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吾按照计划,开始搜右边那座山,但进行地不是很顺利。他们刚上半山腰,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遇上了小范围山体滑坡。虽然徐舟吾反应快,立刻让人往回撤,但还是有两人被沖了一段路。
「操!」徐舟吾连滚带爬把人拉回来,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闻衍正爬着山,手脚并用,姿势不太雅观。他听到一向好脾气的徐舟吾偶尔爆粗,于是苦中作乐地揶揄了一句:「老徐,需要我来拯救你吗?」
「……」徐舟吾抹了脸上连雨水带泥水的污糟,呸了一声,「你给我滚蛋。」
闻衍短促的笑了笑,随后正经下来,「你那边有人受伤吗?」
「有,轻伤,不要紧,可以继续任务。」徐舟吾原地坐下喘了口气,「你那边怎么样?」
「找着呢,没什么进展。他们没留下任何记号,就算有脚印也被沖干净了。」闻衍抠着石块又往上爬了几步,站稳后气息不稳地回答:「连我爬这山都费劲,这俩小崽子可够能折腾的!」
说着闻衍突然沉声下来。
徐舟吾叫了一声:「阿衍。」
「老徐,我现在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徐舟吾说:「担心他们受伤?小孩子受伤了跑不远,这对我们找人有利的。」
闻衍:「我们已经把这破山翻了一大半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像是受伤的脚程。」
徐舟吾:「那是什么?别让陶局的乌鸦嘴说中,人真没了?」
闻衍再次否定,「我感觉不会。」
徐舟吾也跟着提心弔胆起来,「那你在担心什么?」
闻衍想了片刻后,开口:「我觉得那俩孩子被什么人带走了。」
「带走?」徐舟吾毛骨悚然:「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吗?可能性不大啊。你看,从我们查到这两个崽子可能藏在山里到行动封山,中间隔得时间不长。除警察外,谁来得及行动。还有,谁想带走这俩孩子?孔旻吗?」
「说不准。」闻衍神色凝重,他身上的雨衣已经被树石划出好几个口子,雨水顺着破口浸湿里衣。
闻衍不觉得冷,只觉得这件雨衣的作用小于等于没有,很是鸡肋。他干脆脱了雨衣,扎在腰上,人也清醒不少。
胸口的雀翎沾着泥水,这场景让闻衍想到好几个月前,也是在山林里发生的事情。他甩了甩脑袋,把雀翎扣又往里藏了藏,然后对徐舟吾说:「我就一个感觉,我们继续找吧。」
徐舟吾无语的说:「你可别感觉了,你的感觉比算命的神棍都灵。」
闻姓神棍从善如流:「那行,我闭嘴。」
就在这时,跟着爬坡上来的搜救犬对着一处类似沟渠的长坑狂吠不止,闻衍眼皮一跳,他来不及掐断对讲机频道,冲到坑边。
这个长坑看不出是人为挖的还是天然形成的,想一脚跨过去不太容易,一不留神还有可能像踩中陷阱似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闻衍蹲在长坑边从上面往下看漆黑一片,而且非常深。他把同事招呼过来,所有人拿着手电往下照。
亮光涉及范围内物体看得一清二楚,但心情随也之失落——没有人!
可搜救犬依旧在叫。
闻衍心下惊疑,他捏着手电又长坑另一头的深处晃了晃,可是能见度很低,看不到什么了,除非自己下去。
「这俩小崽子不会掉下去了吧。」闻衍揣着怀疑,动手把系在腰间的雨衣解开扔了,他干脆利落地说:「我下去看看,留两个人在这里等着,其余散开两人一组在这附近找找看——搜救犬在叫,肯定是有情况的。大家保持联繫。」
「是!」
「好。」
闻衍顺着攀岩绳小心往深处落,他两脚荡在空中,心里发凉——这高度,摔下来怕是也半死不活了。
守在原地的同事专心致志放着绳索,周围除了暴雨和狂风的合鸣外,穿插不进任何怪异的响声。这时,在不远处搜查的同事突然喊了一声,「这儿有个爬梯!」
话音刚落,随之一声闷哼。
与他一起的同事反应还算敏捷,在暴雨里躲过了第一手攻击,立刻给队友放出信号,「有人!有人袭击!」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闻衍的预感不错,这荒山野岭果然危机四伏!
守在坑边的两人头皮发麻,其中一人紧拽着绳索咬牙不放。闻衍听到枪响时正落到沈坑下半段,他瞳孔一缩,感觉心跳到了喉咙口:「上面怎么了?!」
「有人袭击!闻副,我们好像有同事受伤了!」
「操!」闻衍仰着头,一开口,被泥水灌了一嘴。他睁不太开眼睛,只能侧着脸喊:「我快到底下了,自己能跳下去。你们俩注意隐蔽,赶紧走!」
「不行啊闻副,你……」
他话音未落,跟着又是一声枪响。
暴雨成了最好了消音器,恐怖的杀意在枯叶从间来回穿梭,埋伏在暗处的杀手洋洋得意,俾睨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警察。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着肩处的对讲机说:「上面藏起来三个,交给我;下面还有一个,交给你们了。」
「收到。」
闻衍刚准备往下跳的时候绳索松了,他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伸手往空中抓了两下,然后身体直直往下落。
他说着是快到底了,其实还有一个身量的距离,更倒霉的是这一块坑底铺着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