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
乌云遍布,寒风刺骨。
丽妃祝向愉和颖妃郑颖儿,两姐妹约好一起出门逛街,为图方便就选择便装出行。
两女结伴离开行宫的时候,身后跟了十数名乔装打扮的锦衣卫,祝向愉和郑颖儿已经习惯了被人保护,因此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苏州热街繁华热闹,各式各样叫卖的小厮此起彼伏,人来人往有说有笑,比之京城也不差。
她们姐妹是玩开心了,但十数名锦衣卫就默默跟在身后,时时刻刻提防着来往的路人。
郑颖儿嬉皮笑脸地说:“没想到苏州民风纯朴,好客热情,仅仅走了一圈就已经吃不下了。”
“你个贪吃猫!”祝向愉宠溺一笑。
“我们再去前头逛逛,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给相公的。”郑颖儿左顾右盼,想找个新鲜玩意。
祝向愉冷不丁笑道:“你的相公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也就只有你时时刻刻记挂着他。”
“师姐,相公他不是滥情的人!”
“一出门就是十数天,去了哪里他也不跟我们通声气,空留我们姐妹在行宫消磨时间。”
郑颖儿尬笑道:“相公屡屡要带师姐出门逛逛,师姐非但不愿意和相公一起去也就罢了,还要埋汰相公。”
“听你的语气,是怪我了?”祝向愉不高兴了。
其实仔细想想,的确是的。
李澈为了哄她开心,毅然决然选择一碗水端平,带着全家下江南玩,而且为了让她开心,几次三番想趁着夜色带她出门去玩,是她亲口回绝的。
难道,是因为她拒绝的次数多了。
所以,李澈放弃了……
霎时,祝向愉遐想非非,心神不宁。
“师妹哪敢啊。”郑颖儿一笑置之。
惊奇看见路边摊贩摆卖着精致小巧的簪子,于是,兴高采烈拉着祝向愉过去看看。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看吧。”祝向愉淡然一笑。
郑颖儿瘪瘪嘴,自顾自挑选着。
结果发现,发簪好看是挺好看的,只是有些不太实用。想来买回去过不了多久也就报废了,与其买个残次品,不如到时让李澈给她多做几副发簪。
想到这里,郑颖儿果断挽着祝向愉的手臂,说道:“师姐…没有合心意的,我们走吧。”
两女结伴而去,无声无息走过两个摊贩。祝向愉余光一瞟,被一个卖小玩物的地方吸引了,她情不自禁止住脚步,往摊贩的地方走去。
一眼望去。
拨浪鼓、竹马、鸠车等等诸如此类。
祝向愉鬼使神差拿起拨浪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将来孩子满地跑的画面,看着孩子纯真的笑容,自己的心仿佛就被融化了般。
祝向愉想的出神,不受控制笑了。
郑颖儿笑嘻嘻说了句:“如今月份越来越大了,是该给孩子买点备着。”
“就你贫嘴!”祝向愉拉不下脸面怼了一句。
刀子嘴豆腐心。
到最后,还是将所有玩意儿买了遍。
“师姐,你说这胎是生个皇子好,还是公主好啊?”
说实话,连祝向愉也没想过。
祝向愉面无表情,喃喃说道:“是男是女都一样,不过李澈看起来似乎更喜欢公主。”
“那就生个公主!”
两女有说有笑,喜笑颜开。
忽然,她们看见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中年人,不论是他的身形还是侧脸,都格外熟悉。
仔细一看,竟是紫云阁昔日的长老。
几人神色交流,没有说个一字半句。
长老老当益壮,扛着冰糖葫芦走进一家武器铺里,祝向愉和郑颖儿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在外面逛了一圈才装模作样进入武器铺查看情况。
锦衣卫就在四周戒备,没有跟进去。
郑颖儿有些欣喜,追问道:“长老,你们怎么来苏州了,难道是专程来找我们的吗?”
长老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祝向愉秀眉一蹙,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时半刻,却又说不上来。
进入武器铺之后,两女才猛然惊醒。
这哪是寻常铺子,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铺子后面的院子非常大,大到足以容纳上千人。
环顾一圈。
人头攒动,眼神不善。
可以笃定,紫云阁大半人马全部都在这里了。
看这架势,紫云阁分明没解散。
背着皇帝阳奉阴违,这不是好征兆!
祝向愉疑惑不解,问:“你们为何出现在苏州?”
郑颖儿同样不理解,说道:“是啊,皇帝不是已经下令赦免你们的罪,并责令你们就地解散紫云阁了吗?”
“狗皇帝凭几句话就想解散紫云阁?”长老阴冷一笑,咬牙切齿地说:“老夫看他是痴人说梦,不知死活!”
语气生冷,态度恶劣。
祝向愉和郑颖儿明显意识到不对劲。
不好!
紫云阁要反!
“皇帝没有将你们赶尽杀绝,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千万别像乌家人一样自寻死路!”郑颖儿好言相劝。
靖远皇帝的手段,她们太清楚了。
一旦紫云阁坐实要造反的现象,李澈哪怕是被天下人诟病,也会将紫云阁诛杀殆尽。
及时回头,方有一线生机啊!
“自寻死路?”
四个字听入众人耳中,格外刺耳。
几位长老更是仰天大笑,嚣张不已。
“恐怕自寻死路的人,应该是狗皇帝才对!”
“刺杀皇帝,乃是死罪!”郑颖儿声严厉色,想让他们及时回头,不然到时悔之晚矣。
“师兄弟们好好看看,我们紫云阁曾经引以为傲的师妹,才短短时间就成了狗皇帝的女人,而且还处处袒护狗皇帝。”
“自己夫婿死了不去寻仇,反而投欢敌人胯下,贪生怕死,恬不知耻,呸!”
“你们休要胡言乱语,污蔑他人!”
郑颖儿瞬间成了众矢之的,面对一个个丑态百出,反目成仇的师兄弟,郑颖儿是彻彻底底心寒了。
祝向愉气得怒目圆睁,冷声质问:“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姐妹,为何要如此贬低师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利用你们让皇帝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