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几天过去。
明天便是元旦了。
陆晚晚下班后,去学校接安安,温声道:“宝贝,明天送你去陪陪外公,好吗?”
安安和陆晚晚手牵着手,步入地铁站的同时,应道:“好啊!我感觉好久没见外公了。”
陆晚晚笑了笑,她做不到和陆弘业亲密无间,安安却可以,这也算是弥补了某种遗憾吧。
“我去外公家,那妈咪呢?”安安问道。
陆晚晚轻点了下他的鼻尖,道:“妈咪还有别的安排。”
*
次日一早。
陆晚晚带安安来到陆家,只见陆弘业正在院子里练太极,一棵万年松伫立在他的身后,添了几分安逸感。
“这不是为了养生吗?”陆弘业现在只想多活几年,看着自己的宝贝外孙长大。
陆晚晚看了眼他身上的太极服,设计的非常飘逸,但也略显单薄,不由说道:“您这穿的也太少了,小心别感冒了。”
“知道了,知道了。”陆弘业乐呵呵的说道:“走,房间有暖气,跟外公进去喽!”
安安隔着铁艺门,脆生生的叫道:“外公!”
陆弘业就着打太极的姿势看了过来,见陆晚晚和安安站在院外,笑看着他,不禁心中一喜,收招过去给他们开门:“闺女,安安,你们可来了!”
陆晚晚走进来后,好奇的问:“爸,你什么时候练上太极的?”
安安点头:“吃了。”
“那就再陪外公吃点!”陆弘业说着,径自抱着他往厨厅的方向走去。
陆弘业是打从心底疼爱安安的,或许他跟陆晚晚想的一样,想把对小女儿的亏欠,通通弥补给这个可爱的孩子,至少,安安从来没有恨过他,也就不会像晚晚那样抗拒他。
说着,他一把抱起安安,掂了掂他的小身子。
安安搂着陆弘业的脖子,往屋子里扫了眼后,问:“外公,舅舅呢?”
陆弘业看了眼楼上陆泽宇的房间,道:“你舅舅还在睡懒觉呢,不管他了,吃早餐了没有?”
在听到电话内容时,佣人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朝陆晚晚看了眼。
陆晚晚靠在沙发背上,一边翻着新闻报,一边喝着早茶,十分惬意。
佣人于是握着话筒,小声的说道:“好,我去问问我们家老爷的意思,你稍等一下。”
陆晚晚由着他们去了,自己则坐在客厅里喝早茶。
不久之后,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
佣人上前,接听了电话。
陆弘业听后,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到了后面甚至食不下咽,显然是被这通电话坏了心情。
正在桌上滚鸡蛋的安安,见他闷闷不乐,不禁停下来问:“外公,你怎么了?”
陆弘业回过神来,先是叹了口气,再是摆手道:“成天整那些虚的干什么?不录不录……”
语毕,佣人把话筒轻轻放下,朝厨厅的方向走去,叫了声:“老爷。”
陆弘业放下碗,问:“什么事?”
佣人道:“戒毒所打电话来,说是……今天是元旦,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小姐却要在戒毒所独自度过,所以想请您录制一个祝福视频,用来鼓励大小姐,早日战胜毒瘾。”
安安给陆弘业剥了颗鸡蛋,放到他碗里,安慰道:“外公,您别生气,不然太极拳就白练了。”
陆弘业一听笑了,没错,他可不能被陆薇薇那个逆女气得折寿,这不值当!
“好,外公不生气,来,吃饭吧!”
佣人问:“那老爷,我这就去答复了?”
“去吧!”陆弘业皱着眉,粗声道。
这一大清早的,给他整这事,害得他连早餐都吃不下去了!
她上半身整个曲起,又重重跌落,把床板砸出了不小的动静。
两名医生只能上前,一人负责压制住她,一人负责给她打针。
打完针后,其中一名医生问:“怎么样,她的亲人答应来看她了吗?”
……
戒毒所。
医生在得到陆家的答复后,回过头朝那个被捆在床上,不停挣扎的陆薇薇看去。
几分钟后,陆薇薇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虚弱道:“医生,我想……回家。”
两名医生对视一眼,鼓励道:“等你戒完毒了,是有希望回家的啊,别着急。”
“我刚打电话问了,不来,连视频也不录。”
“唉,真是作孽,这么漂亮的女人,脸毁了不说,连亲人都不肯来看她。”
反观其它床位的病人,有携家带口来探望的,也有拎着礼品来的,对这些瘾君子来说,总归是一种心理安慰。
振作?
哈!
陆薇薇看着被绑在病床上的自己,再看看四周的病人。
“我!想!回!家!”陆薇薇的指尖抠着床单,再次重复道。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床单,已经被她抓得一缕一缕的,就要裂开了。
其中一名医生看着陆薇薇,有些同情道:“你别激动,我们会继续跟你的亲人联系,让他们有时间来看望你的,你自己也要振作才行。”
她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有一天晚上,她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睁开眼睛时,发现有个男人正趴在床边,伸长舌头,舔她脸上的伤疤。
她吓得放声尖叫,引来了值班医生,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男人给拖开。
这里面百分之80关的都是男人,而且男女混住,统一管理。
但医生不可能24小时盯着这里,他们也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她清醒的时候,看到过这里的病人乱撒尿的,胡言乱语的,互相打架的,有的还要非礼她,这就是个炼狱!
但也仅仅是拖开,她依旧得跟这种神经病住在一个屋檐下。
自那以后,她就经常失眠,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我们别理她了,去吃汤圆吧,我妈今天早上给我送来的,还热乎着呢。”其中一名医生说完,率先离开了。
另一名医生比较有爱心,临走前,还对陆薇薇说了句:“节日快乐。”
陆薇薇连忙用两指夹住他的白大褂,哀哀的祈求道:“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