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千户得了命令,双手一抱拳打马前去安排了。.更新最快
大明在九边重镇一线都设有重要驿站,可容纳数百人投驿。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个规模足够大了。
当然,天子北巡仪仗加护卫就有几千人,除了极少数的亲随重臣、锦衣卫高官可以随天子投驿,大部分的兵卒还得扎营过夜。
当正德皇帝朱厚照住进驿站后,他所住的那间房间立刻被锦衣卫层层围住,端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谢慎作为伴驾臣子中品级最高的,理所当然的住到了驿站中第二好的房间。
虽然在谢慎看来这房间放在京师也就是寻常,不过在荒郊野外能有这么一处干净的过夜地已经不容易了。
大明朝九边之间的驿站两两间多为半日马程,不过因为路况的关系,距离并不固定。有的驿站间相隔七八十里,有的则只有二三十里。
但这二三十里因为是山路十分难走,真的走下来并不比那七八十里快。
乘坐马车的行进速度是骑马的一半,故而这本来半日马程的距离天子车架足足走了一天。
谢慎除下外袍走到里间。
驿站早已给他准备好了热水,谢慎心满意足的除下衣服跳入了木桶中。
不得不说,在大明朝坐船绝对是最舒服的交通方式。尤其是在大运河中,河水的流速并不快。坐在船舱中和三五好友吟诗作赋,品茶饮酒,望着两岸美景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但走陆路便不同了。不管是骑马还是坐马车都免不得颠簸。大明的官道虽然修的还算平整,但毕竟是土路,磕磕碰碰的这么一天下来,骨头都能摇得散了架。
谢慎真担心天子吃不消啊。
热水浸润着皮肤,谢慎只觉得周身毛孔全部张开,真是舒坦啊。
这热汤之中似乎浸润着花露,一股清香萦绕在木桶周围,谢慎大肆的吸着空气,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便在谢慎神游之时,屋门突然被推开,吓得谢慎猛然睁开了眼睛。
“是谁!”
我靠,这驿站明明是官方旅舍,怎么安全性这么差啊。
而且他的房间周围应该也有锦衣卫巡视的啊,怎么可能放任人闯进来?这些锦衣卫的业务水平也太差了些吧?
谢慎本能的沉下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现在跳出去换衣服明显来不及了,谢慎只得祈祷这人不要绕过屏风来。
可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谢慎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那人明显更近了
苍天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谢慎攥紧拳头准备和来人拼了时,一个身着唐式鹅黄色襦裙的妙龄女子闯入了他的视线。
这女子梳着坠云髻,眉间点着一抹朱砂,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大人,奴家来服侍您吧。”
怎怎么是个女人。
谢慎一脸惊诧。
“咳,咳咳。是谁叫你进来的?本官不用服侍,你出去吧!”
那女子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天气这么冷,大人一个人擦背会着凉的。还是奴家来替您擦背吧?”
“不必了。本官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生人在。”
“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美娇娘却是完全没有觉悟,又向前迈了几步。
“出去!”
谢慎怒声道。
天子北巡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其路线早已规划好。沿途的驿站也都得到了消息,故而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美女。
正德皇帝好美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谢慎可以想象此刻天子的房中应该有数名美人,迷的天子神魂颠倒。
而他谢慎作为内阁大学士,待遇自然也不会太差,这个美娇娘应该就是福利吧。
谢慎没有道德洁癖,更不是圣母婊,他之所以拒绝这美女投怀送抱不是因为他要装清高,而是不想给人留下把柄受制于人。
要知道他现在身处高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盼着他犯错。
毕竟内阁的位置一共就那么些,有人想入阁就得有人退出来。
天知道这美女会不会是朝中哪个大佬安排的。
如果这是个陷阱等谢慎往里跳呢?
要知道文人整人从来不用刀子。
他们要是想整死一个人,一定会先占据道德制高点,把那个人搞臭。
譬如私生活不检点啦,再如喜好男风啦,再不济也得搞出个贪墨来。
总之,整人的套路很多,但归根到底就是‘不要脸’三个字。
一个官员一旦不要脸了,就不能称之为官了,甚至连能不能称之为人都得打上一个问号。
至于政绩本身,却是缺少可挖掘的点。
位置越高,摔得便会越惨。
要想不被人算计,就要经得住诱惑懂得拒绝。
诚然,这个美女可能只是驿站方面为了讨好谢慎送出的礼物,但亦可能是政敌埋下的陷阱。
面对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谢慎的选择是稳妥起见。
“大人,何必这么绝情呢。”
那美人作出一脸娇羞的模样,试探性的又进了这一步。
“来人啊,把这个荡妇给本官拖出去!”
谢慎再也忍不了,大喝一声吩咐道。
立刻便从屋外冲进来两个锦衣卫校尉。
“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是怎么当的值,竟然放这样一个荡妇进来。不知道本官正在沐浴吗?好在这屋内是本官,如果惊了圣驾,你们担待的起吗?”
二人被谢慎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直是唯唯诺诺的称是。
谢慎叹了一声道:“快把这荡妇拉出去,还留在这里碍眼吗?”
二人对视一眼,便催步上前架起美人往外拖去。
“啊,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么对我!”
美人一边高呼,一边挥着粉拳朝两名锦衣卫校尉的胸膛砸去。
小阁老发了话,那两名锦衣卫校尉如何敢违抗,完全无视美娇娘的捶打,粗暴的将其拖了出去。
待美人的声音淡去,谢慎方是松了一口气。
好险,真是好险。要是那女人再往前一步,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