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你赶紧去洗澡好吧?你哥保证不逗你玩了……”
骆亦寒站在门外,双手死死的拽着门把。
感受到常安的怒气冲冲,以及他在门内的恼羞又无可奈何,骆亦寒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
有一种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最后成功得逞的暗爽感。
以及。
他在今天的一天时间内,感受到好多关于常安的情绪变化。
他不再是单纯的冷若冰霜。
也会害羞,也会懊恼,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崇拜他。
骆亦寒的眼底闪过满满的暗爽。
就在这时。
“啪——”
不远处,有个闷声落地的响动。
在门外拽着门把的骆亦寒,因听见动静而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随后便见到安迪一脸错愕的站在那儿。
他的怀里抱着箱子,里面装着各种东西,而他的脚步则是一个从纸箱里掉下来的小物件。
站在那儿的安迪,将骆亦寒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切切实实的看在眼里,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有生之年。
他居然能看到骆亦寒这么幼稚的一面?
虽然他一直爱打嘴炮,但行动上从来不和他们玩闹。
结果,刚刚他面前的那个骆亦寒,感觉就像是幼儿园的小孩一样……
安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亦或者,他是不是该带他去医院看看?
安迪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他呆如木鸡的站在那儿,久久不敢动弹也没有动作。
直到。
察觉到他眼神中的意味。
反应过来的骆亦寒,倏地一下松开门把。
他站直身体,恢复正经的模样。
“咳咳。”
骆亦寒刻意的咳嗽两下,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朝着安迪走去。
“你怎么来了?”
来自他的询问,让安迪回过神。
“我……”
他愣了两秒,而后反应过来。
安迪示意怀里的箱子,说:“苏老板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准备一些生活用品送过来。毕竟,呃……你这也从来没留宿过客人,所以……”
伴随安迪的解释,骆亦寒的视线落向纸箱。
里面装着崭新的洗漱用品、沐浴露、洗发水、床单、被套等等。
“知道了,你放楼下吧。”
“哈?”安迪不解,“常安他不是在……”
他的话没说完,就因骆亦寒的一个眼神而消音。
“是。”
安迪老老实实的听令下楼。
而他刚往楼下走去,又听骆亦寒说:“来都来了,顺便做顿饭再走吧,懒得叫阿姨过来了。”
闻言,安迪驻足。
他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骆亦寒,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丝怨念。
“祖宗,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你确定不心疼我一下?”
“最近休息得少了?”骆亦寒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懒洋洋的倚着墙,“还是说,后面不想继续休息了?”
“……”安迪深知自己卖惨无效,于是认命继续往下走,“我这就去做。”
***
留在房间里的常安。
他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虽然听不清骆亦寒在说什么,但听到他在和别人说话。
不知是打电话还是有客人到访。
这让他倏地一下收回原本的怒气,瞬间冷静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被激怒?
他明明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想法,一心只想找到家人。
除此之外,他无念无想。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常安不悦的蹙起眉。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想到这儿。
常安失去追出去找骆亦寒算账的念头。
他的视线垂落,地上的手提袋里装着几套尚未拆封的衣物,都是休闲风格的居家服。
看着它们,常安越发得清醒。
他将袋子捡起,打开其中的一套衣服,大概查看一番大小后,他将它放到一旁,然后脱掉身上的外衣。
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米娅给他的防水手套。
硅胶的材质,内里含有药物成分,既可以治疗伤口,又可以防菌防水。
常安解掉自己手上的纱布。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和养伤,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
加上他的身体素质本就极强,过去的那些时日的经历,练就他的自愈能力也让他经得起伤痛。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格外养护一下。
为了以一个好的状态,走上另一条特殊的寻亲道路。
想到这儿。
常安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他戴上硅胶手套,而后拿起换洗的衣物去往洗手间。
将它放到置物架上后。
他脱掉身上的毛衣后,只剩下他穿着的一件防护背心。
紧贴着他的身体,能够很好的起到保护作用。
常安将它脱掉后。
他的身形被倒映在洗手间的玻璃面中。
灯光下的他,身形玲珑分明。
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他,水雾在他的四周缭绕,水珠就像画笔一样勾勒着他的身体线条。
从上至下,弯弯曲曲,蜿蜒缠绵。
常安闭着眼睛。
他享受着短暂的放松时刻。
水汽将他身上的各种青紫伤痕都短暂的变得模糊,唯独……
他的左侧后背,留有一个半块掌心那么大的烙印。
它在热水的作用下,泛红得厉害,也将它的图形变得更加分明清晰。
是他之前画给米娅他们的图案。
只是伴随着这些年来他的成长,皮肤的拉扯让它不再像绘画出来的那般那般明晰。
但依旧能看出一个大致的模样。
它像太阳又像火焰,烙在他的皮肤上,成为他永久的印记。
淋浴许久后。
常安换上衣物离开洗手间。
当他重返卧室,他的身上已经换上骆亦寒为他准备的衣服,没有彻底吹干的头发柔顺的落下。
暴露在外的皮肤,因热水长时间的冲淋而泛着微红。
摘掉手上的硅胶手套后。
常安的视线不禁看向那张格外显眼的公主床。
许是因为洗得太久让他有些缺氧,亦或者是终于换来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独处,他的神经在彻底放松下来后,整个人都十分疲惫。
常安朝着床铺走去。
当他放松的倒下,可以说是沾床就直接秒睡。
而没过一会儿。
他的卧室门就被人敲响。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