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县外。
敌军耀武扬威站在城墙之上,俯瞰沙场上的大晋军队。
两军对峙,剑拔弩张。
李洛身穿战甲骑着战马,意气风发端倪眼前战况,作为先锋的陈建业初次上战场,正是跃跃欲试之时。
东突厥将军巴特赫生的高鼻深目,面色赤红。膘肥体壮的身躯,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大晋两脚羊真是不怕死,胆敢堂而皇之挑衅老子,他们怕是不知道玉门关、阳关是谁打下的吧!”巴特赫冷笑不已。
东突厥将军不屑置之,不悦道:“福禄县守军之所以败于大晋秦王,是因他们夜袭失于防备,不慎被他们趁虚而入。如今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不知,这大晋洛王有何本事。”
“大晋皇帝果真无能,竟然派了两个养尊处优的娃娃上战场,今日,本将军就要当场斩杀大晋王爷,灭灭他们的威风!”
“请将军下令!”
巴特赫洋洋得意,露出阴险的表情。
“让你准备的事情如何?”
“回禀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你一声令下。”
巴特赫冷笑道:“那还等什么?”
“末将遵命!”东突厥将军奉命而去。
两军对垒,严阵以待。
李洛方面已蓄势待发,但却对陈建业的请求再三视若不见,充耳不闻。
陈建业不甘心上了战场不能发挥自身本领,于是向李洛再三请缨出战:“请洛王殿下下令,末将定将东突厥人杀的人仰马翻,屁滚尿流!”
寒门入仕,本就会遭到歧视。
新科武状元陈建业也不例外。
“时机已到,全军出击!”李洛一声令下,说不出的威风。
陈建业强忍满腔怒火,强颜欢笑。
大晋军队率先发起攻势,气势如虹,肉眼可见冲锋陷阵的士兵,接二连三停下脚步。
“……城门开了…”
众人惊恐万状,目光直视。
准确的说。
城门是开了。
但开城门的人是延寿县的布衣百姓,他们被一根硕大的缰绳绑着手臂,以至于不能逃跑,而在百姓们身后是数不胜数的东突厥士兵。
“可恶的东突厥人!他们竟敢拿城中百姓当做挡箭牌!”陈建业气急败坏,焦急万分。
“先锋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士兵们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他们总不能将屠刀砍向自己同胞吧?
东突厥人果然卑鄙!
李洛纵然憎恶东突厥人的行事作风,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延寿县,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剑尖所向。
“放箭——”
军令如山,弓箭手蓄势待发。
关键时刻,陈建业挺身而出。
“洛王殿下,那可是我们大晋子民,一旦放箭他们必将葬身箭下,我们不能放箭啊!”陈建业哀求着。
弓箭手面面相觑,纷纷迟疑了。
说的不错,那些人皆是大晋百姓,哪有将屠刀对准同胞的说法?
眼看军心动摇,李洛心下一慌。
想压制秦王李澈,唯有战功!
延寿县就是他为自己证明的好机会,倘若他能攻下延寿县,即便杀了一些百姓又如何,终究是功大于过。
朝堂之上有郑禾等大臣鼎力支持,相信皇帝也不能轻易定他的罪,反而皇帝还应该给他赏赐。
想到这里,李洛便无所顾忌了。
“瞻前顾后者,杀!不服军令者,立斩不赦!”李洛大喝一声,杀气腾腾。
军令如山,不遵者诛!
弓箭手不敢再迟疑,立即张弓放箭。刹那间,无数羽箭形成密密麻麻的箭雨,直奔延寿县外而去。
“不要——”陈建业竭力嘶吼着。
为时已晚,东突厥将士举起盾牌挡住箭雨。然而手脚被缚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箭雨刺入自己的血肉之躯。
哀嚎遍野,血肉横飞。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娘啊…我还没娶媳妇…我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狗官…狗官害我啊……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惨叫声连绵不绝,凄厉至极。
作为大晋将士,看见手足相残的一幕皆是于心不忍。随着一波箭雨攻势下来,躲起来的东突厥士兵便显露无踪。
陈建业双目血红,歇斯底里嘶吼道:“杀了东突厥蛮子,为我大晋子民报仇——”
“兄弟们,杀啊——”
于是乎,大晋方面黑压压的士兵,仿佛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与东突厥军队厮杀一片。
东突厥擂起战鼓,吹响冲锋的号角。
大晋方面伴随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
刀剑交击,惨叫声此起彼伏。
如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穿透战甲,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无数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
大晋将士杀得双目血红,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东突厥发起猛烈攻势,在城中休养生息的勇士一窝蜂全涌了出来,转瞬间就将战场局势翻转。
大晋将士,危矣!
李洛的五万人马渐落下风,别说想夺回延寿县,恐怕连城门都打不下来。
正当李洛思索战略之时,忽然看见东突厥将军巴特赫骑着战马,领着手底下孔武有力的勇士,凶神恶煞的挥舞双斧,气势汹汹杀向李洛。
“兀那皇子,拿命来!”
“不好!”
李洛见势不妙果断调转马头,哪里还顾得上调整战略。他一声不响带着两万后勤兵逃之夭夭,全然不顾为他冲锋陷阵的将士们。
陈建业亲眼目睹李洛临阵脱逃,气得一刀砍掉马头,嘶吼着发泄心中怒火。再看看追击李洛的巴特赫,陈建业根本不想救他。
将军逃走,其他士兵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洛王跑了…我们该怎么办?”
“可恶啊!”
“当王爷的都跑了,我们还在这玩什么命,赶紧跑啊!”
“洛王跑了,本先锋还没有跑!”
眼看士卒即将混作一团,陈建业当机立断,果断以先锋将军的名义,率领一众士兵与他们厮杀,并且趁机带领余下士兵撤下战场。
这一场战役,大晋注定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