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行只能用手握住刀身,借着厚重的衣服,才终于拦住了那刀的前进趋势。
只是人的掌腹何其软嫩,顷刻间,锋利的刀锋就割破了掌间的皮肉,血液蔓延而出,染透衣襟滴落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中。
服务员急着脱身,倏的用力抽出刀身,血肉撕裂的剧痛发生在公孙行的掌上。但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公孙行拉住想要逃跑的服务员的手臂,湿濡的血液在他手背的温度迅速变得冰冷。
服务员回头,一刀迅速捅入他的腹部。
“学长!!”
洛熙荽惊恐的叫着公孙行。她的背后,青大保安终于匆匆开着巡游车赶来,明亮的灯光照的二人无处躲藏。
服务员恼羞成怒,一刀抽出,在旁边又捅了一刀,用力更重。但公孙行只死死拉住他的手腕,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攻击或反抗了。
昏迷前,公孙行感觉到有炽热滚烫的液体滴到脸上。他用最后一点气力,将嘴角撑起一丝上扬的弧度。
“别哭……”
公孙行很想睁开眼睛,很想帮洛熙荽擦掉她漫了满脸的眼泪。
——
公孙行再次醒来时,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睁开眼皮时,首先看到的是一片茫茫的白,混沌的白。半分钟后,才终于能看清一些物体的轮廓。
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墙壁,白白的床单被套……
还有伏在手边的一颗黑黑的脑袋。
嗯?脑袋?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公孙行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了。
“22号床的病人量一下血压了!”护士的声音突然传来,惊醒了公孙行痴迷的目光,也惊醒了趴在床边刚睡着的人。
被突然吵醒的洛熙荽像是一头迷茫的小兽,迷茫的看着护士,然后环顾四周,看到公孙行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似乎记忆终于归位。她蹭的一下站起身,腾开位置给护士量血压。
等白衣天使去温暖下一位病人时,洛熙荽才紧张兮兮的过来趴在床沿边问公孙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腹部痛吗?想喝水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刚开口,公孙行就发现自己的喉咙酸涩无比,顿顿的只能发出气声。
“我去给你倒杯水!”
洛熙荽急急忙忙的跑了。公孙行哑然失笑,这孩子,平时总木着张脸,怎么遇到点事就慌里慌张的…
实在不能怪洛熙荽太不淡定,昨晚等她和保安到时,公孙行和那逃犯浑身是血。
洛熙荽当时都有点站不稳,等她跌跌撞撞过去时,保安们合力制服逃犯,而公孙行刚看到她就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的往后倒去。
洛熙荽张开双臂接住他,奈何公孙行好歹也是一百二三十多斤的大男人,这体重真不是洛熙荽能抱的住的。
她双腿跪在地上,借着腿当个靠垫,抱着几乎昏迷的公孙行。叫了十几遍他的名字,都没反应。后来送到医院去,直接就进了急救室。在急救室折腾了几个小时,做完手术缝好伤口,然后又在重症室观察了几个小时,确认伤口没有感染,在天亮之际才转来普通病房。
因为公孙行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洛熙荽在病房外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宿,终于在天亮时听到公孙行脱离险境的消息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但是医生说这两刀伤口太深,切记不能感染,不然就非常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