容信面色稍霁, 却还是满面的不痛快,许久, 才闷闷的道:“你有事,就不能第一个想到我吗?”
谷雨一惊,犹疑的看向了容信。
“是, 你今日遇到的事,我全都知悉了。”
谷雨面色一变,带了些恼怒的道:“你派人监视我!?”
“我的人,只是远远的跟着护卫你而已,并不曾监视你。至于我如何得知了你的事……”容信轻笑了声,道:“你当真以为,大姐一人就可以将此事天衣无缝的摆平?谷雨,你妹妹的对手可是淑贵妃,如果安排你妹妹诈死,她必定生疑。
乔家的势力于朝中盘根错节,这安排好的假死,也未必不会被她查出些什么破绽来,到时,死的可就不是只你妹妹一人了。”
容信缓缓的站起了身,一步步朝着谷雨欺身过来,高大的身子矗立在她的面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已然一早便查出来当年害你之人的身份了。只是乔家势大,她还有个当红的贵妃姐姐,眼下若发作起来,大抵也不过是挨一顿数落便不了了之了。想要永除后患,只有连根拔起。
午后大姐进宫,与我一同面见了皇后娘娘,乔氏姐妹做下恶事无数,苏家与我已然暗中收集了许多证据,再过些时日,定要让乔家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说着,他目光中带了几许炙热,深深的望进谷雨的双眸,道:“谷雨,我说过的,一定会为你找出幕后之人,令她付出代价。”
怪不得,在苏府里容娴说先留下孩子之后再议,原来苏家已然联合了容信暗中调查了许久,准备将乔家一网打尽。
若是乔家倒了台,淑贵妃自然不足为惧,届时抓了她身边的人拷问,要找出白露被害的证据并不难。
真相大白,皇帝知晓了白露乃是为人所害,身不由己,想来多少也会从轻处理,没准……会成全了他二人也说不定。
容眼眼中带了些苦痛,低低的质问道:“可是谷雨,你有信过我一次吗?”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信你的。”
容信嗤笑了声,摇了摇头,道:“时至今日,你还要骗我。你若是信我,为何不在出了这样大的事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寻我,反而去让一个外人参与进来?”
谷雨有些不解的道:“外人?”
容信的目光微红,恨声道:“唐淮屿!他算什么!?”
伴随着容信这一声怒吼,还有极淡的酒气渐渐的瀰漫在了谷雨周围的空气之中。
谷雨慢慢消化了这句话,这才醒悟到容信今日这般受伤悲愤的缘由。
从前他与唐淮屿站在一处,每一次她都是选了唐淮屿,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便是逆鳞。
“你喝酒了?”
“是,出宫前遇见了景山,可怜我二人被你姐妹迷得如傻子一般,便一同饮了两杯,我的酒量你知道的,如今我清醒的很,所以杨谷雨,接下来的话你要想好了再说。”
谷雨微嘆,解释道:“我一片坦荡有什么好想的,你既见过了大郡主,想来也知道,这人是她和二郡主一同请来的,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说着,谷雨狠狠剜了他一眼,埋怨道:“也就你心眼比针尖还小,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还放在心上,我和他早就没来往了,这回见面我连句话都没和他说。”
听着谷雨半点也未理会那人,容信的面色总算柔了几分,嘴上却依旧有些冷硬。
“既是如此,你为何一开始不来寻我?你总是这样,把我当个外人。”
“从前把你当外人,因着你确实是外人啊。可现下你已然是我的夫君了,自然不再是外人了。
只是眼下我妹妹未婚先孕,如此难以启齿之事让我如何向你开口,大郡主总归是女儿家,何况这件事他们苏家也有份,我先去寻她有错吗?”
几句话怼得容信怒焰瞬时熄了大半,瞧着妻子因着据理力争而略显红润的面庞,索性一把将她摁进了怀中,低声道:“好吧。只是你莫怪我小气,实是你从前……太欺负人了,我如今患得患失,总害怕你要弃我而去。”
谷雨回抱着他,道:“那你便好好的,一直待我好,让我舍不下你便是了。”
容信轻笑了声,道:“好,那我便宠你宠上天去,把你宠成一个没人敢要的泼妇,就不怕别人来抢了。”
谷雨被他逗的笑了几声,倒也不再气恼了。
夫妻二人抱了会儿,容信忽的道:“其实凭心而论,唐淮屿并不适合你,你没有选他便对了。”
这人拈酸吃醋的功夫谷雨也是见识到了,好笑的哄道:“是是是,全天下你最好,我嫁给你就嫁对了。”
“不是,我是认真说的,谷雨,不知你想过没有,唐家人的性子正直得有些迂腐,唐大人如此,我二姐夫如此,唐淮屿也是如此。这样讲究礼法传统的家庭,只怕是容不下你这样不肯受委屈的性子的。只有我容信,本就不受世俗约束,才有本事让你自由的做你自己。”
谷雨笑道:“好啦,知道你好,快去洗漱吧,时候都不早了。”
容信却不愿意,耍赖的搂紧了她,哼道:“不早就不早了呗,反正上了榻你又不肯让我碰,唉,没见过像我这么可怜的新婚郎君的,都一个月了,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