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安大哥，他们还没吃早饭吧，让人给他们打点水来洗脸，再给他们准备点早点。”路鸣说道。


    安恭根看了看路鸣，心里犯嘀咕，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不敢多问，就让人拿来两盆水，还有毛巾肥皂。


    两个警察愣愣地看着路鸣，又相互看了看，有些弄不清状况了。


    “你们不用害怕，我上次心情不好，骂了你们几句，其实我对警察还是很尊重的，我最好的兄弟就是警察，也就是张子扬探长，你们都认识的吧？”路鸣笑着道。


    这两人连忙点头，路鸣和张子扬的关系上海警察局的所有警察都知道。


    “你们先好好洗把脸，然后把肚子吃饱，我们再好好谈话，不急。”路鸣说完背着手走了出去。


    安恭根在门外等着，见路鸣出来了，便苦笑道：“路少爷，您这是想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当然是审讯啊，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好好吃顿早饭这都是审讯的一部分。”路鸣咳嗽了一声，说道。


    “您这是要扮红脸啊，那一会儿我继续装白脸呗？”安恭根领悟道。


    “你想差了，没有红脸白脸这一说，我就是不喜欢跟人硬着来，有时候好好说话会比酷刑还管用，不信你看着吧。”路鸣说道。


    “没用的，虽说酷刑不一定能审出口供来，但是不上刑他们肯定不会招的，这帮痞子我还不知道啊。我可是把刑具都借来了。”安恭根说道。


    “有用没用先试试吧，如果他们实在不识趣，也不用上刑，直接处理掉就是了。”路鸣耸耸肩道。


    “真杀啊？”安恭根惊讶道。


    “对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也不是没杀过。如果他们有用，那就留着，没用的话，难道还留着祸害别人吗。”路鸣哂笑道。


    “嗯，我明白了。”


    安恭根倒是想起路鸣审讯那两个日本浪人的事，也是问了一阵后，对方不配合，就由着宁泽涛直接架起油锅准备炸人了。


    过了二十分钟，两个警察吃完了早餐，有人进去把餐具收拾出来，路鸣和安恭根重新走进去。


    “长官好。”


    洗了脸，又吃了早饭，两个警察现在有些人模样了，看到路鸣和安恭根进来，急忙敬礼，这说明他们基本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嗯，你们坐下说话吧。”路鸣指了指椅子。


    “不敢，有长官在，我们不敢坐着。”


    “你们坐吧，我是要问你们话的，你们站着我得仰视你们，不好问话。”路鸣笑道。


    这两人听他这么说，只好忐忑不安地坐下了。


    “你叫谢东，你叫韩昌平，对吧？”路鸣指着两人问道。


    “报告长官，没错，是我们两个。”两人又都笔挺地站起来。


    “坐下，我不让你们站起来，就不许站起来。”路鸣挥挥手道。


    这两人只好又坐下。


    “这次的事看上去好像错怪你们了，按说你们接到举报去抓人，而且是去抓共-产-党，这没有任何错误，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路鸣笑着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我们的行动冒犯了长官，实在对不起，不过我们不知情，不知道杜鹃小姐跟您的关系。”那个叫谢东的警察说道。


    “就是啊，长官，我们也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要是知道杜鹃小姐跟您的关系，她就算在我们警察局门前演讲，我们也不敢去抓啊。”那个叫韩昌平的警察跟着诉苦道。


    “我说两位兄弟，我可是把你们当兄弟了，你们却在把我当傻瓜，是不是？”路鸣沉下脸道。


    “不敢，长官，我们哪儿有这个胆子啊，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谢东瞥了同伴一眼，急忙说道。


    “长官，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长官当傻瓜啊，如果知道杜鹃小姐是你那什么……我们哪敢啊。”韩昌平附和道。


    “你们没有吃熊心豹子胆，不过有人给了你们不少钱吧？告诉我是多少，五百还是一千？”路鸣冷笑道。


    “没……没有的事。”


    两个人一下子慌了，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好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你们也许不是蠢货，但是也不够聪明，更不要把别人当蠢货。你们知道那个举报电话是从哪里打给你们的吗？我告诉你们，那是从调查局上海站的一间办公室打给你们的，你们怕不怕啊？”路鸣冷笑着问道。


    “什么？举报电话是调查局上海站打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啊。”这两人听到这话，脸上立即变了颜色。


    “你们可以用屁股想一想，上海站的人是干什么的，专门抓共-产-党的吧，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抓，反而让你们去抓人呢？难道这是逗你们玩的？”路鸣呵呵笑着问道。


    “长官，这……”谢东说不出话了，一瞬间出了满脑门的冷汗。


    “长官，也许这人知道杜鹃小姐和您的关系，他们不敢去抓，所以利用我们去抓。”韩昌平心思灵活，马上接上了话茬。


    不过他们显然没想到路鸣能查出举报电话的来源，这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好像剧情还没有上演，一下子被路鸣剧透了似的。


    这也不能怪那两个警察，民国期间，即使在上海这样的发达城市，通讯技术也是非常高端和神秘的领域。


    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打过电话，哪怕是干警察的，经常接触电话，也不明白通讯技术的奥妙在哪里。


    “所以你们承认是被人利用了，对吧？”路鸣试探着迈出了第一步。


    “嗯，按照长官您的说法，我们就是被人利用了。”两人很谨慎地回答着，似乎感觉路鸣的话里有一个陷阱。


    “那我要问一句了，你们知道是被谁利用了吗？”路鸣又问道。


    “不知道。”谢东摇头道。


    “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会掏枪毙了这个家伙，他这是在坑我们。”韩昌平一脸的激愤表情。


    “演的不错，不过在我面前演戏是没用的，我要是没把握，能把你们找来吗？”路鸣翘起了二郎腿，口气还是那么轻松。


    “再特么的装，老子把你们两人的脑袋拧下来，信不信？”安恭根不失时机地插话了。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两人坐在那里，腿忍不住在打战了。


    “那个举报人你们不但认识，而且就是他掏的腰包，那个举报电话，就是他给你们下达的命令，是不是？”路鸣看着这两人的眼睛问道。


    “前几天，那家伙还请你们喝了顿大酒，去了烟花之地，对不对？”安恭根知道收买人的基本套路，立即补了一句。


    这两人都慌神地低下头，不敢看路鸣和安恭根的眼睛，脸上表情更是躲躲闪闪。


    “你们合伙演了一场戏，幕后人负责侦察情况，然后给你们打电话下命令，你们就去抓人，接到张探长的电话后，你们本来应该原地等待，可是你们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样的话，就不能把人送到劫匪手上，所以你们一定要把人送走，好让人半路劫走，是这样吧？”路鸣又问道。


    这两人咬住牙不吭声了，脸上露出的却是绝望和震惊的表情。


    他们想不明白路鸣和安恭根怎么会一下子全都说对了，如果是猜测的，绝不可能如此准确。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情报？


    那么，他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彻底交代呢，还是进一步顽抗到底？


    路鸣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暗喜，轻轻说了一句：“安大哥，我看把他们分开吧，你领一个走，我留一个，哪个先交代了，就能活命！”


    “长官，不用了，我说。”谢东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也说，不过我想不明白长官是怎么知道内情的？”韩昌平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路鸣一来，只说了几句话，就攻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