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蜻蜓点水地吻在她唇角,对她说毕业快乐。
这两次,是时夏22年的人生中与异性最亲密的触碰。
虽然短暂,但因为对象是迟让,所以仍能在瞬间勾动她的心神。
可那两次都不同于现在。
时夏没有任何经验,所有一切碰触与交换都只能依靠本能。
迟让并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亲密者,时夏能感觉到后腰的手臂在不断收紧,他用力地好像要将她融进身体。唇上重力的摩擦与碰撞都不令她难受,身体里有股奇异的感觉,令她不自觉地仰起下巴努力配合。
可迟让并不满足于只是唇齿相接而已,攻势随即加深,很快便有暧/昧的声响与吞咽同时隐秘地进行。
他好像要将她吃进去。
过于热烈的亲吻让时夏恐慌的同时又有强烈的充实感。
内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随着氧气愈发稀薄,胸腔内愈发满得像要炸开。
在最后一丝氧气被耗尽前,两个人的嘴唇才猛地分开。
空气涌入肺里,燥热中全部都是迟让的味道。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迟让仍然紧紧贴着她,他随着她的弧度也在喘息,黑眸里潮湿的暧昧浓郁至极。
时夏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个这么需要体力的事情,她感觉自己已经喘了好久,却还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迟让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出来,「好久没见过你这么不冷静。时夏,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我想得要死?」
时夏急促地呼吸,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想说话。
想念与否,言语可以骗人,身体不行。
她现在环抱着他腰身的姿态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不了。
迟让满足又愉悦的声音再度靠近,又是一记深吻落下来,他在奖励她的诚实,「很好,这样很好。」
突然间,谁的手机响了。
空旷的停车场里,铃声不断回响,时夏猛然清醒过来,抵着迟让的肩膀将他推开,摸出手机接起来。
「餵……」
「时夏,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呢,我们到处找你找不见,刚才跟你一块的帅哥呢?你们在一起吗?时夏,餵?你…怎么这么喘啊?啊!你们该不会……」
时夏脸上烧得厉害,赶快打断舍友的猜测,「我现在有事,等会跟你说。先挂了。」
「欸欸等一下、那中午还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你们先回宿舍吧,我一会打给你。」
话落,时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再转眼,面前的迟让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好整以暇地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停车场安静,舍友声音又大,他离得这么近,时夏觉得他一定全都听见了。
果然,迟让笑了。
「干嘛这样盯着我,亲完就不认人了?」
他吊儿郎当的调侃也跟从前一样。
一股气窜上来,时夏恼羞成怒地打他肩膀,「你胡说什么!」
迟让不躲不避,给她打了一下,第二下还没落下来,他一把将人攥住,唇角一勾,带着她一个转身来到车旁,车门打开,将她塞进去。
时夏这才发现身边这辆车竟然是他的。
迟让上了车,很快发动引擎。
时夏问:「去哪?」
迟让握着方向盘,侧眸:「当然是去庆祝。」
分开三年,时夏曾经以为时间与空间相隔,东西方的环境差异,身边的人和事都在变化,会让他们的重逢变得面目全非。
但现在她却讶然发现,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距离。
他比从前还要好看,精緻的五官褪去了青涩,多了些沉稳。眉宇之间的轻狂仍在,却换了一种更内敛的方式隐藏锋芒。肤色略深了一些,仍然是符合主流审美的。之前那种过于白皙的肤色总是给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感,现在看起来倒是气色更好。
时隔三年,她想像中令人忐忑不安的陌生感完全没有出现,时夏看着迟让,仿佛他只是去海边度了个假,晒黑了回来,一切都还跟原来一模一样,他还会动不动就拉着她的手说困了。
心念一动,时夏问他:「这段时间,睡得好吗?」
她用这段时间来概括,而不是说这三年。
迟让目视前方,操控方向盘的潇洒姿态并未改变,「你说呢。」
时夏心头噔的一下,「还是睡不好吗?可是之前你不是已经……」
「之前你在,后来你不在。」前方路口左转,他身体微微跟着车子转向,侧脸平静无波,「怎么相提并论。」
时夏微怔,随即微皱起眉头,没有出声。
她不是没有见过迟让因为睡眠问题变得憔悴的模样,到底是分开太久,让她在看见迟让闪闪发光地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竟然忘了他不是个喜欢把愁绪摆在脸上的人。
他一定有很多很多个难捱的深夜和更多令他觉得负担的白日。
心底久违地感觉到酸痛,想到从加州到n城,中间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长,时夏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
她又问:「你现在住在哪里?我们不要去庆祝了,直接回你住的地方。」
迟让闻言,侧眸望过来,看见时夏脸上的担忧,他勾起唇角,笑容意味深长:「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