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金鸾当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玲珑更是忐忑不安的跟在了金鸾的身后,她知道,纵使如今同为觞国美人,昔日的金国公主也要比她高贵不知多少倍。
昔日她是金国皇宫最善舞的美人,大臣皇子们一个个坐在周围,看着她恍如看着玩物。
她怎么都忘不了,那一日她站在莲台上跳舞,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翩翩少年郎,与她四目相对。
那一眼,比皇帝的垂怜还让她内心震惊。
那一眼,即是万年。
然而,到最后要送公主和亲,她才知道原来她那日见到的少年郎是公主,但她的惊鸿舞还是跳得分外妖娆。
金国皇帝提起和亲一事,那少年郎打扮的公主竭力抗拒,那一夜她看到她在月下买醉,口口声声问为什么她不是男儿身?
若她是男儿身,定要踏平觞国,让她大金国无所畏惧。
她心软了,道出了想代替她去觞国的念头。
她知道,或许她已经不记得她了。
金国舞姬无数,和她一起前往觞国的美人无数,她身为高贵的公主,怎么会记住她一个卑贱如泥的舞姬?
那面前的身影,依旧飒爽,只可惜,再无昔日的意气风发。
终于,面前的身影停下脚步,玲珑也跟着止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乖乖站在原地等候。
“你可是忘了来觞国的目的?”
面前人的话说出,玲珑立马跪在地上:“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不敢忘。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金国没了,你自由了。”
这是金鸾不愿意承认的是,可却是事实。
她与风君翊,又不共戴天之仇,她与摄政王刘伯蕴,有深仇血恨。
总有一天,她会手刃仇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公主殿下,金国……在我们心中。”
玲珑咬紧嘴唇:“公主殿下有何吩咐,奴婢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罢了,你切起来说吧。”
金鸾下来个下马威,接着又问了玲珑有关于觞国皇帝的事,当她听说觞国皇帝至今不曾临幸任何女人的时候,这才确定了她之前听到的消息。
“公主殿下,现在皇上尚且年少,并未临幸任何女子,公主殿下放心,玲珑此次必将成功。”
……
觞国与金国一战,觞国大获全胜。
云国皇帝率先前往觞国阿谀奉承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其它五国君主耳朵里。
各国君主得知这事,一个个骂骂咧咧着,然而却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举国上下的搜索奇珍异宝,准备趁着过年的时候进献给觞国皇帝,好换取安宁。
这可急坏了土地贫瘠的流沙国君主。
他这地方小,因为靠近沙漠,所以国土一半常年都受到风沙影响,致使百姓无法种植田地,以至于大半百姓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然而,纵使是这样,别国都已向觞国聊表心意,他更不敢落在人后,可搜来搜去,却并没有搜到多少珠宝。
这可愁坏了他,正当他寝食难安的时候,他手下的一名大臣深夜造访,冲着他道:“大王,我流沙国哪里有什么宝物进贡,往年给他觞国的岁贡就让百姓们苦不堪言,难道大王您还想继续让百姓们过这样的日子?”
流沙国君主叹息一口气道:“自然是不想的,可是我何德何能,流沙百姓本就贫苦,我流沙兵力和粮草还不如觞国十分之一,若是不交,岂不是要将百姓置于死地?”
那大臣道:“大王,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我大觞国的确贫瘠,可也有好处。”
流沙国君主立马眼前一亮,问:“什么好处?”
大臣道:“大王且听微臣与大王一一道来。”
“我流沙贫瘠,无可谋之力,就算觞国发动战争,也不会主动打到我们这里,那金国之所以被灭,完全是因为主动出击。”
流沙国君主捏捏胡须道:“的确如此。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不,非也。”
那大臣又道:“大王,难道你想让我流沙国永远在这一片土地上生存吗?凭什么他们可以在肥沃的土地上耕作,而我们,只能食不果腹?”
“这……自然是不想,可是又能如何?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都在这里。”
流沙国君主说到这里,就有些痛心疾首。
大臣又道:“大王,臣愿游走在其它五国之间,与其他五国交好,臣愿意挑拨离间,让刘国联手,共同抵制觞国。”
流沙国君主点头:“你有妙计?”
“自然,只需皇上许微臣带上几人,必将完成任务。”
……
夜里,风君翊是在凤栖宫歇下的。
苏暖看着躺在她身边和衣而睡的风君翊,大眼睛眨也不眨。
贵妃娘娘告诉她,男人就怕女人主动,她须得寻个日子,将皇帝灌醉,然而撩拨撩拨,就水到渠成了。
当然了,贵妃讲的可不止这两句,甚至连细节都给她交代了,苏暖听的面红耳赤,不得不承认,比起古代人,现代人开的车,速度还是有些慢了。
所以这会儿在看到风君翊的时候,再次面红耳赤起来。
正当她看得出神的时候,那双狭长的眼睛陡然睁开,当真媚眼如丝。
他道:“皇后在看什么?”
苏暖被当场抓包,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使劲摇头:“没、没看什么。”
风君翊当然知道小丫头是在看他。
最近这小丫头似乎开窍了不少,有好些时候都盯着他发呆。
他知道,论姿色,这世间怕是没有男子能比得过他。
这么一想,他便又想起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家伙,至今还下落不明。
苏暖回完这话,没见风君翊继续追着她问,再瞥向面前的美男子,就看到美男子眉宇间多了几分忧郁。
“皇帝哥哥,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去抚平他眉宇间的忧伤。
风君翊淡声道:“无事,你快睡吧。”
他翻身,背对着她。
苏暖就这么愣愣的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到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有张开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肢。
那被她抱住的身影微微一颤,最后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道:“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