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咬紧了牙根，恨自己的不争气。


    赵里却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想说什么，当年你还是个哑巴的时候可是多亏了我的辅佐，要不然你怎么能走到今天。」


    说到这里，他又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赵殉几眼。


    「要是外面那些人知道你这个年少有为的赵氏家主是个结巴，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笑话。」


    一旁的李清楷忍不住惊讶的挑了下眉。


    他知道赵殉话少，却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赵殉紧紧地握住轮椅扶手，艰难的开口：「当年……车祸……」


    「什么，我听不清楚。」


    赵里勾着笑一脸狂妄。


    「你……有……没有……」


    「你什么时候说话越来越费劲了，以前我不是还教过你怎么开……唔……」


    赵里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一双长腿站在赵殉的身侧，清冷的嗓音一字一顿的响起。


    「当年赵氏父母那场车祸和你有没有关系。」


    赵殉猛地看向他，不清楚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刘承安面色不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赵里。


    赵里缩在地上直不起身，这一脚看似没多重，却偏偏踢中了他的要害。


    「咳……你猜……」


    他打死不说真话，就是想看看这个带了七年的男人脸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只是赵殉却比想像中还要冷静。


    「说。」


    结果无法改变，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赵里被踩中喉咙，坚硬的鞋底让他有了窒息的恐惧。


    「不知道……咳……」


    赵殉面无表情的加重了力道。


    「呃……」


    赵里整个人都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挣扎起来。


    「说。」


    他鞋跟一转，用力的压在对方的喉结上。


    「你……呃……」


    赵里不敢置信的看向赵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七年的时间，赵殉狠起来居然一点都不犹豫。


    他脸部涨红，很快就变得发紫，疼痛带着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眼珠子好像都要凸出来。


    刘承安侧目看向赵殉，哪怕在做着这样残忍的事情，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端正又认真。


    「说……我……说……」


    他用力的捧住赵殉的脚，直到赵殉把腿挪开，他才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没……关系……」


    粗粝的嗓音沙哑不清。


    他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喉咙，钻心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指尖颤抖。


    「不是我……」


    得到这样的结果，说不上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


    当年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一场不幸的意外。


    他垂下眼睑，打算转身离开。


    「赵殉，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待了七年我还是会选择背叛吗！」


    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殉停了下来。


    刘承安眉心微皱，心里有些不安。


    「哈哈哈哈……我本来应该在你十八岁的那年拿下赵氏，但没有办法，你父亲在赵氏留下的根基太稳了，或许我又真的存了点恻隐之心，不想对才十八岁的你下手。」


    「咳……咳……七年的时间足够我一步步的获得实权，本来我是可以收心的，但你这个人太冷太狠了……」


    刘承安眉心紧皱，下意识的不想让对方在说下去。


    赵殉却坐的端端正正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怎么没有和你的父母一起去死，冲下大桥的时候，你飞快地将赵钱抱了出去，是因为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害怕也不慌张，赵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当时那种紧迫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冷静的反应。」


    一辆无法停下的车要冲下大桥，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


    可那时的赵殉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他极度冷静的放弃了父母，甚至来不及多看他们一眼就抱着赵钱沖了出去。


    那个时候他确实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没有多余的情感，他只是在事件发生的时候，迅速的做出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赵殉，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从不犹豫，从不回头，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几乎成为了你的本能，赵殉，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赵里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接受刘承安也是，放弃楚家也是，包括在这个项目出事之后，他立即就锁定赵里也是。


    每一件事他都不需要过多的犹豫，在有了答案之后就立马去做，没有感性的思考，他只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赵殉缓缓回头，他看着歪坐在地上狼狈的赵里，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对。」


    他所付出的情感也好，信任也好，都有一个明确的保质期。


    一旦危及自己，他会立马做出割捨。


    赵里深深的看向他：「其实我真的准备收手了，只要你问我一句为什么背叛你，我也会觉得你是真的信任过我。」


    可赵殉没有，他也不需要有这种多余的想法，只要在问题出现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根源就够了。


    赵殉冷漠的看着他，往常那副冷淡却还有丝人情味的模样迅速被包裹，此刻的赵殉才有了一点别人口中生人勿近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