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脸上并没有骄傲之色,只是拔下头上的木簪,让它在众人眼中慢慢化为半人高的法杖。
「崑崙木!」不知谁喊了一声。
「真的是崑崙木吗?」
「百年了,崑崙木终于重新现世了!」
「咸玉回来了,崑崙木当然也回来了。」
「我就说她怎么修为涨的那么快,原来是咸玉把崑崙木送给她了。」
「牛哇咸玉师兄,就这样把崑崙木送出去了。」
咸玉尴尬又礼貌的笑着:「崑崙木和师妹有缘。」
对面的知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朝一旁的吴不行使了个眼色。
虞昭举着法杖,对面的祝思俞利刃出鞘,剑刃闪着白光。
「虞姐姐,这局我输了。」
「先别急,我一直很想看看,两个木灵根之间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虞昭笑道,「你把剑收起来,我也不使用崑崙木,咱们只斗法。」
祝思俞犹豫了一瞬,把剑收回了剑鞘。
众人没有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听两人碎碎的念完几句咒语,比武场上瞬间长出数根不同种类不同粗细的藤蔓来,形成一圈绿色的围墙,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祝思俞和虞昭并肩站在围墙中,地上不断生出花草来,宛如进了雨林一般。
「妙啊,我修炼的这些法术,只能召唤出藤蔓,或者驱动周围的植物为我所用,却不能凭空长出这些花草来。」
虞昭看祝思俞的眼神充满了赞嘆。
「有时我会随身带一把草籽,虞姐姐小心,地上那草是锯齿草,会伤人的。没有草籽的时候,我会感受地里有没有种子。植物长出种子,种子会随着风跟着动物飘向很远的地方,随机落在地里。落在我们的脚下。只要是有生命的种子,都可以进行催化。」
按照她说的意思,虞昭试着催化地上的锯齿草,让它长大数倍,叶子像是一把锯子。
「虞姐姐领悟的好快!」
「只是在学着你的方法,论悟性,我不如你。」
虞昭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思俞,你是不是已经是金丹期了?」
「是……金丹初期。」祝思俞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间,那里挂着可以隐藏修为的一夜木。
两人建了这堵墙,虞昭也加了一层隔音结界。
「虞姐姐,我觉得师父越来越奇怪了。自从咸玉师兄回来之后,他便开始变得不安,变得急躁易怒。」
虽然他面上表现的毫不在意,但是祝思俞是他的徒弟,和他接触最多,自然能感受到知礼身上的变化。
她有些恐慌,害怕事情真如咸玉所说,她的师父是个残害同门的伪君子。
从前她只是多留了一份心眼,现在却完全开始提防知礼,提防那些和知礼走得近的师兄们。
收起结界之前,虞昭听到祝思俞小声地说:「这次,他们是奔着知廉尊者来的。」
藤蔓全数枯萎坠落,两人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皆是毫发无伤。
虞昭面带笑意,拱手道:「承让。」
祝思俞恭敬地回礼:「虞姐姐悟性过人,我甘拜下风。」
众人甚至还没看到战斗的场景,这一局便这样结束了。
不过他们早就见识到了虞昭的修为和她身上的崑崙木,都默认祝思俞没有胜算,所以也没有怀疑。
下一句是宋君书对战叶枫。
虞昭无心观看,她发现对面一直坐在知礼身侧的吴不行不见了。
她扭头看向了知慈,后者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嘆了口气:「你去吧,如果他真的敢伤害同门,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知慈说这话时,眼神中是虞昭从未见过的失望和狠戾。
他对知礼的信任已经有所动摇,他从小就立下誓言,一定要保护自己这几个师弟师妹,但从没想过让他们自相残杀。
知礼今天的反应太过反常了,饶是知慈再念着当年一同长大的感情,此刻也不得不重新考虑。
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知礼做的……
知慈的瞳色渐渐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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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和沈司京一同赶去了禁地,路上,沈司京问她和谢羌与都说了些什么。
想到他和宋君书之间的渊源,虞昭有些许的心虚:「没聊什么,我去确定他是不是知礼的人。」
「结果呢?」
「以前或许是,现在不是。」
「你这么信任他?」
「嗯,至少现在谢羌与是可信的。」
沈司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之前还说他算计你呢,这么快就说他可信,他倒是挺会笼络人心。在那个沈司京的记忆里,他对谢羌与也并无防备之意,谢羌与善于伪装,能把假的说成真的,多次挑拨他和宋君书……长大的宋君书的关系,虽然他们两个人本来关系也不好,但正因为谢羌与挑拨,两人之间的恩怨才不断加深……我说这些,不想干涉你的选择,只是想提醒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虞昭没有回声,沈司京扭过头去,发现她捂着嘴在笑:「你笑什么?」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多的话。」
沈司京板起脸:「你嫌我话多了?」
「怎么会,我巴不得你和我多说一点。」虞昭戳了一下他皱起的眉心,「我选择相信谢羌与是有原因的,幻境中的谢羌与是四十年之后的谢羌与,四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情。至少现在他还是个可以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