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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他不打算跟张不归详细讲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tw]一来张不归受了外伤需要静养,二来以张大公子的性格若是把事情告诉他了,就等于公之于众了。
谢慎与宁益的这番交谈玄而又玄,自然不宜将过多内情公之于众。稳妥起见,谢慎还是决定先压一压,等到宁员外真正做了决定再告诉张不归。
一旁的王守文也陈然说道:“慎贤弟办事从来都很稳妥,想必这件事也是心中有底。张兄你也莫要多问了,安心养伤便是。”
张不归闻言只得叹息一声道:“我信慎贤弟便是。”
回到房中歇了一夜,翌日一早便有提学官陈方垠陈老大人的长随前来旅店点名要见谢慎。
可怜谢慎一大早正自迷糊就被书童陈虎儿唤醒,一番洗漱来到廊道外与那大宗师的亲随会面。
问明了来意谢慎直是大惊。原来新任杭州镇守太监刘文提前到达杭州,现在正在镇守太监府休憩。
大宗师本计划着随着杭州城一众大小官员出城迎接刘太监,谁曾想这位刘公公刻意压下了行程不与驿官说,直到他进入杭州城众官员才知晓。
这位刘太监行事作风还真的是够低调的。
一码归一码。
虽然雅集的事要准备,宁益宁员外要结交,不过刘太监还是要见的。
谢慎也曾经就此事考虑过几次,觉得避而不见作清流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
一来全城大小官员都去了,至少证明这刘太监还是很有权势的。在谢慎的固有印象中,太监都是一些心胸狭隘的主,虽然可能有些片面,但把事情往坏了想总比临了倒霉栽跟头来的好。
二来,他觉得甄可望老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清流直臣并不是对社稷有大贡献的,他要争做的是能臣而不是一味地刷清流声望。
虽说他现在还不是官身,最多只能算一个为了官身而奋斗的四好青年,可问题是既然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要适应一些这个圈子的规则。未必说要去逢迎刘太监,但也不至于搞得势同水火。
君不见张居正张江陵也跟大太监冯保是利益同盟关系吗。
当然,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太早。谢慎要做的还是在读书阶段尽量跟更多的朝廷官员混个脸熟,最好是四品朝上的大员......
平日里很难有机会和这么多杭州大员打照面,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倒真不应该错过。
思定之后谢慎便跟书童陈虎儿嘱咐了几句,与那大宗师的亲随一齐去往陈府。
二人进了府门,一番穿堂过院,来到陈府后园子中。陈方垠已经换了官袍正自在院中踱步,见谢慎来了,眉梢间透出几抹喜意。
“随老夫走罢。”
谢慎冲陈方垠拱了拱手道:“敢问恩师,此次是前去何处?”
陈方垠淡淡道:“自然是去巡抚衙门。”
“哦?”
谢慎颇是有些惊讶。照理说镇守太监和巡抚应该算杭州城中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巡抚刘德便是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太会在巡抚衙门设宴,最多就是包下一家酒楼为刘太监接风洗尘罢了。
连刘德都不顾清誉在巡抚衙门设宴,看来这刘太监的权势确实颇大。
术业有专攻,谢慎前世虽然苦修明史,但对弘治朝的研究本就不算精进。加之太监这一群体又属于冷门中的冷门,若不是刘瑾、魏忠贤这种级别的,很难让人有兴趣去啃大部头研究。
哎,如今谢慎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好在身边有大宗师陈方垠,也不至于出口便错吧?
“怎么,不在巡抚衙门,难道还在老夫府上吗?”
陈方垠显然心情不错,笑骂了一句便阔步朝府门走去。
谢慎也不敢托大,连忙迈步跟上。
陈府仪门外早已备好了轿子。陈方垠当先坐了上去,见谢慎还愣在旁边,便掀开帘子皱眉道:“快些上来,难道你想走着去吗?”
这下谢慎可犯了难,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陈方垠可是主一省学政的提学官,是无数读书人的座师。科举中最难的一场乡试就要由提学官亲自主持,面对这样一位人物谢慎自然是十分敬重的,跟老师同坐一顶轿子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惹得非议吧?
仿佛看出了谢慎心中所想,陈方垠陈老大人没好气的剜了谢慎一眼道:“老夫叫你坐上来,你便坐上来。此去赴宴的都是杭州各府衙的大员,哪个不比你个小娃娃见过世面。不会有人出去乱说的。”
陈方垠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一句话就点到了根子上。
这些官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深知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道理。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是不会嚼舌根子的。
再矫情下去,没准还会惹得大宗师气恼,反倒是得不偿失。谢慎便咬牙坐上了轿子。
轿子内的空间比谢慎想象的要大很多,坐上两三个人根本感觉不到拥挤。
不过师生二人坐在一顶轿子里,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陈府距离巡抚衙门不算太远,谢慎没有忍耐多久轿子便沉声落下。
大宗师陈方垠当先走出,谢慎跟在身后。
照理说巡抚刘德给镇守太监刘文设宴接风,谢慎一小小秀才是没资格参加的。
但陈老大人带他在身边,那门子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跟着陈方垠进入巡抚衙门,穿过重重院落,二人便来到后宅。
看的出刘德是个颇注重情调的官员,整个后宅遍植花草修竹,配着水榭阁台极富情调。
为镇守太监接风洗尘自然是一件大事,来赴宴之人身份上自然有严格的要求,光是品级就已经卡死了许多人。像谢慎这样无品无级的秀才能够参加宴会,还真要感谢陈老大人的提携照拂。
饶是如此,此时花厅之中已经满是大小官员,谢慎一眼望过去只觉得晃眼。
这些官员仿佛提前打好招呼一般,都穿的是官袍。
谢慎和陈方垠被一名仆从引到靠近花圃的位置坐下,便静静等着此次宴会的正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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