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听听,你能怎么狡辩?”
伴随苏翊宁的话音,她眯着眼睛盯着傅言深,像狐狸一样打量他。
可见,她的心里早有定论。
任凭他怎么说,她都坚信自己的想法。
以及。
他对她说过,不会再隐瞒她任何。
于是,傅言深没有解释,而是坦荡的承认:“是。”
他的亲口承认,让苏翊宁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藏得也太深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
忽然因回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而消音。
苏翊宁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转而化作成惊恐的脸色。
“靠!”
她猛地一拍桌子,激动道:“所以说,我偷看你手机,查你的车辆定位。这些事你全都知道?!”
见她后知后觉,傅言深的唇角无奈又宠溺的上扬。
他无声的回答,让苏翊宁无地自容。
本以为她偷偷摸摸的这些小动作,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居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想到她发给mr.s的邮件中,写着什么她有一个朋友被出轨,成天以泪洗面……
苏翊宁的血压急速飙升。
“你可别误会啊!我当时气归气,可没有为你以泪洗面!”
她强行挽尊。
傅言深笑得复杂。
“……”苏翊宁撇撇嘴,紧接着又想起来,“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要偷看你的手机,才偷偷设置好桌面,把重要的东西都删掉了?难怪我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傅言深说罢,坦荡的将手机交给她,“一直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和外界联系的?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交给陆北辰吧?他看起来可不太精明,你能放心?”
“电脑邮件。”
“……”苏翊宁无言以对,“算你狠。”
她怎么没想到!
当时满脑子就只想着他拈花惹草,只想查他的手机社交软件,哪能想到这些!
不过,幸好她也不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因为通过他的手机,她也无法确认他和北城日报社长的联系。
至少,北城日报幕后老板,这个马甲是她亲手扒出来的。
成也萧何败萧何。
他怕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想到这儿,苏翊宁的心情有所好转。
她接着拿起碗筷,继续吃饭的同时,她问:“你弟弟的事,有进展么?”
“暂无。”
“那……童夕颜呢?”她又问,“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么?”
见她关心她,傅言深不禁抬眸看向苏翊宁。
担心她吃醋多想。
傅言深欲解释安慰,可他还没开口,苏翊宁就已抬手作出一个制止的手势。
“事先说明,我充分相信你,也绝对不吃我弟妹的醋。怕就怕……”
她拉长音调,眼色悄然变化:“她并不是我的弟妹。”
苏翊宁莫名其妙的一句,让傅言深的眉心蹙起。
而她则认真的与他探讨起来,将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猜想如数告知。
“我们俩离婚的事,想必你二叔他们一定知道了吧?”
“知道。”
“那你在外面养女人的事,你觉得他们知道么?”
“也知道。”
“所以她怀孕的事,肯定也瞒不住。”苏翊宁说,“一个大活人在妇产医院待着,用脚趾想想都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是。”
“可她的孩子好好的。”
苏翊宁说罢,提醒他:“你可以回忆一下,我住在水弥谷期间,你二婶是怎么做的?你觉得他们能容忍你有孩子,事不关己,坐以待毙?”
“……”傅言深默。
“要说医院安全,但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只要他们想做,他们完全可以买通哪个医护人员,在她的保胎环节随便做做手脚,她腹中的孩子就能自然流产。”
苏翊宁接着道:“但是她没有,她和孩子都好好的。你觉得,是因为你二叔他们觉得不会构成威胁,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什么时候那么宽宏大量了?”
“父系关系成立,只能证明她腹中的孩子和你们傅家有关。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二叔也好,傅睿铭也好,他们的孩子一样可以和你形成这层关系。”
她一股脑的如数道尽:“你有没有想过,明明你平时办事效率那么高,为我的事找罪魁祸首是那样轻而易举。可是偏偏遇上你弟弟这事,一两个月都没有任何进展……”
“说不定,并不是你找不到,而是它根本就不存在。”
苏翊宁说:“童夕颜告诉你的,不一定是真的,如果那些信息都是她的虚构,那么你怎么可能根据她给的线索,找到人呢?”
她的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许,你二叔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你当年说的是真是假。”苏翊宁说,“他们怀疑你的腿疾是装的,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你弟弟被烧成灰烬、尸骨无存。”
“……”傅言深的眼瞳猛地收缩。
见他的情绪转而变化,苏翊宁接着道:“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不一定是真的。我只是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毕竟拿弟弟作为敲门砖,你一定会因为血脉情谊而放松警惕,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找他这件事情上。”
确实,她说得一点没错。
过去的这两个月,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找人。
他弟弟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诱惑太大。
可诱惑有多大,背后的代价就有多重。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么他已经步入二叔设下的圈套,成为他的瓮中之鳖。
想到这个可能。
傅言深的双手不悦的握成拳头。
他咬咬牙,下颌线随之绷紧。
见状,苏翊宁伸手覆向他,她握住他的手,问他:“那块怀表,你确定你们逃离老宅时,承兮带着它吗?以及,你确定回到手上的那块,就是爷爷的那块吗?”
“确定。”
傅言深应声,告知道:“那块怀表是承兮最喜欢的东西,所以爷爷才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他,收到后他天天都戴在身上,除了睡觉否则不会取下。”
“我也暗中找过那位为爷爷制作怀表的工匠,经证实确实出自他的手,所以……所以我完全没有怀疑童夕颜,我坚信承兮他还活着。”
傅言深说着,看向她的眼瞳变得痛苦复杂。
闻言。
苏翊宁握着他的手渐渐加重力量:“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只存在两种可能。要么,是我想太多,承兮他真的还活着。要么,就是你二叔当年找到承兮,他……”
接下去的话语,苏翊宁如鲠在喉,无法往下继续。
“若真是如此,他死一千次都不为过。”傅言深咬牙切齿,眼底漫上仇恨的光。
“究竟如何,我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如何验证?”
在傅言深沉重的目光下,苏翊宁握紧他的手,安慰的对他笑笑:“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