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萍七上八下:「找的回来吗?」
「找的回来。闻衍笑了笑,「妈,他如果愿意,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回家吃饭。也按今天这排场准备一桌。」
「好,」叶小萍慈爱地拍了拍闻衍的脸:「你放心,妈不给你掉链子。我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只要你喜欢的,什么样我都乐意——那个,多大年纪啊?性格好吗?」
闻衍:「二十出头,年纪不大但心眼多,长得一副狐狸相,专挑我的软肋戳,性格算不上好,但我能镇住他。」
「哎哟,说什么镇不镇得住的,」叶小萍说:「两个人能一起生活那就是姻缘,而姻缘放在一个天秤上,是相互扶持的平衡。你明白吗?」
闻衍看着叶小萍的脸,鼻头一酸,说:「我明白了,但这话你也得跟他说一遍。」
「好,我说,」叶小萍搓了搓手,又开始发愁:「见面礼我出多少好啊?」
「没关系,意思意思就行,他有的是钱。」
叶小萍:「……」
这是小白脸钓到大鱼了?
闻衍回家喝了碗稀饭,叶小萍非让他打包半桌的菜才走。离开老弄堂时,雨彻底停了,闻衍把车开出叶小萍的视野范围后,拐了个完,直接去了陶勇宏家的小区。
陶勇宏这两天一直躲着闻衍,两个人互相琢磨着对方的套路,一个想尽量拖延时间见缝就躲,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看见动就堵。陶勇宏不敢在市局食堂吃饭,又想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堂堂局长做贼心虚地在家附近草草吃了一口面,钻着小区后门刚刚熘进单元楼,跟闻衍脸对脸碰了个正着。
「……」陶勇宏皮笑肉不笑,「挺巧啊。」
「不巧,我等了您一个小时。」闻衍肉笑皮不笑,「您老最近日理万机啊,电话是摆设?」
「忙、是挺忙,没看见啊。」
闻衍:「现在不用看了——有空吗?我跟您请教些事情。」
年纪一大把,被人逮了个正着,陶勇宏牙疼,现在就算没空也得硬着头皮有空了。他摆出架子,说:「请教什么?」
闻衍处变不惊,「在这儿说不方便,您看在哪儿合适?」
陶勇宏:「……」
被兔崽子们牵着鼻子走,这两口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只能钻进闻衍开过来的公务车里。
陶勇宏看着闻衍,想关心他的身体,但不知道用什么姿势开口,最后欲言又止。
比起陶勇宏揣着难言之隐选择一哑到底的态度,闻衍显得坦然许多。他在经过与叶小萍地对话后,没了为爱殉葬的悲惨模样,再次套上坚不可摧的外壳,在面对陶勇宏时的底气也硬气不少。
「穆临之去哪儿了?」闻衍把老爷机扔给陶勇宏。
陶勇宏捏着手机看了眼邮件内容,立刻关上,「你不是猜到了吗?」
「我猜的跟正确答案理论上有存在偏差的可能性,」闻衍压着气势,语气似乎很平静,「陶局,这种东西猜对猜错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找不到他,只有你能亲口告诉我。」
陶勇宏长嘆一口气:「他收到赌局『邀请函』,今天早上出发,应邀参加活动去了。」
「参加活动,」闻衍反覆品着这四个字,突然低低笑了一声,「你们前段时间关上门谋划的就是这件事吧?推他深入虎穴?」
陶勇宏无言以对:「是。」
闻衍:「有计划吗?」
「没有,」陶勇宏有点儿无奈,「我们一开始制定了许多计划,可由于不清楚幕后操作者是谁,还有他的手段,所以计划存在漏洞,被一一推翻。直到丁成源选择捅破窗户纸,他们的马脚才露出了一点儿。知道了对方的姓名,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闻衍点头:「嗯,然后呢?」
「然后临之就收到了极乐世界的『邀请函』——哦,对,极乐世界就是这个赌局的花名。」陶勇宏虽然对这个名字大惑不解,但实在没空钻研,他继续说:「因为时间太紧,我们根本来不及制定计划了。临之说走一步看一步,他也只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走一步看一步,当一个人走到天边,却伸手抓不住云了。
穆临之曾经肝肠寸断地要求闻衍带上自己一起大义凛然,如今却调了个头,他一声不吭地在深渊里举步维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所以事态发展至此,穆临之又把闻衍处于何地。
同生共死就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吗?
闻衍嘴里发苦,「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陶勇宏:「原本是想告诉你的,可你这个样子,你要他怎么说?」
闻衍:「你们倒是真为我好了?」
「对了,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陶勇宏理亏,只能挑着短处,无法义正言辞的教育。
闻衍不搭腔,没让陶勇宏牵着话题跑,他依旧钻着牛角尖,说:「单枪匹马的走一步看一步纯粹是找死。陶局,你们既然想抓到幕后黑手,总不可能全无准备吧?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当我是谁呢?」
「当你是自己人。」陶勇宏已经被闻衍抖了干净,他说:「临之身上藏了追踪器,我们能知道他的动态。」
闻衍嗤笑:「这个组织覆盖在社会的暗黑层下,这十几年来藏得滴水不漏,他们能蠢到让人藏着追踪器进入重要核心?陶局,天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