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怎么了?”
陆北辰关心的问候,并没有换来傅绵绵的回应。
看着她痴迷的站在装饰墙前,视线从一张张照片上扫过,陆北辰原先略微担忧的心情,转而又稍稍放松些许。
“怎么了?”
陆北辰对她挑挑眉,笑道:“去了一趟骆亦寒那儿,又想到我上次骑摩托车时的飒爽英姿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哼哼,绵绵,那不过就是我的常规操作好吧?想当年我的车技水平更高,好多年没练习技巧,其实都退步了……”
听到他这么说。
傅绵绵才勉强的抽回神来。
她看着那些他的参赛照片,获奖的年份都比较集中。
于是,她开口问他:“陆北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骑摩托车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赛的?”
“16周岁开始的,在国外考驾驶证的时候就被教练夸我有天赋,所以就加了车队去玩,没想到居然就弄出名堂了。”
提及昔日的风光,陆北辰的双眸中顿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可见他对于摩托车是发自真心的热爱。
如果不是因为他以前出过严重的车祸,如果不是因为陆家就他一根独苗,如果不是家人的阻拦和他身上肩负的重担,他应该还会继续的吧?
亦或者……
想到沉泽刚才告诉她的话,傅绵绵如鲠在喉,嗓子变得好疼。
“那段时光,你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隐忍过后,傅绵绵问他。
“当然啊,那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话音落下,陆北辰又及时找补:“当然了,遇见绵绵你之后,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他时时刻刻逮着机会就对她表白。
然而,他当下的这句话,在傅绵绵听来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她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傅绵绵的视线从陆北辰的身上收回,再一次看向挂在那儿的照片。
“所以你的车队里,有女车手吗?”
“当然,骑摩托车又没性别要求,再说了,咱也不能性别歧视不是?有些女车手还很厉害呢!”
听到陆北辰这么说,傅绵绵的心咯噔一下。
她越来越觉得,沉泽对她说的,说不定是真的。
而傅绵绵陷入沉思的样子,给陆北辰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
“等一下,绵绵,你该不会是想学摩托车吧?”
陆北辰说罢,急忙摇头:“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太危险了,我可不许你出什么事!半根头发都不能让你伤到!”
听到陆北辰的抗议,傅绵绵的内心再次酸楚。
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反应才这么激动吗?
“有一个人能陪着你骑车,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但我不需要啊,我自己都不玩了,更不需要你陪我玩啊!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感受到陆北辰的态度坚决,傅绵绵故意提及:
“我看这些照片上的女车手们就很酷,特别是这个穿白色涂鸦赛车服的小姐姐,就感觉她很厉害的样子。”
伴随傅绵绵的提醒,陆北辰的脑海中立马闪现过照片上的那个姐姐。
回忆起来,他认可的点点头:“她确实厉害,是当年的世摩比赛里唯一能冲进前三的女选手。”
“你认识?”
“不认识。”
“你不认识她?”
傅绵绵蹙眉看着陆北辰,将信将疑。
见状,陆北辰哭笑不得:“我一定要认识她吗?”
傅绵绵没有说话。
沉泽明明告诉她,她因陆北辰而死。
而她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让人很难不对号入座。
傅绵绵陷入沉默,陆北辰则扯开话题,对她说:“哎呀,绵绵,我们能不提摩托车了吗?我不想回忆那些比赛了,虽然我因它有过人生的高光时刻,但它终究也是我的意难平啊……”
他口中的“意难平”三个字,无形中刺激到傅绵绵的内心。
还真是被沉泽说中。
他不会告诉她关于沈知夏的事,他之所以不再碰摩托车,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知夏的死吧?
而他对她的追求……
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如沉泽所说,她就像是沈知夏的替代品。
傅绵绵的心没来由的揪紧,她咬着牙,鼻尖泛起酸涩。
“陆北辰。”
她连名带姓的呼唤,让陆北辰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紧张的看向傅绵绵。
只见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底泛着红意。
这让陆北辰顿时心乱,他紧张:“绵绵,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他顿时急了:“别啊,不就是骑摩托车嘛!你要是真的想学,下次我亲自教你啊,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不支持啊!绵绵,我的好绵绵,你别哭好吗?”
陆北辰服软的态度,却是让傅绵绵的心情更不是滋味。
她看着他,哽咽的问:“你喜欢我什么?”
正在想办法安慰她的陆北辰,被她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一头雾水。
他没明白傅绵绵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点,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间红着眼眶,第一次看到傅绵绵这副模样,陆北辰心乱又心慌。
“我……我喜欢你的全部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北辰选了一个最完美无缺的回答。
可他的思考和答案,并没有换来傅绵绵的信服。
她失望的看着他。
断定陆北辰是有意隐瞒。
一时被这波冲击打击的傅绵绵,好像丧失思考的能力,关于沉泽对她说的话,在顷刻间被无限放大,带着致命的影响力。
“绵绵?”
在陆北辰无助的呼唤下。
傅绵绵咬着唇,她红着眼睛看着陆北辰,怨愤道:“陆北辰,你一点都不坦诚,我讨厌你!”
留下这句话后,傅绵绵快速转身离开。
“诶……”
陆北辰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绵绵!!你干嘛啊?!绵绵——”
他大声的呼喊,可是并没有换来傅绵绵的停留。
她快步离开,匆匆下台阶。
在楼下的陆老太太隐约听见陆北辰的呼唤,不等她前去查看情况,只见傅绵绵已擦着眼泪从楼梯小跑下来。
这一幕让陆老太太很是诧异。
这些年来,她可从来没见傅绵绵哭过。
“绵绵?”
陆老太太甚至有些不敢上前询问。
而傅绵绵也没有停留,只是匆匆从她面前路过,不留下一句解释,也不给她挽留的机会。
从陆氏别墅离开的傅绵绵,没有再乘坐陆家的车,而是小跑离开别墅区,之后坐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