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觉得宫里就不用钱,老太后跟皇后就啥也不缺。东西那肯定是不缺的。银子嘛,还是很实用的,赏人用没有比这个或实在的了。那拿人家的手短,月月这么些钱收着,一年下来两万多两呢。可不是小钱了。老太后都想着,巴不是楚然为了得到她老人家的认可,挣得都送进宫来了吧?
皇后刚开始收,也手软呢。晚上把皇上请到寝宫里,拿着银票给皇上看,说是在凤仪宫宁王转交的,还把那些话说给皇上听。皇上听完就笑,让她尽管收着,给姝仪攒着。姝仪是皇后生的嫡公主,皇上也快三十的人了,膝下就公主这一棵独苗苗。他都这么说了,皇后就收着呗。
然后这两位还哪好意思再挑楚然的礼了。又听说宁王府里是穆婉如管着家呢。就更没啥说的。穆婉如进宫请安,话里话外的也透露过说王爷不喜欢她,从来不到她院子里去,她在府里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啥的。
那他不喜欢你,你就想法子让他喜欢你呗!他不去你院子,你跟我们说有啥用?那怎么着啊?我们还能管到你们家后院去啊?再是亲儿子亲弟弟吧,我能管他晚上进哪个被窝?
老太后到是提了一嘴子嗣的事儿。还没敢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说,只跟儿子私下里提了一句。前脚说完,后脚王府就来报信儿,楚然有喜了。把她嘴堵得死死的。
那还说啥了。
哼哼哈哈的支应着吧。反应是楚然只出钱,不出面。穆婉如再怎么礼仪周全的,也没在宫里找到支援。宫里也不说向着哪一头儿,三位大佬态度都很明确,别人都是次要的,他们只看宁王。
宫里是啥态度,满朝文武,皇亲国戚的权贵们就是啥态度。有应酬的时候,对穆氏王妃礼仪上那是一点儿不带怠慢的,尊着敬着,也供着。跟那庙里塑着金身的菩萨一样一样的。但你要说事儿,那是什么都不应的,一个个的全都不能做主,要找家里男人说话的样儿。
穆婉如回娘家也方便,府里她当家嘛,也没人管她,想啥时候回就能回。跟她自己亲娘穆夫人到是能说自己的委屈,可穆夫人怎么说?家里你管着呢,对外那边儿也隐身了,应酬都认你这位宁王妃,宫里赏赐也都是一样的,那还能怎么着啊?至于说那边儿拢着男人不让你见王爷,那你自己想法子抢啊。当娘的,能教你法子,不能帮你去抢人吧?一个那样儿的人,你都抢不过?穆夫人把闺女送走,都发愁,这闺女是不是教得太失败了?手里把着管家权,对手又是那个粗鄙的性子长相,你都拿捏不住?宁王是腿瘸了,又不是眼瞎了,你到底是多笨,才连个人都拢不住的?
楚然才不管穆婉如在外面搞啥小动作呢。爱咋折腾咋折腾去,王府里梳理了几遍,她已经不能烦到她跟前了。那她就无所谓。
这边儿府里捋顺了,生意也上轨道了。天也快冷了,她正张罗着把宁馨接回来呢。小丫头跟着外公外婆住得乐不思蜀的,不想回家了。隔上十天半个月的,老太后给接宫里住上两天,就急吼吼的要去外婆家。
还能为啥的,外婆家好玩儿呗。
开始的一个月,楚爹老两口真在京城的宅子里住着了。楚爹当年一起当兵的同僚,也有一些熬到京城的,三十来年了,大小也能熬个官职了。知道他进京,又是这么个身份,不用挂累谁,都乐意找他叙旧。那当兵的在一块儿能干啥,就是吃吃喝喝回忆当年在边关的戎马生涯呗。楚娘可乐意招待了呢,她当初嫁给楚破虏,不就是看重他当过兵是条汉子嘛。宁馨在外婆家常听的就是边关的那些事儿。
光是这些行啊,老两口都不厌烦。
可还有别的呢。皇亲国戚,这个府那个府的,办个宴啥的,都给他人下 帖子,不给不行啊,这是宁王正经老丈人。可是呢,去吧,双方都不正在,不去吧,又不太好。还有那些个想巴结上来的,送礼的。烦人得不行。老两口不爱应酬这些,正好趁着庄子上要秋收,直接搬到庄上住去。
庄子上地方大呀。就是农家院,土墙围着老大一个院子,上百间的房子,还有大演武声,晒谷场的。老两口的天地一下子就宽了,可下找到主人翁的感觉了。一住下,吃着农家饭,跟着佃户一块儿下地收粮食,没事儿上山打个猎啥的,浑身上下都得劲儿了,吃得也舒服了,睡着也踏实了。
然后人家就再不乐意回京城了。反正也不远,楚爹的老朋友找过去,更能施展开了,有时间的话,在庄子上住着都成,地方有得是。各府的应酬都不会往城外送信儿了,巴结过去的,直接让门房一挡。完美。
宁馨天天除了跟着外公练武之外,不是跟着外公上山打猎了,就是跟着外婆下地收粮食了,跟佃户家的小子姑娘的,野得跟猴子似的。太后给接宫里就不太待了。然后人家还可会说了,不说不想在宫里待,只说去庄子上给老太后摘果子挖莲篷去。
等楚然和肖玙终于有空带着好几车炭和过冬的物什到庄子上探望的时候,才发现,人家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可好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操心。
炭和柴堆了满满一院子,「炭都是别人送来了,原还说买,这都够用的,不用买了。咱家里都是火炕火墙和地龙,本来也用不着多少炭。柴是山上砍回来的,我看后山上就那么荒着可惜了的。把树都砍了,树根都挖出来了。开春都中上果树。我给老家写信了,开春就给送树中,山楂,核桃和枣,你也能用得着,不比那么荒着强?还能兼着中点儿甘草啥的……」楚爹给闺女和姑爷介绍他的发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