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的卧室里,衣料摩擦声,拳脚肉/体碰撞声,东西被撞落声,等一切平静下来,柏冬被白知简单手钳制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五年赏金猎人的生活,与人搏杀早就成了白知简的本能,柏冬的战斗力在一般人里算顶尖,但跟白知简比就差了很大一截。在结实挨了柏冬两拳后,白知简大部分时间都在闪躲,等柏冬终于暴露出他的目标后,他才无奈嘆了口气,出手将柏冬钳制住,压在相对柔软的床上。
柏冬还想挣扎,但不知道白知简先前按了他哪儿,他的手臂发麻,使不上力气。
白知简低声道,「你已经送给我了。」
「我反悔了,还给我!」柏冬眼中一片血红,发现手臂没那么麻了,又开始挣扎。
白知简道:「你如果是不想我打开连通器,已经晚了。」
闻言,柏冬急的脖子都红了,挣扎的力气瞬间翻倍。
十七八岁那会儿,柏冬几乎是把连通器当树洞用,什么话都往里面说,那会儿年少还不觉得,现在一回想那简直就是他整个中二时期的所有黑历史。
顾及腹部的伤口,白知简知道单靠手臂的力量不可能再钳制住柏冬,他轻声喊道,「cedar……」
柏冬全身一僵。
他受不了白知简这样叫他。
当年在海盗船里,两人拟定逃跑计划,每到理念不合要争吵时,他就总想仗着年长者的姿态强迫白知简听他的。
这个时候,白知简就会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喊他的鲜为人知的英文名,cedar.
「你……」柏冬咬着牙,还是不死心。
白知简又道,「伤口要裂开了。」
柏冬老实了。
白知简垂眸看着他,低声道,「以前我不懂,这个情绪是心疼,对吗?」
白知简的气息洒在柏冬的颈侧,柏冬脖子上的红色蔓延的更快了。
「我是个很无趣,也很无聊的人,共情能力还很差,大部分时间我只会用理性和逻辑来处理问题。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但是最近我多少理解了一点。」
「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改变计划,愿意接委託保护你,愿意给你做好吃的。」
「我喜欢你,所以听到牧青说的那些,听到连通器里的语音消息,我这里很难受。」白知简松开钳制柏冬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心口上,轻轻按了下,「这叫心疼,对吗?」
「你喜欢我,所以你也心疼我。」
「只打中我两下就心疼捨不得了,听到我伤口要裂开了就马上不动了。」
「猜到真相后心疼我,不想听我道歉,故意先抢连通器。」
「但我还是要说。」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对不起,我还是不太懂喜欢,但我真的喜欢你。」
白知简每句话说的很慢,他在很认真的思考,思考该怎么表达。
没人能扛得住这么直白的情感表达,柏冬抿了抿嘴唇,哑声道,「说着不懂喜欢,结果疯狂打直球……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柏冬听到白知简低笑了声,「你可以说喜欢我,我想听你亲口说一次。」
「……」柏冬整个耳廓都红了,他曾经对着连通器说了无数遍喜欢,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倖心理问道,「你、你把语音消息听完了?」
白知简想了想,第一次尝试用委婉一点,不那么直接的表达方式,「听了一个小时。」
「……」柏冬算了下时间,想到自己居然有一个小时的黑历史音频,面红耳赤,急道,「忘掉,全部给我忘掉!」
委婉失败,白知简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忘掉?」
「你不是说听着心疼吗?忘了不正好。」柏冬光是回忆了几句自己当年说的酸话,这会儿就恨不得推开窗跳楼。之前被白知简女装强吻所带来的打击,都没有回想起那堆黑历史所带来的精神摧毁效果可怕。
太耻了。
什么「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我枯燥无味少年时代里最灿烂的一束光。」
什么「我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就是恨不得把你放在口袋里,走哪儿都带你。」
这还不算完,有段时间他沉迷莎士比亚戏剧,不止一次故意压低嗓音去念里面的情诗,比如:so long as you clearly treasure like with liking i beingwilling to wait for you will give my future.(只要你明白,珍惜爱与被爱,我愿意等待,你给我的未来。)
柏冬越想越耻,恨不得去黑市弄记忆药剂,给白知简再来一针,「你把它们忘了,你女装骗我,强吻我的事我可以全部不计较。」
「我不想忘。」白知简凝视着柏冬的眼睛,语气很平静,很认真,「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是被注射了记忆药剂,所以才会在一开始没认出你。」
「但我的记忆不是被篡改模糊,而是彻底失去。」
「我已经忘了你一次,不想再忘了。」
「我要记住你的声音,模样,你的一切。」
这并不是情话,白知简暂时还没点亮这个技能,他只是在很认真的表达陈述他的想法。他和柏冬错过了太多年,连通器里的语音消息,正好弥补了这段错过的时光。
柏冬一窒,他身体颤抖起来,他本以为白知简是想办法弄到记忆药剂,重新注射再找回了记忆。但如果是记忆被彻底抹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