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擦肩而过的一瞬,却听傅珩道:「换个地方。」
景白安瞥了眼廊上立着的阿叶,又想起昨日宴席上楚大人一口一个原公子,心中便瞭然,顺势跃过屋顶,几个眨眼二人便消失在阿叶的视线中。
时辰尚早,府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下人走动。
假山后,傅珩与景白安一前一后而立。
「楚府还不知王爷身份?」
傅珩收起剑,淡淡嗯了声,侧目道。
「景大人有何要事。」
景白安这才颔首抱拳,正色道:「臣有些事,想问王爷。」
「血案的事?」
傅珩转身看着景白安:「本王不是说过,什么都不知道。」
景白安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动作,神情不变:「去年京中风江楼案发时,王爷正在楼下拱桥上,可否请王爷仔细回想,当时有无怪异之处。」
傅珩:「当时在拱桥上的并非本王,还有太孙。」
提起那京中第一纨绔,饶是沉着如景白安都有几分无奈:「臣已询问过太孙殿下,只是...」
「只是并无有用的线索。」
傅珩挑眉:「哦?李云徵说什么了?」
景白安沉默了片刻,才道:「太孙殿下说,只见过江南美人。」
这个答案在傅珩的意料之中,那纨绔后来还特意到王府缠着他问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
模样自然是极美,可他为何要告诉他。
毛都没长齐,还跟他抢人。
须臾,傅珩笑的和煦如风:「本王,也只见过美人。」
景白安一怔,略有些僵硬的抬头看向傅珩。
摄政王不近女色在京中不是秘密,这句话从他傅珩嘴里说出,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楚府这位二小姐,昨日席间隔着屏风,他只瞧见了个影儿,也不知到底是何等绝世之姿,竟能让摄政王动了凡心。
好半晌,景白安才又垂首,继续道。
「昭河血案时,王爷可有发现异常。」
傅珩眼眸微垂,半晌无话,似在沉思。
景白安却以为他有线索,忙抬首:「王爷可是有所发现。」
「没有。」傅珩无声嘆了口气,颇有些惋惜道:「算时辰,昭河府尹遇害时本王应该正被人追杀。」
景白安:「?」
所以,这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若是本王的伤再轻些,也不至于摔晕,如此便能瞧瞧她是如何救的本王。」
景白安:「...」
「不知王爷被何人所救?」
傅珩:「本王的未婚妻,楚二小姐。」
景白安一怔,楚二小姐救了摄政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傅珩说的煞有其事:「本王只能以身相许。」
景白安一怔,所以这亲事便是这么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今儿这趟真不该来。
「景大人可还有要问的。」
景白安果断摇头:「没有。」
傅珩勾唇:「那便本王问景大人。」
「王爷请问。」
「新上任的昭河府尹是谁。」
景白安如实道:「新科榜眼,任殊。」
「新科榜眼...」傅珩颇有些意外:「不是杨姓?」
「太子妃殿下亲侄女儿的夫家姓任。」
傅珩瞭然,嗤笑一声:「本王还道太子有所收敛,原还是没放弃啊。」
「本王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了?」
景白安点头:「是,臣走时京中已经传开,摄政王遇刺,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可太子似乎并不相信。」傅珩挑眉:「不然怎么捨得将新科榜眼放来这山高水远处。」
「太子多疑便罢了,景大人怎地也不信?」
景白安顿了顿才道:「臣只是有所猜测。」
他压根就不觉得摄政王会这么容易死,且若消息是真的,原青峦怕是早就杀回了京城,哪还会留在昭河等新官上任。
「所以景大人是怎么找来的。」
景白安一板一眼道:「臣得知原侍卫来过楚府。」
「原来如此。」傅珩轻笑:「景大人若无他事,日后就少来楚府。」
景白安没吭声。
「若是惊着了府里两位小姐,亦或是牵连到楚府。」傅珩眼里的笑意褪去,不疾不徐道:「本王必让景大人有来无回。」
景白安心中一怔,摄政王这是铁了心要护楚府。
「王爷放心,只要楚府与臣的案子无关,臣必会远离楚府。」
景白安明白傅珩的意思,在明面上他是太子的人,他的行踪必也是太子格外重视的,若太子得知他与楚府走得近,将来免不了会动了将楚大人扯进党争的念头。
京城可不比洬江,那是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可能就要拿命去平息,
「景大人最好谨记今日之诺。」
傅珩撂下最后一句话,便折身离开了。
昭河洪灾由几处决堤而起,虽灾情已完全得到控制,但真相还未水落石出。
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有待考究。
看来,他还要在楚府多留一段日子。
-
这日午后,楚婈来幽归院问佛经的进展,傅珩将抄好的佛经递给她后,却见姑娘眨着一双水眸,小心翼翼的试探。
「原公子可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