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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守灵

    晋光皇帝驾崩。


    按规矩要给晋光皇帝招魂,负责给皇帝招魂的是五位高官。分别是丞相王志、兵部尚书卢坤、太傅、大理寺卿司马徽以及宗人府李清。


    五位高官拿着衮冕服,呼唤三声皇帝名字,然后将衮冕服扔下。底下有人负责接着衮冕服,然后放在皇帝的遗体上。


    招魂结束后,就将晋光皇帝的遗体放在准备好的御床上,用角柶撑着嘴巴,然后开始烧米汤水沐浴。


    沐浴过程中,宫女要将脱落的头发、指甲等身体部位都收拾起来,以便晋光皇帝顺利转世投胎。


    晋光皇帝被宫女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的寿衣。寿衣上身穿九件衣服,下面穿五条裤子,象征着九五至尊。


    用金丝制作成的的方巾,覆盖晋光皇帝的脸。此时准皇帝需要将手洗干净,同时洗干净准备好的玉器,要他亲手放入晋光皇帝嘴巴右侧。


    殿堂西侧,树立一根长木。


    等到第二天,宫中就举行大敛。


    当天,准皇帝的称呼变成新皇帝。


    即将,带尸进棺。


    礼部依照祖制,准备了一百二十套衣服和六玉,六玉分别为玉璧、玉琮、玉圭、玉琥、玉璋、玉璜。


    这是,祭祀天地四方的礼器。


    以璧礼天,以琮礼地。


    以圭礼东方,以琥礼西方。


    以璋礼南方,以璜礼北方。


    经过繁琐的缛节,曾经风华正茂的晋光皇帝,就这样安详躺在金丝楠木的棺椁里,棺椁里的陪葬品数不胜数。


    太后双目空神,傻傻坐着。


    失子之痛让她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殿下是由皇后王雨荷,率领的一干后妃跪在灵前哭灵。几位公主姊妹听闻晋光皇帝驾崩,接二连三赶回宫中,为皇兄守灵。


    殿外文武百官披麻戴孝,跪地哭灵。而李澈身负重任却不能再此哭灵,因为大晋不可一日无主。


    由丞相王志及卢坤和宗人府李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先帝遗旨,正式宣读继位诏书,确定皇太弟李澈,继任皇帝之位。


    因先帝薨逝,李澈决定暂停大典。


    等晋光皇帝安然入葬以后,再举行登基大典。


    由新皇李澈诵读祭文,伴随在场所有人的哭泣和随风飘动的旌旗,晋光皇帝入殓结束,正式进入了停灵阶段。


    在此期间,礼部拟出一份葬仪单。


    上面罗列着皇帝葬礼的程序和仪式,皇帝死后,新皇及一干皇室宗亲都要穿丧服守孝。


    所有官员及百姓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得屠宰,一月内禁止婚嫁,服丧期内各寺庙、道观必须鸣钟三万次,为晋光皇帝大行。


    正当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楚王李磐带着王妃杨枝枝赶来,两人行色匆匆,满脸泪痕。


    “皇兄啊…皇兄啊……臣弟听闻你龙体欠安一事,日夜兼程返回京城…没想到终究是晚了一步啊……”李磐捶胸顿足,故作遗憾的模样。


    李澈明知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却还是装模作样安慰道:“七弟,皇兄已经去了,我们不要再打搅他了。”


    “六皇兄……呜呜呜…皇兄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怎么就…上天不垂怜啊……”李磐演技十足,感动了在场不少人。


    “今夜,我们兄弟就为皇兄守灵。”李澈一字一顿,全神贯注注视冰冷的棺椁。


    眼底的哀伤,怎么都藏不住。


    李磐哽咽道:“好…我们兄弟送皇兄最后一程!”


    不一会儿,做法事的师傅来了。


    他们开始在灵堂为晋光皇帝超度。


    这场法事一做,就要十二天。


    鬼面人掩人耳目,悄悄找到李澈,小声禀报:“启禀皇上,民间还在流传您强占嫂嫂之事,您看?”


    先帝新丧,不得流血。


    杀人肯定是行不通的。


    李澈沉思片刻,说道:“追查幕后诸事,将四处散发流言的人全部抓起来,暂时关入大牢。”


    “遵旨。”鬼面人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再次神神秘秘的说:“馆驿传来消息,说吐蕃大王子尼雅新日得知先帝驾崩,按耐不住使了小动作,但被我们的人给拦住了。”


    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


    李澈目露寒光,冷声道:“给朕盯死他们的一举一动,哪怕连只蚊子,也不能让他飞出馆驿!”


    “接下来非大事不要干扰朕,朕要为皇兄守灵!”


    “遵旨!”鬼面人悄然退去。


    整理衣装收拢情绪,毅然跨入灵殿。只见太后双目空神,脸色苍白,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可言。而皇后王雨荷亦是一副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两位晋光皇帝生前最重视的女人,自他去后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王雨荷今早的粥,还是王韵磕头哭求之下才勉强喝了半碗。


    至于太后,不论李澈怎么劝说都不肯张嘴吃饭,别看她还能坐在那里,其实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


    王雨荷一生无儿无女,晋光皇帝一走也让她失去了最后的依靠,生无可恋的王雨荷随时会行极端之事。


    王韵担心王雨荷会想不开,故而寸步不离陪着王雨荷,她真的害怕王雨荷寻短见。


    李澈拿她们婆媳没有办法,只好将希望寄托在王韵身上。


    “韵儿,好好照顾你姐姐。”


    王韵轻点颔首,表示知道了。


    目不斜视。


    楚王李磐与王妃杨枝枝,依旧不屈不饶地跪着。


    迈着沉重步伐,李澈缓缓走到棺椁面前,俯视棺椁里被遮盖面貌的晋光皇帝,脑海里全是晋光皇帝和自己的画面。


    他犯错被父皇责怪,全是晋光皇帝帮他挨罚。


    他调皮捣蛋,晋光皇帝总是无怨无悔帮他擦屁股。


    他因为嫡子身份被其他兄弟觊觎,也是晋光皇帝帮他化险为夷,永远都是义无反顾的帮助他。


    兄弟和睦的画面,犹在眼前。


    然故人,却已阴阳两隔!


    鼻尖一酸,李澈忍不住泪盈满眶。


    木槿走到李澈身边,给予安慰。


    这段时间以来,木槿和淳儿一直都陪在太后身边以防不测。萧悦悦和司马晴则也在守灵的行列之中。


    李澈强颜欢笑,给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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