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大清早,清昭是被一阵读书吵醒的。
清昭不满的眨了眨眼睛,心想谁这么烦在她门口念书扰人清梦,待片刻后她清醒了些,听出是流鸿那混小子的声音。还故意喊得很大声,一遍又一遍,似乎是铁了心要吵醒清昭。
“唔。”清昭无奈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坐直来。
楚流鸿本来就守了一段时间,见清昭终于转醒,笑嘻嘻地跑过来道:“清昭妹妹,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呀。”
还不都是因为你!清昭埋怨地看他一眼,道:“哎……你这个混账哥哥。”
听了清昭的话,楚流鸿笑的更开心了,道:“是是是,我混账。”
“你一大早念什么书?还到我房门口来。”清昭道。
“哎,还不是因为千里早早地就起来在看书,我本来想练会剑,但是父亲指着我脑门让我跟千里学学,我就只能来念这个了。”楚流鸿嘟了嘟嘴巴。
“那,那你也不能来吵我呀。”清昭双眼含泪。
“啧,你最小嘛,比较好欺负,要是我去烟柳姐姐或者画桥姐姐那里去,她们非剥了我的皮。”楚流鸿毫无羞愧地道。[..tw超多好看小说]
“我现在就来剥你的皮!”清昭大喊一声,坐起来,伸出两只白嫩嫩的藕节似地小手,往楚流鸿脸上一挨,然后使劲往外扯。
“哎哎哎,别扯啊,别扯啊。”楚流鸿吃痛地喊。
清昭嘿嘿笑了笑,继续加大力度。
清昭虽然好脾气,但是有起床气,都是以前常常半睡不醒地熬夜养成的坏习惯。现在楚流鸿这样的烦她,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千里!千里!救命啊!”楚流鸿眼珠子转了转,对这外面大喊。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清昭一时间没忍住,说出了这个经典台词。
不过与台词严重不符的是,下一刻千里就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见两人滑稽的样子,宋千里忍不住笑了笑。
“哎,千里,你别光顾着笑啊,快救我,救我!”楚流鸿挥着手喊。
“谁叫你一大早打扰人家清昭的,活该。”千里忍俊不禁。
“哈哈!”见宋千里是帮自己的,清昭哈哈大笑,然后松开手,“流鸿哥哥,你以后要是再打扰我睡觉――不对,是欺负我,我就真扒你皮了。”
虽然说的是威胁的话,但是清昭奶声奶气的声音和调笑的口气却让大家都笑开了,于是清昭睡意也没多少了,干脆喊了吴婆来。
吴婆也睡醒没多久,揉着眼睛嘀咕着跑过来,见楚流鸿和宋千里都在房间里,吓了一大跳道:“哎哟两位小少爷,虽然你们和小姐年纪都不大,但是到底是男女有别,以后可别随便进来,尤其是在四小姐还衣裳不整的时候。”
楚流鸿做了鬼脸便拉着宋千里离开了,宋千里出门前对着清昭微微一笑。
清昭看着满脸紧张的吴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是呀,她在这里好吃好睡地过了几天,却忘记了现在是在古代,保守而封建。现在自己还小,便有吴婆这样地念叨,要是以后还得了?
清昭懒得再想,下床让吴婆帮自己梳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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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昭到了前堂,众人也都在,烟柳对着清昭笑了笑:“清昭,一会你跟我去我屋子里,晚点女师要来,你也看看吧。”
清昭点了点头。
相安无事地吃完一顿饭,清昭跟着楚烟柳绕过后院进了烟柳的房间,楚烟柳的房间装饰的极为雅致,大小适中,以暖色调为基础,淡绿色的珠帘垂在左侧,暗红色的梳妆台立在床右边,床上的被子和床垫都是粉色的,床头一个金色球形的香盒,淡淡的檀香从里面散发出来,在房屋间慢慢弥漫。
“大姐,你的房间好好看哦。”清昭忍不住道。
她不过六岁,住的是小房间,而且装饰什么的也很普通,虽然她倒不是很在意,但还是见烟柳的房间,还是有些感叹。
贵气而不奢华,清雅而不无味。
楚烟柳的房间的确很有意思。
“这也不是我自己弄的啊,虽然我也有请娘帮我修过,但是其实是先生帮忙弄的。”楚烟柳笑笑。
清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先生是谁,半响才猜到应该是说那个女师。
楚烟柳也注意到了,于是道:“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女师名唤赵素月,叫她先生便可。”
“好了,我先带你看看你以后大概要学什么。”楚烟柳走到梳妆台前,拿出摆在桌子上的一个篮子,从里面轻手轻脚地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清昭仔细看了去,原来是一块红色的布,用竹节般的东西围了一个圆,上面绣着一对未成形的鸳鸯。
“这是必然要学的女红。女儿家嘛,知识什么的倒不是很重要,只是这些手上的活却是万万不能疏忽的。”楚烟柳笑了笑。
清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着,楚烟柳带她看了围棋,古筝,练书法用的宣纸和毛笔,还有丹青和颜料。
后面的一些都是在书房里看的,说是书房,因为楚风不常用只是做样子,所以略嫌小,不过藏书倒是不少,大多是楚风为了充门面用的。一进书房,楚烟柳就轻车熟路地拿了本《女诫》给清昭:“一般来讲,这是必学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先生到现在都没讲过这个。”
清昭接过书,虽然表面没露出什么,但是内心却是叫苦不迭。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要学的东西,和中国古代并无不同,只是看起来很杂,好像把很多东西都糅合到了一起,甚至连女诫这种班昭写的都有。既然这样,就代表班昭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也存在过,更代表班昭所处的东汉也存在过……
清昭忽然一怔,她想起来今天早上楚流鸿吵醒她时,念得是《诗经。东山》,不过因为当时自己有些迷糊,所以没在意那么多。可是现在想想,却很奇怪。这里究竟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