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熊完想要在大父楚顷襄王病危时回国争夺王位,却被秦昭襄王拒接,后来这人做了和异人一样的事,抛下身为秦国公主的妻子和儿女,自己逃回了楚国并继承了王位。
好在这位被抛下的秦国公主并不像赵姬和阿政一样身处别国,而是一直居住在自己的母国,所以阳泉君正夫人和熊启虽然是楚国国君熊完的儿女,但他们却因为母亲的原因被秦国宗室接纳,按辈分上说,这对兄妹是如今秦王政的表叔和表姨。
阳泉君正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被抓,立刻跑进秦王宫找华阳太后帮忙,同时她也派人去廷尉府要人。
毕竟阳泉君是外戚,严格来说犯了错也归宗正府管辖,关你廷尉府什么事儿啊?
吕不韦坚决不肯放人,华阳太后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去死。
于是这件案子就摆到了阿政眼前。
阿政看着廷尉府和宗正府交上来的两份说辞天差地别的卷宗,不由露出了笑:「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1.刑法是作者瞎扯的,没找到秦律的这条规定,但应该比较严格。
2.阳泉君正夫人身份为瞎扯。
第32章 香草
如今的廷尉是异人在世的时候吕不韦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自然站在吕不韦这一边,引经据典将阳泉君的行为夸大再夸大,恨不得把他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如果不立刻处置他秦国下一秒就要灭亡了。
至于宗正自然是站在宗室的立场上,再加上熊启也在宗□□任职,自然把这件事描述成是一件简单的小冲突,更有甚者,怀疑吕不韦公报私仇,编造谎言整治阳泉君。
对于这件案子,华阳太后派人来找过阿政,吕不韦和赵姬也悄悄地暗示过阿政该如何处理,但阿政并没有自己做决断,而是把它放到了大朝会上供公卿们讨论:「朕年少即位,委国事于大臣,卿等觉得,此案该如何决断?」
吕不韦看向坐在前方高位上的少年国君,不由心下一沉。若是阿政私下决断此事,阳泉君就算不被问斩,也会受到极重的刑罚,但若是将此事放到朝堂上讨论,那比拼的就是双方在朝堂上的势力了。
吕不韦作为苦主,自然不会亲自参与讨论,他派手下的廷尉出列,向阿政禀告道:「阳泉君辱没一国相邦,态度极其恶劣。相邦,国之重也。若不对阳泉君加以严惩,吕相有如何能打理一国朝政,如何为王上分忧?」
秦国的宗正是嬴姓贵族出身,平生最厌吕不韦之流,明明只是个小小的庶民贱商,如今倒是和他们这些贵族平起平坐了,简直有失体统。此时宗正出列,拱手向阿政行了一礼,对廷尉道:「敢问,阳泉君说了哪些侮辱吕相的话?你可在现场亲耳听到了?」
「这……」,廷尉犹豫了一下,他总不能再把阳泉君骂吕不韦的话再重复一遍吧,那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吕不韦难堪嘛,于是他只好道,「总之就是一些不合体统的话。」
吕不韦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宗正对阿政遥遥拱手行礼,笑道:「一会儿是侮辱人的话,一会儿又是什么不成体统的话,阳泉君到底说了些什么?我看你对此案一点也不清楚,怎么能做掌管刑狱的廷尉?」
那廷尉见宗正开始质疑他的能力,想要搞掉他的位子,不免有些急了,「我有人证在手。」
宗正笑道:「哦,是谁?」
吕不韦心中暗暗摇头,这廷尉已经被宗正带到沟里去了,他刚想阻止廷尉发话,便听见那人道:「自然是李郎、萧郎等人,他们当时都在场,都听到了阳泉君对吕相的侮辱。」
宗正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自得笑道:「我也有人证,阳泉君的僕人告诉我,当日不过是阳泉君喝醉酒,不小心将吕相撞了一下,此外再无其他冲突。」
廷尉道:「那僕人是阳泉君的家臣,他说的话自然是向着阳泉君,这怎么能作为人证?」
宗正反问他:「李郎、萧郎都是吕相的门客,他们说的话自然是向着文信侯,他们怎么能作为人证?」
「这这这……」,廷尉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带进了沟里,一时间无法反驳。
吕不韦只在心里嘆气,这次看来是他用人不当,输了。
阿政在上面看热闹看的正高兴,见他们不吵了,问道:「看来诸卿已经商议出事情的原委了,阳泉君毕竟冒犯文信侯在先,又当街醉酒,不如罚他输铜一万,以示惩戒,诸位以为如何?」
对于阳泉君来说,比起丢命,罚钱虽然让人肉痛,但毕竟只是小事;对吕不韦来说,虽然没有达到预期想要的效果,但好歹压了阳泉君一头,也算是聊胜于无。只是他心里想着,这个廷尉的人选该重新琢磨一下了。
当晚,六英宫。
阿政收到了一份来自华阳宫的礼物——一个精緻的香包,里面装着一株香草。
林橘看到这份礼物,不免有些吃味:「崽,未成年人最好不要早恋哦!」
阿政一下子愣住:「阿橘,你在说什么啊?」
林橘:「这个香包难道不是爱慕崽崽的宫女送来的吗?我记得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吧。」
古装剧是什么?又一个他不知道意思的新词。
阿政这样想着,随手拿起放在案桌上的那个香包,对林橘解释道:「这是容臭,有时候确实会表达男女爱慕之意,但这个容臭是华阳宫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