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玉眸光一沉,「王妃既不知道沈府当年之事,又怎知道是沈府蒙冤?」
案发时他也不信,可奈何证据齐全,后来即便知道是谁暗中做了手脚,他那时的处境也无法替沈府做主。
「呵……太子殿下不也说了,沈府当年也是跟凤凰花扯上关系才出事的么,如今楚府不也是如此么。」楚婈语气略带嘲讽道,「沈府冤不冤我不知,但楚府冤不冤我还能不知么?」
眼看李谌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楚婈收回目光,淡淡道,「王爷虽不在府中,我却不能任人欺压摄政王府,太子殿下若是拿不出摄政王府窝藏罪人的证据,我就不送了。」
李谌玉本就是趁着傅珩身在军营才来见楚婈的,他原以为一介弱女子瞧着这阵仗必会心生惧意,只需随意诈几句,便能将花鸢的下落问出来,可没曾想传言并不符实,眼前的素静女子哪有半分羸弱胆小。
进退有度,聪慧过人,应付自如,且还咄咄逼人,远比他见过的京中贵女有手段!
「花鸢曾居王府是事实,即便是摄政王府也不能无视朝纲,王府一日不交出花鸢,孤便一日不会撤兵。」
李谌玉起身负手而立,「即便是摄政王在此,孤也仍是这句话,也请王妃向摄政王转达孤的意思。」
「太子殿下有何话与本王直言便是,无需转达。」
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傅珩疾步踏入大殿。
面色沉寂,眼神锋利,与寻常时候的冷漠疏离大相庭径。
很明显,是动了怒。
李谌玉微微一怔,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傅珩,倒是有些烟火气了。
自傅珩进来后,楚婈便默默垂首,盯着自己绣花鞋上的珍珠,瞧着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傅珩见此面色愈加难看,他挡在楚婈身前,直直盯着李谌玉,「太子殿下倒是越发出息了,奈何不得本王,便趁本王不在为难王妃,太子殿下就不觉得有损储君威仪么!」
李谌玉难得的没有发作,他看了眼傅珩身后的人,又看向似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傅珩,气笑了。
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他哪里为难于她了,从头到尾,他可都没有讨得半分便宜!
「为难谈不上,只要摄政王交出沈府罪人之后,孤立即撤兵。」李谌玉偏过头,脸上添了几分冷意。
若是当年没发生那件事,若她还在,如今也应是躲在他的身后吧。
只是,她不会如眼前这女子一般狡诈。
英明神武如摄政王,这一次怕也是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孤倒是好奇,摄政王当真了解枕边人么。」身体羸弱,胆小如兔,这些话可是出自摄政王的口。
李谌玉瞥了眼乖巧柔顺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傅珩应当还没有见过她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vip]
「本王了不了解与太子殿下何干,至于太子殿下口中的沈府罪人,王府没有。」傅珩直接了当的赶人,「太子殿下请便。」
李谌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身为储君,何曾被人如此轻待过!
「王府有没有可不是摄政王说了算,孤说过了,一日不交人孤一日不撤兵!」
李谌玉种种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转过身时,眼里满是阴霾。
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轻易的放过他傅珩!
「王爷。」楚婈轻轻拉了拉傅珩的衣袖,眸光中有担忧也有内疚,「太子殿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花鸢是因我才进的王府,都怪我,连累了王爷。」
傅珩沉默了许久,才转身握住楚婈的手,轻轻嘆了口气,「婈儿,我是你的夫君,理当挡在你的前头,为你摆平所有事,何谈连累二字。」
所以婈儿,你要相信我啊。
『若有朝一日你遇见国师之女,务必护她周全』
父王的遗言又在耳边,他当时只觉得父王是糊涂了,国师之女已葬身山崖,怎会还活着,如今看来还是父王了解国师。
今日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婈儿竟会是他敬佩的国师之女,是他奉父王遗命要保护的人。
父王一定想不到,他临死前放不下的人如今已成为了他的儿媳吧。
缘之一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楚婈总觉得傅珩话中有话,一时竟不知该要说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楚府的事婈儿不必担忧,我已有对策。」傅珩回府时本想与楚婈挑明,可等见到了她,他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瞒着他的理由,他大概能猜到,不外乎就是怕牵连于他。
楚婈闻言抬头望着傅珩,眼里带着几分茫然,「你有何打算?」
眼下的情况,楚府不交人,天子断没有罢休的道理。
傅珩揽着楚婈,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稳,温声道,「婈儿放心就是,我答应过婈儿,若楚府有难,定要护他们周全,婈儿可是忘了?」
「等我回来。」傅珩离开前盯着楚婈面色郑重道,「在我回来前,哪儿也不许去,答应我。」
楚婈咬了咬唇,终是在傅珩坚定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眼睛酸涩不止。
她何其有幸,得他此般眷顾。
「小姐。」雁和在这时上前,轻声道,「花鸢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