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笑道:「好,阿橘陪我一起努力。」
但是在第二天的大朝会,阿政不仅没有得到秦国宗室的支持,反而得到的是一大推的质疑。
阿政看向站在下方振振有词的公子傒,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不由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公子傒冷笑道:「我说你这个秦王,不过是王太后和吕不韦的野种罢了。一个卑贱商人的儿子,怎么能登上秦王之位?你不配做秦王。」
阿政被激怒,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朝臣:「还有谁是这么想的,站出来。」
秦国宗室的队伍里晃动了几下,晃晃悠悠地站出来几个人。
阿政心中怒意越盛,脸中笑意越盛:「你们也觉得,朕不配当这个秦王?」
其中一人走出队伍道:「不,我们是觉得你身份存疑。孤儿寡母流落赵国多年,谁知道你这个秦王到底是不是先王的种?」
阿政走下位置,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他面前。
每前进一步,那人的心肝就颤动一下。
阿政笑道:「朕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那人只好把刚才那些话结结巴巴的再重复了一遍。
阿政拔出身上的佩剑,一剑插入了那人的心脏。
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了阿政的脸上。
他又看向旁边站出来的宗室,问道:「你也把你的观点说一遍。」
那人被刚才这一幕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好顺着阿政的意思说:「王……王上,臣只是觉得您的身世尚且存疑……」
阿政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他再次看向另一个人:「你呢?」
那人疾言厉色,面上惶恐不已:「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是秦国宗室……」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政踹倒在地,铜剑扎入胸膛。
他随意用袖子擦去脸上尚且滚烫的鲜血,环顾朝中的众位公卿,最后看向公子傒:「这把剑,是当年大父赐予朕的佩剑,原为秦昭襄王所用。朕八岁时回到秦国,当时大父尚在人世,他没有否认朕的身份,还赐给朕先王佩剑。阿父即位之后,立朕为太子,他同样承认朕的身份。你公子傒,一个贱奴之子,居然敢怀疑朕的身份,你算什么东西?」
公子傒道:「你身为秦国国君肆意残害忠良,不遵秦法,不配为王。」
「秦法?什么是秦法?朕就是秦法!」他吩咐道,「来人,公子傒今日不尊王道,行谋逆之举,车裂,尸身弃于市!」
尽管公子傒拼命挣扎,但还是摆脱不了禁军的控制,最终被拖下殿去。
阿政看向朝中众人,慢条斯理地用巾布擦着手上的长剑:「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只听吕不韦跪倒在地,三拜叩首:「王上英武——」其他沉默的朝臣连忙跟着一起跪拜。
阿政问道:「可还有其他要事要报?若是无事,那就退朝吧。」
等到众人纷纷离开章台宫,阿政慢慢看向手中的剑,剑上的鲜血还没擦拭干净,尚且留着余温。
这是他第三次杀人,第一次是在初入秦国边城之时,反杀刺杀他的刺客。第二次是在上林苑反杀刺客。前两次杀人,皆为自卫,乃正义之举。
可是这次他却亲手杀了人,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如果阿橘知道这件事的话,应该会讨厌他吧。毕竟阿橘喜欢的是当初那个内心柔软的孩子,尽管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内心柔软过。
他擦干净佩剑上的鲜血,重新佩戴在身上,坚定了内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臣」这个字最开始和「奴」一样,都是奴隶的意思,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谦称吧。
第42章 火药
阿政擦干净剑上的血,重新将剑佩戴在身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寝宫。
他命宫人准备了热水,脱下被鲜血弄污的衣服,一步步走入浴池沐浴。
今天的事着实发生得蹊跷,公子傒和那些秦国宗室无缘无故就污衊他不是异人之子,而是吕不韦之子,这背后必然有什么缘故。
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清楚,越解释越乱,阿政只能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件事,在朝臣公卿之间形成威慑,让他们不敢再对这件事情提出质疑。
可这种事情又不是空穴来风,阿政心里怀疑会不会和吕不韦频繁进入宫廷有关。
想起吕不韦和阿娘,他又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想必此时吕不韦心中也在懊恼,到底背后是何人所为,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结束。
洗干净身上、脸上和头发上凝结的血块,阿政从浴池中站起来,一步步慢慢走出浴池。
他慢条斯理地用干布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换上了宫人为他准备的衣物。
如今秦国的国政大权依然掌握在吕不韦和阿娘手中,阿政虽然可以对这些政事发表意见,但最终的结果定夺还是要依靠吕不韦和阿娘,当他和吕不韦的意见相同时,吕不韦会装作顺从他的意见,但当他和吕不韦的意见相左时,吕伟便会请出赵姬。
吕不韦门下门客众多,有非常多愿意为吕不韦出主意的人,他该从何处寻找突破口呢?
阿政取出原本脏衣服中的东西,是一个朴素的黑色容臭。
容臭打开,里面是一盒经历了长久岁月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