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点头，道：“这葛青家中早就没人了，也就还有个花邵，可如今还在吏部关着呢？”


    说完，张衡反应过来，耍起了小聪明：“要不也免得我写告示了，夜兄你回去之后跟嫂子说一声让她来收个尸？”


    “不熟，不认识，她收不了。”夜逸白说完便直接往外走。


    “夜兄，你去哪啊？”


    “吏部。”


    夜逸白直到快入夜才回了府，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沐浴之后便去找花颜汐。


    花颜汐正在核对账面，瞧见他进来，披着的发丝上还在往下滴水，已经浸湿了胸前一片。


    “怎么头发也不绞。”


    夜逸白也不说话，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在书桌对面坐下来，眼睛盯着她。


    花颜汐先是想起了白天的事，只当这人是来要她兑现承诺的，下意识地抿起唇，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半响，不见男人动静，她又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他眼里并未有旖旎，反倒是一片深沉。


    花颜汐挑眉：“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夜逸白语气幽幽地道：“那对母女没活下来。”


    花颜汐“哦”了一声：“我猜到了。”


    其实死不死的不重要，就算活着也不会好受就是了。


    现在死了，她也算是侧面地帮原主报了这么多年被欺凌的仇。


    花颜汐起身，从旁边架子上拿一块干净的布帛，仔仔细细地给夜逸白绞着头发。


    夜逸白感受着头顶时不时传来的触感，眼中的眸光意味不明，缓缓地道：“犯人意外死亡，案件便算是中止，张衡让家里人去收尸，我拒绝了。”


    花颜汐随口应了一声：“拒了就拒了，反正人都死了，收不收都一样。”


    见她还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夜逸白又继续道：“之后我去了趟吏部，将消息通知给了花邵，他不但没有丝毫的伤心之色，甚至还很激动，嘴里直嚷嚷着老天有眼。”


    花颜汐能想象到花邵听到这消息的表情。


    害自己一生没有子嗣的女人死了，还是跟那个孽种同归于尽，若换做是她肯定也觉得畅快。


    夜逸白没听到回答，也想象不到她此刻的神情，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轻描淡写地道：“我正好有空，就帮着吏部的人审了一下花邵，断了两根肋骨，挨了五十鞭，休养几天应该能熬到审判结果下来。”


    花颜汐这才惊讶了下：“你给他用的刑？”


    “嗯。”


    在意了，果然在意了。


    果然颜颜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


    哪怕是面对所有人时对花邵那般厌恶，可内心里肯定还是伤心。


    花颜汐皱眉：“花邵不是已经招供了吗，还需要审讯？”


    “走流程罢了，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别的。”


    “花邵如今归吏部监管，你身为京兆府尹跑去人家地盘审犯人不合适吧？”


    “葛青母女既是犯人，也是证人，如今证人突然死了，未免花邵临时翻供，只能临时审讯，这点吏部也清楚并且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