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一滞,动了动唇,却到底没说出个什么来,只瞪着楚婈。
「姐姐不要生气啦,婈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楚沅用食指戳了戳楚婈的额头,嗔道:「你还待字闺中,就这么带...个人回来,要是被人瞧见了,可还了得!」
「没有被人瞧见,婈儿很小心的,直接将马车驾到后院的。」
楚婈扯着楚沅的衣袖摇了摇,软声道。
楚沅瞪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门便开了。
「见过大小姐,二小姐。」
楚婈正要说话,便被楚沅制止,只得委委屈屈的低头立在姐姐身后。
「郑大夫,里头的人如何。」
楚沅微微颔首,客气道。
郑大夫忙恭敬行了一礼:「回大小姐,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待烧退了便能醒来。」
楚沅轻轻嗯了声:「如此,便有劳...」
衣袖被人扯了扯,楚沅垂眸瞪了眼身后的人,但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意。
「郑大夫可否细说。」
郑大夫像是没看见楚婈的动作般,一板一眼恭敬回道。
「回大小姐,里头那位伤处虽多,但好在没有致命伤且处理的及时并未感染,只需静养月余便可。」
楚婈闻言这才松了楚沅的衣袖。
趁着楚沅敲打郑大夫此事不可多言时,飞快朝屋里望了眼。
若真是那人,万不可在这里出了事。
但,她就这么将人带回来,少不得要被母亲训一顿了。
果然,楚夫人刚从庄子上回来便急匆匆来了褚安院。
「母亲,您回来了。」
楚婈远远就迎了上去,笑的又软又甜。
「母亲刚回来定是累了,婈儿给母亲捏捏肩可好。」
楚夫人憋着的一股闷气顿时就消了一大半,但想到这次事情非同小可,还是板着一张脸瞪了楚婈一眼。
可瞪的那一眼同楚沅一样,软绵绵的,里头满是宠溺,哪能见着半点责怪。
「不许撒娇,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楚夫人屏退下人坐在堂屋一侧红木椅上,端着气性道。
楚婈立在楚夫人身侧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同楚沅说的一般无二。
楚夫人提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她院里的嬷嬷着急忙慌的赶到庄子上,说是二小姐带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回来,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原只是救了个重伤的人。
但该教训的还是不能少。
「你这丫头,行事怎这般鲁莽。」
「这要是遇上了什么居心不良的可还了得!」
楚婈垂着脑袋乖巧听训。
「你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能随随便便往府里...捡人呢。」
「要是被人听了去,你的亲事可怎么办。」
「你已经十七了,婚事还没有着落,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前两日张媒婆才来了一趟,说是西街梁府嫡二公子托她来说亲,要说起来,这梁二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
眼见楚夫人越说越偏,楚婈苦着脸求救的看了眼楚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
钱嬷嬷唇角动了动,但到底是不敢打断夫人的话,只能爱莫能助的低下头。
「我寻思着找个日子让你们见上一面,能不能看对眼另说。」
「好在沅儿的婚事定了,要不然你姐妹二人可够我操心的。」
这些话楚婈每过几日就能听一回,又不能反驳,只得无声的嘆了口气,低头瞧着绣花鞋上的珍珠。
她总觉得这珠子小了。
听说海外的夜明珠有婴儿拳头大小,不知道镶上去好不好看。
「婈儿!」
楚婈连忙抬头,无措的看着楚夫人:「母亲。」
楚夫人一瞧她这样就知道楚婈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气的拍了拍胸口,恨恨的道。
「三日后,就与梁公子见面!」
楚婈一顿,忙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夫人:「母亲。」
「婈儿不想嫁人,就想陪着母亲。」
楚夫人神色微柔,却横起了眉眼,正欲说什么时,便自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哟,谁要嫁人了。」
楚婈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父亲。」
楚之南负手进了堂屋,身后跟着楚沅。
楚夫人似是气还没消,赌气似的哼了声。
楚沅朝楚婈眨眨眼,楚婈忙悄悄的挪到了楚沅身边站着。
楚之南轻咳了声,坐在楚夫人身边,刻意板着脸道。
「是谁惹你们母亲生气了,恩?」
说完又斜着身子伸手碰了碰楚夫人,温声道:「夫人别生气,这两个小丫头敢惹夫人生气,为夫这就替夫人出气。」
「是罚去面壁思过好,还是罚跪祠堂好呢。」
「对了,婈儿今日可是犯了大错,为夫觉着,得罚重些,那就跪祠堂去吧。」
楚夫人一怔,忙回头瞪楚之南:「你敢!」
「哎呀,不敢不敢。」
楚之南苦着脸道:「夫人又生气又捨不得罚这丫头,那可如何是好啊。」
楚夫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起身气沖沖的往外走:「这事你自去摆平,要是传出丁点儿不好的风声,你就睡书房去!」
楚之南朝两个女儿眨眨眼,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