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根生问。


    “我想杀了你。”柳叶飞冷声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可是你一直没有动手。”王根生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手枪。


    “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柳叶飞两只手都有手枪，一只对着王根生的额头，一只则对着下面。


    “呵呵，你这对我有多大的仇恨，双管齐下，大头，小头都不放过吗？”王根生笑着问。


    “严肃一点，我是认真的。”柳叶飞面如白纸，嘴唇在发抖。


    “之前有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动手，你现在怎么突然想到要杀我？”王根生看着柳叶飞，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不杀你，我就必须得死。”柳叶飞沉声道。


    “为什么，我跟你也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必要来一个你死我活？”王根生痛苦的问道。


    “我背叛了暗夜，暗夜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昼伏的老大逼着我老大交出我，否则将不惜火并，


    也要灭掉整个暗夜，老大说了，只有杀了你，事情才有转机。”柳叶飞很是无奈的说道。


    “妈呀，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呀？”王根生故作惊讶的笑了起来。


    “这不叫魅力。”柳叶飞纠正道。


    “那是什么？”王根生仍然笑。


    “是仇恨，难解的仇恨，王根生，我谢谢你，救了我几次性命，但这一次，我不得不杀了你，


    每年的清明节，我会到你的坟头烧纸，磕头的。”柳叶飞声音有些哽咽，双手颤抖着。


    “柳叶飞，既然我的性命对你那么重要，那你就动手吧！”王根生显得有些失落的和无奈。


    “王根生，其实我现在不用手枪，也能要了你的性命，我只是想让你走得舒坦一些。”柳叶飞轻轻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根生笑着问。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今天上午，你被人下了毒，你的功夫已经完全丧失了。”柳叶飞叹气道。


    “唉，这都瞒不住你，做人太失败了。”王根生苦笑道。


    柳叶飞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准备扣动扳机，王根生突然开口道：“让我在临死前，再为你治一次伤吧！”


    “王根生，我要杀你，你不恨我？”柳叶飞一愣。


    “我恨你干什么，你杀我，又不是你的本意，再说你也帮了我好几次，我知道，昼伏的人还在找你，


    以你目前的身手，很可能全身而退，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还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王根生叹气道。


    “……”


    柳叶飞无语。


    “放心，我现在已经没有功夫了，对你不能造成任何伤害。”王根生轻声叹气道。


    谁会想到，受害者，在临死之时，还会出手为杀手治伤。这绝对是千古奇闻，甚至会成为绝唱。


    柳叶飞相信王根生，她的伤其实并不轻，从临水逃到青山镇，她是几经生死。


    不敢去医院和药店拿药，更不敢抛头露面，现在只需要一个普普通通的二三流角色，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躺在一张普通的床上，王根生拿出了银针，为柳叶飞针灸。


    好几次，柳叶飞险些泪眼朦胧，王根生可以趁机溜走或杀死她，只是王根没有。


    一个小时之后，外面的天全黑了。


    柳叶飞的伤彻底痊愈，恢复了活力。


    王根生则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甚至是昏昏欲睡。


    “别犹豫了，杀了我，你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酬金，另外，昼伏和暗夜也会放过你。”王根生轻声道。


    “王根生，你真的不恨我？”柳叶飞冷冷问，眼神里开始聚集杀气。


    “就算我不死在你的手里，迟早也会死在佛爷和华天山的手里，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开枪吧，十八年后，王根生又是一条好汉。”王根生笑了起来，略带几丝忧伤。


    “王根生，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柳叶飞沉脸问道。


    “为什么笑不出来，我只是有最大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王根生轻声道。


    “什么？”柳叶飞又怔住。


    “你说过以身相许的话，结果，唉，不说了，动手吧！”王根生欲言又止，尽显苍凉。


    柳叶飞的手枪一直顶着王根生的额头，握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王根生不死，她就得死，这是老大给柳叶飞最后的通牒。


    之前的暗夜杀手朱奋，回京城后，在老大的面前，狠狠的告了柳叶飞一状。


    正因为如此，暗夜的老大，才痛下决心，要干掉王根生。


    “柳叶飞，你的手别抖啊，你这样做，根本不配做一名杀手。”王根生仍旧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柳叶飞举着枪，眼里泪水开始弥漫。


    突然，她的手枪换了一个方向，顶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柳叶飞，你这又是干什么？”王根生吃惊地问道。


    “王根生，我是一个杀手，更是一个人，我分得清是非曲直，我杀了你。良心也会不安的。”


    柳叶飞叹气道。


    “你根本就杀不了我的，我想杀你，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王根生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刚才在为我针灸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杀了我。”柳叶飞痛苦的说道。


    王根生眉头一皱：“我不想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


    柳叶飞退后几步，冷笑道：“不是我杀不了你，而是良心不安，既然我不杀你，我只有以死谢罪。”


    柳叶飞担心自己自杀，王根生会出手阻止，她永远猜不到，王根生下一秒会做什么。


    唯独死了，便可以解脱了，不再如同丧家之犬，随时担心他人的追杀。


    “柳叶飞，你的命在我手上，你是死不了的。”王根生一脸沉静的说道。


    “呵呵，我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上，谁也控制不了。”柳叶飞瞪了王根生一眼，冷冷说道。


    “未必吧！”王根生又笑，甚至是那种猥琐的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叶飞显得好不无奈。


    “我只是听说，刚死的女人更有味道。”王根生鬼鬼一笑。


    柳叶飞不再犹豫，对着太阳穴，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