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无声嘆了口气,不知者不罪,只盼着这位离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他计较吧。
楚沅闻言心中暗道不好,怕是离公子因不熟路误闯了原公子的住处,被原公子当成歹人了。
「可有说明身份?」
吴郴看了眼阿叶,回道:「回大小姐,刚刚已经告知了,但……」
阿叶默默的低下头。
他已经扯着嗓子喊了是自己人,可两位公子仍然不停手。
这不能怪他了吧。
不同于楚沅的急切,楚婈则是睁着一双水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大雨中的两道身影。
半晌后,楚婈微微松了口气。
眼下瞧着是势均力敌,但百招内离公子必输。
担忧散去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愉悦。
她之前判断的果然不错,他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
她觉得,他们好像更配了。
雨中的屋顶上,蓝白身影交织,长剑与玉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被雷电掩盖,而那两道不停转换的身影则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楚婈勾唇,好整以暇的瞧着,果然好看的人怎样都好看,就连在暴雨中打架,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婈儿笑什么?」
楚沅瞧见楚婈唇角的弧度,极为不解。
此情此景,难道不是应替原公子担忧吗。
楚婈眨眨眼,嗯哼,得意忘形了!
沉默须臾,楚婈挽着楚沅的胳膊,娇声道:「婈儿是觉得原公子这般厉害,将来定能够保护好我,所以才开心。」
楚沅:「?」
是这样吗。
「且瞧他们二人这般生龙活虎,应该都没事。」楚婈继续道:「等他们打够了,自然就收手了。」
她本就想找机会试试离公子,眼下这一架可不正合她意。
见楚沅还欲说什么,楚婈又道:「姐姐放心吧,他们既然知道是自己人了,断不会下狠手的,可能只是想比试比试。」
吴郴瞧了眼那招招致命的二人:「……」
这哪是下狠手,分明是想弄死对方。
楚沅半信半疑,想着楚婈也看不懂,便转头问吴郴:「是这样吗。」
吴郴虽不善说谎,但看了眼眼神清澈明亮的楚婈,终是点头:「嗯。」
二小姐胆小体弱,还是不要将人吓着了。
听吴郴如此说,楚沅也稍微放了心。
众人又默默的看向在电闪雷鸣中纠缠的身影。
傅珩早早便发现了楚婈,离桑亦是。
最开始离桑是不愿与傅珩交手的,只一心去找丢了的蓝蝶,而过了几招后却发现对方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雪山上就属离桑最爱找架打,但大师兄不耐与他比试,底下的师弟又与他差的甚远,一来二去,竟难逢合适的对手。
眼下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离桑早就把蓝蝶抛之脑后,一门心思与人过招。
傅珩在阿叶喊是自己人时就欲收手,但离桑死缠着不放,他只得继续应战。
况且,人生难得棋逢对手,摄政王又岂是会随意认输的人,打着打着,就都较了真。
在发现心上的姑娘观战后,两个男人体内某种胜负欲更是有增无减。
招式愈发凌厉,动作也越来越快。
吴郴看的一颗心紧紧绷着,这个打法,怕是不分出个你死我活不罢休吧!
伤了离公子倒还好说,若准二姑爷有个好歹,他怎么交代。
楚婈却全然没有这个担忧。
直到……
一声巨响传来。
定睛看去,却是屋顶被打破了。
将刚赶到的方管事惊的浑身一激灵。
「这……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哎哟,这可是刚铺的瓦片啊。」
楚婈顿了顿,道:「无妨,回头让雁和拨些银子过来重新修缮。」
主家都这么说了,方管事再心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砰!」
又是一阵响声传来。
隔着大雨,阿叶迷起眼仔仔细细瞧去,而后云淡风轻道:「屋檐被原公子噼了。」
方管事:「……」
「呀,柱子被离公子打断了。」
方管事眉心直跳:「!」
「嘶,都毁成这样了,这屋子得重新修了吧。」
方管事深吸一口气,看向楚婈欲言又止。
「方管事,那间屋子里可有放了什么东西,不会被殃及吧。」阿叶突然又道。
方管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房子都毁了,里头的东西还重要吗……
不对!
重要!
「二小姐,里头是刚採摘的荔枝,因怕今儿暴雨有所损伤,昨日便将一些熟透了的都摘了,准备明日天气好了就拿去集市……」
「砰!」
方管事的话猛地顿住。
那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坍塌。
别说里头是荔枝了,就是木头都能被砸得粉碎了。
长久的沉寂后,众人默默的看向楚婈。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二姑爷是个精贵人儿,费银子,却不知是这么个费法。
楚婈的唇角始终弯着淡淡的弧度。
叫人看不出情绪。
实则……
实则也没有多大的情绪。
这怎么也算一场巅峰之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到的,就当,就当是她付的赏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