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吾满脑子冷汗,主要担心闻衍再出什么事,他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地赶到闻衍在市局附近的公寓,敲了半天门,没人应,这回终于急了。
电话自动挂断了三次,闻衍那倒霉玩意儿才悠哉哉地接起来,「喂,老徐。」
徐舟吾嘴里喷着火,「你他妈上哪儿鬼混去了。」
闻衍一愣,「怎么了?」
徐舟吾:「找你有事,你在哪儿呢?」
闻衍和穆临之从医院出来后去了趟超市,此时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刚进家门。穆临之见闻衍杵在门口纹丝不动,他适当地传递了一个困惑眼神。
闻衍一扬眉,面不改色地对着电话说:「我在风雅院,你上回来过,我把具体地址给你。」
徐舟吾不明所以:「孔旻家的小区?你在那儿干嘛?孔旻也在?」
「不是,」闻衍坦然地说:「跟他没关系,你先过来,电话里说不方便。」
穆临之安静地等着闻衍挂断电话,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闻衍面前,替他脱了羽绒服,然后随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闻衍:「老徐待会儿过来。」
「哦,」穆临之说:「需要我回避吗?」
闻衍脚步一顿,他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穆临之,然后低头笑了笑,「不用,待着吧——好好沏茶。」
他话音刚落,穆临之突然拽住闻衍的手腕,霸道地把人往身边一带,问:「哥,我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吗?」
穆临之这人门里门外两副面孔,人前装得芝兰玉树,仿佛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正人君子、温润有礼,但自从扒光了衣服,关起门后,他在闻衍面前总是充满了极大的侵略性,不干点什么的时候,眼神里也装着若有似无的含情脉脉,求爱的讯息非常直白。
弄得闻衍非常吃不消他这一套。
「不算,」闻衍大气不喘地说:「过几天我就得回去上班,你这儿太远,来回不方便。」
「那我住你那里去。」
闻衍一笑,「我那八十平不到的狗窝可装不下你这么精贵的公子哥。」
这是明着赶人啊。
「睡完就想不负责任了,」穆临之抿着唇角,说:「哥,这种事情在道德层面上说不过去吧。」
闻衍嗤笑,「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穆临之不耻下问:「那不然呢?」
「成年人,没那么多纯情蜜意,肉体上的坦诚相见那是因为情慾作祟,」闻衍来回指着两人胸口的位置,「这儿还隔着两层肉呢,谁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太轻易交出去,容易人才两空——临之啊,你想好了吗?如果没想好,痛快一回就得了,不用追求太深层次的交流。」
瞧瞧,多么经典的渣男语录。
穆临之刚守的云开见月明的喜悦转眼被沖刷得干干净净,他被闻衍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抡得晕头转向。
一口气闷在胸口,让人熘走了。
风雅院离市局远,徐舟吾自己没有车,更不可能开公务车,他心疼计程车的钱,只能选择公交车。公交车开两步停一站,足足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风雅院。
穆临之已经跟保安打过招呼了,徐舟吾只是象徵性地登了个记就进入了小区。
天已经黑透,闻衍吃完饭洗了个澡,坐着等徐舟吾差点等睡过去。
徐舟吾兜兜转转在小区摸了几圈,终于找到门号,他见到闻衍的第一句话,「这小区排场真大。」
闻衍举双手贊同,「谁说不是呢。」
徐舟吾进了屋,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别扭了一会儿,疑狐地问:「这谁的房子?不会是你的吧?我操,你哪儿来的钱啊闻衍,金屋着哪朵藏娇?」
闻衍给徐舟吾倒了一杯水,没搭茬。
这时,穆临之踩着点准时出现,他刚洗完澡,头发半湿不干,浑身笼着水汽,衣服却是一丝不苟,而且跟闻衍身上的那套一模一样。
徐舟吾俩眼珠子来回穿梭片刻,然后头皮一炸——他看明白了!
「你、你你你……你们,你们……」
徐舟吾结结巴巴,吐不出一句整话,他一脸懵逼,最后指着闻衍地鼻子说:「你不是说跟他不熟吗!?」
「之前不熟,现在熟透了,」穆临之衣冠禽兽似的装着笑问:「徐警官,吃饭了吗?别站着了,里边请吧。」
徐舟吾的确饿,但此时此刻已经吓饱了,他尴尬地一抬手,「不、不用了,谢谢。」
「不客气,」穆临之非常自然地打完招呼,「你们聊,我去收拾厨房。哥,有事叫我。」
「好。」
他的亲密表现得光明正大,从不在外人面前遮掩。
闻衍看了眼面如菜色的徐舟吾,没有再刺激他。他拿出根烟,抿在唇边,没有点着,「怎么了老徐,找我什么事?」
徐舟吾被刺激大发了,一时缓不过神,他一脸懵逼地『啊』了声。
闻衍朝天翻了个白眼,说:「你先冷静冷静。」
徐舟吾冷得打了个寒颤,他跟着闻衍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战战兢兢地问:「这个穆、穆临之,你跟他……怎么了?」
闻衍:「睡了。」
「我操,」徐舟吾:「没看出来啊,你不是直男吗?」
闻衍:「前几天弯了。」
「滚蛋!」徐舟吾喷了一口气,「别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