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在天都以北,足有五百余里的路程!若是沿途换马再加日夜兼程,一来一回少说需得两日左右,这还必须是身体强壮的人才能办到,若是身体少有孱弱,这般疾赶,即便是乘坐马匹,怕是也会累瘫在路上!
萧彻此行自然不急,所以一路都是优哉游哉,欣赏着一路的山野风光,可以说是走走停停,一天的时间,也才走了区区两百里!
这一日午时,萧彻与墨九行到了一处山隘!
山隘狭长,一眼望不到头,里面鼓吹出来的风,带着满满的山林气息!
萧彻抬眼望去,只见山隘深处走出来一人,远远的看着似乎是在冲着自己打手势,看样子似乎是在示意自己停下来!
萧彻皱眉,跟墨九对视一眼,驻了马,停在了原地!
等到那人走近,萧彻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个独臂的汉子,一副农户的装扮,腰间还别着一把镰刀!
“两位这事要过这隘口?”
独臂汉子走近,开口问道!
萧彻点头,说道:
“嗯,怎么了?”
“呵呵,两位还是绕道吧,山隘深处山体崩塌,已然是过不去了!”
独臂汉子摇头说道,脸上一副晦气的神态!
萧彻闻言眉头一皱!
墨九当即从怀中摸出了一卷布帛,上面自然是梁国地图,细细看了看,指着身侧一条小径,冲萧彻说道:
“公子,以此往西四十余里,还有一处隘口!”
萧彻闻言点点头,看向独臂的汉子,拱手说道:
“壮士,多谢告知!”
“诶,无妨无妨,举手之劳!”
独臂汉子憨厚的笑了笑!
“如此,告辞了!”
萧彻点点头,一带马缰,往西而去!
小径路险,崎岖难行,萧彻坐在马背之上,胯下颠得生疼,墨九也是有些受不了,二人索性下马,牵着马匹,步行赶路,萧彻不时的望向右侧的山峦,有些蛋疼,说道:
“九叔,咱要不直接翻过去吧!”
“公子,还是忍忍吧!”墨九拿出地图,看了一眼,说道:“翻过去自然不难,但是这马匹怕是要舍下了,而山那边百里之内毫无人烟,可没有买马的地方!”
萧彻闻言叹了口气,他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二人再不发一言,闷头赶路,这一走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这才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一处山隘!
然而二人还未松口气,却都是愣住了!
之间山隘口,一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处山石之上,看到萧彻二人到来,立马就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说道:
“二位,此路不通,还是改道吧!”
赫然便是萧彻在第一处山隘碰到的那个独臂汉子,这显然很不对劲!
萧彻皱眉,沉声问道:
“阁下不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
独臂汉子很是认真的点头!
“山隘里又怎么了?不会又是山体崩塌了吧?”
萧彻似笑非笑!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这等季节,这等天气,一处山隘崩塌本就是少有,又怎么可能连着两处都会崩塌!
“哈哈,小公子真是料事如神,确实如此!”
然而独臂汉子却是笑了出来!
“阁下是何人?”
墨九冷着脸,冷冷喝道!
“诶,山野村夫,区区贱名怎能污了两位上人的耳朵,不提也罢!”
独臂汉子摇头说道!
墨九皱眉,这一路行来,他本就加着小心,然而一路都是风平浪静,如今这独臂汉子忽然出现,墨九很是怀疑他是不是就是萧彻要等的那些人!
“你是来杀我的!”
萧彻声音有些低沉!
“诶,我等乡野之人,只知道耕种,哪里有打打杀杀的本事,公子说笑了!”
独臂汉子连连摆动着完好的右臂,挑眉说道!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墨九冷哼一声,一拍马背,身子跃起,一脚踏在马背之上,身形纵跃之间,一拳朝独臂汉子面门挥去!
两者之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对于爆发的墨九而言,自然是瞬息便至!
独臂汉子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墨九本意只是试探,见独臂汉子如此,以为是自己多疑了,正欲撤下拳力,然而却是骤变突生!
那独臂汉子蓦然吐气开声,一拳便迎上了墨九的拳头,只听“砰”的一声!
拳劲肆虐二人身周,全齐了不少的烟尘!
墨九闷哼一声,连连撤步,脸上有些难看,先出手的是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还是他,这让他有些难堪!
“嘿嘿,我倒是占了些便宜!”
独臂汉子嘿嘿笑着,手却是扶上了腰间的镰刀!
“你究竟是谁?”
墨九低喝!
独臂汉子却是一笑,没有回答,反而却是说道:
“此路不通,两位还请绕行!”
“你!”
墨九脸一黑,又要上前动手,不过却是忍住了,一转身便退回了萧彻身边!
“九叔,这人很强?”
萧彻神色凝重,沉声问道!
“嗯,要想拿下,怕是要费些功夫,只是这暗处不知还有没有人,公子,我们还是绕道吧!”
墨九闷声说道!显然,墨九心情很糟,方才他以为独臂汉子是个普通人,收了不少力道,这才吃了亏!
萧彻闻言皱眉,深深看了独臂汉子一眼,带转马头,往来路而去!
墨九也是上马,就要跟着!
“且慢!”
独臂汉子忽然开口!
“你还有何事?”
萧彻冷冷说道!
“两位怕是忘了,那边山隘也不通!”
独臂汉子说道!
“你,混账,你不要欺人太甚!”
墨九大怒,说着就要动手!
“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二位,听我一句劝,打哪来,回哪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独臂汉子摇头说道!
萧彻伸手按住了墨九,看向独臂汉子,沉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受何人的指派?用意又是什么?”
“小公子,不好意思,恕不能奉告!”
独臂汉子开口,脸上竟是有些歉意!
萧彻盯着独臂汉子看了良久,冷笑说道:
“你不让我去,本公子偏要去,下个隘口,若是你再阻拦,莫要怪我与你不死不休!”
萧彻说罢,打马再度往西而去,墨九紧跟而上,临了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
独臂汉子耸耸肩,转身没入了山林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