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暖拉着封老爷子的手,听清楚老人含糊虚弱的声音,鼻子不知道怎的就酸涩难忍,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用力握紧封老爷子的手,“爷爷说什么呢,暖丫头不要谁,都不能没有爷爷!爷爷快别说话了,我陪爷爷去病房休息,等爷爷精神好点,我有好多话要和爷爷说呢。”
封老爷子眼里有了笑,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眸。
等温暖暖和封励宴将他送进病房,老爷子已经睡着了。
温暖暖给老爷子拢了拢微乱的头发,站起身正要转身,封励宴便拉住了她。
“去哪儿?”
“我拧个热毛巾,给爷爷擦下脸。”
封励宴以为她是见封老爷子没大事儿,又已经睡着,便要离开。
闻言,他紧抿的薄唇才缓缓松开。
“你坐,我去就好。”
男人迈步去了卫生间,温暖暖在病床前坐下,这时候封泽美才脚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她刚刚没跟着来医院,是去处理旁的事情了。
看到温暖暖坐在病床边,封泽美也没意外,着急询问。
“你爷爷怎样了?”
“医生说没大事儿,就是一时受刺激导致的晕倒,不过要静养一段时间……”
温暖暖站起身,将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低声说道。
封泽美上前看了看老爷子,见封励宴端着热水盆子过来,便和封励宴对了个眼神,说道。
“我去再问问医生,阿宴,你和你媳妇儿照顾好爷爷。”
“我不……”
温暖暖被她一声“你媳妇儿”弄的尴尬,刚开口想要否认,封励宴就应了。
“好,姑姑去吧。”
封泽美也没给温暖暖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温暖暖瞪了封励宴一眼,封励宴挑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前妻也是媳妇儿,而且,爷爷今天可都当着媒体的面表态了,说你是他老人家唯一认可的孙媳妇,也只会是你。你逃不掉的,暖暖。”
温暖暖张了张嘴,对上封励宴笃定深邃的眼神,只觉怎么辩驳在他那里都是没意义的。
她抿起唇,也不再说了,抽了封励宴臂弯搭着的毛巾,放进水盆里浸湿。
热气微微腾起,她低垂着眼眸啊,动作专注,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拧着毛巾,有种别样的温柔。
封励宴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心里一瞬间变得很静很静。
温暖暖怕惊醒封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给老爷子擦了擦脸上和颈上的虚汗,转过身便对上了封励宴格外专注的目光。
男人突然抬手,扣着温暖暖的手腕,扯了下。
温暖暖踉跄一步,不受控制的来到他的面前,被男人畅开慵懒放着的两条大长腿夹在了中间。
“你又干什么?”
温暖暖压着嗓音,气恼。
封励宴微微抬了抬下巴,“给我也擦一擦,刚刚吓出一身冷汗来。”
温暖暖白他一眼,她刚刚可没看到他吓出冷汗。
“毛巾爷爷用过了,你要擦自己去卫生间再换水换毛巾。”
“没事,我不嫌弃,我没力气了,让老头吓的现在腿都是软的。”
温暖暖,“……”
这男人简直说慌话,都眼睛不眨的,还一副虚弱可怜模样。
要不是看他刚刚去卫生间端来一盆水,她还真以为他给吓着了。
她呵笑了声,将毛巾直接拍在了封励宴的那张俊脸上。
“你再不放开我,我把爷爷叫醒了!”
封励宴可不信,她舍得去惊动老爷子。
这女人,对老爷子的心疼,比对他可多太多了。
明明是失忆了,同样都记不得了,她对爷爷的感情却好像一点没少,刚刚在急救室门口都哭了,照顾老爷子也是温柔体贴。
怎么对他就一点旧情都没有,真是叫人嫉妒!
不过见女人有些恼了,封励宴也没再逗她。
他松开人,站起身,将水盆端起来。
“我也去再问下医生,爷爷就交给你了。”
温暖暖看他出去,见中午的阳光缓慢移动,马上要爬到老爷子的脸上,便过去将窗帘拉了拉。
她拿了手机,想着出去病房外,给夏冰打个电话,告知下老爷子的情况稳定,免得夏冰和温妈妈他们还惦记。
她刚将病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却听到外面传来封泽美和封励宴的说话声。
“确定是有人指使的,只是那个记者不肯开口,我担心你爷爷的情况,便先过来了。”
封泽美的声落,封励宴声冷如冰。
“找死的东西!这事儿姑姑别管了,我去查。”
他们显然是在说封老爷子被记者刺激的晕倒的事儿。
温暖暖将房门又关上,蹙起了眉。
想到之前罗杨说的,封老爷子是被记者的提问给气倒的,她便忙打开手机去找新闻。
本来想着是记者的问题过于尖锐,老爷子一时生气就给气着了,可显然并没这么简单。
封老爷子晕倒的事儿并不难找,热搜上便有相关词条。
#封老先生晕厥送医#
温暖暖点开词条,看到了一段视频。
她进了卫生间,带上耳机,才将视频点开,视频是剪辑过的,就录了封老爷子晕倒那一小段。
一个中年女记者尖锐的嗓音,格外突兀。
“封老,你儿子英年早逝,黄茹月女士守寡多年,养大封总和封大小姐,你现在为个已离婚的外人对真正的儿媳妇这样绝情,如此刻薄,就不怕故去的封先生怪您苛待他的遗孀吗?明明没有温暖暖,封家一切都好好的,难道祸水不是温小姐吗?”
封老爷子就是听到这样的问话,一个没受住,晕倒过去的。
视频戛然而止,温暖暖气的捏紧了手机。
这什么狗屁问题啊,黄茹月是杀人未遂罪,是触犯了律法,又不是犯的什么小过错。
在大是大非面前,难道封老爷子应该枉顾法律,去纵容保护黄茹月,才叫不亏待她?
这种三观不正的问题,竟然当众问出口,背后没人指使也是奇怪了。
只是,封老爷子都已经多年没露面,也不掌管封氏的任何事务了。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的来对付一个年迈的老人?
真是太可恨了!
这个记者分明对她抱有敌意,还说她是祸水,是封家一切祸端的来源。
难道这个记者是因为她,才去气老爷子的吗?
“在这儿做什么?”
这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封励宴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了温暖暖拿着的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