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及林家众人闻听此言慌忙入座,只不过个个如坐针毡,忐忑不安,谁也不敢贸然动筷。
李澈漫不经心喊了句:“林森。”
林森如临大敌,立马应答:“草民在。”
“被卸职的滋味好受吗?”李澈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摆明是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好受个屁!
从前身为镇国公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一撸到底以后,林家瞬间就失去了人脉,现在在京城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林森苦着脸说:“草民知罪了……请秦王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草民吧…草民会带着一家老小返回老家的…”
“你犯何罪了?”
“草民…草民不该趁秦王率军征战的时候,在朝中恶意攻诃,肆意诽谤子虚乌有之事…不该不分是非……辱骂……辱骂秦王殿下……”
敢作敢当,知错能改。
李澈神色不变,淡然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随着镇国公封号被撤,已经一笔勾销。”
“那…秦王殿下为何……”
“如果本王愿意给你机会让你官复原职,甚至让你林家拿回属于你们的一切,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
林森和在场的林家人都听懵了。
“秦王殿下……您是……”林森几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西突厥一事,听过没有?”
林森固然略有耳闻,说道:“秦王殿下脱颖囊锥,盖世无双,区区西突厥根本不在话下。”
“首当其冲的可是你的未来女婿!”
杨浩有多少才能,林森一清二楚。
况且杨浩出征以前来找过林池池,跟林池池坦白了一切,林森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若不是秦王殿下给他机会,杨浩绝无如此前程!”
只见,李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西突厥虽已拿下,但尚有十万民众等着大晋反哺,若是大晋百姓,本王愿倾尽全力扶养,可他们不是。”
话中有话,不得不令林森深思。
突厥人不似中原人重情重义,恩怨分明,自然就不会跟你讲什么恩情,他们只知道等自己羽翼丰满以后,竭尽全力反咬一口。
弱肉强食,亘古以来的道理!
况且听李澈的口气,突厥人在他眼里就是忘恩负义,冷血无情之徒,根本不配享受大晋豢养而活着!
林森连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地问:“秦王殿下莫不是想让……”
“古人有云,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李澈聚精会神审视林森的双眼,沉声道:“林森,难道你甘愿要让突厥成为你的心头大刺吗?”
字字珠玑,刀刀见血。
林森不甘心紧握拳头。
与突厥一战大败而归,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如果有个机会可以让他一洗前耻,林森肯定不会放过。只是,秦王李澈怕是……
“本王可以给你将职,前提是你得领军占领突厥,帮助本王,让这一干吃里扒外的畜生永无翻身之日。”
果然!
秦王李澈就是想让他去当屠夫!
林森不由自主回想李澈的雷霆手段,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效忠李澈之时,李澈却将一枚金黄令牌,郑重地放置林森面前。
权利的诱惑,成功勾起林森野心。
李澈露出浅笑,沉声道:“愿不愿意,只此今夜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林森环顾一眼在座的林家人,见他们都望着自己,索性心一横,毅然接过令牌,跪地高呼:“臣愿誓死效忠秦王殿下!”
其他林家众人纷纷效仿,高呼:“愿誓死效忠秦王殿下。”
“起来吧。”
“谢秦王殿下!”
李澈说道:“突厥一事迫在眉睫,近日需做好准备,届时本王会封你为平西侯,自此东西突厥皆归你管。”
“臣及林家定全力以赴,不令秦王殿下失望。”
“杨浩不日归京,到时昌元公主就会和其成婚,算算日子怕是无法随你北上了。”李澈一语双关,讳莫如深。
林森心中了然,毫不犹豫说道:“小女能留在京城是她的福气,臣只求殿下多多关照小女!”
“既为公主便是本王的姊妹,岂有不关照之理?”
“臣替小女谢过秦王殿下。”
拉拢林森一事,已成。
李澈豁然起立,背手而立。
“林森,你随本王来。”李澈说罢就要带林森去内室,然而媚媛也想跟着进来,李澈当即就说了句:“媚媛,本王有要事商议,你暂且在外等候。”
媚媛不甘不愿道:“妾身遵命。”
林森感觉不大对劲,故而多看了媚媛一眼。
刹那间,眼前一亮。
此女,当真是妩媚多娇啊。
可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
林森疑窦丛生,暂时将想法搁下。
进入内室。
李澈不动声色瞟了周遭情况一眼,遂即才对林森侃侃而谈:“你可知,本王为何偏让你去突厥?”
故作高深,用意匪浅。
林森不是傻子,当即毅然答道:“其一,臣和突厥有旧仇,有臣镇守东、西突厥两地,定能极大遏制突厥发展。”
“其二,殿下想借臣之手震慑番邦。”
“其三……”
李澈频频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林森壮着胆子,继续说:“其三,东、西突厥距离回纥不远,殿下真实的用意是想让臣盯紧回纥,必要之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只见李澈森寒的目光望着林森,旋即释然一笑,若有深意拍了拍林森的肩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大人果然宝刀未老啊!”
“多谢殿下夸奖。”林森下意识擦去额头虚汗。
这位秦王殿下相比晋光皇帝,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这与生俱来的皇帝威严是越来越重了,压的林森根本不敢大口喘气。
“只是臣不明白,殿下与回纥飞云公主已成秦晋之好,为何紧盯回纥不放?”林森说出心中所惑。
李澈瞬间冷若冰霜,沉声道:“若不是回纥野心膨胀,掳走李洛作为人质,本王岂会答应迎娶飞云公主,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罢了!”
“罪人李洛被回纥皇室掳走了?”
“如今,他怕是已被赤骑杀死了!”
林森震惊不已,面露惧色。
李洛远在回纥,竟也会被赤骑杀死?
而且赤骑不惜千里奔腾,费劲心机潜入回纥皇宫,目的就是为了劫杀李洛?
看来,晋光皇帝的心也变狠了。
嘶……
林森连连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