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封励宴才将玉镯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温暖暖正要离开,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的便往她的手上套那玉镯。
温暖暖下意识想挣扎,就听他幽幽凉凉的语气说道。
“挣吧,挣掉摔地上,赔不起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温暖暖,“……”
她不敢动了,封励宴轻松便将镯子给她戴在了手腕上,男人盯着看了两眼,这才抬眸。
“镯子是爷爷交给你的,要还你也还给爷爷去。”
他说着将首饰盒盖上,又给温暖暖塞回了包里去。
温暖暖皱眉咬唇,她确实是不敢亲自去找封老爷子。
她总感觉愧歉老爷子的,让爷爷失望了,有些不敢面对老爷子。
“爷爷的心,你处处顾念着,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你就觉得,我比爷爷好欺负是吗?”
封励宴看着她那表情,轻哼了声,靠回病床竟然是如此说道。
他这话带着几分酸意,好像连封老爷子的醋都吃了,又带着几分委屈,就跟撒娇抱怨一般。
温暖暖整个都呆住了,抿了抿唇才呵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
“你还想跟爷爷比?”
她只差将“你有点自知之明”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封励宴,“……”
温暖暖知道他是不可能收下玉镯了,便也不和他拉拉扯扯的,免得真摔了玉镯。
她再度要走,“没事我照顾檬檬去了。”
“有事,不是说了,要找你帮忙的。”封励宴忙道。
温暖暖疑惑看他,男人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温暖暖盯着他那张脸仔细看了几眼,眸光闪了闪。
除了瘦了些,线条更加凌冽,脸色苍白了些,她也没看出什么变化来,还是帅的天怒人怨,而且因为那点难得的病态憔悴,更多了几分病娇样儿,让人不自觉的心疼他。
真是能装模作样!
温暖暖飞快挪开了视线,怕再看下去又被他骗的,他说什么她就照做什么。
她摇了下头,“你有话直说,我着急回去陪女儿!”
封励宴咬牙,遂无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两天没刮胡子了,气色也太差,我这样过去看女儿,我怕檬檬会心疼难过。”
温暖暖的视线再度挪回到男人的脸上,果然,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已经冒出来了青青的胡茬,脸色苍白也就算了,连唇色都是白的,看起来像大病一场。
一会儿若是檬檬知道她爹地为了给她请医生,竟然受伤那么严重,还变成这样子,那孩子那样懂事,心里是一定要难过内疚的。
“你帮我收拾一下再化个妆遮掩一下?”
封励宴挑眉问道,温暖暖也没扭捏,当即便点了头。
她本来就是专业的高级妆发师,就把封励宴当个寻常客户来服务就好,从前在国外,她服务的男性也多的是。
然而当拿来的工具,弯下腰凑近封励宴,温暖暖才发现,这事儿没想的那么容易和简单。
他坐在那里,不说话只看着她,她就觉得呼吸间好像都是他身上的熟悉气息,没办法平心静气。
而且,总感觉给他剃胡茬太过暧昧了。
她刚刚答应的太爽快了,应该跟他说好,只上妆不管旁的的。
“你又不是断了手,我扶你自己去卫生间里把胡子刮掉吧。”
她临阵退缩,说着就想去扶封励宴下床,封励宴也没说什么,只低头。
“也行。”
然而刚撑着床沿要站起来,他就皱眉“嘶”了声,捂了下刀口处跌坐回去。
“扯住伤口了吗?我看看,没流血吧!”
温暖暖微惊,本能去掀他的病号服下摆想看看伤口是不是又渗血了。
封励宴身子往后仰,配合她的动作,俊颜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
他现在发现,卖惨这个事情吧,其实习惯了也挺香的。
“好像是扯到了,是不是出血了?”
“没有没有,幸好……”
绷带上干干净净的,温暖暖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时,封励宴已是一副忍疼的表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暖暖感觉他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一点。
“我没事,你再扶下我,腰腹不用力不太好站起来。”
封励宴坚持的又动了下,温暖暖下意识抬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封励宴抬眸诧异的看她。
温暖暖脸有点热,“算了,你坐好吧,还是我帮你吧。”
封励宴内心比着耶,俊颜上分毫不露,还蹙眉黯然的道。
“是不是老了,这点伤都迟迟好不了。”
温暖暖收拾着剃须用品,“是你不好好听医生的话,这才手术几天,本就该卧床休息的,你倒好,来来回回的折腾,你以为你自己与众不同,特别能耐是吧,你……”
她说着拧好了热毛巾,打算先给他敷面。
转头对上封励宴含笑的黑沉眼眸,才意识到自己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
她瞬间闭嘴,都想给自己这张嘴一巴掌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他又不是她男人了,像个管家婆一样啰嗦人家做什么。
她将热毛巾压在男人脸上,“你先敷脸吧,我把化妆品找出来。”
她的包里常年放着简易化妆包,东西虽不全,但是给封励宴用是足够足够的了。
她拿出放好,转头便看到男人靠坐在病床上,脸上盖着热毛巾,一动不动竟是格外的听话。
热毛巾蒸腾着水雾,在阳光中袅袅升腾,空气中有种静谧的美好和谐。
温暖暖甚至恍惚觉得,他们这样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夫妻了,老头生了病,老婆子大抵便会这样照顾他,生活的琐碎里处处都是默契和温情。
“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把我都看紧张了。”
男人的声音从毛巾后闷闷响起,带着笑意,更显得低哑。
他说着,一把扯掉了毛巾,那张被毛巾覆过,更显清润英俊,矜贵无尘的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他深邃眼眸里倒影出她呆呆怔怔的模样。
不等温暖暖反应,封励宴便薄唇微勾,“我都这样了,你还花痴?”
他声落,突然情难自禁般,按着她的后脑勺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