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佣拿着水果走来,看到温暖暖的一瞬果盘脱手,水果滚了一地。
“少……少奶奶?”
江静婉顿时脸都绿了,她像被戳了肺管子,上前一巴掌甩在女佣的脸上。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谁是少奶奶!”
女佣捂着脸,匆忙低头,唯唯诺诺的捡起水果便退到了一边儿,其他佣人也都被威慑,再不敢抬头乱看。
“迟小姐,我平时太宽和了,家里下人有些没规矩,你别介意。对了,我婆婆和小姑子都不在家,家里一时也没人招待你,要不你随我一起上楼看小哲吧。”
江静婉不允许温暖暖拒绝,抓住她就往楼上走。
温暖暖没挣扎,她迈步上楼,目光却扫过四周,封家确实是不一样了。
从摆设到地毯壁纸这些,竟已半点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清除掉旧人的痕迹一样。
“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呢。小哲就是我和阿宴的儿子,暖暖,说起来他也算你外甥呢。”
这时,前面的江静婉突然靠过来,低声说道。
外甥?
这太可笑了,她还是封励宴名义上的妻子,江静婉的孩子充其量就是个私生子,更何况,她和江静婉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江静婉,你不想我立马宣布身份,今晚住在这里的话,最好适可而止!”
温暖暖眸光冷极,说出的话直戳江静婉心脏,这个女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而这时她们也已经来到了小哲卧房门口,房门没关,温暖暖站在门外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这个房间又大又明亮,离二楼的主卧最近,是最适合做儿童房的,温暖暖从前也曾幻想过,将来有了宝宝,如何改造这个房间。
如果是女孩的话,一定是粉色调的,充满了浪漫温馨氛围,如果是男孩的话……
也要是粉色调的,她希望养出的男孩内心柔软温柔。
然而此刻,这里被装修布置成了标准的男童卧房,混搭酷炫风,航海主题,奢华极了。
一眼就能看出成长生活在里面的是位尊贵少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而那个本该成为她孩子爹地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床前,神情温柔的用大手触碰男孩额头。
当真是个好爹地啊!
可这一切明明都该是她的柠柠檬檬的!温暖暖甚至不敢去回想柠檬宝贝刚出生时,他们生活居住的棚户区。
因为对比太惨烈了。
她可以平静淡然的接受江静婉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可是温暖暖做不到不替孩子感到愤怒和委屈。
这一刻戾气在心头翻涌,痛恨又酸涩,她猛的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要多看。
如果封励宴那个狗男人带她来就是为了羞辱刺激她,让她看看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有多幸福,让她难过愤怒。
那么他还真是成功了!
“别走啊,这就受不了了?”江静婉眼神得意,突然抓住温暖暖的手便将她扯进了旁边的主卧。
这里无疑也大变样了,曾经温暖暖在这个房间居住了一年多,外面她不敢改造,这个房间她却视作自己和封励宴的爱巢。
这里的每个角落,每个摆设她都倾尽心血,像装点她的整个世界。
可是如今……
面目全非!
泡影破碎!
有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生活的痕迹,温暖暖僵立在那里,脸色苍白。
她的神情虽依旧平静,可一颗心已血肉模糊,像被剪刀一片片刮割,再也拼凑不出完整模样。
“暖暖你看,我把衣柜也改造了!从前衣柜里只能放阿宴的衣服,现在我和你姐夫的日常衣服都能放在里头呢。”
江静婉走到衣柜前,推开了柜门,里头挂着的男人西装衬衣将女人的各种真丝性感睡衣映衬的更加暧昧亲密。
那不是衣物。
是刺心的剑!
是刺眼的毒!
江静婉是那样的快意,可温暖暖怎能让她如意?她忽而轻笑了声,她迈步走过去,扫了两眼衣柜。
“衣柜倒是够大了,可怎么把窗边位置都挤占了呢?从前这里放了张沙发,封励宴他很喜欢那张沙发的,他同意挪走?”
江静婉笑了,她自然记得这里有张沙发,怕不是封励宴喜欢,然是温暖暖这贱人自己喜欢吧?
再喜欢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清理了出去?
“一张沙发而已,阿宴有什么不同意的,他……”
江静婉话没说话,温暖暖便打断了她。
“是吗?那可就真怪了,他从前最喜欢让我跪在沙发上,就这样双手撑着玻璃,他喜欢我从玻璃看着他,摆在这里的沙发一年半换了四五次,幸而佣人们也都没多想……”
温暖暖双手撑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从玻璃反射里如愿看到江静婉脸上的得意统统不见了,她现在的表情简直能用惨烈来形容。
这次江静婉甚至失去了变脸的天赋,扭曲嫉妒,脸部肌肉都在抖。
“温暖暖,你这贱人,你不要脸!”
江静婉冲上来,伸手就要扯温暖暖的头发,温暖暖转过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激动什么?都是成年女人,正常夫妻生活没什么不可提的吧?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家里老佣人是不是换了四五次沙发。对了,那边的矮柜和花架他也喜欢的,你不知道吗?”
江静婉浑身都在发抖,她简直撕了温暖暖的心都有了。
可她手臂上有伤,影响了发挥,根本就挣不开,反倒被温暖暖扭着手臂,疼的脸上冒冷汗。
“贱人!骚蹄子!”江静婉辱骂着。
一想温暖暖说的那些话,她脑海里就有画面感了,想到那个她从小爱到大,脱光了都没让他多看一眼的男人,竟然和温暖暖在这里……
江静婉感觉自己快疯了。
温暖暖一把甩开了江静婉,她眸光冷冷睥着江静婉。
“你住这里都不嫌膈应的吗?要是我,我一分钟都住不下去!江静婉,你还真是够重口味的。真不知道我不要了的东西,你捡的怎么那么开心?”
温暖暖迈步就出了这个房间,房门关上,她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然而温暖暖却并不觉得开心。
这场女人的战争,似乎没有胜利者。
她摊开掌心,满手血色。
曾经仅有的一点美好,都因刚刚所看到的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不堪过往。
这时许是男人听到了动静,高大身影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他看过来,接着迈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