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郁搁这跟听戏曲似的,见着有人这么气势汹汹对任希,难免想护短,可他一个局外人着实不好多说。
「你吓到我的狗了。」任希冷然抬眸,「她刚动完手术。」
徐月笙:「……」
人不和狗计较,她咬着牙忍了。
任希缓缓地说:「干嘛这么双标,忘了上回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徐月笙深吸口气。
「那档综艺的对接项目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也经过了其他高层讨论,只是认为任总你没有异议才提前对接沟通了而已。」
「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盛星的事儿,任总也不必给我扣上一顶罪臣的帽子!」
「是吗。」任希半眯起眼,丝毫不给面子,「徐总监,看来你早就忘了盛星是谁说了算。」
徐月笙:「任总,你可别也忘……」
任希无比的尖锐道:「我怎么敢忘?任戚风让你来噁心我,我可无时无刻都记着。」
当了半天背景墙,褚郁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顿凛。
曾经他叫过任戚风一声「任叔」,不巧因他俩那段太过轰动刺激的初恋,俩家彻底决裂,就再也没有了后来。
他直到这会儿也摸不清个重点,任希和徐月笙闹得将他当透明人,争先吃了几箱火/药,他也看得出任希被踩到了界限,否则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深恶痛绝的父亲。
徐月笙的脸色臭到不行,也算是揭开了锅,撕开了脸。
这一切对褚郁而言,算是外人看了笑话,徐月笙也知言多必失,在常小鑫提醒会议将在十分钟后开始,她只好改口不表示失态先离开。
「这事儿,劳烦任总不忙的时候抽空聊聊。」
那声儿几乎是咬着牙发出来的。
任希顺着狗毛,懒洋洋地说:「今天之内。」
常小鑫也瞅着各位的脸色有异,先行退下,助理兼职副业带猫狗去了。
留下办公室内,风一阵雨一阵的混乱过境,褚郁坐到任希安排他的靠椅上,有种刻意为之的语调。
「今天是想让我来看这齣戏的?」
「这么明显的吗。」
任希反问:「你猜出来什么了。」
褚郁想了想:「临时改的曲子出了问题吧。」
直觉如此,没想到一语言中。
任希平日里的没心没肺、可爱黏人,在工作状态里难察一分,大概因切换自如,霸道总裁该有的样子他都有。
——就是长得还是漂亮惹人欢喜的那挂,陈旧的霸道总裁设定不适合他。
任希掷地有声:「那首曲子抄袭了。」
褚郁眉间微拧:「抄袭?」
「对,抄袭的曲子要是用了,盛星可不就得被拖下水,我们公司的黑料比我本人的还少,经不起折腾。」
「……」褚郁想说他个没正经的,「任总还有黑料呢。」
「唯一一条黑料,跟初恋大半夜遛鸟不算?」任希挑起眉,「认识我的都以为我烂醉当街脱裤,真有够劲爆。」
劲爆个头啊,褚郁险些扶额:「真有营销号这么写的?」
「好像就一家吧。」
「然后呢。」
任希嘆了口气:「唉,然后就失业了吧,年终奖都没了真可怜。」
褚郁笑得特别轻,却是发自真心被逗乐。
这才是任希,吃软不吃硬,一刚刚到底。
这么些年过去了,鹦鹉养肥了都能多学两句话,何况是人,要说没变化是绝无可能。
但进入社会后,在磨平稜角的方方面面,藏着最原始的那份自我,才会是久别重逢后最刺激内心的收穫。
「先开会?」褚郁看到网络会议室已经开始了。
「唔。」任希撑着下巴,「你跟sam聊吧,我去给那群主子餵饭了。」
「行。」
会议开始,褚郁进入了状态,坐人家办公室里半点拘谨也没有。
这无非是因家业落败的褚少爷也当了老闆,念书时就跟左辛怿还有俩华裔朋友办了公司,发展得相当不错。
要不是后来家里出了事应接不暇,他卖出部分股份退到不管事的幕后,指不定要被那群傢伙怎么缠着继续干活。
整个会议用的全英沟通,sam是洛城有名的华裔地下舞者,实力远大过名气,像这种非商业的宝藏编舞者,按理说能合作的机会千载难逢,甚至重金难买。
褚郁心知肚明,看来任希跑美国也顺带办这事去了,心有惊喜,藏着没露出半点的诧异。
直到结束了关于《轨迹》编舞的会议,任希姗姗来迟地跟sam打了声招呼,彼此友好地对话一番。
「任先生,你的年轻作曲家非常优秀,这次合作让我很愉快。」
「中文进步很快嘛。」任希爽朗地笑,「我也希望他会是我的。」
「hahaha,york,see you!」
「see ya.」褚郁礼貌地断开了视频通话。
「可算是结束了。」任希瘫道。
任希趴在办公桌的一头,肘部撑着桌子,脸颊靠手腕托着,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褚郁。
他满脸期待地试探问:「要不要在员工食堂陪我吃顿饭?」
褚郁迎着那目光,心情不错:「好。」
「……!!!」
任希得寸进尺,脸蛋凑近术:「那吃完可以送我回家吗?」
褚郁属实被这张哪哪都长在审美上的脸晃得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