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丢下碗筷，就跟着孙凝香要进山。


    “我也要去！”


    梅丽尔颇为不放心的开口，王元有些无语，指着院子里的竹篮道：“把筐拎上！”


    梅丽尔挎着竹篮，赶紧跑到王元身旁。


    姜大旺有些无语的看他们离去，酒足饭饱的王问就说道：


    “小伙子，家里的羊也都饿了几天了，你把鸡喂了，就去割点草把羊喂了吧！”


    王问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悠闲的抽着烟袋：


    “我老啦，走不动了！”


    姜大旺脑门有些黑，就您老这活蹦乱跳的模样，普通年轻人恐怕你都能让人家两只手。


    姜大旺看着院子里的几只羊，都饿的瘦骨嶙峋了，他记得王元以前跟他说过，家里有几只膘肥体壮的山羊。


    但此时姜大旺怎么也无法将面前的羊跟膘肥体壮联系起来。


    “好！”


    姜大旺应道，虽然对王问叫他“小伙子”颇有微词，可咱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啊。


    妞妞都快大学毕业了，再过两年他都是要当外公的人了。


    可怜姜大旺这个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土夫子，去找了些糙米把鸡喂了，又翻出镰刀准备去割草喂羊。


    可他一想割草多累，干脆牵着羊去山上放得了。


    温和的阳光下，姜大旺拎着鞭子，悠闲的赶着羊群。


    三只大羊，几只小羊羔，也是甩开了腮帮子吃。


    远处的大山上，还能看到王元正带着梅丽尔跟孙凝香采蘑菇，这一刻姜大旺心里也无比安宁与满足。


    这一刻，他双手的鲜血与罪恶仿佛都被洗去。


    阳光下，小羔羊开心的啃着没枯死的绿草，咩咩叫着，充满生机。


    “王元哥，前面有个山坳，那里阳光不大，枯木多，里面的蘑菇跟木耳都长的特别好，咱们去那边吧！”


    孙凝香擦着额头的汗，向王元说道。


    王元点头，带着梅丽尔向山上爬去，梅丽尔挎着篮子，由于换了一双运动鞋，身子也如灵巧的猴子一样，在山中蹦跳。


    这货蘑菇没采多少，倒是野果摘了不少。


    “嘶，真酸，不过还挺好吃！”


    梅丽尔抓着一个野苹果，啃的格外香甜。


    “那是，这山里的果子长的慢，不过因为没有农药化肥，所以特别香甜。”


    孙凝香指着旁边的野葡萄说道：“那个也好吃。”


    到了山坳，蘑菇果然如孙凝香所说，长势特别好，不大会他们就采了一篮子。


    “咱们这几天都可以来采，吃不完的可以晒干，去集上卖掉！”


    孙凝香开心的说道，王元看着漫山遍野的蘑菇，忽然就说道：


    “凝香，你觉得咱们把这些蘑菇都卖到城里怎么样啊？”


    昨晚梅丽尔还说要改变大山，他想了想，这蘑菇就是一个好方向啊。


    这里山清水秀，连秦啸都对这里的蘑菇念念不忘，可见这蘑菇的魅力。


    孙凝香嘟嘴：“听阿爸说城里人讲究，咱这蘑菇不好看，人家能喜欢吗？”


    王元想着秦啸躺医院里下手捞山鸡蘑菇的样子就笑道：“放心吧，绝对喜欢。”


    “以后啊，咱就在这弄一片蘑菇厂，种蘑菇！”


    王元指着山坳说道，孙凝香噗嗤就笑了：


    “王元哥说什么呢？这里太偏僻了，才没人来种蘑菇，就这些蘑菇，咱都得背出大山！”


    王元恍然，果然做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啊，这山旮旯里，要想做什么，肯定要先修路。


    可这里山高水险，修路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王元做什么从来都不瞻前顾后，不就修条路吗，大不了他自己掏腰包修。


    “以后蘑菇厂盖起来了，就让香凝当厂长，天天种蘑菇，摘蘑菇！”


    王元看着起伏的山脉说道，孙凝香又噗的笑了：


    “王元哥又瞎说呢，我种蘑菇摘蘑菇可能还行，当厂长肯定不可能的。”


    孙凝香满眼笑吟吟的，显然根本不相信什么蘑菇厂。


    王元却认真的思索起来：“城里人也不能光吃蘑菇啊，这么广褒的大山，再养些鸡，天天让城里人吃小鸡炖蘑菇，粉条子就不弄了，那个好像不挣钱。”


    孙凝香看着王元有模有样的分析，就促狭道：“要我说啊，这山里种草药也还行，有时候还能遇到药农来山上采药呢！”


    王元激动的一拍大腿：“对，种药也行，发家致富好帮手啊，再弄个药厂，就齐活了！”


    孙凝香笑道：“王元哥这么厉害，当年小学没毕业真是可惜了呢！”


    王元尴尬的咳嗽一声，当年他的确小学没毕业。


    山里只有一所学校，一个小学，学校里只有一个老师。


    当年家里穷，爷爷只让他读到四年级，就交不起学费辍学回家放羊了。


    其实从二年级王元就没再交过学费，交学费也简单，半包米或者两只鸡，王元蹭了两年课，王问也不好意思了，就给他领回家了。


    不过王问精通天文地理，倒也没真个把王元荒废，最少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都还是教了的。


    而王问离群索居曲高和寡，让王元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凝香天天爬到山上找他玩。


    王元跟孙凝香拎着两篮子蘑菇下山，梅丽尔兜着采来的果子，一路吃个不停。


    山下，姜大旺正赶着羊群在山溪旁喝水。


    “羊羔差不多都吃饱了，咱们先回去吧！”


    王元向姜大旺说道，姜大旺也挥着鞭子，赶着羊群向家里返回。


    “爷爷，我们下山卖蘑菇去了。”


    王元向王问说道，而后就提着篮子向外面走去，不过刚出院子，王问就吆喝道：


    “别忘了打点酒回来，家里的酒都喝完几天了。”


    王元答应着就向山下走去，集市还很热闹，整片山谷也有几百户人家，虽然不大，但也不可能每家每户都上山采蘑菇。


    有需求就有交换，有交换就有市场。


    王元跟孙凝香找了片空地，就将两篮子蘑菇放在地上，有人需要的话就会过来问了。


    梅丽尔跟姜大旺都离开了，姜大旺去给王问买酒，梅丽尔则是好奇的购买其他山货零食。


    王元跟孙凝香蹲在篮子旁，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王元哥城里是什么样啊？我都没出去过。”


    孙凝香好奇的问道，王元就耐心的给她解释起来，城里的马路是多么多么宽，楼房是多么多么高。


    孙凝香满脸憧憬，不过就在这时，一声吆喝响起：


    “凝香又来卖蘑菇啦。”


    王元跟凝香起身，原来是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而且这人王元也认识，正是他小学同学，关超。


    关超家在集市上开了个小超市，一个小饭馆，虽然不过三五万资产，但在这小山沟里已经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了。


    “呦呵，王元也在呢！”


    关超看到王元后嘴角立马扬了起来，没办法，当初上学那会王元家里可是算极为贫困了。


    “听说你去城里给人倒插门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关超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向王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