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馨儿的奶奶是最慈祥最好看的奶奶,会给馨儿好多好多好吃的。」
「哦,那咱们要在大伯家住很久吗?奶奶会跟咱们一起回家吗?我都想外公外婆了呢。」
「不会,咱们看看奶奶,等奶奶病好了,咱们就回去找外公外婆了。」
……
一路上,御林军悄无声息的护在两旁,看热闹的百姓都不敢出声,只惊奇的看着这个组合,只有轮椅的声音,以及童稚的宝宝音与温润的男声之间一问一答的声音。明明那推车的女人与画中人的父女两人一点都不像是一家人,可这个氛围却又意外的和谐,和谐得别人都插不进去一样。
走了半刻钟才进了宫门。在宫里却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太后所在的凤仪宫。远远的就看着奼紫嫣红的在台阶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一个中年妇人被人搀扶着往外望,左侧站着一身明黄的,必然是皇帝了。后侧是穿着繁复宫装的年轻妇人,应该是皇后吧。走得近了,到了台阶下,楚然没动,后面过来四个御林军,把轮椅抬起来,就要上台阶。肖玙抱着宁馨没松手,另一只手却伸出来牵着楚然。
到了台阶上,肖玙行动不便嘛,就在轮椅上行了礼,口称见过母后皇兄皇嫂。之后楚然规矩的行礼,来的路上,肖玙交了她齐国的礼仪,「民女楚然,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跟戏文似的,但还真是齐国礼仪。
「平身吧。」
太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哭得站不住。
「怎么成了这样……」
皇后在边儿上劝,「母后,外面风大,还是回殿里吧。皇弟身子弱,别吹了风。」
「对对对,快进殿,进殿。」
进了大殿,按份位落了坐,楚然当然是没座的,只在肖玙的身边站着。宁馨胆子大,也是从小就在酒楼里待着,见得人多了,并不害怕。肖玙抱着她,跟她说,「这是奶奶,这是大伯,这是大伯娘。」称呼得那叫一个接地气。被介绍的太后皇帝与皇后脸上表情都差点难持不住。
「奶奶好年轻,好漂亮呀。宁馨给奶奶请安,给大伯父请安,给大伯娘请安。」小丫头从她爹腿上爬下去,像模像样的行了个屈膝礼,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几位。
真是像楚破虏想的一样,太后再是看不上楚然这个儿媳妇,对着跟儿子长得八分像的嫡嫡亲的亲孙女,真是一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看着孩子规矩有模有样儿的,心都快化,又不明白孩子看她是啥意思,就看肖玙。
肖玙忍着笑,「在家里给长辈请安过后,外公外婆就会给好吃的了。」
哦哦哦,知道了。
皇后马上吩咐人让点心。太后招手让宁馨过去,宁馨回头看看爹娘,见爹娘点头了,才过去,让太后揽在怀里,她也不闹,就乖乖的坐着,宫女送上来八盘点心,太后拿了一块给她,她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尝,乖得不得了。然后尝着好吃了,眼睛笑得弯成小月牙。
让孩子这么的一搅合,之前压向楚然的气势就散了。太后只顾着餵孙女吃点心,到是忘了哭了,也忘了关心儿子了。这个心大的哟。而且这个状态吧,看着气色是不太好,但可一点儿不像卧床了几年的病人,以楚然的医术来看,她老人家不知道多健康呢。也是,心大成这样儿,不健康才出鬼了。
「你那心都让狗吃了?伤好了,不知道回来吗?就是行动不便,不能给朕送个信吗?让母后与朕担心了这么些年,你的良心呢?」
皇上开口就骂。还越骂越来劲。
肖玙就笑,「皇兄也看到了,我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脸回来。母后有皇兄照顾,必然是万事顺意的。我也娶妻生子了,家里又离不开。再说,这京中的生活,实非我愿意过的日子。我没有皇兄的才干气魄,雄才伟略,也帮不上皇兄怎么忙,保会添乱,我不回来,您还能少操点儿心呢。」
跟个无赖的孩子向兄长撒娇一样的语气,很有几分恃宠而骄。
皇上气得冷笑连连:「听听,听听,都听听,朕的好弟弟,多善解人意,多会为朕分忧。」说着话,顺手还拿起边儿上放在盘子里的点心就想打人,手都抬起来了,看到肖玙的腿,到底是没下得去手,又放下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朕是皇帝,还能护不住你吗?你给我滚回王府里好好待着,再说这些话来气朕,看朕不扒了你的皮。母后年纪大了,离不得你,你给朕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待着。」
皇后适时的说话,「皇上,您这是干什么,日日念叨着皇弟,臣妾这耳朵都快让您唠叨皇弟小时候的趣事唠叨得起了茧,怎么皇弟回来了,又要动刀动枪的,把人吓跑了,回头母后怪罪,又得臣妾代您受过。皇弟,你们刚回来,府里还没回呢吧?今日就在宫中住下吧?母后想必也很惦记皇弟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吃了不少苦头吧?别听你皇兄吓唬你,他也惦记着你呢。这些年,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一直都没有消息。你别也别皇上生气,就是我这当嫂子的,也得说一句,你是不该不送信回来的。」
太后这会儿像是才想起儿子来,终于把注意力从孙女身上移开了,「皇上说的对,你就是个没良心不孝子,你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能送个信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