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好心给他包扎,他倒好,说她喜欢包扎就把宫女的手都砍伤,她哪里有这样的怪癖?
苏暖站在那里,神情黯然,看样子她又把这个暴君惹恼了。
那一排排的宫女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因为害怕失声哭泣,风君翊忍不住揉揉太阳穴。
一边的太监汪泽见状,知道他们圣上的意思,赶紧将刚才挂起来的宝剑呈上来。
风君翊看着宝剑,直接伸手接过,那哭泣的宫女看到还在滴血的宝剑,更是吓得浑身瘫软。
可是她不敢求饶啊,她也不想哭的,因为刚才实在太害怕,忍不住掉眼泪。
要知道她们陛下一个不高兴,是会砍人脑袋的,她这会儿要再出声,还会把舌头也割了。
此刻只能抖如糠筛。
风君翊拿着宝剑,头疼的感觉更明显了,正当他想一剑挥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小丫头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那小而单薄的身形,一吓就会哭的大眼睛,他要是这一剑砍下去,估计她就又要吓哭了。
终于,他将手里的宝剑哐当一声扔掉,安静的宫殿发出他低沉冰冷的声音:“滚。”
宫女们还以为会被砍头剥皮,在听到皇帝这样说的时候,一个个连滚带爬的退出去。
就连汪泽都惊住了。
他们圣上今天竟然没有杀掉那个宫女?
最终,他把视线放在那个小皇后身上,大抵,是因为这个小皇后的原因。
苏暖还没想到怎么哄风君翊的时候,再回神,风君翊竟然把宫女都赶出去了。
还好还好,他没有杀人。
她站在那里,小手指捏着裙角,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他,小心翼翼的问:“不包扎啦?”
风君翊沉声道:“不包扎了。”
“哦……”
其实她觉得,这个暴君其实也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坏。
然而苏暖现在的模样,却更加让风君翊觉得娇憨蠢萌。
他道:“那个小宫女没有杀。”
“啊?哪个?”
苏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问:“珍珠吗?”
“不知道什么真猪还是假猪,来人,把人带进来。”
汪泽看着这一幕,暗暗欣慰。
果然,皇上是因为他们小皇后才没有杀人,这不,就连那个宫女也没杀。
当然,等会儿就说不定了。
珍珠被带进来,立马跪在苏暖面前,她哭哭啼啼道:“皇后娘娘,奴婢说,奴婢全都说,是、是三公主让奴婢来杀你的,皇后娘娘,求您就饶了奴婢吧,如果奴婢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杀了奴婢的家人。”
苏暖呆呆的站在那里。
事情比她想象当中还要复杂。
她以为要害死她的会是霜华郡主,珍珠是被霜华郡主收买,没想到,要害死她的人竟然是云国三公主。
最糟糕的是,她对之前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所以这会儿她撅着小嘴看着珍珠,眉头微蹙。
幸好,风君翊没有杀了珍珠。
珍珠是原主从云国带过来的唯一宫女,她想知道之前的事情,就必须通过珍珠的嘴巴知道。
风君翊看着苏暖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是你的家人要杀了你,之前那几个宫女就是他们一伙的。”
他告诉她这个干嘛?
暗示她她的家人都要弄死她,所以她就得一心一意,做他的皇后?
苏暖是这么理解的,殊不知,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风君翊就散出消息,对外宣称处死了皇后身边的陪嫁小宫女,还把皮都剥了挂在殿前。
为的就是让云国那边死了这条心。
风君翊面前,两个丫头嘟嘟囔囔着,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哭腔,他觉得听的脑仁疼,干脆拂袖离去。
看到风君翊离开,苏暖立马换了副表情,看着珍珠严肃道:“珍珠,三公主为什么要杀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珍珠知道事情也瞒不过了,就把事请一五一十的交代给她听。
原来三公主早就妒忌她的美貌,所以在她出嫁前夕就拿珍珠的家人威胁珍珠,想要她客死他乡。
好一个狠毒的三公主。
但她知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苏暖看着珍珠道:“我身边就你一个知心的丫鬟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家人暗中接过来,但是你必须以后尽心尽力为我所用,否则的话,三公主那边不杀了你的家人,我也会让他们生死不如。”
她不知道原主以前到底是什么模样,单从风君翊说的包子事件就可以看出来,原主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威胁恐吓,或许管用。
果然珍珠立马冲着她磕头道:“谢谢皇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只要皇后娘娘能保住奴婢家人的性命,要奴婢做牛做马都行。”
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了七天。
在这七天时间,苏暖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了,早晚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是必须项目。
除此之外,就在寝宫里吃吃睡睡,日子格外惬意。
这日奉完茶,太后并没有着急让她走,而是留她在身边说说话。
宫里边其它请过安的都已经退下了,只剩下她还有太后娘娘。
太后端详着站在她面前的小不点,虽说有十岁了,可看起来就跟七、八岁的一样。
头上顶着的发髻似乎有些太重,小丫头顶着这么一头发饰,脑袋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了,皮肤嫩的跟水豆腐似的,要不是因为前几天那事,这小姑娘她绝对喜欢。
不过这些天她也试探过了,小丫头嘴巴严,再加上有些娇憨,规规矩矩的不曾逾越,日日过来奉茶请安,她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欢喜了。
最重要的是,据她派去的人报,自从小皇后入了宫,皇上已经连着七天没杀过人了。
或许有这小丫头在,还能治一治她儿子的暴戾?
至于霜华,跟这小丫头比起来少了稳重,还时常闯祸,令她头疼。
太后冲着苏暖招招手:“过来。”
苏暖不知道太后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她感觉得到,这几天太后对她的态度越发好了。
所以这会儿让她过去,她便过去。
哪里知道太后的手抬到头顶,将她头上的发簪一支支取下来道:“哀家知道,作为皇后必须在意仪容仪表,可你还小,头上戴这么多发簪走来走去多累,往后怎么简单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