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大嫂酒厂出纳每个月38.6的工资,两口子一个月能挣七十六块钱。就是啥也不干,在农村也能过最好的日子。
所以,既便在这么低沉的时候,楚妈的精气神儿也不一般,出门那腰杆子挺得,倍儿直熘。说话声气都高两分。屯子里婶子大娘的,也都乐意捧着她。大干部的娘了嘛,在这小小的村子里,那就是皇太后一般的存在,不捧着能行嘛。
过完年,楚大哥就正式的上任了,管得事儿多了,责任也就更大。别人还能在家窝冬,他是不行的。过完年又开始往外跑,各个生产队都得走一遍了解情况,手底下五百多户村民,得心里有数。回来还得安排生产,得想法子挣钱啊,归根结底,给让大伙儿跟着他干,到了年下,不用给生产队倒找钱,那他就是好干部,老百姓就拥护他。
忙起来,那真是早出晚归,后半夜到家的时候都有。这么一来,新媳妇儿自己在西屋里住,就有点儿害怕。没法子,把那门又给堵上,从屋里的西墙上开了门,到底从一个门进出了。有时候天不好,外面颳风啥的,老太太还得去里屋睡给壮胆。
忙忙碌碌的,也就是刚出了正月没几天,又下陨石雨,老人儿们都说这是凶兆,不敢明着烧香拜佛,偷着都没少念叨。老太太在家里总是念叨呢,要出大事儿啥的。
楚然都没法安慰,大事儿确实是不少,凶兆吉兆的,她也不好说,但转折是真的。她这会儿就想着,师父一直不出现,难不成还要等着恢复高考了,让她去考大学在大学里见吗?一般的穿越者,如果来到这时代的话,应该都会想考学吧?也算是登天梯了。
要是师父一直不出现,实在没法子的话,也只能试试了。真是不想考,原身底子太差了,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明白。她自己也没上过大学,当年也不是啥学霸,真没什么信心能考上。再说她也静不下心看书呀。
太愁人了。
怎么想,还是得多出门,多见人,见得人多,能甄别的机会才多。就常不常的往安远县跑,买布,买钱。
三盛裕离安远县城六十多里地,骑自行车两个小时能到,来回四个小时的路程。年轻,体力足,到也不算啥。
要不是离着龙城市远,二百多里地,她都要往省城去了。
又跑了小半年,伟人又走了一位,没几天又大地震。老太太就不让她出门了,老说外面太危险,还一个劲儿的催楚大哥,赶紧给她张罗找个对象结婚,眼看着二十,要成老姑娘了。
楚大哥一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管这些个。只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好在,大嫂查出来怀孕了,老太太和楚妈的注意力终于从楚然的身上转移到了大嫂的肚子上。
楚然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得空了就给未来的小侄子小侄女做衣服,用布头拼个小肚兜,拼个小凉鞋啥的,到明年的夏天,刚好能穿。
千想万想,想了无数个可能,楚然也没有想到,她跟师父的第一次见面,会是那个情形,更没想到,师父的那个身份哟……
牙疼。
事情是这样儿的。
这不是李小槐要和刘青山结婚了嘛。嫁妆上她是处处的比着水仙嫂子,人家娘家给陪送了手錶和家具,她就非得要。老支书要说拿,也不是拿不出,但他不敢拿呀。他家四个儿子俩闺女呢,拿一个能拿起,其他儿女怎么办?想了法子花三十块钱给买了一块二手的手錶,组合柜沙发那些,买是买不起的,刘家就说,他们买,老支书还好面子,不肯让刘家买。就把家四周长着的十几棵老榆树砍了,找木匠来家做吧。
楚然做为李小槐的发小兼闺蜜,新娘服肯定是归她做,这时候也不讲究啥礼服的,讲究不起,能做一件红衣服就不错了。楚然到李家给李小槐量尺寸,正赶上木匠在家里做活儿,小槐非得让她看,说小木匠手特别巧,做的柜子看着比水仙嫂子那组合柜还好看呢。沙发都能做,做得可好了。
那就看看呗。
这一看,没看清楚家具啥样儿呢,跟小木匠对上眼了。
哎哟,您这都干上木匠啦?
师父正在刨木板呢,抬手擦个汗,就看屋里出来两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一个是主家的闺女,另一个没见过,往脸上一看,呵呵,这个妹妹我熟呀!
「咋样儿,好不好看?我就说肖木匠手艺好吧,你以后结婚打家具也找他吧?」
啊?
楚然被小槐的声音叫回神。
这还真不是相认的时机。
「嗯,是好看。我正想给我屋里打个立柜,我那儿布料太多,搁不下了。正好,小木匠,这边儿活干完,你去我家给我打柜子吧?」
「什么小木匠,人家肖木匠姓肖,小月肖,石井子的,人家现在是全公社手艺最好的木匠,活儿多着呢,你说去你家就去啊?」小槐用暧昧的语气开玩笑。
「去,少拿话挤兑我,嫁不出去我高兴,我乐意。你嫁得再好,咱不羡慕,行了吧?不跟你说了,我回了。小木匠,活儿就说定了啊。我家在屯东头第三家,姓楚,小槐知道。走了。」
楚然也不多留,交代了两句拿着布料就走。但该说的都说了,她还没订婚,姓楚,家住哪,都说了。
剩下的她就不管了,回家等着师父上就是,他总能找来的。她可是看了,那家具马上要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