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就穿好了带来的洁白婚纱和黑色西装。
耿问天充当父亲被万梓雯挽着胳膊。
叶澄鸢和程英轩坐在高堂上充当新郎的父母。
这是一场中西结合的婚礼,因为李谙父亲强烈要求的拜高堂的要求。
整体的流程是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走向新郎
新郎接过新娘的手,主持人放音乐跳舞。
然后就是交杯酒,带戒指,扔捧花还有喜糖的传统流程,最后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完成后整个仪式就都结束了。
“就从这停吧。”李谙和主持人说道,“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不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吗。这个肯定不会错的。”
刘亮笑嘻嘻的说,“这地方错的才多呢。”
“我们那有个传统,夫妻对拜谁头低的越低往后谁就在家里有财政大权。”
“而且这敬茶的双手,双腿怎么放都有讲究。就连拜高堂你们两个人的距离都得精准测算。要不然磕头了怎么办。”
刘亮和他解释这些东西。
“怎么哭了。”叶澄鸢注意到站在一边的耿问天眼角似乎红红的。
“没什么”耿问天笑着说,“我就是想我闺女了,未来等她长大了,我也是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带她出嫁。”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想想我就想哭。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成别人家的了。”
叶澄鸢递给他一张纸,“现在的社会开放了,可不是当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了。你是个好爸爸,要是不想和闺女分开,办法有的是,现在闺女还小就早做打算。”
说完就回到座位上,只剩耿问天一人若有所思。
“不就是彩排吗,你怎么这么不情愿。”万梓雯发飙了,“你要这样这婚,你爱结不结。”
说着就要离开院子。
李谙连忙拦住她,煮熟的鸭子可千万不能飞啊,“结肯定结。不就是彩排吗,现在就彩排。”
说着就做出拜堂的样子拉着她拜了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很快整场仪式就结束了,李谙连忙向万梓雯表忠心,说自己要去忙其他事情就离开了。
“都拍下来吗?”万梓雯问李瑶瑶。
“那当然”李瑶瑶摇了摇手中的相机,“全部拍下来了。”
“要真出事的话,这也能当个下下策。”万梓雯满意的收起相机。
“现在还没到晚上,明天估计都在忙婚礼的事。”万梓雯提议,“大家出去转转,再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几人同意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院子。
*
叶澄鸢走在村子里闲逛,这次出来的还有一直死缠烂打要跟着她的李瑶瑶。
“你看前面那是蛇女吗?”李瑶瑶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有家院子门口的桌子上趴着膨胀成气球的神女和倚在门框上的阿婆。
“阿婆啊,你在这晒太阳呢。”叶澄鸢凑近看这个阿婆。
头发已经布满了银丝,就连眼睛都已经混沌了。
“你是谁啊?”阿婆仔细看了看两人没有认出来。
“书记家的李谙还认识吗?”
“李谙?上大学那小子。”阿婆似乎还记得,眯了眯眼睛看叶澄鸢,“你是他对象?”
“我是他同学,也是他对象的朋友,这不是他回来办婚礼吗,我们寻思来帮个忙。”
阿婆上下打量了面前娇滴滴的两个女娃,“帮什么忙喽,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错。”
说话就收起小马扎想要回屋。
“娘,您赶紧收拾收拾,后天咱一起走吧。”屋内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你们这是?”
这个男人正是公交车站遇到的几个农民工男人之一 。
“叔,你们这准备搬家啊?”叶澄鸢笑着问,看着这远比附近房子破旧的砖房破瓦,昏暗的室内,跟这个村子格格不入。
“啊对”男人答应了一声,“娘,你先进去吧。我跟这俩姑娘聊两句。”
阿婆慢慢的转过身往屋里走去,“亏心的事咱不做哟。”
听到阿婆的话,老实巴交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决定了什么,将她们带到偏房的小屋子。
“爹!”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扑到男人怀里,还有一个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警惕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
“这是我闺女。”男人推着女孩给叶澄鸢两人介绍。“这是我小儿子。”
“小朋友们好啊。”叶澄鸢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递给两人在系统抽到的一把各种味道的棒棒糖。
两人乖巧的看了看爸爸,看他同意了才敢收下。
“海文把门关上站在那守着。”男人对儿子说。
*
“这话我本不应该说,”男人邀请两人坐下,“但不告诉你们祭祀会发生的事。我在想走都走的不安生。”
“具体的事我只知道一部分,也有一些是喝酒听村里的人说出来的。还是得你们自己去分辨”
他神神秘秘的说,“咱们这,有神。”
“有神?什么神?”叶澄鸢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我倒是看到有些门口的桌子上有神像。不过不像神啊。”
男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这几十年村子里的故事。
四五十年前的村子还是个与世隔绝仅靠种地生活的村子。由于重男轻女的观念,附近的几个村子女孩越来越少,男人几乎都娶不到媳妇。
只好找人贩子买媳妇。
但这样一笔巨款也不是哪家人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加上当时社会混乱。很多人都去自己拐人,或者几个兄弟共妻。
被拐来的女人们生了孩子后大多就不怎么想逃了,但旁边有一个村子里的女人在所有人喝的井水里下了药,死了一村子人。
后来因为饥荒,四个村子并成现在的梧虑村。为了祈祷来年的雨水,李家族长想了个办法,要开祠堂,祭河神。
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记载,但每次的祭祀都需要一个新娘和牲畜若干。
他选择了一个被拐来的女性祭祀但没有下雨。
直到几个族长做了同一个梦。
是一个满头疙瘩肥头大耳的男人自称是河神,要求他们给他铸雕像,三年一次祭祀年轻女孩作为河神的新娘。
而他会让这片地方长出新鲜的稻谷,让他们不在忍受饥饿。
四个族长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有人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祭河神,就会给足够熬过这场旱灾的粮食。
当时的人们几乎是抢着把自己的女儿送上河神的船上。
河神兑现了他的承诺,整个村子终于熬过了旱灾。
男人说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旱灾是过去了,大家就渐渐的不祭河神。毕竟再怎么狠心的家人也不能真的让自己养这么大的姑娘去送死啊。”
于是河神想出了新方法。
“听说是和什么生子药有关,只要吃了这个药就能生儿子。但是孩子必须要在村子里养到多少岁才能在外面养活得了。距离上次祭祀已经过了七八年了,本以为我姑娘不会赶上呢。幸亏有人上了,我姑娘才能平平安安的站在这。剩下的事具体也不清楚了,都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这次来就是把我闺女把我娘接回城里。”男人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像是把心里积压的沉气郁气都吐了出来。
“没想到啊。”李瑶瑶面色苍白,“这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事。”
男人苦口婆心的说,“是啊,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劝你们千万不要来。这村子里适龄的姑娘没几个,大多都已经怀孕要生产了。诶,对了,今年河神的新娘是谁我还不知道呢。”
叶澄鸢无奈笑了笑,“是我。”
“是你?”男人一愣没想到说了这么半天的新娘就在自己面前。
有些慌张无措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就又闭上了嘴,“再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能逃就逃吧,趁着现在村子里都在忙活祭祀的事,能跑就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那您女儿怎么办,她才这么小。”叶澄鸢看向门口乖乖和哥哥玩的小女孩。
“这都是命啊,”男人环抱住头,“当年他妈就是被拐到这来的,我对她,城里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见,一见钟情。就把她买下来了,她求我送她回去,求我放过她。可我知道,她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媳妇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和我,这个村子是不会允许出现能破坏他们娶媳妇拐卖人口的变数的。”
他带着哭腔捶打自己的脑袋,“都怪我都怪我,怪我没本事,怪我没听她的话,才导致她大出血死了。”
守在门口的哥哥带着妹妹抱住爸爸,“别打了爸爸,大出血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村子,是村子的错。”
女孩也磕磕绊绊的安慰着父亲,“是村子的错,有人跟妈妈说,她必须把孩子生下来才是个好女人好妈妈。”
原本老实巴交的男人抱着儿女哭了起来。
*
离开男人家里,叶澄鸢还在思考女孩嘴里的话,是谁和她妈妈说的必须把孩子生下来才是个好妈妈?
李瑶瑶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供桌上的雕像,“你快看,这雕像像不像个蛤蟆?”
叶澄鸢仔细一瞧,这当真是个长着三只手满身疙瘩的黑皮红眼的蛤蟆。
“把红布放下吧,这玩意看着多恶心。”叶澄鸢嫌弃的瞥了一眼,“多看两眼,都得做一晚上噩梦。”
两人将红布放下,就继续往前走啦,完全没注意到神像的癞蛤蟆似乎动了一下,自己跳下了供桌没了影子。
“咱们下面去哪?”李瑶瑶拿着小本本记录这一天的重点,“村长家?山上?竹林还是河里?”
亲爱的女孩,快来啊。
什么声音?
叶澄鸢和李瑶瑶同时停下了脚步,很明显两人都听到了。
我是这个守护这个村子的女性守护神,我就住在竹林里面,来找我玩啊,我会给你们最纯洁的祝福。
又出事了?两人对视一眼绝对往竹林方向走去。
*
不多时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就出现在两人眼前,这竹子虽细长的却格外的高,叶子也不算很绿但味道格外的清新。
整片竹林像是被雾气覆盖住了,就连叶子上面都是凝结成的小水滴。
姑娘们,往前走,马上就要到了。
那段声音引领着她们不断前进,直到她们看到了一座低矮的寺庙。
说是寺庙也不准确,这更像是一间简单的房子,纸糊的窗户已经被风吹打的破烂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木板。
我的姑娘们,感谢你们来到这里。我是这里女性的守护神。
你们可以向我许下任何愿望,只要我能够实现的。
屋子的供台上摆放着一台瓷做的神像,阳光照射进来看起来倒真是个好看的神像。
那个声音催促她们赶快做出决定。
女性守护神?还能实现我们的所有愿望?
“我想要100个亿。”叶澄鸢饶有兴趣的发问道。
那个声音明显被梗了一下,又温温柔柔的说道,很抱歉这并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不过我可以赐福鱼你你想要的一切特质。例如温柔,幸福,快乐,贤惠,美丽,优雅,乖巧,听话,柔顺等等,只要是你想到的美好的特质我都能赐福给你。
她的话语如同清风拂过海面,如同未满月的月亮。引得所有人都想答应她。
“那你赐我点暴富吧。”叶澄鸢不给面子的坐在了供台旁边的椅子上。
这个声音听到这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个真不归我管。”
“那野心?责任心?才华?勇敢?坚韧不屈?”
温柔的女声显然是怒了,“你就不能许一些形容女性的词语吗?”
“形容女性?”叶澄鸢笑着弹了弹手里的灰,“什么词适合男性?什么词适合女性?难道男性就不能害怕,就不能温柔了?女性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拥有的形容词只能是贤惠,是听话,是乖顺吗?”
叶澄鸢笑着站上了椅子,“我现在没有按照规矩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一椅子上就不是女人了吗?”
李瑶瑶扣了扣鼻孔说,“我现在不优雅了,不听话了我就不是女人了吗?”
女声很明显就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