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姐来府里送庄子上送来的稻田蟹,也是看三姐儿,跟楚然念叨呢。
「不想理就不理,搬出来住呗。若是敢为难你,尽管让人来报信儿。」楚然大包大揽的。
「到是没人敢为难我们。嗐,这不是要修园子嘛,多出来许多差事,我那婆婆是上下的钻营,想给老四找个差事干干,他不是个好的,我怕他牵扯上你这里,打着王府的旗号出去坏了事,就没拦着。再者,五婶子家的芸兄弟,不是让你姐夫带着去兵部看他库了吗?原本我婆婆就对你姐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再拦着,要结仇了。」
贾芸的娘五婶子,一直与楚大姐交好。大姐夫升官之后,贾芸也会巴结,没少伏低做小,再加上本人不是那荒唐的,那做官的,哪个身边不得有个可信的人支应。大姐夫就把贾芸带身边了。
这可把周氏给惹着了,有事儿没事儿,随便找个什么藉口就站在院子门口指着大姐夫骂,骂什么黑心烂肚的,骂胳膊肘往外拐的,骂白眼狼什么的。就因着大姐夫没拉巴自己亲兄弟,反倒是帮着隔房的堂弟弟。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啊?
楚然都觉得,以前没发现,这大姐夫,脑子还是挺清楚的。
「不用管他们。王府在郊外有个庄子,大姐帮着过去照管照管吧?就在咱家隔壁上,回去看望爹娘也方便。离着那边儿府里远着点儿,也省得心烦。姐夫又不是长子,又没继承家业,老人再怎么轮不到你们头上。杏哥儿杨哥儿给送到书院去,跟侄子们一块儿读书也是好的。我看看还谁敢沖你们伸手,看我不剁了他们的爪子。」
老住在宁荣府,周围都族人,想躲个清静都难的。
大姐当然没意见了。她现在且省心呢,住到娘家旁边,也不耽误什么,能照看爹娘,男人、儿子的前程也都不用自己操心。搬出去才轻省呢。
庄子上地方又宽敞,横着竖着都能住得开,也不再藏着掖着的有钱不敢使,到时候买上两房下人,也过过当家太太的日子。
这不,回去人家两口子一合计,说搬就搬了。走的别提多痛快了。这边的院子直接卖了。周氏去要的时候,院子都卖完了。那是分家分给他们的家产,凭啥还回去让别人住?
还真有那没皮没脸的,像是贾芹那样儿的,想到庄子上去打打秋风,能混点是点儿的。楚然能惯他们那毛病?交代了管家,直接打折了腿扔到他家的门口去。周氏还想去闹,闹?怕是觉得有个婆婆的身份就能拿捏谁呢?那庄子是摄政王府的,你想拿捏谁?直接拿了人去找贾珍,他不是族长嘛,问问他,贾家就是管教族人的?贾珍直接把那一支都开出族谱了。
这样更好,以后宁荣府里跟大姐家没关系了,更不用管。
大姐夫到底不能完全不管父母,拿了银子,在乡下给置了百十亩地,买了个小院子,安置了。贾芹腿能动了,还想出来折腾,在乡下还想耍国公府少爷的谱呢,又找人把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再不敢折腾。
都不敢埋怨大姐夫了。还指着大姐夫一个月奉养父母的十两银子过活呢。惹急了,连这个都没有。
处置了三房这一遭,也是给想巴着大姐夫的贾家人提个醒,别巴不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断了大姐夫跟那边儿的牵扯。
楚然都觉得,除了林妹妹,自家再是跟那两府没任何关系的。
再是没想到,人家能找到自家门上。
以什么身份呢?
王夫人借了贾母的名义递了名帖,找林妹妹,要上门拜访。楚然就是给黛玉做脸,也不好不让她们上门。结果人家上门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正头夫人都来了,三春也带着了。楚然只露个面,安排了管家嬷嬷安排席面饮食就避开了,让黛玉自己招待。结果怎么着,人来是来跟黛玉借东西的,想借她院子里的家具摆件回去放在园子里支应场面。
把人送走之后,黛玉来打楚然,直接气哭了。「我哪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府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哥哥嫂子给张罗的。什么借?借出去了,还有还回来的一天吗?」
那肯定没有。
园子里的摆设用具,必然都要登记造册,给娘娘送一份儿的,那你说这要是元春哪天突然想起来要用什么了,或是要拿什么东西赏人了。你能说那东西是借的,还回去了吗?所以,借什么借呀,那就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再不去他们家了……」林妹妹哭得什么似的。
她这郡主算是什么郡主,吃着用着兄嫂的,本来心里都带着十分的谨慎感激呢,欠着人家的情这辈子怕是都还不上了,亲舅家,不说帮衬着她一些,还来算计她的东西。哪有这样儿的。
楚然也是没法儿说。以前看书,就有红学家说,贾府修大观园,用了林家的三百万两银子,还有许多珍玩器具。楚然还只是看看,也没当真。这会儿一看,还真是他们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没有三百万两了,连十来岁小姑娘的私房都算计了。
林妹妹跟楚然说完了,还不算。当然得回家跟林如海说了。林如海脾气就是再好吧,也让贾家这事儿办的,给噁心得不行不行的。
「什么园子得花几百万两银子修?镶金的吗?」楚然跟肖玙念叨。
清末那败家老太后修颐和园花了千万两,以前他们做皇上皇后的时候,圆明园收个尾巴也花了千把万两。可那是皇家园林。大观园哪里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