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焰头也不抬,「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
项思明此刻显然没心思跟他争口头上的输赢,他巡视了厨房一圈,说:「你在熬醒酒汤?」
「江海潮人呢?睡下了?」项思明问。
霍焰:「这个不用你费心。」他将熬好的粥舀出来一碗,「你还是专心对付门外那个觊觎他的晏导吧。」
项思明:「可我一直觉得,你才是最大的对手。」
难得的,霍焰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一笑,「谢了。」
倒还有一个聪明人。
「既然觉得不是我的对手,那就趁早离场不要做无用功。」霍焰端着碗,走到项思明跟前看了他一眼。学霸就是不一样,在所有的人的思维都被绞成一团乱麻的时候还能抓住重点。
晏安是误打误撞进了江海潮的家里,可霍焰才是那个在江海潮的地盘如鱼得水的人。
霍焰的目光从来都是锋利近乎伤人的,可项思明此刻却不想避开。
他直视着霍焰,「可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江海潮是不会回头的,飞蛾扑火,不觉得没意思么?」
「这话你说给自己听最合适。」霍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径直朝江海潮的卧室走去,「诛心这种小伎俩,留着给隋韵成那种没脑子的比较好用。」
而「没脑子」的隋韵成正将晏安按在地上,「你他妈的再缠着他我不介意让你住院!」
许墨白在一旁冷眼旁观,火上浇油,「你是想让他又被铺天盖地的黑料压垮吗?跟拍戏的导演传绯闻——你知道怎样的黑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有多致命吗?」
许墨白一针见血,「你以为当初我怎么不跟你抢他,要不是身份的缘故不想给他添麻烦,还轮得到你跟他合作?」
晏安一时没有说话,显然是听进去了。
他们都想得到江海潮,按理来说彼此都是恨不得对方消失的仇敌——可一群人还是默默遵循着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尽量不要给江海潮添麻烦。
甚至,在必要的时候需要临时配合帮助江海潮。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荒唐的【友爱交流群】存活到现在的原因。
此刻,晏安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群人明明是势不两立的一群人,却仍强撑着没有对彼此下手,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因为一旦开始彼此撕咬,最后难免会波及江海潮。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见晏安没有再口出不逊,隋韵成也不揪着小子不放——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一个毛头小子打架。
隋韵成抬眼,就看见了端着碗、静静站在一旁看戏的男人。
「霍焰...」隋韵成眉头紧拧,神色竟比刚刚对付晏安还难看,「你怎么在这儿?」
霍焰冷笑一声,没有答他。男人看垃圾似的看了看一群人,而后转身上楼。
晏安:「他是霍焰...」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见过这个男人的,「就是他忽然给电影投了一个亿?」
他想起那笔忽如其来的巨款,忽然明白了,「难怪江海潮叫他『老公』。」晏安猜想,男人或许是以此为威胁,胁迫江海潮跟他暗地里在一起。
隋韵成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狗,「你说什么?江海潮叫他什么?」
「他们应该不是夫夫关系,只是霍焰逼迫江海潮...」
晏安话还没说完,就被隋韵成打断,「他们当然不是夫夫关系!离婚几百年了夫什么夫?!」
晏安:「...」江海潮不仅有一群前男友,还有个,前夫...
还是个肯为他花一个亿的前夫...
隋韵成可没功夫去管晏安的脸色,他转身就往江海潮的卧室走去。
项思明挡在楼梯口,拦住了隋韵成,「江海潮在睡,我们这多人贸然来他家本来就是越界,你还想丢人丢到他面前?」
「那他呢?」隋韵成指了指紧闭的卧室房门,「霍焰那个混蛋就可以进去打扰他?」
许墨白显然也不放心江海潮跟霍焰独处一室,「这样,我们中派一个人进去盯着不让霍焰乱来。」
「行。」、「可以」、「好吧...」
好,问题来了,谁进卧室?
几个人面面相觑,渐渐地,眼里的敌意涌了上来。
房间里。
霍焰一手抱起昏昏沉沉的江海潮,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一手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餵到江海潮嘴边。
「唔...」江海潮本来就是空腹喝酒,此刻胃里正不舒服什么也吃不下,「不要。」
霍焰极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江海潮哼哼唧唧地抱怨完,才又将勺子递到了江海潮嘴边。
「乖,喝一点儿,不然胃里难受。」
江海潮被男人抱在怀里哄得不耐烦,终于微微张口咬了咬勺子,抿了一小口粥。
男人松了口气,微微低头,薄唇不经意般扫过江海潮发热的耳垂和后颈。
要是你能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
「你在干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霍焰抬眼,看见了门口门神一样的隋韵成。
「出去。」
隋韵成抱着胳膊没有动,一向脾气火爆的人此刻意外沉得住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儿跟霍焰打起来。
「好好喂,别想趁机占他便宜。」
霍焰懒得理会他,江海潮喝了一口粥后咂摸出点儿鲜美的味道,迷迷糊糊地又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