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临门：爹地妈咪闪婚啦》 第1章 闪婚 正是江城一年中最热的暑期，晚上蚊子巨多。 睡在杂物间的楚曦刚把女儿哄睡着，又听到了隔壁兄嫂传来的激烈吵架声。 犹豫再三，她找出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能请你帮个忙吗？” 今天下班一回来嫂子就跟她说了希望她嫁人的事。 对方是个老头，比楚曦大整整三十岁，孙子都有了，就因为肯出十八万彩礼，够嫂子房子装修的，她就希望楚曦嫁过去。 虽说楚曦带着女儿在哥哥家已经住了三年，但每个月生活费，房子的月供，都是她出的，没想到…… 小时候哥哥出意外，不幸伤了腿落下了终身残疾，能娶到嫂子不容易，无论如何楚曦不想让他为难。 唯一想到能帮她忙的只有这个男人了，可四年间从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她。 消息发出，楚曦五味杂陈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两分钟…… “可以。” 不到五分钟，对方竟真的回了消息过来！ 第二天早上，民政局门口。 楚曦心怀忐忑地盯着手机一遍遍看时间，刚到八点半，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一名年轻男人走了下来。 他个子极高，楚曦目测有一米九往上。 工整笔挺的黑色套装显得他皮肤极白，立体冷硬的五官没有一丝瑕疵，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从下车到她面前，短短几步，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无以伦比的矜贵与霸气。 如果不是外套胸前别着dl会所的男模名牌，她几乎要以为是谁家霸总误入这里了。 四年前就是在会所兼职时认识的他，没想到这么长情，还没换工作。 而且身体这么好。 都这么多年了，不但没垮，反而越发容光焕发。 管他做什么工作的，只要不嫌弃自己和女儿，肯帮忙领证搞定女儿的户口，就是好工作！ 楚曦急忙面带笑容往前迎了一步。 “不好意思，一大早就辛苦你跑一趟，赶紧进去吧。” 战司晏去国外出了两个多月差，昨晚刚回来。 几个发小非拉着给他接风，在会所呆了一整晚。 衬衫不小心染上了酒渍，临出门前会所经理匆忙找了件干净外套给他。 战家是江城第一名门，他是战家孙字辈的唯一掌权者，身份地位尊贵无比，按说不该答应楚曦这么唐突冒昧的要求。 可四年前楚曦救过他一命，事后说好了回报，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提要求。 战司晏不是爱欠别人的性格，尤其是个女人的。 只是多年未见，上来就要跟他领证…… 他扫了眼打扮的职业干练，看起来颇温婉和煦的楚曦。 “确定要进去？” 他嗓音很好听，像低调醇厚的大提琴独奏，明明不凶，楚曦却没来由地脸红了。 “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很久。” “等我光明正大从家里搬出来，你配合我去给孩子上个户口就可以离了。” “这是我拟的婚前财产协议，已经签好字了。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孩子也不需要你照顾。” “领完证你就去忙你的，我不耽误你任何事。就是……突然就害你变二婚了，实在对不起。” 来之前战司晏是考虑了婚前财产协议的事的，毕竟他身份特殊，费尽心思想占战家便宜的人不胜枚举。 没想到楚曦挺自觉，他没提，自己主动提了。 不过战司晏不会变成二婚，甚至今天的结婚证上根本不会出现他的真名。 楚曦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虽没直接问他要报酬，但侧面表达了她的生活不如意。 战司晏明白，等帮她女儿搞定完户口就给她一笔钱，一笔足够她们母女俩安身立命一辈子的钱，以后两人就彻底互不相欠了。 “走吧。” 很快，两人拿着本本走了出来。 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楚曦很开心。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那我就走了。过几天去上户口再联系你。再见。” 说完，她手机正好响了，楚曦一边接电话一边跑向了马路。 战司晏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纤细身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本本。 这女人……真拿他当工具人了，还是深谙欲擒故纵的套路？ 居然真就这么走了？ 电话是三岁的女儿甜甜打来的。 一接通，听见她软糯呜咽又刻意压低的声音，楚曦心都碎成渣了。 “妈妈！” “呜～你什么时候下班回来陪甜甜？甜甜好想你～” 虽然给她买了电话手表，但女儿很坚强，平时没事从不乱打电话扰乱她上班。 今天才离开一个多小时，这是怎么了？ 楚曦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忍着心痛哄她。 “甜甜别哭，乖，告诉妈妈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甜甜顿时哭得更凶了。 “甜甜耳朵疼。妈妈，舅妈掐我耳朵……” “呜呜呜，舅妈说我是赔钱货还打我，甜甜真不想跟舅妈住一起了……” 什么？！ 楚曦心疼的手机几乎都要拿不住了。 嫂子居然趁她不在家掐甜甜耳朵？ 她才三岁啊！ 就算再烦她们母女，也不至于对个三岁小孩下狠手吧？ 何况暑期托嫂子帮忙照顾甜甜，她也是额外给了钱的！ 虽然工作很重要，但女儿的安全更重要，楚曦立刻就决定回家了。 “甜甜乖，妈妈这就下班回去陪你。别哭，乖乖在家等着妈妈好吗？” 楚曦前脚离开，战司晏的助理后脚开车来接他去参加行业座谈会。 车子停在参会的大楼门口，战司晏整理好外套，刚踏出去，一道奶甜奶甜的童声喊住了他。 “叔叔，能帮我个忙吗？” 战司晏低头看去，距离他脚边两步远的位置，不知何时站了个小女孩。 小女孩很矮，白白嫩嫩的，扎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穿着条简单的白裙子和黑色小皮鞋。 一双大眼睛葡萄似的又大又圆，鼻子小巧玲珑，嘴巴朱砂点过似的，又红又精巧，简直像个动画里走出来的小天使，软萌讨喜极了。 战司晏以前从未接触过小孩，也不认为自己喜欢孩子。 可看着她，仅仅只一眼，心里就升腾出了无限柔情与怜爱。 他忍不住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第2章 父女见面 “可以。你有什么事？” 甜甜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他，有点委屈地说。 “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我的手表没电了，打不了电话，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 战司晏眉毛不自觉皱了皱。 “你一个人跑出来的？爸爸妈妈呢？” 甜甜摇头，忍不住摸了摸还在发疼的耳朵。 “我没有爸爸，是出来找妈妈的，但好像下错地铁站了。叔叔……” 毕竟是个三岁的孩子，刚在家里受了委屈，出门又找不着东南西北，说着就要开始伤心。 战司晏一看她漂亮的大眼睛漫上了泪水，心顿时更软了。 冲她张开双臂，甜甜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怀里。 战司晏抱着她小小的身子，下巴贴着她的小脑袋，轻轻拍了拍。 “别怕，叔叔帮你。记得你妈妈手机号吗？” 甜甜掉了几滴眼泪才呜咽着说。 “记得。可我不想给妈妈打电话。” “她在上班，要是知道我一个人偷跑出来还迷了路，她要担心的。” 战司晏吃了一惊。 她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岁的样子，不但可以把话说这么清楚，还能把事情考虑这么周全，太聪明了！ 真是越看越喜欢她，战司晏将她抱上了车。 助理一听总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忍不住提醒。 “可是战总，会议马上就开始了……” 甜甜见自己耽误了人家工作，坐在战司晏腿上不好意思地说。 “叔叔，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要不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 那怎么行？这么小的孩子，万一出事。 而且战司晏是由衷的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捏了捏她小脸，战司晏温柔道：“没什么要紧事，别胡思乱想，走吧。” 甜甜感动的鼻子一下又酸了。 是不是拥有爸爸就是这种感觉？ 他好温柔，好有力量，让人觉得好幸福啊。 小小的胳膊圈住战司晏脖子，她紧紧趴在他怀里。 “叔叔，你能不能再抱抱我？我从来没被爸爸抱过。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没有。” 战司晏听得心里一紧，抱住她，轻轻拂着她的头发问。 “你爸爸呢？” 甜甜声音小小的：“我从来没见过，妈妈说他生病去世了。” 战司晏：“……” “虽然我没有爸爸，但我不是野种。” 甜甜突然把头抬起来，捧着战司晏下巴坚定地看着他说。 “野种是骂人的意思对不对叔叔？骂人的人不是好人，我才不跟她生气！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有爸爸的！” 看着她幼稚但坚定的小眼神，战司晏没来由地想宠她。 “以后再有人这么说你，给我打电话，叔叔帮你收拾她。” 甜甜开心极了，在战司晏怀里雀跃。 “可以吗？那快告诉我手机号啊叔叔！” 战司晏见她开心，不自觉跟着勾了勾唇。 “可是我没有笔给你写手机号，口述一遍你能记住吗？” 他本想逗逗甜甜，谁知小丫头煞有介事地应了。 “可以，你说吧。” 战司晏，“……” 语速很快的念了一遍，甜甜成竹在胸。 “记住啦。等我回去就给你打电话，记得接哦。” 俩人一路热聊，很快到了舅妈家小区。 战司晏抱着甜甜下车，准备给她送进家门，舅舅突然满头大汗地冲了过来。 “甜甜！你跑哪去了？还以为你丢了，差点吓死我！” “这位是？” “谢谢你送甜甜回来，孩子一不小心没看住跑了出去，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舅舅腿不方便，只能从事送快递的工作，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面黄肌瘦，此刻又穿着职业明显的制服。 战司晏不是很相信他是小天使的什么人，抱着没撒手。 “认识他吗？” 甜甜愧疚地看了看战司晏，又看向舅舅。 “舅舅……” 甜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进房间给手表充电开机，给战司晏发消息。 “我是甜甜，已经把你号码存下来了，这是我的号码，叔叔你也存一下吧。（爱心）” 虽然她才三岁，幼儿园小班都没上过，但妈妈闲着没事时教了她好多知识，她不但会基础的拼音，还能读写五百多个汉字了。 战司晏看着手机里的一长串的字，根本不相信这是甜甜自己发过来的。 她能记住手机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还能打这么多字？ 想到她那个实在不入流的舅舅，战司晏没理信息。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战家不可能随随便便被人攀上。 甜甜刚给战司晏发完信息，楚曦就急急忙忙进了门。 因为甜甜差点走丢的事哥嫂正在厨房门口吵架，见她回来，这才停下。 “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楚曦没理他俩，先进房间抱住女儿安慰了会，这才拉着她手出来。 “本打算晚上再说的，既然现在大家都在，” 她把结婚证拿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我结婚了。哥，嫂子，以后不劳烦你们替我找对象了。” 哥嫂皆是吃了一惊，尤其嫂子。 “结婚？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结婚？我跟张老板都说好了，人约我们晚上吃饭呢……” 嫂子十分震惊加生气的把她结婚证拿起来翻看，看到战司晏帅得惨绝人寰的脸，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这么年轻帅气个男人居然肯跟她一个未婚生娃的女人结婚，眼瞎了吧！ “他是做什么的？结婚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人呢？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看看？” 楚曦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 “做销售的，他工作忙，我想着哥在上班没时间就暂时没带回来，以后有空再说吧。” “哥，嫂子，那我和甜甜这就搬出去了。” 哥哥不放心，准备问她更多关于结婚的问题，嫂子却一把拉住了他。 楚曦东西不多，两个行李箱装满，带着女儿上了出租车。 甜甜对于妈妈的突然结婚表现的忧心忡忡。 “我的新爸爸好吗？妈妈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他知道甜甜是谁吗？会不会跟舅妈一样不喜欢甜甜？” 好可惜。 她今天刚认识了个又帅又温柔的叔叔准备介绍给妈妈，这下没希望了。 楚曦见女儿被嫌弃的都要得后遗症了，紧紧抱住她安慰。 “没有新爸爸，甜甜放心，妈妈只是找了个朋友帮忙领证，为的是让舅舅放心我们搬出来住。” “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家了，不会再有任何人嫌弃你。甜甜，妈妈跟你保证。” 甜甜高兴的双眼顿时放出了光芒。 原来妈妈没结婚，没新爸爸！ 那她今天认识的叔叔又有希望了？ 第3章 这不是新婚老婆吗？ 楚曦去快捷酒店开了间房，放下行李，带甜甜去报名了个暑期托班，打算晚上回来再慢慢找房子。 她今天有个大单要签，定在了下午三点，已经跟对方接洽很久了。 完成这一单，本月的销售冠军肯定就是她，经理承诺的组长也将是她的。 已经做销售三年了，之前花太多时间在陪女儿上，总是成绩平平。 如今女儿要上幼儿园了，她们也搬出来住了，该努力打拼事业了。 为了给甜甜更好的生活，这个组长的位置，她坐定了！ 赶去客户公司才下午两点，她先去前台预约。 没曾想，结果前台告诉她采购经理下午的时间已经约出去了。 “也是你们公司的人来约的，叫马薇薇，你不知道吗？” 楚曦不知道。 但她知道马薇薇为了业绩和组长的位置，没少打她这单的主意。 平时明问暗打听都被她糊弄过去了，结果今天就请半天假就被她钻了空子。 楚曦急忙给采购经理打电话，无人接听。 又给马薇薇打，那坏心眼的女人居然把她拉黑了！ 气得她拔腿就要往楼上跑，前台妹子拦住了她。 “没有预约不可以进去！” 战司晏的车队刚到和盛办公楼前，楚曦被两名保安架着推了出来。 保安推的过于用力。 “啪！”一声，楚曦摔到了地上。 高跟鞋飞出去，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摔去了战司晏车旁，文件袋跌落，各种资料和合同也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场面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然而比起脸上的难堪，楚曦心里更难受。 为了这个单子，她跑了无数趟和盛，不管保安，前台还是采购经理，都给了不少好处，可关键时刻…… 然而也没时间用来伤感和愤怒。 楚曦不甘心单子就这么被抢走，得赶紧想挽救的办法才是。 胳膊肘擦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很疼，她来不及缓缓就赶紧爬了起来。 手脚麻利的套上鞋，一边捡文件一边给自家经理打电话。 车子里，战司晏盯着她洁白平静的容颜，看着她纤瘦但麻利收拾地面的身姿，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不他刚“新婚”的老婆吗？这是在干什么？ 原来她在和盛工作。 犯什么滔天大罪了，大庭广众要被扫地出门？ 而且情绪这么稳定。 都摔成这个样子了，脸上一丝变化没有，好像很习惯这种场面。 为了恭迎战司晏大驾，亲自来公司参观并签合同，和盛总裁老江特地开车去接。 没想到刚到公司门口就出现这场景，吓得他脸都绿了。 二话不说要推门下去，战司晏喊住了他。 “别动。” 江总僵在座位上，面色尴尬地看着他解释。 “战总，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现在跑业务的脸皮都厚的很，简直无孔不入，一个不小心就往公司里钻，保安肯定也是没办法才……” 战司晏看着楚曦的制服背影：“跑业务的？她不是你公司的人？”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们公司没有这种衣服，再说就是有……” 不知道是因为老江的解释很可笑，还是因为她跟自己多少有点关系。 换作平时，这种鸡毛蒜皮的场景战司晏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稀得给。 但此刻…… “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单纯因为来贵司跑业务而被扫地出门，那今天的合作不必谈了。” 战氏也有销售人员，他可不想花钱收购这种作风如此没素质的公司。 江总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帮楚曦把东西全捡起来，客客气气边聊边带她进了公司。 听闻楚曦已经跟采购经理约好了，对方临时变卦不肯见她，江总直接带她去了采购经理办公室。 门推开，马薇薇坐在采购经理大腿上，二人正亲得难舍难分。 江总顿时怒不可遏。 “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拉黑名单，永远不许再进来！” 又指着采购经理：“你，现在开始交接工作，明天不必来了！” 楚曦成功拿下了单子，离开和盛的时候感觉风都是甜的。 她今年才23岁而已，可因为未婚生女，每天背负巨大的生存压力，已经很久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此刻的笑容忍都忍不住，她一边脚步飞快的往外走，甚至想一边跳舞。 战司晏坐在车里，看着她眉眼含笑，脚步雀跃的小跑出来，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冷沉的面色终于缓了些下去。 楚曦带着大单回了公司，按经理之前许诺好的，从明天开始她就是b组的带队组长了。 大家替她开心一番，纷纷嚷着晚上让她请客吃饭。 马薇薇站在人群里，丝毫没有干完丑事被人发现的窘迫感，跟着起哄。 “拿下这么大个单子，去粤海苑吃一顿不过分吧？如果我没记错，进公司这么久楚曦还没请过客呢。菜品我都看好了，下班咱们就去。” 大家一听粤海苑，纷纷期待的看着楚曦。 “我还没去过粤海苑呢，听说特高级。楚曦，行吗行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曦能说不去？ 她点了头，没想到嫉妒心爆棚的马薇薇还不肯放过她。 “听说你跟和盛的江总关系特好，这次拿下单子多亏他亲自帮忙，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没见你有男朋友……楚曦，今天你能升职都是江总的功劳，不得请人一起吃个饭？正好，也介绍给大家都认识认识。” 此话一出，大家看楚曦的眼神顿时复杂了。 楚曦平时只知道马薇薇不要脸，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自己干了丑事不想着捂住偷偷解决，居然往她身上泼脏水？ 以为她向来不爱出风头就是个软柿子了？ 合同递给经理，楚曦冷笑看向马薇薇。 “我当然不乱交男朋友，因为我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不像马小姐，随便的很，是个男人都往人家腿上坐。” “今天在和盛还没坐够采购经理的大腿？还想坐江总的？可惜我帮不了你，江总说你败坏社会风气，已经把你拉入行业黑名单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第4章 老公！ 马薇薇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 仗着楚曦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抵死不认丑事。 不但不承认，还反而笑话楚曦。 “你都结婚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比你进公司还早一年，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老公孩子？” “该不会提到江总你心虚了，故意扯个谎来转移大家注意力吧？” 大家也觉得奇怪。 跟楚曦同事这么久了，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节假日也没收到过任何礼物，怎么就结婚有孩子了？ “是啊楚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你老公是谁？干什么的？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看看？” 楚曦觉得他们可笑，她自己的老公自己认识就行了，干嘛一定要带给他们看？ 可转念一想，趁此机会把他们的嘴堵住也好。 免得几个心里没数的色狼男同事，有事没事老往她身边挤。 “什么时候结的不重要，既然大家这么想认识我老公，今晚我带他过来就是了。” “不过马薇薇你就别去了。江总说让我离心术不正的人远点，免得影响公司形象，我得听客户的话。” 马薇薇：“……” 众人注意力又被拉回了马薇薇身上，开始对她议论纷纷。 经理知道马薇薇平时什么德行，楚曦不可能空口无凭造她的谣，严肃地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楚曦把接女儿放学的事暂时委托给闺蜜米朵后，为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头疼了起来。 早上刚跟那人说过除了领证和上户口的事之外不会再麻烦他，结果晚上就要用到人家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而且，粤海苑消费好高，一顿饭下来，说不定她几个月房租都没了。 就不该跟马薇薇那种人一般见识！ 然而话已经说出去了，楚曦只能硬着头皮给战司宴发消息。 “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 一直等到下班战司宴也没回消息。楚曦明白了，人家没空。 他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越到晚上越忙，她就多余问这个问题。 同事们欢天喜地的簇拥着她到了目的地，一边惊叹粤海苑奢靡高档，一边问楚曦。 “咱们包间定在哪儿了？你老公什么时候来？” “五楼，翠松阁。我老公在加班，已经催他了，他说会尽快过来。” 一群人乌泱泱进了大厅，楚曦去找前台确认包间信息，对方却告诉她包间没了。 楚曦把手机拿给她看：“不可能啊，我手机上明明显示预定成功了。” “但我们这边确实没收到您的预定信息，包间已经给别的客人了，不好意思女士。” 楚曦只能作罢：“那不要这间了，给我们换一间也行。” “不好意思女士，已经全部订出去了。” 马薇薇一看这情景，忍不住又笑话起了楚曦来。 “该不会嫌这里消费高，根本就没订吧？不然怎么可能这样？” “楚曦，你真是的，不舍得花钱直说，大家不吃你的饭就是了，何必搞这一出？怪丢人的。怪不得你老公到现在都没来，原来你们两口子根本就没打算请客。” 众人：“……” 有人出来解围：“实在没订上算了，不一定非得在这儿吃，这地方本来就挺难订的。楚曦，跟你老公说，别来了，我们换地方吧。” “是啊楚曦，我们走吧。” 楚曦真想过去撕了马薇薇那张嘴。 怎么脸皮这么厚？ 在公司都当众揭她的短了，还死皮赖脸的跟着来蹭人家饭局，没吃过饭吗？ 不过现在不是跟她吵架的时候。 这么多同事大老远跟着她来了，尤其领导也在，吃不上饭太尴尬。 江城的高档餐厅又不止这一家，抓紧换一个吧。 众人准备一起出去，结果走到餐厅门口，大门被突然从外推开，一众服务员引着几个年轻又人高马大的男人，迎面朝她们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却高雅矜贵，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上位者气势，光芒万丈。 楚曦一愣，这五官，这么眼熟，不是她早上刚领完证的新婚老公吗？ 他看见自己信息了，这是过来找她来了？ 突然有种看见靠山的感觉，楚曦下意识挥了挥手。 “老公，我在这！你终于来了。” 战司晏眉毛一皱，垂眸看见了她。 怎么又遇见她了？今天短短一天内，这都第三次了。 早上刚说完不会打扰他，晚上就大庭广众的叫自己老公，这是在搞什么？ 老公？ 众位同事和马薇薇一脸惊讶的朝战司晏看了过去。 这个帅的跟电影明星似的，穿衣服这么有品味的男人，居然是楚曦老公？ 楚曦打完招呼，生怕战司晏胡说八道什么暴露她的婚姻状态，上前亲密地挽住了他胳膊。 “我和同事过来聚餐，他们非说想认识你，我还想着你得加班，一时半会来不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没耽误你工作吧？” 同样的，战司晏身后的几位总裁，看着眉眼温柔，浅笑盈盈的楚曦，也差点惊掉下巴。 原来战总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业内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战司晏就知道楚曦找他结婚的原因没那么简单，果然，一天还没撑过去，她的本性就慢慢暴露了。 真的很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有女人靠他这么近，但想着早点把她的人情还清就可以早点跟她划清界限，他忍了。 任由楚曦抱着胳膊，他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没耽误。都在等我？既然我已经到了，进去吧。” 马薇薇没想到楚曦真能变个老公出来，而且这么高，这么帅，这么有气质，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了。 只能抓紧最后的机会挖苦她。 “进什么进啊，楚曦根本没订到房。害我们这么多人跟着她白跑一趟过来，净闹笑话。” 有这种事？ 战总的夫人肯赏脸大驾光临，还能会没包厢？ 不用战司晏多说，恭迎战司晏进门的大堂经理立刻站了出来。 “是我工作失职了。不知道各位大驾光临，没提前安排妥当，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就去安排最大最豪华的包厢，请各位移步休息区稍等片刻，实在对不起，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完他就拿出对讲机吩咐下属去了。 楚曦的众人同事：“？！” 第5章 好宠老婆啊 不到两分钟，众人被安排去了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战司晏说他有点事待会过来，楚曦陪着大家落了座，众人忍不住围着她问。 “楚曦，你老公做什么的？怎么跟这儿的领导这么熟？看起来好帅，工作肯定不一般吧？” “你也太有福气了，年纪轻轻找了这么好个老公居然忍得住不往外秀，哎呀，换作我，巴不得天天晒合影，让全天下都知道这男人属于我！” “就是。你们都有孩子了，简直羡慕死人。话说，孩子上幼儿园了吗？在哪上？你们房子买在哪儿了？” 楚曦没想好怎么回答大家的这些问题，她也不想回答，借口点菜搪塞大家。 “先点菜，边吃边聊。” 虽然没来过这里，但菜品出了名的贵大家都是知道的，稍微有点廉耻心的人都推辞着不敢点，让楚曦来点。 马薇薇却毫不客气的在平板上打起了勾。 “人家楚曦老公有本事，一顿饭而已，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的，客气什么。” 咔咔咔，她一口气点了十几道菜，还要了瓶八二年的拉菲。 楚曦看到最终菜单的时候，默默把所有菜品都记了下来。 马薇薇，你给我等着，哪天轮到你请客，我非双倍吃回来不可。 局一直到尾声战司晏才来走了个过场。 他还是挺给楚曦面子的，有人敬酒就喝，还帮着楚曦说了几句场面话，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楚曦一张白金会员卡。 “单我来买。大家随便吃。不够再点。” 各位同事，包括经理在内，都要给他跪了。 这也太宠老婆了。年纪轻轻的，又帅宠老婆又豪横，楚曦真是太有福气了！ 大家可以这么认为，楚曦自己却不能当真。 虽说他这个行业来钱快，可挣的也都是辛苦钱，青春饭，力气钱。 而且他们这个行业的人普遍虚荣，喜欢用高消费来包装自己，不然他也不可能穿质感这么好的衣服，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还在这充卡。 人家肯帮忙领证，帮忙给女儿上户口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可能再花人家的钱？ 所以战司晏离开包厢的时候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安安静静，终于不用装了，楚曦把卡塞回了他手里。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打扰你了。你能帮忙安排房间，还替我说这么多已经非常感激了，我不能花你的钱。” 战司晏看着她喝了点酒，酡红到有些可爱的脸，实在不想猜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他还人情，一句话的事，这样绕来绕去很有意思吗？ “怎么？嫌钱少了？” 楚曦根本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怎么嫌少？ 她以为自己表达有误，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我怎么能花你的钱而且嫌花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总之今天晚上非常感谢你，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包厢。 战司晏看着手里的卡，再看她离去的纤瘦背影，心烦的皱起了眉头。 不想要钱，那她想要什么？ 正烦着呢，后背突然攀上了双蛇一样的手。 恶心的他一激灵，反身一把扭住了手臂。 没想到是马薇薇。 她上厕所回来，正好看见楚曦在和他谈钱的事，马薇薇明白了。 怪不得这么高大帅气的男人能看上楚曦，原来是她找的演员！为了满足虚荣心，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楚曦花钱自导自演的！ 她也想来和战司晏套套近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被他用力扭了一把，胳膊都要断了。 马微微疼的捂住手臂靠在墙上，缓了好几秒都说不出来话。 从一进餐厅门战司晏就注意到她了。 尖酸刻薄，说话又处处透着心机，最讨厌这样的人，居然还敢往他身上摸？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她，扫清障碍后，战司晏抬腿就走，马薇薇却死皮赖脸的喊住了他。 “等等！胳膊都要被你拧断了，就这么走了？” 没真拧断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战司晏脚步不停，马微微捂着胳膊追了上去。 “跑什么？不就是个演员吗？我又不是请不起你，装什么高冷？” “说，楚曦今晚雇你来演她老公，给了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怎么样？” 什么？她说自己是个演员？还要花钱雇自己？ 战司晏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回头扫了她一眼。 马薇薇还以为说动他了，扬着眉毛。 “是不是很划算？你要答应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把钱给你。你只需跟我进去演几分钟戏就可以了。”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遇见这种傻子，冷笑一声。 “这么阔？请问你打算给我多少？” “楚曦给你多少？” 说多了谅她也拿不出来，战司晏很有人性的说了个小数。 “十万。” 十万？ 这批订单果然让楚曦赚到钱了，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居然肯拿十万买演员！ 二十万对马薇薇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可为了出今天的恶气，为了在同事们面前挽回面子，她把后槽牙一咬。 “我给你二十。” 转眼间，包厢门拉开，马薇薇满面含笑的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刚不光去了趟卫生间，还给大家带了个人来。大家请看。” 看她神神叨叨的，大家还以为带了什么人过来，结果是楚曦的老公。 怎么回事？楚曦的老公怎么又跟她回来了？ 楚曦看着马薇薇得意洋洋的脸色，心里一沉，以为战司晏是个没职业操守的，见钱眼开的，被她收买过去了。 结果战司晏冲大家扬了扬手机。 “马小姐觉得平时给我们家楚曦添麻烦了，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为了弥补过错，把今天晚上的单买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老婆是宽宏大量的人，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但马小姐精神可嘉，我提议，大家给她掌声鼓励一下。” 众人：“！！” 怪不得马薇薇点菜的时候那么豪横，原来她是存了要买单的心思的。 觉得她顺眼多了，众人替她鼓起了掌。 马微微一愣，瞠目结舌的看向战司晏。 战司晏面无表情继续道。 “至于别的，马小姐还是别想了。你太丑，倒贴我也不要。” 第6章 能当我爸爸吗？ 用餐结束，楚曦准备跟来时一样坐同事的车回去，结果战司晏提前安排好了。 助理开着车在门口等她。 “太太，先生让我送您回去。” 锃光瓦亮的宾利在餐厅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闪着逼人的贵气，楚曦真是再次被战司晏给惊讶到了。 这个行业这么赚钱吗？居然买得起这么好的车，还能请得起这么帅气的司机？ 同事们更是惊讶，楚曦也太低调了，有个这么年轻帅气又有钱的老公，居然还每天跟他们一样为了那点业务劳心劳力，太低调，太沉得住气了。 马薇薇却觉得楚曦能装极了。 为了虚荣心，居然租宾利来演戏？死女人，梁子彻底跟她结下了！ 第二天，楚曦照常投入工作，忙到下午将近下班，嫂子给她打来了电话，语气破天荒的好听。 “曦曦，为了庆祝你新婚，今天晚上我炖了排骨，还买了牛羊肉，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下班记得回来啊。带上妹夫一起，来家认认门儿。” “虽然爸妈不在了，但你也是有娘家的人。不能让人看扁了，一定得回来啊。” 楚曦知道嫂子没那么好的心，这么多年从没吃过她一顿好饭，今天的大餐背后肯定计划着什么，但总归是他哥哥的老婆，这道流程必不可少，只能答应了。 不过，她并没打算带战司晏回去。 说了不会打扰他就是不会打扰，昨天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多了。 下班，楚曦把女儿接上，买了一堆礼品。 一进门，嫂子就热情如火的迎了上来。 “你看你，都是一家人，回来就回来，还买什么东西呀。菜已经做好了，快进来，准备洗手吃饭。” “咦，怎么就你们两个？妹夫人呢？” 楚曦把东西放下，面色淡淡的说。 “他这两天在外地出差，没时间回来。让我替他给你们问好。” 嫂子一听，脸色顿时垮下去了。 “哟，这么忙？知道的是个跑业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证都领了也不肯来娘家一趟，看不起谁呢？” 哥哥听她这么说，过来宽慰。 “楚曦不是说了人家在忙工作嘛，你看你。反正是一家人了，见面是迟早的事，别傻站着了，甜甜，坐下吃饭。” 楚曦抱着甜甜坐到了餐桌旁。 反正人没来，嫂子也不装了，往楚曦身边一坐，面色不悦道。 “婚礼都没办就这样把证领了，我说你也太随便了。” “给了你多少彩礼？房子买哪儿了？开多少钱的车？也不让我们事先替你把把关，还嫌吃亏没吃够？” 楚曦以前单知道嫂子物质，没想到能物质到这个份儿上。 她都已经把证领了，还管三管四说这么多。 “没要彩礼。他也是普通家庭自己出来奋斗的，我们说好了……” 话没说完，嫂子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没要彩礼？普通家庭出来的？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房子车子都没有吧？” 怪不得会看上楚曦这种未婚生娃子的，原来是个穷鬼！ “这种穷鬼你也嫁？楚曦，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家里都困难到这个份儿上了，本指望你以后找个好人家能帮帮你哥呢，结果你这么自轻自贱！” 嫂子说话也太难听了，哥哥急忙把话接了过去。 “普通家庭出来的怎么了？只要人品好，肯对楚曦和甜甜好，比什么都强。怎么就自轻自贱了？我说你……” 最终，饭也没吃成，嫂子跟哥哥大吵一架，把菜全掀到了地上。 还警告楚曦，不把彩礼要过来以后不许进他们家的门。 “我好吃好喝的养了你们母女三年，就算是条狗也知道回报点什么吧？你倒好，一毛钱没有就这样跟人家走了？真是天生的赔钱货！” “我不管，家里今年必须装修，不然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至少给我拿十八万回来，不然我就跟你哥离婚！没用透了，我怎么就嫁进你们这种家里来了！” 哥哥气的想再跟嫂子吵，可楚曦怕他们再因为自己吵下去，真离婚，那她就罪过大了，只能拦住哥哥。 “我刚签了个大单子，有十几万的提成，但是得下个月发工资才能领。嫂子，你放心，我会把钱拿回来的，别吵了。” 说完，她带着甜甜离开了哥哥家。 一口水都没喝上，甜甜看着奔波了一天疲惫的妈妈，脸上遮不住的忧伤，心里也默默跟着难受。 要是她有个爸爸，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妈妈就好了。 第二天，甜甜去托班上学，心事重重的提不起来兴趣。 隔壁小男生趁机抢她东西。 “你跟个猪一样，拿着画笔半天也画不出来东西，干脆把画笔给我，上那边玩儿去！” 甜甜懒得理他，把画笔让给他，去一旁玩积木去了。 结果几分钟后，小男生又挤了过来。 “这些积木都是我的，你不许玩！上那边玩去！” 甜甜去角落里玩滑滑梯，小男生不依不饶的又跟了过来。 “让开，滑滑梯也是我的，你不许玩！” 甜甜有些怒了，忍不住推了小男孩一把，反应过来的小男孩“扑通”一声把她推到了桌角上。 甜甜感觉身上一疼，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 老师这才跑来查看，先是责备她不小心，然后要给她妈妈打电话。 甜甜不想让妈妈担心。 “那你爸爸呢？记得你爸爸手机号吗？让你爸过来接你。” 甜甜没有爸爸，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没有爸爸。 思来想去，想到了战司晏。 战氏集团总裁大楼，战司晏正在开会，手机震动了。 抓起来看了眼，陌生号码，拒接。 结果甜甜紧跟着又发了短信过来。 “叔叔，我在学校受伤了，老师让请家长，可我不想让妈妈担心。你有空吗？能来假装一下我爸爸吗？” 原来是甜甜的号码。 受伤？ 想到她那张娇嫩软萌的脸，战司晏不由得心疼了下，给她回消息。 “哪儿受伤了？” 不行让助理过去看看。 甜甜拍了张照片过来。 虽然胳膊被纱布包着，但血已经把纱布浸透了。小小细细的胳膊，看起来触目惊心。 居然伤这么严重！ 在众下属的一脸懵逼中，他面色黑沉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第7章 战总居然被拉黑…… 锃光瓦亮的宾利往托儿所门口一停，战司晏带着助理沉眉肃目的走了下来。 一直眼巴巴看着窗外的甜甜急忙往门口跑。 “我爸爸来了！爸爸！” 园长和带甜甜的老师一看，懵住了。 她们这不是什么高端机构，送进来的孩子父母多是工薪阶层，实在没时间带孩子又贪图便宜才…… 居然有这么有钱，这么帅的家长？ 早知道不给他打电话了，万一他追责任…… 老师急忙把甜甜抱了起来。 战司晏几步到了教室门口。 原本粉粉嫩嫩的甜甜，此刻面色发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了，眼神涣散的靠着老师肩膀，小小的胳膊一片通红。 看见他，委屈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扑簌簌直往下掉。 “爸爸，抱抱～” 虽然甜甜跟他没什么关系，可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短时间内被弄成这样，战司晏的火气根本压不住。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他把甜甜接过来抱在怀里，查看着她的手臂，铲了这家机构的心都有了！ 园长小心翼翼地解释。 “孩子太小，跑来跑去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您别太担心。校医已经检查过了，只是个很小的伤口，回去静养两天……” 一个很小的伤口？ 她眼睛瞎了吗？ 这么小的孩子，纱布都湿透了，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这种垃圾人，垃圾地方也能办成学校？ 都不用战司晏多说，助理当场给有关部门打了电话。 上车，看着他帅气迷人的脸庞，趴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甜甜终于感觉舒服了些。 “叔叔，谢谢你来看我。我是不是又打扰你工作了？” 纱布染脏了战司晏的白衬衫，可他毫不介意。 爱怜的摸了摸甜甜脸颊。 “没有。叔叔不说了吗，有事随时可以找我。今天的伤怎么弄的？” 甜甜没说，忽然眼神忧伤的看向了窗外。 “叔叔，你说，是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她才多大？居然会问出这么直击心灵的问题。 战司晏震惊两秒，心疼的问。 “为什么这么说？有人瞧不起你了？” 甜甜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妈妈添麻烦，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妈妈好辛苦。爸爸生了我却又不管我，什么都要她做，好累。” “舅妈老说我是拖油瓶，讨债鬼，没人要的野种。我常常想，如果没有我，妈妈肯定会过得很好……” 战司晏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对于她这个只知道生不知道养的人渣父亲，他也很不能理解。 沉默了会，他只能试着说。 “你妈妈既然选择把你生下来，肯定是爱你的，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好了。” 甜甜又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叔叔，什么是彩礼？” 小孩子思维就是跳跃，话题切换的好快，而且她问的问题都好现实。 战司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舅妈说，不要彩礼就跟男人结婚的女人是傻子，脑子被驴踢了，是自轻自贱。所以我想问问什么是彩礼。” 战司晏：“……你妈妈又跟人结婚了？” “没有。” 甜甜摇了摇头，失血过多让她难受，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嘴巴。 到了医院，甜甜被医生带去缝合伤口，战司晏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刚跟他领证的楚曦。 她也是独自一人带个女儿，会不会她们也会遇到跟甜甜母女一样的困境？ 楚曦也没问他要彩礼，会不会她的家人也骂她自轻自贱？ 没结过婚，以前也从没关注过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情，说实话，彩礼这个东西他是真不懂。 “秦朗。” 助理急忙走了过来：“战总？” “如果结婚的话，彩礼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吗？” 秦朗没想到总裁会对一个大街上偶然认识的小丫头这么上心。 不但两次为她推掉工作，亲自跑腿，还仔细研究她说的话。 “据我所知挺重要的，毕竟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了，结婚讲究个三媒六聘。我身边正经人家的女孩结婚，没这些东西确实会被嘲笑。” 战司晏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所以江城现在的彩礼一般是多少？” 助理一愣。 战总问这话什么意思？他想给楚曦付彩礼？ 可他们领证的事是他一手安排的，又不是真结婚…… 然而也不敢问，只能按他知道的说了几个价位。 战司晏把手机拿了出来。 不管楚曦突然找上他是在打什么主意，他都该为当年的事给她一笔补偿。 早补偿完早结束。 楚曦忙了半天，坐下喝水的功夫才把手机拿起来看。 几分钟前微信有个新的好友申请，备注，司晏。 结婚证上那男人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字，怎么突然想起来加她微信了？ 楚曦以为他有事要说，点了通过。 “你好，有什么事吗？” 战司晏发起了一笔50万的转账。 “支付宝给你转了50万，加上这个，是给你的彩礼，收了吧。” 楚曦被这晃眼的一连串零惊得以为自己在做梦。 说好了一个月后就去离婚的，他居然还给彩礼，而且一给就是一百万！ 什么意思？他该不会当真了，真要跟自己结婚吧？ 虽然他确实长得挺帅，而且出手挺阔绰的，但楚曦并不想跟他结婚！ 并不是歧视他的行业，只是觉得他这样的男人是不缺伴侣的，而她只是个普通人，只想踏踏实实把女儿养大，过一份平淡如水的生活。 她不想跟任何人，也玩不起感情游戏。 这…… 果断选择了退回，又给支付宝客服打电话，把支付宝里的钱也一并退了回去。 “司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真的只是请您暂时帮个忙，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 手机嗡嗡震了几下，战司晏拿起来一看，支付宝收到了一笔50万的退款，微信转账也被退了回来。 这女人，居然再次拒绝了他的钱，难道她不缺钱吗？难道她真的一点所图都没有？ 战司晏不喜欢跟一个女人频繁打交道，更不喜欢一件事被提起数次还没解决。 干脆直接挑明了问她想要什么。 手指飞快地打了一行字发送，结果，他收到了个红色感叹号。 楚曦把他微信拉黑了。 第8章 地摊上被人嗤笑 甜甜的伤口被缝了三针，出血很多，把战司晏心疼坏了。 他想亲自照顾甜甜，带她吃好吃的补偿她，给她买漂亮衣服，可是，公司一堆公务等着他处理。 “战总，财务那边有个文件紧急需要您审核，销售那边也有几个合同……” 今天为了甜甜，他把一众高管扔在会议室匆匆离开已经破坏了一贯的原则了，不能再抛下公务不管，只能把甜甜交给助理。 助理陪甜甜打完消炎针，喂她吃了些饭，准备带她去买衣服。 结果刚出病房门，碰见了楚曦的好闺蜜米朵。 “干妈！” “甜甜？” 米朵将陌生的秦朗上下打量了番，诧异道。 “你怎么会在医院？他是谁？你胳膊怎么了？” 甜甜将大致情况跟干妈说了说，被米朵抱了过去。 甜甜央求米朵：“干妈，你能不能别跟妈妈说实话？我怕她担心。” 米朵也心疼甜甜极了。 小丫头，居然在学校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非得去跟她们算账不可！ 甜甜拦着不让她去：“不用啦，叔叔已经帮我处理过了。干妈，我不想给妈妈添麻烦，别让她知道了。” 米朵谢了秦朗，将甜甜带回家，给楚曦发了消息。 下班，楚曦赶去米朵家，这才知道女儿受伤了。 甜甜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了，还好干妈及时带我去了医院。妈妈，我以后不想去那个学校了。能不能让我跟干妈一起玩？” 说到这个，米朵挺生气的。 “行啊楚曦，你现在能耐了。又是从家里搬出来又是把甜甜送去托儿所的，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我不算你朋友了是吧？” 楚曦只能跟她撒娇卖萌求原谅。 从中学跟米朵玩到现在，她是她唯一的闺蜜，楚曦所有的事情都没瞒过她，唯独领证。 决定做得太突然了，而且荒谬，她怕米朵担心。 “本来打算今天就跟你说的，谁知道你提前知道了。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 米朵：“哼！宁愿去住酒店都不来找我，我看你现在是钱多的花不完了！” 米朵家庭情况比楚曦稍微好点，父母健在，家境小康，毕业后支持她从事服装工作，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但服装行业竞争巨大，她一直在摸索，至今还没做出成绩，吃住都在工作室里，楚曦根本不好带着孩子来跟她挤。 “哪里～人家只是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找房子，别生我气了～你人脉比我广，找房子还得仰仗你呢，别生气了嘛朵朵～” 米朵嘴上埋怨，却也很快原谅了楚曦。 三人点了外卖，吃完，米朵利用人脉很快帮楚曦租了套一居室。 交完三个月的房租带押金，手里的余钱不多了。 想着九月份女儿就要入学上幼儿园，还要给哥哥一笔钱支持他装修，楚曦就觉得头大。 “我不能只守着这一份工作紧巴巴的过，得赶紧想办法让日子好起来才行。朵朵，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副业？” 米朵也没什么好主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货源借给她，让她去摆地摊。 “惠康路步行街晚上人流量挺大的，我一直想去摆地摊来着，就是拉不下脸。你要不嫌弃，在我这挑些衣服拿去卖，不用本钱。卖掉算你的，卖不掉还是我的。” 那怎么行？ 虽然两人是亲闺蜜，但也得明算账。她支持自己，自己也得多少回报她才好。 不就摆地摊嘛，楚曦拉得下脸。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摆摊，你帮我照顾甜甜，赚了钱我们五五分。” 俩人说干就干，第二天下班楚曦就开着米朵的小货车，拉着一堆东西到了步行街。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楚曦担心中途下雨，车上备了雨伞。 摊子摆好，她一边盯着来往的行人吆喝，展示服装版型，一边抽空背些专业知识。 楚曦大学读的是医学院，但因为意外怀了甜甜，又被有心人陷害，大三就辍学没读了。 她是真的热爱医学，虽然这些年从事着毫不相关的工作，但抽空还是会把课本拿起来背背医学知识。 她也不知道背这些有什么用，但爱好就是爱好，每天读上几页能让她身心舒畅。 天越来越黑，楚曦卖出了几套衣服，正津津有味地捧着课本读，突然，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钻进了耳朵。 “老板，衣服怎么卖的？” 楚曦放下课本去招呼她，结果一抬眼，看见了个不想看见的人。 她曾经的大学同学兼室友，也是后来害她退学的罪魁祸首——陈清欢。 她比以前漂亮多了。 穿着条剪裁得体的紧身连衣裙，曲线毕露，妆容精致，披着头栗色大波浪，手里拎着爱马仕限量款包包。 全身上下珠光宝气，仅仅就说了一句话，就让人感受到了万种风情。 要不是楚曦实在对她印象深刻，这天差地别的改变，根本认不出来。 目光对上，她还没喊出陈清欢名字就被她阴阳怪气地先喊出来了。 “楚曦？怎么是你？你……” “听同学们说你大三读到一半突然辍学了，怀了某大老板的孩子被他接去享福去了，怎么……” “孩子生下来了吗？男孩女孩？应该好几岁了吧，怎么跑来摆地摊了？孩子爸爸不要你们了？” 楚曦没想到还会再遇见她，是在这种场景下，而且她一开口就血口喷人。 更没想到的是，她结婚证上的老公，司晏，会跟陈清欢一起出现！ 俩人一个明媚张扬，一个高大矜贵，并肩而立往那一站，颇有些般配的感觉。 楚曦没来由的心梗。 他们俩怎么也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 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可靠的男人？ 昨天战司晏还在给她百万彩礼提醒两人结婚的事实，今天就跟别的女人一起逛街，这…… 楚曦很震惊，很后悔找战司晏帮忙。 早知道他异性缘这么好，连这种恶心的女人都结交，打死她也不会跟他开口！ 第9章 好大一朵白莲花 四年前，楚曦在医学院，是男生宿舍集体票选出来的校花。 虽然她不苟言笑，也不爱参加活动，每天打扮的清汤寡水就知道读书，可就是有数不清的学长学弟对她趋之若鹜，这让陈清欢好生嫉妒。 更让她嫉妒的是，为了赚生活费，她们宿舍四人一起去了新成立的高端会所dl当服务员，楚曦居然在兼职的时候碰到了战司晏，还救了他一命！ 当然，楚曦不认识战司晏。 她是个呆头鹅，兼职就只会闷头干活，其余一概不打听，不像陈清欢，才去兼职几天就把江城顶级豪门的四少都摸清楚了。 被楚曦救后的几天，伤势还未痊愈的战司晏为了封锁消息，独自住dl白金房间，需要人每天按时送药送食物进去。 陈清欢为了攀上战司晏，给经理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得到了送食物的美差。 往房里送东西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在他食物里下了药。 本想跟战司晏纠缠一番，从此成功上位，谁知那天倒霉，到了送东西的节点，她临时拉肚子，仅仅耽误了两分钟经理把楚曦派进去了。 陈清欢心急如焚的在房门口等，好在两个多小时后楚曦跑了出来。 但看她那衣衫不整，浑浑噩噩的样子，八成已经跟战司晏…… 陈清欢气极，为了挽救自己的前途，跑去供电房放了把火，烧爆了整个会所的电力系统，然后趁乱钻进了战司晏房间。 好在最后让她如愿了。 战司晏清醒过来看见她，二话没说，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事后楚曦对那晚的事讳莫如深，陈清欢一直在默默观察，她没跟任何人提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坐稳战司晏女朋友这个身份时，陈清欢却发现楚曦怀孕了。 这个死女人，为了省钱，去小诊所随便买了颗避孕药，到头来根本没起作用！ 她假装好意去关心楚曦，给她温暖，得到她的信任后陪她一起去医院手术。 可医生检查后告诉她们，楚曦先天子宫壁薄，不适合手术，不然以后再也做不了妈妈了。 那时楚曦的妈妈因病去世才不足半年，楚曦心一软，居然决定把孩子留下。 陈清欢慌了，生怕楚曦把孩子生下威胁到她日后的生活，一琢磨，干脆把她逼上绝路。 回到学校，她开始散步楚曦被人保养，给大老板怀孕生儿子的谣言，顺便把自己最贵重的项链塞进了楚曦密码箱，诬陷她偷窃。 楚曦被学校开除，灰溜溜的拿着行李回了老家，陈清欢的心这才放下。 也就是从那天起，陈清欢的命运彻底被改写。 稍微去战司晏面前哭哭穷，父母便住上了高档房子，哥哥被安排了好工作。 她本想以身相许就此跟了战司晏，可没有药物作用的战司晏根本对她提不起兴趣，大手一挥，给了安排了国外最好的医学院，叫她出国读书去了。 这一读，就是四年。 最近她完成学业刚回国，今天战司晏有空，她软磨硬泡终于拉着他一起上了街。 本想单纯跟他培养培养感情，没想到，才走出来几步就看见了楚曦。 生怕战司晏想起楚曦什么，所以她赶紧给楚曦扣帽子。 “我是陈清欢啊楚曦，不记得我了？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跑来摆地摊？孩子爸跟你分手了还是破产了？怎么没看见他？你孩子呢？现在是在靠摆地摊维持生计吗？” “你说你，当初放着好好的学不上，非要去给人生孩子，到头来……” “啪！” 楚曦听不下去了，把课本重重拍在了塑料凳上。 “陈清欢，多年不见，你虽然外表高级了不少，但内里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恶心龌龊，真糟蹋这精心搭配的一身行头了！” “我过去什么样，现在又什么样，你不比我都清楚？就因为多了个男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演戏不累？” 陈清欢：“……” 楚曦没好气地瞪了战司晏一眼，又看向她。 “你到底是来买衣服还是看我笑话的？如果买，请麻利点赶紧转钱！不买，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妨碍其他顾客，让开！” 陈清欢再次：“……” 几年不见，她脾气暴躁不少。 居然当着战司晏的面骂自己？找死！ 轻蔑地笑了笑，她伸手摸上了楚曦挂着的衣服，柔声跟战司晏说。 “司晏哥，你也听见了，她是我曾经的老同学。既然逛到这儿了，看她也不容易，我不跟她计较，还是照顾下她生意吧。辛苦你等我一下。” 陈清欢十个指头都做着长长的美甲，上面贴着blingbling的碎钻。 她千金大小姐似的抓起一条蕾丝面料的裙子翻了翻。 “楚曦，你在哪儿进的货？你想赚钱我能理解，但这质量也太差了，本想买几件回去送保姆，可这质量，我怕买回去保姆都不稀罕。” 什么叫保姆都不稀罕？ 她以为身边的男模会赚钱，送了她几件价格稍高的衣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楚曦真是被她做作的想笑，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她身边的战司晏。 “先生，挺会赚钱呀，把女朋友口气惯这么大。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该不会是江城第一首富吧？” 战司晏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楚曦，而且意外了解了她女儿的来历。 怪不得孩子没有爸爸，原来…… 她不是有工作吗？怎么还跑来摆地摊？ 缺钱？ 就这么点衣服，就算一晚上全卖出去能赚多少？ 既然缺钱，为什么三番两次给她钱她又不要？ 战司晏很不喜欢她今天晚上看自己的眼神，正要说点什么，一旁的陈清欢突然喊了起来。 “哎呀，这什么破衣服，都抽丝了还拿出来卖，有没有公德心？司晏哥快帮帮我，勾住我指甲了，好疼！” 说着，她用力往后一拉，蕾丝被勾出了长长一条。 好好一件衣服就这么被她毁了。 陈清欢根本不看衣服，心疼地举着手指给战司晏看。 “呜，我刚做的美甲！钻都被勾掉了！司晏哥你看！” “好疼，你快帮我吹吹～” 第10章 赔钱吧绿茶！ 战司晏才懒得给她吹。 不喜欢楚曦今晚看他的眼神，他更不喜欢陈清欢的做派。 楚曦是中途退学也好，给别人生孩子也罢，都与他人无关，阴阳怪气的一直嘲笑她有意思吗？ 这就是战司晏不爱跟女人打交道的重要原因之一，弯弯绕太多。 也不知道四年前那晚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冲动之下碰了陈清欢。 现在真是对她提不起来半点兴趣。 散漫地看了一眼她手，战司晏纹丝不动，只提醒道。 “你把别人衣服刮坏了。” 陈清欢：“……司晏哥～” 战司晏把手机拿出来，扫了楚曦挂在衣服旁的收款码。 “多少钱？赔给你。” 果然他们俩关系不一般！ 陈清欢一口一个司晏哥娇滴滴地喊，他还要替她赔钱？ 晦气！ 再重申一遍，早知道他们俩有关系，打死楚曦那晚也不会给战司晏发消息！ 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想赶紧过完今晚，明天就去跟战司晏离婚！ 楚曦懒得再看他俩，坐回椅子上又拿起了课本：“300块，转吧。” 300块钱不多，对战司晏来说更是万牛一毛，可陈清欢听见这个价格就是心里不舒服。 “300？就这一碰就烂的破衣服也值300？楚曦，你想钱想疯了吧？” 楚曦本想转完钱就让他俩赶紧走的，一听这话，她也来劲了。 “刚刚牛吹那么大我还以为你发达了呢，结果300都付不起？” “不好意思，这钱我不收了，报警吧。陈清欢，你先是出言诽谤我，后又故意损坏我衣服，让警察来给我讨个公道。” 陈清欢没想到她这么小题大做，为了300块钱报警？ 但凡她有点常识，知道战司晏是谁，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蠢话。 不屑地瞥了楚曦一眼，她“大度”地摆了摆手。 “算了，跟这种穷疯的泼妇说不清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当花钱买教训了。司晏哥，你给她吧。” “啪！” 楚曦再次把课本砸到了凳子上。 “又骂我一次？区区300块赔偿不了我的精神损失。要么给我三千，要么报警解决，你选一个。” 陈清欢：“你！” 越说你穷疯了就越疯给人看是吧？ 战司晏觉得自己今晚就不该出来。 每次跟陈清欢接触总会发生些事让他不舒服。 再这样下去，跟她那晚的事要成他此生最大的污点了。 快速给楚曦转了三万，理都没再理陈清欢，他转身信步而去。 “司晏哥？” 看战司晏生气了，在往停车的方向走，陈清欢没心情再跟楚曦纠缠，赶紧追了上去。 好好的一次饭后散步就这么被楚曦这死女人搅和了，晦气！ “司晏哥，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今天会遇见这疯女人，你也看到了，我本来是好心想帮她……” 战司晏一个字都不想再听陈清欢多说，突然停下了脚步，吓陈清欢一跳。 “司晏哥？” “明天你就去医院上班，别一天到晚跟在身后烦我。” “……” “我有事，让秦朗先送你回去。” 若不是看在那晚的面子上，真想把她扔大街上。 秦朗开车载着陈清欢先一步离开了，战司晏预备叫司机再开辆车过来。 没曾想手机刚拿出来，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人群顿时开始奔走，伴随着密密麻麻的雨点，耳边充满了嘈杂。 战司晏是个洁癖很严重的人，最讨厌身上有湿漉漉的感觉，淋了两秒，见众人都往街边商铺的屋檐下跑，犹豫一下，也跟了过去。 正好站在楚曦的斜对面，打完电话，一抬眼就看见了正手忙脚乱给衣服盖雨伞的楚曦。 她的摊位是用一个可折叠的铝合金管材组合起来的，虽然不是很大，但一把伞想遮住全部也是够呛。 楚曦生怕新衣服淋湿，整个人站在伞外，一只手努力撑伞，一只手拼命把衣服往一块拢。 可衣服都撑着衣架，想拢到一起并不容易。 战司晏看了一会，她顾得住这头顾不住那头，每个人都在无所事事的避雨，只有她自己忙碌不堪。 不知为何，突然又想到了甜甜。 如果她妈妈出来摆摊，遇见这样的事，甜甜会伤心的吧？ 牙一咬，战司晏朝对面冲了过去。 楚曦正拢衣服呢，伞下突然冲进来个人。 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哗啦”一声，整个摊位被大力折叠起来，几十件衣服连同铝合金架子被连根拔起，两步转移到了商铺屋檐下。 她这才看见是战司晏跑了回来。 “你怎么……” 战司晏没心情跟她废话，他讨厌淋雨，讨厌被无所事事的路人们注视。 “你怎么出来的？开车没有？去把车开过来。” 楚曦反应过来了，战司晏这是帮她来了。 虽然他跟陈清欢的关系让她很膈应，但此刻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小货车很快开了过来，战司晏一把把摊位给她搬到了后座，人钻上副驾。 “开车。” 雨声被隔绝在窗外，车厢里还算安静。 楚曦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战司晏。 他头发上沾了许多雨水，倒了一部分下来，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被他随手推上去，四仰八叉的支棱开，颇有几分野性的男人味。 脸颊也有雨水，顺着他刀锋般棱角分明的侧脸流进了面料高端的黑衬衫里。 映着窗外店铺点点的光，那挺拔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怪不得他能赚钱，能在男模行业干这么多年，这颜值，确实有几分实力。 战司晏整理了几下自己，发现车子还没动，冷冽的眼睛朝楚曦看了过去。 “还不走？愣着干什么？” 楚曦头上也淋了很多水，被他看着，这才发现有水在往下滴。 同样潦草的把头发往后推了一把，她赶紧收回目光开车。 战司晏看着她年轻光洁的侧脸，还在滴着水的雪白脖颈，紧贴在身上的白色衬衫，不自觉眸子一紧。 这女人，衣服怎么这么透？ 俩人都不说话，车厢气氛有点诡异。 直到走出去两条街，楚曦才清了清嗓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陈清欢呢？” 还不如不说，战司晏没好气地又看了她一眼。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火气怎么比她还大？跟陈清欢吵架了？ 楚曦换了话题：“送你去哪？今晚不用去dl上班？” 第11章 咱们尽快离了吧 去dl上班？ 战司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dl上班。 见他拧眉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楚曦道。 “你不是在dl做男模吗？艺名阿泽……” 难不成这是他不愿提及的秘密，不想往外说？ 那领证那天早上，他还堂而皇之的穿着工作服往外跑。 战司晏稍微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 那天早上随手披的一件衣服，在楚曦看来成他身份的象征了。 什么眼神？ 他堂堂战士集团的总裁，江城顶级豪门的继承人，看起来像个在会所靠卖弄姿色过活的小白脸儿？ 战司晏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咯噔”一声，车子像碾住了什么东西，车身剧烈摇摆了起来。 好在楚曦不是新手女司机，临危不乱，稳住方向盘尽力往马路边靠，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车胎好像爆了，我下去看看。” 楚曦很快做出了判断，也不管外面雨下的有多大，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围着车身转了一圈，果然，因为货车太陈旧，左侧前方的轮子爆胎了。 好在车上有各种工具和备用轮胎，搞清楚状况，她绕去副驾拉开车门，拍了拍战司晏的小腿。 “车子爆胎了，我得换个轮胎。你座位下有个工具箱，帮我拿出来。” 雨又大又急，砸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作响，楚曦短短下去一会儿就淋成了落汤鸡。 这种情况下，她要自己换轮胎？ 战司晏皱眉：“你会换轮胎？” “没换过。但我觉得试试应该可以。快帮我拿出来。” 提上工具箱，又绕去车斗里把备胎拿了下来，楚曦把袖子一撸，拉开驾驶舱的门吩咐战司晏。 “双闪忘记打开了，帮我开一下。” “我技术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完。你要赶时间的话先走吧，雨伞你拿走。” 战司晏朝她看去，白衬衫淋的像一张透明的纱，紧紧贴在她身上，内衣的整体轮廓暴露无遗，甚至连线条都…… 嗓子莫名有些发干，他快速别开目光，拿着雨伞下了车。 “雨这么大，来往车辆又多，不安全。叫人来修吧。” 楚曦当然知道雨又大，在马路上换胎又不安全，可这么晚了，去哪里叫人呢？ 再说这种天气叫人过来，肯定要多加钱。好不容易挣了点外快，她不想送给别人。 “没关系，衣服都湿了无所谓的。你要赶时间就先走吧。” 说着，她把千斤顶往轮胎下面一支，一点点撬了起来。 下班后因为急着出来摆摊，工服都没换。 白衬衫扎在贴身的西装裤里，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显得她整个人线条极好。 忙于劳动，她丝毫没发现自己浑圆的屯和笔直修长的两条腿正对着战司晏。 战司晏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她，血液竟不自觉慢慢沸腾，某处…… 很多年了，自从那晚碰完陈清欢，他没再对任何女人提起过兴趣，包括陈清欢。 怎么今天，这种情况下，对着一个淋成这样的女人…… 此地不宜久留！ 可真让他走，又狠不下那个心。 这么大的雨，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司机撞过来…… 眸子沉了沉，他将衬衫袖子整齐叠到了手臂上，伞往楚曦头上一罩，拉了一把她胳膊。 “拿着伞，看着点儿车，我来。” 楚曦想说不用了，可一抬头，对上他那双不容置喙的双眼，不自觉跟他换了位置。 虽然楚曦尽量把伞往他头上打了，可雨水还是很快将战司晏衣服浇了个透。 战司晏微蹙眉头，动作利落的将旧轮胎卸下，新轮胎换上，一个个拧上螺丝。全部弄完，衣服已经湿的没法看了。 他忍住浑身的不适，跳上车，开了一下，没问题，这才招呼楚曦上去。 楚曦上了副驾，看着浑身往下滴水的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今晚遇见陈清欢，导致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但凭良心来说，司晏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反而这几天帮了她很多。 人家也不知道她和陈清欢的关系，想跟谁交朋友是他的自由，楚曦突然觉得刚刚用那种态度对他很过分。 想到自己还收了他3万块钱，更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啊，耽误你上班了，还把你衣服弄这么湿。” 战司晏沉着脸，目视前方的开车。 “你住哪儿？” 楚曦急忙说：“不用了，你不用送我。上班要紧，先开去dl吧。” “我这也没干净毛巾给你用，你看……” 战司晏没再理她，只管往前开，楚曦尴尬了下，把扔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摸了过来。 默默把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将3万块钱转给他，又面带愧色的问。 “我能问一下你一天的基本工资是多少吗？” 战司晏：“什么？” “没别的意思。”楚曦说，“今天都这么晚了，肯定耽误你上班了，我也不好白占你时间……多的我付不起，就把基本工资给你吧。” 男模一天多少钱战司晏不知道，但他自己的，真说出来楚曦也给不起，而且他也不稀罕她这仨瓜俩枣。 “不用了。” 那怎么行？楚曦也是不喜欢占人便宜的性格。 “还是给你吧，毕竟咱俩也没什么关系，算清楚比较好。” “我能顺便再问一下吗？陈清欢真是你女朋友？你俩谈多久了？” “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和她关系不怎么好。要让她知道你为了帮我跟我领了证，恐怕……咱们还是及早把婚离了吧。”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趟户籍科，先帮我女儿上个户口，然后马上去民政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陈清欢知道。” 不说好了一个月吗？这才几天，居然就要跟自己离婚了？还是为了陈清欢？ 战司晏突然觉得很挫败。 他的兄弟们整天在他面前炫耀如何如何被女人纠缠，怎么到他这就…… 还是说，这女人太会装，又是一招以退为进？ “好。除了给你女儿上户口，确定没有其他事要我帮忙？” “没有了。” 楚曦连想都没想就摇头否决了。 战司晏有点意外，“钱呢？你不是很缺钱吗？也不需要我给点补偿？” 第12章 她的合同都是睡来的 补偿？ 虽然多年前楚曦救过他一命，但于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从没想过要他补偿。 何况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原来你昨天给我100万是要补偿我……你太客气了司先生。虽然我暂时没什么钱，但毕竟还年轻，只要踏实肯干，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不需要你的钱。何况，你挣点儿钱也不容易……” 其实后面楚曦还有些话想说。 “听说你这行是吃青春饭的，挣钱这么不容易，别那么大手大脚了。趁年轻攒点本钱，赶紧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不然以后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当然了，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两人没熟到那个份儿上。 而且，她的观点也不见得对。 战司晏又扭头看了楚曦一眼。 她把头发整个拢到后面去了，被雨冲过的一张脸，素净白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五官很是俊俏秀丽。 关键，她的双眼那么清澈透明，跟小孩子似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眼里有光，整个人朝气蓬勃的不像话。 刚刚冷下去的血又有沸腾的趋势了，他急忙收回目光。 既然把话挑明了，说开了，给她钱她非不要，战司晏也不想多说什么。 “那好，等我有空了给你打电话。” 到dl门口，战司晏下了车。 手机一直在响，助理打电话要来接他。 挂断电话，他看见了楚曦转过来的三万一千块钱。 不但不要他的钱，反而把损坏衣服的钱又还回来了，还补偿了他一千块，这女人…… 出神两秒，战司晏删掉了对话框。 第二天一早，助理来报，上城有个项目的推进中遇到了点问题，需要他亲自出场，战司晏出发去了上城。 楚曦公司。 马薇薇因为前两天的事，恨透了楚曦。 正好楚曦现在当了她组长，棘手的单子都丢给她做。 “组长，你看看万和的这个单子，我都跟了几年了，一直好好的，可最近突然不跟我们签了，说什么都没用，我是没办法了，你帮我搞定吧。”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了组长，不光要把自己的业绩做好，还要把整组所有人的业绩都带起来，楚曦不可能不理马薇薇的请求。 拿过来看了看，原来是因为最近铜材料的市场价格水涨船高，供应商要求涨价。 都是情理之中的事，马薇薇做这么多年销售了，不可能不懂这些自然规律。 好端端的单子丢给她，要么就是其中有什么猫腻，要么就是故意泛犯懒，楚曦虽然接了，但也留了个心眼。 算了个合适的价格，报上去，她很快约谈了对方。 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合作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有生意怎么可能不做，对方又不是傻子，谈了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成功续了一批订单合同。 回公司，楚曦把包往办公桌上一放，拿着合同到了马薇薇面前。 “最近铜价浮动比较大，我们要根据每天不同的市场价格给对方调整单价，这点基础知识你应该是有的，为什么这个单签不下来？马薇薇，你得找找自己原因。” “虽然我是你组长，但也不可能什么都替你做。仅此一次，下次这种低级问题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她转身回办公桌，马薇薇跟了过去。 语气浮夸又尖厉。 “楚曦，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跟开挂了一样，做事都好顺利呀。不光跟经理关系特别好，只要是男客户，不管对方提什么条件，就没有你谈不下来的。为什么这么厉害？能教教我吗？” 什么叫跟经理关系特别好？只要是男客户？ 话里话外的其他意味不要太明显。 楚曦扫她一眼，给了她个警告的眼神，冷冷坐了下去。 “该说的刚刚我都已经跟你说完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要做，别说话了。” 马薇薇个厚脸皮，不但不走，反而懒洋洋靠到了她桌子上。 “我说楚曦，你老公不挺有钱的吗？开的可是几百万的豪车，吃的是一顿几十万的大餐，怎么还让你用这种地摊儿货？” “如果我没记错，你这包都背三年了吧？看看这皮掉的，背出去不嫌丢人？还有你脚上那双鞋，擦得再亮也穿好几年了，怎么不买新的？” “是你老公不给你钱，还是说，其实那晚那个男的根本就不是你老公？为了在我们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你不惜花钱雇了个演员？” 只要有马薇薇在的地方总有热闹看，大家都习惯了。 正好最近是淡季，每个人都无所事事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楚曦闻言，心里虚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她和司晏，那是白纸黑字真领了结婚证的，怕什么？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有编排我的功夫，不如回去多揣摩揣摩客户心思。我说了，我有事情要做，回你座位上去。” 说着，她要把包拿去放抽屉里，结果马薇薇扯了一下，包里有东西掉了出来。 “呀！避韵套！楚曦，你居然随身携带避韵套，还是用过了的，天呐！” 马薇薇一惊一乍的，把一个开了包装的避韵套举到了众人眼前。 “还冰火两重天？楚曦，你……” 楚曦就知道她靠近自己没安好心，但没想到能这么下作，居然往她包里放这种东西！ 把鼠标往桌上一拍，她滑开椅子站了起来。 “马薇薇，你有意思吗？” 有意思，有意思的不得了。 马薇薇伸手往避韵套里抠了抠，居然拉出来长长一条用过了的，里面还有一团白色液体的套，顿时嚷的更大声了。 “里面居然还有……这是谁的？怪不得你合同谈这么顺利，原来……你跟马总睡了？” “他那么老，那么肥，头上的毛都没几根了你也睡得下去？” “楚曦，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不怕你老公发现？你真的好舍得下本啊。” 众人纷纷惊讶地围了过来：“啊？” 楚曦看着那恶心的东西，忍无可忍指着马薇薇的鼻子。 “我警告你，再这么无下限的诽谤我，我报警了。” “哎呀，”马薇薇装作反感的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不好意思楚曦，别生气，我也没想当众发现你的秘密。就当我没看见，大家也都没看见行吗？” “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第13章 真想撕了这张臭嘴 诬赖完自己就这么算了？没这么容易！ 说完，马薇薇得意扬扬的要走，楚曦一把拽住了她手腕。 “你说这是马总和我用过的？好，我现在就给马总打电话去做化验，你也去，你们都跟着去！” “马薇薇，如果检查出来跟我没关系，而是你自己跟别的野男人用过的，你打算怎么收场？” 马薇薇没想到以前软软糯糯的楚曦，这两年越变越强势，居然要去医院化验？ 脸上讪了讪，她说。 “管你是跟谁用的，跟我们又没关系。只要把合同谈回来了，你就是公司的优秀员工，这么较真干嘛？你老公都不管你，我们更管不着，放开。” 楚曦抓着她不放。 “我被你诽谤几句事小，马总可是我们合作多年的大客户了，无端遭受这种冤屈，传出去整个公司名声都要受辱，我总不能对客户不负责任吧？今天这个真我较定了。” “等着，我现在就给马总打电话！” 说着，她抓了手机就要打，吓得马薇薇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哎呀，看看你的垃圾桶，垃圾几天都没倒了，都混到一块儿去了，还怎么检查呀？” “好好好，就算你和马总今天没什么，我多嘴了行了吧。放开我。” 楚曦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 “我好端端的，凭空被你侮辱一顿，一句你多嘴了就算完了？” 马薇薇硬把手拽了回去，捏了捏发疼的手腕，有些心虚地看着楚曦。 “那你想怎么样？” 楚曦真想把她赶出销售部，再拿个针把她这张臭嘴缝起来…… 毕竟是上班时间，她刚上任就跟下属起冲突，传出去对自己也不好。 楚曦又冷冷坐了回去。 “以后管好你这张臭嘴，再有一次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会毫不犹豫报警！” 马薇薇气冲冲的拿着茶杯去了茶水间，不多时，身边多了个男人，叫张健。 他一脸凝重的问马薇薇：“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健今年28岁，小县城到江城打工的，无权无势，工资也不怎么样，身材长相都一般，但有着全天下男人普遍有的共性——普信。 莫名觉得自己很优秀，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追楚曦。 说是追，其实就是骚扰。 时不时发个信息，说声早安晚安，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帮忙占个座，就觉得自己对楚曦倾覆了大量心血了。 楚曦突然宣布有老公孩子，让他觉得很气愤，但碍于楚曦的老公有权势，他不敢当面问责什么。 直到刚刚马薇薇说她的老公是租来的演员，而且楚曦私生活混乱。 马薇薇个人精，早把张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了，挑了挑眉毛，嘴巴附到了他耳边。 下午上班，张建突然拿着份合同去找楚曦。 “上次展销会上留了联系方式的唐总对我们产品很感兴趣，事后找我打听了好几次产品细节，可迟迟没有下单，我觉得是个很有潜力的客户。正好明天要去上城跟另一个客户谈续约，我想把他一举拿下，但优惠政策方面做不了主。组长，你跟我一起去吧。” 楚曦把唐总的资料接过来看了看，发现对方公司规模不小，确实是个有潜力的客户。 既然现在当了组长，总要身先士卒的。 虽然她很不爱出差，更不爱跟男同事一起出差。 但作为一个职场人，想往上走，总绕不开这一步。 “好，我去跟经理申请一下。” 一番沟通，经理同意两人一起去上城，并好好鼓励了楚曦一番。 第二天，楚曦和李健一起出现在了上城。 落地，楚曦想订个酒店，先去把行李放下，结果李健直接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公司位置。 “没多少行李，拿着就行了。我跟那边已经约好了，赶时间，咱们直接去吧。” 楚曦信以为真，想着工作要紧，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了一片荒地。 不是说找人谈合作吗？这是什么地方？ 入目一片破烂的厂房，别说客户了，连只路过的飞鸟都没有。 楚曦当即有些恼了，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李健，你说的唐总就在这里开厂？” 今天楚曦难得没穿工服，只一条黑色无袖宽肩带连衣裙，下配裸色浅口平底鞋，小露香肩。 像个休闲度假的大学生，成熟不失女人味，同时又带着青春。 一路上，李健把她看了又看，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为了这一刻，他不惜横跨几百公里把楚曦弄到这儿来，非百分百成功不可。 “唐总的厂子前段时间刚搬迁，还有些设备遗留在老厂里没搬，等下他就过来，让我们现在这儿等他。别急，咱们先进去看看。” 楚曦想着，他们的行动是经由经理审核过的，全部门的人都知道自己跟他出来了，空手回去势必丢人。 他应该不至于那么变态，远隔几百公里把自己骗到这个鬼地方来，就为了占便宜吧？ 心里虽然膈应，但还是跟他一起进了工厂。 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健就是有那么变态。 哪里有什么机器遗留？ 进去一看，到处空空如也，除了些散落在地的零件，螺丝，灰尘都几毫米厚了！ 想到之前他对自己做出过的举动，楚曦心里警铃大作，撒腿就往外跑。 可李健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跑什么？我不说了嘛，唐总待会儿就过来，你上哪去？” 楚曦不是傻子，都到这份上了，还骗她？ “李健，你有病是不是？” 李健阴恻恻一笑：“我看你才有病。” “都是臭打工的，我哪配不上你了，居然找个演员来当你老公糊弄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虚荣呢？” “不光虚荣，还虚伪！明明在外是个男的都肯陪，偏偏在我这儿不行。怎么着楚曦，你瞧不起我？” 楚曦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被马薇薇蛊惑了。 “你少听马薇薇胡说！她自己是那种人才是！看我回去怎么跟她算账！” “是不是那种人让我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突然，李建邪魅一笑，把行李箱递到了她面前。 “我都准备好了，里面给你带了张大毛毯。我会让你舒服的，来，乖乖躺下，让我好好检查检查你。” 第14章 要被恶心吐了 他的行李箱里居然装了个毛毯？他要在这种地方…… 楚曦都要被他恶心吐了。 “谁跟你说我老公是演员了？我们是真的领了证的！而且他在江城很有地位！警告你李建，别惹我，不然他饶不了你！” 李健之所以把她带到上城来，还挑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杜绝后患。 就算她真结婚了又怎么样？ 两人在这种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发生点什么，她也不好意思往外说吧？而且也没证据。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好好好，你真的结了婚，你老公很有本事。既然你都已婚了，被睡那么多次了，跟我一次更无妨了。我不嫌弃你脏，来吧，快躺下。” 说着他就要打开行李箱，把毛毯拿出来，楚曦急忙绕开他往外跑。 可没跑两步就被他拽住了。 “这里偏僻的很，一个人都没有，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别装矜持了！” “楚曦，你知不知道我想睡你很久了？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在跟你……今天你满足我一次，就一次，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楚曦真的要被他恶心吐了，手腕被他抓住的地方更是反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拼命的把手往回拽。 “李健，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就报警！你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毁了大好前途吧？放开我，让我走，我可以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不可能。都到这种份上上了，让她走，自己还算男人吗？ 见她软的不行，李健直接冲上去抱她，把楚曦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不注意，脚踩在了一颗钉子上。 她这双浅口皮鞋底薄得很，脚底瞬间传来一股钻心的疼。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快来，让我亲一口。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不就是让我看的吗？” 楚曦忍着疼拼命挣扎。 “滚开！离我远点！人渣，恶心！你放开我！” 李健呵呵笑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辣椒。平时跟别的男人也是这么玩儿的吗？你果然知道男人最爱什么。楚曦，我突然更喜欢你了。” “恶心！变态！离我远点！我老公知道会杀了你的！” “醒醒吧你。老公？睡你的男人是多，但你以为他妈以为谁真心想娶你？还喊别人老公？少做梦了。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宝贝儿，快来喊我老公，来。” 助理把车挺好，引着战司晏往厂房里面走。 “战总，这一片厂房是之前因为环保问题被集体关闭的，统一挪走之后价格就提不上去了。我调查了很多……” 战司晏突然脚步一顿，拧住了眉毛。 “什么声音？” 秦朗也停下了介绍，支棱着耳朵听了下。 “里面好像有人。” 李健虽然个子不怎么高，但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楚曦大得多，又怀着势在必得的心思，到底把她按到了墙壁上。 楚曦拼命挣扎，大喊大叫，他不管不顾的撅着嘴巴还往她面前凑。 眼看他的猪嘴要贴上楚曦的脸颊了，突然，头发被人抓住，一下扯出去老远。 “我靠！谁？谁偷袭老子？” 后退几步，李健捂着头发暴躁的喊了起来。 结果喊完，抬头一看。 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战司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楚曦，而且还是这种情况。 见她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还在大喊大叫，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上前抓住了她手腕。 “别喊了，我来了。你没事吧？” 这声音怎么…… 楚曦急忙睁开了眼睛。 司晏？她老公居然来了！ 楚曦不可置信，以为自己是太过害怕出现幻觉了，一把推开了战司晏的手。 “变态！你离我远点！” 战司晏看着煞白的小脸，眉毛拧了拧，没跟她计较。 “是我，你老公来了，别怕。” 她将楚曦拉到了怀里，单手揽着她肩膀，一起看向李健。 “他是谁？” 她老公？ 原来楚曦没撒谎，这男的真是她老公！ 哇靠，他一看不很不好惹的样子，李健有点慌了。 马薇薇，你害死我了！ 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李健撒腿就要往外跑，秦朗率先一步堵住了去路。 “去哪儿？” “误会，误会。” 李健赶紧堆起谄媚的笑，冲秦朗和战司晏做了几个卑躬屈膝的动作。 “楚曦跟我说她没结婚，我被她骗了！误会，误会，你们先别激动。” 误会？ 秦朗一把揪住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撒谎好歹也打打草稿。太太前几天请同事吃饭的时候就已经介绍过先生了，你当时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敢说太太勾引你？” 李健吓得直哆嗦。 “我可能就是眼瞎了，耳聋了，真的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这种下三滥瘪三，战司晏一句废话都懒得听他多说，更不惜得浪费眼神给他。 不耐烦的冲秦朗摆了摆手，秦朗把人往院子里拽。 “饶你一次是吧？来，出来好好求求我。” 二人离开，战司晏松开了楚曦。 她本来就瘦，今天穿一条纯黑色的裙子，显得整个人更弱柳扶风了。 经过刚刚那么一吓，小脸惨白惨白的，看起来让人颇有保护欲。 战司晏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是我同事，说有个客户在这边，让我来跟他一起谈合作。” 楚曦声音小小的解释着，突然反问他。 “你怎么也会到这里来？” 他穿的这么斯文体面，跟这里格格不入，而且是个男模，楚曦实在想不通他来这干嘛。 战司晏没打算跟她解释，皱了皱眉头。 “你那什么破公司？都是些什么同事？” 加上这次，一共接触了两次，一次比一次给他的印象差。 但是，他没有说让楚曦离开那个公司。 毕竟人家说了要独立自强，不需要他的帮助，而且要跟他“离婚”了。 楚曦也知道自己身处的公司档次不高，同事们乌烟瘴气的。可她没有大学文凭，找工作太难…… “总之谢谢你了，今天帮了我大忙了。” 昨天晚上下雨，她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战司晏觉得单独跟她呆着好别扭。 “既然没事了就赶紧走吧。” 楚曦也想赶紧走，可她的脚…… 忍着疼靠在墙上把左脚鞋子抬起来看了看，鞋底都红了。 第15章 怎么老对她有感觉 战司晏随着她的动作一起往她脚上看，看到满鞋底的血迹，脸色顿时又阴了。 “怎么回事？” “好像有钉子扎进去了。” 说着，楚曦要把鞋子脱掉，拔掉钉子，可是好疼。 而且她一只脚有些站不稳。 战司晏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手臂。 “别动。这里太脏了，钉子拔出来肯定会造成感染的。” 可是不拔出来楚曦疼得没办法走路。 楚曦逞强：“没关系，一点点小伤，不碍事的。” 她坚持要脱衣鞋，战司晏突然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别乱动。送你去医院。” 楚曦一个重心不稳，下意识将双手抬起环住了他脖子。 夏天衣物薄，两人瞬间有了肌肤相贴的感觉。 楚曦能感觉到战司晏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胸膛，灼人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松木香，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和哥哥之外，她第一次被男人抱。 这种感觉好陌生，又尴尬，让她好无所适从。 同样的，战司晏也是这种感觉。 楚曦比他想象中的更轻，更软，抱在手里像一团棉花。 她的皮肤真的很白，很光洁，离他的眼睛不过几厘米距离，看起来毫无瑕疵。 喉头不自觉的又有些发干了。 一对别扭的男女互相看了一眼，都又默契地错开了目光。 楚曦觉得太麻烦人家了，很不好意思。 “不用去医院，真的不算什么。你把我放到个干净地方先把钉子拔了，找个诊所就可以了。” 战司晏没接她的话，大步流星出了厂房。 院子里，秦朗将李健按在地上，正在狠狠的教训。 李健一边躲一边鬼哭狼嚎，见楚曦被她老公抱出来了，还恬不知耻的看着她求救。 “楚曦，你救救我，让他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饶我一命！” 楚曦没他想象的那么善良，又或者说，她知道善良对这种人没用，所以没搭理他。 将脸往战司晏脖子里一埋，手上力道又紧了紧。 “走吧。” 走出院子，路边停着辆耀眼的黑色奔驰商务。 虽然楚曦不知道这车价值多少，但还是又被震惊了一次。 他怎么这么多车？而且都是名牌。他真的好有钱。 战司晏单手拉开车门，将她放进了车里，二话不说发动了车子。 楚曦不好意思的又跟他说：“真不用去医院，你把我放到个好打车的地方就行了。你朋友还没上来呢，别耽误你们的事。” 战司晏扭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仍旧没接话，车子飙了出去。 医院人声鼎沸，人流如织。 战司晏抱着她进了门诊楼，一路上引来了无数路人侧目。 楚曦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目光都是冲着战司晏来的，更觉尴尬的无处躲藏，只能尽量把脸往她胸前埋。 在导诊台护士的热心指引一下，医院小白战总终于抱着楚曦进了急诊医生办公室。 医生抓着楚曦的脚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战司晏。 “你是他什么人？” 战司晏和楚曦：“……” 看个病而已，还要问这种问题？ “家属。” 顿了两秒，战司晏淡淡答。 “有就诊卡有吗？没有去办一个，充500块钱再来找我。” 又要跑腿又要充钱的，楚曦下意识就想自己站起来，战司晏把她按了回去。 “我马上就回来。” 医生给楚曦拔了钉子，消了毒，开了药，说了注意事项，让她静养两天，可以走了，楚曦站了起来。 脚上包着纱布，鞋子是彻底穿不进去了，楚曦逞强的硬往里穿。战司晏突然躬身把她鞋子捞起来，丢进了医生腿边的垃圾桶。 “都脏成这样了。不要了。我抱你出去。” 看他穿着打扮不俗，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格非凡。反观楚曦，虽然长得很漂亮，跟他很般配，但衣服的面料和鞋子的质量就很一般了。 也许是医生女儿年纪跟楚曦差不多，他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说战司晏道。 “这才像话。男同志就是要对媳妇好一点，别光顾着自己。这两天休息，带媳妇去多买两身衣服，两双鞋。这么漂亮的老婆，得知道珍惜。” 楚曦在一阵脸红中被他抱回了车上。 “对不起啊，每次见你都给你添麻烦。今天又耽误你事情了吧？我把钱转给你。” 说到钱，手机拿出来，打开两人的对话框才发现，那天晚上转给他的3万块钱怎么被退回来了？ “司先生……” 战司晏面无表情的开着车。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缺这仨瓜俩枣。留着自己花吧。” “……” 楚曦忍不住想，他该不会是dl会所的头牌吧？ 应该是。以他的长相、身材、气质，绝对是所有年龄段富婆眼里的香饽饽。 dl那种地方，完全就是个销金窟，恐怕富婆随手一点打赏都比抵她几个月工资的。 难不成他来上城也是来伺候客户的？ 不敢想他一天到底能赚多少，总之耽误了他的工作楚曦很不好意思。 “我把医药费给你。” 刚刚是五百吧？给他转一千。 转完钱，楚曦把手机收起来，默默坐了一会儿。 很快，她看见路边有家快捷酒店。 “司先生，麻烦你靠边停一下。” 战司晏还以为她要买什么东西，停了车。 “怎么了？” 楚曦：“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有个酒店，我去这里休息一下就行。” 战司晏扭头往窗外看了眼，看见她所说的酒店，眉头不自觉又拧了起来。 “你管这种地方叫酒店？” 不叫酒店吗？上面明明写着吉祥快捷酒店。 战司晏又把车开了起来。 “太差了。而且周边就是医院，里面住的肯定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属。不怕被传染得病？” 他说的有道理。光想着怕给他添麻烦，楚曦忽略了。 继续被他拉着往前，两个路口后，楚曦又看见了家酒店。 “这里应该还可以吧。” 战司晏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踩着油门不松，车子很快冲了过去。 直到车子开进一座气势恢弘，巍峨的犹如欧洲中世纪城堡的大院子里，他才将车停下。 “到了，下去吧。” 第16章 去我房间住 这是哪儿？也太壮观了。 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别墅还是？ 身上的裙子已经脏了，脚上没鞋，还缠着纱布，还没下车楚曦就感到了一阵局促。 她不想下去，这地方不适合她待，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名穿着工整制服，长得很是年轻帅气的小帅哥就来到了车旁。 “先生您好，让我来为您泊车。” 战司晏把车钥匙给他，拉开副驾，将楚曦抱了出来。 楚曦攀着他脖子：“这是什么地方？你工作的地方吗？我来这儿干什么呀？随便找个酒店凑合两天就回去了，你能不能把我再把我送出去？” 她语气轻轻的，有温和的口风喷在战司晏耳侧，害他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这里就是酒店。” 什么？这里是酒店？世界上还有做成这个样子的酒店？ 原谅楚曦孤陋寡闻，她从小家境贫穷，旅游都没旅过几次，更没出过国。 挥金如土，这四个字完全跟她不沾边。 两人正走着，又一名穿制服态度恭敬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轮椅吗？” 停车坪离酒店大堂的位置有点远，不是战司晏抱不动楚曦，只是他是个体面人。 点了点头，很快有人送了轮椅过来。 战司晏在前，楚曦在后面被人推着，进了大堂。 大堂奢侈高雅到叫人眼花缭乱。 楚曦咕噜着大眼睛默默打量，心想：今天跟着她的便宜老公真是开了眼了。 战司晏是这家酒店的常客，还没到前台，四名工作人员就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要跟他问好，被他抬手打断了。 “再给我开间房。” 工作人员一边麻利的抓起鼠标一边说。 “好的。但今天的总统套房没有了。您看咱们是开……” 总统套房？ 楚曦只在电视剧里听过这四个字，一晚上好像贵的不得了，她才住不起呢！ “不用了不用了，就一般的房间就行，我一个人住，要不了多大。” 原来是开给她住的。 前台妹子快速将她打量了一眼，笑着说。 “那我给您开个豪华大床房，6888的那种，您看可以吗。” 多少？ 楚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晚上？6888？ 要不是怕惊讶出声给战司晏丢脸，她都要惊呼出来了。 “不用不用，我说了，就一般的房间就行。” 看她这清汤寡水的样子，不上档次的衣服就知道是穷人。 前台忍不住奇怪，她这样的怎么会跟战总站在一起，战总还亲自带她来开房间？难不成是他公司的员工，脚受伤了，老板特殊关照？ 前台妹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八面玲珑的又笑了。 “好的女士，那我给您开个标准大床房，一晚上3888。您看可以吗？” 估计3888是她们这儿的最低标准了。但对楚曦来说还是高的离谱。 她在江城的房子，租一个月都要不了这么多钱。 换做其他酒店，一晚上100多足够了。 “我……” 她想找个借口不住这里，眼珠子刚一转，战司晏把她的心思看破了。 “不必了，就刚刚那个。” 前台妹子眼里不自觉闪过了震惊和对楚曦的嫉妒，但很快又堆上了笑意。 “好的。最近暑期，也是咱们酒店的入住高峰，就剩一间房了。麻烦提供一下身份证，这就给您开。” 战司晏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曦，冲他张开了手掌。 可楚曦并不想把身份证给他。 六七千块一晚，住两天一万多，男模大哥，你这完全是何不食肉糜呀！ “我……” 她又想找借口，战司晏直接上手把包包给她拿了过来。 里面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连双备用鞋都没有。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少废话，你身份证呢？” “就在包里。” 楚曦看他在包里翻了一圈，什么都没翻到，以为他翻漏了，自己拿过来翻。 结果真没有。 见鬼。从机场出来后，她第一时间把身份证塞进钱包，搁进这里面了呀。难不成？ 李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变态。 战司晏不想在公共场合提那个人渣，抢先她一步说。 “既然这样。你先去我房间休息吧。等下我叫人给你身份证拿回来。” 这下好了，除了暂时去他房里，还真没地方可去了。 电梯里，楚曦看着高高大大立在她身侧的男人，虽然已经帮了她好几次忙了，但不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寒气，还是叫她觉得很尴尬。 尤其都知道他是陈清欢的男朋友了，再去他房间，总觉得自己茶的很。 “我就休息一会儿。等身份证拿回来我就自己出去找酒店。” 高端的酒店，连电梯壁都镜子似的能映出人影。 战司晏看着镜子里她略显尴尬又酡红的脸蛋儿，没应声，缓缓移开了目光。 进了房间，楚曦再再次被震惊到。 怪不得叫套房，好大！ 怕是比他哥在江城买的三室一厅都大两倍不止。 男模先生的财力简直叫她叹为观止。 楚曦人生第一次进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间，忍不住滑着轮椅到处参观。 “这么大的房间。你一个人住吗？” 怎么她这样子莫名有点孩子气是怎么回事？ 战司晏解了两颗衬衫纽扣，换了拖鞋，解着衬衫上的袖扣回答她。 “我没有跟别人一起住的习惯。” 是没有跟别人一起住的习惯，还是不方便跟别人一起住？ 楚曦看着这么多漂亮又温馨的房间空着，深感浪费。 “我能问一下这里一晚上多少钱吗？” 普普通通的房间都得六七千了，总统套房不敢想。 战司晏给自己倒了杯水，给她也倒了杯。放到茶几上，大马金刀的坐下。 发现她其实很小女生心理。 “打听这个干嘛？” “没打听。这不以前没接触过嘛，好奇。” 看她一路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接触过，战司晏就当给她科普了，实话实说道。 “一晚上也就几万块钱吧。” 楚曦要晕掉了。 几万块？在这睡一晚上几万块？床上是镶金子了，还是被子是金子做的？ 真不想说他，但忍了又忍，楚曦实在忍不住。 “司先生，我知道我们俩认识不久，有些话说出来未免交浅言深，但我就是忍不住。”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觉得这样很浪费？” 第17章 山猪吃不来细糠 除夕在dl兼职的时候见过男模女模工作。 为了业绩，每天都拼命推销酒水，一晚上喝几桌子酒，抽几包烟下去是常有的事。 听说很多人做上一两年身体就垮得受不了了。 她不知道战司晏还能坚持几年，但真心觉得他该珍惜来之不易的每一分钱。 战司晏没想到她问这么多到头来是要劝自己省钱。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被逗得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行了，说那么多你也该渴了，来喝点水。” “老不穿鞋也不是办法。给你买双鞋。穿多大码的？” 喝水可以，买鞋就不必了。 楚曦滑过去把茶杯端了起来：“我自己买。” 自己怎么买？滑着轮椅出去买吗？ 还别说，确实可行。酒店下面就是上城知名的奢侈品商场，坐电梯两分钟就到了。 只不过依楚曦的抠搜劲儿，去了她也不买。 一直想在金钱上给她点补偿，但她不要，眼下也算个机会。 战司晏没接她的话，“你先喝。” 喝完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孤男寡女，又是名义上的夫妻，同处酒店，尴尬感再次蔓延了上来。 好在战司晏及时打破了沉默：“陪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进电梯，楚曦看着他按了负二，还以为两人要去地下停车场。 结果电梯叮一声打开，差点被眼前的光线刺瞎眼睛。 居然是个光芒璀璨，高端奢华的商场！ 商场足足有好几层，他们在最顶层。 电梯是透明的玻璃扶手，每个电梯拐角处的天花板上都吊着几米长的大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光线是那么梦幻迷人，店铺里陈列的东西是那么高档干净。 楚曦迷惑了：“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战司晏没说话，推着她下了电梯。 转眼间，两人出现在一家女装店内。 虽然楚曦从来不穿名牌衣服，但这个牌子实在太响亮，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该不会是来给我买衣服吧？我不要！” 战司晏仍旧没理她，直接跟店员说。 “找两套适合她的帮她换上。” 店员热情地围着楚曦打量了起来，拿了好几套衣服让她选。 楚曦假装看衣服款式和面料，偷偷翻了翻吊牌。 这么多零？！ “都不喜欢。” “那这款呢？巴黎时装周上知名影星韩素希穿过的同款秀服，上城仅此一件。” 那不得更贵？楚曦更不能要了。 “我再看看。你先忙你的去吧。” 店员只好退去了一旁，楚曦冲战司晏挤眉弄眼一番，自己把轮椅滑了出去。 “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买衣服？太贵了。一件衣服比我一年工资都多，我穿不起，也没场合穿，赶紧走。” 战司晏看着她眼睛：“我付钱。” 楚曦：“……我自己有手有脚有工作，凭什么要你付钱？” “就当还你四年前救过我的恩情了。”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你也帮了我很多，早扯平了。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说着，她要往来时的电梯那滑，战司晏拉住了她。 “不买衣服可以，买双鞋。” 鞋子比衣服也便宜不到哪儿去，楚曦坚持不要。 “你要实在为我好，我们换个平价的地方。就是要辛苦你送我出去一趟。” 见她实在固执，战司晏只好随了她。 转眼，两人坐到了车上。 楚曦拿手机搜了一下，十几公里外有个平价服装商城。 “咱们去这儿。” 车停在了商城门口的停车位上，战司晏系了安全带要推门下去，楚曦说。 “我往你微信上转了1000块钱，你收了，待会儿你来付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的这种风气，男女一起逛街，要是男的不付钱，会被人在背地里吐槽的。 还挺会照顾男人面子。 战司晏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两眼。 进了商城，熟悉感和舒适感扑面而来，楚曦觉得舒服多了，态度自若的去了家鞋店。 鞋店大约四十平，两边架子上摆满了新鞋，中间放着张促销台，乱七八糟扔着各种断码清仓的旧款。 台子正中立着个牌子：清仓，一律80元。 楚曦看都没看两边的架子，直奔促销台。 “老板，有没有卖错码的鞋子？” 老板是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女，面相精明，似乎对这种问题见怪不怪，反手拿了一双出来。 “有，虽然款式老了点，码数差的也有点多，但质量特好，你看看。” 楚曦接过去看了看，“多大码的？” “右脚37，左脚39。” 这不正好为她量身打造的吗？ “多少钱？” 老板：“这鞋质量好得很，以前都卖两百多一双的。你要真心想要，五十吧。” 身边的战司晏眉毛一拧：五十？五十块钱能买双鞋？ 他觉得这个价格低到尘埃里了，楚曦却不觉得。 “又是错码又是老款的，要不是我脚受伤，你卖给谁啊？老板，别绕，直接说最低价。” 老板想了想，“既然你跟这双鞋这么有缘，那再便宜十块。四十，不能再低了。” 战司晏：“……” 哪知楚曦还不满意：“五块。我敢说，这鞋除了我你全上城找不到第二个买家。给你五块钱功夫钱，行了我穿走。” 老板立马哼哼了起来：“哎哟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计较……” “不卖是吧？不卖我走了。” 楚曦很果断地调转了轮椅方向，招呼战司晏道。 “走吧，去别家看看。” 战司晏心想：不买就对了。老买这么便宜的鞋子，怪不得会扎钉子。 结果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老板叫住了。 “行了行了，回来吧，给你了！” 战司晏再次：“？！” 楚曦美滋滋地穿着五块钱的鞋给自己配了条裙子，一共花费180。 战司晏对她的消费观不敢恭维，但见她开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给自己买完，楚曦转头去了童装店。 “都好漂亮，我女儿穿着肯定好看。” 虽然生了甜甜之后生活又拮据了不少，但楚曦向来只抠自己不抠孩子。 给自己买衣服，各种挑剔砍价，轮到甜甜，一口气拿了两套衣服两双鞋，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女儿太可爱了，穿这里的每套衣服应该都很好看。” 看着她闪着母爱光辉的眼睛，战司晏不自觉想到了甜甜。 她也很可爱，穿哪件应该都很漂亮。 “那就再买几件。” 第18章 战总当了一天护花使者 “不不不，不用了。毕竟是小孩子，太骄纵也不好。有的穿就行了。” 楚曦又给哥哥的儿子挑了两套衣服，两双鞋。 估摸着1000块钱快花完了，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战司晏开车，她把手机拿出来看，发现给他转了两次1000块，他一个都没收。 “你怎么不收钱？虽然不多，但确实都是你该收的，你不要我会很不好意思。” 她想多说点什么让他把钱收了，经理的电话却在此时打了过来。 “楚曦！你怎么回事？又跟同事闹矛盾，还把他弄去了派出所，你可真是……” “以前我觉得你虽然年轻，但性格沉稳踏实，遇事能屈能伸，这才把组长的重任交给你，结果这才几天？频繁惹事，简直叫我失望！” “派出所刚打电话来跟我确认李健的身份，托你的福，他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但跟客户约好的时间不能错过，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去签合同！” 楚曦受了委屈还受了伤，经理一句安慰话的话没有，反而句句都是指责？ 战司晏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楚曦根本没在意这些，忙不迭地对着手机说。 “知道了经理，我会注意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我在去见客户的路上呢，马上就到了。” “赶紧的，别再掉链子了！要是合同拿不回来，我看这组长你也不用当了！” 挂断电话，楚曦看向了战司晏，什么都没说呢，战司晏就冷冷开口。 “你现在这样能去见客户？” “那怎么办？时间都约好了。总不能让客户等我吧？” “那天见你跟陈清欢吵架不挺能说的，怎么一到你上司面前就怂了，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楚曦：“……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腿又没残，能过去的。你要有事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打车去。” 战司晏往她一大一小的鞋子上瞟了眼，冷冷收回目光。 “约得几点？” “还有20分钟。” “坐好。” 油门一加，车被他飙了出去。 准时到了客户公司楼下，楚曦下车，准备跟战司晏说让他先走，战司晏却也推了车门。 面无表情地把胳膊递给她挽：“送佛送到西。走吧。” 楚曦把重心都压在他身上，俩人并肩而行，竟也看不出来腿不方便了。 因为是合作过两次的客户，双方都没什么大问题，约还是很好续的。 楚曦很专业地跟对方负责人一番沟通，成功又续了一单。 出来都下午一两点了，陪着自己足足跑了半天，她觉得该请战司晏吃顿饭。 “饿了吧？我请你吃午饭。喜欢吃什么？” 一个只肯花五块钱给自己买鞋的人能请他吃什么好东西？ 不是战司晏看不起她，没有那个必要。 “酒店管饭，不吃白不吃，回去吃吧。” 酒店管饭？ 一听这四个字，楚曦也不再坚持了，又跟他回了酒店。 秦朗把人送到派出所，拿回了楚曦的钱包，楚曦对着他一阵感激，吃完午饭，要离开这里了。 “司先生，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既然身份证已经拿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战司晏忍不住又往她脚上看了一眼。 “去哪儿？” 合同已经签好了，他以为她要回江城，准备让秦朗送她去机场。 结果楚曦说：“找个离客户近的酒店先住下，还有个客户要谈。” 还有客户？这女人真是要钱不要命。 拖着一只跛脚满城晃荡，不怕命丢在这里？ “你一个人行吗？这样出去不怕有损公司形象？别来回跑了，先在这儿住下，明天我让秦朗陪你一起。” 楚曦这才知道这个帅哥叫秦朗。 冲他友好地笑了笑，“不用了。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明天就不耽误你们了。” 秦朗倒是想帮楚曦。 几回接触下来，觉得她性格软软糯糯的，很好接触，关键长得漂亮，清丽又有朝气，一看到她就觉得心情好。 可是：“战……暂时我怕是帮不了她。手上事情还没处理完，下午和明天我都没时间。” 这次过来的急，就带了秦朗一个助理，所有事情都是他在跑前跑后，抽不出来时间很正常。 战司晏沉默了两秒：“那明天我陪你去。” 他真的好热情，好仗义，对自己真的是没话说。 楚曦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司先生……” “你和秦朗换个房间。秦朗，带她去你房间住，你再去开间房。” 那多浪费呀！放着这么多空房间不住，开来开去的！ “别别别，别开了，好浪费啊。要不我就在你这儿住下吧，随便给我个空房就行。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 楚曦留在了战司晏的客卧里。门关上，研究了一会儿唐总的资料，开始试着给他打电话约见面。 可刚开始一直无人接听，后来终于通了，楚曦话还没说完唐总就给挂了。 看来打电话这招行不通，很多人都在电话里讲业务抱有强烈的排斥心理，必须得当面谈才行。 可是没有预约万一明天见不到他…… 思来想去，楚曦想了个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楚曦对穿戴得工工整整，颇有职场精英气质的战司晏说。 “能不能先送我去趟花店？” 战司晏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她的客户是个女的？她要送花给人家？ “要什么花？” “随便什么，只要是花就行。” 战司晏看了秦朗一眼，秦朗出了自助餐厅，很快，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了进来。 “这个行吗？” 好漂亮。可太行了。 楚曦看着包装精美，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虽然住这房价高了点，但是吃的喝的用的，人家的服务态度，各种配套服务，真绝了。 “行，谢谢你啊。那司先生，咱们走吧。” 虽然休息了一晚，脚消肿了一些，但还是很疼，走路不太敢用力。 看她抱着花在那一瘸一拐地走着，有点可怜，战司晏忍不住把花接了过去。 “我拿吧。” 秦朗在背后看着两人的身影。 一个高大颀长西装革履，一个纤瘦雪白素净简单…… 还别说，真有点儿两口子的感觉。 比陈小姐跟在战总旁边顺眼多了！ 第19章 她可不是小白兔 进了唐总公司大堂，果然被前台给拦下了。 “干什么的？快递放我这里就行，把收件人名字在这个表上填一下。” 楚曦笑嘻嘻的跟前台妹子解释。 “这是唐总订的花，刚从国外空运回来，放置不好会影响它的颜色和鲜艳度。唐总交代了，必须他亲自检查满意了才签收。不好意思啊，我们要是不能上去，能不能让他下来一趟？” 国外空运过来的花？唐总要亲自验收？ 妹子一看，这花成色确实跟普通玫瑰不一般，怕耽误了唐总的好事，只能放行。 但上去一个人就行了，去那么多干嘛？ “现在送外卖都流行情侣一起了吗？” 楚曦把她早上在自助餐厅抓的两把巧克力往妹子手里塞。 “我这不情况特殊嘛，昨天不小心把脚弄受伤了，老公帮我送货。不过他不专业，一个人上去不行。小姐姐人美心善，你体谅一下～” 妹子成功被她糊弄住，不但放他们上去，还给指了唐总的办公室。 进电梯，战司晏看着楚曦清丽洁白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小瞧她了。 别以为她长得柔柔弱弱就是个心思简单的小白兔，既然在销售这个行业能干上几年，还是有点子心眼在的。 “叩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唐总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来。” 看见一对年轻养眼的青年男女走了进来，男的手里还拿着一大捧花，唐总很是不解。 “你们这是？谁让你们进来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楚曦急忙上前自我介绍。 “昨天我给您打过电话的，只是当时您在忙。唐总，能不能抽点短短的时间出来，我请您吃个饭？” 原来是她呀，昨天疯狂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唐总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出去出去出去，没时间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公司到底正不正经？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我无非就是问了两句产品方面的问题，就被你们缠上了？还找上门来？要不要脸？” “要脸，当然要脸。我们跟狗皮膏药可不一样。唐总，我们公司非常正规，是秉着对客户负责的原则专门来给您解答疑惑的。你不想买产品可以，我不是来求着跟您签约的。针对您上次提出的问题，我带了详细的解释过来。” 说着，她拉开椅子就要在唐总面前坐下，唐总不耐烦地又对她挥了挥手。 “都多久的事了？我都忘了自己问了什么了。随口一说的话，这么当真干嘛？不需要你们解释，我有自己的技术人员。好意心领了，赶紧走吧。” 楚曦态度依旧很好：“好的唐总，见您没有技术方面的疑惑，我真是由衷地为您感到开心。我们公司最近又开发出来几个新品，是上次展销会上您没见过的，我给您留下来免费试用一下吧。” 说着，她冲身后的战司晏招了招手，战司晏把李健装着样品的袋子拎了过来。 一说送免费的新品，唐总态度总算缓和了点，往战司晏手上看了过去。 这一看，发现他手腕上这个表可不一般。 顺着他的表往上看，这衣服，这通身的气质，关键是长相，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 没急着接样品，他把战司晏打量了又打量。 “这也是你们公司的销售？” 楚曦看着唐总对战司晏感兴趣的眼神，心里一惊，暗道： 不会这么神吧？这家伙不光斩女，还斩男？瞧把唐总给迷的！ 楚曦赶紧抓住机会给战司晏包装了起来。 “对，他是我们公司的销冠，我师傅。跟战氏集团旗下的华康电气谈了很多合作，我们这次来上城就是跟华康电气谈续约的。” “昨天刚把合同签完，今天就到您这儿来了。我们对唐总您这样的新客户非常重视，所以我师傅也亲自来了。” 一番马屁，把他抬到了跟战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一样的高度，唐总心里舒服了不少。 怪不得这人通身的气派不一般，原来是销冠。 既然他们公司能跟华康电气达成合作，实力肯定还是有的。 唐总有了几分了解的意愿，但是…… “你们合作的诚意我感受到了，但今天不凑巧。两分钟后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开完会还得去幼儿园参加个亲子活动，今天没空，你们明天再来吧。” 楚曦有唐总的资料，知道他跟前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离异后又娶妻生了个儿子，40岁才当爹。 可不知何故，去年跟孩子他妈又离婚了，现在是中老年单身父亲，对儿子非常宠爱。 参加亲子活动？ 楚曦眼珠咕噜一转：“唐总，您要不介意的话，幼儿园的活动我们陪着您去。帮您和小少爷加油打气怎么样？” “我和我师傅都非常喜欢孩子，孩子也喜欢热闹，我保证他肯定开心。” 唐总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愿放弃，居然要跟着去参加亲子活动。 说实话，他就没打算去。 儿子不止一次回家跟他抱怨，别人的爸爸妈妈都好年轻，好漂亮，为什么他没有妈妈，爸爸又这么老，还这么大的肚子。 幼儿园的活动向来是助理代劳，但听楚曦这么一说。 “你们俩都喜欢孩子？那好吧，给你们个表现的机会。只要今天把我儿子哄开心了，合作好商量。” 二人赶去幼儿园的时候，唐总的儿子正趴在幼儿园大门的栏杆上大哭大闹。 楚曦下车，一眼认出了他。 “壮壮，别哭了，你爸爸今天有事走不开，让我们来陪你，我给你带了礼物，看。” 她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早上从餐厅顺出来的包子。 一个遍体金黄，做成了蜜蜂的模样。一个白白胖胖，做得像个活灵活现的小猪，可爱极了。 “喜欢吗？喜欢就赶紧吃了。吃饱了叔叔阿姨陪你去拿第一名，好不好？” 在唐总公司，看见她变戏法似的抓出两把巧克力给前台，战司晏已经惊讶一次了，没想到她又变出来两个包子！ 看着她翁声翁气跟孩子逗趣的模样，战司晏越发觉得这女人有几分意思了。 第20章 用完就扔？ 到底是个四岁的孩子，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壮壮把包子拿过去，抬手抹了抹泪眼。 “我还没拿过第一名呢，你们说到做到，不许吹牛。” “不吹牛。放心吧。” 甜甜还没上幼儿园，楚曦没参加过什么亲子活动，根本不知道怎么玩的。 但看身边的战司晏人高马大，又这么年轻，应该可以吧。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加油。” 战司晏无语。 没想到她为了谈业务这么卖命，居然帮客户参加亲子活动。 早知道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他才不来。 但事已至此…… 楚曦和战司晏陪着壮壮一进场，就引起了无数人瞩目，尤其是小朋友们，纷纷跑来问壮壮。 “这是谁？也是你爸爸手下的员工吗？好好看呀。他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今天扮演你爸爸妈妈？” 壮壮很自豪：“是呀，是我爸爸派他们来的，今天扮演我爸爸妈妈。我也觉得好好看。你们今天肯定都要输给我。” 竟没一个人反驳他，都一脸羡慕的将战司晏和楚曦打量了又打量，甚至抢着上来拉他俩的手。 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战司晏和楚曦同时想到了甜甜。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好想她。 活动还没开始，园长在台上发表演讲，大家在台下听。 正想着甜甜呢，甜甜发消息过来了。 “叔叔，你在干什么？”后面跟了个可爱的表情。 光看这几个字和那个表情都能脑补出她可爱的模样，战司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你在干什么？伤口好点了吗？有没有好好休息？” 甜甜：“好多啦。有好好休息。甜甜最乖了。” 那就好。 战司晏：“嗯，甜甜最乖了。” 乖巧的甜甜下一秒却问他要起了银行卡号。 “叔叔，能给我你的银行卡号吗？我想把医药费还你。” 战司晏：“？？” 三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想着还钱给他？应该是她妈妈教的吧。 “你的手表还能转账？” “不可以。但我有张卡，我从小到大所有的零花钱都存在里面，可以去卡机上把钱转你。” 战司晏被她的懂事震惊了两秒：“你妈妈让你转的？” 甜甜：“我怕妈妈担心，没敢跟她说实话，她不知道你帮我付医药费的事。但是你放心吧叔叔，我卡里有1000多块钱呢，足够了。快把卡号告诉我。” 1000多块？战司晏不知道对于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是什么水平，但这口吻太熟悉了。 跟他身边这女人一样，动不动就要给他转钱。 “不用了甜甜，叔叔愿意帮你，不用还。留着以后买东西用吧。” 甜甜却很坚持：“不行。从小妈妈就跟我说，不能随便占别人便宜，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呢。你不告诉我，是不是觉得1000块钱不够？看不起我？” 小小年纪居然会说这种话，战司晏再次：“……” “没有嫌钱不够，也没有看不起你。叔叔有钱，真的不需要你还。” 甜甜在那边顿了一会儿：“我从来没听过别人说这种话。” “舅舅舅妈老说自己没钱，整天因为钱的事情吵架。妈妈每个月发工资要帮舅舅还房贷，要买生活用品，也总是没钱。干妈的工作室生意不好，今天我也听到她打电话说没钱了。叔叔，为什么你有钱？” 战司晏：“……” 她处的到底是个什么环境啊？ “因为叔叔勤劳能干，所以就会有钱。只要你的舅舅舅妈，妈妈和干妈一直勤劳能干，总有一天也会有钱的。” 甜甜：“你说的跟我妈妈说的一样！等我长大了勤劳能干也会有钱的！” 战司晏：“对。” “所以我也不差这1000块钱。叔叔，你还是赶紧把卡号告诉我吧。” 没想到这丫头逻辑能力这么强，绕了半天又被她给绕回来了。 小孩子树立正确的三观是好事，既然她非要还钱，那就收着吧。 甜甜给他转完账，这边活动也开始了。 第一项活动，爸爸带着孩子进行。 战司晏不费吹灰之力拿了第一名。 接下来的活动，虽然楚曦脚不方便，但战司晏有得是力气，直接把她和壮壮拎起来跑，场场都是第一，直到活动结束。 壮壮玩得开心极了。 “你们俩要真是我爸爸妈妈就好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们了。叔叔阿姨，你们今年多大啦？结婚了吗？有小宝宝了吗？你们去小宝宝的幼儿园参加活动了吗？也是每次都拿第一名吗？我好羡慕他！” 战司晏和楚曦：“……” “我今天实在太开心了！下次活动还要你们俩来！这就打电话跟我爸说！” 说着，他拿电话手表给唐总打电话。 听着儿子兴高采烈，绘声绘色的在电话里把他俩夸了一顿，唐总也没违背诺言，让楚曦去公司跟他谈合作。 楚曦准备充分，从产品设计理念，质量，应用范围，价格各方面详细给唐总讲解了番，唐总下了一批试水订单。 “合适的话咱们再续约。” 她们公司的产品质量还是很过硬的，从来没出现过试水之后被客户退回的。 这个客户算彻底拿下了，楚曦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她跟战司晏说。 “按说我该好好谢谢你，最起码请你吃个饭的。但我刚查了一下，今天晚上还有一班回江城的飞机……我实在太想我女儿了，想先回去。” 今天玩游戏的时候，看她那母爱泛滥的眼神，战司晏就知道她想女儿了。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感谢，直接将她送去了机场。 “自己路上小心。” 楚曦看着英俊高大又仗义的他，感激不尽。 “谢谢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等回去了能不能第一时间陪我去户籍科上户口？认识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咱们尽快把手续办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今天玩游戏的时候，两人又是牵手，又是拥抱，又是拍合影的。 楚曦手心的温度，头发上的香气，身体的柔软，似乎现在还在战司晏的感官上萦绕。 他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付出，这么用心过。 结果她纯拿他当工具人，一丝一毫不舍都没有，用完就扔？ 第21章 双贱合璧 楚曦回去跟女儿团聚了一晚，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把两份合同往经理面前一放，经理一脸抱歉地亲自给她拉椅子。 “辛苦你了，快快快，坐下歇歇，我给你倒水。” “欸，楚曦，其实我什么都明白。你一个女孩子，远在上城，发生那样的事，我本该……奈何昨天马薇薇就在身边。” “楚曦，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也挺看不惯马薇薇的，但咱们老总是她亲舅舅。老总亲口把她托付给我了，你说……” “你是个聪明人，来上班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挣钱，不是跟她斗气，以后少搭理她点，不行见着她绕着走，跟这种人起冲突犯不着。我也整天在夹着尾巴做人，不是吗？” 楚曦恍然大悟。 怪不得马薇薇业绩不怎么样，在公司这几年狂得不行，经理还一直留着她呢，原来人家上面有人。 经理有句话说得对，她来上班是为了挣钱，又不指望跟马薇薇杠出个高低。 这种小人，惹不起躲得起，以后再离她远点。 可有些人就是这么贱，你不惹她，她偏要来招惹你。 一个多小时后，楚曦约了位客户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谈合作，刚进去，就碰到了马薇薇。 不光她在，陈清欢也在。 两人打扮得精致时尚，坐在一起边谈笑边品咖啡，俨然一副闺蜜情深的样子。 江城还真是小，她和陈清欢居然也认识！ 楚曦虽然心里奇怪，但也没多给她们眼神，她是来工作的。 谁知马薇薇第一时间也看见了她。 “哟，楚曦你回来啦？听说你和李健在上城因为睡觉的事没谈拢，把人弄派出所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正想听听细节呢。快来，快来给我讲讲。” 马薇薇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一件平平无奇的事讲得充满污秽，好像全天下女人都跟她一样似的。 楚曦懒得理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选了个空位置坐下。 马薇薇皮笑肉不笑地跟陈清欢朔。 “这是我公司同事，看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吧？整天两套工服来回穿，连个妆也不化，纯纯一个路人甲，结果你猜怎么着？私下玩得可花了。只要是男客户，到她手里就没有跑得掉的，包里随身带着避孕套，前几天刚被我看见，还是用过的，啧啧啧。” 陈清欢一听，表情那叫一个兴奋。 “呀，她这臭毛病还没改呢。” “什么意思表姐？你也认识她？” “不光认识，曾经还住过一个宿舍呢，上大学的时候就这样了。为了钱，被老男人包养，给人家生孩子，后来被学校查出来开除掉了。” “什么？有这样的事？” 马薇薇一直看楚曦不顺眼，奈何找不到什么有力的把柄抨击她，今天可算让她逮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表姐，快仔细跟我说说！” 陈清欢添油加醋地把楚曦上学经历的事情编造了一番，马薇薇感慨道。 “我说怎么进公司这么久从来没见她怀过孕，她却说自己有孩子，原来早生下了！这女人，远比我想的复杂！” “表姐，你知道吗？就她这死出还打肿脸充胖子呢，说孩子是跟她老公生的，老公是个又年轻又帅气又有本事的帅哥，你说好不好笑？” 陈清欢：“她有老公？她结婚了？不可能？哪个又年轻又帅气又有本事的男人眼瞎了会找这么个破鞋？” 马薇薇：“就是。为了充面子花钱雇的演员罢了。你说怎么会有人虚荣到这个份儿上？明明睡点钱也不容易……” 两人看着几步之遥的楚曦，越说越来劲。 想着前两天当着战司晏的面，她跟自己吵架的模样，陈清欢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她这么喜欢装，给她个舞台让她装个够好了！ 正好明天她生日，知道她现在混的好，很多老同学都想巴结她，抢着要给她办生日会，其中不乏好几个大学时候暗恋过楚曦的男同学。 要是让他们知道楚曦现在的鬼样子……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爽。 陈清欢拉着马薇薇去到了楚曦面前。 楚曦正低头整理产品资料，感觉面前飘来一股妖风，抬头一看，最讨厌的两女人坐到了她对面。 看她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憋好屁，楚曦不打算跟她们斗，眼皮一垂，继续看电脑。 陈清欢伸手，一下把笔记本盖子给她按了下去。 “眼瞎了？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在狂什么？” “有男人在场的时候不挺能巴巴吗？怎么，今天没男人在了，一点表现的欲望都没有了？” 楚曦被她这个动作惹得怒气瞬间飙了上来，但她谨记经理一个多小时前的教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有事？” 陈清欢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好歹同学几年，你干了那么多烂事，名声这么臭，我没嫌弃你，主动跟你说话，你反而跟我拉着张死脸，好意思吗？” 楚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陈清欢继续道。 “明天晚上是我生日，好多老同学听说我回国了，嚷嚷着要给我办生日会。你应该好多年没见他们了吧？给你个机会，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楚曦对那些闲杂人等一点兴趣都没有。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事去不了。” 居然拒绝自己？ 陈清欢嚷着：“当年你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不挺不服气的吗？总觉得被冤枉了。现在我给你提供个平台，让你跟同学们好好解释你还不愿意？” 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解释了也未必有人相信。 楚曦淡淡地又道：“不好意思，除了我的客户之外，我对任何人的邀约都没兴趣。客户马上就来了，麻烦你们让让。” “还有，我提醒你马薇薇，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跟闲杂人等跑出来喝咖啡，聊闲天，不觉得脸红？” 给脸不要，还说到自己头上来了？ 马薇薇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谈客户，一天到晚假正经！明明自己谈的都是些苟且之事还有脸训我？” 楚曦再傻也知道陈清欢是个学医的。 她们卖电气得跟学医的能谈上业务？ 见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马薇薇气得推了下她电脑。 “我刚跟清欢谈了笔500万的业务。你要是答应明天晚上去给她生日会助兴，我就把这笔业务让给你，怎么样？” 第22章 离婚 她跟陈清欢谈了一笔500万的业务？还要让给自己？ 傻子也知道里面有坑。 楚曦都无语了。 既然赶不走她们，自己走好了。 把笔记本一拿，她起身要走，马薇薇伸手拽住了她。 “你不相信？是不相信我会把业务让给你，还是不相信清欢有这个实力？”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她跟战氏集团的总裁是好朋友。为了我的业绩，别说区区500万，就是五个亿，也就一句话的事。” 战氏集团旗下的华康电气一直是楚曦的梦想客户，可惜入行几年，她连华康的大门都没混进去过，更别提战氏了，连人家集团大楼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可陈清欢居然跟战氏集团总裁认识？ 虽然不知道她这几年走了什么狗屎运，但楚曦不羡慕，更不相信马薇薇有那么好的心，会把业务让给她。 “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放开。” 马薇薇没想到给她下这么大的诱饵她都不咬钩。 “楚曦，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我看你完全就是瞧不上清欢，不给她面子。清欢，这你也忍得了？” 陈清欢对马薇薇突然说出来500万的订单挺懵的。 虽然她跟战司晏关系不寻常，可她根本不知道战氏是做什么的，连战氏集团的大门都没进过，上哪儿去帮助她的业绩？ 马薇薇说完，见陈清欢不接话，伏到她耳边嘀咕。 “你傻呀。不找个借口，不用钱财引诱，她能乖乖听你摆布吗？现在的重点不是合同，而是让她答应去给你当跳梁小丑。事后你不签合同，她能把你怎么样？” 陈清欢恍然大悟。 她还是在象牙塔里呆太久了，太单纯。论心眼儿，还得她的老油条表妹。 “就是，”她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 “我跟战氏集团的总裁关系可不一般，只要把我哄高兴了，多少订单拿不下来？可惜呀，有人狗眼不识泰山。” 楚曦要被她俩逗笑了。 当着她的面嘀嘀咕咕想要算计她，拿她当什么？ “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小瞧陈小姐了。既然你这么有能力，又这么愿意帮我，那好吧，我去你的同学会。现在就把合同打出来，你给我签了。” 马薇薇一听，气得咬牙。 这死女人，一听说有钱赚了，果然什么都能答应！现在就给她签合同？想得美！ “你什么都没做呢，就让客户给你签合同，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先去，等明天生日会办完，清欢少不了你的。” 楚曦已经预料到了同学会上陈清欢要说什么，做什么，让自己难堪。 给她当猴耍，耍完了又不给签合同，好低级的骗术。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势利，从来只为客户服务，没成为我的客户，说什么都不好使。既然陈小姐不愿意签，那还是算了吧。” 这个死女人！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又臭又硬！ 过几天就要去医院上班了，以后再有这么让她当众出丑的机会就少了。 陈清欢心里一急：“听说你嫁了个又高又帅的老公，还挺有本事，趁这个机会带出来给同学们看看，说不定你上学时的烂名声还就扭转过来了。楚曦，我都是为你好，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她越苦口婆心地劝，越证明她居心不良，楚曦冷笑。 “我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陈清欢？” 陈清欢：“……毕竟同窗三年，我还挺好奇你老公什么样的。这样吧，明天你把他也带过来，等生日会结束，我给你签个一千万的单子。” 这下楚曦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她到底安排了什么样的陷阱等着自己去跳啊？居然用一千万的单子做诱饵！ 楚曦不怕出丑。没什么比当年被学校扫地出门更能让她觉得丢人的了。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搞钱，给女儿个稳定的居所。 哪怕机会很渺茫，只要有机会，她就要争取。 “陈清欢，牛皮谁都会吹，有种你给我录个视频为证。” 居然要让自己录视频？ 陈清欢一时无语地看向了马薇薇。 马微微往她耳边一凑。 “怕什么？这东西不能当证据。法治社会，她还能强买强卖？就算事后她拿这个去告你又能怎样？放心。” “好啊。我陈清欢敢说就敢做，有种你录。” 拿到了视频楚曦也没多开心。 那天就不该一时嘴快说自己结婚的事，怎么人人都要看她老公？ 麻烦司晏那么多次，实在没脸再麻烦他了，可一想到五百万可以拿好大一笔提成…… 犹豫再三，楚曦决定向钱财低头。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吃饱了肚子再说吧。 “你回来了吗？” 她主动给战司晏发了条微信。 战司晏已经回来了，看到她消息的时候正在集团上班，表情很是不悦。 这么着急地催着他去离婚，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秦朗！” “战总？” “把楚曦和她女儿的资料调出来，现在去把她女儿户口上了，结婚证给我拿回来！” 楚曦迟迟没接到战司晏的回信，以为他没回来呢，手机突然有电话进来。 “楚小姐你好，是司哥叫我来的。你女儿的户口已经上好了，我在你公司门口，下来拿户口本吧。” 当年甜甜出生的时候嫂子嫌丢人，不肯送楚曦去医院，所以没出生证明，上户口一直是个大难题。 没想到到司晏这，悄么声儿的就给办好了！ 楚曦急忙跑了下去，秦朗解释说。 “我司哥认识人多，有个朋友正好在户籍科上班，就托他给办了，以后你不用担心了。结婚证带了吗？” 带着呢。 楚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怕他突然来电喊她去离婚，所以结婚证一直随身带着。 “司先生来了？要现在去民政局吗？” “不必。你把结婚证给我就行了。司哥认识的人直接可以办。” 楚曦不光对战司晏的财力大为吃惊，对他的人脉也再次有了新认知。 他还真是业务能力过硬，靠这个吃四方呢。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俩就没关系了？” “可以这么理解。那我就先走了楚小姐，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第23章 都想看她出丑 第二天一早，马薇薇把生日会的地点发到了楚曦微信上。 生怕楚曦不去似的，又去她座位边提醒。 “昨天已经说好了的，清欢已经把你名字加上去了，可别反悔。” 楚曦不会反悔，不冲任何人，就冲1000万的合同。 她把地址转发给了战司晏。 “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不该打扰你。而且我也保证了很多次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可是……最后一次，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司先生，就耽误你一小会时间，晚上去这里露个面就走行吗？我给你报销路费！” 战司晏刚到会议室，手机叮叮当当响了。抓起来一看，又是楚曦发的。 居然邀请他去这个地方露个面？干什么？ 给她机会的时候装矜持，扮清高，现在彻底跟她划清界限了，又耍起心眼了？ 战司宴没心情揣摩楚曦在搞什么鬼，冷冷锁上了手机屏幕。 会议刚开始，叮叮咣咣又进了好几条消息。 这次是陈清欢发的，还是那个地址。 “司宴哥，今天是我生日，朋友们给我办了个小型生日会，能邀请你来一起参加吗？” “知道你忙，可我的生日一年也就一次，你好歹抽时间过来坐会儿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后面跟了个撒娇卖萌的表情。 战司宴眉毛一皱：这俩女人有病吧？今天晚上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明明不对付还硬往一块儿凑？ 楚曦直到下班也没接到战司宴的回信，一琢磨，突然想起来了。 他怎么可能会去呢？就算会去，也不会冲着自己。他是陈清欢的男朋友啊！ 这么重要的事，就因为前两天私下接触了下，她居然给忘了！ 突然觉得很丢脸。 司宴看到这个消息会认为她不懂远近亲疏吧？竟然想着跟他女朋友抢他，等下遇见岂不尴尬死？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不去。 那么大笔提成，白白丢了还不如杀了她。 最终，下了班，没换衣服也没打扮自己，楚曦独自打车赶到了生日会地点。 是在一个别墅里，很大，很豪华。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乌泱泱坐了一堆人，很多都眼熟，是曾经的大学同学。 每个人显然都是为了今晚精心打扮过才来的。 女同学们都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漂亮的小礼服。男同学个个西装革履。 楚曦一进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呀，那不是楚曦吗？好久不见，她今晚还真来了！” “当年被开除的时候不说她怀了哪位富豪老男人的孩子吗？如今该混得很好才是，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陈清欢被众人围在中间，闻言讥讽道。 “什么给富豪生孩子，不过是她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指不定哪混来的野种，不然能穷到偷我项链？” “为了个野男人，学业丢了，孩子生了，结果转脸就被人甩了，现在在我姑父的公司当销售呢，前几天还碰到她摆地摊了，呵呵。” 什么？她一个曾经的学霸医学生，堂堂系花，居然跑去干销售，还摆地摊？ 这瓜显然比楚曦当年突然被开除来得更劲爆，大家立刻涌了过去。 “楚曦，你来了？好久不见，现在在做什么？听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就怀孕了，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吧？男孩女孩？怎么没带他一起来？” 楚曦就知道今晚少不得被问些尴尬问题，但她没打算回答，也不在意这些无关人等怎么看她。 没理别人，她直直看向了陈清欢。 “清欢，生日快乐。” 陈清欢不缺她的礼物，她也没想着要给她送什么礼物，把公司过节发的一盒巧克力当礼物递给了陈清欢。 果然，陈清欢看了一眼，满脸嫌弃。 “什么垃圾？一看你过得就不怎么样，孩子嘴里抠下来的吧？我不吃垃圾，拿回去给你孩子吃吧。” 不要拉倒。楚曦把巧克力又放进了包包里。 陈清欢往她身后看了看：“不说你老公会一起过来吗？怎么没来？” 说到老公，楚曦抬眼环视了屋子一周，没看见战司宴的身影。 他不是陈清欢男朋友吗？怎么没来？ 不过没来正好，正合她意。 “本来说一起的，公司突然有事来不了了。再说他也不认识你，来不来影响不大，不管他了。” 众人又是一惊。 “楚曦结婚了？跟谁？孩子他爹吗？” 为什么不让他一起来啊，好想原原本本吃个瓜！ “谁知道呢，”大家问完，陈清欢笑了笑。 “楚曦这人心眼子多，在我们面前从来不说实话，谁知道真有人娶她还是瞎编乱造的。” “行了，她说得也对。她嫁没嫁人，老公是谁，对我们不重要。大家都别傻站着了，去坐吧。” 众人坐下，将楚曦围在了中间，从头到脚打量她。 衣服是公司发的制服，鞋子是一双很普通，几乎没什么光泽的黑色小皮鞋，包包一看就很廉价，皮都有些开裂了。 全身写满了不如意，唯独这张脸，一点岁月痕迹没有。 虽然清汤寡水未施粉黛，但还是明艳得让人嫉妒。 “楚曦，还记得王越泽吗？上学时候他可喜欢你了，可惜你后来……现在他去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当实习医生了。” 第一人民医院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大家这个时候提他，无非想看楚曦遗憾。 可惜的是，楚曦对这人根本没什么印象。 “王越泽？” “对呀，王越泽。既然说到这儿了，喊他一起过来坐坐吧。” “王越泽，你曾经的女神来了，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 话音落，一群男同学推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大家满脸笑意地打趣：“平时我们同学聚会王医生借口忙从来不参加，今天倒是积极，恐怕是为楚曦来的吧。都这么多年了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王越泽身高腿长，五官很是端正，将白衬衫和西裤衬得非常好看。 他自认现在已经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了，再看楚曦，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被大家取笑得挂不住。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而且也没追过她吧？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小偷而已，别乱开玩笑！” 第24章 将绿茶一军 有懂事的见他不想跟楚曦扯上关系，急忙出来拍马屁。 “是啊，你们瞎说什么？人王医生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是副院长的女儿，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人？嘁！” 啊？他是未来市副院长的女婿？众人急忙围着他夸赞了起来。 楚曦听着大家的嘲笑，对成功人士的吹捧，要说没一点难堪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坦然。 是她自己一步步把日子过成这样的，怨不得别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听着别人的耻笑努力往上爬。 “今天的主角是清欢，我们还是聊聊清欢吧。” 她没脸没皮地把话题拽了回来。 “你们知道吗？清欢现在可厉害了，不光去国外留学，拿到了漂亮学历，还认识战氏集团的总裁，这才叫前途不可限量呢。” “什么？清欢居然认识战氏集团的总裁？怎么认识的？” 楚曦：“别管怎么认识的，总之她在战大总裁面前很有话语权，随便张张嘴几个亿的合同都能送她朋友，牛吧？” 几个亿的项目随便送？ 大家瞬间觉得王越泽不香了，给陈清欢捏腿的捏腿，捶肩膀的捶肩膀。 “清欢，怪不得你要去战氏注资的家园医院当医生，原来有这层关系。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能不能拉我们一把？” 陈清欢没想到楚曦这么不要脸。 大家都把她踩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没脸没皮地帮忙吹嘘自己。 看来这些年社会的毒打让她变成熟了，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笑了笑，她吹牛：“我这人向来仗义，你们放心，都好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楚曦，大家都为我的生日准备了节目，你也不能落下。你不是最会跳艳舞了吗？上去跳一个，给我们开开场，助助兴。” 有人哑然：“艳舞？是我想的那个吗？楚曦还会跳这个呢？” 马薇薇趁机接话：“你们可别小瞧楚曦，虽然平时装的跟清纯小白花似的，私下可会玩儿了。尤其跟男客户一起，那叫一个嗨，只要接触过她男人的，没一个不留恋的，所以人家能签下订单。” 众人：“！！” 楚曦不怕陈清欢让她上台，就怕不让她上。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去呗。 “大家都这么想让我上台？那我献丑了。” “清欢，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给你准备的有节目。麻烦让我连下投影仪。” 她带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很快，在众人的一点错愕中，她拿着包包走上了别墅中间的小圆舞台。 “刚刚我说了，清欢现在是战大总裁面前的红人，只要她一张嘴，没什么事办不了，我们应该为有这样的同学感到荣幸，大家先给她鼓个掌。” 昔日的清纯系花如今混的这么落魄，还有心情帮别人吹嘘，看着属实叫人心酸，同时也满足了所有人看热闹的心理。 大家一边讥讽的笑着楚曦，一边鼓了掌。 楚曦接着又说：“我之所以能联系上清欢，并且到她的生日会上来，是因为昨天跟她谈了个合作，这是合同。”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突然出现了一份合同，楚曦给大家翻了翻。 “她说，只要我来参加她的生日会，做一个被你们谁都可以耻笑的窝囊废，她就跟我签掉这笔订单。现在我来了，大家也笑够了，清欢，咱们签合同吧。” 众人再再次惊了一下。 原来是陈清欢找到公司要跟她谈合作才把她喊来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联系不上楚曦，她会突然会出现在这儿。 陈清欢不惜用五百万的订单把她喊来，为什么？ 大家一脸八卦的看向了陈清欢。 陈清欢没想到楚曦这个不要脸的会当众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讲。 她根本没打算签合同，这不故意叫她难堪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承认自己不想签合同，气得她咬牙切齿。 “我让你上去表演节目，没让你胡说八道！楚曦你穷疯了是不是？” 楚曦坦然：“还真是。我现在把钱看得比命都重，你不把合同签了，让我吃个定心丸，我怕是跳不好这个舞。” 说着，她把昨天录的一小段视频也播放了出来。 陈清欢在视频里信誓旦旦的话语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写个名字，按个手印的事，我都准备好了，几秒钟完成后我就可以开始表演节目了。来吧清欢。” 陈清欢看着大屏幕上的自己，一时语塞，“你！” 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马薇薇。 马薇薇也没想到楚曦会来这一招，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们的军！ 签吧，太便宜她了。陈清欢也不可能消化得了五百万的订单。 不签吧，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 陈清欢是不好再出场了，只能她起来嚷嚷：“楚曦，你真恶心！” “本来清欢是看你可怜想给你订单帮帮你，结果你……吃相真难看！就你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你做朋友？赶紧下来！” 楚曦本来也没指望跟她们做朋友，今天脸都丢成这样了，这个订单必须拿下！ “我按她说的做到了，怎么轮到她兑现承诺就变成我吃相难看了？马薇薇，这事跟你无关我不跟你说。现在就要陈清欢一句话，这合同，你是签，还是不签？” “口口声声说自己本事大，别到头来让大家发现你是在吹牛啊。”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脸上，陈清欢难为的五官都抽抽了。 五百万！该死的楚曦，她是想害死她！ 好不容易才把名声堆积起来，陈清欢断不能接受今天葬送在楚曦手里。 心一横，她打算去签了。 反正楚曦上班的公司是她姑父开的，他还能跟自己认真不成？ “贱人，仅此一次，以后休想让我再帮你！” 她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准备上台，结果眼睛一动，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 赫然是战司晏和他助理。 司晏哥哥来了！ 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跟以往一样，简约的黑衬衫黑裤子，沉眉肃目往那一站，就有种君临天下，睥睨一切的压迫感。 就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肯定会来给自己庆生！陈清欢欢天喜地地扑了过去。 “司晏哥，你来啦？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会抛下我不管！” “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好到门口去接你呀～” 第25章 看见男人就变林黛玉 说着，陈清欢已经冲到了门口，抬手就要往战司晏胳膊上抱，战司晏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又给她吓得收回了手。 “司晏哥？” “这就是你的生日会？” 他面无表情地抬眼扫了圈众人，最后把视线定在了舞台中央的楚曦身上。 “挺别致。还签起合同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战氏采购部上班？” 众人随着陈清欢的动作一起往门口看，同时看见了气势逼人，帅得惨绝人寰的战司晏。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就被这漠视天下的气场吓了个语塞。 这么恐怖的男人陈清欢也能认识，还敢陪在他身边？佩服！ 不光别人吃惊，马薇薇也吃了一惊。 表姐居然真认识这么优质的男人？好嫉妒！ 而且这男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跟楚曦上次找来扮演老公的男人好像。 陈清欢打着战氏集团的旗号在外面跟人乱签合同肯定是不对的，她没想到会被战司晏抓个正着。 眼神慌乱了一下，赶紧找补。 “我怎么可能在战氏集团上班呢？闹着玩的，这就是个表演。舞台上那个你不也见过吗？就我那摆地摊的老同学，喜欢开玩笑，开起来玩笑又没谱。你要不喜欢我这就把她喊下来。” 说着，她大声冲楚曦嚷嚷。 “行了行了，你下来吧。既然你已经来过了，心意也表达到了，就不用留在这了。来，我给你个打车的钱，赶紧回家去吧。” 楚曦也没想到战司晏会突然过来。 本以为今天没邀请到他，在陈清欢身边遇到他会很尴尬。 可他真出现了，感觉也就那样。 今天晚上，她已经把脸皮撕下来扔到地上随便人踩了，无所谓多一个人看见，多一份嘲笑。 所以她很坦荡地走去了二人面前。 “叫我走可以，把合同签了。” 陈清欢都要气死了。 看不出来战司晏不高兴吗？还说合同的事，这女人当真穷疯了！ “楚曦，开玩笑而已，再演下去就过了啊。今天我过生日，不想跟你计较，赶紧走吧。” “知道你今天打车过来的，难为你了。回头我把车费双倍转给你，快点。” 说着，她要去扒拉楚曦把她推出去，楚曦一下甩开了她的手。 “开玩笑？陈清欢，你这句话才是开玩笑的吧。我说我不来，你死乞白咧的，宁愿给我录视频也非让我过来，还让我把合同准备好，结果现在告诉我是开玩笑？” “你不是跟战氏集团的总裁是好朋友吗？敢情也是骗人的。不认识人家也好意思打着人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打着战氏集团总裁的名声在外招摇撞骗？ 吓得陈清欢赶紧看了战司晏一眼。 好在他仍没什么表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死乞白赖录视频非让你过来？你有臆想症吧？就你这种被学校开除过的垃圾，人人避而远之的过街老鼠，我非请你过来有什么好处？” “我不管你p了几个小时，赶紧把视频给我删了！再诽谤诬赖我的名声，当心我报警抓你！” 当着这么多同昔日同学和她男朋友的面，竟然耍起无赖来了。就知道她是这种东西，幸亏自己当时留了一手，录了个视频。 楚曦才不怕她报警。 是不是p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陈清欢，你还真是跟当年一样，撒起谎来眼皮都不带眨的。以为全天下的人就你长了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以随便玩弄别人是吧？” “你报吧，我等着你报。就算我手机上是p的，咖啡厅的监控还在。赶紧把我送去坐牢吧。” “你！” 陈清欢被她激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怒气冲冲地喊马薇薇。 “还坐着干什么？快过来把她拉走！你们公司到底是有多穷？为了点业务，跑到人家生日会上来闹！以后不要让这种垃圾在出现在我面前了！” 马薇薇几步冲了过来，她可没陈清欢那么斯文，还跟楚曦好说好商量，一把推在了她后背上。 “你他妈的有病吧？我怎么会跟你这种垃圾成了同事？简直丢死人！你见谁过生日要被人搅和着签合同的？赶紧给我滚！” 虽然脚上的肿已经慢慢消下去了，只要不是走得很快，基本看不出来脚有问题。 可被人这么狠狠一推，还是很疼。 楚曦猝不及防，踉跄几步，一头扎进了战司晏怀里。 “啊——” 战司晏记得她脚上的伤，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往她脚上看。 “你没事吧？” 伤口扯了一下，很疼，楚曦缓了两秒才有力气自己站好，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没事。” 随即发现战司晏的手正托着她双臂，赶紧推开他往后站了一步。 刚站好，马薇薇气急败坏地又上前推了她一把。 “装什么呢！什么时候变这么柔弱了？一看见男人就变林黛玉？简直绿茶的让人恶心！” “大家都来看！这下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什么清纯小白花儿，什么昔日的系花，你们都瞎了眼了！就是个看见男人就想上，看见男人就犯贱的狐狸精！” 楚曦再次被她推到了战司晏面前，战司晏再次伸手扶住了她。 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咄咄逼人的楚曦，此刻柔弱无骨，可怜巴巴地趴在战司晏胳膊上，不光马薇薇生气，陈清欢也要气死了。 加上这次，回国之后她才一共见了战司晏两次。 上次虽说陪她出去逛街了，但始终不冷不热的，因为楚曦，甚至中途把她单独送回了家。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没看见他的礼物，也没牵上他的手，结果被楚曦占了两次便宜？！ “就是！司晏哥！她摆明了是故意往你身上蹭，故意想勾搭你的，你怎么还中她的计？快放开她！忘记她摆地摊的时候力气有多大了？” “楚曦，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谁的男人都抢？别以为人多我就不敢打你，快松开我司晏哥！” 说着，她要把楚曦从战司晏怀里拉出来，谁知战司晏伸手挡住了。 还脸色阴沉地训斥她：“没完了是不是？很喜欢闹笑话给人看？” 第26章 被他偏袒 到底是谁喜欢闹笑话给人看呀？ 他不是自己男朋友吗？不护着自己，居然偏袒楚曦？ 陈清欢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司晏哥……” 战司晏眉头紧锁：“少废话。把无关人等都给我清出去。” “什么？？” “我说的话很难懂？” 陈清欢不敢跟战司晏犟，只能撅着嘴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回头招呼大家。 “先撤了吧，改天有空再聚。” 众人看戏看到一半，正来劲呢，主人下了逐客令。虽然万分留恋，但也只能离开。 众人散尽，门关上。马薇薇想着就剩自己几个人了，今天非得狠狠教训楚曦一顿不可。 张嘴就骂：“楚曦！贱人！观众都走完了还趴在人家身上不肯起来？你他妈……” 战司晏记得马薇薇。 上次误会他是演员，想花钱买他的那个恶女人。 怎么哪都有她？ 一个眼刀子冲她投过去，打断了她的辱骂。 “你还不走？等着我亲自丢你出去？” 什么？她也算无关人等？也要被赶出去？ 马薇薇还想在战司晏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呢，脸顿时绿了。 “你……我……表姐……” 让她走了，陈清欢还真怕自己一个人弄不赢楚曦，正准备替马薇薇美言几句，战司晏的眼刀子又投到了她脸上。 吓得陈清欢赶紧改口。 “没什么事了，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就先回去吧薇薇。” 马薇薇气得狠狠瞪了楚曦一眼，气急败坏冲了出去。 当着他女朋友的面两次被他扶住，说实话，楚曦自己也觉得挺绿茶，挺难为情的。 她几次想挣扎出来，奈何战司晏力气太大，没挣扎动。 现在疼劲缓过去了，楚曦耳根发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疼了不疼了，谢谢你，放开我吧。” 战司晏松开她，楚曦退后两步。 他像个审判官一样，把面前的两个女人都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 陈清欢急忙解释，“真的是个玩笑司晏哥，我怎么可能……” 还说是个玩笑？楚曦眼睛一瞪。 “所以你根本不认识战氏集团的总裁？为了让我到这来丢人现眼，你故意撒谎？” 陈清欢看了眼就站在她们面前的战氏集团总裁：“……” 楚曦很失望。 她今晚之所以会过来，就是为了赚钱。 结果脸丢了，什么也没捞着。 “还说我不要脸，你又要脸到哪儿去了陈清欢？让战氏集团的总裁知道你在外败坏他名声，才真正要报警抓你呢！” 既然她是装的，签合同没希望了，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楚曦把合同塞回了包包里。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打扰我了陈清欢！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楚曦了，再骚扰我，跟你没完！” 她抬脚要走，跟战司晏擦肩而过的时候却被拉了一把。 “等等。合同拿出来我看看。” 楚曦：“？” 虽然他明面上没护着陈清欢，但关键时刻，还是要为她的行为买单？ 500万呢，该不会为了不让他女朋友丢面子，他要替她把这笔钱付了吧？ “你要合同干什么？” 战司晏松开她，表情有点不耐。 “让你拿就拿。” 陈清欢这个女人，哪哪都不好，就命好，居然能找到这么个疼她的男朋友。 楚曦把合同拿了出来。 战司晏前后翻了翻，想到了在上城时楚曦在唐总面前撒的谎。 说她们公司跟战氏旗下的华康电气有合作。 当时战司晏就看出来了，她对华康电气做过调查，很渴望跟它合作，但资质太平，无人引荐的话，根本不够资格。 唐总是听说她跟华康电气有合作才动了跟她合作的念头的，人家也只是下了一笔很小的试水单，万一事后查华康的供应商名单，里面根本没有楚曦她们…… 战司晏真的是个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尤其一个单身带娃，把挣钱看得比命都重的女人的人情。 既然明着给她钱她不要，再送她一笔提成吧。 最后一次帮她。 “合同没问题。” 他把手举过肩膀，秦朗很识趣地过来把合同拿了过去。 “华康电气的相关人员明天会跟你联系，回去等消息吧。” 什么？ 楚曦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说合同没问题，华康电气的人明天会联系她？ 人脉这么广吗？他连华康电气的领导都认识？ “你……” 战司晏不想废话，眉毛一挑：“不想签？” 怎么可能！那可是华康电气！业界大拿啊！ 楚曦死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跟战氏集团旗下的品牌达成合作！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就回去等着，还愣着干什么？” 楚曦开开心心地走了。 虽说战司晏从头到尾没给好脸色，但还是替她解决了这么大一桩事，挽回了她的脸面，陈清欢很感动。 面带愧色地想去拉他胳膊，撒个娇，被战司晏甩开了。 “司晏哥～” “这是最后一次，陈清欢。我早跟你说过，最恨别人拿着我名字在外胡作非为。” “我知道啦。司晏哥，你还没吃饭吧？我订了蛋糕，还有很多好吃的，一起留下来吃点。” “不必。” 本来战司晏是不想来的。 但想到上次俩人在地摊前掐起来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最终还是赶过来了。 最讨厌处理这样无聊琐碎的事，也讨厌听陈清欢聊一点营养没有，就知道消磨他耐心的话题。 说完，他转身出了别墅。 秦朗跟在身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清欢一眼。 陈清欢换个不知好歹的，还以为秦朗有话跟她说，急忙跟上去。 “秦特助，是不是战总有什么事让你转达给我？” 自从四年前战总认识她开始，秦朗替她们一家做了太多事情，擦了太多次屁股，真是对着蠢如猪的陈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很少对人表现出不耐烦，但每次面对陈清欢，根本压不住脾气。 “陈小姐想说什么？” 陈清欢：“今天是我生日，战总有没有说……” 战总都替她签了一个500万的合同了，还想要礼物？ 见过贪得无厌的，没见过这么贪得无厌的！ 气得秦朗直接怼：“做人别太过分，想想自己能为战总做点什么吧陈小姐！” 第27章 原来是美梦一场 楚曦回家，甜甜还没睡觉，和干妈米朵正一起加班等她。 一进门，俩人就感觉到了今天的楚曦特别开心。 “又签大单子了？瞧你今天这眉飞色舞的样儿。” 楚曦抱住甜甜和米朵分别亲了两口。 “是的，又签大单子啦！我要发财啦！继续这样下去，咱们买房指日可待了，说不定还有钱给你的工作室投资呢。米朵，我感觉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兴奋得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 听她这样说，米朵也很开心。 “这么好。要不我干脆把工作室关了去跟你混得了。天天这样要死不活地撑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米朵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楚曦知道她爱这一行，不希望她这么容易放弃。 “你先坚持着，我再努努力，争取早日养你。你这么有才华，迟早有一天能出头！”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在小小的工作室里畅想着美好未来，一晚上过去。 第二天，楚曦精神抖擞地去了公司，正要去跟经理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老板来了。 老板是个年过50的中年男人，平时没事很少到销售部来，今天倒是稀奇了。 “来来来。给大家开个小会，都过来一下。” 包括经理在内，所有人围了过去。 老板捋了捋油光发亮的头发。 “先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咱们公司跟业内大拿华康电气达成合作了。一个小时前他们那边的负责人给我打来电话，要跟我们签一笔500万的订单。” 什么？ 同事们眼里纷纷冒出了金光。 华康电气跟他们合作？而且一上来就是500万的订单？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谁谈过来的业务？ 楚曦看老板这么开心，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表扬，结果他话锋一转。 “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有多重大就不用我多说了，为避免万无一失，这个单子我决定亲自跟。” 楚曦：“？？” “大家都用点心，今年是个好年份，公司业绩屡创新高，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同事们像被打了鸡血，纷纷开心地鼓起了掌，唯独楚曦。 老板要亲自跟这个订单，所以这500万跟她没关系了？ 大家鼓完掌，老板把笑容一收，突然又变了画风。 “虽说业绩一直在提升，可利润一点都没涨。咱们将近两个月没有新品推出，一直靠老款撑着是走不了多远的，后续为了研发新品，提升质量，我决定再注一笔资金进去。可销售创造不出来利润，钱从哪来？” “所以啊同事们，除了开源，咱们还要节流。我和董事会昨天开会研究了一下，为了保证研发资金充足，后续会在订单的提成上给大家稍微做点调整，等下王经理会把具体调整的内容告诉大家。” “大家别灰心，只是调了一点点，对你们的生活起不了多大影响，都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嘛。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去，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他冲马薇薇招了招手。 “薇薇，我现在要去华康电气一趟，你跟我一起。其他人，开始工作吧。” 在楚曦一脸不可置信中，老板带着趾高气扬的马薇薇离开了办公室。 前脚刚走，后脚楚曦就一脸愤怒地看向了经理。 显然，经理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也知道单子是楚曦签来的，有些抱歉地叹了口气。 “楚曦，别觉得不满，老板刚刚不亲自来解释过了吗？都是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你牺牲一下小我，以后肯定会迎来更好的大我的。” 楚曦气得都想把包砸经理脸上了。 她绞尽脑汁，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拉来的订单，就这么被老板抢走了不说，还要降她们的销售提成？ 还美其名曰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提成降了多少？” “从原来的3%降到了1%。” 经理不敢跟大家说，怕引起众怒，把楚曦拉进了办公室。 “不光你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也不舒服，可有什么办法？现在就业形势这么困难，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出路，只能忍气吞声了。” “这件事我知道对不起你，最近我们部门的业绩你出了大力了，所以你放心，我会从别的地方补贴你，但千万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知道。” 足足15万的提成啊！一觉醒来，化为了泡影！ 这么恶心的公司，这么和稀泥的领导，楚曦真想甩手不干了！ 可经理有句话说得对：现在就业形势不好，她又没什么文化，除了电气销售之外，其他工作一点经验都没有。还要养孩子，租房子，没有甩手不干的资本。 趁经理对她还有点愧疚之情，顺坡下驴吧。 “15万的提成呢，你拿什么补贴我？” 经理说：“15万是有点多，一时间都补贴给你不太可能。但只要你好好干，我把有油水可捞的活都丢给你，那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经理边安抚她，边打开电脑让她看。 “前阵子你不是跟和盛和签了笔600万的订单吗？咱们现在也成他们的重要供应商了。和盛最近被战氏收购，要全面整治，第一个要整改的就是仓储物流。” “他们在华南建筑市场有个四万多平的仓库，重要供应商自己出钱出力，去建自己的送货基地，这活油水可大得很。上面已经安排好了，老周去带头建造，我记得你跟老周关系不错，给你也申请了个名额。” 让她一个销售员跑去盯仓库建设？ 虽然专业不对口，也耽误她跑业务，但楚曦确实挺喜欢老周的。 人家就是个踏踏实实干本职工作的车间技工，可比跟他们这种老油条相处起来舒服多了。 不管什么油水不油水，只要能不看见马薇薇那个烦人精，暂时先干着吧。 经理跟她打完招呼一个多小时，老周就带着楚曦和几个下属去了工地现场。 四万多平的空地，现场无遮无挡，偌大的太阳顶头晒着，皮肤都快烧起来了。 楚曦也算彻底看清了经理的好心。 什么油水多，安排她过来弥补她？根本就是找不到别人来干了，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一个比一个虚伪能算计，这破公司是彻底没法待下去了。 她得趁这段时间抓紧另谋出路才行。 第28章 漂亮女人不可信 和盛根据每个公司的业务体量给大家划分了面积，去现场确定好自己的位置，签了相关手续，老周开始采购建筑原材料，安排工人入场。 楚曦到底是个女孩子，跟着跑来跑去太累，老周便留她在现场监工。 楚曦戴了个能把脸遮起来，只露一双眼睛的遮阳帽，穿着一双能挡太阳的冰丝袖套，在现场忙碌了起来。 下午三点多，秦朗撑着柄黑伞，战司晏在和盛前老板江总的带领下，来参观整改进度。 一入场，就看见了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楚曦。 说来也是奇怪，跟她认识也没几天，拢共就打了几次交道，她包得这么严实，他却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那纤瘦轻盈的身影，在汗流浃背五大三粗的男人堆里，甚至亮眼得出奇。 看着她来回奔走的忙碌身影，战司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是昨天刚把华康电气的业务送给她吗？不忙着跟华康电气对接，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一个学医出身的销售，跑来监管施工现场，他们公司用人未免也太大胆了！ 秦朗见战总走着走着脚步缓了下来，眼睛往那边看，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同样一眼把楚曦认了出来。 这女同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是楚小姐吗？她怎么…… 看战总的脸色，好像也在奇怪她为什么在这，秦朗个人精，赶紧给华康电气那边的人发了微信。 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缘由。 当着江总的面不好说，他只能找借口打断江总的介绍。 “江总，条件这么艰苦，战总不辞辛苦亲自来参观，你怎么也不备些茶水？” 被他这么一说，张总一拍脑门儿，赶紧停住了脚步。 “看我这脑袋！老糊涂了！多谢秦特助提醒，都准备好了，忘了拿过来了！战总稍等，不好意思，这就叫人给您送些喝的过来。” 江总跑开了，秦朗把调查到的结果汇报战司晏。 “战总，楚小姐任职的这家公司老板挺不地道的，居然跟员工抢功劳。华康电气的人说今天上午是他去对接的业务，随行的还有那个叫马薇薇的女人，楚小姐根本没去。” 所以，他战司晏亲手给楚曦做的嫁衣，披到别人身上去了？ 她是猪吗？ 认识她这段时间以来，发现她不是在被人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到手的业务还能被人抢走！ 不知到底出于何原因，战司晏心里很不爽。 “合同已经签了？” 秦朗：“还没。流程还没走完。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签了。” “那就出点意外。”战司晏眸子一冷。 这样的垃圾公司，垃圾领导人，根本不配跟战氏合作！ 秦朗赶紧给华康那边的人回了消息。 回完消息，看楚曦在帮一个货车司机往下抬钢筋，那么瘦弱的身躯干着牛一样的活，心情很是复杂。 “楚小姐真好说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我说，这样的公司根本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在上城的时候战司晏也提醒过楚曦，跟着一帮垃圾同事混不出来什么好名堂。 可她不但不走，还随便任人拿捏，这么喜欢作践自己，谁也帮不了她。 放下钢筋，脚底的伤口又有些疼了，楚曦用胳膊抹了把汗，瘸着腿去找了片空地，坐在地上脱下了鞋…… 看着她这般不爱惜身体的模样，战司晏没来由的不爽更甚，冷哼一声。 “她要是脑子正常，能干出那么多蠢事被学校开除？” 秦朗知道他指的什么。 昨天晚上他们到场的时候，听见那帮同学说楚曦大学是因为偷东西被学校开除的，而且她的孩子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混来的…… 说实话，秦朗无法将大家口中道德败坏又作风混乱的楚曦，跟他认识的楚曦联系起来。 虽说认识她不久，可每次见她都在努力坚强的生活，从不抱怨，气馁，自卑，也没贪图过战总什么。 明明就是个坚强漂亮又努力的小可爱啊！ “我怎么觉得楚小姐不像个会偷东西的人？那些人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战司晏：“如果她什么都没做，陈清欢说别的东西她反应激烈，为什么一说到这个就默不作声了？” 他把目光从楚曦身上收回来，面无表情接着往前走。 “人不可貌相，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不知道吗秦特助？” 华康电气说他们的产品质量不够好，达不到合作的标准，白辛苦一场，还丢了脸，让马薇薇很是生气。 回去想找楚曦撒气，谁知她不在公司。 经理见马薇薇那有气无处撒的模样，悄悄给楚曦发消息。 “最近你都待在那，别回公司了。合作没谈成，马薇薇和老板正有气没处撒呢。” 合作没谈成？ 楚曦突然惊觉自己高兴的有点太早了。 一个男模牵的线而已，她竟然以为百分百稳了，是有多天真？ 突然也就不再为这件事怄气了。 也算变相报复了马薇薇一把，开开心心的在工地上呆了起来。 其他供应商陆陆续续也都派了人和材料来施工，20多家一起进行，虽然酷暑难耐，但每天热热闹闹，现场还挺好玩的。 工作到第六天，楚曦他们的仓库初见雏形。 这天，她正靠在仓库外墙的角落喝水休息，突然过来一个人在她面前着急地转转圈圈打电话。 “我已经去请李工三回了，刘备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吧？可人家就是不见我，我也没辙啊。” “人不稀罕钱，老派知识分子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倒是想给钱诱惑他，连机会都没有你说……” “我知道别家公司也在想方设法的联络他，可是……好好好，我知道了战总，我会再想办法的，您看能不能把时间再给我_两天真的不够啊战总。战总？” 楚曦看着他话没说完，一脸可怜地被人挂了电话。 嘿，这不前阵子，亲自跟她签约的和盛的老板江总吗？ 这么大的老板，也有头疼犯难的时候？ 第29章 好聪明的丫头 “江总，”楚曦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主动打招呼。 “你好，还记得我吗？泰康电气的销售员，前段时间您亲自跟我签过合同。” 泰康电气？ 江总低头看了看年轻貌美的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战总，他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一个小小的销售员说上话。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是你们公司的？不去做销售，怎么跑来建仓库来了？” 楚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笑了笑。 “机缘巧合呗。好热，我看你都出汗了，渴不渴？正好我这儿还有瓶水。” 是真的热，加上心烦，衣服都贴在身上了。 江总看了眼虽然被暴晒得脸红扑扑的，但看着很是悠然自得的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不管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都无忧无虑。” 楚曦把水拧开递给他。 “是吗？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变成您这样的人。可是，成为您这样的人也会有烦恼吗？” 江总被她的话逗笑了。 “当然会，小丫头。人只要活着，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烦恼，跟权地位越高，烦恼只会越多。” 楚曦想象不出来：“那能跟我说说您现在有什么烦恼吗？” 楚曦平时不是个话唠，但江总一点架子都没有，特好相处，莫名就产生了跟他交谈的欲望。 像她这样见了领导不但不躲，反而还上赶着说话，一点拘束感没有的下属不多。 看他眼神清澈，表情坦诚，江总也莫名有跟她交谈的欲望。 “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能给我出主意？” “说不定呢。”楚曦调皮地眨了眨眼。“反正您现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跟我说说也无妨。” 江总便真的跟她说了。 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年年亏损，他主动找战氏集团卖掉了股权，现在成为了战氏的打工人。 战氏集团总裁虽然年轻，但志向远大，要把公司打造成一流企业，下发了很多整改措施。 整顿仓储物流是一项，让技术崛起又是另一项。 想要技术崛起，得有一个资深技术流的领头羊来带队，业内有个很出名的老工程师，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他现在所处的公司效益非常差，战总等不及两年，让及早把他挖过来，可老工程师固执得很，誓要跟公司共生死，连个见面叙旧的机会都不给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楚曦刚刚在电话里已经听得七七八八了，想了想。 “他不给您机会，咱就自己创造机会呗，别的公司不也还没拿下吗？你先别急。” “能不急吗？”江总很是悲观，“战总就给了我两天时间，我现在连他人在哪儿都不知道，铁定没戏了！” 那可不一定。 楚曦突然想到了三国演义里面很有名的一些桥段。 “江总，您看三国演义吗？” “三国演义？跟这有什么关系？” “有啊。我听您说了这么多，感觉关系大了去了。您记得三国演义里马超和姜维是怎么被诸葛亮收服的吗？” “反间计？” “没错。马超和姜维就是现在的李工，您就是诸葛亮，想让他离开原来的主公，就必须得先瓦解他和主公的关系。等他身后没靠山了，您再抛橄榄枝，机会不就来了吗？” 江总沉默两秒，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 “小丫头，别说，还真有你的，是个好主意！可这反间计该怎么实行？” 楚曦：“简单得很。现在是网络社会，都不用见面，把您和李工在谈合作的消息往网上一发，他老板看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就瓦解了吗？” “嘿，你个小丫头，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可我不常上网，怎么往网上发？” 楚曦来了兴致，问江总：“您有李工他老板的微信吗？” “有。我们以前合作过。” “那就更简单了，发个朋友圈他都能看见。您有李工的照片吗？” “没有。不过他们公司官网上有。” 说着，他把官网打开给楚曦看。 楚曦把李工的照片下载下来，又找了张江总的照片，往一起一p。 “你们俩的合照不就来了？” 把江总手机拿过来替他发了个朋友圈。 “好久不见老李，相谈甚是愉快，期待接下来合作顺利。”后面跟了几个加油的表情。 “等着吧。如果他老板真的在乎他，很快就会找你了。” 江总不信有那么邪乎，区区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又跟楚曦闲聊几句，接着忙工作去了。 结果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拿着手机兴冲冲地又来找楚曦。 “丫头，还真让你说着了！他们老板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聊的，说我卑鄙，背着他挖他的人，简直要气死了，哈哈哈哈！” “那您怎么回他的？” 江总乐不可支道：“我怎么回？当然怎么气他怎么回了。但说不定他会因此把李工看得更牢，会不会弄巧成拙？” 楚曦刚想说有这个可能，咱们得再下一剂猛药才行，可话还没说出来，江总手机响了，李工打来的。 看着李工的手机号在屏幕上跳跃，江总笑得眼睛都没了。 “看来老李也知道这事儿了，急了，给我打过来了，哈哈哈哈。你等着，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李工果然很生气，把江总一顿臭骂，说他不要脸，离间他们上下级的关系，败坏他名声。 江总趁机给他洗脑。 “你说你搞了一辈子技术，空有一身本领，守着个不思进取的破公司无处发挥，有什么意义？纯浪费时间。” “我公司现在可是在战氏集团旗下，你要是过来，不但让你当总工，还给你成立专门的研发部门。你是老大，你一个人说了算，我绝不插手。你是想横着横着，想竖着竖着，不比在那舒坦得多？” “以你的本事，临退休前肯定能发挥余热再辉煌一把。光荣退休和黯淡无光的收场，哪个更配得上你这一辈子的技术钻研？好好儿想想吧。” “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人往高处走，像你这样守着一潭死水死磕一辈子的观念过时了，老李。” 李工听他说了一堆，似乎有点心动了，但沉默几秒，还是不肯轻易松口。 第30章 谁惹我们丫头生气了？ “我跟老张合作了半辈子，不可能在紧要关头放弃他。别跟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为了钱丢弃良心，我不是那样人。以后别再骚扰我了。” 说着，他要挂电话，江总赶紧喊他。 “别急呀。我又没说让你抛弃老张，看你这话说的！” “没让抛弃老张？什么意思？” 江总：“知道你是个讲究人，和老张一辈子的情谊很难割舍，我也没想着让你们割舍。” “我的公司经营不下去，这不投奔战氏集团来了吗？老张也可以呀。他开一辈子公司，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只要他也到战氏集团来，肯定能东山再起。” “要不这样，我组个局，今晚老张咱仨坐一起好好聊聊。你们俩带着技术和设备来跟我干，咱们一起做大做强，好吗？” 这回真是说到李工心坎里去了。 又停了一瞬，他说：“我只是一个搞技术的，其他东西不管。只要不让我跟老张分开，不让我背信弃义，怎么都行。你去跟老张商量吧。”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江总眉开眼笑，“我这就给老张打电话，你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啊！” 挂断电话，江总那叫一个乐。 “哎呀，小丫头，今天多亏是遇见你了，我的难题遇见重大转机了！我得接着安排安排去了，谢谢你啊！你先忙着，等事情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看着江总开心的模样，楚曦也跟着开心。 要是她也能加入江总的公司就好了。 跟着这么个开明和善的领导，不比在泰康有意思得多。 第二天，楚曦照常去上班，刚开工不到半小时，江总就眉开眼笑地又来找她了。 “小丫头，昨天的事情成了，跟老张老李喝了一顿大酒，俩老伙计准备来投奔我了。今天准备准备，下午签合同。” “这事你功不可没，来来来，昨天答应给你的大红包。拿着。” 说着，他往楚曦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楚曦一捏，这么厚？少说也得一万！ “别别别，江总。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哪能收您的钱？真是折煞我了。” 江总：“欸，你不是我公司的人，没有替我出主意的义务。有功劳就是有功劳，别不好意思。拿着。我喜欢你这样聪明胆大的年轻人，说不定以后有事情还得麻烦你呢，别跟我客气！” 楚曦真不是跟他客气，是觉得人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断送别人对自己的好感，坚持不要。 “您这么说我更无地自容了，这事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再说，我巴不得成为您的下属天天给您出主意呢。就当还上次您给我签合同的恩情了，这钱我真不能要。” 见她坚持不收，江总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这么着吧小丫头，我也记下你这份功劳，回头你不想在泰康干了，如果想来我们公司，随时来找我。” 楚曦心里雀跃极了，但表面上压抑着，“谢谢江总。” 下午合同顺利签完，江总去给战司晏复命。 战司晏没想到他本来只是想收获一李工，却把经验丰富的老张也给收过来了，这对他以后进军精密零部件行业推动非常大。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说一点主意都没有吗？怎么突然进展这么神速了？” 面对他的揶揄，江总也没藏着掖着，把楚曦给他出主意的事情讲了一遍。 战司晏忍不住挑眉，居然是楚曦给他出的主意？ 这人面对自己的事一塌糊涂，处理起别人倒是还有几分脑子！ 楚曦仍旧在工地上忙，下午，经理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楚曦，你别在那边呆着了，赶紧回来吧。自从华康的合同丢了以后，老板气不顺，三天两头就到销售部来，看你一直不在工位上，把我好一顿骂。你再不回来我工作都要丢了，快点的。” 神经病！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老板！ 有利可图的时候抢员工功劳往前冲，合同丢了还把气往员工身上撒，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让她回去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她去把华康的合同再要回来？ 楚曦听得一肚子火，但领导发话了，不得不回。 到刚回公司，马薇薇就抱着一叠文件砸在了她办公桌上。 “你是怎么做事的？请假这么久也不说一声，害我们堆积这么多东西，要累死了！明天我休假，这些东西你拿去做吧，真是烦死了！” 楚曦没急着去看文件，而是一脸诧异地看向马薇薇。 “请假？谁跟你说我请假了？” “不是请假去干嘛去了？难不成出去跑业务了？一跑这么多天，又签了好几个大单吧？都谁家的？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分享！” 楚曦感觉到事情有猫腻，没再理马薇薇，抬脚去了经理办公室。 “经理，你是不是跟马薇薇和老板说我这几天请假了？” 经理一脸假笑地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嘛，华康的单子丢了，老板气不顺。” “你说我把你一个销售员调到那种岗位上去，这种时候跟他说实话不是找死吗？他们不光会怀疑我对你徇私舞弊，说不定还以为我们俩……谁叫咱们是打工的呢？不过就几天的工资，也没多少，忍忍。” “来，先别说那么多了，补个请假条。” 楚曦真是受够了这个窝囊又狡猾的经理。 把她弄到那个又脏又累的岗位上去工作了八天，皮都快晒脱一层了，到头来竟然让她补请假条？！ “哐”一脚，气得她踢在了凳子上。 经理还没发作，一直躲在门口偷听的马薇薇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楚曦！公然顶撞领导！跟领导动粗？你被开除了！” “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本月工资扣除！” 李工张工闲着没事在江总的带领下去工地上参观，刚走到楚曦平时工作的地方，迎面和气冲冲的她碰了个正着。 江总还是第一次见她生气，被她过分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 “嚯，谁惹我们小丫头生气了，这么大火气？” 第31章 给她撑腰 楚曦本来只是愤怒，并不难过。 马薇薇仗着裙带关系要把她开除，正好她也不想干了，走就走！可想扣她工资，没那么容易！ 她是回来拿她遗留在现场的东西的，明天就去找相关部门投诉，不但要把工资要回来，还要把失业补偿一起讨回来！ 可面对江总这一声丫头，突然就绷不住了。 仿佛看到了没去世之前的父亲，小时候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回家，父亲也是这样跟他说话的。 楚曦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此刻，不争气的眼泪自来水一样往下流。 “江总，呜……” 江总勃然大怒，带着楚曦回到了泰康。 “王国明！王国明？给我出来！” 马上到下班时间了，大家都在工位上摸鱼，正闲着没事儿干呢，冲进来一个人，还嚷嚷着老板的名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其中当然包括销售部的各位同仁。 看见楚曦陪在一个身形高大、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身边，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了，男人还嘴里不干不净地嚷嚷着老板的名字，一个个都看向马薇薇。 “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回来？这谁？看年纪都快能当她爹了，该不会是她相好的吧？” “薇薇，原来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楚曦私生活真这么乱？那她老公怎么办？那么帅的老公都留不住她的心？” 马薇薇也没想到楚曦会把和盛的江总搬过来。 本来就怀疑他们俩有一腿，现在完全是笃定了。 冷笑一声，她说：“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人不可貌相，偏偏不信我，现在彻底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了吧？那天晚上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老公，就是她花钱请来的演员！虚荣心强着呢，你们都被他骗了！” “什么？居然花钱找演员来扮演她老公？” “为了掩人耳目呗，以为有老公当挡箭牌，以后出去再怎么样你们也不会往其他方面想了，懂了吗？” 原来楚曦心机这么深！大家一副终于看透了她的表情。 正嘀咕着，老板闻讯而来：“谁在外面大吵大闹？” 马薇薇看她舅舅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舅舅，楚曦无故旷工好几天，今天终于回来了，经理训了她几句，居然在办公室把经理的椅子都踢倒了。我见她实在猖狂，便让她明天不要来了，可谁知你看……” 马薇薇说完，老板王国明看向了江总。 先是一眼，不敢确信似的再看了一眼，表情顿时慌了。 “江总？您怎么来了？哎哟，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有失远迎，实在是有失远迎，让您受累了。快快快，到我办公室坐。” 见他卑躬屈膝地朝自己走了过来，江总扬了扬眉毛。 “你认识我？” 王国明一脸谄媚道：“江总的大名在业内如雷贯耳，谁人不知？我可是崇拜您很久了。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公司来？实在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虽然他马屁拍得很响，但江总根本不吃那一套，冷哼一声。 “到你公司来？你以为我是冲着你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认识她吗？” 说着，他把楚曦往前拉了一步，跟自己并肩。 王国明一看，这不销售部的楚曦吗？ “当然认识，这我们公司员工嘛。我们跟江总的合同就是她签的。” “听说我给她签的合同数额太小了，你们公司看不起是吧？” “怎么会怎么会！”王国明要被他这话吓死了。 “江总肯跟我们公司签约是看得起我们，不管数额大小都让我光荣至极，您可千万别听有心人挑拨。” 江总：“既然这么光荣，把订单拿回来的人就是功臣，你们就这样对待功臣的？” “江总，您这话……” “这几天她一直在我仓库那边的工地上干活，全场20多家公司，就她一个女员工。让一个瘦弱的女销售员去下苦力，人一句怨言没有，干得热火朝天。我本来还说呢，泰康太福气了，结果这么吃苦耐劳个优秀的员工，你竟然有眼无珠地把她开了？” “什么？把她开了？误会，误会了江总。我什么都不知道，绝对没有开她的意思。”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王光明回头看马薇薇。 “是不是你干的？你又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马薇薇：“……” 楚曦这个死不要脸的，到底给江总吹了多少枕边风？竟让他放下脸面跑到别人公司来当众给她讨公道。这狐妹子真有几分功夫！ “我没开除她呀，我又不是管理层，哪有那个权利？王总，这事你该问我们经理。” 经理一愣：好你个马薇薇！甩得一手好锅！这是要坑死他！ 赶紧也甩锅：“楚曦可是我手下的优秀员工，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怎么可能会开除她？我今天叫她回来是说给她涨提成的事的。楚曦，你是不是听错了？你看你，到底还是年轻，心急。我话还没说完就跑了，闹误会了吧？” 一群没担当没胆识的鼠辈。 哪怕江总当时没在现场，从几人的表情中也能得知他们是在甩锅。 这样一群同事，这样一个公司，实在不值得楚曦再留在这儿。 “哦？叫她回来是涨提成的。准备给她涨多少？” “涨……”经理眼神慌乱地看向了老板。 当着江总的面，他肯定也想挽回面子。 王国明果然也是这样想的：“4%。楚曦，你好好干，我把提成给你涨到4%，年底还有分红，公司绝不会亏待你。” 说涨就涨，说降就降，一点原则都没有，好像员工的生死，职业前途，在他这儿根本就是个笑话。 楚曦才不会为这1%心动，正要说点什么，江总抢先到。 “给她涨到10%，再把这俩人开了，让楚曦做销售经理。” 他用下巴指了指马薇薇和经理，王国明一脸为难。 “江总，您这……” 江总冷笑一声，“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把这女人开了吗？” “你叫马薇薇是吧？上次在和盛，坐在采购经理腿上把嘴都亲肿了那个女的就是你吧？” “啊？” 四下一片哗然。 江总继续道：“当时我就跟楚曦说了，回来必须上报领导，把这种不知廉耻，喜欢用卑鄙手段的行业败类踢出局去，你怎么还在？” “楚曦，你就是太心软，总想着给人留一线生机，结果呢？得到教训了吧？” 第32章 战总不爱吃药 江总根本没打算再让楚曦留在这，所以，嗤笑完马薇薇，又敲打了王国明几句，在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中，拉着楚曦离开了泰康。 对于他的亲自来撑腰，楚曦很感激。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感激的话，江总就打断了她。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以后到公司来好好工作报答我吧。正好李工缺个助理，你年纪轻轻的，学点技术对职业发展有好处，跟着他好好干。” 就这样，楚曦成了和盛的人。 三天后，新的技术团队搭建完成，李工正式成为了和盛的技术总工。 新部门成立，新领导上任后的第一次会议，江总邀请战司晏来主持，帮他们展望展望未来，增加增加信心，战司晏答应了。 这天早上，楚曦七点就到了公司。 里里外外外把办公室整理了一遍，又去会议室调好了投影仪，给参会所有人员准备好了茶杯，备用纸笔，生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完美。 因为昨天听江总说了，今天战总要大驾光临。 莫名其妙就成了战氏旗下的人，战总作为她的老板，即将在工作中第一次见到他，楚曦很紧张的。 听说他对工作很严谨，很严肃，是个容忍不了一丝错误的冰山总裁。 最最重要的一点，他是陈清欢的朋友，楚曦可太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样子了。 被人传得跟冷面阎王一样，怎么会跟陈清欢这种人做朋友呢？ 刚把东西准备好，江总进了会议室。 看所有地方都被楚曦弄得井井有条，很是满意，拿起手机就拍了张照片。 “战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商务车里，战司晏的工作手机响了。 秦朗打开一看，江总发来的消息。 距离八点还有20分钟，这就开始催上战总了。 还有不足五分钟就能抵达和盛，这条消息没必要回。 秦朗扫了一眼，正准备退出聊天界面，眼神再一晃，看到了照片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怎么这么眼熟？ 重新打开，放大，仔细看了又看，这不楚小姐吗？ 虽然是不小心带进去的，只拍到了一点侧脸，可她那辨识度极高的五官，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楚小姐怎么到和盛去了？ “战总，您看这张照片。” 他把手机递给战司晏看，战司晏笔直的靠在后排座椅上，正闭目养神，听完这话，懒懒掀开了眼皮。 看了一眼，眉毛不自觉皱了皱：“这是哪儿？” “和盛的大会议室。” “那她怎么会在？” 战总也认出来了，看来就是楚小姐无疑了。 秦朗赶紧给江总回消息：“今天的参会人员名单发过来我看看。” 江总很快发了份名单过来。 总工程师助理——楚曦，一眼就被他捕捉到了。 秦朗莫名的语气兴奋：“楚小姐现在是李工的助理，她应该是从泰康出来了。终于出来了，那鬼地方本来就不适合她！” 从泰康出来了，扭头进了和盛，还当上了李工的助理。 怎么觉得她的轨迹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是战司晏自作多情，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动机不纯，变着花样想接近他的女人太多。 “回去，今天先不去和盛了。” 李工年轻的时候曾和战司晏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兼好朋友，只不过俩人出身不一样，大学毕业后，一个回家继承家业，一个成了打工人。 战爸专业性不如李工，曾经在遇到技术问题的时候经常向李工请教，战司晏被父亲带着跟李工一起吃过几次饭。 他对李工的专业能力非常钦佩，这也是为何，在得知李工现在的公司不景气后，他非得让江总把李工挖过来的重要原因。 可人费大劲挖过来了，他却连个面都不露，这让李工心里很不舒服。 眨眼上班了一个星期，这天，江总给战司晏打电话，让他今晚无论如何把时间空出来，得跟李工一起吃顿饭。 “人李工说了，是冲着战家的名头来的，冲着你到公司来的，本以为你心里有他……我知道你忙，战总，可再忙，吃顿饭的功夫也得有吧？过几天李工就要亲自带队出差去了，人这么大年纪了，为公司尽心尽力……” 因为楚曦的缘故，战司晏把李工放到了一旁，一晾就是这么长时间，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那就今天晚上。我亲自给李叔赔罪。跟他说，熟人局，不要带外人来，我们叔侄俩好好喝一杯。” 挂断电话，秦朗一脸担忧地走了过来。 “战总，您都感冒好几天了，不去医院，又不肯吃一点药，怎么还能喝酒？” 自从父亲出事后，战司晏就无比讨厌吃药，秦朗今天念叨了一天让他去医院，快烦死他了。 “去把餐厅安排好。其他没什么事不要来烦我了。” 楚曦忙到五点半才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好，拿上手机包包，正准备下班，江总给她打了电话进来。 “楚曦，你走了吗？” “还没呢江总，怎么啦？” “没走正好，你去办公室看看，李工的手机是不是落办公室了？” 听江总说战总今晚要请吃饭，激动得李工像个小孩子，到点儿就跑出去了，结果竟把手机弄丢了。 楚曦有点好笑，去他办公室一看，就在桌子上躺着呢。 “在呢江总。你们在哪儿？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行，那辛苦你了，打车过来，我给你报销路费。” 说完，江总挂断电话，给她发了个地址，又转了个红包，楚曦打车赶去了餐厅。 餐厅门口，战司晏下了车，刚走出去几步，秦朗拿着几包药追了上去。 “战总，您还是吃点药吧，上午我不小心碰到您的手，好烫，估计身上更烫了，您肯定发烧了。” 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药就觉得头疼，战司晏不接，秦朗实在担心他的身体，他又不让跟着，只能拼命给他塞药。 “您就听我一次吧，哪怕回去再喝也行，必须拿着。医生说吃一包就能起效，您别……” 秦朗正说着，楚曦带着些惊喜和意外的五官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视野。 “好巧。司先生，秦朗，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第33章 他挣点钱也不容易 “楚小姐？” 一下车就看见了两个卓尔不凡的身影，楚曦一眼就把他们认出来了。 不知道是江城太小还是他们业务范围太广，挺意外的，最近怎么老碰到他们。 “怎么不进去？你们这是？” 楚曦说着，看到了秦朗手里的药盒。 她今天终于没再穿那套千篇一律的制服了，穿了件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下配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简单地扎了个丸子，盘在头顶。 很简单清爽的打扮，跟大学生似的，秦朗是真喜欢看她这张脸。 “没怎么，有点感冒，买了点药，楚小姐也是来吃饭的吗？” 他知道楚曦现在是李工的主力，猜想李工吃饭把她也带过来了。 楚曦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我只是来给领导送个东西。” 她看见了药名，是退烧和消炎的。 没想到做他们这行也这么辛苦，感冒了还得带病上岗。 毕竟曾经是学医的，看见人生了病还要赴饭局，忍不住的就想提醒。 “你们俩是发烧了吗？多少度？吃了这两种药是不能喝酒的，你们等下不会还要喝酒吧？” 说起来没完了。 正是饭点，又一拨客人下车走了过来。 战司晏受不了这种婆婆妈妈，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样子。 见他们俩这么想聊，抬脚进了大厅。 “欸，战……” 药没送出去，秦朗急得想喊战司晏，但想到楚曦，后面的生生又憋了回去。 眼看总裁大步流星离去，他担忧地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发烧了不能喝酒，可是……楚小姐，麻烦你把药给拿进去下吧。” 他知道，楚曦送东西要么是给李工，要么是给江总。 那俩都是人精，只要知道战总生病了，没一个敢再让他喝酒。 楚曦以为秦朗只是单纯地托她把药拿给战司晏，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拔腿追了进去。 好在战司晏还没走远，楚曦小跑几步追上了他。 “秦朗让我把药给你拿进来，你拿着吧。虽然工作要紧，但身体更要紧。等下吃饭的时候你把药拿出来给客户看一下，他们肯定不会再逼你喝酒了。偶尔一次的事，应该都能谅解，你别那么硬扛。” 不是说离婚以后就划清界限，再也不烦他了吗？ 这是在干什么？ 战司晏看了眼到处都能巧合碰到的，热心的莫名其妙的楚曦，没接她的话，更没接药，抬脚进了包间。 楚曦跟到包间门口，停住了脚步，心说：这人怎么这样？虽然离婚了，但她又没说别的，而且又没有离他很近，至于这么冷漠吗？给他保命的东西还不要？ 不要算了，既然他这么不要命，由他去吧。 她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按江总发的位置找人。 结果一看，巧了吗这不是，也是这个包间。 原来司晏今晚要陪的客人是李工和江总他们！ 虽然上次在粤海选见到过一次他陪男客户，但当时没多想。 今天一想到点他的人是自己的上司，楚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些也太惨了！ 不光要服务女人，还要服务男人，男模好苦。 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漂亮小姐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吗？怎么都这么喜欢双开门？ 不敢想象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温柔专业的李工，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司晏的场景，楚曦别扭得都不想进去了，可李工的手机…… 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楚曦硬着头皮在门上敲了敲。 进去一看，嚯，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李工已经握住战司晏的手在打量他了！ 平日里那么正常健康的老头，此刻双手抓着小鲜肉的一只手拍了又拍，笑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多久没见了？上回见你还不中用着呢，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厉害了，时光如驹啊。” “现在江城谁不知道你？业内人人都在传你这个后起之秀不得了，想见你一面难了呀。” 战司晏客气疏离又礼貌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哪里。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小辈，想见我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哈哈哈哈，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来来来，还没加上微信呢，以后有事我直接在微信上找你，可别不理我这个老头子。楚曦，手机给我拿过来。” 楚曦没想到李工表达爱意这么直接，两句话都把下次见面搞定了。 呜，司晏真的好可怜！ 她分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抗拒和不情不愿！他有女朋友，他喜欢的是女人！ 突然发现自己太矫情了。 对比司晏的付出，她受那点委屈算什么？ 原来谁挣钱都不容易！ 楚曦把手机递了过去，按说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可看着强颜欢笑的司晏，她挪不动腿。 二人扫码加了微信，坐下，江总又色眯眯地看向了战司晏。 “老李听说今晚约到了你，激动得还没下班都坐不住了，提前半小时就到这儿了。按我们老哥几个的规矩，你这算来迟了，得要罚酒的呀，哈哈哈……” 毕竟李工是父辈的技术员，又是战司晏主张把他挖过来的，来都来了，没有不收买人心的道理。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社交就是这么简单，几杯酒可以把距离拉得很近，若是不喝，则会推的很远。 战司晏面色和善：“是我来迟了，规矩我懂，李工，请见谅，我自罚三倍。” 江总已经点好了菜，服务员已经把酒拿上来醒着了。 说完，战司晏就要拿酒杯倒酒，楚曦看他一口菜没吃，上来就要自罚三倍，脑子嗡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不可以！你不能喝！” 大家这才发现她还没走，目光齐齐看向了她。 江总：“楚曦，你还没走啊？怎么回事，你认识战……” 战司晏的眉毛皱了起来，看向楚曦的眼神带着戒备和审视，楚曦当然知道不能在这时候暴露俩人结过婚的事。 可人家毕竟帮忙解决了女儿的户口，看见他有难，她不忍心不帮。 “认识。刚刚认识的。来的路上我被车碰了一下，他帮了我，所以迟到了。这事不能怨他，要怨怨我，这三杯我来喝。” 第34章 往他怀里拱 此话一出，三人明显都愣了。 但楚曦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说完就冲过去抢下了战司晏的酒杯，给自己倒满，“咕嘟”一口吞了。 直到三杯酒下肚，她才擦了下火辣辣的嘴巴。 “可以了吗？还有什么需要他喝的？我都替他喝了。” 李工跟江总对视一眼，愣了两秒，两人突然大笑了起来。 “怎么把你给忘了？你是销售出身，酒量肯定不错，喝酒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你？来来来，一起坐下吧。” “不好意思啊楚曦，今天出门前太激动，忘记喊你了。是不是也馋酒了？居然自己喝上了。” “你这小丫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反差这么大。不光干活让人眼前一亮，喝酒也是啊！” 楚曦哪里酒量好？ 前几年为了照顾甜甜，她对事业没太大上进心，从来没约客户单独吃过饭，陪过酒，所以事业一直平平。 今年虽说拿下了几个大单子，但都挺莫名其妙的，顺利无比，根本不需要她喝酒。 她压根没有酒量。 放下酒杯，楚曦近距离看了眼战司晏。 发烧的特征已经很明显了。 不光额头，耳朵和脸颊泛着潮红，眼睛里也有淡淡的水汽，他肯定很难受，必须得帮他！ “是啊。入职这么久，两位领导对我这么好，却一直没机会跟你们一起吃上饭，我挺遗憾的。既然今天在座的都认识，我就不客气了。” 她拉了把凳子来，往李工和战司晏中间夹。 跟个愣头青，丝毫不懂社会生存规则似的，让他们俩给她挪点儿位置。 “我就坐你们俩中间吧，等下喝起来方便。麻烦你们往那边挪点。” 小丫头虽说平时工作的时候井井有条，求知欲很强，很爱问问题，可都是带着疏离和客气的。 没想到今天一说到喝酒，真心情暴露了。 这么大方豪迈，落在李工和江总眼里，觉得这样不拘束不做作的漂亮女孩简直不要太讨人喜欢，笑眯眯地配合她。 “瞧一说到喝酒把你给激动的。行，让你坐中间，等下你多喝两杯。” “哎呀楚曦，你今天真是又惊喜到我了。” 战司晏在一旁，看着跟前段时间表现截然不同的楚曦，表情就没那么乐观了。 这女人，难不成以前的温柔恬静都是装的？ 跟个人来疯似的，在上司面前这么放肆，难道陈清欢说她以前的种种，都是有依据的？ 楚曦落座，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都端了上来，江总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开场白，提议大家一起碰一杯。 楚曦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倒了四杯酒，但把给战司晏的那杯放到了自己面前。 “江总说得真好，给您鼓掌！但让他陪着就行了，不用喝酒，我来。刚刚救我的时候他身上受了点伤，喝酒怕是要发炎。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您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什么？战总因为救她受伤了？ 李工和江总急忙向战司晏投去了关怀的目光。 战司晏也不知道楚曦在抽什么风，眉毛一皱，正准备说点什么，楚曦夹起一根菜塞到了他嘴里。 “我的两位领导都是明白人，不会难为你的。你只负责吃就行了，快吃。” 众人再次：“……” 楚曦咕嘟咕嘟又喝了两杯酒，胃里火辣辣的灼烧，嗓子眼儿都是疼的，脑门儿也开始发晕。 可她不上头，表面看起来一点事，成功把江总的胜负欲激了出来。 “嘿！酒神啊你！楚曦，没想到我大半辈子没遇到对手，到你这地位保不住了。知道圈里人都叫我什么吗？酒痴！想当年我一个人可是喝遍了江城的青年才俊！” “不行，今天我非得跟你比个高低。来，咱俩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多大量！” 于是乎，一杯接一杯，半小时后，楚曦勾上了战司晏脖子。 “你，你不是来陪酒的吗？嗝～怎么一直坐着不动，不给我倒酒？嗯？不喜欢我？” 喝下去的那些酒，远远远远超出了她身体所能承受的酒精量，楚曦现在晕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好在旁边还有个人，挂在他身上，总算稳住了她晕头转向的脑袋。 战司晏英挺的五官就在眼前，楚曦跟他额头贴着额头，手指从他脸上由上至下慢慢划过，竟还能认出他来。 江城有名的男模，有钱的男人女人闲着没事都想跟他喝几杯的人。 现在就在自己手里，可他怎么对自己一点都不热情？连个笑容都没有？ “怎么？看不起我？怕我不给你钱？” 带着浓浓酒香味的温热气息喷到了战司晏鼻尖上，楚曦光洁的脸颊贴着他脸，柔弱无骨的手指头在他脖子里猫爪一样地挠…… 人生第一次有女人对他战司晏这个样子，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 战司晏脸色绷得很紧，但他却没推开楚曦。 很奇怪，这个女人每次跟他的身体接触不但没让他觉得反感，反而…… “不就是钱吗？我有，多得很。” 楚曦陷在自己想象的剧情里自说自话，晃晃悠悠地从兜里摸出张名片，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在战司晏面前晃了晃，学着电影里的浪荡公子模样，塞进了他的衬衫领口。 隔着衬衫，她在他胸膛上拍了拍。 “看见没有？银行卡，不限额，随便给你刷，姐也是有钱人！别拉着脸了，来，给我笑一个。” 说完，她嘿嘿笑着又去扒拉战司晏的脸，一旁的江总和李工都惊呆了。 这可是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他们的顶头上司啊！ 如果说楚曦刚刚一直抢着替他喝酒，是想拍他的马屁，现在是在做什么？ 骑在人家大腿上，一手搂着人家脖子，一手在胸前和脸上来回摸，这…… “楚曦，楚曦？” 不敢去看战司晏的脸色，江总急忙要拉楚曦下来。 “不能喝你早说嘛，又没人逼你，非得逞强，瞧你现在糊涂的。快下来。我送你回家。” 刚碰到楚曦的手，她就被针扎了一样弹了回去。 “啊！有人摸我！色狼！” 楚曦突然想到了在上城那个破旧厂房里的李健，吓得她双手紧紧抱住战司晏的脖子，把脸往他胸前埋。 “我不要跟他走！他是坏人！救命！你快把我藏起来！快点！” 第35章 我想亲亲你 江总要被楚曦的反应尬死了。 这小丫头！早知道她酒品这么差，喝完酒会发疯，说什么今晚也不让她留下，现在这…… “战总……” 战司晏抬手打断了他。 楚曦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钻，清香的头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和下巴，又娇又软的身体跟他紧紧挨在一起，全身上下都快崩坏了。 虽然他努力在克制表情，但江总和李工再不走，他也难保自己接下去会做出什么。 “你们先走，等下我送她。” “今晚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俩小年轻腻腻歪歪地黏在了一起，虽说楚曦身份地位和战总差得很远，但年龄和五官跟他却是极相配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 既然战总没发火，又让他们保密离开，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背后的意思啊。 楚曦这小丫头，敢想敢干，今晚怕是要攀上高枝了。 “好好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辛苦你了战总。” 转眼包间就剩了他们俩人。 战司晏艰难地抓住楚曦肩膀要把她推开。 “行了，人都走完了，别演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曦头晕眼花，只有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才舒服些，她贪恋这种感觉，死皮赖脸地不肯离开。 “不要。我好难受，你抱抱我，别不理我～” 她嘤咛着又钻进了他怀里，战司晏的血液沸腾得快受不住了，他咬着后槽牙。 “楚曦，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做的？到底谁指使你的？说！” “你好凶。呜呜呜～” 楚曦真的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耳边的声音又这么凶，突然很想哭。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不许凶～” 感觉到她在自己身上擦眼泪，战司晏一把托起了她下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楚曦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很想亲他一下。 他的嘴巴看起来好软嫩香甜，下面覆盖的牙齿又白又齐，一看就很美味。 “我能亲你一下吗？我想亲你一下。” “？？” 说着，战司晏还没来得及推开她，楚曦竟真的亲了下去。 跟她预想的一样软，好舒服。 她攥住战司晏的唇用力吸了几下，又咬了几下，战司晏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这疯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尝到了味道，楚曦不但没有心满意足，反而更加蹬鼻子上脸。 “好甜。你是不是吃糖了？给我看看你嘴巴里有几颗糖。” 说着，他又要去掰他的嘴，战司晏彻底受不了了。 “能不能别疯了？我送你回家！家住哪儿？” “家？” 楚曦被他把手按了下去，软绵绵地趴在他肩膀上。 “我没有家。房子好贵，我买不起。唉，为什么别人都有家就我没有？我也好想要个家。” 跟个酒鬼说不清楚，战司晏懒得再废话，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想让她自己走出去，可楚曦双腿不听使唤，他一松开她就往地上滑，战司晏只能抱她。 “就你这酒量还替别人喝酒？不知死活！” 秦朗在外面等，见战总终于出来，怀里还抱着楚小姐，急忙迎了上去。 “战总，这……” “喝多了，先送她回去。” 战司晏将楚曦丢进后座，坐在了她旁边。刚关上门，楚曦像个八爪鱼似的又缠到了他身上。 “好难受，你抱抱我，快抱抱我～” 秦朗从后视镜里看着缠在一起的俩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跟了战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亲密，这么放肆，这…… 战司晏一边将楚曦从身上往下扒，一边呵斥秦朗。 “还不走？愣着干什么？” 秦朗将车开了出去，一边开。一边查楚曦的资料，找她的家庭住址，还没找到呢，电话响了，女朋友打过来的。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肚子好疼，快受不了了，快回来救我！” “你怎么了宝贝？” “不知道。隐隐约约疼了一天了，现在实在受不了了。我流了好多血。秦朗，我不会要死了吧？” 秦朗吓了一跳：“别瞎说，我这就给你打120。先撑一撑，我忙完立刻去医院找你好吗？” 说着，他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要去打120，一时没注意到前方，车子差点撞到了护栏。 战司晏见他有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冷着脸皱了皱眉。 “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战总，家里突然有点事。” “停车。你先回去吧。” 秦朗如蒙大赦，急忙回头看他：“那你……” “让你走就走，废话少说。” 秦朗急忙下车跑了。 战司晏将楚曦从他身上扒开，“坐好，我去开车。你家住哪儿？” 一松开他就晕得天旋地转，楚曦不舍得撒手。 “不要。你别离开我，我好难受～” “难受就不用回家了？快说，你家住哪？” “我家，我家……呕……” 楚曦被他推来推去，胃里一阵翻滚，突然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浓烈的酒精味掺杂着食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车厢，战司晏闪躲不及，呕吐物溅了他一裤脚。 “楚曦！” “呕……” 楚曦趴在他腿上，又吐了一股出来。 “你！” 战司晏差点也被恶心吐，看着脏兮兮的裤子，无语两秒，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最终，他把车开去了南湾那套不常住的别墅。 车子停在门前，拉开后座，楚曦已经迷迷糊糊的趴在那睡着了。 战司晏忍着恶心把她从车里拖出来，单手夹着进了门。 “醒醒！去把脏衣服脱了！醒醒！” 楚曦迷迷糊糊的，又缠上了他脖子。 “好臭，嗯～我好难受～” 她已经没有意识了，靠自己根本站不住，战司晏没办法，犹豫两秒，抱着她进了卫生间。 人放进浴缸，水温调好，先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冲了冲，又去给她冲。 “醒醒，洗个澡再睡。” 楚曦又没动静了，脑袋歪在浴缸边缘上，好像又睡着了。 战司晏真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忍着恶心将身上的脏东西给她冲完，湿漉漉地捞了出来。 “总不能让我给你换衣服吧？醒醒，自己把衣服换了。” 他捏着楚曦下巴使劲晃她的脑袋，楚曦总算又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第36章 睡完就跑？ 意识到衣服湿了，贴在身上难受，她有气无力地伸着手去扒拉战司晏。 “好黏，不舒服～” 俩人衣服都湿透了，贴在一起，彼此身上的线条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都这样了还扒拉他？ 战司晏今天要被她活活折磨死。 “你又要做什么？” “哇，好白。” 楚曦把他的衬衫扒拉到了一边的肩头，看见了战司晏结实紧绷的一点胸膛，突然笑了。 盯着他那点雪白的皮肤连连感叹。 “好像豆腐啊，真好。” 她甚至想咬一口。 看着她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战司晏真怕再待下去自己理智决堤，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呲啦”一声，把她湿衣服拽了。 扯过毛巾，给她包好，又把自己的湿衣服扔到了地上。 “去睡觉！等明天醒了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饶不了你！” 他抱着楚曦进了房间，把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转身欲走，楚曦却扯住了他手臂。 “你去哪儿？不要走，我害怕。有鬼，外面有鬼。” 窗帘没拉，别墅外一棵庞大的梧桐树被风吹着，枝叶轻轻飘摇，好像怪兽的影子。 楚曦拼命把战司晏往下拽，攀住他脖子。 “我害怕。你陪我，你陪陪我。” 雪白又纤细的双臂缠在战司晏肩头上，清秀洁白的小脸窝在他脖颈里，浴巾散落，大片又洁白的后背暴露在战司晏面前。 刚刚消下去的热血瞬间又冲上了头顶。 战司晏也是个人，一个正值当年的健康男人。 眸子一沉，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压了下去。 凌晨，楚曦头疼欲裂，在枕头上使劲拱了几下，缓缓醒了过来。 只是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异样。 枕头怎么这么硬？触感怎么这么奇怪？ 睁开眼睛一看，我的妈，她哪里拱的是枕头？明明是个男人的胸膛，又白又壮的一个男人胸膛！ 此刻，她正枕着人家的一条胳膊，一只手搂着人家的腰，脑袋贴在人胸口上。 楚曦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往上看。 那英挺俊朗的五官，虽然沉睡却还隐隐散发着逼人贵气的脸庞，竟是她刚离婚的“前夫”，江城著名男模，司先生！ 这…… 自己怎么跟他…… 楚曦忍着诧异快速回忆了一遍，好像想起来了。 昨晚她主动替人家喝酒，又吐了人家一车，最后被带到了这里。 丢人，丢死人了！ 她只是想帮个小忙还人家人情而已，结果…… 别说他是陈清欢的男人，就算不是，楚曦也没想跟他怎么样，这！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趁他还没醒来，没人知道昨晚的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溜吧。 楚曦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转了一圈，在卫生间看见了堆成一地的衣服。 男男女女的湿衣服叠在一起落在卫生间的地上，光看一眼，就能脑补出昨晚混乱的场景，她脸顿时红得像西红柿。 楚曦啊楚曦，酒精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以后可长点脑子吧！ 没衣服穿，楚曦只能去衣柜里拿了件战司晏的衬衫和裤子，趁着天色还没大亮，慌忙逃离了这里。 回到家，匆匆换了衣服，再赶去公司，已经到上班时间了。 江总和李工都在办公室，看见她去，两人眼神一动，表情有些微妙。 “楚曦来啦。” 楚曦不确定自己昨晚在他们面前有没有喝多，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的地方，笑了笑。 “早。江总，李工，我们昨晚……” “昨晚很早就散了，吃完饭我们就走了。”江总急忙说着，抬手搂住了李工，“老李，你说那个工程的事……” 既然战总交代了不许对外说昨晚的事，他们自然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楚曦不用试探他们的态度，俩人识趣地讨论着工作，进了办公室。 楚曦看他俩态度还算自然，并没有用异样的眼神和语气跟她说话，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就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过去吧。 战司晏一觉醒来，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昨晚出了很多汗，烧退下去了些，此刻身上轻快了不少。 只是睁开眼，身边空空如也，楚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这让他很意外。 费尽心思的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应该等着他醒来邀功才是，怎么就这么走了？ 难不成…… 算了，不用想那么多，她肯定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战司晏换好衣服去了公司，结果一上午过去，楚曦也没给他发消息。 还挺沉得住气，战司晏又等到了下午，直到下班，楚曦还是没发消息过来。 一晚上过去，仍旧没任何动静。 难不成她喝多了？把昨晚的事都忘了？ 不会的。 衣柜里少了一套衣服，摆明是她穿走的。 既然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两人的造型，猜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那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能说明她是个高端玩家，心理比一般女人都成熟。 这么沉得住气，那就让她沉着吧，看她到底能沉多久。 战司晏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准备工作，秦朗突然进来找他。 “战总……” 表情有些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战司晏扫了他一眼。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阿姨去南湾别墅打扫卫生了，刚刚打电话来问我……卫生间那两套衣服还要不要了？”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两秒，战司晏面无表情开口，“扔了吧。” “好的战总。” 秦朗转身要走，战司晏突然觉得很烦，在椅子上转了两圈，沉声喊住他。 “和盛前两天送上来的那个提案执行得怎么样了？” 这种东西审核通过之后，一般都不需要秦朗跟进进程的，战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还以为他是格外重视这个项目，秦朗急忙说。 “我这就给江总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必了。李工入职之后我还没去和盛参观过他的工作，今天去看一眼。” 说着他就起了身。 秦朗很是意外：“现在就去？咱们要去多久？十点钟有个会……” “今天不想开会。推了。” 秦朗：“……那，和盛那边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 “不用。” “那楚小姐……” 战司晏烦躁地想：今天就把真实身份亮给她看了！看她还怎么演！看她还沉不沉得住气！ 第37章 战总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战司晏突然到访和盛，让江总很是惊喜和意外。 带着他满公司的参观，终于到了技术部，李工和楚曦却不在。 “下工厂去了。李工想尽快把研发出来的新品拿到高山地区做实验，所以今天去工厂验收样品去了。” 这么巧？ 难得他主动来找楚曦一次，完美错过？ 战司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工作安排得太忙楚曦才没时间联系他的，根本不是她不在乎。 既然来都来了，干脆把台阶递到脚下，看她怎么走。 “是吗？那我们也去工厂看看。李工的新品若是测试成功，在业内将会掀起一场新的技术革命，集团理应重视。” 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江总岂有不让他去的道理？立刻陪着他赶到了工厂。 李工正在实验室做实验，巧的是，楚曦又不在他旁边。 李工把产品的设计理念和优势给战司晏讲了讲。 然后说，实验很成功，他打算后天就出发了。此次实验选择的目的地是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城，如果产品扛得住那的极寒和高压天气，在其他地区将毫无压力，就可以投产了。 李工毕竟将近60岁的年纪了，去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战司晏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的。 叮嘱了一番，终于把话题带到了楚曦身上。 “都准备带谁过去？团队的人必须得精心挑选才好。万一在那种地方出了工伤……” 李工说：“战总担心的是。准备带技术部几个年轻的技术员过去，外加我的助理。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的助理？” 说到楚曦，李工看战司晏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是。按说她一个女孩子，不该让她去那种地方，可她对这个产品挺感兴趣，天天缠着我商量。我想着，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的机会，所以就答应了。” 是吗？ 战司晏忍不住淡淡的阴阳怪气：“既然她这么感兴趣，那今天怎么没来？” “来了的。”李工忙说，“有个小配件需要更换，我让她跟车间主任去供应商那边跑一趟，临时出去了。” 怪不得没看见她。 战司晏隐隐有些不爽，想见她一面还挺难，这女人真沉得住气！ 里里外外转了一个多小时楚曦也没回来，一上午时间已经被晃荡过去了，下午不能再耽误，战司晏决定回集团。 秦朗陪着他出了工厂，没想到刚到门口，碰到了回程的楚曦。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t恤，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戴着个太阳帽，手里抱了个大纸盒子，坐在一辆三轮车的斗里，正满脸笑意地跟开三轮车的中年男人说话。 迎面碰见战司晏，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吓得她立刻收回了笑容。 怎么可能碰见他？这可是在和盛的加工厂里，他一个男模怎么会跑这来？ 楚曦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他却还在！ 这这这…… 战司晏发现楚曦是有点巧思在身上的，不然怎么会每次见到她的场景都这么离奇？ 三轮车？这种东西也能用来载人？她还坐得这么开心。 似乎在自己面前，她从来没笑这么开心过！ 不知为何，看她休闲惬意得像个大学生，笑那么没心没肺，战司晏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冷着脸停在了门口。 楚曦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色难看，立刻就猜到为什么了。 应该是来专程找自己的，为那天晚上的事。 急忙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把东西给了车间主任，让他去找李工，自己跑去了战司晏面前。 二话没说，拽住手臂，把他拉到了一旁角落。 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这才低声问他。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现在正上班呢，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 看她一副鬼鬼祟祟，很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战司晏彻底迷惑了。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没有话要跟我说？” 楚曦被他这问题噎了一下。 说什么？ 虽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可他到底是个男人，也不吃亏，至于事后特地找来算账？ 难不成就因为他银行卡里的余额比她多，又有陈清欢，就觉得亏了？ 楚曦无语片刻：“没什么要说的。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也绝不可能让陈清欢知道。如果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说这个的，可以放心了。” 战司晏：“？？” 绝对不会说出去？成年人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以她这是打算一笑而过了？ 战司晏不敢相信自己这么没魅力：“听不懂你的意思。” 楚曦看着他冰山一样的脸，咄咄逼人的目光，再次无语片刻。 “你是个聪明人，干嘛非得让我把话说那么直？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再说一遍。”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后最好不要再见，就算不小心遇到，也当彼此都不认识。行了吗？” 好。很好。 战司晏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用这种话打发。 最好不要再见，再见也假装不认识？真是好极了！ “你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按说楚曦这样的处理方式很好，既没有要粘上他的意思，更没像陈清欢当年一样，仗着跟他有了关系，求了他很多庇佑，应该感到开心。 可身体里就是有一股无名火在到处乱窜！ 说完这话，战司晏气得转身就走，楚曦却突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把你家住址发我微信上，我把衣服给你洗干净寄回去，然后微信互删了吧。” 微信互删？ 先是拉黑他，现在又要互删？ 她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破了脑袋，动用了各种人情都加不到他的私人微信？ 战司晏都要被她气笑了：“不必，衣服扔垃圾桶就好。” 楚曦看他衣服质量挺好，应该挺贵的，就这样扔了觉得浪费，想再坚持一下。 可对上他黑沉得像阎王一般的脸，只能作罢。 “那好吧。” 那好吧？！ 再待下去战司晏要被她气死了。 他堂堂战司晏的衣服，在她眼里居然是可以扔垃圾桶的废物？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第38章 被她牵动情绪 一下午战司晏都被一股烦躁的情绪包裹着。 不管是站，是坐，是开会还是看文件，都静不下心来。 连秦朗一个服侍了他很多年，自认很懂他的人，下午都尽量躲着，不敢去他办公室。 可躲也躲不过去，临下班前，秦朗还是被他喊了进去。 “战总。” “李工说他什么时候出发？”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早上。” “这个项目很特殊，有一定的危险性，万一出问题对公司影响很大，我要亲自跟进。成立个专门的项目群，等下拉我进去。” 集团大大小小几个亿，几十亿，上百亿的项目都经手过不少，从来没见战总对哪个项目这么上心过，偏偏对这个小项目这么操心？ 秦朗偷偷瞟了他一眼黑沉的脸：“好的。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要出去，战司晏将手里的鼠标一扔，椅子向后滑了半步，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转了半圈。 “拉个群聊也不是有技术的事，两分钟就行了，还有必要出去？” “……” 秦朗只能当着他的面给江总打电话，让他把合盛技术部的人组了个群聊。 然后又请示战总：“那战总，您是用工作号进群还是？” 用来工作的那个号通常都是秦朗在回复，秦朗以为自己又要多一份工作量了，谁知战司晏说。 “工作号。手机给我，以后这个号我自己保管。” 秦朗：“……” 战总今天实在太反常了！ 战司晏进了群，点开群聊成员挨个扫了眼，成功在里面看见了楚曦的微信。 他退到聊天界面，在群里发消息。 “项目有一定的危险性。为确保大家的人身安全和公司名誉，此次项目我会全程跟进。有问题大家可以第一时间跟我反映。” 没想到战总这么看重他一个老头子临退休前的工作，李工很感动，急忙回消息说。 “谢谢战总的关心。”给他点了几个赞。 其他几位技术员能为跟战总在一个群里，还说上话，感到无比的荣幸，纷纷也感谢他，给他点赞。 楚曦一看，总裁亲自发话了，大家都这么客气，她也赶紧跟上吧。 复制大家的话，也点了几个赞。 虽然一看就是抄别人的，没一点感情色彩，但看到她叫自己战总，还竖了大拇指，战司晏心里舒服了不少。 平日惜字如金的他，又打了一行话出去。 “因为我对大家比较陌生，为方便区分，把备注都改一下。” 大家纷纷改成了自己本名。 “好的战总。” 看见楚曦两个字在眼前晃，战司晏身边围绕了半天的阴郁总算都消散干净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秦朗不确定战司晏要不要下班，急着想去医院照顾女朋友，只能找借口拿了份文件进了办公室。 没成想，进去一看，战总面色温和地正在喝茶。 “战总，喝茶怎么不喊我给您倒？” 战司晏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抿了口茶水。 “不是到下班时间了吗？你怎么还不走？” “……” 一看他就心情很好的样子，跟下午简直天壤之别，秦朗不理解了。 他的情绪怎么转换这么快？ “您还不走吗？” “我等一会儿，你先走吧。” 秦朗如蒙大赦，点了点头，抱着文件就要赶紧开溜，战司晏突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谢战总关心。急性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现在还在医院。” “女朋友做手术，你却在上班？谁照顾她？” 谁照顾她？当然是护工了！ 他们都是外地来打工的，父母又不在身边。 秦朗倒是想陪女朋友，可他不敢跟请假。 “没关系的战总，我给她请了护工。” “你这样下去。永远也讨不到老婆。” 战司晏突然幽幽地放下了茶杯，“给你放两天带薪假。去好好陪陪她。明天不用来了。” 天呐！到底是谁这么好，把战总哄高兴了？秦朗真想跪下给她磕两个头！ 心情好的时候，战总简直就是大大慈善家呀！ 泰康把所有工资都结给了楚曦，包括订单的提成，一共19万多。 楚曦永远记得嫂子对哥哥的刁难，也记得这几年来哥哥为了给她和甜甜一个家，所受的委屈。 所以，临出差前，她拿着卡去了趟哥哥家。 “嫂子。这张卡里一共有18万。是我的彩礼。我没有倒贴。给您拿回来了。您和我哥赶紧装修房子吧。” 一听说卡里有钱，嫂子的脸色好了些。 “这才像话嘛，长得如花似玉的，一毛钱不要男人的，又是给人家偷偷生孩子，又是随便嫁掉的，多傻！嫂子不是图你这点钱，而是为了你好，懂不懂？” 楚曦点头，假装懂了。 嫂子又说：“你放心，我和你哥不会白花你的，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目前也是没办法，我要照顾孩子，上不了班，你哥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你看看，这毛坯都住了几年了……” “没关系的嫂子，您和我哥先拿着用，不着急还。” “那你老公不会为难你吧？” 楚曦瞎编：“不会的，是他让我拿回来的。” “那还挺好。这次总算选对人了。” 嫂子眉开眼笑地把卡装到了兜里。 “话说你们也结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带他回来吃顿饭？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再说吧，他工作挺忙的。” 回到米朵的办公室，楚曦又把1万块钱塞到了米朵手里。 “我这次出去，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辛苦你照顾甜甜了，这点钱拿着，你们俩买点好吃的。” 米朵气的炸毛：“我是谁？我可是她干妈，照顾她应该的，怎么还要起好处来了？楚曦你打我脸？” 楚曦知道米朵是好意，可她对她越好，她越觉得亏欠人家。 “不是那个意思。甜甜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点钱你也能多给她买点好吃的啊。她吃不完的，你顺便再跟着吃两口，我才不给你好处费。” 既然她把话说成这样了，米朵只能拿下。 “放心吧，保证把女儿给你养的白白胖胖。早去早回啊，我们在家等你。” 转眼间，手里就剩了三万块钱。 还是那天晚上陈清欢损坏她的衣服，司晏赔给她的。 再过大半个月甜甜就要开学，正式上幼儿园了，到时候又是一笔支出。 楚曦看着这难以涨起来的银行卡余额，真想上天给她个答案，到底什么时候日子才能好起来啊！ 第39章 为她操碎了心 雪城地处西北某山脉，因常年平均温度不超过十度，终年被积雪覆盖而得名。 楚曦和李工一行人从江城出发，又是转机，又是坐火车，又是包车，又是转牛车的，折腾二十几个小时，终于第二天的凌晨抵达了目的地。 来之前李工跟当地电业局做了联系，负责人安排他们入驻最山脚下的那个村庄。 村子一共散落着五户人家，没通电，黑灯瞎火，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几人把全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套身上了，还是觉得不暖和。 负责接待他们的老两口带着几个小伙子，拿着几个手电筒在等，一见面，众人热情的围住了他们。 终于接上头，李工第一时间给战司晏发消息报平安。 战总对他们这个小分队太重视了，重视得叫人感动，这一路二十多小时，都关怀他们两次了。 “战总，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了。除了比想象中的更冷，其余一切顺利，不用担心了。” 凌晨两点，李工以为战司晏绝对睡了，只是报个平安让他明天一早看而已。 谁知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他就回了话。 “好。” “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吗？” 李工大为吃惊，同时也更加感动了。 战总这么晚还在等他的消息！ “安排好了。”他正准备要回，突然身边发出了一阵骚动，楚曦的声音伴随着一帮男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了？” 李工顾不得再回消息，急忙朝前跑了过去。 几步远的前方，楚曦快被人分成了两半。 一边胳膊被技术部的同事集体拉着，一边胳膊被一群黑乎乎，穿着当地民族服装的小伙子们集体拉着。 听不懂他们叽哩哇啦在说什么，但看这意思，好像有人看上楚曦了，要把她抢走。 这还得了？ 别说楚曦那晚好像跟战总……就算没有，也不能白白让她就这么被！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李工冲到了那帮小伙子面前，拼命按住他们质问。 映着手电的光仔细一看，这些当地小伙子其实长得挺不错。 个个高鼻梁大眼睛大高个，跟混血儿似的，就是太鲁莽！ 小伙子一点不怵李工的质问，也不管楚曦的不情愿，嘴里理直气壮地嚷嚷着，一副非得逞不可的架势。 拦了几下，眼看拦不住，技术部这帮小伙子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李工慌了。 “打电话！快给他们电业局的人打电话！怎么回事？刚落地就要抢人，他们是土匪吗？我们来给他们扶贫还来错了？” 一个技术员赶紧松开了楚曦去拿手机。 结果手机拿出来一看，因为温度过低，手机耗电量太快，早自动关机了。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你们谁的有电？” 大家慌忙都把手机掏出来看，好家伙，全关机了！ “李工，全部没电了！你赶紧去打吧！” 楚曦的胳膊都要被扯断了，大家只能冲上来抱她的腿和腰。 局面暂时被稳住，李工哆哆嗦嗦拿出了手机。 刚刚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呢，转眼剩不到百分之五了！ 温度又低，心里又紧张，手机的没电更是让他烦躁，一哆嗦，拨了战司晏的号码。 战司晏洗漱完，不知为何毫无睡意，频繁往手机上看，和盛技术群里安安静静。 都出发一天一夜了，居然还没到。 既然睡不着，干脆不睡了，他翻开了本财经杂志。 正看着，手机终于进了消息。 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这么期待手机消息响起过。 很想立刻抓起来看看，是不是楚曦他们那帮人平安抵达了，但自尊心让他忍了半分钟。 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地盯着杂志又看了半分钟，这才缓缓拿起了手机。 打开一看，真是李工发来的，他们到了。 战司晏紧锁了一天的眉头不自觉松开了些。 他给李工回消息，想进一步了解他们的动态，可李工似乎很忙，回完这句消息就没影了，技术群再次陷入了沉寂。 战司晏盯着手机来回翻，翻了几十次，还是没有回信，气得他把手机丢了出去。 居然有人视他的消息如无物？认识楚曦之后真是见鬼了！ 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杂志也看不进去，他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没曾想，半杯红酒下肚，手机又响了，李工打来的。 战司晏故意等手机震了一阵子才接，声音低沉：“什么事？” “你怎么回事？给我们弄土匪窝来了？不说好了暂时去老乡家借住几天吗？怎么一见面就抢人来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战司晏一愣，听见了背后嘈杂的声音，里面混杂着楚曦的尖叫。 “怎么了老李？到底出什么事了？” 很快，战司晏拨通了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我的人怎么刚到你那里就出事了？你们治安怎么管的？快吩咐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叫他们放人！我的人不许出一毛钱差错！” 那边一听：“你的人到坞炝族去了？坏了！那又偏又远又不通电，抢婚还被默许，这……” 战司晏没想到李工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狼窝。 抢婚被默许？那楚曦不是完了？ “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把事拦下来！我的人要是出一丁点闪失，你等着下岗吧。” 十几分钟后，两辆闪着灯光的警车疾驰到了他们面前。 一下车，叔叔们就对着当地那帮小伙子嚷了起来。 小伙子明显不服，根本不怵，来回呛了好几次，直到叔叔们亮出银手镯，这才不情不愿撒开了楚曦。 大家累得瘫在地上问叔叔们，“怎么回事？就这么算了？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叔叔说：“咱们这抢婚是风俗，只要看上了那姑娘，抢回家就必须给他当媳妇儿，盛行很多年了。你们来之前怎么不打听打听？怎么会带个姑娘过来，还长这么漂亮？” 众人一愣：抢婚是风俗？世界上竟有这种事？ “那来都来了，她在这岂不是很不安全？” “可以这么说。所以你们总裁吩咐了，让我们连夜把她送回江城。姑娘，跟我们走吧。” 第40章 暗戳戳的关心 楚曦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 大老远满怀希望地跑过来，还没来得及在工作中表现分毫就捅了篓子。 不光把同事们累个半死，还惊动了总裁，要叔叔们亲自带她回去…… 这个产品大约是李工退休前研发出来的最后一个新品了，原本她想着，从试验到上市阶段全程跟进，能学到不少知识，以后可以用来升职加薪了，可现在…… 虽然李工对她不错，可没了实地学习的机会，她平时也就跑跑腿，打打杂。 想到那遥遥无期的房子，卡里的余额，嗷嗷待哺的女儿，楚曦突然觉得很难过。 人生好难啊，总是有数不清的坑在等着她，到底日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不甘心在总裁面前丢李工的脸，所以叔叔说完，她立刻就坚定地摇了头。 “我不回。刚刚是我们不懂这里的规矩才闹了误会，现在你们来了，跟他们解释一下就好了，不会有事了。我才刚来，什么工作都没做呢，怎么能走？” 叔叔说：“两个民族的规矩不一样，他们都野蛮惯了，就算跟他们说了也不一定管用。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同事们充满了失望和遗憾。 技术部常年一帮大老爷们，能接触女孩的机会少之又少，尤其是漂亮女孩。 好不容易给他们安排了个漂亮助理，还跟着到这来了，大家想着乏味的生活里总算有了一丝乐趣，谁知刚落地就要返回。 “这什么鬼地方啊？早知道我们也不来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楚曦，我们好舍不得你！” “就是。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了，这都叫什么事？” 李工让大家少说丧气话：“能有什么事是比楚曦的人身安全更重要的？赶紧走吧。也算我对不起你，提前没调查清楚。下次有机会再说。” 天知道下次的机会在何年何月，楚曦等不及了。 万一总裁因为这次的事对她有意见，还有下次吗？ “不要。李工，如果真出了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来都来了，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回去。求求你，帮我跟战总说几句，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不想就这么丢了。” 大家也担心楚曦会丢掉这份工作，纷纷求李工。 “现在误会解开了，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楚曦应该不会出事的。咱们大不了搞快点，十天半个月就回去，至于让她一个人走吗？” 这么久接触下来，李工发现楚曦是个很节约、很勤奋的人，猜想她家里条件肯定不好，所以把这份工作看得很重。 见她迎着20多度的冷空气，冻得头发都僵硬了，却还固执着想要保住工作，突然觉得很心酸。 “不是我不帮你，现在是战总要你回去……” “那你帮我给战总打个电话，我来跟他说。行吗？” 很快，战司晏又接到了李工的电话。 不知道这边情形如何了，他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要冷。 “怎么样了？” 楚曦被他的声音吓了个激灵，但很快还是稳住了声音。 “战总你好，我是楚曦。我没事了，谢谢您及时叫人过来救了我。其实只是个误会而已，现在已经解开了，接下来我会好好工作的，就不用为我单独浪费一份警力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害您这么晚还没休息。” 什么意思？她专程给自己打个电话过来，是说她不想回江城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想回来？ “你说什么？” 虽然没见过他人，但楚曦想，冷面阎王的名声真不是白来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难以接近了。 风吹在脸上和手上，刀割似的，战司晏的冷沉让她觉得自己就要保不住这份工作了，突然有点绷不住。 好没用，接二连三地丢工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供孩子上学…… “我真的没事，刚刚只是个误会而已，现在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不想回去，我会努力工作的，绝不拖大家的后腿。战总，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两边都很安静，战司晏似乎透过电波听到了她那边猎猎的风声和他她调里的颤抖。 她是在冷，还是害怕，还是紧张？ 第一次听见她用这种可怜巴巴又谦卑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种感觉…… 不知为何，战司晏似乎能透过语言看见了她倔强又可怜的表情…… 战司晏挂了电话，紧接着，微信群聊里收到了他的消息。 “今天晚上楚曦睡警车里，明天一早我再协调你们住宿的事。什么都别说了，先睡吧。” 又单独艾特了楚曦：“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件事不怪你。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战氏集团的名誉因为某个人而受损伤。” 李工把消息读给大家听，大家的表情瞬间雀跃了起来。 战总还是很通人情的！太好了！ 带着一股劫后余生般的欣喜和感动，楚曦根本无法入睡。 睁着眼睛到了天明，前排座椅上的叔叔突然喊她。 “怎么来了几个房车？哎哎，起来看看，是你们公司的吗？” “嚯，连夜就弄过来了，你们老板对你们真不错。” 楚曦急忙趴着窗户往外看，还真是，窗外的大草地上，并排停了七辆房车，每个车身上都挂着横幅，战氏集团专用。 天呐！战总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助理，连夜做了这么大动作！ 李工和其他同事也看见了，纷纷跑出来迎接，跟司机一番交涉，李工带头在群里感谢战司晏。 战司晏没说什么，只单独艾特楚曦。 “从今天开始，不要离开大家的视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前汇报，每隔一个小时发点照片在群里，明白了吗？” 楚曦不是很明白。 发什么照片？自拍吗？她要每隔一个小时发点自拍给战总证明自己还活着？ 突然觉得脸好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楚曦才把字打出去。 “是发自拍吗战总？” 电话那头的战司晏，似乎透过这话看见了她搞笑的表情，噗呲一声被气笑了。 “自拍也行。他拍或者拍他人都可以，随你的便。” 第41章 战总要是喜欢男人就好了 第二天，设备陆续到齐，大家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楚曦跟着记录数据，帮忙拿各种东西，给大家负责后勤，虽然很累，很冷，但很充实，忙得很开心。 一张张记录工作的照片被她发进了群里，战司晏远隔千里看着他们一点点把写着战氏集团名字的产品立在了高山之上，成就感也是很足的。 同时他发现了同事们环境的艰苦，每张照片里的人脸色都通红通红，手指头也是酱紫色。 想必楚曦也好不到哪去，第一时间叫人给他们送了套轻薄御寒的羽绒服和手套过去。 大家还没来得及感动，次日的照片中，战司晏发现李工脸干得都起皮了，随即又叫人给他们送了护肤品过去。 几千块一套的护肤品，拿到手的那刻技术员们都要感动哭了。 “听说战总还没结婚，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人。这么会宠，当他老婆不得幸福死？要不我牺牲一下给他当老婆算了！” “你还觉得是牺牲？战总要能看上我简直是我祖坟冒青烟了！谁都别跟我抢，我去给他当老婆！” “凭什么不跟你抢？说得跟战总看上你了似的。大家各凭本事，凭实力竞争，我也想嫁给他！” “话说，你们见过战总吗？听说人长得特高特帅还贼年轻，可惜了，我一次也没见过，网上也搜不到他的照片。” 大家在这异想天开，李工看了眼旁边认真写报告的楚曦，心说： 要不是有这丫头跟着，战总愿意对几个大老爷们这么细致？打死他也不信。 没想到这小丫头有几分本事，看这几天战总体贴的样子，两人怕是要成。 除了忙工作，闲暇之余楚曦还交了一位朋友，是同样放暑假在家的一位中学生妹妹，名叫阿贝多，今年十三岁。 除了她，本地没一个会说普通话的。 阿贝多早年父母双亡，如今家里只有哥哥跟她，哥哥就是那晚想抢楚曦去当老婆的阿贝勒，今年21岁。 “我哥哥不是坏人，只是觉得你长得漂亮，以为你可以接受抢婚。对不起姐姐，他从出生到现在没离开过村子，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我哥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没读过一天的书，可他听说读书有用，便一直让我读。家里的活我很少干，几十头牛都是他一个人在放，他很辛苦。” 阿贝多长得非常漂亮，楚曦看过她的作业，学习也非常努力。 可能是女孩子之间比较容易产生共鸣，她很心疼她。 阿贝多遇到不懂的题会来问楚曦，晚上睡觉太冷，楚曦会邀请她到房车上跟自己一起睡，甚至让阿贝多在她房里洗澡。 短短十天，两人结下了亲姐妹一般的友情。 李工技术很扎实，大家工作进展一直很顺利，十二天后，雪城要进入独属于他们的冬天，将迎来更强一波降温和暴雪。 李工担心大家身体吃不消，也担心降温以后出行更加不便，正好实验要结束了，产品性能测试下来一直没什么问题，回去再远程观察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大量投产了。 他决定就此停止实验，打道回府。 那晚，楚曦特地找去了阿贝多家，想好好跟她告个别，可家里没人。 她想把这段时间在这用的衣服，生活用品都送给阿贝多，没找到她挺遗憾的，第二天一早便又去了她家。 这回阿贝多总算在，可她在哭。 楚曦见她跪在地上，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一堆干粮一边抹眼泪，急忙去问她怎么了。 “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儿？昨天晚上怎么没在家？我来找了你好几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贝多抬头看了下她，一下扑进了楚曦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 “姐姐，冬天马上要来了，今天晚上要下暴雪，按说以往这个时候我哥哥已经带着牛群回来了，可今年……我从昨天下午开始，找了他一晚上，附近几个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我好担心。” “听哥哥说，爸爸妈妈当年就是在入冬的时候没赶回来被冻死在外面了的，你说他会不会……” 楚曦一听，心也揪了起来。 但她哥哥都有这么多年的放牧经验了，又有父母的事情在先，应该会提早做准备的。 “你先别急，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再等等就回来了。” 阿贝多拼命摇头，哭得一点都停不下来。 “不行，我必须得去找他。你不知道，我心里慌得很，总觉得哥哥要出事。” “放牧路上突发情况太多，他就一个人，万一遇到点意外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他没了，我肯定很快就会被别人抢去结婚，与其这样待在家里等被抢，我宁愿死在外面跟他一起。” 楚曦吃了一惊：“什么？你才13岁，如果哥哥回不来，也会被他们抢走？” 阿贝多：“是。我们这里11岁被抢走的都有。” “可万一你哥哥已经在路上了，你擅自跑出去，没遇到他，再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总之我不能就这么待在家里等着。” 楚曦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距离他们九点钟出发还有两个多小时。 天空虽然阴沉沉的，狂风呼啸，但是没有下雪。 “要不这样吧，我开车带你去找。但你得答应我，不管找不找得到他，九点钟之前必须跟我回来。相信上天会保佑你哥哥的。他知道你的处境，为了你也会拼尽全力回来的。” “真的吗？你太好了姐姐！” 这样的天气，靠阿贝多一双脚走，一天一夜也走不出去多远，但开车就不一样了。 阿贝多激动地跪在楚曦面前给她磕头。 “你真是个好人！如果我哥哥顺利回来了，我们一家都会感谢你的！我的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会感谢你的！”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 其他几辆房车安安静静，大家还在沉睡。 反正九点之前她会回来，楚曦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悄悄拉着阿贝多把车开了出去。 第42章 被困在那 虽然草原上没有别的车辆，也不用遵守交通规则，但房车体积庞大，地上坑坑洼洼又多，根本跑不了太快。 一个多小时，她们只转了三个地方，都没有阿贝勒的影子。 眼看回程的时间要到了，阿贝多急得直掉眼泪。 “会不会在下一个地方？我总觉得他在哪个地方等着我。姐姐，你能不能再多耽误一会儿？要是实在来不及，你先回去也行，我自己走路去找他。心跳得好快，我总觉得快要见到哥哥了。” 天越来越阴，外面的风越刮越大，说着，阿贝多就要跳下车去，楚曦哪里忍心？ 她一个小孩子，在这样的天气里奔走，跟让她去流浪有什么区别？ “我送你去。但你得答应我阿贝多，这是最后最后一个地方。” 阿贝多感激地在座位上又给她磕了几个头。 “谢谢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两人开着车继续往前，很快到了一处洼地里。 因为地势低洼，常年积水，这里形成了一个细长的湖，湖面上结着冰。 因为不知道冰有多厚，楚曦不敢把车开过去，她们只能停在这。 “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有多远？” “过去这个湖，再走几百米就到了。” “确定你哥以前在这儿扎得有帐篷？” “确定。前几天哥哥出门的时候把他扎帐篷的地方都跟我说过。” “那好，我们去看看。” 两人牵着手上了湖面，刚小心翼翼走出去几步，阿贝多惊喜地叫了起来。 “牛粪！我看见牛粪了！姐姐你看，我哥肯定在这儿！” 楚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不远处的冰面上，果然有几坨已经冻成了冰的黑色物体。 “那我们快点。等你跟你哥见上面我就放心了。我那边时间快来不及了。” 两人加速往前走，风刮得越来越大，几乎走一步把他们吹得往后倒退一步。 走出去很久很久，才终于看见了帐篷的影子。 阿贝多激动万分地跑了过去，帐篷旁边的草棚下，拴着他们家的牛群。 哥哥肯定在这里！ 谁知，冲进帐篷里一看，冰锅冷灶，空空如也，哥哥没在。 阿贝多赶紧跑去草棚里把牛数了数，少了三头。 “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牛群走散了，少了三头。我哥哥肯定找牛去了。” “那他很快会回来的。你别乱跑，把火升起来，在这儿等他。” “好。”阿贝多说着就要去找柴来，眼神一晃，突然却又嚷了起来。 “啊！血！” 楚曦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果然，柴火堆旁，看见了一双带血的手套，红彤彤的，已经冻成了冰块儿。 “这是你哥哥的手套吗？” “是。”阿贝多吓得脸色惨白，“我从县城买回来送给他的，肯定是他的。哥哥的手受伤了还在外面找牛，他会出事的！不行，我得出去找他！” 按说楚曦该拦住她，可她是个学医出身的人，见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就是： 人在极寒天气下，伤口很难愈合。以他的出血量，肯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这种时候，如果止血不及时，加上保暖不够…… 已经九点了，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出来的时候没跟李工他们说，楚曦真怕耽误下去影响大家回程，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她眼前，她不能见死不救。 大不了事后被骂一顿，总比后半辈子一直良心不安的强。 她跟阿贝多又冲了出去。 两人在狂风里到处奔走，呼喊阿贝勒的名字。 天空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冷，她冻得浑身都没知觉了，不知道走出去多久，喊了多久，感觉天地间似乎就剩了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突然，阿贝多听见了一声牛叫。 “我听见了姐姐，你听见了吗？老母牛在喊我！他们在那边！” 两人冲着那点虚无缥缈的声音又往前跑了很久，终于，在翻过一个山丘之后看见了阿贝勒。 他躺在草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好在老母牛带着两个小牛仔正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边。 “哥哥！哥哥！” 阿贝多冲过去使劲拍了拍哥哥的脸，可怎么都喊不醒他。 “不会已经死了吧姐姐？他怎么不动？” 楚曦伸手摸了摸他颈动脉，又把手探到他衣服里摸了摸。 “应该是失血过多加上疲惫，晕过去了，再耽误下去就有可能真死了。赶紧把他弄回去。” 可阿贝勒太高大，每天又忙于生计，身体壮实得很，两个手冻得没有知觉的女人根本拖不动他。 “衣服脱下来，把他绑在母牛身上，给他拖回去吧。” 阿贝多一听楚曦这么说，立刻就要解衣服，楚曦拦住了她。 小丫头实在太瘦小，她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少一件也没关系。 就这样，两人千辛万苦的，终于把阿贝勒拖回了帐篷。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生起了火，煮上了水。 楚曦给阿贝勒全身按摩，让他血液循环起来，等他人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 “醒了！醒了姐姐！哥哥醒了！” 楚曦上前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了，给阿贝多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她得赶紧回去。 可帐篷门一拉开，呆住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瓢泼般的鹅毛大雪，密的一颗挨着一颗，连几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她被困在这儿了。 这！ 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而且电量已经不多了，楚曦瞬间傻眼了。 李工他们不知道走没走。 如果没走，肯定是因为在等她。 她没跟任何人商量擅自离队，现在害所有人被滞留…… 不敢想李工现在有多着急，战总有多生气，她已经清楚地预感到了，战氏集团跟她无缘，这份工作终究是保不住了。 但保不住了也得抓紧时间回去。 她不是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不想同事们一直为她担心。 “阿贝多，好好跟你哥呆着，别乱跑，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她要走，阿贝勒一下从床上跃了下来。 “这样出去你会死的。” 第43章 战总亲自来救 “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会在草原上迷失方向，靠你自己是走不出去的。” 阿贝多冲上来抱住楚曦的胳膊，给她翻译哥哥的话。 “我们一起走姐姐，我哥可以送你回去。”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雪已经没过鞋子了，楚曦也很清楚靠她自己走不出这个地方。 可阿贝勒的身体…… “我手机上有指南针，应该没问题的。” 她坚持想自己试试。 阿贝勒已经整理好衣服往外走了。 “什么都别说了，我把牛牵上，一起走吧。” 阿贝多说：“你帮了我们，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不管，一起走吧姐姐。” 就这样，三个人赶着一群牛，迎着漫天风月，踏入了无边的草原。 好冷，好累，走了好久好久，楚曦觉得腿都快没知觉了，天色越来越暗，目的地却还有很远。 她开始头晕脑涨，每踏出去一脚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越来越僵。 “姐姐，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穿太薄了。我把外套脱下给你穿吧！” 阿贝多眼见她越来越虚弱，想把羊毛毡外套脱下给她，楚曦不要。 “没事，我还能坚持，你走你的。” “可是你……” “我不会死的。我女儿还在家等我，就算爬，我也要爬回江城。我不会死在这的。” 阿贝多跟在身边牵着她的手，两人摔了一跤又一跤。 雪已经漫过小腿肚了，行走越来越困难，阿贝多正后悔把她引到了这里，突然，楚曦听见了有人在喊她名字。 “楚曦！楚曦！” 抬头看去，不远处的风雪中，影影绰绰出现了好多人影。 其中一个特别高大的，穿一身黑衣，冲在最前，看清她的脸后，率先疾步向她冲了过来。 好像司晏。 好像她每次遇见困难都会凭空出现的那个男模“前夫”。 楚曦知道自己发烧了，都烧出幻觉了。 这可是离江城一千多里外的雪城，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终究是她做事莽撞，自食恶果了。 对不起李工，对不起同事们，对不起战总。 再也坚持不住，在高大的身影即将冲到她身边前，楚曦一脑袋栽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 入目一片干燥温暖的白，不知道躺了多久，浑身难受，她想抬手坐起来，刚一动，耳边传来了李工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你差点吓死我了楚曦！” “不光吓了我们一跳，也吓了战总一跳！你说在那种鬼地方，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战氏集团的声誉该怎么挽回？” “为了你，战总叫整个县城的警力都出动了！他自己还第一时间坐专机赶了过去找你！楚曦啊楚曦，你说你平时工作的时候多聪明，怎么关键时刻给我掉这么大链子？我一个即将退休的人，一世英名差点毁你手里！” 楚曦抬眼看去，李工双眼熬得通红，不知在她床前守了多久。 整个脸颊，鼻头，到处都冻得红彤彤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她很愧疚，从来没有过的无地自容。 “我们现在是回江城了吗？对不起李工，我……” 李工无语地看着她。 “是回江城了。因为你的擅自离队，航班延误了，那么大一帮人，总不能遥遥无期地等下去吧？战总亲自用专机把我们带回来的。” “他又亲自把你送到医院来，在这陪护了好一会儿，刚离开。你说说你……” 什么？ 战总为了她特地飞到雪城，不光亲自上草原上找她，还亲自把她带回来送到了医院，陪护了好一会儿？ 楚曦耳根子发烫，尴尬地更躺不住了。 “对不起。今天的事都赖我，我会跟战总解释清楚，随便公司处罚的。我尽量不连累你，实在对不起李工。” “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了？我是你的直属上司……算了！说来你也是做好事去了，没出意外是万幸，什么都别说了。我对你看管不严，活该接受公司的处罚。” 李工说着，活动了活动身体。 “同事们都回家去了，我担心你出事，一路跟到了医院，陪了你这么久，哎哟，老骨头也有点受不住了。” “既然你醒了，看起来没什么大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战总很生气，让我明天交检讨书给他，我得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写。” “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说完了，歇着吧。住院时间算你请假，什么时候出院什么时候去找我签请假单。” 说完，李工离开了病房。 楚曦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床上，回忆着李工刚刚的每一句话，想象着她“无故失踪”后大家焦急的模样，万分羞愧中，用手机写了份检讨书和辞职申请。 一小时后，她离开医院，把检讨书和辞职申请分别发到群里和李工的微信里，退出了和盛的技术群。 她给上司和同事们添了大麻烦，没脸再继续工作下去了。 她给战总也添了大麻烦，还浪费了人家的时间，金钱，医药费，也没脸再索要工资了。 希望她的离职能让李工少挨点骂。 战司晏今天忙了整整一天。 为了楚曦，他一大早从江城飞到雪城，承受上下七十多度的温差，在雪地里跋涉了一个多小时去找她。 终于找到，看她冻了个半死，又急忙用专机把她带回来住院，看着医生抢救她，直至脱离危险，这才赶回公司处理白天堆积的工作。 早饭午饭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处理完工作又亲自赶去了医院，想看看楚曦醒过来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冻伤。 结果到地方才知道，她出院了，已经离开好几个小时了。 手机拿出来，想看看她醒过来之后有没有说感激自己的话。 可点进群聊一看，检讨书？ 她已经退出了群聊，只留了一封洋洋洒洒，满屏都是道歉和愧疚的检讨书。 她辞职了。 未经领导同意，引咎辞职，而且扬言不要一分钱工资…… 很难形容战司晏看见那封检讨书时的心情。 他从未想过处罚她。 从知道她“失踪”的那一刻起，除了担心，挂念，就是迫不及待想赶紧找到她。 甚至得知她是为了救人才选择擅离队伍时，他还有些敬佩她。 直到上一分钟，满脑子还是她的身体健康。 可他的牵肠挂肚最终换来了什么？ 狼心狗肺！不告而别！ 既然她这么不稀罕战氏集团的工作，这么轻易就要放弃！ 这么不喜欢领工资，这么喜欢扮清高！那就让她清高好了！ 第44章 好想你啊叔叔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退出和盛技术群的群聊，战司晏一脸阴沉地又把手机丢给了秦朗。 “拿着。以后这个号还归你管理。” 秦朗：“？？” 楚曦退出群聊后，战总也退出了群聊。 虽然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但这冷漠的态度足以表明一切。 楚曦这次惹的麻烦实在太大，这么多同事看着，不处罚她难以服众，虽然李工很舍不得她，但既然她自己主动提出辞职了，战总也没给台阶，只能批。 第二天，辞职申请通过，楚曦收到了一笔4000块的工资到账。 李工给她发微信：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楚曦，以后自己多长点儿心吧。 看着和盛打过来的4000块钱，楚曦恍惚了一会，起床给甜甜穿衣服，带她出去吃早餐。 “再有两天幼儿园就要开学了，我们还没选好学校报名呢。今天妈妈不上班，带你去选学校好不好？” “好啊。” 甜甜每天不是跟着妈妈就是跟着干妈一起打发时间，还是很渴望跟同龄人一起玩的。 吃完早饭，楚曦骑着电动车带她挨个找了起来。 她们租住的房子附近有好几所幼儿园，不问不知道，一问楚曦才知道幼儿园也分公立和私立。 公立幼儿园师资力量雄厚，学费低，但必须得有学区房和本地户口才能上。 她们的户口既不属于这个辖区，楚曦也没有房子，自然是上不了的。 私立的倒是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一学期学费要四万多，还不包括其他乱七八糟。 楚曦手里的钱勉强凑凑也只够给女儿交一个学期学费的，但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她上学吧？咬牙把学费交了。 回到米朵那，楚曦很挫败。 “前几天还吹牛说要养你呢，结果今天又失业了。对不起啊米朵，我又要来啃你了。” 米朵豪爽地一摆手：“人生不就这样嘛！不如意十之八九！怕什么？你我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又这么努力，总有一天能起来！别急，我看好你！” 楚曦真庆幸自己有这么个好朋友，紧急做了些简历往外投，吃完午饭，拿了米朵的一些衣服，又到步行街摆摊去了。 妈妈出去忙了，干妈一画起图来也不再顾得上甜甜，甜甜百无聊赖，拿手表给战司晏发消息。 “叔叔，你在忙吗？” “好久没联系你，还记得我吗？我可没忘记你，而且还一直想着你呢。” “马上要开学了，以后就没时间找你玩了。趁今天有空，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战司晏今天心情不好。 半个月前，他每天都神色温和，情绪稳定，脸上总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秦朗难得轻松了半个月。 可从昨天晚上开始，不知为何，他又恢复成以前的冷漠和严苛了。 手机进消息的时候，秦朗正战战兢兢等他审核一份文件。 “哗！” 终究又没审核过，战司晏一把把文件甩了出去。 “这种垃圾再出现在我眼前你干脆别干了。” 秦朗噤若害蝉退了出去，战司晏烦躁地把手机抓来一看，甜甜。 要上幼儿园了？请他喝奶茶？ 天真无邪的童言童语让他的烦躁稍微降了些。 他记挂着甜甜头上的伤口，压着烦躁跟她聊了起来。 “好久不见。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对面，甜甜超甜，正在输入：“都多久了，早就好了。没想到你会回我消息，叔叔，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战司晏没她那么感情外露，拒绝回答这种问题。 “打算怎么请我？你有钱吗？能出来？你妈妈同意你出来见我？” 甜甜：“妈妈工作去了，我最近一直跟着干妈，干妈工作室旁边就有个奶茶店。我有五十块钱，叔叔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发位置，你来找我。” 战司晏：“……” 他从来不吃甜食，更不吃烂大街的充满糖精和高热量的廉价甜食，何况还要工作，算了吧。 “叔叔有事，好意我心领了，钱自己留着慢慢花吧，我就不去了。” 甜甜也是鼓足了勇气邀请他的，还是不出所料地被拒绝了。 她已经很久没跟妈妈跟干妈之外的人说过话了，好失落。 “叔叔是不是嫌我钱太少，请的东西不好所以才不来的？可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钱了。” “妈妈给我交学费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我不是小气，不是故意不请你吃好东西的。” 战司晏看着她打过来的解释的话，莫名心里一酸。 她就这么想见自己？ 为了见自己，仅有的零花钱都舍得拿出来花掉？ 打击小孩子的自尊心不好。 “地址发来。我要喝一杯冰块多多的奶茶。” 很快，战司晏在一处绿化带阴凉处见到了甜甜。 两杯奶茶还套着包装袋，被她保护得好好地放在身边。 “叔叔！” 看见他，甜甜开心地扑了过去。 战司晏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她脸。 “还好，没留疤，还是可爱的小甜甜。等着急了没有？” 叔叔的衬衫好干净，身上好清甜，头发好整齐，脸好帅。 甜甜痴痴地看着他：“有点。叔叔你好帅。上次我忘了问你，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了吗？” 这话题转的，战司晏顿了两秒：“干嘛？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是啊！ 甜甜差点脱口而出。 到转念一想：妈妈刚丢工作，最近心情不怎么好，肯定不想处对象，还是等等再说吧。 “我可以帮你留意着。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遇到合适的我介绍给你。” 战司晏被她逗笑了，小小年纪跟媒婆似的，机灵鬼。 “再不喝奶茶里的冰都化了，确定要我一直抱着你？” 一大一小在阴凉处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战司晏问她什么时候开学，上哪所学校，甜甜给他指了指。 “就前面那个，后天就开学了。” 以战司晏的眼光来看，这学校不是一般的差，跟她上次出事那个托儿所一个档次。 都出过一次事了，她妈妈居然还把她往那种地方送？ 第45章 给她女儿安排最好的学校 看着如此可爱懂事的甜甜，战司晏实在不想她再受委屈，但又不好直接出手帮她。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 “我这里有一份学前考试真题，只要能做到一百分便能进江城最好的幼儿园，而且免费。甜甜想不想试试？” 甜甜不知道世界上竟有如此好事，达到一百分便能免费入学。 为了给妈妈省钱，她想也没想就举手了。 “真的吗？我想试试！” “妈妈教我认了很多衣服，读了很多书，我觉得自己可以！” 战司晏把手机给她，甜甜在屏幕上点了起来。 很快，结果出炉，她得了一百分。 战司晏再次折服于她的聪明。 “把你妈妈手机号留给我。甜甜，你凭实力给自己找到学校了。” 二人闲聊一阵，甜甜地回家去了，免得干妈担心，战司晏回了公司。 亲自给教育局某领导打了个电话，给了楚曦手机让他联系。 很快，正在摆摊的楚曦接到了电话。 “您女儿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我校的入学考试，明天早上凭户口本来报到，免三年期间所有学费。” 楚曦惊呆了。 她只知道女儿聪明，努力，但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在网上参加了入学考试。 不但拿了第一名，而且学费全免！ 她这是生了什么个小天使！ 激动的楚曦急忙收摊回了家里，跟甜甜确认她确实参加了报名，带她去社区幼儿园退了学费，第二天入学了江城最顶级的公立幼儿园——江大附幼。 米朵感慨，甜甜这是凭实力给自己找到了条跨越阶层的路。 要知道，能进江大附幼的孩子，家里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钱有势。 她能从小跟少爷小姐们一起读书，将来还愁积累不到人脉？ 楚曦却没这么想过。 在她眼里，女儿只要有学上，环境安全卫生，能健康快乐成长就足够了。 甜甜去上学，她仍旧每天投简历顺便摆摊，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周。 这天，楚曦正在忙，突然接到了老师电话。 “甜甜妈，不好意思甜甜在学校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什么？甜甜出意外受伤入院了？！ 楚曦急忙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甜甜手臂上包着纱布，跟一个额头包着纱布的小男孩坐在一起，正被老师安抚。 楚曦一个箭步冲到了甜甜面前，拉着她手臂上下检查，心疼得都要碎了。 “你怎么样了宝贝？没事吧？没其他地方受伤吧？” “对不起，妈妈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对不起！” 甜甜抱住妈妈，柔声安慰她：“没事妈妈，你不用道歉，又不怨你。我没事，看，现在不是好了吗？” 可楚曦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才上学几天就弄成这样，最近几天她为了挣钱把精力都投在摆摊上，实在太忽略孩子了。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为了省钱把你送去那么远的学校。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不行咱们不去那个学校了，妈妈只想你好好的……” “嘁！” 母女俩抱在一起正温情脉脉，旁边的小男孩突然发出了一声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嗤笑。 楚曦这才扭头过去仔细打量他。 小男孩穿一件干干净净的白衬衣，黑色灯笼裤，白色运动鞋，留着时尚的栗子头，皮肤白嫩，五官非常立体漂亮，跟个小模特似的。 可全身上下的气场跟这张脸十分不符。 表情冷漠，眼角眉梢挂着老成，一看就很无礼。 虽然他一看就是惯坏了的大少爷的脾气，但楚曦没跟他计较。 一个孩子而已，还是受伤的孩子。 她搂着甜甜蹲到了小男孩面前。 “你怎么样了？头疼不疼？怎么会磕到头？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了吗？” “不疼！我又不是小姑娘，屁大点伤哭哭啼啼。” 男孩瞥楚曦甜甜一眼，十分不屑她们这样搂搂抱抱似的，傲慢地别开了目光。 楚曦：“……” 老师上前跟楚曦解释出事的原因：今天让大家挨个站起来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甜甜说不出来爸爸是什么样子，被一个小男生嘲笑了，甜甜一气之下跟他起了冲突，被他用积木刮伤了胳膊。这个小男孩是因为帮甜甜出头才受伤的。 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三位同学的家长，其他两位家长也在赶来的路上了，肯定会给她个合理的解释的，让楚曦不要担心。 原来他是为了甜甜才受的伤？楚曦顿时觉得很对不起男孩。 “你真是个小英雄，三观很正，都知道保护女孩子了，好棒！阿姨给你点赞。” “为了感谢你的帮助，等下阿姨带你出去买好吃的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男孩把目光投到她脸上，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你有钱吗？” 楚曦：“……” “我什么都不缺，也不是为了保护她才站出来的，别多想，用不着你请我。” 嘿！小小年纪，还挺傲娇！ 楚曦真好奇他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能培养出他这样脾气的孩子，笑了笑。 “我的钱确实不是很多。但买个小礼物感谢你还是可以的。说说看嘛，阿姨是真的想谢谢你。” “无聊。” 话说完，男孩再次无情地别开了目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别跟我说话了，不稀罕你的礼物，让开！” 他要出去，楚曦正准备拦他，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楚馨甜家长来了没有？” “来了医生，我就是。” 医生扫了她两眼：“孩子血小板有点低，凝血功能不是很好，以后得注意啊，千万别再让她受伤了。” 楚曦被这话吓了一跳：“血小板低？为什么这样？”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 医生似乎在斟酌用词，“实在不放心，有空的话带她做个全身检查。平时注意营养，贫血也会造成这种现象。” 楚曦把甜甜抱起来，看了看她被血浸得通红的纱布，心痛又加重了几分。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刚离开，又一波人冲进了病房。 为首的中年妇女直冲男孩而来，脸上写满了焦灼和心疼。 “少爷，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怎么样了少爷？” 第46章 傲娇的小少爷 “你爸爸在开会走不开，我们来接你回家，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少爷，回去我做好吃的给你补补。看这好好的脑袋，哎哟……” 中年妇女心疼完男孩，又眼神严厉地看向了老师。 “你们怎么看孩子的？好端端去上个学，瞧把我们少爷弄的！要是脸上留疤了你们负担得起？” 男孩显然不想在医院待了，打断了女人的追究。 “不关老师的事，都是粱晨光那个死胖子，回头再叫我爸教训他。” “走吧，这里臭死了，别废话了。” 女人这才作罢：“好好好，咱们回家。让管家伯伯抱你。小王，你赶紧开车去吧。” 小少爷在三位佣人的簇拥中离开了病房，楚曦又跟老师客气几句，也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她做了顿巨丰盛的晚餐让甜甜吃饱，哄睡着，跟米朵说。 “摆摊不是长久之计。虽然这几天收入还不错，但太耗时耗力了，完全没时间陪甜甜，太对不起她，我还是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算了。” 短短一个月时间，甜甜受伤两次，米朵也很心疼。 “行，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偶尔再做点兼职，一样能养活甜甜，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这正好有个兼职，明天不摆摊的话你去试试吧。” “什么兼职？” “家教。给南山别墅区的富人家庭做家教，只做周末两天，一天一节课，一节课一个小时，时薪500。我表姐本来做得好好的，最近因为工作调动做不了了，推荐我去。但我这脾气你知道，伺候不了少爷小姐，本想介绍别人的，现在正好给你。” 家教？ 是个好工作。楚曦最喜欢跟孩子打交道。 可是…… “那种家庭肯定对学历要求极高，我又没有毕业……” 米朵不以为然：“没有毕业怎么了？熟人推荐，他们不会查毕业证的。只要你自己不主动说，谁知道？再说了，你读书时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还能教不会一个娃娃？” “试试，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去试试又不耽误你什么。” 第二天早上七点，楚曦准时出现在了米朵介绍的人家门口。 是栋规模很大，气势很恢宏的独栋别墅。 黑色雕花大门两旁是高高的院墙，院墙上爬满了漂亮的鲜花和绿植。 还没进门，光看门内透出来的风景都能感受到主人家的阔绰。 楚曦要感慨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前阵子来过这里，并在这地某处别墅内睡了一晚，跟人发生了…… 当晚她喝得多，来的时候又黑，没注意到这里的宏伟。 此时再回忆起来，才蓦然惊觉司晏的财力雄厚。 他一个会所男模，不光有好几辆随时变换的豪车，还有这么大气的房产，天！ 出神的功夫，门内已经有人看见了她，门上的显示屏亮起，一个女人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楚曦急忙站好：“我是孙老师推荐的，昨天约好了来面试的。” “哦，家教老师啊，进来吧。” 话音落，门被缓缓打开，楚曦走了进去。 别墅外观宏伟，内里更不用说了，处处透着低调奢华。 保姆来迎她：“反正一会就走，不用换鞋了，套上吧。少爷在楼上还没起，七点半之前你能成功把他喊起来就算面试合格了。” 楚曦说怎么觉得刚刚的女声那么耳熟呢，抬眼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在医院见过的那小男孩的保姆吗？ 这么巧？第一次出来做家教，竟是甜甜的同学家？ 她顿时后悔接这个面试了。 本来甜甜没爸爸就容易被同学轻视，她再来同学家打工…… 可事已至此，直接走对介绍人不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保姆把她带去少爷门口就转身离开了，楚曦整理了下心情，敲门。 “叩叩叩——” 门内没反应。 “同学，你醒了吗？穿衣服了吗？我是来应聘给你当老师的，方便进去吗？” 等了片刻，门内还是没反应。 “好吧，对不起打扰了，你接着睡，我走了。” 这样挺好的，该试的她试过了，介绍人不至于丢脸。而她也没被认出来是甜甜妈，赶紧走。 楚曦说完，拔腿就要下楼，门从里面却突然被拉开了。 一个奶凶奶凶的声音传来：“站住！” “你是来应聘的？哪有这样的？连我的面都没见着就要走，你是来耍我的吧！” 楚曦：“……” “进来！我准备了好几个问题准备考考你呢，回答完了再说！” 小家伙，年纪不大，气势挺强，知道的他是个孩子，不知道还以为谁家霸总呢。 楚曦只能转身回来进了房间。 门关上，四目相对，穿着睡衣，一脸惺忪的小家伙明显惊讶了下。 “怎么是你？你……” “我也没想到是你，”楚曦实话实说，“我是楚馨甜的妈妈，如果你觉得别扭，我可以现在就走。” “为什么要觉得别扭？”小家伙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神色傲慢地坐回了床上。 “该觉得别扭的是你。楚馨甜是我们班的卷王，老师每天都夸她，这也好那也好，今天正好让我见识见识她妈妈是怎么教她的。” “你来。” 他指了指离床不远的书桌。 虽然他一点礼貌都没有，既不叫阿姨也不叫老师，还颐指气使的，但楚曦觉得他这个装老成的小模样很搞笑，乖乖走了过去。 “开始面试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要能在一分钟内教会我写楚馨甜三个字，面试第一关就算过了。” 果然是个三岁小孩，这也太简单了。 楚曦点点头：“行。但万一你学会了耍赖硬说没学会怎么办？” 男孩一脸不屑：“不可能！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撒谎！” “噗～” 坐在床上俩短腿离地还有十几公分高的小豆芽，竟说自己大丈夫？ “行。相信你。那我开始了。” 楚曦有一套非常形象生动的识字技巧，只要把字画成小动物，再给它们加上眼睛、嘴巴、尾巴，分分钟就能记住。 她演示了一遍，小男孩果然叹为观止。 “还可以这样写字？那你能把我名字画出来吗？” “可以。那要算第二关了。” 第47章 阿姨我喜欢你 “你能把我名字也画出来吗？” “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顾怀安。” 楚曦把他名字画了出来，又把顾家所有的佣人名字都画了出来。 顾怀安从刚开始的戒备她，甚至有点抵触，到现在满眼都是星星。 由衷的夸赞：“你好厉害。怪不得楚馨甜能认识那么多字，原来是有技巧的！谁教你的？” 楚曦说：“我自己学的。我从小比较喜欢画画。你这么聪明，认真学起来肯定比甜甜还快。” 顾怀安眨巴眨巴眼睛，“好吧。前两关勉强算你通过了。接下来我要问你问题。” 楚曦看着他一秒切换回去的，故作深沉的小大人模样，温柔地笑了笑。 “你随便问。” “你和楚馨甜每天都在一起做什么？早上起来给她早安吻吗？给她做早餐吗？不许撒谎！” 楚曦实话道：“我们不光早安吻，一天要亲很多很多次。当然会给她做早餐呀。” 亲很多很多次？ 顾怀安不由瞪了瞪眼睛：“那睡觉之前你会给她讲故事吗？犯错了你会惩罚她吗？” “每天都讲故事。但最近几天太忙，是干妈给她讲的。我没有惩罚过她，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奖励比惩罚更重要。而且甜甜是个很乖的孩子，几乎不犯错。” 顾怀安眼神突然暗了下去。 楚馨甜也太幸福了。 不但可以每天亲妈妈，听她讲故事，还不用挨骂。 是不是全天下的妈妈都是这么温柔的？不像爸爸。 可惜，他连妈妈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如果你做我的老师，也会每天给我讲故事吗？” 楚曦看着他期待又略带闪躲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实话道：“不会。” 顾怀安愣住了。 楚曦解释：“你们要找的家教只在周末过来，而且每次只有一个小时，就算我成为你的老师，也只能周末给你讲故事。” “可我不想要一个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说，只会看着我练字的老师。” 顾怀安突然烦躁地撅起了嘴，“如果你成为我的老师，可以每天到我家来吗？” 那恐怕不行。 他白天要去学校，晚上楚曦要陪女儿，不可能每天都到他家来。 被这么直言不讳地拒绝，顾怀安的表情很是失落。 “你不喜欢我？嫌我们家给的钱不够多？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想每天到我家来的老师！” 以前的老师巴不得每天到他家来，还是被他闹了一番才改到周末的。 “没有不喜欢你。” 看着他撅起嘴气鼓鼓的模样，终于有了点孩子气，楚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 “相反，你很可爱，很聪明，我很喜欢你。但我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这份工作怕是做不了。有很多聪明又温柔的老师会来教你，她们会给你讲故事的。” “可是我不想要她们，只想要你！” 顾怀安突然绷不住，冲她表白了起来。 其实昨天在病房看见楚馨甜和她搂搂抱抱的模样他就很是羡慕了，害他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了自己被妈妈抱着的样子。 他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爸爸整天忙工作，只有老阿姨，管家和司机三个人整天陪他，无聊死了。 “好吧，实话跟你说了，我很喜欢你，希望你留下来做我的老师。你的面试通过了。” 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这么简单就通过他的面试了，可楚曦并不雀跃。 “我们接触的时间太短，你还不了解我，说不定我也有很多让你不喜欢的地方，咱们先接触接触再说吧。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得起床吃饭了。” “不想吃。王奶奶每天就会做那几种古板的早餐，我早就吃腻了！” 说着，顾怀安没精打采地往床上一躺，用被子盖住了脸。 楚曦仿佛看见了撒娇的甜甜，温柔地把他扒拉了出来，抱在怀里。 “你可以跟王奶奶说想吃什么呀，她会给你做的。” “可我不知道吃什么，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吃。” 楚曦的手好软，抱着他的感觉好舒服，她身上香香的，说话柔柔的，简直跟自己想象的妈妈一模一样，顾淮安越发舍不得她了。 “阿姨，你能做个早餐给我吃吗？” “可以，”楚曦温柔地说，“可我会做的早餐也就那么几种，你不一定吃得惯。” “我才没那么娇气！去给我找衣服！” 楚曦给他找了衣服，一番洗漱，两人牵着手下了楼。 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而且小少爷精神状态很好，保姆很是吃惊。 “少爷，你起来啦？早餐做好了，赶紧吃吧，等下还要去学校呢。” 顾怀安没理她，拉着楚曦往厨房走。 “楚馨甜今天要去学校吗？你到我家来了，谁送她去？” “她今天不去，昨天不是受伤了嘛，伤口还没好利索，我打算等下再带她去趟医院。” 顾怀安不满：“可是我也受伤了。为什么我就要去学校？” 楚曦看了看他额头上贴着的纱布，“你要觉得还不舒服，跟你爸爸说一声在家歇歇，他会理解你的。” “可是我待在家里好无聊啊。王奶奶只会告诉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碰，连游乐场都不让我去，说太危险，烦透了。阿姨，你带楚馨甜去过游乐场吗？” 楚曦实话道：“去过。但很少。” “你也是怕危险吗？” “那倒不是。你们这个年纪，正是探索世界的时候，很多东西只有试了自己才知道危不危险……如果身体检查没问题，我打算今天带她再去一次，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好哎，好哎！” 顾怀安真是越说越喜欢她，“我想看你做饭，你能带我一起吗？” 平时王奶奶嫌厨房不安全，连门都没让他进过，其实他对怎么开火，怎么煮菜挺好奇的。 “可以呀。” 楚曦见他眼里闪烁着探索的光芒，搬了把椅子进来让他站在上面。 “这样你就能看见我了，你要想试试的话，等下帮我洗菜。” 两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起了早餐。 保姆见楚曦搬了把椅子进去，小少爷待在厨房迟迟不出来，跟了进去。 一看，傻眼了。 “天呐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站这么高多危险！赶紧下来！” “你这女人，有没有点常识？他才三岁，你让他离刀这么近，还嫌他受伤不够严重吗？” “我要给先生打电话，这找的都是什么老师！” 第48章 少爷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说着，她要抱顾怀安下来，顾怀安生气地跺着双脚。 “不要！我正在给新老师面试出题呢，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从椅子上掉下去危险，我自己会站好的好吗？” 保姆：“……” 楚曦见保姆担心，急忙说。 “孩子对做饭感到好奇，我只是想让他近距离观摩一下，煮个面条而已，不会伤到他的。你要不放心的话，帮忙在旁边看着他。” 保姆脸色黑沉地站在椅子旁护住了顾怀安。 楚曦切了一个西红柿，洗了一把青菜，让顾怀安帮忙打了两个鸡蛋，给他煮起了面条。 顾怀安人生第一次打鸡蛋，觉得好奇妙，全程看着楚曦的动作，开心极了。 等面条煮好，撒上香油，他尝了一口，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 心满意足又快速地吃了一大碗面条，顾怀安把楚曦的手一抓。 “不说去游乐场吗？咱们走吧！” 楚曦还没来得及说话，保姆又冲了过去。 “去哪儿？你要跟她一起出去？这太荒唐了！少爷，你根本都不认识她，万一她是坏人……” 保姆都要气死了。 顾怀安妈妈在怀他九个月的时候出车祸离世，这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 因为带他有功，平时先生很是尊敬她。 先生平时工作忙，很少回家，这孩子脾气古怪得很，除了她，极少有人能安抚住。 没想到今天……这不是抢她的功劳吗？ 保姆气冲冲去房间拿了手机。 “先生，孙老师推荐的家教今早上过来了。” “怎么样？安安喜欢吗？” 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女老师啊，真叫人说不上来，可有手段了。也不知道拿什么哄骗的安安，安安不仅喜欢她，还悄悄叫她妈妈呢，现在更是闹着要跟她一起去游乐场……” 电话那头的顾粤琛沉默几秒：“你看着办吧。” 保姆回到餐厅，气势恢宏地对楚曦说。 “不好意思，刚刚先生打电话来说他已经亲自给小少爷找好家教了，辛苦你跑了一趟，请回吧。” “什么？”顾怀安一下生气了。 楚曦倒是对这个结果挺满意，蹲到顾怀安面前，又拉了拉他的小手。 “没关系，找工作失利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比我有能力教好你的人太多了，开心点安安，我们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我每天都会去接楚馨甜，等下次见面，我送个惊喜给你。” “惊喜？你要送礼物给我？”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楚曦刮了刮他的鼻子，“先留个悬念，明天你就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再见。” 短短接触这么一会安安就迷恋上了跟她说话的感觉，紧紧拉着楚曦的手不放。 “可我不想跟你分开，想让你一直跟我说话。阿姨，你答应来做我的老师，我们以后每天都说话好不好？” “你要怕没时间照顾楚馨甜，就把她带着一起来！我们家这么大，这么多房间，足够你们俩住的！” 越说越离谱，保姆上前把他们俩的手分开。 “行啦小少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学校了。” 安安又扑上去抱住了楚曦脖子：“阿姨你留个地址和电话给我！等晚上我爸爸回来跟他商量好，我给你打电话！” 看着他期待又不舍的眼神，楚曦不忍心辜负他，在他电话手表里输入了自己号码。 “不管我能不能做你老师，想说话的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离开别墅回到家，楚曦带甜甜又去了趟医院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很多检查结果要几天后才出来，今天没什么事，她带甜甜去儿童乐园好好玩了一天。 顾家。 终于熬到放学，顾怀安迫不及待地回到家，终于见到了几天没见面的爸爸。 因为爸爸平时带他很少，父子俩关系很冷漠，平时他都不主动往他身边靠的，今天这一进门就扑到了爸爸面前。 “我很喜欢今天的家教老师，我想让她每天都来陪我，但她还有个女儿，陪了我就不能照顾她女儿了，所以我想让她带着女儿一起到我们家来住，行吗爸爸？” 顾粤琛俊朗的眉眼沉了沉。 保姆说的果然没错，现在的年轻女人，为了攀附权势地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短短一场面试，居然把他儿子迷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她可真敢想！ “安安，爸爸不是慈善家，没有义务负责别人的衣食住行，也不能你一时冲动想叫谁住进我们家就叫谁，这个世界上表里不一的坏人太多，以后别说这种傻话了。” 可阿姨不是坏人！ 爸爸都不亲自认识人家一下就拒绝他，安安很伤心。 “爸爸你不是说男孩子得学会独立思考，得有自己的判断力吗？我觉得阿姨不是坏人……” 天气预报说今晚台风要来临，顾粤琛腿伤有隐隐发作的趋势，他不舒服。 “不要再说了，昨天你跟同学打架的事我没计较已经很信任你了。安安，爸爸累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让我清静一会好吗？” 看着冷漠疏离的爸爸，顾怀安的失望和委屈溢满了眼眶。 全世界就他的爸爸忙！忙到连跟他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没劲透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不稀罕他，那还生下来干嘛？ 回到房间，看着那堆冰冷的玩具，他不禁又想到了温柔的楚曦。 妈妈正在做饭，手机响了，甜甜接的：“喂？” “楚馨甜，我是顾怀安，你妈妈呢？” “我妈妈正在做饭，你怎么有她手机号？找她有事吗？” “没事……你们今天去游乐场了？” “是啊，玩得可开心了，妈妈说今晚要给我做大餐……我怎么听你声音不太高兴？你吃饭了吗？” “没有，”顾怀安坐在地板上抠着床单，失落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们吃什么？” “香辣蟹，小龙虾……顾怀安你是不是哭了？你想来我家吃饭吗？” “我，我可以去吗？” 甜甜热情又大方：“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发位置！” 第49章 离家出走 晚饭刚端上桌，门被人叩响了，甜甜急忙冲去了门口。 楚曦还以为是米朵到了，谁知门打开，出现了个跟甜甜差不多高的小豆丁。 “安安？你怎么来了？” 她好意外，好惊喜，急忙迎了过去。 “谁送你来的？王奶奶？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阿姨好多准备点好吃的。王奶奶呢？怎么不一起进来？” 楚曦以为是保姆和司机一起送他过来的，两人就在门外，准备把他们喊进来一起吃点东西，结果顾怀安把她拉住了。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我离家出走了。阿姨，今天晚上我能住你家吗？” 什么？离家出走？他家离这的距离可不近，这么小的小孩子离家出走？！ 楚曦急忙蹲下去拉住他的小手问，“怎么回事？怎么想着离家出走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顾怀安气鼓鼓地说：“我不想给爸爸当儿子了！他一点都不懂我，也不喜欢我，我想当你的孩子！” “动画片里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虽然楚馨甜没有爸爸，但是跟着你多开心呀，比我强多了。阿姨，就让我当你儿子吧。我保证听话，不给你惹麻烦。” 看着他委屈又天真的模样，楚曦心里又心疼又好笑，抱住他拍了拍。 “好啊，你愿意给我当儿子阿姨开心极了，但是得经过你爸爸同意，不然他还以为你走丢了，会担心的。我们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不好！他才不担心我呢，他只会嫌我烦，我才不要给他打电话！” 说着，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安安使劲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向了餐桌。 “好香，我肚子都饿扁了。阿姨，能让我吃点东西吗？” 楚曦也听见了他的肚子咕咕在叫，想着等他吃饱喝足安抚好情绪再给家里人打电话是一样的，带他去了餐桌旁。 俩孩子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楚曦，帮这个夹一筷子，那个擦擦嘴，大家一边聊着学校里的趣事，一边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楚家。 保姆做好了晚餐，去房间找顾怀安，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惊慌失措地敲了顾粤琛的门。 “先生，小少爷在您房里吗？”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台风已经有来临的迹象，四年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让他的腿在这种天气里很难受，顾粤琛声音冷沉。 “没有。怎么了？” “啊？那小少爷他，他……” 顾粤琛将门拉开，额头上虚汗阵阵，清瘦的面庞上，虚弱肉眼可见。 “他怎么了？” “好，好像不见了……” 顾怀安人生第一次吃这么地道的香辣蟹，很香，很辣，很过瘾，辣得他小嘴都通红了，衣服上还不小心沾上了油渍。 楚曦带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我给你找件甜甜的t恤先换上，把这件衣服脱下来给你洗洗好不好？不然时间久了油渍洗不掉了。” 楚曦又温柔又香甜，做的东西又好吃，顾怀安喜欢她极了，什么都愿意听她的。 “好。” 换完衣服，他和甜甜去沙发上坐着看起了童话书，楚曦把留给米朵的饭菜盖好，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门口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 “开门！谁在里面？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人这么粗鲁？ 楚曦怕吓着孩子们，急忙把他们护到了身后。 “谁？” “警察！把门开开！” 警察？她也没惹什么麻烦，警察都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楚曦打开了房门，瞬间，一帮穿制服的人涌了进来，二话没说往她身后找。 “是不是他楚先生？你看，他是不是顾怀安？” 安安被一名工作人员拉了过去。 狭窄的过道里，一个颀长清瘦的身影，穿着笔挺的西装，缓步走了进来。 不知外面下雨了还是怎么，他脸色很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水滴。 虽然表情很冷沉，浑身的气场很威严，但那年轻立体的五官，跟面前的顾怀安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他爸爸。 楚曦明白了。 肯定是顾怀安的爸爸以为他丢了，报警找过来了。 “楚先生是吗？” 一句话没说完，顾粤琛冷冽的目光扫完儿子就扫到了她脸上。 “衣服都给他换了？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人就离开江城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你胆子不小。” 什么叫晚来一会人就离开江城了？什么叫打他主意？ 他这是把自己当人贩子了吗？ 楚曦刚要解释，顾粤琛冷声命令儿子。 “顾怀安，过来。谁允许你乱跑的？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平时跟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顾怀安看着冷酷又不讲理的爸爸，越发伤心，使劲扑腾着从工作人员手里挣扎出来，跑去抱住了楚曦的腿。 “你不许这样跟阿姨说话！她是好人，她对我好，我喜欢她，你不许凶她！” “我不要当你儿子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还想报警把你抓起来呢！你是个坏爸爸，整天就知道骂我，我不要跟你回去！” “警察叔叔，我想换个妈妈，不要这个爸爸了，你们能帮帮我吗？” 原来是一场误会，片刻，工作人员离开了楚曦家。 轰隆隆——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狂风怒号，下起了暴雨。 屋子里，一大一小男人沉默对峙着。 顾怀安紧紧抱着楚曦的腿不撒手，顾粤琛额头上的水珠越来越密，冷漠地盯着儿子看了好几秒，他再度冷声道。 “我的耐心快耗完了，趁还有一点耐心之前，跟我回去。” “今天我态度不好，你的离家出走有我一半责任，所以不跟你计较。不用害怕。走吧。” 顾怀安就是不走：“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当我爸爸！我也不喜欢整天被王奶奶他们管着，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我再也不要回那个家了，你自己走吧！” “顾怀安！” “我把我的红包都拿过来了，虽然阿姨没你有钱，但我们少吃一点还是够撑一段时间的，不用你管那么多，走吧！” 保姆站在过道里，听见小少爷如此忤逆地跟先生说话，急忙过来。 “小少爷，先生是你亲爸爸，为了你……” 顾粤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身体的疼痛加上儿子的不听话让他心情糟透了。 “不用跟他说那么多，既然想留就让他留下吧！” 说完他赌气地拔腿就走，可腿不听话地僵了一下。 第50章 想要她做妈妈 身子一个踉跄，保姆急忙上来扶他。 “先生！” “是不是腿又疼了？您快别走了，我叫小王上来背您！” 楚曦住步梯四楼，老旧的楼道，昏暗又逼仄。 保姆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没办法下楼，说着就要去喊司机上来，顾粤琛推开她的手，慢慢将身子稳住，冷声拒绝了。 “不用。把药给我拿上来就行。” 可是，出来得太急，保姆也没想到他会发病，忘记拿药了。 一看她的样子就是忘记拿药了，顾粤琛没说别的，让保姆闪开，他撑着墙壁硬撑着要往下走，楚曦突然追上去喊住了他。 “楚先生，你的腿是不是以前受过伤，一遇到阴冷天气就发冷发疼？” “外面下大雨了，楼道又不好走，在这儿缓会儿再下去吧。” 说完，她拉住顾怀安的手把他往爸爸面前推。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您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您要真不带他走，那我就真成人贩子了。” 不知道是因为腿伤实在太难受，知道自己下不了楼，还是楚曦的这番话说动了他。 顾粤琛扶着墙壁，背影僵了几秒，转身进了她家。 为了省钱，楚曦只租了个一室一厅，屋子虽然小，但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 顾粤琛去沙发上坐下，头往后靠，闭上了双眼。 楚曦这才明白他头上的水珠原来是疼出来的。 “甜甜，安安，你们俩帮叔叔爸爸把鞋脱了，把他的脚架到这个凳子上，我去打点热水来。” 说着，她冲进了卫生间。 俩孩子一看爸爸这么难受，急忙乖巧地蹲在面前给他脱了鞋。 楚曦调了盆热水出来，将顾粤琛的两只脚都泡进了水里。 有伤痛的那只脚感觉不到被人抚摸，可好端端的那只脚却瞬间感受到了柔软温热的女人手掌在抓它，顾粤琛随即就要把脚弹开，被楚曦按住了。 “别动，过两秒就适应了。热水冲泡能加快身体的血液循环。” 说完，她蹲在顾粤琛面前，将西装裤子给他推到膝盖以上，抓住他的小腿，手法十分讲究地顺着肌肉纹理，一下一下给他按了起来。 外面电闪雷鸣，顾粤琛情痛苦，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密。 看爸爸这么难受，还以为他要死了，顾怀安又害怕又内疚。 “爸爸，你怎么了？你是生很严重的病了吗？你不会要死了吧？呜呜呜，你别吓我！” “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跟你说这么难听的话，我不该气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千万别死，千万不要丢下我！” 甜甜看他这么难受，急忙也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汗，软乎乎的小手抱着他脖子。 “是呀叔叔，你可千万不能死！顾怀安已经没有妈妈了，你要是死了他就成孤儿了，多可怜呀。再说了，你这么帅，死了太可惜了。” “顾怀安，你先别哭了，我们俩一起跟你爸爸按按摩，说不定他就好起来了！” 俩孩子懂事情地抓住他两条手臂，一人一个按了起来。 楚曦拼命给他按腿，来回换了两盆水，到第三盆的时候，顾粤琛的疼痛感终于减少了些。 深呼一口气，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低头看去，面前的瘦弱女人扎着一个潦草的马尾，鬓边垂下了两缕碎发，眉眼温柔又认真地将他两只脚放在她膝盖上，正用力给他按着。 她手法似乎很考究，在按摩穴位，一股股暖流顺着脚底传进了他的心脏里，传进了他的脑海里。 两只脚被按得通红，摸起来热气腾腾的，楚曦抬头看了一眼，顾粤琛额头上已经不怎么出汗了。 轻声问他：“是不是有知觉了？疼痛感减少一点了？” 顾粤琛这才真正看清她的脸，眼睛又大又水灵，鼻梁高挺，红唇皓齿，虽然一点妆容没有，但看起来清丽舒服极了。 “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去投条热毛巾来，再给你捂一会儿。” 楚曦把他脚放下，去卫生间投了条热气腾腾的毛巾过来，将受伤的那只腿包住，又架到了自己膝盖上。 她一边隔着毛巾给他捂脚，一边说。 “你这是典型的手术后遗症，手术完护理或者修复不当造成的，趁现在年轻，还能改正过来，应该及时修复，不然晚年会更痛苦。” “我看你的伤口陈旧程度，应该有两年以上的受伤时间了，怎么一直没重视？平时犯病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吃止疼药吗？” 没想到她懂这么多，不光帮他把最疼的那段时间扛了过来，还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顾琛沉默了下，“你是医生？” 楚曦说：“学过一点。因为我哥腿受过伤，情况跟你差不多，所以懂一点点。” “我哥护理得及时已经改正过来了，虽然现在腿还是有点不方便，但起码不会因为天气发疼。楚先生，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哥护理的那套方式跟您说一下。毕竟止疼药治标不治本，还有依赖性。” 看顾粤琛刚刚发病起来的样子保姆都要吓死了，幸好现在缓过来了。 听楚曦说护理护理他这个毛病能好，急忙替顾粤琛答。 “好啊好啊，那就辛苦你了。你来说，我来记，等以后先生再不舒服，我来帮他弄。” 楚曦立刻点头了，“好。不过程序有点复杂，我怕说多了你一时半会记不住。要不这样，找张纸写下来，你拿回去有空慢慢看。” 看着楚曦温柔耐心的模样，毫不保留的要把方式分享给保姆，并且丝毫讨好处的意思都没有的态度，顾粤琛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她已经结婚有孩子了，说不定真的只是单纯想找个工作呢。 “谢谢。跟阿姨加个联系方式吧。刚刚辛苦你了。等下让她把酬劳转给你。” 正在帮他按腿的楚曦听闻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卖苦力挣钱的按摩女。 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好像别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目的不纯的。 沉默两秒，她把他脚放了回去。 “我没有要问你要钱的意思，只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做了点举手之劳。” “楚先生，你的腿没什么问题了，就不留你们了。安安，跟你爸爸回去吧。” 第51章 就是心疼甜甜 说完，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安安，楚曦又温和地补了一句。 “当然了，我们还是朋友，以后想来还可以到阿姨家里来。阿姨答应给你的礼物明天还会给你。安安乖，咱们明天再见好不好？” 顾怀安不情不愿地跟爸爸下了楼。 回程的车上，他明亮的大眼睛忧伤地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肯说。 顾粤琛看着如此渴望妈妈的孩子，也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风雨小了不少，但还是淅淅沥沥的。 顾粤琛亲自送儿子去学校，因为期待跟楚曦见面，路上他表现得很迫不及待。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他一眼看见了骑电动车，穿雨衣的母女俩。 “甜甜！阿姨！” 楚曦提了个小小的礼物盒子，看见他奔过来，急忙将他护在了雨衣里。 “小心衣服打湿感冒了。安安昨天晚上乖不乖，睡得好不好？” 不好。 可他不想让楚曦担心，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楚曦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棒。这是你的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只要安安继续乖，阿姨以后还送给你。” 看他们裹着雨衣在雨里说话实在不方便，顾粤琛撑着把黑伞去到了三人面前。 安安迫不及待把礼物盒子打开一看。 “迷你小厨房？好可爱！” 居然有这么形象的小锅，小碗，小铲子还有小油壶，他爱不释手极了。 “我好喜欢，阿姨谢谢你！”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满足，楚曦也很开心。 “喜欢就好，放学回家让王奶奶陪你一起玩。先收起来，快进去吧。” 俩孩子一脸雀跃地进了幼儿园。 宽大的黑伞下，转眼就剩了俩人。 楚曦有点别扭地看了顾粤琛一眼，退了一步。 “既然孩子送完了我也该走了。楚先生再见。” 她要走，顾粤琛突然喊住了她。 “等等。我为昨天的失礼向你道歉。楚小姐，谈谈吧。” 楚曦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好谈的，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顾粤琛高贵典雅的身影立在雨里，薄唇轻启。 “不知道楚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方不方便接受安安的提议入驻楚家给他当老师……当然了，同时也兼职我的护理医生……我知道这很辛苦，让你带着孩子入驻也很麻烦，但……”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顾家真心需要一位像你这样的老师……如果你能答应，楚小姐，酬劳好商量。” 楚曦：“……” 本以为让她带着孩子入驻顾家是安安的一腔天真，没想到…… 确实挺冒犯的。 如果没昨天的事，她也许还可以考虑考虑，但…… “谢谢顾先生的好意，我想我不是太方便。” 顾粤琛猜到了她会拒绝，毕竟通过昨天的事察觉到了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而且她老公也不见得能接受。 但被拒绝了还是有点失落。 “入驻不方便，也可以选合适的时间去，一切以楚小姐时间为准。” “先别那么快拒绝，你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商量，这是我名片，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张烫金简约的名片递到了楚曦面前。 虽然他昨天的表现很无礼，但今天态度还算不错，而且自己目前确实没工作，楚曦接住了名片。 回程的路上，楚曦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楚馨甜家长是吗？孩子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立刻到医院来一趟。” 楚曦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听到了五雷轰顶的消息。 “造血系统异常，孩子体内白细胞数量极低，疑似白血病。建议完善骨髓形态学检查、免疫分型检查，如果检查结果全部异常……” “当然了，我们的检查不是百分百准确，建议你往专门医院再检查检查。” 楚曦双腿发软，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医院。 她的孩子才三岁，怎么会得白血病呢？ 白血病，多么可怕的字眼！命运不会对她们这么不公吧？ 楚曦怕吓着孩子，没第一时间去学校接她，回家做了一天的功课，当天晚上就定了去上城的机票。 她要带孩子去专业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晚上回家，见妈妈收拾行李要带她去上城，甜甜很激动。 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江城呢！ 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楚曦心碎不已。 一夜无眠，到了上城，第二天，她挂了专家号。 甜甜对妈妈的行为很是不解。 “我是生什么病了吗妈妈？为什么要带我来医院？” “因为妈妈想让甜甜身体健康，陪妈妈久一点，所以专门做个体检。甜甜健康的不得了，放心吧，只是个例行检查。” 忙了半天，饭还没吃上一口，楚曦带甜甜去了上城有名的一家烤鸭店。 甜甜乖乖地在座位上等餐，楚曦去了卫生间，等着等着，突然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叔叔！” 没想到战司晏也在上城，也到这里来吃饭。 看见他，甜甜雀跃着跑了过去，战司晏蹲下将她搂在了怀里。 “甜甜？你怎么不在学校上课，跑这儿来了？” “妈妈带我来玩，顺便去医院做个检查。叔叔是来这里出差吗？” “去医院做检查？你怎么了？” 战司晏发现了她胳膊上包着的纱布，眉毛一拧。 “你又受伤了？” 甜甜紧紧地搂着他脖子：“没关系，受了点小伤，已经不疼了。” 战司晏看着她洁白可爱的小脸，莫名的心疼。 “是不是学校不好？有人欺负你了？” 毕竟学校是他给甜甜安排的，如果甜甜被人欺负，他觉得很不爽！ 甜甜懂事地摇了摇头：“没有。同学们都挺好的，我都交到好朋友了。叔叔要在上城呆几天？你也会出去玩吗？我们能不能一起？” 战司晏是来出差的，并没心情逛什么景点，捏了捏甜甜的小脸。 “叔叔晚上就要回去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你妈妈呢？” “妈妈上厕所了。既然叔叔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放我下来吧。” 战司晏往她们桌上看了一眼，只上了一份烤鸭。 “那你先回去吧。乖，别乱跑，等妈妈回来。” 甜甜乖乖地坐了回去。 战司晏吩咐身边的人：“把这家餐厅的特色招牌菜都给她们上一份。” 第52章 人生第一次跟女生一起睡 楚曦回来跟甜甜一起吃饭，吃着吃着服务员又给她们推来了一堆菜。 “我们没点这么多，是不是上错了？” 服务员说：“今天是我们店一百周年纪念日，进店的第100位顾客有优惠赠送，这是免费送你们的。您女儿真可爱，祝二位用餐愉快，请收下吧。” 甜甜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们好幸运！妈妈，能跟你一起出来我太幸福了！” 楚曦心里的心酸又加重了几分。 母女俩认认真真吃着饭，没曾想，半小时后，服务员又走了过来。 “女士，咱们幸运顾客可以免费抽奖一次，奖品丰厚而且可以兑换成现金，你们来抽一下吧。” 看着她手里巨大的抽奖盒子，楚曦信以为真。 “今天的幸运是甜甜赚的，甜甜你来抽。” 甜甜把小手伸进箱子里搅了搅，郑重抓了一个纸团出来，服务员打开一看。 “恭喜你小妹妹，中了特等奖。上城七星酒店免费入住五天，各大景区门票免费领取两张，还有一万块现金券。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甜甜和楚曦对望一眼，“……” 难不成今天真是她们的幸运日？ 住进了上城最豪华的酒店，楚曦带甜甜去各大景区好好玩了几天。 然而几天之后，幸运没有再次垂青她们。 甜甜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确认白血病。 “现在的医疗技术不同往日，不用太担心，平时注意照顾别让她受伤，有合适的骨髓做个移植，治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做骨髓移植大概需要多少钱？” “全部七七八八算下来，怎么也得准备一百万，只多不少，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百万，只多不少…… 楚曦脸色惨白的出了医生诊室，甜甜从护士姐姐怀里跑来找她。 “妈妈你出来了？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医生说坏消息了？” 楚曦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悄然滑落。 “没有，这里空调开太低，妈妈有点冷。甜甜，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楚曦想了很多很多，最终无奈翻出了顾粤琛给她的那张名片。 “顾先生，我愿意带着女儿入住你们家24小时陪护安安，同时给您的腿做康复理疗，直到您完全恢复，就是月薪……” 电话那头的顾粤琛语气很平静：“有什么想说的你直接说。” 楚曦犹豫了又犹豫：“十万可以吗？” 即使这样挣够一百万也得十个月的时间，她根本不敢想这十个月里甜甜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楚曦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打的这通电话，实在是太狮子大开口了，她做好了被顾月琛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安安情绪很低落，方便的话你今天晚上就搬进来，我先支一个月薪水给你。” 太好了。 楚曦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对顾粤琛充满了感激。 “谢谢您顾先生。” 当天晚上，楚曦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甜甜进了顾家。 除了保姆不高兴，其他人都挺高兴的。 顾家别墅占地一千多平，大得跟宫殿似的，可是太冷清太冷清了。 甜甜进来跟安安说说笑笑，跑来跑去，有了欢声笑语，这才有了点家的样子。 顾粤琛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楚曦坐在地板上正在陪两个孩子拼积木。 俩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安安脸上的表情自信又满足，看了一会，他不由得心情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先生回来了。” 保姆看他进门，急忙迎了过去，安安这才发现他，从地上跳了起来。 “爸爸你回来了！谢谢你爸爸，你终于让阿姨和甜甜来陪我了，我太开心了！”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爱你爸爸！你对我真好！” “啵！”安安抱住头，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长这么大，安安还是第一次这么热情外放的跟他表白，这么亲他的脸，顾粤琛也是第一次由衷地感觉到他以前太忽视对孩子的陪伴了。 他也在安安脸上亲了一口，温和地刮了刮他鼻子。 “爸爸也爱你，你开心就好，接着去玩吧。” 安安没第一时间从他身上下去，而是抱着脖子悄悄在他耳边说。 “爸爸，你能不能抱去抱抱甜甜，也亲她一下？她跟我一样惨，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她也很渴望有个爸爸能抱抱她。” 哦？这孩子居然没有爸爸？ 看甜甜个子小小的站在地上，手里拿着积木，有些局促又眼巴巴地看着他，顾粤琛去冲她张开了另一只手臂。 “欢迎你到家里来。你好漂亮，叔叔很喜欢你，我能抱抱你吗？” 这个叔叔跟她在外面认识的那个帅气叔叔一样帅，虽然没他温柔，但也很讨人喜欢。 甜甜雀跃地扑进了他怀里。 顾粤琛一手抱一个孩子，俩孩子都搂着他脖子，软乎乎的小脸蛋贴在他脸颊上，一瞬间，幸福感爆棚，工作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难不成人们口中常说的天伦之乐就是这种感觉？ 抱了一会儿，亲了几口，甜甜赖在人家身上还不下来，楚曦上前。 “叔叔累了一天了，赶紧下来让他歇歇吧。安安，你也让爸爸歇歇。” “好。” 俩孩子乖巧地从顾粤琛手臂里滑下去，又去玩儿积木去了。 楚曦跟顾粤琛互看一眼，两人无声地点了个头，楚曦又回到了孩子们身边。 看着眉眼温柔又清丽的楚曦跟孩子们在那玩做一团，顾粤琛一时入了神。 “先生。饿了吧？我去把晚饭给你热热。都是你爱吃的菜。” 还是保姆将他的思绪拉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一直在那边叽叽喳喳，楚曦时不时给他们讲点知识和道理，家里温馨极了，顾粤琛第一次没有急着回书房。 坐着默默听了好久好久，直到楚曦说孩子们该睡觉了，“咱们上楼吧。” 安安拱在楚曦怀里撒娇：“我今天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阿姨，我也想听你讲睡前故事。” 楚曦揉他头发：“可以呀，你和甜甜一人睡阿姨一边，但你们要保证乖乖的，晚上不踢被子。” “耶！太好了！” 安安突然朝顾粤琛跑了过去。 “爸爸，我人生第一次跟女生一起睡有点害羞，你能陪我一起吗？” 第53章 我爸爸娶你妈妈行吗？ 此话一出，保姆和楚曦都被吓了一跳。 他一个小孩子去跟他们母女睡没关系，楚先生这么大个男人…… 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没想到顾粤琛捏了捏安安的鼻子，居然答应了。 “好。爸爸带你去洗澡。洗香香的再过去比较有礼貌。” “耶！我能跟你一起睡了甜甜，你开心吗？” 俩小孩子天真无邪地雀跃了起来，楚曦却尴尬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了。 顾粤琛起身扫了她一眼，将安安甜甜抱起来，先一步上了楼。 这还是安安人生第一次被爸爸洗澡，洗干净，换上睡衣，被爸爸擦头发的时候他觉得幸福得要晕掉了。 “爸爸，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好帅，好温柔，好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可以以后每天都这样对我吗？” 父子俩眼睛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儿子可爱纯洁的大眼睛就这么忽闪忽闪地看着他，顾粤琛的愧疚之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当然可以。以后爸爸每天都陪着你。” 父子俩收十干净，换好衣服，没急着过去，毕竟那是女孩子的房间，人家还没洗完澡就进去太不礼貌，直到甜甜过来喊他们。 客房里，楚曦已经铺好了床。 顾粤琛将俩孩子抱到床上，他和楚曦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你们俩躺好盖好被子，要开始讲故事喽。” 安安翘起脑袋：“爸爸，阿姨，你们俩不上来吗？不是我们一起睡？” 就知道会经历这尴尬的一幕，楚曦顿时脸红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假装忙碌地低头翻手里的绘本。 顾粤琛倒是没回避问题，“只有结了婚的成年男人跟女人才能一起睡觉，不然是耍流氓。我和楚阿姨既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所以不能一起睡。安安，你是大孩子了，要记住这点，以后不要随便跟女孩子一起睡，也不要再问阿姨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哦。”安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遗憾地说。 “可是我好想跟你们俩一起睡呀，要是你们俩能结婚就好了。甜甜，如果我爸爸娶你妈妈，你愿意吗？” 甜甜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了妈妈，没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她不愿意妈妈嫁给顾怀安的爸爸，只是她有更合适的人选。 帅叔叔跟她认识得更早，在她心里早已扎了根。 顾怀安见她不说话，推了甜甜一下。 “你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爸爸吗？” 甜甜只能说：“你爸爸都没追我妈妈，让她怎么嫁？男女生谈恋爱之前男生要追女生的，这你都不知道。” 越说话题越跑偏，楚曦尴尬的都没地方钻了，及时打断他们。 “好了好了，我要开始讲故事了，你们要听什么？” 楚曦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声线非常温柔，听她声情并茂地讲故事完全是种享受。 因为前阵子天气不好，腿不舒服，加上有新项目开发，顾粤琛已经好久没睡好觉了。 听着听着，他竟也趴在床边失去了意识。 楚曦把两个孩子哄睡着，见顾粤琛就那么趴在床边一动不动，犹豫再三，上前去推了推他。 “顾先生，顾先生？” “雅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雅柔你别走！” 顾粤琛在梦境中，还以为妻子在喊他，下意识捏住了楚曦的双手。 楚曦吓了一个激灵，急忙把手往外抽。 “顾先生，我不是雅柔，您认错人了！” 顾粤琛睁开眼，盯着她的脸一眨不眨地看了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 “我怎么睡着了。不好意思，你讲的故事实在太好听了。” 楚曦：“……” “时间不早了，你今天辛苦了，赶紧睡吧，再见。” 楚曦送他到门口，道了再见，关门的瞬间，顾粤琛忍不住又从门缝里看了她一眼。 她这个温温柔柔，清静淡雅的样子，跟雅柔真的好像。 房地产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随着这两年房子越来越饱和，战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及时调整战略目标，及时把目光从开发商品房挪到了其他的项目上。 今年他们想啃下的一个大硬骨头则是一个国际机场。 这是江城兴建的第一个国际机场，各个部门对此非常重视，未来也必将成为江城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把这个项目承办过来，不管对公司利益，还是各方面发展的意义有多重大，不必赘述。 可不光他们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他同行和各类投资人也都意识到了这点。 大家拼财力的拼财力，拼背景的拼背景，竞争非常激烈。 单靠几个打工人肯定拿不下这个项目，所以战司晏最近在亲自出手。 上次去上城，他就是专门去拜访一个有背景的叔叔的。 叔叔在某部门工作了半辈子，位高权重，求他办事的人巨多，叔叔的给脸面的不止他一个。 所以，他只能浮于表面地回复战司晏。 “过几天我有事要回趟江城，你把时间空出来，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都是我还在江城时处下多年的老朋友了，这么多人来看我，驳谁面子我心里都过意不去。到时候大家一起聊聊，但跟项目无关。这个事太大，我开罪不起任何人。最终谁有缘，那得看天意。” 今天叔叔回江城，不想在闹市居住，下榻在了离市区100多公里的一个风景优美的县城，战司晏得去赴个约。 不光他要去，专门从事地产行业的顾粤琛也要去。 早饭，在餐桌上，顾怀安兴致勃勃地问他。 “爸爸，星期天你能跟我们一块儿去游乐场吗？长这么大你还没带我出去玩儿过呢。听甜甜说游乐场可好玩儿了，我想你一起去看看，行吗？” 确实，长这么大，不但没带儿子去过游乐场，还一次都没带他出去玩过。 顾粤琛愧疚两秒：“不用等星期天，今天就去。赶紧吃完上去收拾东西，等下爸爸带你们出去。” 安安惊喜：“什么？今天就去？去哪儿？” “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楚老师，辛苦你要跟我一起出个小差了。” 第54章 好像一家四口 楚曦没想到刚到他们家的第二天就要跟着他出差。 但既然拿人工资，就要听人吩咐，吃完饭，她收拾了一箱子衣服。 顾粤琛将箱子从她手里接过，几个人颇像一家四口的一起上了车。 高速上疾驰一个多小时，目的地到了，他们入住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庄。 男人们去喝茶议事，楚曦带着孩子们在山庄的儿童玩耍区玩。 到晚上十点多，顾粤琛才一脸疲惫地回到房间。 “谈了一天，总算结束了。先睡，爸爸明天带你们去个不一样的地方。” 战司晏这边，满身疲惫的他回到房间，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叔叔打来了电话。 “司晏，你明天急着走吗？” 战司晏不是傻子，知道叔叔大晚上给他打电话肯定不是闲着无聊。 “怕叔叔疲惫，也怕叔叔回去有事，本想再多陪你一天的，到底没敢说出口……如果叔叔不嫌弃，明天让侄儿再陪你一天。” “哈哈哈哈，你小子。我听说这个县城下辖的有个少数民族，是现如今极少留存下来的马背上的民族，孩子们的成人礼需要在马背上完成，恰好明天就有一场。我挺好奇的，既然你这么有心，明天陪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战司晏和叔叔前后两辆车，低调地开了出去。 楚曦他们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多了，也向少数民族开了过去。 虽然少数民族住的位置比较偏，但路况还不错，40分钟左右就到了。 成人礼即将开启，村子最中心的一块黄土地里，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那热闹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过年了呢。 安安第一次走黄土路，看四周除了山就是树，不禁失望。 “爸爸，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到底来干什么？” “看表演，等下你就知道了。牵好阿姨的手，别走丢了。” 楚曦和顾粤琛站在两边，小孩子站在中间，四人手牵手，挤进了人群里。 人群正中央，并排站了十匹马儿，每匹脖子上都绑着大红花。 十个中年男人站在马身旁，拉着缰绳，十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正站在马儿身后。 顾粤琛对安安说。 “今天是这十个小男孩的成人礼，他们的爸爸要教会他们驯服这些烈马，并成功在这个地方跑上十圈。这才是真男人该玩的游戏。” “你好好看看。感兴趣的话，等你十岁，爸爸也带你来参加。” 楚曦：“……” 男孩子到底是男孩子，从小骨子里就流淌着好胜好斗的基因。 爸爸说完，顾怀安随即流露出了激动又向往的表情。 “真的？爸爸你说话算话！” “咚咚咚！” 一阵惊天的擂鼓声响起，时间到了，成人礼正式开始。 随着鼓声落，十个小男孩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箭步跃起来，朝自己的爸爸奔了过去。 爸爸单手将他们抱起来，一只手拼命压住马头，把缰绳往下扯，一只手把他们往马背上托。 有人一次成功，上去抱住马脖子稳住了身体，爸爸随即松开缰绳，他独自骑着马跑了出去。 有人则扑腾了好几下还没爬上马背，但没有一个人放弃，一次一次尝试着。 仿佛间，他们不是十岁的小男孩，而是充满血性，已经成年的高大男性，表情坚毅又凶狠，有魅力极了。 场上尘土飞扬，周围的人叫好连连，楚曦不自觉也看得热血沸腾。 怪不得叫马背上的民族，这些男孩子太爷们，太帅了！ 随着每个人上马成功，一匹匹马在场内狂奔着转了起来，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机。 安安激动地跺着小脚：“好帅！哥哥们骑马好帅！我也想骑！爸爸，我能去试试吗？” 顾粤琛虽然鼓励儿子坚强，有血性，但他还没至于丧失理智。 “你太小了，至少要五岁才能上马。” “可我等不及了。好酷，真的好想试试。爸爸，你就让我试试吧。” 本以为甜甜一个小女孩儿，看到这种场景会有点害怕，可顾粤琛朝她看去，小丫头瞪着两个圆圆的大眼睛，一边看着飞奔的马儿，一边居然在给哥哥们加油。 好像她也很想试试的样子。 “甜甜，你想不想上去试试？” 甜甜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可以吗？我也可以试吗？” 楚曦要被她吓死：“当然不行！你太小了，万一掉下来要人命的！” 看着俩雀跃的孩子，顾粤琛沉思片刻，悄悄退出了人群。 十圈跑够，孩子们成功驯服了马儿，完成了成人礼，大家一番祝贺，退了出去。 有人拿着话筒出来说话：“有没有外地的游客朋友们想来试试的？咱们有经过专业训练的马儿，不会这么危险。” 人群最外侧，衣冠楚楚坐在越野车头上的叔叔拍了拍战司晏的手。 “到底是年轻好啊，帅得我都心动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岁肯定试试。司晏，你这么年轻，不去瞧瞧？” 战司晏会骑马，而且骑得丝毫不比他们差。 说实话，看着这样的场景，他也有点技痒，但他没有表演型人格。 “算了吧。跟一群孩子抢什么风头。” 话音刚落，抢风头的人来了。 远处，一个一身黑衣，戴着墨镜，身姿颇为高大的男人半伏在马背上，一边拍打着马鞭，一边冲围观群众们喊着让开，闯进了人群里。 “爸爸！那是我爸爸！甜甜快看，我爸爸骑马了！爸爸，我在这儿！” 安安一眼认出了爸爸，激动万分地冲着他挥舞着手臂。 不到五秒功夫，马儿冲到他面前。 楚曦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安安被顾粤琛抓到了马背上。 “怎么样儿子？怕不怕？” 安安兴奋地被他抱着：“不怕！好玩！” 围观群众又是一阵欢呼，叔叔微皱眉头，看着马背上的人。 “司晏，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帮我看看，正骑马的那人是不是顾粤琛？” 不是他是谁？ 战司晏没想到来看个表演还有意外收获，能看见这么疯狂的顾粤琛。 平时的他那叫一个端庄持重。 “是他。” 叔叔惊叹：“没看出来，这小子……” 话还没说完，顾粤琛将安安放了回去。 随着人群又一阵惊呼，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又被他抓上了马背。 第55章 吃醋 甜甜？ 随着小女孩的出现，人群爆发出了空前的欢呼声，战司晏的眉毛不自觉紧了紧。 怎么他抱的这个孩子看起来这么眼熟，这么像甜甜？ 不过不可能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顾粤琛怀里呢。 “顾哥命挺好。年纪轻轻，儿女双全了都。” 李叔叔盯着他怀里的小团子，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那可不是他女儿，粤琛只有一个儿子，孩子妈妈在生产当天因车祸去世了。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没再找，之前我一直劝他，是时候考虑个人问题了，他总推脱说现在没这个心思，没想到……到底是老啦，年轻人不愿意跟我们说实话了。” 是吗？ 他还有这么一桩往事。 战司晏把目光又放回了顾粤琛身上。 马儿在场内快速跑了三圈，顾粤琛迎着众人的欢呼把甜甜又放了回去。 紧接着，不待楚曦做准备，他一把又将她捞上了马背。 一阵天旋地转，人坐在了疾驰的马背上，被他双臂圈在了怀里。 耳边是猎猎风声和他温热有力的呼吸。 “别怕，有我护着你，不用怕。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 顾月琛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因为噪音和速度，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声调，但这样的距离入在耳里，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楚曦的恐惧很快就被平复了。 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她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强壮和胸膛。 楚曦脸颊发红，感觉有点别扭，但心里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快乐。 先是一儿一女，接着是老婆。 两人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郎才女貌，人群疯了一样地给他们鼓掌欢呼。 战司晏看着看着，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怎么又换人了？他今天眼神不好使吗？刚刚看到小孩子像甜甜，怎么看这女人又像楚曦？ 楚曦，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他为他做了这么多，结果呢？拼命撩拨他，终于得到了他的身体，却又悄然离开了和盛。 她居然真的对自己一点留恋和感觉都没有！ 这几天，战司晏一直在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楚曦，忙碌的工作把他生活填得满满的，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可没想到，看见个身影跟她相似的，立马又想到了她。 马儿奔驰得飞快，楚曦被抱着跑了好几圈速度才渐渐降下来。 顾粤琛伏在耳边问她：“感觉怎么样？害怕吗？还要继续吗？” 楚曦睁开眼睛往周围看了看，大家都在拿手机录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磕cp一样的笑，连俩孩子也挤在一起捂着嘴巴，笑得意味深长。 她深知此刻的自己跟顾粤琛有点越界了。 “不用了。感受一下就好了。我还是有点怕。谢谢你顾先生，放我下去吧。” 顾粤琛仿佛古装影视剧里的侠客，一个飞身跃下了马背。 楚曦准备学着他的样子也跳下去，腿还没挪，顾粤琛双手伸上来，掐住她的胳肢窝，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不同于刚刚的肌肤相贴，这次是面对面，更直接。 她仿佛小孩子一样整个人挂在了顾粤琛身上，因动作幅度大，顾粤琛的嘴巴甚至若有似无地在她脸上蹭了一下。 心突然跳得好快，快到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好难为情！ 顾粤琛一点也不嫌她重，似乎要抱着她走回孩子们身边，楚曦双脚腾空挣扎了一下。 “可以了顾先生，我可以自己走了。” 两人刚站定，俩孩子一脸雀跃地跑了过来。 安安满脸崇拜：“爸爸你好棒啊！好威武！刚刚好像个大将军！我玩得好开心，简直太崇拜你了！” “甜甜也很开心。阿姨，你开心吗？” 看着俩可爱的孩子，楚曦怎么可能说不开心？ 安安满双眼都是星星，一把拉住了甜甜。 “我就知道你妈妈会喜欢我爸爸的，今天就让我爸爸开始追你妈妈好不好？他俩在一起看着真的好舒服呀，真的好想让他们结婚。这样你也可以当我妹妹了。甜甜，让我当哥哥保护你吧！” 楚曦：“……” 忍不住抬眼偷偷瞟了一下顾粤琛，没想到他一脸淡笑的也在看她。 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两人都尬了一下，赶紧别开看向了别处。 “还有别的活动吗？没有了咱们退出去吧。” 楚曦假装忙碌地理了理头发。 又有别的乘客骑马在场内奔跑了起来，万一有马儿失控，毕竟孩子还小。 顾粤琛：“没了。就是想带你们过来体验一下这里地风土人情。他们这的房子建造挺有特色的，带你们去看看。” 四人像来时一样牵着手出了人群。 一抬眼，顾粤琛看见了刚从车头上下来的李叔叔和战司晏。 没想到他们俩也过来了。 李叔叔不会无缘无故到一个地方去，在这种敏感时刻，他带着战司晏独行是想给他暗示点什么吗？ 顾粤琛心思敏捷，绝不可能把大好的机会拱手让人，随即把手机拿出来，一边给李叔叔打电话，一边带着楚曦他们往那边走。 “叔叔稍等。我看见您了。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李叔叔停下脚步，和战司晏一起扭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顾粤琛一身黑衣，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年轻女人牵着一儿一女，一家四口似的，颇为温馨和睦的正朝他们走来。 本来只是觉得那女人形似楚曦，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战司晏脸色越来越沉。 这根本就是楚曦！ 怪不得她对自己没感觉，怪不得和盛那么好的工作说扔就扔了，原来她不缺大腿抱！ 她竟和顾粤琛…… 既然如此，还敢上自己的床？！ 甜甜又是怎么回事？ 不说她妈妈过得很苦，带着她孤苦无依的吗？怎么也？ 难不成她妈妈就是楚曦？ 战司晏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眼明聪慧的甜甜也看清了他。 突然，她将楚曦的手一甩，大步朝他跑了过去。 “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叔叔？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啊，我好想你！叔叔快抱抱我！” 第56章 他居然是战氏集团总裁！ 说着，甜甜一下子扑上前抱住了战司晏的大腿，楚曦和顾粤琛都愣了一下。 这孩子，居然跟战司晏认识？ 她叫得这么热情，满脸都是雀跃，战司晏不自觉心软，将甜甜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碰到你。怎么没去上学？你干嘛来了？” 甜甜圈着他脖子：“顾叔叔今天带我们出来玩，妈妈给我请假了！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坏孩子，幼儿园小班要学的知识我早已经学完啦！” “你也是来看骑马的吗叔叔？那你刚刚看到我了没有？顾叔叔可厉害了，还把我抓上马背了呢！帅叔叔你这么厉害，肯定也会骑马对不对？你骑起马来肯定也特别帅！” 楚曦一脸惊诧的看着女儿被战司晏在怀里，两人叽里呱啦的聊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怎么会跟他认识？而且还这么熟？ 怎么走到哪儿都会碰到司晏啊？他就这么讨这些上层老男人的喜欢？ 甜甜和战司晏说话的功夫，顾粤琛也到了李叔叔面前。 二人握手交谈了起来，安安去扯了扯甜甜的脚。 “甜甜，他是谁呀？你们俩聊够了没有？怎么还不下来？” 甜甜低头看了眼安安，给战司晏介绍。 “我跟顾叔叔的儿子，就是他，是同学，我跟妈妈现在住在他们家，今天就是跟他爸爸一起出来的。” “对了叔叔，你还没见过我妈妈呢，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吧，我妈妈长得可漂亮了。” 说着，甜甜从他怀里滑下来，拉住了楚曦的手。 “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偶然在外面认识的叔叔。是不是长得很帅？人也特别好，对我特别温柔。一直想把他介绍跟你认识来着，可一直没机会，今天总算见着了。” “叔叔，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她不光漂亮，还很聪明，很有能力呢，她……” 停停停，她这是在说什么？怎么一副小媒婆的架势？ 安安不爽地打断了甜甜。 “甜甜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夸这个人好？还要把你妈妈介绍给他认识？你是想让他当你爸爸吗？你不想让我爸爸娶你妈妈啦？” “我爸爸不比他长得帅吗？而且我爸爸有钱，我们家……” 哎呀，当着帅叔叔的面怎么能说这些呢！甜甜心里一急，拉着安安到一旁耳语了起来。 楚曦跟战司晏四目相对，不解地问他。 “你怎么会认识我女儿？你们认识多久了？” 呵，战司晏还想问她呢。 原来甜甜就是她女儿，带着女儿住到别人家是什么意思？打算嫁给顾粤琛了？ 真会攀高枝，枉他以为她真是个不物质的女人！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打完招呼的顾粤琛和李叔叔把目光移了过来。 顾粤琛主动跟战司晏握手。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刚刚听甜甜叫你叔叔，原来战总跟楚曦也是朋友？今天真是巧了。” 也是朋友？ 这四个字让战司晏心里莫名不爽。 他面色淡淡，没什么特殊表现，楚曦耳朵里却仿佛劈了一道惊雷。 “你刚刚叫他什么？” 战总？ 他管面前这个男人叫战总？ 顾粤琛管面前这个dl会所的男模叫战总？！ 顾粤琛见她表情疑惑，又重复了一遍。 “叫他战总啊。他是战氏集团的总裁战司晏先生，怎么，你们不认识？那甜甜怎么……” 楚曦感觉整个人都傻了。 他是战氏集团的总裁战司晏？ 可他们是领过结婚证的！结婚证上红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他明明叫司晏！ 楚曦还在头脑风暴，战司晏轻飘飘地回了顾粤琛的问题。 “机缘巧合跟小朋友打过几次交道而已。顾总好雅兴，刚刚在马背上的风采我都看见了。” 顾粤琛笑了笑：“战总说笑了，每天碌碌无为，连陪孩子的空都没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孩子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带他出来玩呢，正好被你碰上了。” “我们准备去村里观摩观摩，时间还早，你和李叔叔这就打算回去了？” 战司晏不好替李叔叔回答，众人把目光移向了李叔叔脸上。 李叔叔也笑了笑：“今天风和日丽，既然我最喜欢的两位侄子难得碰上，再多待一会儿也行。听闻他们寨子里每月的这个时候有烹牛宴，味道做得一绝，不嫌弃的话，二位贤侄陪我尝尝。” 平时想见他一面还得专门到上城去，难如登天，难得今天他的时间能匀给他们俩，两人求之不得。 众人开始往村子里走。 甜甜见着战司晏就什么都顾不着了，跑去牵他的手。 “叔叔，你今天不高兴吗？怎么不跟我说话了？” 战司晏低头看了眼她被太阳烤得通红的小脸，说实话，非常不爽。 自己暗戳戳一直当小宝贝疼着的可怜小姑娘，突然有了依靠，而且还是他的竞争对手。 最重要的，她妈妈也依靠起了顾粤琛。 有一种自己的果实被人家窃取了的感觉，非常非常不爽。 但他不忍心冷着甜甜：“没有，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抱抱我吗？你太高了，这样跟你说话我脖子很累。” 甜甜冲他举起了小胳膊。 虽然很不爽，但面对甜甜的撒娇，战司晏还是不自觉将她抱了起来。 “小丫头，就知道欺负我。” “想跟我说什么？说吧。” 落后二人几步的李叔叔看着战司晏抱着小丫头，两人脑袋挨在一起，颇有点父女感的温馨模样，忍不住笑了。 “还别说，这小丫头怪可爱的，跟你们俩谁都搭。刚刚你抱着她骑马，我以为是你女儿，现在到了司晏怀里，又像他女儿，真妙。你们啊，年纪都不小了，是时候解决个人问题了。” 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楚曦发现甜甜跟战司晏的眉眼确实挺像的。 尤其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都挂着笑，连笑起来眼睛的弧度都很像…… 李叔叔说完，顾粤琛没好接他的话，准备笑一笑糊弄过去，安安却说。 “我也觉得爸爸该给我找个妈妈了，李爷爷，你觉得楚阿姨怎么样？” “我很喜欢她，也喜欢让甜甜当我妹妹。你说爸爸从现在开始追楚阿姨好不好？” 第57章 看着她跟别人秀恩爱 “哈哈哈哈，当然好了。不过这事李爷爷说了不算，得看你爸爸和楚阿姨。” “粤琛，我看你跟楚小姐相处得挺好，孩子们也互相喜欢，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真这样，办好事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我跟你妈半辈子的朋友了，能再次见证你的幸福，也算我替她了了一桩心愿。” 楚曦：“……” 顾粤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被人当着面这样撮合，她害羞了，脸颊和耳朵红得西红柿似的，眉眼微垂，看起来实在动人。 顾粤琛的心突然又动了一下。 这些年，有无数年轻漂亮高知的女大学生到他们家应聘育儿保姆兼老师，照顾安安，可安安一个也看不上，总是哭着闹着不配合。 上一个孙老师还是他强行留下来逼安安就范的，也就干了三个月而已，孙老师就借口有事不肯来了。 倒是没想到，他一眼就看上了楚曦。 不但要让她当老师，还要当妈妈。现在，连李叔叔这样阅人无数，眼光毒辣的老狐狸也对仅一面之缘的楚曦颇有好感。 他不禁感慨：难不成楚曦是雅柔在天之灵给他们父子安排的，来接替她的天使？ 不然他怎么会明明深爱雅柔，却不排斥楚曦呢？ 既然缘分是天定的，他不如就此抓住机会也好。 “多谢叔叔关心。您放心，有那么一天，您必然得坐上座。” 所以爸爸这是决定要开始追阿姨了？ 安安兴奋极了，仿佛楚曦已经变成了他的妈妈，大眼睛一骨碌，从楚曦的左边换到右边，将她往爸爸身边挤了挤。 楚曦没想到他要突然挤自己，脚下的黄土路坑坑洼洼，一个踉跄，绊到了一块石头。 顾粤琛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干净温热的大掌抓住了她手腕，独属于男性的力量和荷尔蒙猛然袭来，楚曦脸更红了。 “谢谢楚先生。” 她急忙将手抽了回去。 李叔叔在一旁看着暧昧期的男女，脸红试探的画面，忍不住会心一笑，转过去将安安抱了起来。 “小家伙，李爷爷抱你，走，咱爷儿俩聊聊。” 队伍分成了三拨，战司晏抱着甜甜走在最前面，李叔叔抱着安安走在中间，楚曦和顾粤琛落在了最后。 楚曦有点着急，她想追上去问问战司晏，他的名字和身份到底怎么回事，他跟甜甜怎么会这么熟，可顾粤琛脚步缓慢，她也不好单单撇下他。 等抵达烹牛宴现场的时候，战司晏回头看到的正是那样一幅场景。 楚曦跟顾粤琛比肩而立走在一起，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都挂着微笑。 一个高大俊朗，一个小鸟依人，那叫一个郎情妾意！ 李叔叔抱着安安也回头看到了，跟战司晏打趣。 “是不是挺般配？年纪相仿，样貌相仿，一个带儿子，一个带女儿，还别说，是段好姻缘。” “粤琛的终身大事快解决了，司晏，你年纪也不小了，抓点紧吧。” 战司晏双眼里恨不得有火喷出去。 江城总共就这么大个圈子，她上完自己的床又带着孩子去跟别人结婚，不怕有一天被顾粤琛发现吗？ 到底拿他战司晏当什么了？ 胆大包天的女人！ 烹牛宴很快就开始了，众人选了当地看起来最气派最干净的一户人家准备坐下，因为楚曦的座位问题，俩孩子起了小小的争执。 甜甜被战司晏牵着手进去，十分老练地爬到膝盖上，坐到了他怀里。 然后冲楚曦招手：“妈妈快来，你坐我们旁边。” 李叔叔坐主位，战司晏坐在他左手边，顾粤琛自然而然坐右手边，也就剩下的席位能给自己坐了。 楚曦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正要抬脚过去，安安拽住了她的手。 “还是坐我爸爸旁边吧阿姨，我爸爸已经要开始追你了，你得给他机会。” 说着，他把楚曦按到了顾粤琛身边的椅子上。 李叔叔忍不住哈哈大笑。 “安安这小子，看来是真喜欢楚小姐，口口声声让你追她……粤琛，这么替老子着想的儿子不多，你这孩子生得值啊。” 楚曦：“……” 对面的战司晏：呵。 安安安排完楚曦，自己乖乖也爬上了椅子。 “甜甜，你赶紧从人家身上下来，那么大了动不动要人家抱，羞不羞？何况人家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谁说他跟我没关系，他是我……” 话说一半，甜甜用肉乎乎的小手捧着战司晏的脸看了看，俩人确实没什么关系。 “好吧，叔叔，你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能吃饭。” 两位总裁陪着李叔叔来吃饭，都是有所图的，服务员给上了茶，三人各怀心思的就是当地的地形，慢慢聊到了国际机场。 李叔叔说话十分讲究，生怕偏袒了谁让另一个侄儿心里不舒服，一直云里雾里，九转十八弯。 两人听得十分认真，楚曦插不上话，也不敢乱说话。 牛肉上来后，给孩子们挑了些软烂的肉，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吃饭。 谁知这肉这么辣，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口咬下去辣得她直接咳出了声。 李叔叔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楚曦怕自己的咳嗽打扰到人家，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拼命压制声音。 她动静已经很小了，但战司晏和顾粤琛还是同时注意到了她。 战司晏的手不自觉放上了茶杯，想提醒她赶紧喝口水压压，可话还没说出口，顾粤琛的手扶上了楚曦后背。 一边轻轻替她拍打，一边把茶杯递到了她嘴边，同时还在点头附和李叔叔说的话。 好像对楚曦的关心并不刻意，是天长日久的一种习惯。 战司晏看着温情脉脉的俩人，他不禁怀疑：这俩人该不会认识很久了吧？那楚曦需要帮忙的时候干嘛不去找他而来找自己？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连楚曦都觉得辣，孩子们只会觉得更辣。 咬了一口，俩小家伙都把舌头吐得老长。 “好辣，好辣呀，嘴巴里要冒火了。” 楚曦不想打断三人的谈话，牵着他们往外走。 “我带他们再去点份不辣的，你们接着聊。” 结果出去两分钟不到，传来了甜甜凄厉的哭声…… 第58章 叔叔，甜甜不想死 “啊！甜甜，你怎么了？” 楚曦带着俩孩子到了院里，跟服务员说再上一份不辣的牛肉，安安嚷着嘴巴还是辣得慌，楚曦又问服务员有没有牛奶，给她拿两瓶给孩子们解解辣。 她就短短离开了这么一下子，再出来，甜甜额头磕在石阶边上，满脸满身都是血，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楚曦大喊一声，差点没晕过去。 屋里的顾粤琛，战司晏和李叔叔三人听见声音，急忙跑了出来。 看见这个样子的甜甜，皆是一惊。 战司晏跑得最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甜甜抱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安安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 “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俩追着玩，不小心把她推倒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服务员！拿条干净毛巾来给她止血！有没有医生？快！” 血流得太多，看不见伤口，不知有多大多深，只知道情况非常严重，战司晏一脸肃杀地冲服务员吼了起来。 服务员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吓得哆哆嗦嗦。 “没，没有。毛巾都是用过的，擦桌子的，没有干净的。” 不先止血，照她这样的流速下去人还不得休克？ 战司晏急的扭头四处乱找，直到看见楚曦的裙子。 “过来！” 楚曦稳住发软的腿，急忙冲到了他面前，要去抱甜甜，战司晏却突然抱着甜甜蹲下，抓住了她的裙子下摆。 楚曦感觉腿上一凉，裙子被战司晏撩起来了一半。 他伏下脸，咬住裙子布料，猛的一撕，裙子下摆被他撕出了一条长长的布料出来。 楚曦急忙蹲下，帮他一起给甜甜包扎。 “甜甜乖，别哭了，没什么事，妈妈这就送你去医院，听话。” 其实并没有多疼，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有叔叔和妈妈这样陪着，甜甜很快就不哭了，但还是很害怕。 “叔叔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甜甜害怕，甜甜不想死。” 此刻的她在战司晏眼里就是颗夜明珠，生怕用力一点就碎了。 “放心吧，有叔叔在，甜甜不会有事，叔叔跟你保证。” 包好伤口，战司晏严肃地起身跟李叔叔说对不起。 “李叔叔，我得先送孩子去趟医院。” “去吧，别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战司晏抱着甜甜拔腿冲了出去。 楚曦也急忙跟顾粤琛和安安说对不起，要追上去。 怎么说楚曦和甜甜都是他带来，现在还住在他家里，这种时刻，顾粤琛怎能不管？ “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 等他们冲到车边的时候，秦朗已经发动车子载着战司晏走了。 顾粤琛载着楚曦一路跟在后面，到了战氏投资的安定医院。 外科主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急忙将甜甜放上了护理床，一边往急诊室推，一边问他。 “孩子什么血型？今年多大了？身高多少？体重多少？有没有药物过敏史？有没有什么病史？” 好在楚曦急忙赶了过来。 “她的血型挺罕见的，是rb阴性血。今年三岁零四个月，无过敏史，但前段时间医生说她血小板数量极低，查出了白血病。” 白血病？还是rb阴性血？这…… 医生脸色难看，但看了脸色比他更难看的战司晏一眼，只能说。 “情况有点复杂，我们会尽力的。家属在外面等着吧。” 没想到甜甜这么小会患白血病这么恐怖的病。 甜甜被推了进去，几人神色严肃地站在过道里，没一个有心情说话的。 十几分钟后，一名护士跑了出来。 “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简单的皮外伤，但因为孩子凝血功能太差，失血有点多，现在需要输血。” “碰巧今天有个车祸病人是rb型血，咱们医院血库的血告急了，现在得去其他医院紧急调，还需要点时间。在场的有没有rb阴性血的？先给她献点！” 楚曦肯定是不可以的，孩子的亲生父母不可以给孩子献血，人群中有这种血型的人又极为罕见…… 听护士这么一说，楚曦顿时心更慌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好在战司晏站了出去：“我是这种血型，我来给她献。” 来不及说客气感激的话，战司晏被护士带去了采血室。 看着浑身打颤，脸色惨白的楚曦，顾粤琛深感内疚。 如果今天不是他突发奇想带她们去骑马，甜甜肯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甜甜今天遭遇什么不测…… 他过去扶住了楚曦。 “坐一下，别着急。有我在这儿陪着，不会有事的。” “甜甜是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白血病？有没有多去几家医院确诊一下？先别自己吓自己。等她这次的伤好了，我带她多去几家医院再检查检查。” 楚曦也很希望甜甜是误诊，可通过今天的事，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必了。我去上城专门的医院检查过了，已经确诊了。” 顾粤琛看着她苍白柔弱的侧脸，不由得又想到了临去世前，他挚爱的雅柔。 楚曦现在的样子实在跟她太像太像了。 当时他没来得及救回雅柔，让他悔恨终生，如今…… 心里一动，他将楚曦孱弱的肩膀搂住，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 “别怕。白血病不是什么治愈不了的疾病，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甜甜会好起来的。” “明天我就去骨髓库给她找合适的骨髓，医药费我来承担，你就当是个普通手术。” “孩子这么小，你得阳光快乐点，给她做个积极的表率，让她健康面对生活，不然她看你无精打采的，自己也没信心了。听话。” 楚曦感觉他的声音像一道和煦的微风，吹开了自己面前的雾霭，前路一点点变得光明了起来。 他要帮甜甜找骨髓，还承担医药费？ 于她这个无钱无势的单亲妈妈而言，那么遥不可及的一件事，突然就要触手可得了？ “什么？你是说真的吗顾先生？” 看着她眼里惊喜感动的神色，顾粤琛温柔又坚定地冲楚曦点了点头。 “当然。你和甜甜现在都是我的家人，帮她是我分内的事，不用这么激动。” “以后所有事都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负责照顾孩子们和开心，记住了吗？” 第59章 甜甜是战司宴女儿？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献血，他胆大包天，要献100，护士却不敢抽那么多，最终只献了60。 他压着棉签心情烦躁地出门，没想到，一抬眼看见的就是楚曦靠在顾粤琛肩膀上，被他柔声安抚的样子。 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很多余！ 甜甜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孤苦无依的孩子，她有一个有能力的母亲，一个有能力给她找到靠山当继父的母亲，自己还跑来献殷勤，这么贱吗？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多余，这么丢人过，把棉签往垃圾桶一扔，战司晏拔腿就往外走。 “我有点事，先走了。” 对他今天送甜甜到医院来，还给甜甜献血，楚曦是很感动的，也很感激。 同时她还想问战司晏几个问题，急忙跟顾粤琛分开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了，我送送你。” 看她这苍白又清丽的容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多老实多温柔的女人呢，可惜战司晏现在看透她了。 当着顾粤琛的面还跟自己演，她已经不是可笑了，而是可恶。 “不必。我跟你又不熟。” 冷冷瞥了楚曦一眼，他大步离开了医院。 护士去给甜甜输了血，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了，家属可以进去看她。 楚曦趴在床边抚摸女儿凌乱的头发。 “疼不疼？别怕甜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妈妈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疼了跟妈妈说。” 甜甜面色酡红，呼吸困难，话有些说不清楚，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疼，妈妈，我头好疼……想吐，好恶心……” 怎么会这样？ 顾粤琛急忙把垃圾桶拿了过去，楚曦扶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你先吐吐看，吐完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再跟妈妈说。” 甜甜十分痛苦地吐了一阵，楚曦给她漱完口，刚要让她躺回去，甜甜面色痛苦地又说。 “腿好麻，躺不下去了，后背也疼……好难受啊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头疼，恶心，想吐？现在双腿发麻，后背也开始疼？ 楚曦敏锐地想到了医学临床上出现的溶血反应。 她这该不会是…… 如果真的是溶血反应，接下来将会伤害五脏六腑，她会没命的。 楚曦急忙把输血的针头给她拔了，狂喊医生。 甜甜又被送进了抢救室。 顾粤琛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医生医术不行，给孩子越治越严重了，一脸严肃地跟楚曦说。 “转院吧。我跟人民医院的院长是好朋友，他一定会给甜甜提供最好的治疗的，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安排。” 楚曦大脑嗡嗡的。 引起溶血反应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个是孩子跟亲生父母的血会…… 甜甜真的是输的战司晏的血吗？怎么会这样？ 楚曦不禁又想到了四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 不不不，不可能是战司晏。 那晚硬拉她的人身上有浓浓的药味，听说他有重病，楚曦正是因为给他送药才…… 战司晏身强体壮，又是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何况他还有陈清欢，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一定是其他原因！ 这些年，楚曦一个人照顾女儿，吃尽了苦头，女儿就是她的命，她的一切。 她完全不敢，也不允许自己去设想，突然有个男人冒出来说是甜甜的亲生父亲，要把甜甜分一半走。 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原因。 很快，人民医院派了救护车和医护人员过来。 被抢救一通的甜甜上了救护车。 顾粤琛二话不说，拉着楚曦就要随车走，楚曦却推脱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医生救了甜甜的命，我得谢谢人家。你先上车，我去跟他们道个谢。” 她跑去主治医生面前，把事先准备好的，身上所有的现金塞到了他手里。 “非常感谢你对我女儿的救治，如果给他献血的那个男的事后问起来，你就说我们看不上这的医疗设施，转走了。千万不要提溶血反应的事。算我求你。” 什么叫献血的那个男的？ 这女人好有趣，他人生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战总！ 不对，等等！ 别跟他提溶血反应的事？什么意思？ 引发病人出现溶血反应的原因有很多，抢救的时候他在猜想，是不是这孩子红细胞出现问题了，可一看孩子母亲这反应，他想到了那个可能。 孩子是输上战总的血之后出现的这个反应，难不成战总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去！能成为战总的女儿不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吗？怎么？ 看一眼车上的顾粤琛，他明白了。 八成是婚前跟战总好过，后来肚子里揣着孩子嫁给了现在的老公。 这老公一看也是个体面人，她不敢让老公知道。 好奇葩的一桩风流韵事，好大一个瓜！ 不过医生也不敢随便乱吃。 战总的脾气，战氏集团的每个员工都有所耳闻，对工作要求那是相当高。 他的亲生女儿今天差点死自己手里，他还上赶着去坦白，不找死吗？ 不用楚曦交代他也不会说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救人要紧，你赶紧走吧。” 见他收下了钱，又答应得这么利索，楚曦总算放心地上了救护车。 去到人民医院，甜甜又进了抢救室。 院长亲自来问候顾粤琛，顾粤琛跟他在一旁寒暄，楚曦拉着安安在抢救室外面焦灼地等。 护士站，几名小护士挤在一起正嘀嘀咕咕。 “院长那是跟谁说话呢？快看，那边那个男的好帅。” “是啊，好高，五官好立体，刚刚从我面前路过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娱乐圈那谁，帅得离谱！” “你们俩别花痴了，人家有老婆孩子了，我刚听到那孩子叫他爸爸，那女的肯定是他老婆，而且人家俩确实挺般配，看看得了。” “唉，伤心。怎么这些优质帅哥都喜欢年纪轻轻就结婚？就不能多玩两年，给我们也留点机会……” 几人正嘀咕呢，陈清欢路过，瞟了她们一眼。 “不好好上班，你们几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护士赶忙也拉住她八卦。 “陈医生你看，那边那个男的是不是很帅？可惜，人家有老婆孩子了，我们只能看看，唉。” 第60章 死女人，真把孩子生下来了？ 陈清欢随着她们的目光往抢救室那边看，果然，过道里，院长面前，站着一个极为挺拔清隽的男人。 虽然侧着身子，看不清全貌，但光一个侧脸，搭配这比例优越的身型，给人的感觉都是上上乘。 如果没有战司晏，陈清欢绝对也吃他这一款，可惜了，她认识人间极品战司晏，从此凡夫俗子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也就那样吧，瞧把你们给激动的，我当多极品呢。” 护士惊诧于她的高眼光，但很快又理解了。 “也是。人家陈医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什么洋帅哥没见过？肯定觉得这样的平平无奇。真羡慕你陈医生，听说你有男朋友，眼光这么高，你男朋友肯定也很帅吧？” “那是自然。” 陈清欢得意扬扬地理了把头发。 “行了，院长就在前面呢，当心看见我们摸鱼。先巡视病房去了，回头再聊。” 她心情愉悦地朝病房走去，刚走两步，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楚曦吗？ 好久不见，怎么到抢救室外面来了？家里出事了？ 这小男孩是谁？她儿子？ 行啊，真生了这么大个儿子！该不会是战司晏的吧？ 这个死女人，自己家什么情况不知道？穷得要死还生孩子，还养这么大…… 万一真是战司晏的…… 上回当着战司晏的面，楚曦给了她好大一个难堪，陈清欢一直记着呢，早想讨回来了。 奈何那会她刚回国，工作还没落实，怕给战司晏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先来工作来了。 没想到她不找楚曦，楚曦自己送上了门。 假装有东西忘拿，陈清欢随即又表情严肃地返回了护士站。 “抢救室送来的什么病人？看一下你们的登记资料。” 几个小护士刚散开，见她回来，又围了过来。 “没登记呢。应该是其他医院转来的危重病人，马主任亲自去接的，直接就送进去了。喏，就是这个帅哥送过来的。” 又是出动马主任，又是惊动院长的，看来这帅哥来头不小。 可这个帅男人送过来的，楚曦怎么会在抢救室外面？ “你们刚刚说这男人有老婆孩子了，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她偷偷指了指楚曦的背影，护士们连连点头。 “就是她呀，他们一起来的。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女的好像受得刺激不小，脚步都不稳了，男的挺温柔，一直在扶她。” 陈清欢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这个又是惊动马主任，又是惊动院长的帅哥，居然是陪楚曦来的？ 这个死女人，她何德何能！ 只是个没学历没前途的单身妈妈，凭什么她身边从不缺优质男人？ 陈清欢真讨厌从别人嘴里听见夸楚曦的话。 “亏你们还在医院工作呢，什么离谱的事没见过？至于一男一女往一起一站就猜他们是夫妻吗？万一这男的是司机，撞了她的家人，只是尽义务送她过来呢？”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医院这种事情很常见。 “可他们俩长得很般配呀。这男的高大帅气，女的清丽温婉，一看就有夫妻相。而且我刚刚听到那男孩儿叫他爸爸了，绝对是两口子。” 都叫爸爸了？ 不得不说，楚曦这女人，在收服男人方面真有几分本事。 陈清欢更恨她了，恨得牙根都开始痒痒。 不过，此时不是收拾她的最佳时机，再忍忍吧。 抢救了一个多小时，甜甜彻底脱离危险，转进了vip病房。 顾粤琛让楚曦不要太担心。 “我已经把甜甜的情况跟院长说过了，院长说白血病现在已经不是让人闻之色变的绝症，他会尽快根据甜甜的情况组建专家团队，制定出治疗方案的。别太担心。” “退一万步讲，就算国内治不好，咱还可以去国外。我同时也会找国外的专家咨询，绝不放过一点救治孩子的机会。” 小小一个磕碰，硬是把女儿送进了抢救室两次，楚曦到现在肝都是颤的。 但顾粤琛已经这么尽心尽力地安慰她了，她不想再耷拉着脸害人家跟着担心。 “谢谢你顾先生，如果甜甜真能好起来，你就是他的再造恩人。我真不知道怎么让她感激你好了。” “怎么又说这种话？”顾粤琛有点不高兴了。 “楚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我说这些话太仓促，你还不能接受我？怎么一直在跟我道谢？还是说，你根本不想……” 实话实说，楚曦确实不想。 大学那个变故，后来在嫂子家住的这些年，让她对人性有了很深的认知。 她不敢依赖任何人，也不相信有人能依赖得住，何况她跟顾粤琛才认识不到二十天。 可他有钱有势，年轻帅气不说，不嫌弃她又穷又没本事，还带个女儿。 楚曦深知，能遇见顾粤琛这样的男人，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 如果不选择相信他，不依赖他，甜甜的病根本没希望。 为了甜甜，别说让她嫁给顾粤琛，就算给他当一辈子保姆，她也义无反顾！ 她很想一口答应顾粤琛，但很多生理上的反应是脑子决定不了的。 目前没办法太亲近他就是没办法。 “对不起顾先生，你再给我点时间……”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愿意接受自己？ 顾粤琛心里安慰了些，十分理解地伸手捏了捏她肩膀。 “我明白，我都明白。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不用担心。” “好了，今天中午饭也没吃上，又奔跑了这么久，累坏了，我叫人送点吃的来给你。” 他这么清瘦，腿还有隐疾，为自己操心成这样，楚曦鼻子发酸。 “你和安安也累坏了。” “是。所以我们一起吃，一起在这陪甜甜。保证她醒来不会觉得孤独。” vip病房宽大豪华得像个酒店套房，不但有电视，沙发，茶几，独立卫生间，甚至还有厨房。 几人一起吃了顿，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饭，甜甜还在昏睡，顾粤琛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急事，他得先离开一会儿。 楚曦拉着安安的手：“安安交给我就行，你去忙吧。” 顾粤琛离开了病房，不远处，陈清欢口罩下露出了恶毒的笑。 第61章 拿到了孩子的头发 “病人信息登记好了吗？” 陈清欢回办公室拿了一捧巧克力出来分给护士们，假装闲散地又站在了她们面前。 大家一看见她价格不菲的巧克力就双眼冒光，一边分着吃一边把病历本递给了她。 “好了。陈医生今天怎么这么闲？怎么对这个病人这么关注啊？” 陈清欢没第一时间去接本子，淡淡道。 “哪里闲？这个月底要考试，想着多看点病例，多了解些病人情况，丰富一下知识而已。怎么，看个病例嫌我烦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怎么会？ 陈医生年轻漂亮，出手大方，听说又是仗着极过硬的关系进来的，很可能很快就会升职，大家巴结她还来不及呢。 “没有没有，这不随口一说嘛。陈医生这么好，我们最喜欢跟陈医生聊天了，随便看！” 陈清欢这才把病历本拿起来。 一看，傻眼了。 怎么送进来的是个三岁小女孩儿？ 楚馨甜？楚曦的女儿？她居然有一儿一女？ 不会这么命好吧？这死女人居然给战司晏生了个龙凤胎？ 只是，这孩子的情况，白血病？ 短短一行信息，让陈清欢瞬间喜忧参半。 喜的是，楚曦放弃学业偷偷生下来的女儿得了很严重的病，说不定很快就消失了，不会威胁到她陈清欢的未来。 但同时又有点担忧，她现在找的男人这么厉害，万一这男人拼尽全力要给她女儿治好…… 算了算了，先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孩子究竟跟战司晏有没有关系。 如果无关，管她是死是活，她才懒得多看一眼。 可如果是战司晏亲生的…… 安安跑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吃饱便开始犯困，楚曦帮他洗了一下，到甜甜旁边的陪护床上睡觉。 刚看着他睡着，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戴着护目镜，手套，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医生走了进来。 楚曦以为是例行检查的医生，退去一旁把位置留给了她。 陈清欢透过护目镜斜了楚曦一眼，走去甜甜病床前，打眼一看。 小丫头白白嫩嫩，虽然额头上包着纱布，闭着双眼，但仍能看出来五官很漂亮，跟楚曦有八分相似，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胚子。 忍不住在心里怨咒：楚曦这死女人，真会生！ 假装给甜甜检查，把所有仪器的参数都看了一遍，她爱抚地摸上了甜甜头发。 似乎很是心疼和关照这个小小的人儿，抚摸了好几下，她又转身看向了旁边的安安。 小男孩一看就跟甜甜年龄相仿，也是白白嫩嫩，五官超立体的。 只不过，他不是很像楚曦。 陈清欢又盯着他打量了会儿，用爱怜的手摸上了他头发。 楚曦虽然觉得这医生行为有点奇怪，但俩孩子确实可爱，很多时候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赞不绝口，便也没多想什么。 看着陈清欢温柔地又捋了几下安安头发，静静走出了病房。 陈清欢得到了两个孩子的头发，急忙回办公室给头发做了标识，然后给战司晏发消息。 “司晏哥，我工作已经稳定下来了，刚签完转正协议，谢谢你的帮忙，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吧。我请你。” 消息发出去，久久没有回应。 换做平时，她理解战司晏工作忙，也就作罢了。 但今天，陈清欢迫不及待想搞清楚这俩孩子跟战司晏的关系，非尽快见到他不可。 斗着胆子直接杀去了战氏集团。 战氏集团总裁办，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战司晏正在捶沙袋。 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扔进了办公室里间的健身房，从跑步到哑铃，到杠铃到散打，他已经疯狂两个多小时了。 豆大的汗水从他短而坚硬的头发里滚落下来，顺着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颌线，悉数落进了质量上乘的衬衫里。 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牢牢贴在了前胸后背上，壁垒分明的肌肉清晰可见。 明明上午看骑马的时候还好好的，秦朗实在不知他突然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不想打扰他，也不敢打扰，可是…… “叩叩叩，”他在门上敲了敲。 “战总，陈清欢小姐来了。” 战司晏手里动作不停，一下又一下疯狂捶着沙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秦朗犹豫了一会，又斗着胆子又说了声。 “您要不想见，我让她回去？” “哐！”狠狠一拳砸在沙袋上，战司晏错开一步，任由沙袋在空中摇晃，面色冷沉地看向了秦朗。 “几点了？” “已经下午四点了。” “这个点她不在医院上班，跑这儿来做什么？” 秦朗也不知道，但想必没什么好事。 “陈小姐只说她有急事找您。” 战司晏的反应跟秦朗一样。 她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己？无非又是她的家人出问题了，让他帮忙擦屁股。 烦透了她这样没完没了地索求。 “不见。告诉一楼安保，以后不许她再进来。” 秦朗很想直接去按他的话照办，但是…… “有些话恐怕得您亲自说。陈小姐今天挺……前台拦着不让她上来，她在一楼到处嚷嚷是您女朋友。” 好大的胆子！到处嚷嚷是他女朋友？ 战司晏烦躁地把手套取下，扔在了地板上。 “让她上来。” 很快，办公室传来了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陈清欢满脸笑容地朝他跑了过来。 “司晏哥，终于见到你了！你们公司管理好太严格，要不说是你女朋友，恐怕永远不会让我上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事先没跟你商量，你不会生我气吧？” 其实她说这番话试探战司晏很久了，但一直不敢。 今天要不是受楚曦刺激，恐怕还不敢。 但既然现在话说出来了……她观察着战司晏的神色，这才发现他衬衫都湿透了。 “你怎么啦？怎么出这么多汗？不舒服吗？我来帮你看看。” 衣服湿哒哒地贴在他颀长的身体上，看着实在不要太诱人。 陈清欢说着，走到他面前，上手就要摸，战司晏一个冷眼过去，吓得她停住了动作。 “司晏哥……” “没不舒服，用不着你看，离我远点。” 陈清欢，“……” 战司晏对她冷漠像个陌生人。 “有话直说。这个点不在医院上班，来找我干什么？” 第62章 被她一碰就起鸡皮疙瘩 都多久没见他了？ 虽然战司晏没亲口承认过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他确确实实为陈清欢，为陈家做了很多事。 他给陈清欢联系学校，供她出国读书，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回国后又安排她进了人民医院…… 一桩桩，一件件贴心的事办下来，陈清欢是真心实意爱上了他，希望自己能嫁给他，每天疯狂地思念他的。 可好不容易见到了他…… 这次回国，一共见了他三次，三次一次比一次冷，陈清欢不知道哪出问题了，心里好难受。 她忍不住拖着哭腔质问他。 “司晏哥，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好想你，每天疯了一样地想你，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找你，可你……” 心烦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拖着哭腔在耳边絮絮叨叨，简直让人抓狂。 战司晏没心情听她诉什么衷肠，烦躁地将办公室抽屉一拉，摸出盒烟，当着她面点了一支。 “所以你特意跑来一趟，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我……” 陈清欢也想跟他生气撒娇，可她气不起来。 战司晏太帅了。 不管是温柔对她的时候，冷酷对她的时候，还是现在狂拽炫酷的时候，都帅的摄人心魄。 整间屋子恨不得都是他呼之欲出的男性荷尔蒙，陈清欢被他那张脸迷得不要不要的，看着他轻吐烟雾的性感薄唇，转眼把委屈又压了回去。 “不可以吗？你对我那么好，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我想你不是应该的吗？” “我们俩都这么多年了，我满心满脑都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战司晏也在盯着陈清欢看。 她的长相、身材和皮肤确实不赖，但性格真不是他喜欢的。 那晚冲动过后，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尽力了，实在无法接受她。 而且也已经补偿她那么多了，是时候说再见了。 “你说得没错，陈清欢。我对你不赖，对你们家人也不赖。一晚上而已，这么多年了，想必我补偿得该够了，所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该结婚结婚，该找男朋友找男朋友，随你的便，用不着满心满脑都是我。” 什么？ 陈清欢犹如五雷轰顶。 战司晏让她以后别来找他了，去找男朋友？ 他，他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为什么？ 心里好痛，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下涌了出来，陈清欢声音都是哆嗦的。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司晏哥？为什么不能来找你了？为什么要去找别人？你不要我了？”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对不起，可能有时候为了吸引你注意，我作过头了，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求求你别生我气，我改！我知道自己错了。只要你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改！” 本来她劲劲的，有点作，战司晏虽不喜欢，但也觉得她性格直率，挺正常的。 结果她现在又是哭又是哀求，一点自尊都没有，让战司晏觉得更讨厌了。 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她，战司晏扯过椅子坐下，弹了弹烟灰。 “认识这么久了，陈清欢，你还是不了解我。” “如果没考虑清楚，我战司晏绝对不会对一件事下结论，既然下了，就不可能再改。” “哭哭啼啼对我没用，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陈清欢吓得赶紧止住了哭泣。 今天的战司晏状态不对，满身杀气，一看就有心事，她用错策略了，不该这个时候跟他用眼泪攻势。 男人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好商量，反之……还是等他心情好了再说吧。 好不容易抱上他的大腿，家里人都已经默认她战家少奶奶了，反正陈清欢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开他的。 整理了一下神色，陈清欢往他身边走。 “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你了，一时没控制住眼泪。好好好，你不喜欢这样，我不这样了，我不哭了。” “司晏哥，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知道按摩一些穴位能提神醒脑，放松精神，我帮你按按吧。” 说了跟让她离自己远点，怎么还往身边凑？ 战司晏不耐烦地正准备再赶她，陈清欢却已经到了身边，双手扶上了他的脑袋。 “别生气。就几分钟。眼睛闭上，躺下休息休息。我一句话都不说，给你按几分钟就走。” “司晏哥，求求你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就让我出点儿力吧。” 说着，它猫爪一样的手指头探进了战司晏头发丝里，手指头娇软地揉捏了起来。 战司晏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滚，“噌”一下站了起来。 “秦朗！” 秦朗赶紧跑进了办公室：“战总！” “送客！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陈小姐再到公司来！” “是！战总！” 秦朗仿佛等这句话很久了，战司晏话音落，他面无表情地冲陈清欢伸出了手。 “陈小姐，请吧。” 陈清欢手指缝里紧紧捏着战司晏的一根头发，看着他冷酷暴戾的模样，心里酸了又酸，跑出了总裁办。 秦朗紧随其后，将办公室门给战司晏关上，刚转过身，陈清欢就堵在了他面前。 “秦特助，战总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火气这么大？气死我了！” 秦朗继续面无表情：“总裁的心思我哪知道。” “你是他的助理！每天跟在身边不就是照顾他的吗？这你都不知道？！” 秦朗最不喜欢陈清欢这点：擅自把自己当总裁夫人，动不动对他大呼小叫。 好像她生来就高他一等一样。 不像人楚小姐，给她递个水都要被谢了再谢。 “嗯。不知道。所以陈小姐是想怎样？开除我？” “你……” 他明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说这话不存心气她的吗？ 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 战司晏对自己好的时候，他个小助理叫干嘛不得干嘛？ 这还没真正分手呢，就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给她等着！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战总夫人的！到时候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他！ 陈清欢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了。 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一位在私立医院上班的老同学打电话。 “给我做个dna检测。要快。” 第63章 能背出战司晏手机号 都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人都走完了，偌大的总裁办，只剩秦朗一个人守在外面。 战总迟迟不出来，女朋友发了好几次消息问他回不回家吃晚饭，没辙，秦朗硬着头皮敲了办公室门。 战司晏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稳坐办公桌后，恢复了他一贯的整洁高贵，只是脸色还是很阴沉。 “战总，您今晚是回……” 战司晏也不知道去哪。 他的房产巨多，可没一个地方让他有归属感的，平时只是回去睡觉而已。 今天被甜甜的事干扰的，连回去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很想知道甜甜现在怎么样了，但又深深鄙视这样的自己。 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孩而已，人家有母亲，有能力的，即将成为她继父的男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关心。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控制那颗为甜甜担忧的心。 “我还有点事处理，你先走吧。” 秦朗先一步离开了公司，战司晏独自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眺望医院的方向，正烦闷，突然手机响了。 扭头扫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楚曦两个字。 楚曦？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理智告诉战司晏不要接，可她是甜甜的母亲，接到她的电话就能听到关于甜甜的消息…… 战司晏到底没出息地滑了接听。 接通，一个字还没说，那头传来了甜甜软萌熟悉的声音。 “叔叔～” 居然是甜甜给他打过来的。 郁闷了一下午的心情一下子舒服了不少，战司晏不自觉放松了声音。 “是我，甜甜。你是不是没事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妈妈说医生给我输了血，我睡了一大觉，刚醒，现在感觉还有点不舒服……我好想你，妈妈叫我不要打扰你，可我忍不住。你在忙吗叔叔？我好想好想你，好想让你来抱抱我～” 她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还带着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在极力压抑哭声，战司晏的心揪成了一团。 不是说只是简单的皮外伤吗？都睡一觉了，怎么还不舒服？ 白血病？这孩子该不会真得白血病了吧？ “刚忙完，叔叔正准备下班呢。既然你想我了，那我去看看你。甜甜还没吃饭呢吧？饿不饿？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带好吃的。” 甜甜刚醒。睁开眼看了病房一周，没找到战司晏的身影，哇一下就哭了。 楚曦哄了好久，说叔叔有工作要忙，不能一直陪着她，甜甜不能这样纠缠人家，可甜甜控制不住。 她头一次这么任性，这么强烈地要求一件事，说看不见叔叔，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楚曦只能妥协。 那么多仪器夹在身上监控的身体指标，此刻的甜甜就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好怕伤着女儿。 可她早把战司晏电话删了，楚曦正思索着问顾粤琛要战司晏号码呢，结果甜甜能背出战司晏的手机号…… 这孩子，非亲非故的，这么爱战司晏，万一过段时间人家结了婚…… 楚曦有时候觉得孩子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甜甜看得懂妈妈的眼神，知道又是让人家来看自己，又是问人家要东西的不好，乖巧道。 “我什么都不想吃，只要叔叔能来看看我就行了。叔叔吃饭了吗？如果没吃，你吃完饭再来。别把身体饿坏了。” “妈妈说我换医院了，现在是在人民医院。我让她把地址发给你。” 好端端的，怎么转到人民医院去了？ 不过都是男人，战司晏很快就明白了。 既然顾粤琛跟楚曦成了男女朋友，她有事，他势必想趁机在母女面前秀一把他的人脉。 转了院，既能彰显他的能力，同时又能避免自己跟甜甜接触过多……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真嫉妒他。 这么漂亮乖巧个女儿，突然就要成他的了。 这边挂断，战司晏给粤海苑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一份病号餐到人民医院去。 他亲自驱车也赶了过去。 病房里，安安和甜甜正在聊天，楚曦去一旁接了个顾粤琛的电话。 一回身，病房门被推开，战司晏走了进来。 “司……” 一句司先生到嘴边又被楚曦憋了回去。 突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他了。 还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到底怎么回事呢，难得现在有空，楚曦想，要不趁现在仔细问问他。 可人还没走过去，战司晏就直接奔向了甜甜。 甜甜看见高大帅气的叔叔，激动得像打了鸡血，立刻翘起脑袋张开了双臂。 “叔叔你来啦～你终于来了～” 战司晏伏在病床前抱了抱甜甜，挨了挨她的小脸，让她躺回去。 “好了。别乱动。当心伤到身体。” “叔叔来了。现在开心了吗？” “嗯～叔叔对我最好了，甜甜最喜欢叔叔了～” 甜甜躺在枕头上开心地点头。 虽然从进门看到她开始，她一直在笑，可她的脸色跟白天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到白血病三个字，战司晏的控制不住的又紧了紧。 这么聪明可爱的小丫头，如果就此被病魔带走…… 他爱怜地在甜甜鼻头上刮了下。 “傻丫头。刚刚不说还有点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叔叔跟这里的院长是好朋友，告诉我，我叫他过来再给你检查检查。” 甜甜崇拜地看着他：“叔叔好厉害，跟安安的爸爸一样厉害。他爸爸也跟这里的院长是好朋友。” “不过妈妈说院长先生已经给我检查过了，还要安排很厉害很厉害的专家来看我呢，我很快就会好起来啦。叔叔，你不用担心我啦。” 原来如此。 顾粤琛为了她的病，已经安排到这个份儿上了。 顾粤琛在圈子里是有名的笑面虎，铁公鸡。 不论谁有事求他，都是一副尽量帮忙的温柔模样，可这么多年了，谁也别想沾到他一毛钱便宜。 楚曦本事倒是大。 忍不住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曦一眼，战司晏自嘲自己这一趟跑得又多余了。 “这样啊，那你得好好谢谢顾叔叔，而不是我。” “以后有顾叔叔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别老说最喜欢我，顾叔叔听了要伤心的。以后还是多想想顾叔叔吧。” 第64章 对甜甜极尽温柔 甜甜听得出来他话外的意思。 以为他吃醋了，小丫头聪明地说。 “我喜欢顾叔叔，也感激顾叔叔，但对他那种喜欢跟你的不一样，也不冲突。我会跟他说的，但也还要跟你说。我就是喜欢你，叔叔，任何人都取代不了，我会一直喜欢你。” 换做谁，被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天使，毫不保留地表白会不开心？ 战司晏被她甜得心里很温暖，可他也很清楚，他跟甜甜非亲非故，长此以往这么莫名其妙地联系下去，恐怕会对顾粤琛造成困扰。 毕竟甜甜以后是要做他继女的，不亲继父亲外人，任谁会高兴？ 甜甜小，有些地方不懂事，他不能不懂。 “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对你好的人，你也会喜欢上很多很多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喜欢我？别老念叨我甜甜。叔叔以后遇到合适的也会结婚……” 言外之意，他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就不喜欢甜甜了？ 甜甜脸色顿时垮了。 “叔叔不喜欢甜甜了？是不是甜甜老生病，老惹麻烦，叔叔觉得讨厌，以后不想看见甜甜了？” 战司晏知道，甜甜现在还很脆弱，这个时候跟太多不合适。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 “甜甜以后会有爸爸，爸爸会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你应该最喜欢的人是爸爸。甜甜这么聪明，干嘛要曲解我意思？” 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以后只能喜欢顾叔叔，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跟他说话了？ 甜甜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如果妈妈跟顾叔叔结婚的话，她必须那么做，可心里就是好难受。 她太希望帅叔叔跟妈妈结婚了。 可是，是顾叔叔先认识妈妈的，而且顾叔叔对她们也很好。 一想到以后不能再跟他亲密甜甜就好伤心，眼泪瞬间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战司晏生平第一次惹女孩子哭，还是个三岁小孩，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哭了？甜甜，是不是叔叔说话太重了？” 毕竟是个黄毛丫头，再聪明，接受能力也就那么点。 他之所以会这么决绝的要跟她划清界限，其实是把对楚曦的怨念转移了一部分到孩子身上的。 意识到伤到她了，战司晏急忙起身把脸贴在甜甜脸上，拍她的肩膀。 “别哭了，对不起，可能叔叔把情况想得有点复杂了。你要不想分开我们不分开了，不分开了好不好？” 一旁的安安和楚曦看着温情脉脉，腻腻歪歪的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怎么这俩人一见面就跟拍偶像剧似的？ 好在一份外卖及时送来打断了他们。 粤海苑送了滋补的汤、粥和清淡小菜来。 甜甜的病情不影响吃饭，想必肚子空了一天也饿了，楚曦把食物接住，谢了战司晏。 “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总不能让甜甜一直耽误你的时间。你先回去吧，我送送你。” 战司晏不想跟她说话，给甜甜擦了擦眼泪，问她饿不饿，甜甜说饿。 战司晏说：“那你是自己吃还是叔叔喂？” “叔叔喂。” “好，叔叔喂你。” 看着俩人温和亲密地互动，战司晏这么高大健硕个男人，照顾甜甜来那么温柔细致，楚曦对战司宴的感情又复杂了几分。 该说不说，陈清欢选男人的眼光不错。 他有钱有颜对孩子有耐心，以后陈清欢真跟他修成正果，恐怕是班里混的最好的那个。 由此可见恶有恶报这句话不值得相信，当年陈清欢在她身上做尽了恶事，老天真有眼的话就该让他俩早点黄了。 喂饱了甜甜，战司晏该走了。 “甜甜乖，早点睡觉，叔叔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甜甜依依不舍地拉着他手：“说到做到，不能骗人。叔叔不来的话甜甜会伤心的。” 她哭起来可太叫人心疼了，战司晏再也不想惹她哭：“说到做到。” 终于等到了他离开的这一刻，楚曦给甜甜掖了掖被子，交代安安不要乱跑，跟在他身后出了病房。 她有很多疑问要问战司晏，很多话跟他说。 可跟到门外，话还没说出口，战司晏把手机拿出来拨了别人号码。 “黄院长，你在吗？有点事要跟你谈。好，我现在过去。” “司，司……” 楚曦跟在身边试着喊了他两声。 战司晏余光把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可他置若罔闻，大步流星而去。 楚曦刚刚鼓起的跟他诉说真相的勇气，被他这一举动搅得散了个一干二净。 都说男人狠起来是没有心的。 他们对喜欢的人能宠上天，不喜欢的人踩到沼泽里都不会多看一眼，在战司晏身上应验了。 虽然他很喜欢甜甜，可对自己这…… 战司晏找到黄院长询问甜甜治病的事，一看顾总，战总两个人都跑来关心这孩子，黄院长吓得连夜调专家到这里来。 “明天咱们就开专家研讨会现场制定方案。战总，要不明天开会的时候你也到场？” 既然答应了明天要过来看甜甜，去听一下专家们怎么说也行。 第二天，战司晏和顾粤琛前后出现在了vip专区。 陈清欢正和护士们正站在一起聊天，突然，护士们压低嗓音又开始挤眉弄眼。 “天呐，后面走过来的那个男人好帅！咱们病区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过来两个帅哥！” “妈呀，这身材也太好了！皮肤比我一个女人都好！陈医生快看，我要被他帅死了！” “啊啊啊！他好眼熟，我好像昨天就见过他了！你们是不是都没看见就我一个人看见了？难道我们俩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缘分？” “别做梦了，昨天我也看见他了，还跟他对视了呢！说不定是我跟他比较有缘！” “还有我呢，还有我！凭什么你们说谁就是谁的？我也要抢，有本事咱们公平竞争！” 刚刚顾粤琛过去她们已经激动一阵了，瞧一个个的出息的样。 谁又来了？能有多帅？ 切，陈清欢不是很相信，一脸不屑地扭过了头。 “司晏哥？” 第65章 呸！她何德何能！ 跟昨天赶她走时的表情一样，决绝、冷酷。 战司晏板着脸，眼神都没舍得给陈清欢一个，直接走了过去。 “司晏哥！司晏哥？” 眼看他对自己熟视无睹，越走越远，陈清欢气得脸都白了。 小护士们却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陈医生，你认识他？他怎么不理你？是不是没听见？他谁呀？这么帅的帅哥你都认识，陈医生你好厉害！” 厉害？陈清欢都要气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他对自己态度这么冷漠？ 想当年，他可是都快把自己宠上天了！ 正气着呢，护士们眼神一动，看见院长引着一帮人走了过来，急忙站直问好。 “黄院长好，各位领导好。” 陈清欢也急忙转身过来喊了声黄院长，同时惊喜的发现，自己曾经的大学老师，康老师，也在人群里。 康老师今年40出头，已经是国内有名的肿瘤科专家了。 因为年轻时特别帅，又有才华，在医学院人气很高。 当年陈清欢很迷恋他，可惜康老师对她态度平平，唯独对楚曦格外关照。 甚至当年楚曦被曝出怀孕，偷东西的丑闻要被退学时，他还当众表达了遗憾之情。 他没有在人民医院挂职，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康老师，好久不见！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康老师一时没认出陈清欢来，但还是客气地回答了她。 “过来参加个会议。你是？” “我是陈清欢啊，您二零届的学生。跟王瑞峰、楚曦他们一届的。不记得啦？” 楚曦？ 康老师想起来了，当年经常跟在楚曦身边的，好像是有个叫陈清欢的人。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一时没认出来。你现在在这里就职？” 陈清欢知道这个行业，认识的大佬越多越有面子，尽力跟老师攀谈。 “是啊，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托黄院长的福，已经转正了。看见您真开心，康老师。同学们一直想念您呢，前两天还念叨着什么时候组织一下集体去看您呢。” 康老师虽然已年过40，体态和容颜却保持得不错，带着学者的儒雅风度翩翩，好像娱乐圈里某个经常演霸总的男演员。 陈清欢以有这样的老师为荣，可惜康老师反应很淡。 “我最近很忙，抽不出来空。帮我转告同学们，心意老师领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好好忙工作，我先去忙了。” 说着，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重逢他，不留个联系方式怎么行？陈清欢追了两步。 “大家也都很喜欢师母，您要没空，我们去看看师母也行啊。康老师，您今天来是……” 黄院长替康老师答了。 “有个白血病患者要研究治疗方案，你康老师确实没空。行啦，你们好好工作，都最大价值的发光发热就是对老师最好的报答了。” 说着，一群专家朝这层的会议室走了过去。 陈清欢回到护士站，听到小护士们说。 “肯定是来研究昨天入院那个小女孩的。虽然她小小年纪就得了白血病，但还是幸福啊。有那么帅的爸爸，今天又有这么帅的帅哥带着这么多专家来给她研究治疗方案，肯定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投胎能投到这种家庭，说实话，让我病一场我也愿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清欢心里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的嫉妒之火。 是来给楚曦的女儿研究治疗方案的？我呸！ 她何德何能啊？带着两个野种，能攀上那么帅的男人，同时还能战司晏不清不楚，现在又能让黄院长亲自带队给她女儿治病？！ 还有康老师！ 上学的时候那么喜欢她，现在知道她孩子病了，岂不是更会怜爱她？ 万一俩人再联系上，他拼尽全力救治她女儿…… 联系上？ 灵光一闪，陈清欢突然有了好主意。 她回办公室给昨天的老同学打电话。 “结果出来了吗？” 同学：“哎哟，快被你催死了。我昨晚一夜没睡，亲自做的测试，刚拿到结果。” “我说，你到底给谁检测的？说出来，让我也吃个瓜。这结果被男人拿到肯定要出事！” “儿子跟他无血缘关系，跟女的也无血缘关系。女孩倒是他跟女方亲生的，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女人没生出儿子来，怕男人嫌弃，偷了或者买了个儿子来充当龙凤胎吧？我现在把结果寄过去给你，你可得把后续讲给我听啊，好奇死我了。” 陈清欢吃了一惊，同时又松了口气。 怪不得她觉得男孩跟楚曦长得不像，跟战司晏也没什么关系呢，原来不是他们俩的孩子。 难不成是那个帅哥的？ 这就能说得通了。 他一个那么帅，那么有本事的男人，能看上楚曦一个单身带娃的？原来他自己也是离异带孩子。 楚曦只是给战司晏生了个女儿而已，还是个有病的女儿。 “不用把结果寄给我。给你个地址，寄那儿去。用同城闪送。我给你转钱。” 挂断电话，陈清欢给同学发了个地址。 同学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康老师家的地址吗？这……” “昨天师母找到我，委托我悄悄帮她办理，你可千万别声张。这一万块钱你拿着，辛苦了，聊天记录赶紧删掉。” 甜甜今天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不用打针也不用输液了，和安安在病房里乖乖地玩积木。 楚曦闲着无事，捧了本书坐在他们旁边看。 正岁月静好呢，突然，病房门被人大力冲开，一个女人嚷嚷着冲了进来。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哪儿？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上赶着给老男人生孩子！人呢？” 两名护士跟在她身后，请求她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 “医院？我看这里是某些人干苟且之事的遮羞所吧！能想到把小三安排在这里的也只有他康兆白了！真不要脸！” “枉我一辈子对他尽心尽力，忠贞不二，结果就这么报答我？今天不把这对狗男女扒出来公诸于众，我誓不罢休！给我出来！” 师母冲进病房里找了半圈，很快就在沙发区看见了带孩子的楚曦。 第66章 狗男女都给我出来！ 虽然几年未见，但因为当年跟康老师关系好，楚曦去康老师家吃过饭，对师母印象还是很深的，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她好惊喜：“师母？您怎么……” 师母也一眼将楚曦认了出来。 她是个恋爱脑，一辈子对他们家老康爱得认认真真，黏黏糊糊。 因为有先天隐疾，不能生孩子，加上工作清闲，为了维系跟老康的感情，她经常去学校找他，等他，所以认识不少老康的学生。 但这么多年下来，印象最深的就属楚曦了。 因为楚曦不光学习好，听话，认真，还长得漂亮，家境贫寒。 用康老师的话说：楚曦就是年轻时候女版的他，看到楚曦，他常常想起读大学时候的自己。他很欣赏楚曦的学习态度，同时也很心疼她。 爱屋及乌，师母心疼读大学时候的老康，便也对楚曦多了几分心疼，主动邀请她去家里吃过几次饭。 但后来听说楚曦退学了，她还问老康怎么回事，老康说不知道。 她觉得奇怪，身为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因为什么退学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可老康说那是人家的私事，叫她少打听，她便没打听了。 如今一看…… 楚曦已经褪去了读书时候的青涩和贫寒，虽然还是很年轻，但无论穿着还是整体气质，都多了几分成熟和华贵。 甚至都穿得起香奈儿的裙子了。 虽然是极简约的款式，但正是老康喜欢的！ 她身边的一儿一女长得是那么可爱，跟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孩子一模一样…… 浑身发抖，抖得师母几乎站不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俩孩子，“他们，他们俩多大了？” 楚曦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她，也不知道师母怎么会直奔她的病房而来。 还以为是她知道当年自己怀孕退学的事了，楚曦很羞愧。 毕竟师母对她一直不薄，说是师母，更像她的姨妈或者姑姑。 被人曝出来怀孕和偷东西的时候，楚曦第一时间难过的不是学业不保，而是对不起康老师和师母。 “三，三岁多点了。” 三岁多？ 师母推算了一下时间，刚刚好。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跟老康好上了，老康的孽种都长这么大了！ 她掏心掏肺，拼尽全力地对这俩人好，结果他们背着她干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啪！”气得师母一巴掌甩在了楚曦脸上。 “贱人！畜牲！你是人吗？我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报答我？啊？你简直不是人！” “原来这些年你们背着我把孩子都养这么大了！你可真行啊楚曦！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勾搭谁不好？偏偏要勾搭一个有妇之夫！还为了他连学都不上了，简直贱到家了！” “被他养着的感觉很好吧？你不是说自己很崇拜他吗？天天被自己崇拜的人睡，被他养，你是不是快高兴死了？嗯？” 楚曦没想到师母会发这么大的火，会跟她动手，一巴掌挨得结结实实，打得她半边脸跟耳朵火辣辣的。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在骂什么？ 什么叫勾搭有妇之夫？什么叫被自己崇拜的人睡？ “师母？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你们都把野种养这么大了！证据赤果果地摆在面前，还说我误会？你这么敢做，连这点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吗？你们当我傻，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你们的恶行？” “我就不明白了，康兆白有什么好？除了会讲几堂课，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要不是靠我，靠我爸，他能留在大学教书？能去肿瘤医院任职？我呸！” “得罪我，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收拾完你，看我怎么收拾他！给康兆白打电话！当着这两个野种的面，今天必须让他把话跟我说清楚！快打！” 楚曦真是无语了。 她已经几年没见过师父师母了，生活太忙碌，她甚至都没时间想起来他们，这还能扯出这么一场误会？ 到底是谁脑洞这么大，说这俩孩子是她跟康老师生的？滑天下之大稽！ 楚曦忍着脸疼尽力安抚师母。 “不是我不打，是我没康老师电话，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师母，是不是谁跟您说什么了？” “您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康老师。他是不是在什么评选的关键节点，有人故意害他？您不能上当！” 如果没有dna检测报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和康兆白的名字，楚曦这么说她可能会有些动摇。 但现在，权威机构的检测报告就在手里，师母气得都要脑出血了。 “你不打是吧？我打！是不是真的当面对峙一下就知道了！敢做不敢当？我看那个狗东西来了你还怎么狡辩？我这就给他打！” 她当着楚曦的面拨了康老师电话，可康老师在开会，手机关机。 师母以为他在逃避问题，顿时更生气了。 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抓住楚曦的衣领又要打她。 “气死我了！跟了那个狗东西二十多年，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不就没给他生出孩子吗？就这么对我？” “你很得意吧？他躲起来不肯见我了，你是不是要得意死了？贱人，你毁了我的幸福，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俩孩子看着这个凶狠的妇人，先是被吓懵了，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在欺负楚曦，齐齐去拉她。 “放开她，放开我妈妈！你在干什么？不可以打人！放开！” “妈妈！阿姨！你没事吧？来人啊，快救救我妈妈！” 大大小小四人叽叽喳喳地扭在了一起，护士一看，闹成这样了，通知主任吧，急忙跑去敲了会议室的门。 战司晏，顾粤琛和几位医学大佬正在开会，护士找了一圈，看见了马主任的身影。 “主任，您能不能出来一下？”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女人尖厉的叫嚷声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马主任眉毛一皱：“什么事？外面怎么了？谁在大声喧哗？” “6602病房打起来了。有个自称是师母的女人说楚曦怀了她老公的孩子，要打死她，我们怎么都拉不住……” 什么？6602病房？ 师母？楚曦？ 战司晏，顾粤琛，康老师三人，齐齐站了起来！ 第67章 给她道歉！ 一行人浩浩荡荡冲去了6602。 病房里，俩孩子抱着师母的大腿，师母抓着楚曦衣领，还在不依不饶地跟她讨说法。 康老师第一个冲进去的，看见自己老婆跟曾经的学生闹成这样，第一次气得没了儒雅。 “魏淑慧，谁让你到这来的？你在干什么？” 听见老公的声音，师母总算停住了手，瞬间把怒气转移到了康老师身上。 她撒开楚曦，用力推开俩孩子，怒气冲冲朝康老师奔了过去，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好在一旁的战司晏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抬手捏住了她手腕。 师母咬牙切齿：“这么快就听说我打她了？这么快就跑来救人了？康兆白，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我今天要是不来，你打算当缩头乌龟躲到什么时候？躲到你儿子长大结婚？躲到我死？你这么能耐，敢找人给你生儿育女却不敢公开算怎么回事？怕我给你捅出去，工作和面子不保？” “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老得都能当人家爹了还干出这种苟且之事，你这么不要脸，还怕丢脸？”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都是老康的学生和同事是吧？来！大家都看看！看看这个女人和孩子！” 她用力把手从战司晏手里挣了出来，激动地指着楚曦和俩孩子说。 “这是老康的小老婆和儿女！这个臭不要脸地背着我，背着大家，在外面还养了窝小的！大家快来看呐！” 不光会议室里的一帮人都冲了过来，连护士站的护士们也围了过来。 师母话音落，人群顿时爆发出了议论。 “什么？原来这孩子是这女人那个男的生的，我还以为……好厉害，这么一大帮帅哥围着她转，老的嫩的都有，绝了！” “都弄不清到底哪个是她男人了，凭什么这么多男人都痴迷她一个？嫉妒！” “有什么好嫉妒的？人都有老婆了还上赶着给人家生儿育女，你要这么贱你也不缺男人。” 黄院长跟康老师打了半辈子交道，头一次听见这么毁三观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 看他老婆言之凿凿的控诉，黄院长也愣住了。 “老康，你这……” 实在太莫名其妙，康老师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他教书育人，救死扶伤半辈子，清清廉廉做人，本本分分做事，没想到到头来，一世英名毁在自己老婆手上！ “魏淑慧，你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师母：“当然知道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怎么能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堵这么准？” 说着，她把dna检测报告拿了出来，往黄院长面前一扔。 “看看你的好朋友都干了些什么吧！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当着众人的面还想抵赖？” 黄院长手抖了几下，还没拿住报告，被康老师抢了过去。 打眼一看：“这是什么鬼东西？你给我做的检测？居然还匹配上了？简直离谱！” 他把报告拍在了黄院长手里，严肃看向楚曦。 “楚曦，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俩孩子跟你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楚曦已经全明白了。 师母绝对是受了什么人挑拨离间。 她没回答康老师的话，而是拍了拍安安的肩膀，让他去找顾粤琛。 看着阿姨被这疯女人打了一顿，自己却没帮上忙，安安很是生气。 跑过去冲爸爸张开双手，顾粤琛将他抱了起来。 他义愤填膺地跟顾粤琛说：“爸爸，你总算来了。这个女人是疯子，他说我是楚阿姨跟她老公生的野种，非要打阿姨，我都拦都拦不住，气死我了！” 爸爸？ 师母一脸疑惑地朝安安和顾粤琛看了过去。 “你叫他什么？” 安安超大声：“爸爸！他才是我爸爸！听清楚了疯阿姨，我是顾粤琛的儿子，你冤枉好人了！” “你……” 师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好你个楚曦！够厉害的！两个孩子两个爹？你们可真会玩儿！” “找不到女人生孩子了吗？全天下就她一个女人会生吗？居然师徒俩共用一个女人给孩子当妈？你们恶心透了！” 楚曦以为安安去叫了顾粤琛爸爸，误会自然就解开了，结果师母的脑回路…… 康老师差点被气死。 “荒唐！越说越离谱！你简直不可理喻！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康老师想抓住老婆的手，把她拉回家去。 可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师母哪里肯罢休？ “不回！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们俩必须有一个死在这儿！” “康兆白，就算这儿子不是你的，女儿呢？你也敢说不是你的？那这检测报告怎么回事？你说，你说呀！” 康老师哪知道检测报告怎么回事？一时被老婆堵的无语。 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不给个说法就走了恐怕被人议论死，他只能又看向楚曦。 “楚曦，你来解释。这孩子是谁的？让孩子生父出来！我是你老师，我们俩都多少年没联系了？传这种闹剧出去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大堆人，所有人眼睛都看着楚曦。 明明孩子是她的，怎么突然就要给这么多人解释了？ 事到如今，不能说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但也不能说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无语两秒，正准备说：是我自己的，如果师母不相信，那就现场取样重新做个检测好了，反正跟康老师无关。 话还没说出口，顾粤琛抱着安安突然朝她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另一只手将甜甜抱了起来，跟楚曦比肩而立。 “康教授，不是我说话难听，尊夫人精神好像出问题了，脑子不太好使。” “既然儿子是我跟楚曦生的，女儿当然也是我们俩的，康夫人，怎么会跟您老公扯上关系了呢？” “我不管是有人在背地里挑拨离间，还是您精神分裂。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分青红皂白中伤我夫人的名誉，伤害她的身体，请立刻跟她道歉。” 第68章 堵到厕所 师母被顾粤琛这话说得震惊又尴尬了一下。 仔细打量了又打量他们几人，不可置信道。 “你确定这俩孩子都是你的？那检测报告怎么……” 顾粤琛对什么所谓花钱就能进去的机构毫无信任可言，冷声道。 “你以为随便一张白纸，打上你老公的名字，结果就权威了？指不定谁惦记康老师的位置，想拉他下台，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想出了这种损招呢。” “别人想害你老公，你不帮忙提防着点，反而当枪给别人使，真有意思。” 师母：“……” 顾粤琛看向黄院长，继续说。 “黄院长，麻烦帮我看看检测报告是哪个机构出的，立刻打电话报警。拿基因检测这种事情开玩笑，我看他们是不想干了。” “康教授，不用太感谢我。究竟是谁想害你，咱们报警一查就知道了。” 人群瞬间又传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康老师一辈子正人君子，就说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来。他老婆真是的，哪有上赶着到公共场合给自己老公扣屎盆子的？” 反应过来的师母羞愤难当，捂着脸哭着跑出了人群。 到底是过了半辈子的枕边人，康老师知道她心思耿直，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怕她回去想不开，跟着要走。 “楚曦，等你师母情绪稳定下来，我带她来亲自跟你道歉，今天委屈你了。不好意思，老黄，我先走一步。” 黄院长回头一看，才发现跟了这么多看热闹的，冷着脸让大家都散了。 缺了康教授，今天的会暂时也不用开了，带着其他人去了办公室。 顾粤琛这才将两个孩子放下，伸手抬起了楚曦的下巴。 “怎么那么傻？都不知道躲的？瞧瞧被她打的，疼不疼？” 楚曦皮肤很白，师母下手又重，几个巴掌下去，脸颊通红，手指印清晰可见，顾粤琛的心疼溢于言表。 说实话，疼，火辣辣的疼。 但楚曦不习惯被人家这样看，用这种语气关怀，所以赶紧把脸挪开了。 “还好。不疼。” “不疼才怪。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说着，顾粤琛就要出去喊医生，楚曦赶紧拉住了他。 “哪有那么娇气？师母身娇体弱，没你想象的那么有劲，真的不疼。以前读书的时候康老师他们夫妻俩对我特别好，今天她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这样，没关系的。” 都这种时候了还反过来替别人说话？ 顾粤琛被她气了一下。 “都当众跑来对你又打又骂了还说她好？你呀……” 众人散尽，独留了战司晏一人在病房门口。 楚曦刚刚尴尬的处境他看见了，红彤彤的脸颊他也看见了，但他没有上前的立场。 此刻，看着顾粤琛这么自然而然，旁若无人地关怀她，楚曦满面含羞地回应，觉得自己又傻逼了。 顾粤琛都称她为夫人，把她女儿都认下了，自己到底来资源干嘛？ 脸一沉，他转身欲走，甜甜跑过来抱住了他。 “叔叔！” 战司晏低头，好在甜甜的脸蛋干干净净的，没有被打的痕迹。 “叔叔履行昨天的承诺看你来了，你没有被打吧？” “没有。”甜甜摇了摇头，想往他腿上爬，战司晏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就好，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叔叔过两天再来看你。” 通过刚刚的事，甜甜对楚曦的安全充满了担忧。 抱着他脖子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让你走，能不能不走？好怕你们走了还有坏人找妈妈麻烦。因为我妈妈总是在被人找麻烦，我可真是个害人精。” 战司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心疼地斥责她。 “胡说八道，谁教你这么说的？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坏人，放心吧，就算有，叔叔也会把他们都打跑的。你就安安心心养着就行了，不许想那么多。” “真的吗？叔叔会把坏人都打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甜甜终于咧开嘴笑了，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有你这么好的叔叔，我可真幸福。你可以去忙工作了，但是临走之前，能请你帮个忙吗？” 她从兜里摸出来五块钱：“安安在这陪我辛苦了，我想请他吃个糖。叔叔，你能带我去买一下吗？” 看着战司晏抱着甜甜离去的背影，陈清欢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 本来想弄个假dna，当着战司晏，顾粤琛和一众大佬的面让楚曦好好丢丢脸，谁知…… 真是醉了！人生第一次见到顾粤琛这么恋爱脑的男人！ 明明条件这么好，长这么帅，不就带个儿子吗？居然对楚曦死心塌地！把她女儿往自己身上认！ 看来还是料加得不够猛，顾粤琛对她了解不够，不然不信他还会喜欢她！ 还有战司晏！ 人家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女儿跟是跟其他男人生的了，他还。对小丫头这么腻腻歪歪！ 这么想生孩子，找她陈清欢啊！生十个八个她都愿意！ 安抚好楚曦和孩子，顾粤琛要亲自去查检测报告的事，暂时离开了病房。 楚曦耳朵后面不小心被师母挠破了一块皮，有点出血，她想找护士拿个创可贴贴一下，去了护士站。 结果刚过拐弯，看见护士站台前立了个熟悉的身影。 “陈清欢？” 虽然她穿着白大褂，侧对着她，但一个人的站姿和说话的神态轻易不会变，楚曦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听见楚曦喊她的名字，陈清欢脸上一僵，急忙将身子转了过去。 若是被楚曦知道她在这家医院任职，以后再想做点什么就不好下手了。 从口袋里抓出口罩戴了上去，然后拔腿就走，楚曦追了上去。 怪不得今天会有她和康老师的绯闻传出！ 如果不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人，知道他们曾经是师生关系，怎么会传得这么离谱？ 原来陈清欢在这家医院！ 完全不需要证据，光凭直觉楚曦也能猜到是陈清欢干的好事，疾步追着她到了女卫生间。 陈清欢也是慌不择路，想着进了厕所她总不至于追进来了，谁知楚曦这么不依不饶。 不但跟了进去，还堵在门前等她。 “干什么亏心事了见着我就跑？” “好久不见，今天我还非跟你叙叙旧不可了。陈清欢，有本事你在里面待一辈子！” 第69章 开除白莲花 陈清欢没想到她这么疯。 这可是在医院，她居然跑到厕所来对自己大呼小叫！ 本来不想跟楚曦正面刚的，可她既然已经看见自己了。 陈清欢只能假装上了个厕所，冲完水走了出来。 “楚曦？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装得还挺像。 楚曦懒得看她表演，冷笑一声。 “我要不到医院来，你怎么有机会诬赖我和康老师，又怎么满足你做导演的欲望？” “陈清欢，我就不明白了，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吧？当年在学校，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地捅刀子，现在你已经成功了，过得比我好那么多，还揪着我不放，甚至不惜把康老师拉下水，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对你捅刀子了？” 陈清欢知道楚曦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她做过什么，态度散漫地说。 “你自己也说了，我已经成功了，比你过得好那么多，我忙得不得了，哪有心情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是不是生活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 “精神出问题了请出门左转看精神科，少在这里诽谤我，没时间搭理你！” 说着，她要走，楚曦一把拽住了她。 “当年是我自己要把孩子留下来的，所以你把我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算我活该，我没资格怨你。诬赖我偷东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但你往康老师身上泼脏水就是不行！” “康老师清正廉洁一辈子，凭什么被你糟蹋？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你休想出门！” 楚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力气活儿干多了，力气也是不小。 陈清欢挣了几下，竟没把手从她手里挣出来，气得她柳眉倒竖。 “越说你有病就越有病！什么往康老师身上泼脏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清不清正，廉不廉洁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好跟你说的？放开！” 楚曦不放：“装傻是吧陈清欢？已经有人去查检测报告的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跑不掉的。” “提前讨饶，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说不定我能让人放你一马。但如果你继续死鸭子嘴硬……” 陈清欢脸色变了变。 说实话，她有点害怕。 但转念一想，帮她办事的人知道出事后的后果有多严重，应该不至于蠢到留下把柄，楚曦这是在诈她，不能上当。 “既然已经去查了，那就等警察出结果呗，你在这叨叨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少威胁我！” 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做的恶心事还少！ 最近甜甜生病的事让楚曦心情很郁结，加上今天康老师当众丢脸，突然很想找个出口撒撒气。 一把扯住陈清华的头发，把她往冰冷的墙上一抵，楚曦发狠道。 “以为你死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为我楚曦真好欺负！陈清欢，我早就想打你了，都是你逼我的！” 说着，她按住陈清欢脑袋使劲往墙上撞了一下。 陈清欢疼得哇哇大叫：“啊！神经病啊！你疯了？放开我！这里是医院！楚曦，我要报警抓你！” 楚曦冷笑：“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我锁住了。你也说了，没证据没有人奈何得了我，就算我今天把你打个残又能如何？” 她突然一脚踹在了陈清欢小腿上，把陈清欢踹得跪倒在地。 “说！检测报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突然栽赃我和康老师？说！” 陈清欢不说，拼命挣扎着想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死疯子！贱人，想屈打成招，你无法无天了你！” 卫生间传来了一道道凄厉的喊声，小护士们都担心地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什么了？谁在里面叫？” “好像是陈医生。那个白血病患者的妈妈跟她一块儿进去了，俩人不会打起来了吧？” “啊？她们认识吗？她女儿的病又不是陈医生确诊的，跟陈医生有什么好打的？” “我哪儿知道？赶紧开门救人吧！” 可门被锁着，她们推不动，只能转身去叫保安。 刚转身，看见了帅气高大的战司晏抱着甜甜走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和楚曦是什么关系，但肯定认识，正好有机会跟帅哥说上话，护士们围了过去。 “先生，你跟楚馨甜的妈妈是朋友是吧？赶紧劝劝她吧！不知为何跟陈医生打起来了！再闹下去要出事的！” 战司晏眉头一皱，楚馨甜的妈妈跟陈医生打起来了？这俩女人…… 甜甜一听，也慌了：“叔叔，快救救我妈妈！怎么坏人这么多？为什么老有人欺负我妈妈？” 众人围着战司晏到了卫生间门口，他单手抱着甜甜推了下门，推不动。 里面持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战司晏一时分不清谁占了上风，急得在门上踹了一脚。 “楚曦，你在不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把门打开！” 听见他的声音，陈清欢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挣开楚曦朝门口跑了过去。 “司晏哥！是不是你？你终于来了！救命啊！楚曦她疯了！” 因为打得太疼，又紧张，手哆哆嗦嗦的，门锁被拧了好几下才拧开。 一堆人乌泱泱冲了进去。 陈清欢头发披散，白大褂已然脏得不成样子了。 但除了衣服脏点儿，头发乱点，她看起来好端端的，像没事人。 可楚曦就不一样了。 裙子下摆被撕了个大口子，领子斜向了一边，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几乎要遮不住，头发也乱糟糟的。 重要的是，她脸色好红，看起来像被人甩了很多巴掌。 战司晏只知道两人不和，没想到会不和到这个份儿上。 光天化日，陈清欢把她打成了这样？ 就不该帮忙安排她到医院来！ “陈清欢，不想当医生了直说，你就这么给我丢人现眼？” 陈清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开个门的功夫楚曦就弄成这样了。 分明受害者是她，可现在看来…… 第一次尝到被人诬陷的滋味，她张口结舌，有苦说不出，气得眼眶通红。 “不是这样的司晏哥，明明是楚曦……”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狡辩？” 第70章 看穿她，但还是帮了她 不光陈清欢会演，楚曦真动起心思来，比她还会演。 战司晏呵斥的陈清欢闭了嘴，她捋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无助地流着眼泪上了场。 泪眼婆娑地看着护士们。 “我不过是想找陈医生问问孩子治病的事，谁知她……早知道你们医院这么蛮横，我……” “我要投诉！我要向有关部门检举她没有医德！你们都是证人，拜托你们，到时候都帮我说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语极了。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阳光开朗的陈医生会干出这种事。 陈清欢要被楚曦气死了。 再不解释，当着战司晏的面，她就彻底没机会了。 “楚曦，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 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门口又传来了道低沉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 “干什么？都不好好上班，围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黄院长出来了，护士们纷纷看向他。 “黄院长，陈医生她……” 人群自动让了条路，黄院长走了进来。 一看战司晏在也在里面，还有两个衣衫凌乱的女人。 “陈医生，上班时间，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清欢刚要解释，楚曦眼泪又下来了。 “黄院长，我要实名向你检举，你们医院的陈清欢医生没有医德。我不过就是找她打听孩子病情的事，她却问我收巨额红包，我说没钱，她就嘲笑我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直接带着孩子去死好了，还打我，说我身上的衣服八成是偷来的。我……呜呜呜……” 居然有这么荒唐的事？ 黄院长听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可他知道陈清欢是战司晏推荐进来的，战司晏没说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了战司晏。 好在战司晏识大体，没让他这个院长当众难做。 “黄院长会秉公处理的，你好好说话就是了，哭什么？” 黄院长懂了，立马把脸一沉。 “陈医生，我们可是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你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怎么敢如此败坏医院的名声？停职！什么都别说了！返岗日期再定！” 这就被停职了？陈清欢属实冤枉。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院长……” 还嫌不够丢人？ 战司晏知道，黄院长做这样的处理结果是给他留着面子呢，不然必定开除。 陈清欢当真蠢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蠢货，留在医院迟早也要出事，战司晏可不想因为她再度丢人。 “情节这么严重还不开除，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上医院来？黄院长，直接开了。” 众人散尽，甜甜急忙从战司晏身上下来，跑去抱住了楚曦的腿。 “妈妈，你没事吧，疼不疼？对不起，甜甜刚刚没有保护你，呜呜呜……” 楚曦将她抱起来，深觉愧对她。 今天连闹两次风波，让甜甜受惊了。 “没事甜甜，妈妈没事，别哭。你看，世上还是有正义在的。虽然她打了我，但也受到了惩罚，不是吗？” 说完，她看向战司晏，后知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她和陈清欢有矛盾，但战司晏是真真切切帮过她的忙，帮过甜甜。 当着他的面害他女朋友丢了工作…… “你……我……” 陈清欢被开除了，也该解了她心头之恨了吧，影后？ 战司晏将兜里的棒棒糖拿给甜甜，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 “叔叔走了，回病房好好待着。做个好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打架，知道了吗？” 楚曦知道他后半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有些汗颜，但还是忍不住说。 “你要去哪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其实想早就想跟你说了，陈清欢配不上你，她不是个好人，如果你打算跟她结婚的话，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战司晏本不想跟楚曦多说什么，但不受控，瞬间被她这话惹到了。 配不上他？不是好人？那谁配得上他？谁是好人？ 楚曦沉默两秒：“我不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姓甚名谁。但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你值得更好的。相信我，陈清欢不适合你。” 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要跟陈清欢结婚了？ 以为自己喜欢结婚，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 战司晏不爽地离开了医院，去到公司，一下午胸口都闷闷的。 他堂堂战司晏居然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发好人卡！ 撩了他，睡了他，事后当没事人一样给他发好人卡！ 喉头仿佛堵了团棉花，看什么都不顺眼，浑身不舒服，战司晏难得主动给蒋百川打了个电话。 “晚上一起喝酒。” 蒋百川觉得见鬼了，战司晏主动约他喝酒？ “怎么了老战？今天发什么疯？听语气不大对啊，你失恋啦？” 战司晏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喝不喝？” “喝喝喝，难得你主动约我，哥们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推了陪你啊。我随时侯着，你来了喊我。” 下班，战司晏亲自驱车去了dl会所。 医院里，楚曦接到了米朵打来的电话。 “怎么这两天都没来店里找我？昨天中午去家找你你也不在，干什么去了？跟你说个好消息楚曦，我遇见贵人了！今天晚上要去谈个大单！” 因为甜甜的事，让米朵跟着不少操心。 知道米朵的事业正进行到关键时期，告诉她甜甜生病的事她也出不上钱，出不上力的，所以楚曦没说。 “遇见什么贵人了？多大的单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的才华不会被埋没，快好好跟我说说。” 米朵激动地把她如何遇到大老板，如何被他看中产品的事说了一遍，但话锋一转，又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虽说他年纪大了，看起来挺沉稳持重的，不像坏人，但毕竟是个男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得留个心眼。” “楚曦，等到九点如果我还没给你发消息，立刻给我打电话来。” 楚曦本来觉得是桩好事，被她这么一说，也担忧了起来。 可又不能不去，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因为她们的小人之心错过了，得不偿失。 “记住了。一定会准时找你的，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第71章 给战司晏生个孩子！ “贱人！她怎么不去死！别让我再碰到她，碰到她非宰了她不可！” dl会所，马薇薇正在陪一脸郁闷的陈清欢喝酒。 几杯酒下肚，陈清欢把楚曦的八辈祖宗都翻出来骂了个遍。 “我踏马辛辛苦苦读这么多年书，又背井离乡去国外苟了那么久，不就为了份体面工作吗？她倒好，一下把我的努力全作废了！今天你是没看见她那个不要脸的样子，我真是想起来一遍想诅咒她一遍！” 马薇薇摇晃着红酒杯听她骂完，同样义愤填膺。 “我早就跟你说了她不是个好东西……你说得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她把你的一切都毁了，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陈清欢骂归骂，但真让她报复楚曦，一时还没什么好主意。 “我被她气得脑子都不灵光了。薇薇，你最聪明了，快帮我想想怎么收拾她。” 马薇薇沉吟了会：“你说她现在攀上高枝了，那男的又帅又有本事？有照片吗？” “没拍。但那些护士肯定拍得有。怎么了？” “姐，我是这样想的。你不说现在有两个男人在她身边保驾护航吗？如果我们把这俩男人都拿下……” 陈清欢眼睛一亮：“你是说……” 可很快又暗了下去。 她倒是想把战司晏拿下，可没有机会啊。 狗男人，身子看得比女人都金贵，碰都不给碰。 原本还能偶尔打电话给他撒个娇，现在好，公司不让她靠近，还亲口让黄院长把她开除…… 这些难堪的事她没法跟马薇薇直说，只能灌酒。 “把你的计划仔细说说。” 马薇薇笑着靠到了她肩膀上。 “没什么好说的。姐，我就问你一句，知道楚曦凭什么比你会拿捏男人吗？” 说到这个，陈清欢还真不知道。 她长得不比楚曦差，相反，比她会打扮，身材比她好多了。真是越想越不服气！ “为什么？” “因为孩子。”马薇薇媚眼如丝地笑着。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战总生个孩子了。男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孩子，尤其粉嫩嫩的女儿。” 一句话，陈清欢犹如拨云见雾。 是啊！她现在只会担心战司晏知道楚曦给他生了个女儿的事，怎么没想起来自己给他生一个！ 不管男孩女孩，生下来就是战家血脉！到时候还愁跟战司晏说不上话？ 马薇薇果然聪明！ 一个跟四年前如出一辙的计划在陈清欢脑子里快速形成，突然就觉得丢工作不算什么了，俩人开开心心地研究起了顾粤琛。 通过护士拍的照片在网上搜到了顾粤琛的身份，马薇薇激动的不行，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对他动手。 “行了，我看你心情好多了，回去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姐，我先走了。” 陈清欢也迫不及待想找战司晏，两人假模假式地道了别。 马薇薇离开，陈清欢把服务员叫进来存了酒，结了帐，刚走出包间，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司晏哥？” 他貌似是出来打电话的，刚把手机放进兜里转过身。 虽然走廊灯光昏黄，但那颀长健硕的模样，一看就是他。 正发愁去哪找他呢，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他了！ 陈清欢拔腿就要追上去，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 有服务员推着小推车从身边路过，她把人拉住，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包间。 “我找战总，请问他是在那个包间吗？” 陈清欢今天心情不好，打扮得格外大胆。 烟熏妆，大波浪，黑色紧身小吊带，红色紧身小皮裙，脚上是一双黑色过膝长筒靴。 虽然好身材一览无余，但这气质…… 服务员还以为她是进去服务的：“是。战总都坐下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听他的意思，他是往他们包间送酒的，陈清欢笑着把推车拉了过来。 “有点事耽误了，来晚了。我送进去吧。辛苦你了，找个地方歇会儿。” 她以前在dl会所当过服务员，知道大家工作很累，巴不得找到机会就偷个懒。 果然，这个服务员的心思也是一样的。 既然陈清欢要进去服务，那就让她推呗，转身去厕所摸鱼去了。 陈清欢看着他走远，急忙把小推车推去了刚刚自己所在的包厢。 包里有药，她混合了几种，倒进一瓶酒里，使劲摇了好久，直到完全融合，这才定了定神去敲战司晏包间的门。 包间里面没什么娱乐活动，挺安静的，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进。” 她走了进去。 暧昧的氛围灯没开，包间一片白亮，三组沙发上分别坐着三个男人，除了战司晏，另外两个也很年轻。 现场这么素，难不成三人在谈事情？ 陈清欢心里打着鼓，将车推到茶几旁。 酒一瓶瓶放下，蒋百川疑惑的目光投了过去。 “怎么换人了？嘿。不过妹妹身材不错，王经理确实懂事。” 战司晏心情不好，叫他们出来了也不多说什么，只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口接一口地喝闷酒。 兄弟俩陪他待了两个多小时，无聊透了。 见蒋百川终于开起了玩笑，温伯言也笑出了声。 “三个大老爷们儿叫一个妹妹过来，是孝敬你这个老板的，还是孝敬战大总裁的？确实懂事。哎呀，关键时刻紧着能耐大的表忠心，我这种货色，可怜。” 虽说陈清欢身材不错，但蒋百川口味刁得很，他才看不上这一类型。 “别诬赖王经理啊，他就是太了解你才专门叫了一个妹子过来呢，这是你的，我和老战可没别的心思。去去去，妹子，去你温哥哥身边坐下，给他倒杯酒，好好哄哄他。” 陈清欢一愣，没想到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 她穿的很像个…… “司晏哥。” 当着战司晏的面，她可不敢跟其他男人乱来，语气温软的喊了战司晏一声。 蒋百川和温伯言眉毛一挑：司晏哥？ 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假寐的战司晏闻言，缓缓掀起了眼皮。 看见陈清欢打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脸色更难看了。 “谁让你来的？穿成这个样子，上这儿挣钱来了？” 第72章 老战，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陈清欢脸一下红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蒋百川狂笑了起来。 “我靠老战，敢情是冲你来的？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冒出来个……哈哈哈哈，老战，怪不得你今天状态不对，原来是……这妹子谁呀？你这品味……” 温伯言也是没想到，战司晏一年到头不跟女人打交道，结果一打就是这类的。 他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见大家想歪了，把她想成那种工作人员了，陈清欢更尴尬，急忙走去了战司晏身边。 “司晏哥，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总之，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最近我总犯蠢，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平时她不是这个打扮，一靠近战司晏他就不舒服，别提现在了。 懒洋洋的他一下起身，两步坐去了温伯言沙发的另一端。 “来道歉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天晚上，只有他这两个老朋友知道他在哪儿，连秦朗都不知道，难不成陈清欢跟踪他？ “你跟踪我？陈清欢，你好大的胆子。” 陈清欢一愣，下意识要去跟他解释，战司晏凝眉沉声。 “别动！就在那儿说。”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着？” 当着他朋友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陈清欢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可酒里面他已经下药了，今天晚上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错过！ 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她可怜楚楚。 “能听懂，可我就是舍不得。我爱你司晏哥，你想象不出来我有多爱你，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我也想有出息一点，不在乎你，不去关心你，可我控制不住。” “从小到大，除了我爸之外，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我把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你的人了，我……” 蒋百川和温伯言面面相觑，再次露出了憋笑的表情。 这女的跟战司晏还真有什么呀？！ 他们说老战真有那么柳下惠呢，能做到一年到头不碰女人，原来私下里…… 这女的一看就不好打发。 放着那么多漂亮清纯的小白丫头不找，找她，老战呀老战，眼光真不敢叫人恭维。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陈清欢的话太过直白，战司晏胃里有点翻涌。 揉了揉额角，他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别没完没了的，陈清欢。一觉而已，这么多年了，早补偿够了，你要是再幻想别的就没意思了啊。” “问问面前这俩大哥，他们到现在这把岁数睡了多少个了？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他俩还活不活了？” 说自己就说自己，怎么扯到他们身上了？ 俩看笑话的急忙把笑容一收，配合战司晏道。 “确实。男人都喜欢懂事的女人。你温哥活到现在，没有100也有80个了吧，如果人人都跟你一样，早被烦死了。” 温伯言一拳捶在了蒋百川肩膀上。 “嘿，好像你比我少一样！如果我是100个，那你就是200个。总而言之，妹妹，战总待你不薄，得到过就行了，别想太多，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所以战司晏这是彻彻底底打算以后不再理她了？ 当着他兄弟的面把话说成这样，陈清欢真的好痛苦。 可是，她看向那瓶酒。 “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有你一个，也永远会继续爱你。司晏哥，就算你不想理我了，也得认认真真给我个形式……我敬你两杯酒，看在我们过去几年的份儿上……” 眼泪吧嗒吧嗒又掉了下来。 头一次见有女人上门来跟战司晏算感情账的，都哭成这样了，人家也不打算纠缠了，两个看热闹的兄弟忍不住出声。 “既然妹子想通了，给你倒两杯酒你就喝呗。自己惹的。” 温伯言甚至贴心的把战司晏的杯子给陈清欢推了过去。 战司晏没想到陈清欢会来这招，不但跟踪他到会所，打扮成这个样子，还要给他倒酒喝。 无语至极。 不过能早点摆脱她，给自己以前的眼瞎画上句号，也算可以了。 他抓起酒杯一口闷了。 陈清欢说到做到，给他倒了两杯，给自己倒了两杯，一瓶酒喝得干干净净。 “司晏哥，我穿成这个样子，又喝了酒，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能麻烦你最后送我回家一次吗？” 战司晏还没说话，蒋百川替他不耐烦了。 “你司晏哥喝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送你啊，没见过这么事儿的！走走走，我叫人送你，以后不许来了！不然让我看见……” 说着，他站起来，抓住陈清欢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拉。 陈清欢不肯走：“我要跟司晏哥一起，最后一次！司晏哥，求求你，最后一次……” 蒋百川一把把她搡了出去。 “蹬鼻子上脸是吧？这么大人了，看起来脑子也不像有病的，怎么这么不识趣？我警告你啊，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走，不然我脾气上来可不管你男的女的。” 蒋百川跟战司晏一样高大，因为常年做娱乐生意，骨子里透着股狠劲。 他一发火，陈清欢瞬间被吓住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看战司晏，可惜，战司晏阖着眼皮倒在沙发上，根本不带往这看的。 今天晚上的药白瞎了！ 陈清欢气得在地上狠跺一脚，跑了。 包间又安静了下来，蒋百川和温伯言对视一眼，回想着陈清欢刚刚的样子，忍不住又笑。 “不是我八卦，实在是这女的太搞笑了，忍不住。老战，你从哪儿认识的？” “缺女人你跟哥们儿说啊，哥们儿手底下多得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瞧你这弄的……” 俩人越说越好笑，笑的都前俯后仰了，战司晏脸上实在挂不住，一脚蹬了过去。 “不说话没人拿你俩当哑巴！滚出去！” 温伯言：“你感情经验少，不会看人，一时看走眼也是正常的，没关系，以后改过来就行了，哥们儿不笑你。” “听不懂是不是？老子叫你们滚出去！” 看战司晏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了，俩人边笑边往外退。 “好好好，我们出去我们出去。但你一个人在这安全吗？用不用找几个人守在外面？别等下又有心思不纯的姑娘来扑你。” 没完了！ 战司晏抓起个杯子朝两人砸了过去。 “哈哈哈哈，”两人笑着跑出了包间。 第73章 是四年前的感觉 已经08:50了米朵也没打电话过来。 楚曦心神不宁的，生怕她出事，试着给她发微信，好几分钟过去了米朵才回消息。 果然，她遇到麻烦了。 “吃完饭非拉着我到会所来，我现在在dl。他又叫了好几个男的，我喝得都快不行了。楚曦，你赶紧来吧，实在不行帮我报警。” 这还得了。 这老家伙摆明了没安好心。 楚曦急忙去跟顾粤琛商量：“你先照顾一下孩子们，我出去一趟。有个朋友喝多了，让我去接她一下。” 顾粤琛不放心楚曦一个人出去。 “把你朋友位置和电话给我，我叫人去接。” 可楚曦不想太麻烦他：“不用了，我去去就回。辛苦你了。” 她打车狂奔到了dl会所，顺利找到了米朵发来的包间，站在门口给她打电话。 可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好几遍了，米朵都不接。 她只能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灯光开得很昏暗，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米朵明明说她在这间房，怎么没人？ 会不会是她喝多了，房号看错了？ 楚曦不敢大意，只能挨个找了起来，连找好几个都没有。 她假装走错房间，退了出来。 直到又推开一个包厢。 里面跟其他的热闹场景都不一样，灯光开得明亮，屋子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在沙发上。 衬衫扣子全被他解开了，露出精壮健硕的胸膛，五官立体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不一样的绯红。 他似乎很热，又很难受，双手烦躁地捋了又捋头发，笔直修长的腿把茶几蹬出去了老远。 楚曦一愣。这不是司晏吗？ 没想到又在这儿碰到他，他这是…… 不自觉地走了进去，还没靠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楚曦怕他不舒服，试着喊他。 “司晏，司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 战司晏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仿佛要被点着了一样，五脏六腑都是热的。 好难受。他想喊个人进来扶他去冲热水澡，可嗓子发不出来声音，只有一股股邪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正难受，一道温柔动听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战司晏迷迷糊糊睁开眼，是她？ 楚曦见他呼吸粗重，浑身上下透着烦躁之意，不光脸红，连脖子，胸膛上的皮肤都是红的，还以为他病了，凑近了些。 “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过敏了？怎么身上红得这么厉害？” 话没说完，战司晏一下拉住了她手腕。 他好粗鲁，楚曦瞬间被带进了他怀里。 软软的，凉凉的，香香的，战司晏贴着她，滚烫的皮肤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他将脸埋在楚曦头发里，终于沉沉发出了声：“别动。” 楚曦感觉他的大掌有千斤重，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勒得她骨头疼。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双腿跪的地方一点都不合适，而且那地方……她得赶紧起来才是。 可越挣扎，战司晏抱得越紧，甚至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 楚曦一下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在这个会所里，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她就这样稀里糊涂有了甜甜。 一次的荒唐害她完全改变了人生轨迹，现在甜甜生病，米朵失踪，还有顾粤琛在病房等着她，无论如何不能再错。 楚曦用力推着战司晏的肩膀。 “司先生，你喝多了，放开我！我去给你买醒酒药，你……” 可话没说完，战司晏就将她双手抓起来，举过头顶，嘴巴覆到了她嘴巴上。 软软凉凉的，是他重温了四年的味道。 四年？ 四年前的那晚，突然如过电影般在战司晏脑子里浮了出来，身体越发不受控制。 他就像头饿疯了的老虎，楚曦根本不是他对手。 她又哭又打又喊，丝毫不起作用。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楚曦套着凌乱的裙子，终于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 即使已经这样了，她心里还记挂着米朵。 一边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继续给米朵打电话。 好在这次很快就通了。 “米朵，你干什么去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吓死我！你没事吧？” 米朵那边很安静，“没事，我被别人救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而且现在说话也不方便。等明天我再跟你说吧。你现在在哪儿？没什么事你也赶紧回去吧。” 只要她没事就好，挂断电话，楚曦去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被啃得肿得厚厚的嘴唇，一头凌乱的头发，脖子里乱七八糟的痕迹，楚曦难受到了极点。 如果说前两次是意外，那这次…… 司晏啊司晏，你真是个王八蛋！她怎么有脸回去面对顾粤琛？ 本来想着给安安做家教，同时给顾粤琛做康复训练，攒一攒就够甜甜的医疗费了，可现在…… 楚曦没脸回医院，没脸见顾粤琛，只能给他发消息说朋友喝多了，一个人不安全，要在她家陪她一晚，明天再回。 顾粤琛表示理解，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楚曦独自坐在街头，看着霓虹闪烁的城市，心里更难受了。 她没脸再接受顾粤琛的帮助，也就意味着甜甜没有了治疗费。 她没有权势，没有地位，没有学历，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傍身的技能，要怎么救活女儿？ 睁着眼在路边坐到了天蒙蒙亮，楚曦去买了个紧急事后药吃完，去了米朵家。 米朵刚睡醒，打开门，看见她这副样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楚曦实话跟她把昨晚的遭遇讲了一遍，米朵愧疚得都要死了。 “对不起，都怪我把你害惨了！对不起对不起！楚曦，不行你打我吧！” 楚曦想了一晚上，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是我自己犯的错，打你干嘛？只怪我跟他孽缘太深，可能上辈子欠他的吧……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甜甜的医药费。” “米朵。辛苦你以后去医院帮我照顾甜甜好不好？我得想办法去打工了。” 第74章 没脸见人 米朵幻想的大单子黄了，工作室迟迟没有起色，她也不打算撑下去了。 准备参加青年服装设计师大赛，拿到好名次再说创业的事，所以她现在完全有时间照顾甜甜。 可楚曦干什么呢？ 甜甜的医药费要那么一大笔。 “不行还干销售吧。我今天先跟以前的同事联系联系，看他们怎么说。你明天再去医院就行。” 在米朵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用粉底把身上的痕迹遮了遮，楚曦回了医院。 病房里，斯文体面的顾粤琛正在喂两个孩子吃早餐。 看见俩孩子穿得干干净净，排排坐，乖巧地等着顾粤琛投喂，顾粤琛脸上散发着父爱的光芒，鼻子一酸，楚曦差点哭出来。 终究是她不配了。 顾粤琛这么好的男人，她本来就配不上。 门关上，发出了咔嗒一声轻响，三人听见声音看过来，俩孩子齐齐扑向了她。 “妈妈！” “阿姨！” “你终于回来了，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我们好想你！” “阿姨，你身上好香啊，我真喜欢你的味道！” 楚曦蹲下，用力抱了抱俩孩子，安抚了他们几句，这才松开。 孩子们又跑去吃饭去了，她满脸歉意地看着顾粤琛。 “顾先生，你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怎么又喊我顾先生？” 顾粤琛把最后几口吃的喂给孩子们，起身，温柔地看向了楚曦。 “昨天晚上累坏了吧？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你朋友没事吧？” “没事。” 楚曦难堪地不敢看他，踌躇着，犹豫了又犹豫，还是下定决心跟他谈谈。 “顾先生，你要不急着去上班，我们谈谈吧。” 从她进门那一刻顾粤琛就看出来了，楚曦有心事。 顾粤琛体贴地陪她到了病房门口，话还没说出口，楚曦就臊红了脸。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安安。顾先生，求你别恨我。” 她低垂着眉眼，密扇般浓密的睫毛上有晶莹的眼泪，将滴未滴，两只手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紧紧抠在一起。 那么不知所措，那么可怜楚楚。 顾粤琛看着心疼，下意识就想去拉她，被楚曦躲开了。 顾粤琛仍旧温柔：“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要道歉？有话直接跟我说，我陪你解决。别哭。” 本来就愧疚，他再一体贴，楚曦就更愧疚了，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 “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了。你是个好人，顾先生，万里挑一的好人。但是……安安也该回去上学了。以后你就别带他过来了，对不起。” 顾粤琛眉毛拧了起来：“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接受我的好意了？什么叫以后别带他过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你有话直说，别哭了。” 见他着急了，楚曦只能压了压情绪，瞎编道。 “甜甜的爸爸找回来了。他愿意承担孩子的治疗费。还说以后会好好对我们俩……” 顾粤琛表情一点点严肃，眼神也渐渐暗了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 虽然他对楚曦已经有感情了，安安对楚曦的感情更是别提，可是…… 许久，他才默默舒了口气。 “我明白了。没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他肯对你好，对甜甜好……毕竟他才是甜甜生父……那我就先带安安走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都这样伤他的心了，居然还让有需要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楚曦觉得自己真不是人，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可那又能如何？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吧。 dl会所。 战司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大觉，终于睁开眼，蒋百川和温伯言居然还在。 见他醒了，俩人一脸坏笑的急忙冲了上来。 “老战，你醒了？这一觉睡得够久的。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他们俩怎么在这儿？战司晏明明记得……难不成昨天晚上是做梦？ 没搭理两人，战司晏手臂一撑，坐了起来。 结果这一坐…… 他身上无遮无挡，不知被谁盖了个毯子。 怪不得这俩狗东西会笑成这样！ “我衣服呢？” 不问这句话两人还能憋住笑，一问，蒋百川和温伯言笑得都快跪到地上去了。 “衣服……衣服……我说老战，你现在酒量怎么这么差？昨天晚上刚赶走一个，结果又被一个……就说弄几个人在门口帮你守着吧，你还不肯，你看看……” “这年头，有心扑你的女人实在太多，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是什么来头，干不干净。老战，用不用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所以昨天晚上是真的了！ 战司晏脸沉得像个阎王：“蒋百川，我一而再再而三在你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你管理严重失职，还有脸笑？” 试问，如果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不是冲他的美色来的，而是要取他性命…… 想到这，蒋百川突然笑不出来了。 “对不起老战，我这不是想着……我以后会注意加强防护的，别生气。横竖你是个男人，也没什么损失……” “少废话！监控调出来，我看看昨晚是谁那么大胆！” 他模模糊糊中记得是楚曦，所以脑子才放纵了一下，应该不会弄错吧？ 蒋百川见他生气了，急忙去调了监控。 很快，战司晏看见了视频。 真的是楚曦。 大晚上的，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可这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 是什么，战司晏突然也不知道了。 上次之所以会发生关系，他以为是楚曦故意的，事后一定会主动找他。 可等着等着，她成了顾粤琛的人。 昨天晚上稀里糊涂又来了一次，但她又悄悄跑掉了，这女人简直…… 战司晏发誓，女人的心思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难题，没有之一！ 虽然看视频上这个女的长得挺漂亮，气质也蛮清纯的，但不确定是不是好人。 蒋百川观察着战司晏的神色。 “我这就叫人去查她，尽快把人带到你面前来。在人没找到之前，老战，先让医生检查下吧。” 战司晏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神色怅惘地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 “蒋百川。” “嗯？” “如果一个女的已经打算跟别人结婚了，又意外跟你发生关系。你会怎么办？” 第75章 少拿她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比 蒋百川：“……别告诉我昨天晚上的女人你认识啊。” “又要跟别人结婚又跟你……跟谁？我靠，你把圈子里兄弟的老婆……你们俩这……无论如何老战，这女的能对她老公做出这种事肯定不是好东西，你不能要啊！” 战司晏觉得自己就多余问他。 楚曦跟他认识的那些女的能比吗？ 虽然行为看起来差不到哪儿去，但他就是受不了蒋百川拿她跟那些女的混为一谈。 “衣服给我拿过来。” 蒋百川早给他准备了一身干净衣服，恭恭敬敬递到了面前。 战司晏当着他的面穿衣服，蒋百川把他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感慨。 “你说说你，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个老婆呢？要是你圈子太窄，哥们儿给你介绍！咱江城拿得出手的名媛多的是，我给你介绍个配得上你的，别作践自己了！” 战司晏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真的？” 这还能有假？ 蒋百川的表妹姚安澜，觊觎战司晏已久，总说让他牵线搭桥，因为战司晏的脾性，蒋百川一直没敢轻易张口。 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只要你一句话，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那你安排吧。” 战司晏把衣服穿好，拿上手机。 “好了通知我。” 姚安澜还真是有点富贵命在身上的，没想到战司晏说上心就上心了。 蒋百川急忙开始安排。 战司晏去蒋百川的办公室洗漱一通，离开dl会所，驱车去了医院。 很好，顾粤琛那个碍眼的今天没在，只有甜甜和楚曦两人。 楚曦正忙着在电脑上看招聘信息，听见甜甜叫了声叔叔，下意识回头去看。 看见战司晏，表情瞬间不自然了。 他怎么又来了？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 战司晏进门，瞟了一眼楚曦，将甜甜抱了起来。 “叔叔看你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甜甜：“感觉好多了。就是有点无聊。安安被顾叔叔带去上学了。只有妈妈一个人陪我。” “这不还有叔叔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战司晏给她买了个小型游戏机，益智的那种，没有电子屏幕。 既能让甜甜打发时间，又不伤害视力，甜甜开心极了，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跑去跟楚曦炫耀。 “妈妈你看，我收到礼物了，叔叔给我买了游戏机！我好喜欢！” “甜甜，你怎么又问叔叔要礼物？以后不许这样了。” 说完女儿，楚曦不自然地站了起来。 “你来了？” 她平时鲜少化妆，战司晏看见她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今天，好像没少涂粉底，白体恤的领口边缘蹭了一圈淡淡的粉色。 战司晏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发疯的样子，迎着明亮的光线打量楚曦的脖子，即使粉底再厚，也能隐隐看出来青紫的痕迹。 身体里的那股邪火瞬间又冒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一看见楚曦就…… “甜甜，去试试游戏机好不好玩。” 他把甜甜支去了一边，四目相对，楚曦尴尬的眼睛不知道往哪放，战司晏却咄咄逼人的盯着她。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果然是为昨天晚上的事来的。 他喝那么多，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楚曦咕噜着眼珠子：“没去哪，当然是在医院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她居然不承认！ 一而再地跟自己发生关系，为什么到手了又不承认？战司晏属实有点生气。 “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楚曦不确定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想跟战司晏攀上关系，绝对不想让他知道他是甜甜的生父。 装傻充愣道：“确实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真是战氏集团的总裁？那为什么……” 其实她也能明白，人家是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这么多年不联系，突然一上来就要跟他结婚，他怎么可能不防备？能假模假式地跟她走个形式已经很不错了。 她也是够蠢的，居然以为他是男模…… 问题问出口，楚曦觉得多余了，但战司晏却认真回答了她。 “不管领证的事怎么样，甜甜的户口是真给她上了。还有没有别的要问？” 没有了。 她之所以找战司晏领证，就是为了给甜甜上户口。既然户口是真解决了，她别无他求。 楚曦看着地面摇了摇头，战司晏一看她这样，更生气了。 她到底在搞什么？这样一擒一纵的很好玩吗？ 俩人正别扭着，战司晏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蒋百川打的。 “老战，人我约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么快。 战司晏看着面前叫人气得牙疼的楚曦。 “现在。我给你发位置，直接叫她过来吧。” 挂断电话，战司晏问楚曦。 “借你的病房相个亲，不介意吧？” 相亲？ 楚曦猛然抬起了头。 “你跟陈清欢分手了？” 算吧。 战司晏打量着她的神色，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所以你介不介意？” 楚曦不介意，但她觉得挺奇怪的，干嘛要到自己病房来相亲？ “你……” 战司晏以为她介意，“你要介意的话，不让她来了。” 不不不，楚曦不是那个意思。 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安排到病房来相亲的，见他这么敏感，吓得也不敢说了。 “不介意，你随便用。我得准备点儿什么东西吗？” 战司晏的失望和无语肉眼可见：“准备什么？” “水果、小点心什么的。你们俩是第一次见面吧？不得给人女方留个好印象。” 呵，她还真是体贴呢！ 不但毫不介意，还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必须的，你去准备吧。”战司晏咬牙切齿。 楚曦还真去了：“那你帮我照顾下甜甜，我去去就回。” 生怕耽误他的好事，她跑得飞快。 咬牙花大价钱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几种新鲜水果，回到病房急匆匆地洗了，切了，摆成漂亮的造型，还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的。 “感觉怎么样？我和甜甜用不用回避？” 甜甜坐在战司晏怀里玩游戏玩得入了迷，战司晏看着体贴入微的楚曦，后槽牙咬了又咬。 “不用。你还挺会搞服务的。等下人来了你在旁边帮帮忙。” 第76章 当着她的面相亲 姚安澜赶的很紧，话音刚落，病房门就响了。 楚曦看战司晏抱着甜甜不方便，急忙去开了门。 四目相对，姚安澜看见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愣了一下。 “我找战先生。” “他在。请进吧。” 姚安澜也算江城名流圈里有几分名气的名媛了，肤白貌美，气质高贵。 昂首挺胸地进了病房，脑袋转了半圈，看见战司晏坐在阳台前面的隔断门边，怀里抱着个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后还是压着惊讶娇滴滴的喊了声。 “司晏哥。” 战司晏是他表哥蒋百川的好朋友，自然而然该喊他一声哥。 战司晏没起身，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抱着甜甜跟他点了点头。 “坐。” 姚安澜没坐，蒋百川跟她说不用带礼物她就没带，谁知生病的是个小丫头，看样子跟战司晏关系还不错。 把包包放在茶几上，她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 “小姑娘长得好漂亮，她叫你什么呀司晏哥？不知道有小朋友在住院，也没给她带礼物，太失礼了。” 说罢，她伸手要去逗甜甜，战司晏突然抱着甜甜站了起来。 “甜甜，叔叔有点事，你先去那边玩。” 甜甜这才回神，发现屋里多了个女人，眨巴着大眼睛。 “她是谁呀叔叔？” 楚曦急忙过来抱甜甜走，“她是叔叔的朋友，叔叔要跟阿姨说会儿话，你快别赖在叔叔身上了。” 楚曦抱甜甜去了病床那边，姚安澜直起身子甜甜地看着战司晏。 “她叫你叔叔呀，是你朋友的孩子还是……” “说那么多话，渴了吧。去喝点水。” 战司晏绕过她，走去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姚安澜两次主动找话题都没被他接腔，脸上有些难看。 但想着表哥交代的，他脾气就这样，其他女人想见他一面还没机会呢，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还好，我不怎么渴。司晏哥，思燕哥，你要喝点什么吗？我会冲咖啡，还会泡茶。” 姚安澜化了很精致的妆，做了很精美的发型，穿着很精巧的衣服。 可惜了，因为太过精巧，太符合大众审美，在战司晏眼里完全就是个流水线美女。 他敢肯定出了这个病房他就记不住姚安澜长什么样子了。 而且，身上太香了，他受不了。 战司晏不自觉地屈起右手食指在鼻子上刮了刮。 “会的挺多。不过这里没有咖啡也没有茶。” 姚安澜再次：“……” 楚曦安顿好甜甜，往这边看了一眼，战司晏跟个大爷一样，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着，姚安澜笔直的站在一旁，满脸含笑地看着他。 哪像相亲？跟面试似的，这也太离谱了！ 姚安澜看起来怎么着也比陈清欢好，他能看上陈清欢，怎么就对人家这种态度了？ 楚曦有点替姚安澜打抱不平，走了过去。 “坐下说吧，吃点水果。你喝水吗？我帮你倒杯水。就是病房太简陋了，没有茶叶什么的，只能喝白开水。” 她及时出现的客套让姚安澜舒服了很多，顺势坐到了战司晏旁边。 “谢谢。不过不用倒了，我不渴。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 楚曦正准备跟姚安澜介绍下自己，战司晏突然身子前倾，双臂撑在膝盖上，手向前伸，去果盘里拿了颗葡萄。 “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楚曦：“……” 看在他对甜甜不错的份儿上，今天又是他的重要日子，给他个面子。 “你们聊，我去倒水。” 姚安澜看着面无表情，对她不冷不热的战司晏，又整理了整理心情，主动找话题。 “司晏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前段时间听说战氏集团……” “公司之外我不喜欢聊工作。” “……听我表哥说你大学是在m国学的金融，好巧，我也是那毕业的，只比你低两届。” “这有什么巧的？每年从那毕业的学生多了，何况你还比我低两届。” “司晏哥，你喜欢吃葡萄是吗？我有个朋友有片庄园，专门请人种了……” 一连吃了好几颗葡萄的战司晏，随即转手拿了颗草莓。 “我只是渴了而已。” 这天没法聊了！ 纵然姚安澜暗恋他，特别渴望嫁给他，可这才第一次见面，说什么话都被他挡回来，简直要把人尴尬死！ 姚安澜长这么大，也是一直被亲戚朋友捧在手心里的夜明珠，何尝受过这种委屈？ 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司晏哥，你要是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约算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战司晏总该察觉到她有情绪了吧？ 可战司晏没事人一样的又拿了颗草莓。 “嗯。” 姚安澜差点翻白眼，抓住包包站了起来。 楚曦除端了两杯茶正好出来，见她这架势。 “这么快就要走了？” 姚安澜给战司晏面子，冲楚曦挤了个微笑。 “司晏哥有事，而且他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他有什么事？甜甜不需要他陪！ 楚曦把茶杯往下一放：“孩子已经看完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一起走吧战先生。外面那么热，你送送……” 她不知道姚安澜叫什么名字，姚安澜赶紧自报了家门。 楚曦接着说，“人姚小姐专程跑过来见你，就这么让人走了多没礼貌。” 还好有个明事理的！ 姚安澜没急着走，满眼希冀地看向了战司晏。 结果战司晏把嘴里的草莓嚼完，慢吞吞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看向楚曦。 “我看你挺喜欢她的。要不你去送？” “我跟甜甜约定的事还没处理完，暂时走不了。” 楚曦，姚安澜：“……” 拒绝的话都说这么明显了，再赖着不走太没自尊。 “不用了，你们忙吧，我自己走。” 姚安澜快步离开了病房。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楚曦觉得战司晏太没礼貌。 “你怎么这样？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跑来找你相亲，你这是什么态度？” 呵！ 她是真失忆了吗？ 不记得自己跟他发生过两次关系了，才刚从他身边爬起来几个小时？ 这么迫不及待地让他跟别的女人好，就这么怕他战司晏妨碍她跟顾粤琛的好事？！ 第77章 穷得快活不起了 战司晏被楚曦气得离开了医院。 前脚刚走，后脚护士来催缴医药费。 “楚女士你好，咱们预存的十万块医药费到今天就用完了，您看……” 楚曦吃了一惊，这病房这么贵吗？才住几天？十万块就没了？ 护士给了她一叠单子：“所有支付的项目都在这里了，您看一下。” 楚曦一看，这间病房一天要小一万，加上甜甜每天用的两支进口药，一天要两万左右…… 早知道这病房这么贵，她一开始就不会住进来！ 好在手里还有点钱，够撑几天的，楚曦把甜甜转去了普通病房。 而后，她又为后续医疗费疯狂投简历了起来。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三点，楚曦正在刷新页面，把她所能看到的所有岗位都投上一遍。 突然，有人敲病房门，在嘈杂的说话声中问同屋病人家属。 “请问今天刚转来的一个小女孩是住这间房吗？” 楚曦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扭头看去，这不是上午刚见过面的，跟战司晏相过亲的那个姚小姐吗？ 目光对上，姚安澜笑着朝她走了过去，手里提着几大包礼物。 楚曦很惊讶：“姚小姐，你怎么来了？” 上午姚安澜离开医院就给表哥蒋柏川抱怨了一通，说自己如何如何丢脸，蒋百川挺不以为意的。 “老战这人就那样，不爱说废话，毒舌，爱怼人，跟我们说话也是这样的，钢铁直男一个。你要是指望他温声软语哄你，那趁早别想了。能一来一回没让你的话掉地上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话这么跟你说了，愿意继续呢，你就试试。不愿意继续，我也不强求。” 姚安澜本来心里挺没底的，被蒋百川这么一说，突然又好受了。 “他跟你说我什么没有？” 蒋百川：“当然没有了。你样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家世也不差，他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再说了，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能背地里说你一个女人的坏话吗？” 姚安澜瞬间被表哥的话激励得又充满了斗志。 是啊，那可是全江城女人都渴望嫁的梦中情人战司晏。 他要跟中央空调似的温声细语，看见女人就眉开眼笑，那得有多少个女朋友？ 要的就是他这种冷冰冰的感觉，结婚以后才能放心呢，自己在糊涂什么！ 想想自己没坐了两分钟就气急败坏的跑掉了，连战司晏微信都没加，姚安澜就后悔地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但又不好直接问蒋百川要战司晏的微信，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借口再约他，思来想去半天，想到了甜甜。 没想到几个小时不见她们就换病房了，让姚安澜好一通找。 病房又窄又挤，姚安澜一边小心地躲避着其他病人家属，一边笑着朝楚曦走。 “楚小姐，哎呀，终于找到你们。怎么换病房了？让我找了半天。” “这不上午来的时候不知道孩子生病嘛，连个礼物也没带，怪不好意思的，所以……” 楚曦才不好意思呢。 她跟姚安澜不说非亲非故，甚至连名字是什么都没搞清楚，怎么就需要人家来看望了？ “姚小姐你太客气了……” 她推姚安澜的手，不好意思收礼物，姚安澜却坚持把东西放到了甜甜病床上。 “又不是给你的，给孩子的，你替人家瞎客套什么？” “楚小姐，今天上午打眼一看你就觉得有眼缘，不介意的话，咱们交个朋友吧。” 楚曦：“……” 好端端的，她跟自己交朋友干嘛？ 但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只能请她坐下了。 一番了解，姚安澜大致知道了楚曦的处境，是个单亲妈妈，女儿有重病，跟战司晏没什么关系，战司晏是机缘巧合认识的甜甜，但对她很关心。 姚安澜明白了：战司晏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既然他这么有爱心，肯定也喜欢有爱心的另一半。 想了想，她决定从爱心上下手。 “楚曦，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属实不该给甜甜换病房。vip病房贵是贵了点，但环境好，有利于孩子健康，你看看这儿……” 这间病房不足五十平，放着四张病床。每张病床上一个病人，陪护的至少一个家属，加上时不时有亲戚朋友来看望，区区五十平方的空间，挤满了人。 天气还很炎热，别说通风了，一进来，不被熏晕都不容易。 姚安澜才坐下几分钟就觉得满身都是臭味了。 一句话说得楚曦无地自容。 她也知道这里不好，不利于甜甜休息，可是…… “谢谢姚小姐关心，我会尽力挣钱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环境的，但是目前……” “目前怎么了？经济上有困难？” 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姚安澜也是拼了。 大不了少买一个包，当回好人！ “有困难你跟我说呀。再苦再累不能苦孩子。你现在专业陪孩子，没收入，积蓄支撑不了多久了是不是？没关系，我支援你。二十万行不行？你先拿去用。”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张卡，楚曦一看，更无地自容了。 “姚小姐，这钱我不能要！” “别说我们还没到分文不剩的地步，就算到了，我也没有白拿你钱的权利，快别这样。” “我不可能靠你们接济过一辈子，总归要自立自强，好意我心领了，真的谢谢了。” 见她实在不要，姚安澜只能把卡收了回去。 “那你想过一直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吗？” 楚曦说：“我的朋友明天就要来帮我照顾甜甜了，我可以去找工作。” “找工作？找什么工作？你已经找到了？” 楚曦实话实说：“没有。但我不挑，相信只要好好找，很快就会找到的。” 姚安澜眼珠一转：“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做过销售吗？想试试吗？” “销售？姚小姐，你的意思是……” 姚安澜说：“我们家在万贸城有个珠宝柜台，正缺售货员。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最适合去卖珠宝。不但体面，提成高，还不累。既然你正缺工作，去我那吧。” 第78章 遭人嫉妒 姚安澜给人的感觉实在热情，人长得又漂亮，楚曦想不出来她有什么理由坑自己，所以很快就相信了她。 “真的吗姚小姐？那太感谢你了。只是，我之前一点珠宝方面的经验都没有……” “经验这种东西都是慢慢积累的，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你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会上手的，我看好你。那你明天一早就过去吧，我在万贸城门口等你。亲自带你进去。” 工作的事总算搞定了，楚曦给米朵打电话，第二天一早，米朵到了医院。 楚曦化了个妆，换上以前的职业套装，赶去了万贸城门口。 姚安澜果然在等她。 二人见面，寒暄几句，姚安澜将她带去了珠宝区的一个柜台前。 “王经理，过来一下，大家都过来一下，给你们介绍个新同事。” “这是我朋友，楚曦。从今天开始就在我们这上班了。大家都照顾照顾。” 所有人都知道姚安澜是老板的女儿，但她平时很少过来，偶尔路过这里，跟她打个招呼也爱搭不理的，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过来。 众人赶紧应了，姚安澜让楚曦站到柜台里，自己也跟进去，指着珠宝产品大致给她做了介绍，然后又贴心道。 “你这衣服跟这里的不太搭，王经理，带她去换套衣服。” 王经理不敢怠慢，带楚曦去了休息室。 等楚曦换好衣服出来，那身段，那气质，那容貌，妥妥成了店里的门面担当，看得众人眼前一亮，同时也都有点不是滋味。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谁不想做人群里最漂亮，身材最好，最年轻的那个。 本来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楚曦一来，显得她们都成绿叶了。 而且她是大小姐亲自带过来的，完不成每个月的业绩怪丢人，保不齐以后有熟客经理都会给她…… 几位老销售员看她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正暗戳戳嘀咕她呢，姚安澜还真就带着一位富婆走了过来。 “张阿姨，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我小时候记得您长这样，现在我都多大了，您怎么还这样？” “都说爱人如养花，一看就是叔叔把您宠得了，也太叫人羡慕了。” 张阿姨乐开了花：“哎呦，你个小丫头，听你妈说出国读书去了，好几年没见，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嘴这么甜。阿姨羡慕你才是，再怎么保养，跟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也是没法比了。” “哪里的话，您这叫资深美女，我们跟您才是没法比呢。” 姚安澜拼命吹捧她：“前阵子听我妈说您和叔叔的30周年结婚纪念日马上到了，我叫设计师专门按您的气质形象设计了一款戒指，希望买到这款戒指的人都能拥有和您一样的美满人生，您想不想看看？” 张阿姨一脸惊讶：“是吗？你叫设计师按我的形象气质设计了个戒指？我怎么不知道？” 姚安澜拉着她胳膊撒娇：“借用了您的故事，一直想着跟您打个招呼呢，这不最近忙吗，一直没空。所以刚刚看到您急忙就把您叫住了。张阿姨，您不生我气吧？” 不生气，不但不生气，既然是按她的形象气质设计的，必须得看看。 姚安澜指了柜台里一款钻石特别大，特别闪耀的钻戒让楚曦拿了出来，继续瞎说八道。 “您看这颗钻，就象您一样雍容华贵，艳照四方。外面这四个爪儿，一个是我叔叔，两个是两位哥哥，一个是蓉儿妹妹。他们四个人像众星拱月般把您围绕在中间，让您一生幸福。是不是很符合您的形象和气质？” 说实话，所有钻戒的设计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钻石大小，和细微款式上的不同罢了。 这款戒指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愣是被她吹成了这样。 张阿姨肯定不能说不符合自己的气质，笑着把戒指拿起来戴了戴。 “安澜的小嘴真是太甜了，太能说了，这么聪明，以后谁家娶了你当儿媳妇儿就赚大发了。我说，安澜，有没有兴趣考虑我们家？你两个哥哥还都单着呢，阿姨脾气也好，保证以后是个好婆婆。” 姚安澜假装羞涩：“哎呀阿姨，我才回国时间不久，觉得自己还小着呢，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哈，两人一番说笑，楚曦趁机上来搭话。 “张太太肤若凝脂，气质华贵，这个戒指戴在您手上真是太好看了。我人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美的不可方物，什么叫物有所值，真是托张太太的福了。” “姚小姐，我看以后设计师创作再有瓶颈的时候，您带他去看看张太太就好了，保证灵感源源不断。” 姚安澜也夸，楚曦也夸，加上本来就自我感觉良好，张太太觉得自己美上了天。 再看手上的戒指，也越发顺眼了。 “瞧你们一个个小嘴儿甜的，既然这戒指这么适合我，那我就买了吧。为这个家辛苦操劳30年了，也该送自己一份大礼了。” 姚安澜：“就是。叔叔这么爱您，肯定会支持您的。楚曦，快帮张阿姨把单子开了。” 没想到，刚上岗几分钟就开张了，楚曦急忙去电脑前打单。 片刻，四百六十多万的戒指卖了出去。 客客气气，热情似火地把张太太送走，姚安澜回头拍了拍楚曦肩膀。 “我就说你是干这行的料，话插进来的真及时，活该你拿这个单。按照百分之一的提成，这一单你提了四万六千块，恭喜啊。” 楚曦知道，完全是因为姚安澜想帮她她才能拿到这笔提成的，不然，把顾客交给其他几位老销售员，她想插话也没有机会。 “姚小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好好干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姚安澜又拍了拍她，“好啦。我还别的事，就不在这儿陪你了。加油。” 目送姚安澜离开，楚曦回到柜台后，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这里所有的产品都熟悉好，记住它们的寓意，积极给客人推销，给甜甜换病房！加油！ 一旁，看着如此偏袒她的大小姐，几名老销售员白眼都要翻上了天。 第79章 战总怼死人不偿命 楚曦第一天上班就好运爆棚。 下午又给一个即将给老婆求婚的男生卖出了个钻戒，一天净赚了5万块钱提成。 一天5万块。放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但今天一天就实现了。照这样下去，甜甜住院不成问题了。 突然觉得人生又看到了希望，第二天，她第一个到了商场。 隔壁柜台有几个工人正在忙着给店铺升级招牌，柜台上不时有细小的灰尘飘过来，楚曦把地拖了一遍，柜台又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经理看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对工作还这么认真，忍不住表扬她。 “真能干，果然是大小姐亲自推荐过来的。继续保持，咱们品牌的业绩还是挺不错的，只要你好好干，一定能赚到钱。” 楚曦开心地答应了，跟经理打完招呼，一回头，看见了结伴来上班的另外三个老员工。 三人把经理表扬的话听在耳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没想到咱们和谐相处了这么多年，半路杀出来个爱现眼的。知道的她想钱想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生贱骨头，喜欢巴结别人呢。瞧把她给能耐的。” “就是，最烦这种贱货。” 楚曦自然发现了三人看她的脸色不太友好，但她是新人，客气一点应该的，仍旧客客气气跟她们打了招呼。 三人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她，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姚安澜那边，安排好了楚曦，觉得自己有资本重新约见战司晏了，便给蒋百川发消息。 “哥，今天晚上有空吗？约司晏哥出来吃饭，我请你们。话说我回国这么久了还没请你吃过饭呢。” 蒋百川多精的人，知道姚安澜醉翁之意不在酒。 “得了吧。你们俩一起吃饭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是我哥，怎么能叫凑热闹？你要愿意赏脸，我现在就订餐厅。” 蒋百川：“就算我有空，你司晏哥也未必有。真想请他吃饭，直接去问他。至于我，跟你还真没什么可吃的。甭跟我客气。喝酒倒是可以，你早点把老战拿下，我去你们婚礼上多喝几杯。” 姚安澜幻想了一下她结婚的场景，忍不住在手机那端笑出声来。 “我倒是想直接问他，可昨天我一时脾气上来也没留他手机和微信，这不是不太方便嘛。” 蒋百川：“所以通过这件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安澜，冲动是魔鬼。一个成年人成熟的标志就是懂得控制自己脾气，不然你看看……” “是是是，哥，你说得对。所以我该怎么约司晏哥呢？” 蒋百川想了想：“你也别要什么微信号，手机号了，毕竟是你主动甩脸子走人的，现在又上赶着要，跌份。等着，我给你打听打听他的行踪，你去来个偶遇，这不显得又浪漫又有面子吗？” 要不说蒋百川是他亲表哥呢，太懂得替妹妹打算了。 姚安澜给他回了个爱你的表情，乖乖等着去了。 蒋百川直接给战司晏打电话。 一大早的，战司晏刚到公司，语气很冷：“有事？” 蒋百川：“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老战，今天我心情不好，换你来陪我喝酒。” “刚早上八点就心情不好？” 战司晏冷冷道：“这是被哪个女人从床上踹下来了？你蒋百川这种情圣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嘿！连他都会开这种玩笑了？ 蒋百川笑了笑：“崩取笑我，你就说陪不陪吧！” “不陪。”战司晏拒绝得很干脆，“没你那么闲，今天工作排得很满，找温伯言。” “我要是找得着他还叫你？你怎么天天就那么忙？今儿又忙着去哪儿？” “跟远洋科技谈个合作。九点过去。没多少时间了。所以蒋总，我要挂电话了。” 说完，战司晏就把电话撂了。 蒋百川无语两秒，给姚安澜发信息：九点，远洋科技。 08:50，战司晏的车子出现在了远洋科技门口。 秦朗刚帮刚帮他把车门打开，人走出来，一道清丽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司晏哥！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战司晏微微扭头，看见了个打扮的职业干练，满面笑意的女人。 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锥子脸，美得太公式化了，这谁？ 姚安澜几步跑到了他身边：“我到这儿来见个朋友，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你跟远洋科技也有合作？真是太巧了。” 战司晏想起来了，好像是昨天跟他在医院见过面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看他神情有些疑惑，姚安澜笑着道。 “你这是不记得我了吗？果然大总裁就是大总裁，贵人多忘事。我是姚安澜呀，蒋百川的表妹，咱们昨天在甜甜的病房见过。” 果然是她，战司晏点了点头。 说到昨天，姚安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昨天对不起啊，我小孩子脾气，一时冲动跟你说了不好听的，你别介意，回去想想我挺后悔的。司晏哥，你没生我气吧？” 没生气。 因为战司晏根本就没有把她往心上放。 姚安澜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但我还是觉得挺抱歉的。给我个机会跟你道个歉吧。什么时候忙完，我请你吃饭？” 战司晏不想跟她吃饭，也不喜欢她这么自来熟。 看了眼手表：“我的会要开始了，还有两分钟。” “……” 他这人还真挺难搞的，每次跟他说话都不接招。 姚安澜只能笑着把手机拿出来：“那你先去忙，我不打扰你，等你忙完了咱们再联系。加个微信吧司晏哥，忙完你发消息给我。” 战司晏看了眼她涂得晶晶亮亮，又尖又细的指甲。 “我的账号都是助理在保管，平时几乎不用。” 所以，自己这是被他拒绝了？ 从昨天算计到今天，特意跑到这儿来等他，就为了加他微信，结果被他拒绝了？ 姚安澜好难堪，但努力控制着表情。 “没关系，只要能联系上你，通过助理转达也可以。我约好了等下去医院看甜甜，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食物，等咱们吃完，你可以按甜甜的喜好给她也送份过去啊。” 第80章 莫名的占有欲 甜甜两个字成功引起了战司晏的注意。 昨天她还不知道甜甜是谁呢，今天就直呼其名，并且要去医院看她了，这女人会不会自来熟的太过分？ 战司晏莫名的对甜甜有占有欲：“你为什么要去看甜甜？” “因为我和楚曦是朋友呀。甜甜那么可爱，又生了那么严重的病，我很心疼她，去看看不是应该的吗？” 这就跟楚曦成为朋友了？楚曦是有多缺朋友？ 虽然战司晏对她的突然加入很不爽，但他没权利阻碍人家的行动，听姚安澜说完了便要走，姚安澜又追了一步。 “微信还没加呢。司晏哥你喜欢吃什么？我按你的口味订餐厅。还有甜甜，你不是跟她比较熟吗？她喜欢吃什么，我也提前叫人安排上。” 战司晏：“你不是跟楚曦是朋友吗？她比我了解她自己的女儿。” “楚曦呀，她去我的珠宝店上班了，怕是不方便玩手机。” 战司晏脚步一顿：“楚曦上班去了？” 见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姚安澜便更确定了，自己行动的方向是对的。 得意扬扬把她昨天给楚曦安排工作，以及楚曦换病房，甜甜的可怜样子跟战司晏讲了一遍。 “我也是看他们母女实在可怜，甜甜那么小，受了那么多罪才安排她去的，没有别的意思。司晏哥，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战司晏觉得她确实挺多管闲事的。 楚曦不是要跟顾粤琛结婚了吗？甜甜从骨髓配型到住院的一切都被顾粤琛安排上了吗？怎么突然就让楚曦换病房了？ 难不成，她跟顾粤琛闹矛盾了？ “秦朗，把微信给她。” 战司晏先一步进了大楼，姚安澜跟秦朗加了微信，美滋滋地回家换了套精巧的小裙子。 中午11点，她还没来得及给战司晏发消息，战司晏竟主动给她发消息了。 “你在哪儿？” 姚安澜忙回：“在家。在等你消息呢。咱们去哪儿吃饭？” 战司晏仿佛没看见她的问题：“楚曦在哪儿上班？” 什么意思？都这个点了，他不会要去找楚曦吧？ 还是说，要把她带上一起吃？ 楚曦不说了他们俩没什么关系吗？怎么感觉他对她很上心似的？ “万贸城，司晏哥，你是想……” “去外贸城吃。我现在过去。” 外贸城里都是快餐，没什么高档餐厅，他这么接地气吗？ 姚安澜愣了下，但还是很快就出发了。 只要能跟他一起吃上饭，去哪都行。 等她停好车赶到万贸城门口的时候，战司晏带着秦朗正好也在往入口走。 姚安澜迎了过去：“你们还挺快的。司晏哥，你想吃什么？” “先带我去你们家店铺看看。” 姚安澜要开心死了，虽说她们家产业不能跟战家比，但在江城也是有些名气的。战司晏开始考察她家的产业，是不是说明已经把她纳入未婚妻的名单了？ 如果让她的员工和其他品牌的员工们知道她和战司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过两天，全江城的名流不都知道了？ 想想别的女人嫉妒的眼神她就爽得不行！ 开开心心的带着战司晏进了珠宝专区，结果，还没走近，就看见自家柜台前站着两个女人，正在冲里面的人大喊大叫。 正是马薇薇和陈清欢。 自从前天陈清欢跟马薇薇说了，楚曦身边有个单身带娃的钻石王老五叫顾粤琛后，马薇薇一直在计划靠近顾粤琛的事。 昨天研究了一天，终于辗转反侧打听到了顾粤琛的行踪，今天早上，她打扮得美美的，故意开车在马路上追尾了顾粤琛的车。 本以为就此能跟顾粤琛说上话，谁知顾粤琛看都没看她一眼，将车祸现场交给助理处理便走了。 马薇薇出师不利，还把车子刮了个大花脸，气了个半死，喊没有工作的陈清欢出来陪她逛街解闷。 就是这么巧，俩人逛着逛着，竟在这看见了楚曦。 不说她本事大得很，有两个男人为她撑腰，虽然带着重病的女儿也风生水起吗？怎么又出来打工来了？ 俩人秉着好奇的心理来到了柜台前，对楚曦一阵冷嘲热讽。 楚曦知道她是故意来找茬的，不能让她白白耍了，故意跟各位同事说。 “这位马小姐大家认识吗？她可不是一般人。不光年轻漂亮，家境殷实，江城追她的青年才俊更是数不胜数。别说区区一条手链了，就是一口气把咱们整个店拿下来都不成问题。” “难得今天马小姐大驾光临，大家都过来打个招呼吧。” 这几个卖奢侈品的店员眼睛毒辣得很，谁有钱谁没钱，看一眼身上的装扮就猜就能猜出来个八九分。 没想到今天看走眼了，这女的，衣着平平，居然这么有钱？ 楚曦都这么说了，她们不想错失结实有钱人的机会，纷纷围了上来，几个人一起服侍马薇薇。 把她从地上跨到了天上，柜台里所有款式的手链纷纷让她试戴。 最后，马薇薇被架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选了条十几万的手链。 “不是我不买，实在是你们这的款式都太一般，不太合我心意。等你们什么时候出新款了再联系我吧。不过，看在你们对我这么殷勤的份儿上，也不能让你们白高兴一场，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切，没钱就没钱，装什么大头蒜？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买了条最便宜的？ 大家一看她本性暴露了，纷纷不屑地散开，把生意又丢给了楚曦。 苍蝇再小也是肉，楚曦给她开了单子，准备送马微微走呢，突然，这女人嚷嚷了起来。 “楚曦，你好大的胆子！口口声声说你们品牌背景有多雄厚，用料有多真实，结果我还没离开柜台呢这钻就掉下来了，你拿我当傻子？” 不可能吧？ 楚曦把手链接过来一看，这分明不是她刚刚卖掉的那条。 刚刚卖的那条还没来得及剪吊牌呢，这个虽然跟那个一样，但一看就有些时候了，上面隐隐有日常佩戴留下的刮痕。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辩解，马薇薇就拍起了桌子。 “公然欺骗消费者，你们的店不想开了？叫你们经理出来！” 第81章 穷到出来诈骗？ 姚安澜他们到的时候，经理刚出来，正安抚马薇薇。 “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如果是我们的问题肯定会给你处理的，咱声音小点，别打扰其他客人，坐下好好说。” “什么叫如果是你们的问题？东西是在你们柜台上买的，不是你们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 马薇薇态度嚣张地指了指左右两边的珠宝柜台，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说什么你们品牌有信誉，质量过硬，假一赔十，我看不过是吹牛罢了！这才刚到手就掉钻，我要是拿回家还得了？废话少说，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经理在这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不是她们的钻没可能掉，而是这也太随便了。 “小姐，您先别激动，让我拿东西来鉴别一下，只要不是人为损坏，我们立马给您换新的。” “换新的？就你们这质量，换新的我还敢要吗？我花十几万就为了买个垃圾了？说好了假一赔十，有胆量吹没胆量兑现？” 其他几个同事忍不住笑了。 楚曦还说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家境殷实，结果闹了半天是个来讹钱的穷鬼，折腾半天想让她们赔一百万，真是笑死人了。 就连经理也无语地看向了楚曦。 楚曦把手链接过来对经理说：“这条手链根本不是我刚卖出去的。经理你看，这搭扣处有细微的灰尘，还有轻微的划痕，一看就有段时间了。” 经理拿去仔细一看，还真是。 虽然这个手链是她们家的款，但绝不是新的！ 今天也是巧了，偏偏隔壁在装修，为了不至于引起短路，把这一排的电都给掐断了，监控派不上用场。 可不能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损害了品牌形象，责任不是她们能付得起的。 “你们几个，楚曦去打单子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这条手链不像我们店里的。” 几人巴不得楚曦出点差错明天别来了呢，纷纷摇头。 “没看见。” 经理只能又问马薇薇：“小姐，你是不是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不小心拿错了？” 马薇薇：“我有病吗？要是有已经有条一模一样的，还花十几万来再买一条干嘛？单纯给你们冲业绩？她说不是就不是了？你们就这么质疑客人的人品？” “废话连篇，就说赔不赔吧！不赔，我叫大家都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店大欺客，公然诈骗的！” 她嚷嚷得太大声，周围几家同行的员工经纷纷看了过来。 因为是竞争关系，大家巴不得她们出事，很多人偷偷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一旦视频发到网上，损失不可估量！ 楚曦知道马薇薇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不想连累大家，冷着脸对马薇薇说。 “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我报警了！别以为没有监控就治不了你！马薇薇，撒谎就是撒谎，毕竟十几万呢，要判刑的，到时候你可别哭。” “威胁我？卖这种残次品假货给我，到头来还威胁我？大家都来看呀！她们品牌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赶紧过来看呀！” 马薇薇不但不收敛，见监控坏了，直接撒开了肆无忌惮。 “我还怕你不报警呢，有本事报！指不定谁要因为这十几万去坐牢，你倒是报呀！” 看她如此猖狂，楚曦明白了。 她和陈清欢互相勾结，肯定已经把真手链藏起来了。 这是她和马薇薇的纠纷，警察来了只会检查马薇薇的包，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出来，又没有监控佐助，加上她亲手开的发票，卖次品的罪名肯定要被坐实。 这个死女人，自己到底怎么得罪她了，竟让她算计到了如此地步？ 不少来来往往的客人被马薇薇喊声吸引了过来，很快，柜台前围了一堆人。 姚安澜要被气死了。 她们家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还第一次遇见这种丑事呢。 她拔腿就要过去，战司晏伸手拽住了她。 “别动。” 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楚曦怎么还在跟她打交道？ 她不是挺厉害的吗，跟陈清欢斗起来毫不手软，怎么一面对这个女的就没辙了？ 战司晏今天倒要好好看看楚曦打算怎么处理。 见围过来许多路人，马薇薇对着大家开始瞎编乱造。 陈清欢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悠闲地提着包在旁边等着。 楚曦看着马薇薇那张刻薄的，一张一合的臭嘴，几秒后，趁陈清欢不注意，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的包包夺了过来。 人群一阵惊呼，楚曦回了柜台后，将包包打开，“哗哗啦啦”，里面所有东西都倒在了柜台上。 “楚曦，你他妈的……” 陈清欢上来就要抢包包，可已经晚了，里面所有东西都被倒了出来。 口红、手机、纸巾、粉扑，包括那条亮闪闪的，崭新的手链。 楚曦把手链举起来给大家看。 “马小姐，你说我卖次品给你，你说你没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那这是什么？” “……” 马薇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了看不争气的陈清欢，又看了看楚曦，扑铺上去把柜台上的东西往包里装，一边装一边怒吼。 “你凭什么抢人家的包？你算个什么东西？有没有素质啊你？” 楚曦冷笑：“是我没素质还是你俩穷疯了？你的手链在她包里，是互相偷东西，还是合伙出来诈骗？” “不管为什么，大家都看清楚这两张脸！以后去你们店铺都小心着点！” 没想到这就反转了，舆论很快调转了方向。 众人叽叽喳喳对着马薇薇和陈清欢又议论了起来。 两人也没脸再问楚曦要什么假一赔十的赔偿，把她手里的手链抢过去，往兜里一揣，拉着手就要跑，经理却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跑什么？给我拦住她们！公然损坏我们品牌形象，诋毁我们声誉，我已经报警了！” 有热心群众堵在面前把两人拦了下来，陈清欢觉得丢死人了，尴尬地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没想到这一望，居然在人群后方看见了战司晏。 “司晏哥？救命啊司晏哥！你快来救救我们！” 第82章 谁叫你出来上班的？ 司晏哥？ 这女的居然也认识战司晏？ 本来看到结局扭转姚安澜觉得大快人心，表情很是得意。 结果看到陈清欢挥舞着手冲战司晏求救，脸又阴了下去。 “你们认识？司晏哥，你……” “不认识。” 战司晏表情没丝毫变化，离开姚安澜朝柜台走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下拉住楚曦，将她从里面扯了出来。 “司晏哥，司晏哥？我是陈清欢呀，你看看我！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被楚曦陷害了，我不想去派出所。司晏哥，你快帮我说两句话！” 战司晏对陈清欢的呼喊置若罔闻，直接拉着楚曦越过了人群。 姚安澜一脸懵：“你这是要干嘛？” 战司晏脚步不停：“改天请你吃饭。人我先带走了。至于他们两个，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楚曦被一路拽上了车，塞进后座，关上门，还在挣扎。 “你干什么？我上着班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经理会生气的。我才刚来第二天，你不要害我丢工作好不好？” 做奢侈品销售就是不一样，头发梳的很光滑，妆画的很认真，衣服穿的很板正，脖子里甚至还系了个造型别致的纱巾，跟商务舱里的空姐似的。 人长得漂亮，打扮得也漂亮，连一举一动都跟着漂亮。 楚曦微微皱眉，不满噘嘴的样子，跟甜甜简直太像了，战司晏看着，竟愣了愣神。 直到楚曦又伸手去推门，他这才回神，再次将人拉住。 “听说你带甜甜换病房了，怎么回事？你出来上班她怎么办？该不会把她一个人丢病房里了吧？那地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你就不怕她被坏人带走？” 听说？听谁说？肯定是姚安澜。 他怎么这么有爱心，这么记挂甜甜？ 楚曦的窘境再次被他看见，有点尴尬，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 “姚小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战司晏盯着她：“你不是跟顾粤琛……你们俩闹别扭了？他不肯再支付甜甜的医药费了？你没钱了？问你话呢。好端端的，为什么出来上班？甜甜呢？” 他这问题问得，好像两人关系很近，很有必要跟他解释似的。 楚曦不想占顾粤琛的便宜，也不想占他战大总裁的，现在这个工作她很喜欢，也很满足。 “我跟顾先生本来就是单纯的雇主和打工者的关系而已。现在孩子病了，我没办法再替他工作，自然而然这种关系也就不存在了，人家凭什么还替我支付医药费？” “甜甜有她干妈看着呢，你放心，等我挣到钱，还会把他转回vip病房的，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她和顾粤琛只是简单的雇主和打工者的关系？明明前几天看他们…… 战司晏知道，她一个没有收入，还带着生病的女儿的女人，仅凭一时的新鲜想嫁给顾粤琛那种老狐狸没那么容易。人家肯定是烦了，腻了，跟她提分手了，不想再管她们了，楚曦不好意思承认。 突然心情有点好。 他没有戳破楚曦的“谎言”。 “回哪？去医院。我去看看甜甜。”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脏乱，这么拥挤的病房，完全打破了他对医院的惯有印象。 病房是用来给病人休养的，可这里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空气污浊，确定甜甜不会被感染上其他疾病？ 刚到门口，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堆人，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咳嗽，有的在伺候病人擦身子，有的在换药，有的在大声聊天，战司晏就走不动了。 他有严重的洁癖，根本无法进入这种环境，也无法想象甜甜这么可爱的孩子在这种地方是怎么生存的。 一看他嫌弃的眼神楚曦就明白了。 “你要是嫌里面脏就别进去了，我让甜甜出来跟你说话。” 她越过众人走了进去，很快，甜甜拉着米朵的手探出了脑袋。 “叔叔！” 她跑到门外，被战司晏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这么回事，一天没见而已，战司晏觉得她瘦了，苍白了，甚至都有点可怜了。 “想我没有？” “想。”甜甜抱着他脖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妈妈说我们那个病房到期了，要换到这里来，我还以为你找不着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呢。叔叔，昨天我都难过地偷偷哭了，真高兴今天还能看见你。”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躲起来偷偷地哭了？ 战司晏听得心里潮潮的，酸酸的。 “傻丫头。病房到期了怎么不跟叔叔说，叔叔再给你续？这里太脏了，不适合你住，我们还回去。” 甜甜当然知道那个房间又大又明亮，比这里好多了，可妈妈说了，她们得自力更生，不能花别人的钱。 “不用了叔叔，这里挺好的。妈妈说人多热闹，而且大家都挺喜欢我的，在这里住很开心。” 可战司晏皱着眉头，态度很坚决。 “不行，你看那个人，肯定有肺病，还有那个，一直在抽烟，时间长了你会被他们传染的。” 说着，他抬眼看向了病房里。 病房里，米朵已经打量他很久了。 她一个专业做服装设计的，怎么会看不出战司晏身上的衣服有多高级，身材比例有多好？ 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楚曦，这男的谁呀？我靠，身材真好，这身西装是纯手工定制的吧？手艺真不错！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认识这么有钱的男人了，还长这么帅，快跟我说说！” 瞧她这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子。 楚曦无语两秒：“这是甜甜在马路上捡的，她自己认识的叔叔，我也说不上来是干嘛的。” 什么？甜甜自己在马路上捡的？ 米朵又将战司晏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虽然离奇了点，但也确实像你女儿能干出来的事。这小家伙，太社牛了，又讨人喜欢。一个上午都要被病房里这些人夸上天了。” “欸，他在看我们，好像在叫你。” 楚曦拉着米朵到了病房门口。 米朵近距离一看：我靠，皮肤这么好？五官这么立体？ 要被战司晏帅晕了。 第83章 一副长的不缺钱的样子 “你好，帅哥。” 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又不能不说话，米朵便用很俗套的话术跟他打了个招呼。 战司晏扫了她一眼，没接话，对楚曦说。 “东西收拾收拾，跟我走。” 楚曦知道他要给甜甜换病房，站在原地不动。 “真不用换，我已经在挣钱了，过几天就能给她转回去了。” “没有东西要收拾是吧？那直接走。” 战司晏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转身抱着甜甜就走了。 楚曦：“……” 米朵不懂他们俩在说什么，“他让你跟他去哪儿？” 楚曦：“他要给甜甜换病房，转回vip。” 米朵：“那是好事呀。他一看就一副长得不缺钱的样子，愿意转你就让他转呗。” 楚曦不相信这话是米朵说出来的。 “我跟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让人家给我转？” 米朵语塞两秒，突然又笑了起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楚曦，你傻呀，管他凭什么呢！他要没看上你，单纯想献爱心，那就让他献呗！他们这些人，钱多得花不完，钱财在他们眼里只是数字，就算不花在你们身上，也是花在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上了，不用白不用。” “如果他看上你了，楚曦，你撞大运了！白捡这么个又高又帅又有钱的老公，你又不亏，有什么好犹豫的？” 楚曦：“……” “行了行了，”反正米朵是看战司晏挺顺眼的，巴不得能给楚曦找个靠山，催促她道。 “别傻愣着了。等下人给你女儿抱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赶紧追过去吧。” 两人跟在战司晏身后，居然进了院长办公室。 战司晏是来问甜甜这两天的配型进度的，院长把资料调出来看了看。 “骨髓刚开始匹配，还没找到合适的。孩子目前各项体征都挺正常，其实没必要在医院待着，这样，我叫马主任开些药，回家休养着就行。” 那倒是能省下不少住院费，楚曦说好。 战司晏把甜甜还给楚曦，亲自去帮甜甜拿了半个月的药。 “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楚曦想说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可对上战司晏不容置喙的眼神，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报了小区名字，战司晏先把米朵送回家，跟她们一起到了小区门口。 楚曦租的是个非常老旧的小区，因为便宜，连电梯都没有，周围的配套设施也都很陈旧。 车刚停下，战司晏就皱起了眉头。 “你们就住这种地方？” 这地方怎么了？楚曦挺不喜欢他这个表情的。 住这里的人多了，有个地方睡觉吃饭就行，哪有那么多讲究？ “谢谢送我们回来，你肯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就不请你们上去坐了，我们走了。” 真没礼貌，连口水都不让去家里喝？ 战司晏没搭理她。 想必家里也没什么营养东西给甜甜吃，眼睛一扫，看见小区大门附近有家小型超市，他说。 “行，你们先走吧。” 甜甜跟战司晏和秦朗再见，被楚曦拉着走了进去。 战司晏让秦朗在车上等着，他独自去超市，选了两箱奶和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营养品，也进了小区。 没曾想，刚走进去几步，看见楚曦和甜甜被人拦了下来，对面那人吵吵嚷嚷的，似乎在起冲突。 楚曦对面的老太太手里拉着个根甜甜年纪大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在大声嚷嚷。 “这是我儿子特意从北城带回来的，说是什么大牌和大牌的联名款，几千块钱一个呢，你居然想赔十块钱了事？做梦！” “我不管，不给我五千块钱你今天哪儿都别想去，赶紧拿钱！” 男孩子手里拿着个亮晶晶的水晶球，表面有几道微微的裂痕，是他刚刚在地上玩，不小心滚到楚曦脚下被她踩的。 楚曦还差点被这颗球害得摔倒了呢，她没说什么，老太太倒不乐意了。 她不想跟老人孩子一般见识，压着脾气说。 “阿姨，你讹人也好歹打打草稿，这个球咱们小区门口的商店里卖的就有，分明十块钱两个。我不小心踩碎了，给你赔十块钱，完全是为了哄孩子开心，你怎么还狮子大开口了呢？” “五千块钱足够以诈骗罪立案了，你要非拦着不让我走，那我只能报警了。” 老太太一听楚曦这么说，脸上表情顿时更凶了。 “我诈骗你？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了，踏踏实实做人一辈子，竟然说我诈骗你？你把我们东西踩碎了，你还有理了？” “别仗着你年轻我就怕你！少吓唬我！赶紧赔钱！不然给我儿子打电话，他回来也饶不了你！” 楚曦是不可能赔这个钱的，“别说给你儿子打电话，你就是给谁打电话这球也不值五千。什么都别说了，不行咱报警吧。” “扑通！” 老太太突然抱着孙子往地上一躺，左右转着打起了滚来。 “来人啊，救命啊，打人了！这女的弄坏人家东西不赔还打人，有没有天理了？救命啊，来人啊！” 她这一嚷嚷，院子里其他带孩子的宝妈和爷爷奶奶纷纷看了过来。 秉着谁年纪大谁有理的原则，众人都过来指责楚曦。 “你怎么回事？有没有素质？欺负个老人和小孩？你们家没有老人吗？你没有妈吗？还不快把人扶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太没素质了！” “就是，还一个小区的呢，真没素质！” 楚曦真是无语了。 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怎么净碰到讹人的？ 甜甜见妈妈被众人指责，气得小脸通红。 “我妈妈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明明是这个奶奶自己往地上躺的，你们不讲理？你们不许说我妈妈！” “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小小年纪这么凶，看把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我看，长大也是社会的败类！” “就是。王奶奶，赶紧给你儿子儿媳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 楚曦心里叹了口气，心说：真是服了这些无良老人了，本想带甜甜赶紧回去休息呢，这下又要折腾了。 正想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搭在肩膀上，战司晏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我用手机录下来了，老太太，诈骗加碰瓷，确实得赶紧让你儿子儿媳赶紧回来。你要坐牢了。” 第84章 搬家 什么？ 老太太一听刚刚的经过都被录下来了，哭嚎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你唬谁呢？明明就是她打我，把我推倒在地上的，录下来了我也不怕！我诈骗？我碰瓷？我看你们就是想赖账！” “大家可都得给我作证啊，这女的实在太欺负人了！” 战司晏没搭理她，点开手机屏幕，刚刚两人争执的画面被播放了出来。 众人纷纷探着脑袋来看，当看见是老太太自己躺在地上的时候，纷纷不说话了。 战司晏把手机收起来：“事实到底如何，等警察来了再说吧。我已经报警了。不嫌得上热你就继续躺。” 听见他真把刚刚的一幕录下来了，又报了警，老太太脸色一变，抱着孙子爬了起来。 “我……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跟你们计较了！哼！” “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坏女人，不然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说着，她抱着孙子就要走，战司晏抬脚去拦，被楚曦拽住了手臂。 “算了，邻里邻居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她一把年纪了，不跟她计较了。” 还是那句话，谁老谁有理，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 “就是，她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懂，带个孩子不容易，别跟她计较了。走吧年轻人，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战司宴真受不了这种毫无秩序可言的市井小人们，看向了甜甜，没曾想甜甜也冲他摇了摇头。 “算了吧叔叔，咱不跟老年人计较。” 看在甜甜的面子上，战司晏任由老太太走了。 楚曦这才发现他拿了一堆东西。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给甜甜吃的。住几楼，我给你们拿上去。” 楚曦实在不想再占他的便宜，可买都买了，让他拿去退掉怪小家子气的，只能带着他一起上了楼。 老小区没有电梯，也没有物业，楼梯常年没人打扫，也见不到阳光，又黑又阴冷。 楚曦进去跺了一脚，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坏了。 她有点尴尬：“你小心点脚下，别扶楼梯，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了，脏得很。” 战司晏一进来就闻到了股霉味，一脚踏上楼梯，黏糊糊的，恶心的他想立马退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多少钱一个月？” 楚曦不想跟他说。 那点儿房租，不够他一顿饭钱的。可对于她这种说不定要租一辈子房子的人来说，水滴石穿，积少成多，能要了她的命。 假装没听见，楚曦拉着甜甜上楼，开了门。 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颜色搭配很温馨，跟外面反差巨大，总算让战司晏舒服了些。 “有拖鞋吗？”他站在门口问。 当然没有。 家里就她跟甜甜两个人，平时又没有男人来，楚曦怎么可能有男人的拖鞋？ “没关系，你直接进来吧，等下我还要大扫除。” 战司晏忍受不了脏兮兮的鞋子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在鞋架上看了一眼，拿了楚曦洗澡的粉色拖鞋，把脚挤了进去。 东西放到茶几上，他开始打量房子的布局。 天气还很炎热，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外面阳光明媚，光线好得不得了，可屋子里一点阳光也晒不进来。 “当时租房子的时候没考虑过日照问题？你的屋子是不是常年晒不着太阳？” 楚曦不想说任何跟房子有关的话题，去水龙头前洗着热水壶。 “渴不渴？我给你烧点水喝。” 厨房里没有净水机，家里也没有矿泉水，战司晏眉毛又拧了起来。 “你们平时喝的都是自来水？” 再说下去楚曦都要无地自容了。 她无能，给甜甜生提供的生活条件差，她知道！可是，她从小也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 “等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不续了，找个光线好的房子。” 还要等到这个月底？ 战司晏是一分钟也忍受不了甜甜在这种环境生活！ “什么都别说了，把你们的衣服收拾收拾带上，跟我走。” 茶壶被他夺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楚曦一抬眼就能看见他阴沉的五官，能感觉到他身上蓬勃的怒意。 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发火的，又不让他住。 “去哪？这是我们的家，你让我们去哪儿？” 战司晏看了眼外面，甜甜在好奇地拆他买的东西，他压低声音。 “甜甜现在是病人，她什么都不懂，你这么大的人了也假装什么都不懂吗？继续在这种环境生活下去，她什么时候能好？为了省这点钱，把她的病越拖越严重，你到底会不会算账？” 楚曦：“……” “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东西。” 好吧，楚曦承认，甜甜确实不适合在这种地方生活，换就换了，可是，她不能跟战司晏走。 “知道了，明天就换，我今天晚上就找房子。” 战司晏才不信她明天就换，当一个人视钱如命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愿意住就自己在这住，甜甜现在就必须跟我走。楚曦，我一个外人都受不了她在这种地方生活，你这个亲妈到底怎么想的？” “还有那些邻居，这么恶劣低俗，让她在这种环境成长，你不怕……” 古时候有孟母三迁，为了给孩子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当妈的可谓费尽了心思。 可自己呢？为了省钱，把女儿置于这样的环境。 楚曦本就内疚，被战司晏这么一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想了想，横竖欠战司晏那么多了，为了甜甜，再欠他一次又如何？ “我们去哪儿？” 战司晏正准备回答她，手机响了。 他沉着脸抓出来一看，爷爷打的。 “稍等，我接个电话……爷爷。” 老爷子声若洪钟，气势汹汹：“还知道我是你爷爷，还知道接我电话？我以为战大总裁日理万机，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忘了呢。” “……”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战司晏把通话界面退出去，看了眼日历，今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他居然忘得干干净净！ “您八十八大寿，放心，我记着呢。晚上一准回去给您祝寿。” “哼！最迟五点半！晚一秒钟，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了！” 第85章 快，叫姑父 挂断电话，战司晏冲楚曦摇了摇手机。 “都听见了？陪我去趟商场。” 战司晏父亲在他12岁的时候就因重病去世了，母亲性格强势，父亲生前跟她关系不是特别好，所以俩人只生了战司晏一个孩子。 父亲去世后，战司晏跟强势的母亲关系也越发紧张，母亲觉得在战家呆着索然无趣，便只身去了国外。 他一直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可怜他无父无母，爷爷对战司晏非常宠爱，对他的婚事自然也是十分操心。 可战司晏偏偏女人缘浅，一直遇不到可心的，不想结婚，搪塞来搪塞去，便把老爷子给得罪了。 爸爸去世后，老爷子格外重视亲情，这些年，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一直带着一大家人跟老爷子住在一起。 战司晏不想听老爷子唠叨，更不想听二婶三婶阴阳怪气夹枪带棒，借口工作忙，经常不回去了。 之前每个周末还记得回去看看，但今年年初因为二叔工作的事跟二婶当面顶了几句，至此，他几个月都没回老宅了。 要不是爷爷亲自打电话来，他绝对想不起来80大寿的事。 心里觉得愧疚，但又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便带着楚曦和甜甜一起到了商场。 楚曦同样是个亲情缘浅的人，父母在她中学的时候就因生病前后离开了人世，她一直很哥哥相依为命，楚曦从来没送过长辈礼物，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给他买套衣服？” 逛了好几分钟，看战司晏一点心水的东西都没有，楚曦试着帮他出主意。 战司晏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穿商场里的衣服，平时穿的都是私人定制的，而且他也不缺衣服。” “那给他买点吃的？他最喜欢吃什么？” 家里粤菜、川菜、湘菜、徽菜，各种口味的厨师都有，老爷子什么东西没吃过，才不稀罕外面的吃食。 楚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她还是不说话了吧。 战司晏拉着甜甜走在前方，想着要不给老爷子买点古玩回去。 除了研究老古董，他似乎也没别的爱好了。 正想着换地方，突然，一个女声传来喊住了楚曦。 “楚曦，甜甜，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楚曦扭头看去，居然是他嫂子。 侄子今天没上学，被她拉着竟然也到这里逛街来了。 “嫂子？” 说话间，嫂子拉着侄子已经到了她面前。 “今天怎么没上班？甜甜怎么没上学？你们这是……” 眼睛一转，看见了拉着甜甜的战司晏，嫂子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这位是，妹夫吧？” 她看过楚曦的结婚证，记得照片上是个年轻帅气的小白脸。 本想着能看上楚曦这种未婚生子的，肯定是个没出息的小白脸，没想到这么高大，这么有气势。 这一身穿着，好高级。连楚曦站他身边都显得高级了不少。 嫂子最是个看人下菜碟的，楚曦无钱无势的时候她瞧不上她，总想欺负她，一看楚曦身边的男人不一般了，态度立马变了。 “结婚这么长时间，一直说让楚曦带你回去吃饭，她总说你没空，没想到今天在这遇上了。妹夫，你这是放假了？壮壮，快喊姑父！” 楚曦自己心里知道她已经和战司晏没什么关系了，可嫂子还不知道。 突然听她说出这种话，尴尬了一下，急忙去看战司晏的脸色。 好在战司晏挺给她面子的，表情温和地冲嫂子点了点头。 “你好。不好意思，前段时间确实有点忙，没抽得出空去家里看看，是我失礼了。嫂子别生气。” 一看他态度这么好，对自己这么恭敬，嫂子别提多开心了。 “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说这种客气话干嘛？工作重要，嫂子理解的。壮壮，怎么还不喊姑父？” 说着，壮壮被她往前推了一步。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嘴里还咬着个棒棒糖，乖乖地喊了声姑父。 战司晏拉着甜甜的手蹲下，摸了摸他脑袋。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态度温和，壮壮大胆地说了名字，而后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姑父给我包红包。妈妈说了，喊了长辈可以要红包。姑父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楚曦：“……” 战司晏抬眼看了她一眼，楚曦急忙要自己从兜里掏现金出来给壮壮，结果战司晏抢先一步拿出了钱包。 “你妈妈说得对。不过姑父今天没有提前准备，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等下次见面了姑父再给你包个大的，好不好？” 说着，他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 虽然不是很厚，但目测也有一两千块。 壮壮立刻伸手接住了，楚曦难堪的脸都红了。 嫂子笑开了花：“哎呀你看这……没想到逛个商场也能碰到姑父，叫你破费了。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吧，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嫂子边说边把钱从壮壮手里接过来放到了自己兜里。 战司晏起身，面色淡淡：“”好意思，今天晚上有点事，暂时去不了。改天吧，容我们准备一下，改天正式登门拜访。” “又有事啊，你说你们，楚曦就这一个亲哥亲嫂子，都结婚这么久了……行行行，嫂子理解你们，那就改天。楚曦，到时候提前跟我说啊，嫂子多买点好菜，给你们做丰盛点儿！” 楚曦能说什么？只能笑着答应了。 嫂子又假装热情地去跟甜甜打招呼。 “甜甜，想舅妈了没有？” “这小丫头，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家住的时候跟我可亲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还怪想她的。甜甜，怎么不叫舅妈？叫舅妈我带你去买糖吃。” 她要去牵甜甜的手，甜甜下意识往战司晏身后躲。 嫂子拉了一下，没拉着，半开玩笑半虎着脸说。 “怎么啦？才几天不见，舅妈都不认识啦？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忘记你妈以前上班忙没空带你的时候，舅妈是怎么哄你的啦？” 这话让战司晏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见甜的时候，她那可怜楚楚的模样。 这位舅妈，这么快就忘记怎么打她的了？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第86章 太爷爷～ 楚曦替甜甜解围：“甜甜今天有点不舒服，心情不是很好，嫂子你别介意。我们准备再去前面逛逛，你还要逛吗？” 嫂子没看她，满脸笑意地看着战司晏。 “逛！我们才刚来！壮壮今天也是有点不舒服，在家里老是哭闹，没办法了我才带他出来的。这孩子平时也没要过什么玩具，我打算买几个补偿补偿他。” “楚曦，咱姑嫂俩都多久没一起逛街了？今天真是开心！” 说着，嫂子态度亲昵的挽上了楚曦的胳膊。 楚曦真是服了她了。 她们从来没一起逛过街，从来都是她明示家里缺什么东西了，楚曦去乖乖买回来。 奥斯卡不给嫂子颁个影后可惜了。 人家不走，也没有赶着人家走的道理，一行五个人只能一起逛了起来。 嫂子看见这个要拉住壮壮问喜不喜欢，看见那个也要拉住壮壮问喜不喜欢，壮壮平时很少被妈妈带着来高端商场，自然什么都喜欢，嫂子便作势要给他买，结果自然而然是被战司晏买了单。 半个小时过去，嫂子和壮壮的手里都提满了。 楚曦看看时间，老爷子的礼物还没着落呢，战司晏到点回不了家可是要挨骂的，只能拉住嫂子。 “嫂子，我们跟朋友约的时间快到了，恐怕要先走一步，你和壮壮现在回去吗？我帮你叫个车。” 嫂子今天可谓满载而归，足足花了战司晏2万多块钱，开心的不得了。 见人家要走了，她自然也懒得再逛。 “回去，回去，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一个人带着你侄子，还拿这么多东西确实不方便。辛苦你帮我叫车了。” 网约车很快有人接单，五个人挥手告别。 一个中年男人手臂里挽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从电梯上下来，正好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姑父再见！姑姑再见！甜甜再见！” “楚曦，妹夫，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好了啊，等你们有空就回家吃饭，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一定记得回去啊！” 嗯？ 那不是战司晏吗？他什么时候结婚的？还有这么大个女儿！ 男人又震惊又疑惑，不敢直接去问战司晏，便录了段视频发给老爷子。 “战叔，阿晏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竟一点都不知道，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办喜事的时候喊我去讨杯喜酒？要不是今天碰到，我这当叔的岂不是永远都不喝上阿晏的酒了？” 楼下热热闹闹的，两位儿媳正在帮老爷子布置生日宴会现场。 老爷子嫌吵，独自在书房练字，突然看见这条消息，也是一脸震惊。 阿晏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 可看了又看视频，确实是他！ 这个兔崽子，背着他到底做了什么？他这个当亲爷爷的竟一点都不知道！ “你在哪儿拍的视频？” “京西路，万达商场，五楼。战叔，我不知道阿晏有好消息了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说什么也得去补个礼。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看看您。这喜气您可一定得让我沾。” 喜气？这个孽障！既然是喜事他瞒着家里干嘛？ 老爷子把笔一丢，喊来了管家。 终于打发走嫂子，战司晏带楚曦去了古董专柜。 一番静心挑选，给老爷子买了个墨盒和一只印章，买完单，正准备下楼，一转身，对上了老爷子怒目圆睁的脸。 “爷爷？” 他有些奇怪的往老爷的身后看了看，没其他人，只管家一个人陪着他。 “您怎么也上这儿来了？” 老爷子虽然年逾八十，但身体还硬朗得很。 一双眼，如鹰如炬，身材笔挺。 头发银白，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张口，声若洪钟，即使不了解他的人一眼看去，也能品出他久居上位浸染出来的霸气。 “我要不上这儿来，你准备瞒我瞒到什么时候？瞒到我死？战司晏，你明知道我早就想让你结婚生孩子了，口口声声跟我说没遇到合适的，不想结婚，结果这是什么？” “孩子都这么大了，既不带回家，也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造反？还是说，不想当战家的人了，我老头子不配知道你发生的事了？” 这…… 显然老爷子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楚曦一看他神态威严，语气严厉，还以为他要责罚战司晏，急忙上前了一步。 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战司晏就把她拽了回去。 “谁跟您说的？您什么时候知道的？您难得来回商场，原来就是来堵我的？” “少跟我扯！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你怎么还反倒问起我来了？” “孩子几岁了？到底什么时候生的？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家？你个混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司晏看着盛怒的老爷子，表情没丝毫恐惧，被他连番质问一通，居然还淡淡的笑了起来。 “没想瞒您，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准备今天晚上带回去的嘛，结果您提前知道了。那好吧，那就提前跟您招了。她叫甜甜，今年三岁了，这是她妈妈楚曦。甜甜，去叫太爷爷。” 甜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老爷子头发花白，，身材长相跟帅叔叔颇有几分相似，对他莫名的有好感。 松开战司晏的手，乖乖的朝他跑了过去。 “太爷爷。” 小家伙长得实在可爱，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溜溜的，嘴巴像颗火红的樱桃，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露出的两排小牙整整齐齐，发出的声音又糯又甜，老爷子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哎，小宝贝，委屈你了，这么久才跟太爷爷见上面，快，让太爷爷抱抱！” 他蹲下去，张开双手，甜甜立刻乖巧的趴进了他脖子里。 又软又香的粉团长窝进了怀里，老爷子哪还有半分威严？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哎呀，真可爱，真漂亮，跟阿晏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太爷爷太喜欢你了，乖，亲太爷爷一下！” 甜甜捧着他的脸，“吧唧”，在左右脸上各啄了一下。 连管家在旁边看着都跟着乐了。 “确实漂亮，跟少爷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想到少爷憋了这么个大招。先生，您有福了。” “那是自然。我老战家的种，能有差的？哈哈哈哈。” 老爷子抱着甜甜站了起来，这才有空去打量楚曦。 见她虽然纤瘦，但身量笔直，五官清秀，跟战司晏站在一起颇有些郎才女貌，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爷爷？” 第87章 打谁的脸呢！ 楚曦愣了一下，不知道战司晏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下意识看向了战司晏。 结果他把她的手一抓，装作两人很亲密的样子，温声跟楚曦说。 “还愣着干什么？爷爷让你叫他，还不叫？” “我……”楚曦叫不出口。 关键太突然了，让她管战氏集团的创始人叫爷爷欸，总觉得自己不配。 战司晏见她为难，也没勉强。 “爷爷，她有点害羞，也有点太突然了，要不等明天吧。让她准备准备，您也准备好红包，明天我让她给您敬茶，咱正式点。” 老爷子又低头看了眼乖巧可爱的甜甜，没跟楚曦计较。 “行吧行吧，先回家。” 老爷子抱着甜甜走在前面，战司晏牵着楚曦走在后面，楚曦心里紧张得跟有个乐队在打鼓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车上再说。” 老爷子抱着甜甜上了他的车，楚曦和战司晏单独坐。 关上车门，战司晏终于松开了她。 “如你所见，我爷爷非常喜欢孩子，早就催着我结婚生子了，为这个事没少跟我闹别扭。既然今天他看见了，干脆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所以他的意思是，真要让甜甜认这个太爷爷，让她去战家？ 那怎么行！楚曦急忙摇头。 “纸又包不住火，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到时候你爷爷知道你骗他岂不是更生气？再说了，你又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到时候甜甜处境多尴尬。” “能哄多久算多久，”战司晏突然特别坚持这事。 “爷爷身体不是很好，年初刚动完大手术，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看楚曦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他又补了一句。 “就当给我帮忙了，不会亏待你的。从今以后，甜甜找骨髓的事和医疗费由我负责。” 虽然甜甜治病的事确实很麻烦，医药费更是一时半会筹不到，但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占人家便宜，楚曦还是摇头。 “不，战先生……” “爷爷腿也不是很好，你不是会做理疗吗？算我雇你，给爷爷腿治好你就可以带甜甜走了，怎么样？” “顾粤琛你都能答应，该不会换作我你就不愿意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楚曦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只是觉得很离谱，最近遇到的离谱事实在太多了。 很快，车子到了战家老宅。 老爷子抱着甜甜先一步进了大厅，战司晏拉着楚曦紧随其后，刚一进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爸，您刚刚上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带个孩子回来了？哪儿来的孩子？” 老爷子眉飞色舞，去沙发上坐下，让甜甜坐在他腿上。 “哪来的孩子？当然是我们战家的孩子，不觉得她跟阿晏小时候长得很像吗？来，你们都来认识认识。她叫甜甜，今年三岁了。甜甜，这是你二奶奶，这是三奶奶，快叫人。” 甜甜被老爷子宠着，那叫一个底气足，乖乖地看着两个精致的妇人叫了二奶奶、三奶奶。 二婶三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阿晏的孩子？都三岁了？怎么可能！ 她们扭头去看战司晏，他一脸坦荡的表情，手里拉着个年轻素净的女人。 二婶三婶对视了一眼，“阿晏，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还这么大了？怎么一早不带回来？” 战司晏：“我是成年人了，有处理自己的私事的权利，想什么时候说点什么是我的自由，我妈从来不管我……二婶三婶，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二婶三婶确实不太高兴。 老爷子从小最偏爱的孙子就是战司晏，不光亲自照顾他，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还把公司大权交给他。 这两年，老爷子身体越发不好，谁知道还有多少日子？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能分到手的利益。 这种时候，她们最怕的就是战司晏结婚生子，把老爷子哄得太高兴。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平时口口声声说不结婚，甚至为了躲避催婚不肯回来的人，突然带了这么大个孩子回来…… 但不高兴也不能表示出来，二婶阴阳怪气地笑着。 “哪能啊？战家突然多出来个亲骨肉，还是现成的，都长这么大了，跟白捡了个大便宜似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替你高兴？就是……” 这也太突然了，他能保证孩子真的是战家的吗？ 现在的女孩子，为了攀龙附凤什么都做得出来，万一孩子的妈不老实，战家不是闹大笑话了？ “就是什么？”战司晏盯着二婶，“您有话直说。” 二婶不敢直说。 老爷子这么喜欢这孩子，一看就当真了，她这时候出来说扫兴的话不是讨老爷子厌吗？ “没什么，我是想说，孩子独自在外面流落这么多年，受苦了。你你以后可得对他们母女好点。还没给我们介绍呢，你女朋友是哪地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战司晏把楚曦的名字跟她们说了一下，二婶三婶对其他不了解，但光听姓氏就知道不是什么江城名流，心里暗暗又松了口气。 战司晏的脾气手段已经很了不得了，她们最怕的就是他跟江城名流联姻，来个只手遮天。 不管如何，这女的也算变相帮了她们的忙了。 “楚曦？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年纪挺小的，这都当妈了……孩子，你们家知道你跟阿晏的事吗？阿晏也没给你个身份，家里骂你没有？” 楚曦：“……” 二婶三婶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过于精明，一看就很难对付，楚曦怕说错什么成为她们的把柄，软绵绵地看向了战司晏。 战司晏把她又往身边拉了一步。 “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好，就不劳二婶三婶操心了。王姨，去把我房间收拾收拾。” 保姆跟在二婶三婶身后，见大少爷突然回来，还带了女朋友和孩子，又惊又喜。 “一直给你收拾着呢。先生天天盼着你回来，每天都叫我打扫——少爷，能看到你有孩子我实在太开心了。” 王姨从小看着战司晏长大，比亲妈陪他的时候都多，她的开心和老爷子一样，肉眼可见的真诚。 战司晏冲她点点头，跟楚曦说。 “这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阿姨，这个家，除了爷爷，我也就跟她最亲了。叫王姨。” 楚曦对这种看起来温和善良的中年人毫无抵抗力，赶紧喊了王姨。 一旁的二婶三婶白眼翻上了天。 连他们这两个亲婶子都没叫，上来先叫一个保姆，打谁的脸呢？ 第88章 灰姑娘进了豪门 喊完王姨，楚曦知道还没喊二婶三婶，与礼节不合，又乖乖地喊了她们。 二婶三婶假笑着应了，老爷子叫王姨带甜甜去拿东西吃。 甜甜走开，老爷子问二婶三婶。 “他们几个今晚回来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二婶三婶的子女，二婶三婶急忙说。 “当然，他们哪天不回来？不一直都陪在您身边吗？今天一大早孩子们就嚷嚷着要给您过个隆重的生日，都去给您准备礼物去了。孙子孙女这么孝顺，爸，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恭维话天天听，除了耍嘴皮子功夫她们也没别的本事了，老爷子不置可否。 “还有什么没忙完的，接着去忙吧，我去看看甜甜。” 甜甜软萌的小奶音从厨房那边时不时传来，勾得老爷子心软得很，他又想跟甜甜说话了。 待老爷子走开，战司晏将楚曦的肩膀一揽。 “我们俩去换个衣服。二婶三婶，先告辞了。” 战司晏住三楼最东的那间屋，很大，很宽敞，很干净，很舒适，只是楚曦觉得很别扭。 这里只有一张床，她和甜甜今晚该不会要跟他一起住吧？ “战先生……” “还叫战先生？” 战司晏看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双手插兜靠在门板上。 “跟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这么不想接这份工作？你就这么讨厌我？” 楚曦：“……” 她有什么资格讨厌战大总裁，只是…… “放心，我们不在这儿常住。过了今天晚上我会重新给你安排地方。二婶三婶不好对付，但你不用对付，别搭理她们就行。” “就委屈你今晚暂时陪我演演戏了，叫我阿晏或司晏都行，楚曦，不至于那么为难吧？” 楚曦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来都来了，她再说不想配合的话不是很没道德？ “知道了。” 战司晏心满意足地从门板上直起身子：“你这身衣服今天晚上穿不是很合适，我叫人给你送个礼服过来。你先去洗洗。” 楚曦不明白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怎么生活的，怎么一起过个生日还换礼服，但战司晏这么说了…… 等她洗完澡洗完头穿着浴袍出来，礼服已经送到了。 一个长头发，身材巨苗条，颇有些超模气质的男人正跟战司晏说话。 听见脚步声，男人扭头看了过去。 看见楚曦，眼睛一亮。 “就是她呀，长得确实不错。好吧，我承认我输了，不过心里还是不舒服。阿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以后该怎么办～” 战司晏靠在沙发上，身姿散漫。 “跟任何一个女的比你在我这都是输，你觉得老爷子能让你进战家的门？还是说，你能给我生孩子？行了，少废话，给她做造型吧。” 男人十分娇媚的在地上跺了一脚，拿上化妆包，招呼楚曦坐下了。 楚曦坐在战司晏对面，一边被他捣鼓着化妆，一边听他跟战司晏聊天，这才知道他是战司晏的发小，名叫万泽，家里做彩妆生意的。 他一边跟战司晏说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给楚曦化妆，楚曦以为结果会很丑，谁知做完头发，换上礼服一照镜子，自己都被自己美到了。 那么高贵典雅，肤若凝脂，顾盼生辉，仿佛影视剧里倾国倾城的女一号，万泽的手有魔法吧？ 万泽站在楚曦身边跟她一起照镜子。 虽然他自诩自己五官很漂亮，一举一动很有女人味，比很多女人比都更像女人，但跟楚曦一比…… “狐妹子！你真是长了张讨男人喜欢的脸，烦死人了！以后别跟我站一起！” 万泽佯装生气，在楚曦肩上捶了几下，气呼呼地走了。 “以后别叫我来给她化妆了，诚心气我。长成她这样还画什么画呀！气得我现在就想出国动手术！战司晏你真是杀人诛心！” 战司晏知道他的脾气，笑着拱火。 “我二叔的女儿都快喜欢死你了，你说她要知道其实跟你是姐妹……” “去死！谁稀罕她喜欢了？你不要我有别的男人要，老子才不跟她玩……我说，今天晚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过来的，等下她要是非往我身上缠，你可得救我。” 楚曦提着礼服走了出来，战司晏到嘴边的话因为她的出现被扰得忘了个一干二净。 虽然刚刚的妆是在他眼皮底下画的，但当时裹着厚实的浴袍，看不太出来效果。 现在斜肩抹胸小礼服一换，雪白的皮肤，纤瘦但秀气的香肩，肩修长的脖颈在面前一览无余，战司晏还是看呆了。 不怪万泽生气，造物主实在对楚曦太偏袒。 万泽一听没声了，抬眼看去，战司晏盯着楚曦一动不动，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气得嗷嗷叫。 “战司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孩子都跟她生了，你俩都快睡出茧了还做这种表情，恶心谁呢？她妈的诚心气我这个单身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楚曦和战司晏：“……” 房间里磨蹭了两个多小时，保姆来喊，该下楼了。 万泽给楚曦搭配了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楚曦虽然以前上班也穿高跟鞋，但都是三公分的，人生第一次穿这么高，加上礼服又长。 战司晏贴心的把胳膊递了过去。 他俩今天的肢体接触实在太多，楚曦总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何况还有万泽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 她逞强提着裙摆：“不用了。我走走就适应了。” 刚走出去一步，战司晏抓住手臂硬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臂弯里。 “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你习惯什么？挽着。” 万泽嘴一撇，在旁边啧啧啧了起来。 楚曦发现他这人挺有意思的，而且还是姐妹，伸手也把他胳膊一挽。 “咱三个一起走吧。万泽，等下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说，我陪你。” 嘿。 就她这样，灰姑娘头回进豪门，自己指不定多少坑等着踩呢，还要帮自己？ 万泽忍不住笑了：“你说的啊。” 三人乘电梯下楼。 落定，门打开，迎面看见大厅里站了好多男男女女。 楚曦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仿佛那些人有心灵感应似的，瞬间齐刷刷扭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第89章 人群中最亮的星 所有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只见电梯里，战司晏一身黑色装扮，一贯的高贵疏离，手臂上挽着个白净高挑的女人。 女人杏眼红唇，柳叶眉小翘鼻，五官像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般那么精巧灵动，跟战司晏一个冷一个暖，看起来好不般配。 女人的左手挽着个同样高贵疏离的男人，一身白衣，乌黑的碎发散落肩头，像个放荡不羁的摇滚歌手，又像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画家。 任何一个人单拎出来都是万众瞩目般的存在，偏偏三人一起出现，那种视觉冲击，仿佛看见了文艺电影里的男一女一和男二。 人群一阵哗然，而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战司晏，楚曦，万泽缓步走出，电梯门合上，这才有人打破沉默。 “大哥，这就是你一直藏在外面的女朋友？长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今天才带回来？害爷爷以为你真不想结婚，一直为你担心。” “万泽哥，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大哥的事？” 说话的是二婶的女儿，也是战家的大小姐，战司淼。 她打小被两位爷爷做主跟万泽有了婚约，所以说着就要去挽万泽，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连自由支配自己恋情的资格都没有吗？还要什么都跟你汇报？” 他已然没了刚刚的阴柔之气，再开口，跟正常男子无异。 假装无意地松开楚曦去拿了杯酒，散漫扫视餐桌一眼。 “大餐都上来了？看来可以开饭了，正好我饿了。战爷爷，我记得您不爱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要不咱们直接开饭？” 人群又活络了起来，今晚到场的都是战家自己人和孙子辈的好友们，都来过无数次，熟得不行了，老爷子没客套。 “行，既然饿了就开饭吧。我吃完回去休息，你们年轻人也好放开了玩。” 随着老爷子的身影，一众打扮的华丽的男男女女到餐桌旁落了坐。 足足十六人，平时过于宽大空旷的战家餐桌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老爷子坐主位，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战司晏等人依次坐左右两边。 楚曦挨着战司晏坐，万泽挨着楚曦，甜甜则被老爷子抱在了怀里。 “今天不光我过生日，更是你大哥添丁进口的好日子，我高兴，敬大家一杯，希望你们也赶紧努力，向大哥学习，多给战家添丁进口。” 大家陪着老爷子喝了一杯，面上却没什么喜色。 向战司晏学习？有什么好学的？ 堂堂战家嫡长孙，结婚生子本该是轰动江城的一桩美事，愣是被他搞得像金屋藏娇似的，传出去不够丢人的。 当然了，当着老爷子的面，没一个人敢表达真实想法。 假模假式得吃了一个多小时，老爷子累了。 “寿过完了，我也该撤了，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玩去吧。” “甜甜，你是跟太爷爷去楼上看书，还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玩呀？” 甜甜感觉今天在做梦。 自从认识帅叔叔以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他能做自己爸爸，跟妈妈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让妈妈有人疼有人爱，不用那么辛苦。 可前阵子发生了好多事，她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今天…… 妈妈一句阻止她的话都没说，一个暗示她的动作都没有，叔叔还让她叫太爷爷，带她们到家里来吃饭，难不成叔叔背着她和妈妈已经好上了？ 甜甜很开心，她好希望叔叔和妈妈能真的永远在一起。 同时她也知道得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培养感情，自己不能什么都掺和。 “我要跟太爷爷一起玩儿。太爷爷喜欢甜甜，甜甜也喜欢太爷爷。” “哈哈哈哈。”老爷子被这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哄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好甜甜，不枉太爷爷疼你，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爸爸长这么大，给我送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啦，太爷爷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行，那太爷爷就再陪你玩儿会儿，咱们上楼吧。” 其他人的礼物摆了一桌子，老爷子连拆开看都没看，就说甜甜是最好的礼物？ 一老一小牵着手热络地聊着天，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该活动身子骨的活动身子骨，该扯领带的扯领带。 “大哥，你行啊，突然来这么一招，差点儿没把我们坑死。爷爷嘴上没说什么，但以后催婚的压力肯定落我头上了，你可真是我好大哥。” 说话的是二婶的儿子，战司城，除了战司晏，他是战家最大的，今年也26了，国外留学回来已经一年，在战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任设计师。 被西方思想影响多了，崇尚自由得很，可不想那么早结婚。 本以为有大哥撑着，他能多潇洒两年，没想到，压力说来就来。 战司晏靠在椅背上，品着酒，散漫地扫了他一眼。 “你要实在不想结，爷爷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别往我头上赖。” 好像是这么个理，战司城被他怼得顿时哑口无言。 妹妹战司淼看着身旁帅气逼人的未婚夫，适时地把话接了过去。 “结婚怎么啦？能遇见心爱的人，每天朝夕相对，再生几个可爱的宝宝，甜甜蜜蜜的有什么不好？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老把结婚说这么恐怖。” 她没直说自己想结婚，但言语里的催婚意思不要太明显。 战司城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万泽。 “那你们尽快。横竖你们都订婚这么多年了，爷爷又喜欢孩子，多生几个给他玩儿，把我那份也生了。” 众人笑了起来。 战司淼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得意洋洋地看向万泽，万泽只当听不懂，给楚曦夹菜。 “看你瘦的，多吃点。” “人家生孩子身材都发福，怎么你一点生过孩子的痕迹都没有？是不是没放开吃？别太担心，保持身材这块我妈有秘诀，回头我跟她要个食谱，保证你营养健康又长不胖。” 从坐下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偏偏对大哥的女人无限殷勤，这是在巴结大哥吗？ 连他也对大哥卑躬屈膝，战司淼有些不爽。 第90章 树大招风 不光她不爽，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不爽。 战司晏突然来这么一出，把老爷子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本来众人花了好大的心思准备了礼物，想把老爷子哄开心，顺便跟他提些要求的，这下全黄了。 “阿晏，你平时是最懂礼数的。今天晚上二叔不得不批评你，事情做的不够圆满。” “之前不领回来也就算了，既然领回来了，怎么到现在也没给我们正式做个介绍，让她喊我们一声？二叔三叔还没老到那个份儿上，这就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要不是老爷子在场，二叔早冲战司晏发难了。 战司晏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偏偏他越在意什么，他就越不想满足他什么。 二叔在外面养的有小家，为了外面那个女人孩子，他居然挪用自家公司的公款，让财务做假账。 要不是他审核的仔细，公司不定被这些蛀虫毁成了什么样子。 他根本不觉得二叔配有资格当战家人。 “都失礼三年多了，又不是头一天，爷爷都没说什么，二叔您还是别在意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礼数周全的人，经常心血来潮想到什么算什么，您多海涵。” 二叔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让楚曦起来给他们敬杯酒，喊他们一声，还说这种话，简直目中无人！ 二叔眉毛一皱，火气升腾，想发火，但想着有外人在场，还是压住了。 阴阳怪气哼了一声：“看来我们是真老了，不中用了……既然这样，我也先撤了，你们玩儿吧。” 见自己老公被驳了面子，愤然离席，二婶也没好气的走了。 三叔三婶虽然没说什么，但把战司晏目中无人的行为看在眼里，也是很生气，坐了一小会儿，跟着走了。 屋子里终于剩了一堆年轻人，气氛显然比刚刚更加活络。 “难得今天大家齐聚一堂，又是大哥的好日子，就这么干坐着聊天可就没意思了啊。要不要唱歌？要不要跳舞？” 战司城个没良心的，爹妈都被气走了他还有心情玩。 热情开朗地提议：“说出来你们不信，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大哥唱歌跳舞呢，让他表演一个给我们看看，怎么样？” 众人鼓起了掌。 不光他没见过，所有人都没见过。 “大哥，来一个！大哥，来一个！” 战司晏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打死不在众人面前唱歌跳舞，相反，他舞技非常好。 说话间，已经有人跑去打开音响，放了悠扬的音乐。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活动了活动修长的手脚。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看，那我就给打个样。” 他冲楚曦伸出了手：“能赏个光吗？” 楚曦从来没在众人面前有过跳舞的经验，准确点说，她从来没跳过舞。 上来就是跟战司晏跳，还被这么多人看着，光想想就觉得脸红。 “我……” 娱乐而已，战司晏见他她脸颊绯红，眼神闪躲，羞怯的像个学生，忽然心里一动，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几步走到客厅中央，放下。 他一手抓着楚曦的手，一手揽着她腰肢，让楚曦也揽着他的腰，架着他的肩膀，轻轻在她耳边说。 “别紧张，闭上眼睛，不要去看这些人，我带着你就行了。” “好不好是我说了算，他们不敢说你。” 大哥当众抱起了嫂子秀恩爱，众人都激动坏了，赶紧尖叫着围了过去。 鼓掌，起哄，战司晏搂着楚曦纤细的腰轻轻舞动了起来。 楚曦脸红的不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动，好在战司晏的手非常有力气，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只有脚尖垫在地上，前后，左右，旋转，跳跃。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被他操控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众人看着一对郎才女貌翩翩起舞，纷纷心里痒痒，邀请舞伴加入到了周围。 这下根本没人看他们了，战司晏让楚曦睁开眼。 “别紧张，没人注意我们。你节奏感很好，继续保持，跳得好极了。”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鼓励的话语仿佛一剂剂强心针打进了大脑里，楚曦睁开眼，看见沉醉的众人，觉得自己没那么突兀了。 战司晏眉眼含笑，温柔的看着她。 楚曦有点醉了。 他真的好帅，温柔又认真的时候仿佛眼睛里有星星。 被他这样看着，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棒的那个人的错觉。 这种感觉太上头，楚曦觉得跟他交握的手指都开始酥麻了。 看大哥大嫂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么柔情蜜意，那么你侬我侬，战司淼羡慕的不行。 她去摇万泽胳膊：“我们也去跳吧，大家都去跳了。看我大哥大嫂跳的多投入呀。” 万泽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她，喜欢上任何女人，所以战思淼的每次主动进攻都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真是烦透了这种不能挑破的感觉，万泽轻轻把胳膊抽出来。 “我不喜欢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瞎跳嘛。为了我，偶尔一次又不会怎么样。所有人都去了，就我们俩在这傻站着别人会说的。万泽哥，你就陪陪我嘛。” 万泽陪不了。 他对战思淼不冷不热这么多年了，还跟牛皮糖一样缠着他，这要对她好了，岂不是明天就要结婚？ “我腿疼，今天跳不了，改天吧。” 战司淼不信：“腿疼？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腿疼了？” “不光腿疼，头也疼，浑身哪哪都疼。今天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根本都不会来。行了行了。你找别人跳去吧，我得回去休息了。” 说着，他推开战司淼就走了。 舞池里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只有自己单着，而且还是被未婚夫硬推开的！ 战司淼又尴尬又伤心，气得眼泪当场掉了下来。 透过朦胧的泪眼，再看人群中央的楚曦，真是恨死了这个女人。 她战司淼是战家的大小姐，今晚之前，哪次出场不是最受瞩目的？偏偏今晚出现了个她！ 大哥活了30多年，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亲密，这么温柔过？ 不光对她温柔，还跟她生了孩子！ 啊啊啊———可恶！ 第91章 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战司晏今天晚上心情非常好，不光跳舞，大家起哄让他唱歌，他也真唱了。 挑了首英文民谣，纯正的发音，低沉磁性的音调，搭配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如置身演唱会现场，简直要迷死人。 楼下尖叫声此起彼伏，老爷子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自从阿晏八岁以后，再也没见他这么活泼开朗过了。 他一度以为孩子早熟，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么无忧无虑，没想到…… 想到楚曦素净平和的脸，再看看面前可爱聪明的甜甜，不得不佩服阿晏选人的目光。 虽说迟了好几年才让他体会到天伦之乐，但是也体会到了，不是吗？ 好日子还在后面等着他呢，为了多享受天伦之乐，他也得好好活着。 疯玩了一个多小时，看楚曦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了，战司晏下了逐客令。 “时间不早了，再闹下去怕是要打扰爷爷休息，很感谢大家今天抽空过来，就先到这里吧，我派人送大家回去。” 大家客客气气地离了场，战司晏心情很好的看向楚曦。 “去休息吧。” 虽说不是第一次跟他同处一室，但今天毕竟是在他家，而且被人叫了一晚上嫂子，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我们住一个房间吗？” 战司晏看着她别别扭扭问出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不然呢？都叫我爸爸了，分开住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再说了，两人都一起睡过两次了，还有必要别扭吗？ 有必要。 楚曦就是觉得很别扭。 回了房间，洗澡，换了保姆准备的睡衣，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甜甜。 “太晚了，耽误爷爷休息了，赶紧把她接回来吧。” 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她去接甜甜？ 战司晏去了老爷子房里。 甜甜和太爷爷正在书桌前剪窗花，俩人还精神着呢。 “叔……爸爸，你回来了！” 战司晏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丫头，摸了摸她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跟太爷爷玩得开心吗？” “开心。太爷爷可有趣了，我真是太喜欢他了！” 老爷子美得不行：“太爷爷也喜欢甜甜，咱们以后天天住一起，太爷爷天天陪你玩好不好？” “好～” 除了妈妈和帅叔叔之外，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这么有耐心过，甜甜幸福的不得了，是真的很希望能每天跟太爷爷生活在一起。 “那好，咱们就算约定好了，拉钩，谁都不许反悔。” 一老一小信誓旦旦地拉了钩，甜甜被战司晏抱回了房间。 看着穿着精美睡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颇有些舒服的妈妈，甜甜开心极了。 “妈妈，叔叔的家太漂亮，住起来太舒服了，我真的好喜欢这里。我已经答应太爷爷了，以后每天都跟他一起玩儿，咱们能不能每天都住这里呀？” 楚曦：“……今天太晚了，先不说这个，甜甜去洗澡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甜甜点头：“好。再说最后一句，妈妈，我都管叔叔叫爸爸了，是不是说明你们俩要结婚了？今晚咱们三个是不是要一起睡？” “我还从来没跟爸爸一起睡过呢，终于可以跟动画片里的小孩子一样，跟爸爸妈妈睡一起了！我今天真的好幸福！” 看着沉浸在甜蜜里的女儿，楚曦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可是，这份幸福原本就不属于她们。 给甜甜洗了澡，换了睡衣，吹干头发，回到卧室，战司晏已经收拾好坐在床上了。 甜甜十分自觉地扑上床，钻进被窝，窝到了他怀里。 “我睡中间，还是妈妈睡中间？你今天晚上是抱我还是抱妈妈？” 虽说他们三个一起睡已成现实，但战司晏还真没想过具体要怎么睡。 被甜甜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弄得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甜甜希望怎么睡？” “我看动画片里都是小孩子睡中间，等小孩子睡着了，爸爸再她抱到一旁，爸爸跟妈妈是抱在一起睡的。我们也像动画片里那样好不好？” 小机灵鬼，动画片里居然有这些？ 战司晏刮了刮她的鼻子：“大小姐都发话了。我能说不行？” “啊！爸爸太好了！甜甜真喜欢爸爸！” 甜甜开心地抱着战司晏的脸亲了一口，两人一起躺下，她枕住战司晏胳膊躺在了他怀里。 “妈妈快来，你睡这边。我要听你们俩给我讲故事。” 楚曦真是服了这个没羞没臊的小丫头。 关了灯，睡到了甜甜的另一边，她轻轻拍着甜甜的腿。 “想听什么？” “我都听你讲了几年的故事了，今天想听爸爸讲。爸爸，你会讲白雪公主吗？” 一口一个爸爸，听得战司晏骨头都酥了。 他不会讲白雪公主，但可以讲别的。 “我会讲奥特曼打怪兽，要不要听？” “要！可以呀。你快讲吧！” 战司晏还是小时候看的一点动画片，他凭着残存的记忆，自己再杜撰些片段进去，讲了一个，甜甜还想再听一个。 两个讲完，小丫头还是兴奋得不想睡觉。 “我能再听一个吗？” 楚曦阻止她，“甜甜，今天很晚了，叔叔忙一天累了，你不睡也得让人家睡觉吧？再闹下去就不乖了。” 甜甜赶紧听话：“好吧。那我睡觉。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妈妈，我们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跟爸爸一起睡？我真的好喜欢跟你们两个一起睡，你能不能答应我？” 楚曦不敢答应她。 这个家族太庞大，太复杂，她能感觉到她是不被欢迎的，明天起床她就要离开这里，所以只能糊弄。 “你先睡觉，我不是说了吗，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甜甜敏感得很，感觉到了妈妈的敷衍，扭头问战司晏。 “爸爸，妈妈不肯答应我，你们俩是不是在演戏？我一觉睡醒戏结束了，我们就又回到从前了？为什么要演戏？你为什么不能真的跟妈妈结婚？是因为我吗？” “我是拖油瓶，是多余的，是野种，我要吃饭，要上学，还要买东西，要花很多钱，你们都觉得我是累赘是不是？” 刚刚还开心得不得了，突然用这么狠毒的字眼形容自己，战司晏心揪了揪。 “胡说！以后不许再用这种话说自己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在我心里你是聪明的，可爱的，非常讨人喜欢的，我愿意一辈子跟你在一起，不许胡说八道！” 第92章 长孙媳妇儿 被人这么坚定地认可，甜甜很感动，眼泪不自觉流了下去。 “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尽快长大，多多挣钱回报你的，我一定不当累赘。叔叔，你就跟我妈妈结婚吧。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娶了她会很幸福的。” 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求着人家跟自己结婚？小小年纪这么卑微！楚曦又要阻止甜甜，战司晏在被窝里按住了她的手。 “你说得非常对，你妈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娶了她会很幸福，所以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别哭了，赶紧睡吧，明天起床你要找不着我了，叫太爷爷报警。” 甜甜又笑又哭的，真的累了，被战司晏拍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借着窗外院子里幽黄的光，看着她沉静可爱的小脸，战司晏觉得自己完全被父爱给笼罩住了。 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真的很愿意照顾甜甜。 他想跟楚曦聊点什么，抬眼看去，楚曦双眼紧闭，面容跟甜甜一样沉静，看起来好像睡着了。 算了，她今天也累了，让她早点休息吧。 三人依偎在一起，睡了十分香甜的一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保姆已经做好早餐，老爷子都坐在餐桌旁了。 从电梯出去，甜甜欢快地扑向老爷子，两人腻歪了起来。 楚曦看见这一幕，头都大了。 甜甜这么不想走，老爷子看起来也是真喜欢她，等下怎么开口？ 保姆上了餐具，众人开始吃饭，老爷子喂甜甜吃了几口，突然看向楚曦。 “昨天你没肯叫我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晏礼数不周，这么多年了还没给你个名分，你心里有怨气？” “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又常年在国外，阿晏是我一手带大的，礼数不周确实是我没教好，我给你道歉。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会尽快让他把婚礼补给你。楚曦，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爷爷了？” 楚曦手里的筷子差点被吓掉。 战氏集团的创始人，江城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佬给她道歉？这不折她的寿吗？ “不不不，爷爷，我之所以没叫您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千万别多想。” 老爷子看她诚惶诚恐，一副很真诚的样子，笑了笑。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挺喜欢甜甜，挺喜欢你的，真心想听你叫我一声爷爷，别紧张。初来乍到的，确实有点不习惯，要是一时改不了口，咱们再缓缓。” 老爷子态度这么好，楚曦都无地自容了。 自己确实太小家子气，叫一声爷爷少不了一块肉，怎么就憋到现在呢？ “我父母去世的也早，我自己也不懂什么规矩，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您不要介意。” “哦？你父母去世得也早？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家是哪儿的？” 楚曦大致跟他说了父母去世的情况，还有哥哥的情况，老爷子很心疼她。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突然眉毛一挑，严厉地看向战司晏。 “该不会是因为她父母去世了，哥哥又没什么本事，你欺负人家娘家没人，所以这么多年才拖着不带回来吧？战司晏，负不起责就别招惹人家！我们战家的男儿都是有骨气，有血性的，你简直丢我的人！” 虽然爷爷冤枉了他，但因为楚曦被老爷子骂，战司晏莫名受用。 态度很好地认了错：“您说得对，这事是我处理不当，我道歉，以后好好弥补。” 老爷子又说：“楚曦，你脾气也不能太好，什么都由着他。要不是我昨天碰到，这狗东西……” 越说越气，“今天爷爷给你做主，吃完饭我就叫人来算日子，你们俩尽快就把证领了，婚礼办了。” 什么？吃完饭就算日子领证结婚？ 楚曦明显慌了。 这走向，她从来没奢想过。 人战司晏刚跟陈清欢分手，对她没那个意思，不能强来啊！ “爷爷……” “怎么？你不想嫁给他？我老头子多管闲事了？” 战司晏看着眼神闪躲的楚曦，心里有些不舒服。 前几天在医院，顾粤琛说是她男人的时候她可不是这种反应。 但当着老爷子的面，面子地顾。 “没有爷爷，是我以前做错事惹她伤心了还没原谅我。等我哄哄她再给您答复。总而言之，都是我不对。” 老爷子不满地又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突然冲保姆说。 “去把东西给我拿来。” 保姆很快从楼上下来，递了个盒子过去。 老爷子把盒子打开，推给楚曦。 “这只镯子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戴的，不贵重，但是老人家一份心意，希望由战家的后人传承下去。他奶奶戴过，妈妈也戴过，既然你是长孙媳妇儿，现在该传给你了。收下吧。” 楚曦打眼一看，盒子里躺着个莹白如牛奶的镯子，一抹血红点缀中间，红白碰撞，看起来美得惊心动魄。 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老爷子居然说不贵重？ 这么好的东西，变成她的了？ “爷爷……” “这是你该得的。没有推辞的道理。废话少说。拿着吧。阿晏，给她戴上。” 战司晏小时候见母亲戴过这个镯子，名流圈里的阔太太任谁见了都要抓着她的手好好品鉴一番。 没想到母亲临走之前给留下来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圈，冲楚曦伸出手。 “爷爷让你戴就戴上，别惹他不高兴了。” 楚曦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让战司晏推进了她手腕上。 真的很好看，因为这只镯子，她的手突然就雍容华贵起来了。 老爷子看着也甚是满意：“戴上镯子你就是战家的人了，既然你已经改口了，我也不能小气。” 说着，王姨又递了个盒子过去。 是个很大的梨木匣子，，看起来有两三层，盒子上雕着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楚曦简直不敢想里面又有什么宝贝。 “之前去深城玩，一个友人家专门做黄金的，为了催阿晏结婚，叫人打了套首饰。” “一共五千克，不值什么钱，但是爷爷的一份心意，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样式能改，咱按你喜欢的改。” 第93章 泼天的富贵 楚曦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五千克黄金？ 按现在市面上的黄金价格来算，一克500块，这一箱子就是250万。 喊一声爷爷，挣了个手镯，还挣250万？这…… 她不敢接，保姆看出了她的犹豫，在身边笑呵呵道。 “少奶奶，这是规矩。做了战家长媳，长辈理应给你礼物你要推辞反而不合规矩了，赶紧拿着吧。” “别管价钱多少，是先生的一份心意。你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多陪陪先生，多照顾照顾他，跟少爷多生几个孩子让他玩儿就可以了。” 楚曦：“……” 战司晏帮忙借过了箱子，再推辞下去显得她也太不会做人了，楚曦只能说谢谢爷爷。 “打开看看。”战司晏放到了她面前。 匣子一共有三层，分了两个抽屉。 拉开第一层抽屉，是金光闪闪的一对手镯加一个长命锁项圈。 手镯厚3厘米，宽25厘米，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奢华极了。 长命锁小巧玲珑，项圈配的圈还是可调节长度的，又时尚寓意又好，可见老爷子费了不少心。 除了电视上，楚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么奢华的黄金饰品，不自觉眼睛都看直了。 第二层抽屉拉开，是几组小巧的耳饰。 有灯笼造型的，凤凰造型的，烟火造型的，喜字造型的，每一组都很漂亮，寓意都很好。 重头戏来到了第三层，刚摸上去就感觉到了分量，果然，拉开抽屉，她看呆了。 是一个金灿灿的凤冠，皇冠正中心的位置雕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嘴里衔着颗点睛的祖母绿宝石，感觉自己被老爷子宠的都成皇后了。 看着看着，楚曦鼻子开始发酸。 他连甜甜的身份确认都没确认一下就认下了她，不嫌弃她娘家无权无势，给她这么厚重的待遇，她何德何能啊？ “爷爷……” 楚曦终究是个23岁的女孩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想撒娇。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动，推开椅子跑到对面，抱住了老爷子。 “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 她谢的不是老爷子给的财富，而是由衷的认可。 除了上学时候考到好成绩被老师认可之外，她从来没这么被人认可过。 老爷子见她感动成了这样，微笑着拍她的手。 “好啦好啦，不算什么，不至于。只要你跟阿晏好好的，以后多生几个孩子，战家都是你的。接着回去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几人正在这儿温馨和睦，二婶三婶突然走了进来。 “今儿饭怎么这么晚，还吃着呢？爸，昨天的战场没来得及打扫，我们俩怕您看着眼烦，过来收拾收拾，没想到您还在吃。怎么了这是？你们在干什么呢？楚曦怎么哭啦？” 两人穿着漂亮的裙子，做着精美的发型，画着精致的妆，自信款款走到了餐桌旁。 见楚曦眼圈红红的，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到了桌子上的木匣。 二婶朝木匣走了过去：“还以为一大早阿晏惹人家生气，把人气哭了呢，敢情是感动的。饭还没吃完呢就送起礼物来了？爸，这是您送的？” 当初她们妯娌俩进门老太太还活着，老太太和老爷子自然也送了她们不少礼物，但那都20多年前了，当时的战家跟现在还不能比，礼物自然也不能跟现在的比。 看见这么一盒子金灿灿的东西，俩人自然心里不爽。 “您也太有心了，都都80岁的人了还替子孙这么操劳？阿晏这才头一个，后面还有阿城，阿烨，阿淼，阿萌他们四个呢，您说说，你一个个的都这么招呼，能招架了吗？” 老爷子知道，她们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孩子的名字一个个点出来就是生怕他忘记了，日后他们结婚的时候会漏掉他们那一份。 扫了两位儿媳一眼，他淡淡说。 “只要我活一天，能看到他们有这么一天，都是一样的待遇，什么操劳不操劳的，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儿孙满堂，家和万事兴吗？” 见老爷子这么说，俩人舒服了点，但还是忍不住摸上了楚曦的首饰。 “多久没看见这么多金首饰了，老大媳妇儿，我和你三婶看看你不介意吧？” “爸，您可真有心，什么时候？打的这些呀，真好看。” 楚曦见她俩来了，也不好再依偎在老爷子身边，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俩人说是看她的首饰，其实是在记数量，记分量。 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答应，以后也要给他们的孩子送一样的礼物了，既然这样，得把清单和分量记下来，别到时候少了差了的，随便糊弄一份也算送了。 看完，抽屉推回去，关上，匣子推到餐桌中间，三婶眼睛一扫，又看见了楚曦手上的镯子。 “呀，二嫂，多少年没见过这个好东西了，原来在这儿，我还以为是大嫂带走了呢，快看。” 她把楚曦的手腕捧了起来。 二婶低头一看，真是！ 这个镯子说是清朝某后宫的皇贵妃传下来的，机缘巧合到了老爷子母亲那里，后被高人看见，花三百万跟她换，老太太愣是没愿意。 那可是五十年前的三百万了，到现在，价值不可估量。 当年大嫂在的时候她们没资格争，只能眼睁睁看着，咂摸咂摸嘴。 本以为等大嫂没了，这玩意儿才会回到战家，肯定谁最讨老爷欢心谁就能得到它，没想到…… 看看她们妯娌俩，虽说婚后这些年一直没出去工作，只在家相夫教子，可婚前也都是江城名流圈里的大小姐，三媒六聘嫁进来的，又在战家操持了这么多年。 结果，好东西让这么个无名小卒捞了去，换谁谁不生气！ 二婶三婶互换个眼神，脸上的气愤肉眼可见。 王姨生怕她们说点什么争风吃醋的话惹老爷子生气，急忙多嘴。 “先生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由长房传承下去。大奶奶前几年去国外留了下来，现在大少爷结婚了，自然该传给大少奶奶。刚刚已经跟大少奶奶说过了，她得好好保存，不能磕了碰了，以后还要接着往下传呢。” 虽说这个镯子不属于任何人，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但戴在谁手上谁光荣啊！ 二婶三婶还是觉得心里很不爽。 第94章 有里有面 可不爽她们拉拉脸也就算了，并不敢真说点什么，谁叫自己的老公不争气呢？ 老爷子没退下来之前，把公司给老二执行了一段时间，没曾想他那么不争气，不到一个季度，股票下滑0.3%，还跟助理传出了桃色绯闻，连第一次股东大会都没熬过就灰溜溜地爬了下来。 老爷子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又让老三执行，老三没那么离谱，但不瘟不火地撑了小半年，压力太大，竟生了重病。 没辙，老爷子独挑大梁，直到70多岁，战司晏从国外学成回来，才由他接了过去。 本来二婶三婶想着集团太大，不好经营，老爷子年纪又大了，干脆分了算了，各自为盈，自负盈亏，谁也不牵扯谁，挺好。 谁知战司晏年纪不大，还挺有几分能力，自从他回来后，集团业务节节高升，短短几年内又上了几个台阶。 有本事的人就有话语权，所以，虽然他是晚辈，在这个家里，大家都得让他几分。 “老大媳妇儿真是好福气，嫁了阿晏这么个好老公，现在又有爷爷宠着，上辈子真是烧高香了。我说，爷爷对你这么好，还没给他敬茶呢吧？做人得懂分寸，懂感恩，我跟你三婶一辈子在爷爷面前规规矩矩，不能到你这乱了。” 这饭是没法吃了，给叩这么大顶帽子，楚曦急忙站了起来。 “我不懂规矩，二位婶婶提醒。爷爷，您喜欢喝什么茶？等吃完饭我给您泡一杯吧。” “不着急，也不用拘泥那么多礼数，吃你的。” 老爷子又让她坐了回去。 战司晏给她添菜，大家继续吃，楚曦只能又吃了几口。 二婶三婶撇撇嘴，清理昨天她们布置的现场去了，几人在这边慢条斯理把早餐吃完，楚曦跟王姨讨教了敬茶的礼仪和流程，挪去了沙发旁。 茶泡好，老爷子把二婶三婶也喊了过来。 “你们俩也过来，坐我旁边。不是嫌她没规矩吗？今天一起把规矩完善了，给你们俩也敬一杯。” 本来就是她们该得的，俩人分别坐到了老爷子左右。 楚曦分别给三人敬了茶，老爷子抿了两口。 “人家给我敬茶，我这个当长辈的该回的礼物都回了，你们俩不会叫人空着手吧？” 这……他们都没办婚礼，敬个茶还要给封红包？ 俩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情愿，但老爷子发话了，又不敢不给。 “我们这来得突然，也没提前准备红包。” 老爷子：“手机不是也能发吗？礼数到了就行，不拘泥形式。” 战司晏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斜坐着，看着二婶三婶的表情，心里默默好笑。 两人无语两秒，只能把手机拿出来。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加个微信吧。楚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发消息给我们俩讨教。” 楚曦跟两人加了微信，收到了两笔转账，不是很多，但也绝对不少，8888.8。 她知道这是礼数，不收不行，点了收款。 “谢谢二婶，谢谢三婶。” “别嫌少哈，这只是见面改口的第一个小红包。等日后你和阿晏办了婚礼，正式成为战家人，再给你包个大的。” 一大早赚得盆满钵满，看着慈爱的老爷子，楚曦实在是没脸说要离开这里的话。 二婶三婶又坐了一会儿，借口还有别的事情走了，甜甜对外面的花园感兴趣，老爷子陪她去院子里玩儿去了，楚曦这才有机会跟战司晏说上话。 “你今天去公司吗？” 战司晏原本是打算去的，但现在不想去了。 楚曦刚来，很多东西都不懂，甜甜身体又不好，他想先陪着适应适应。 “不去，怎么了？” “不是说我和甜甜去别的地方住吗？” 昨天没回来之前，战司晏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爷爷这么喜欢甜甜，他也说不出口。 没想到都到这份上了，楚曦还想着走：“爷爷是真喜欢你，也喜欢甜甜，你感觉不出来？” 楚曦很为难：“我知道，能感觉出来，可是……” 战司晏：“他身体不好，很多年没这么高兴过了。” 楚曦无言以对，叹了口气：“那我以后不上班了，就每天在家里陪爷爷？” “当然要上。你的工作就是把他哄开心，顺便把他的腿理疗好。我一个月给你50万。” 楚曦：“……” 两人正说着，手机响了，楚曦拿出来一看，哥哥打的。 “曦曦，听你嫂子说昨天在商场碰见你，还碰到妹夫了，他人挺不错的，真的吗？你都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呢。虽说我见了也不能替你做什么，但当哥哥的总归是操心。如果今天有空，你们回来吃饭吧，让我看看他，跟他聊上几句，行吗？” 其实哥哥五官长得非常好，小时候爸爸带他们兄妹一起出去，人家总说哥哥周正，长大不愁媳妇儿。 可后来爸爸去世了，他腿也受伤了，哥哥消沉了很多年，变得自卑、内向。 说实话，带着甜甜在他家住的这些年楚曦是很心疼他的，嫂子觉得自己能嫁给他，给他生个儿子是给他脸了，总在言语和精神上各种打压他。 楚曦尽力想帮哥哥，可她也能力有限。 最近更是过分，为了自己的事，一点都没想起来哥哥。 回家这事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楚曦看向战司晏。 “等我跟他商量商量再给你回话，行吗？” 电话挂断，战司晏打量着楚曦的表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我哥。嫂子跟他说昨天碰到咱们的事了，他想让我带你回去吃饭。” 确实该回去一趟。 从他和楚曦假结婚到现在有段时间了，唯一的娘家人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于理不合。 “那就去。中午还是晚上？你选个时间。” 楚曦没想到他能这么爽快的答应，踌躇了会。 “我哥哥家还没装修，住的是毛坯房，地段也不好。” 再差还能差过她的出租屋？ 战司晏挑了挑眉，“所以呢？” 楚曦：“我看你挺爱干净的，怕你去了吃不下饭。” 战司晏被她逗得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了一下。 他确实很容易吃不下饭，但得看跟谁一起。 “吃不下去你喂我。那就中午去吧，我去跟爷爷说一声。” 第95章 回娘家 战司晏去了花园，跟爷爷说他要跟楚曦去哥哥家一趟，爷爷立马带着甜甜回来了。 “回家好，应该回去，给你哥带点东西回去。我这有两条上好的人参，还有些白松露，茅台。你哥抽烟吗？今年身体不好，孩子们也不让我抽烟了，还有几条中华，都给他拿过去。” 给哥哥随便买点营养品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东西，楚曦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爷爷，我们自己买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那是你唯一的亲人，回去必须拿点好的，快去快去，小王，快把东西给他们装好。” 王姨把老爷子家的礼物给他们装了一大堆，老爷子亲自送到车旁，楚曦脸都快没地方放了。 一大早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现在又拿这么多东西…… 战司晏反应倒很平淡：“让你拿你就拿着，我第一次上门，总不能太寒酸吧？” 战司晏亲自开车，三人去了哥哥家。 楚曦提前发了消息，哥哥在小区门口等。 看见一辆迈巴赫停下，先是一愣，紧接着，见楚曦带着甜走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这是你们的车？” 楚曦还没说话，战司晏也走了下来。 身高腿长，衣着高雅，气度非凡，跟自己这个又瘸腿又一脸沧桑的老男人比，顿觉相形见绌。 “哥，你好，我叫战司晏，不好意思现在才回来看您。” 战司晏冲他伸出了手。 手掌宽大干净，手指骨节分明，哥哥看他有点眼熟，想去跟他握，但手伸一半，见自己的手又粗糙又干燥又蜡黄，他不好意思地又缩了回去。 “你好你好，我叫楚君，欢迎你到家里来，快进去吧。” 战司晏看得懂他的局促自卑，没跟他计较，收回了手。 “好，您先走，我们拿点东西。” 说着他去打开了后备箱。 海带东西来了？ 哥哥哪好意思让他一个人拿，急忙也跟了过去。 待看见后备箱里的礼物，顿觉更不好意思了。 茅台，中华，还有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高档包装，这…… 当着战司晏的面，也不好问楚曦哪儿认识的这么有钱的人，一行人前后上了楼。 到家门口，哥哥，不好意思地先跟战司晏打招呼。 “家里最近在装修，想着自己有房子，就没出去租房子住，屋里乱得很，你别介意。” 战司晏有心理准备，挺无所谓的。 门打开，嫂子已经在准备食物了，听见说话声，急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见众人提着这么多礼物来，笑成了一朵花。 “曦曦回来了？妹夫也来了？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干什么？快坐，我给你们泡茶。” “累了吧？你们赶紧歇歇，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你们要来，我特意去买了一大堆菜，还割了牛肉、羊肉，今天咱们一家人好好大吃一顿。” 屋子里刚做完水电，瓷砖和涂料已经进场了，七七八八堆了一堆在墙角，客厅位置，就那么在外露的水电上方摆着张餐桌，旁边几个塑料凳。 本以为楚曦找的是个普通打工族，想着谁也不会笑话谁，就这么凑合凑合的了，结果妹夫这么有钱。 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堆，哥哥声如蚊蝇。 “瞧家里这乱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别把你鞋子弄脏了。我说，要不别在家里做了，咱们出去吃吧。难得曦曦他们回来一趟。” 菜都买回来了，嫂子才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来都来了，再脏再乱都已经看见了，自己一家人，怕什么？等妹夫下次来家里不就装修好了吗？过渡阶段，他不会介意的。” 嫂子麻利地给他们泡了茶，圆滑地说。 “是不是妹夫？你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不然也不能看上我们家曦曦。” 说实话，哥哥性格太内向，太自卑，确实需要这么个老婆来撑场面。 战司晏很配合：“嫂子说得对，都是一家人，哥，你不用太客气。” 早知道哥哥家乱成这个样子，楚曦就花钱请下馆子了。 战司晏洁癖很严重，不知道这顿饭能不能吃下去。 但事已至此，她抽了两张纸巾把椅子使劲帮他擦了擦。 “我去帮嫂子洗菜，坐吧。” 哥哥跟战司晏在外面聊天，楚曦去了厨房。 只要肯带礼物回来，嫂子对她还是很欢迎的。 见她挽袖子要帮忙，急忙把她往外推。 “不用不用，你去歇着，我一个人就行。都结了婚的人，怎么还能让你做这个？” 以前厨房的活都是楚曦做的，可从没见她这么体贴过。 “没关系嫂子，我能做。” “说了不让你做就不让做，快出去。你哥那人嘴笨，不会聊天，你去瞅着点儿他，别让他说错话。” 楚曦只能又回了客厅。 甜甜跟壮壮蹲在地上抠沙子玩，她把两人拉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给他们拿了零食，再出来，哥哥跟战司晏大眼瞪小眼，根本没共同话题，你一口我一口的正在抿茶。 看哥哥拘束的腿都有点抖了，楚曦去他们旁边坐下。 “哥，你是自己买材料装修还是请的装修公司？准备装成什么样子？” 哥哥正愁没话说，楚曦挑了话题，他急忙说。 “自己买材料装修的，你嫂子说这样能节约一点，反正她在家闲着没事，找点小工过来，她看着，结果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具体装成什么样子，她喜欢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吧。” “你们就这样一边装一边住？甲醛会不会超标，对壮壮身体不好？” “应该不会吧。你嫂子说现在温度高，只要门窗都开着，散发得快，不会有什么的。” 楚曦还是觉得不太好：“还是暂时找个房子搬出去吧，等装好了甲醛挥发段时间再住进来。你要是先嫌租房子贵，我帮你租几个月。” “不用不用。你刚结婚，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没关系的。我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出去找房子，几个月的房租而已，我们有，省一省就什么都出来了。” 哥哥是个很老实很实在的人，对楚曦没什么隐瞒，每句话都说得很中肯。 既然他说不用，楚曦也没再客气了。 谁知菜端上桌，嫂子刚一坐下，就说了跟哥哥截然相反的话。 第96章 妹夫，你快吃呀 “唉，妹夫，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第一次到家就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里吃饭。但凡我们有点本事，手里闲钱多点，就出去租房子住了，也不用让你们跟着受委屈。” “现在的物价呀，真是叫普通人活不起。这个也高，那个也高，人工费更是高得离谱，这才刚开始都花了几万块钱出去了，后面还有这么多东西要弄，还得买家具，等房子装修好，差不多也过年了，你哥身体又不好，年底还得给他和壮壮买保险，唉……”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车了，平时带孩子出去玩儿，回个娘家什么的，别人都是开着小车，一家三口热热闹闹。我们到现在还在挤公交、挤地铁。天气好还好，赶到刮风下雨，降个温什么的，壮壮太受罪了，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能买上车……” 巴巴拉拉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缺钱，她很缺钱，而且想要辆车。 八成是看战司晏穿着打扮不俗，出手又阔绰，想问他讨东西。 楚曦只装听不懂，不接她的话，哥哥也在餐桌下踢她的脚。 “吃饭吃饭，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谁家日子不是一点点好起来的？哪能一口吃个胖子？跟他们说这些干嘛？” 嫂子眉毛一挑：“都是自家人，自己亲妹妹亲妹夫，聊点家常怎么了？别人想听我还不跟他说呢。妹夫，你说是不是，像你哥这个年龄的男人，谁没个车？也就他，工作十年如一日的没长进，我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孩子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我父母也越来越老，哎呀……” 平时没人的时候她在家牢骚牢骚自己也就算了，今天当着妹夫的面怎么还说这种话？ 哥哥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又不敢跟她吵。 只要敢跟她顶嘴，楚曦他们前脚走，后脚她就能折腾得天翻地覆。 心里苦，哥哥只能喝酒。 战司晏把嫂子的心理活动揣摩得一清二楚，把哥哥的苦也看得一清二楚，笑了笑。 “那可说不准，大器晚成的人大有人在，只要哥哥踏实肯干，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嫂子：“借你吉言吧。你哥的嘴巴要是有你十分之一会说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了。吃菜，吃菜。” 她用自己夹过菜的筷子帮战司晏夹菜，战司晏看她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就这么夹了菜过来…… 还是喝茶吧。 嫂子见他半天也不吃一口，“怎么啦？是菜做得不好吃，不合你胃口吗？还是你看不上？怎么不吃？” 战司晏：“没有。早上起来得太晚，不饿。” “不饿也得吃。都是给你做的，你不吃算怎么回事？” 说着，嫂子又给他夹了满满一筷子菜。 楚曦知道战司晏不可能吃她的口水，急忙把菜揽到了自己碗里。 “他这两天胃有点不舒服，医生不让吃太多。挺好吃的，嫂子，我多吃点，不用管他。” 嫂子一听战司晏胃不舒服，还挺心疼。 “胃不好啊？早说，我给你熬点粥喝！不过现在也不迟，等着，我去给你冲个鸡蛋茶。” 说着她就要去，楚曦又给拦住了。 “不用了嫂子，他真不饿，你不用管他了。” 见战司晏实在不想吃，楚曦也拦着不让做，嫂子知道了，人家嫌弃他们环境差，看不上她的东西，悻悻地坐了回去。 “要不喝点酒？我们家没什么好酒，幸好你们自己带得有。你哥还没喝过那么好的酒呢，你们俩一起少喝点儿。” 楚曦又替战司晏拦住了：“他不能喝酒，等下还要开车。” “你不是也有驾照吗？他喝了你来开。” 说到车，嫂子眼睛突然一亮。 “曦曦，妹夫开的什么车呀？哦，没别的意思，我就随口一问。这不想给你哥定个目标嘛，我们尽量向你们看齐，回头叫他努力努力，争取早点买个跟你们一样的。” 楚曦：“……” 哥哥没好气地扫了嫂子一眼：“行了，吃你的饭吧。人家开迈巴赫，你就算把我拆了，榨干，这辈子也看齐不了他们。” 嫂子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迈巴赫？ 我的天，她妹子真是走狗屎运了！嫁了这么个有钱男人！ 迈巴赫是不是要好几百万呀？ 接下来，嫂子对楚曦更殷勤了。 添茶倒水，夹菜，递纸巾，恨不得反过来把楚曦当长辈。 一顿饭终于吃完，有嫂子在，也不可能说上什么贴已话，楚曦看战司晏待着也别扭，提议回家去了。 “他等下还有工作要处理，我们就先回去了。哥，嫂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嫂子：“行，既然你们有工作要忙，我们就不强留了。过段时间一定要回来啊。对了妹夫，还没留你电话呢。都是一家人，以后需要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没个联系方式多不方便，来来来。” 嫂子把手机递给了战司晏。 确实，都成一家人了，不留个联系方式说不过去，战司晏把私人手机号给了嫂子。 哥哥嫂子带着壮壮一直把他们送到上车，千啰嗦万啰嗦才放他们离开。 车子走出去一段距离，楚曦这才不好意思地看向战司晏。 “我嫂子就是这么个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中午也没吃上饭，你还饿着呢吧？等下找个餐厅，我请你再吃一顿。” “不用。” 战司晏完全没把嫂子的行为放在心上，相反，终于融入到楚曦的家庭里了，他还挺开心的。 “我是真不饿，不是因为其他才不吃的。你哥跟你嫂子都挺不错的，我很喜欢他们。你别多想。” 楚曦也不想多想。 可她这样的娘家，跟战家那样的家庭，根本没可比性，控制不住的自卑…… 战司晏准备开车回老宅，路上接到秦朗打来的电话，说有个文件需要他签名，他决定拐去公司一趟。 “你们俩在车上等我，我去签个字马上下来。” 他拿着手机下了车，还没走到公司门口，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楚曦嫂子。 第97章 都是托妹夫的福 战司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加微信了，犹豫片刻，点了通过。 没想到，嫂子紧接着就发了语音过来，语气透露着紧张，背景声音很嘈杂。 “妹夫，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快就来麻烦你，我也实在不想给你添麻烦，可……” “你们前脚走，你哥后脚又送快递去了，可因为今天喝了点酒，刚骑车到小区门口就刮了别人的车，现在人嚷嚷着让我们赔钱，要赔两千多呢。哪里就需要这么多了？我们肯定是被人讹了，你能不能过来帮忙看看？” 战司晏眉毛一皱，刮了别人的车？让他去看看？ 很快到了总裁办，秦朗正在电梯口等他，手里拿着文件。 战司晏接过来：“你已经核对过了吗？” “核对过了，没什么问题。” 他对秦朗的工作态度还是很认可的，直接签了字。 “给你个地址，你去处理件事情——发生了点小剐蹭，如果是我们这边的责任，帮忙把钱付了。” 秦朗一愣：“我们？” “具体的你不用管，直接去做就好了。” 战司晏返身又下了楼，楚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来。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没有，没什么事情处理。爷爷还在家等着甜甜呢，回去陪陪他。” 回到家，老爷子果然在等甜甜，一老一小热情拥抱完毕，又跑到花园玩去了。 楚曦想着自己也没什么能孝敬老爷子的，去跟王姨学几道老爷子爱吃的菜，晚上孝敬他，进了厨房。 战司晏独自坐到了沙发上。 秦朗给他打电话来：“战总，已经处理好了，是我们这边的责任，赔了两千块钱。” “好。还有其他事情没有？” “没了。就是，楚小姐的嫂子说家里最近在装修，问我有没有熟悉的设计师，给她推荐一个。” 战司晏在楚家听哥哥说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装修方式不妥，直接吩咐秦朗。 “你找个装修公司直接给她包办了，再帮他们租套房子，租一年，等全部装修完毕再搬进去。” 秦朗没想到战总跟楚小姐的关系突然进步到了这个程度，不但带她回老宅，还帮她处理娘家的事，但他挺开心的。 比起陈清欢，他可太喜欢楚曦了。 比起当年给陈清欢家处理的事，楚曦家的这点也算不得什么。 唯一的期望，希望楚小姐不要恃宠而骄辜负战总，战总没第二个四年可耽误了。 “好，我这就去联系。那我先挂了战总。” “等等，”战司晏又顿了顿，“20万左右的车你有没有喜欢的？选一款，忙完去预定下来。” 预定一辆20万左右的车？难不成是要送给楚曦的哥哥？ 秦朗也顿了一下，“可是战总，楚大哥的腿有点不方便。” “我知道。但他不是完全没有开车的能力，后面改装一下就行了，你跟销售沟通好。” 打完电话，战司晏回了书房居家处理起了工作，一忙就是几个小时，直到甜甜上楼喊他吃饭，两人才牵着手下来。 餐桌上摆着很丰盛的晚餐，王姨笑眯眯地给老爷子介绍。 “这几道都是少奶奶做的，少奶奶可聪明了，手艺也好，我稍微一说她就都明白了。先生有口福了，少奶奶孝心又勤快，以后经常能吃到她做的饭了。” 老爷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家和万事兴，楚曦话少，沉静，但勤劳，简直太符合他对孙媳妇儿的期望。 尝了一口，更是满意。 “好吃。那就辛苦曦曦了。以后要伺候我这个老头子了。” 楚曦急忙说：“能给爷爷做饭是我的荣幸，您千万别这么说。”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晚餐，甜甜又跟老爷子去书房剪窗花去了。 楚曦准备回房间洗漱，刚进门，哥哥打了电话过来。 “曦曦，对不起，我这个不中用的，刚认识妹夫就给他添麻烦，给你丢人了。” 楚曦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哥，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不知道？”哥哥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 “今天你们离开之后我出门把人家的车刮了，是妹夫叫人来处理的，帮忙赔了两千块钱，事后还叫了专业的装修公司来帮我们装房子。设计师刚刚上门来看过了，说明天就派人过来，让我们尽快把东西搬出去，房子都租好了，租了一年，还是在鸿雁湾，那地方多高级，一年恐怕十几万，你说这……” 楚曦没想到战司晏不但没瞧不起她的娘家，反而对他们这么好，而且这么速度。 她就做了一顿饭的功夫，他竟然做了这么多！ 吃饭时候他表现得很风轻云淡，一点跟她透露的意思都没有，楚曦脸腾一下红了。 “他不会把装修钱也帮你付了吧？请设计团队要多少钱？” 哥哥说：“不知道，我问了，但人家不告诉我，肯定是妹夫交代过了，怕我们不好意思。曦曦，真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楚曦很难形容听到这些话时的心情。 她跟战司晏还没什么呢就一股脑受了人家这么多恩惠，以后她还有说不的权利？ 可是眼下装修房子是哥哥正需要的，都安排好了，就听他的吧。 “都是一家人，别说这种话了。你们赶紧搬吧。” “好好好。”哥哥说完了，准备挂电话，楚曦却又突然喊住了他。 “以后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让嫂子跟我说，别再给他打电话了，没别的意思，哥，他很忙的。” “好好好，我已经说你嫂子了，以后尽量不麻烦他，对不起。等搬好家，我再请你们吃饭，你好好帮我跟妹夫说说。” 挂了电话，战司晏正好进来。 目光对上，楚曦不好意思地上前迎了他一步。 “你又给我哥花钱了？” 战司晏刚推开门时她正打电话，为了不打扰她，他在门口站了会。 “你哥给你打电话了？” “嗯，他很感激你，我嫂子也很感激……对不起，我们一家人给你添麻烦了。” 战司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回想她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前那份顶不稀罕的模样，有点看不习惯。 “谁叫他们喊我一声妹夫，甜甜喊我一声爸爸呢？行了，别用这副样子跟我说话。真感谢我，以后多在家陪爷爷，哄他活到一百岁。” 第98章 算她识相 又是愉快温馨的一晚，第二天起床，战司晏得去公司。 跟甜甜亲了亲，道了别，看向楚曦。 “那我走了，你跟爷爷在家好好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楚曦牵着甜甜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上了车，再回客厅，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捶腿，急忙去帮老爷子按了按，顺便检查了检查他的腿。 “唉，老了，不中用了，腿脚不听使唤了，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毛病，看来离死不远了。” 老爷子感慨着：“不过临死之前我还是想看着阿晏再生几个孩子，他这孩子，前30年都没什么亲情缘，孤独得很。难得遇见你，他中意你，曦曦，你受点苦，抓紧时间再帮他生几个。” “能看着阿晏和你有个温馨和美的大家庭，我死也闭眼了。” 楚曦：“……爷爷您说哪儿的话？我看您身体好着呢。” “别用这种话哄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楚曦没哄他，真心实意希望他好。 “我以前学了点医，懂得些针灸和理疗，我哥以前出车祸腿有残疾，一到刮风下雨就不舒服，后来通过理疗恢复了很多。您要不嫌弃，我帮您也试试。” “是吗？”老爷子眼睛一亮，“”还懂医术？” “懂得不多。还希望您别嫌弃。” 家里没有趁手的工具，横竖在家闲着没事，司机开车带老爷子和楚曦去了个中医馆，选了些工具和药材，拿回家，帮他做起了理疗。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效，半天过去，老爷子眉开眼笑地说舒服多了。 “那咱们坚持，每天都做，不出一个月您就生龙活虎了。” “那敢情好，说不定我要活一百岁了，哈哈哈。” 祖孙三人吃了午饭，老爷子去休息，楚曦给甜甜用了药，她也睡起了午觉。 楚曦正准备陪着甜甜也休息会儿，突然接到了姚安澜打来的电话。 “你们怎么出院了？我到医院来看甜甜，没找着你们。你昨天没来上班，今天也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见姚安澜的声音，楚曦万分愧疚。 她知道姚安澜对战司晏的心思，也知道她为什么接近自己。 她之所以接受姚安澜的帮助，是因为对战司晏没任何非分之想，真心撮合他们俩。 谁知短短一天时间，事情变成了这样。 楚曦全程被赶鸭子上架，现在骑虎难下，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姚安澜解释。 “我没事。医生说没必要再住院，拿些药回家吃着休息就行了，所以就出院了。孩子出院没人看，我本来想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的，结果一忙就给忘了。实在对不起姚小姐。” “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 姚安澜在那头客气地说：“那你现在在家呢吧？你家在哪儿？我东西都买好了，去看看甜甜，顺便跟你聊聊天。” 楚曦实在不想跟她撒谎，可她跟战司晏之间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她也不敢乱说。 “我暂时在朋友家借宿，姚小姐，你不用那么客气……要不这样，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姚安澜实在好奇那天战司晏为什么会拉她走，说了个咖啡厅地址。 楚曦跟保姆王姨打了招呼，出门赴约。 她原本想打车出去，可战家老宅离市区比较远，一时半会不好打车，而且管家也不许她打车。 “少奶奶，咱们有专门的司机，家里有这么多车子，您出门就出门，不管去哪儿，让司机跟着就行，怎么能让您自己打车呢？” 楚曦觉得被司机送不方便，她想自己开车，可战家的车除了宾利，就是劳斯莱斯，要么就是迈凯伦，奔驰商务，哪一个刮了碰了他都有心理负担。 任由司机把她送到了市区，楚曦不敢让姚安澜看见她的派头，让司机远远等着，她徒步去了咖啡馆。 姚安澜已经到了，看见她，热情地招呼她坐下，装模作样问了几句甜甜的情况，这才切入正题。 “前天怎么回事？司晏哥怎么突然把你拉走了？我觉得你们俩的关系不像你说的那么平淡，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楚曦眼神有点飘：“战先生是个好人，他喜欢甜甜，所以认了她当干女儿。” “什么？司晏哥这么喜欢孩子？认了甜甜当干女儿？” “可能他们俩有缘吧……但我跟他真的不熟，而且在他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真的很对不起姚小姐，你和战先生的事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真的很感激你提供工作给我，但我自己不争气，以后恐怕去不了了。” 姚安澜知道战司晏是什么样的人，他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谁帮忙说话也没用。 她从来就没指望楚曦帮忙说上话，只不过是想通过甜甜这条线，顺理成章地跟他有点话题。 “你不去工作，那甜甜的医药费怎么办？” “战先生说医药费他来付，等甜甜做完手术，我会打工把钱都还给他的。” 虽然楚曦的谎撒得很圆满，但姚安澜还是从她的话里品出了战司晏对他她们母女不一样的关心。 虽然战司晏不可能看上这么个单亲带娃的女人，条件还这么差，打死也不够格做战家少奶奶，可对比战司晏对她的态度。还是很不爽。 “是吗？司晏哥对你们还真是关心。能认识他，你烧高香了。” 楚曦：“是。我很感激战先生。” 既然她这条线没有利用价值了，姚安澜也懒得再对她客气了。 “那好吧。既然这样，你赶紧回去照顾孩子吧。咖啡我已经买过单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她要起身，却突然又想起来点什么。 “对了，你在我那儿工作拿的提成还没付给你呢。5万块是吧？回头我叫人打给你。你可以说不干就不干了，但我做人不能小气。” 楚曦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不，不用了。我说不干就不干，没有契约精神，没有你也不会有那个订单，更不会产生提成，这钱不属于我，我不能拿。” 算她识相，搞得清来龙去脉。 姚安澜一丝多余的客套都懒得再有。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走了。” 第99章 输得脸都绿了 楚曦被司机载着又回了老宅。 车子停到停车坪，下车，她正准备回老爷子那，二婶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喊住了她。 “楚曦，正要去你爷爷那儿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儿。干嘛去了？出门了？刚回来？快来快来。” 她一副休闲居家的打扮，这么着急地冲自己招手，楚曦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跑了过去。 结果二婶是喊她打麻将的。 “哎哟，我今天手气背得很，打了两个多小时，输了两个多小时，真是见了鬼了。高太太陈太太特地来找我玩，又不好赶她们走，你去替我打会儿，帮我转转运气。” “陈太太上厕所去了，就中途休息一下下，估计人现在已经出来了，快点快点。” 居然是喊自己打麻将的？她也不问问自己会不会打！ 楚曦停住了脚步：“二婶，可是我不会打麻将。” 不会打？ 二婶用嫌弃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长得水灵灵的，又不傻，怎么连个麻将都不会打？不说逢年过节，平时大家一起聚着玩，这也是百分百会上的娱乐项目呀，这不会可不行，圈子里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个个都会，以后阿晏还要指着你社交呢。” “没事没事，迟早都是要学的，干脆从我这儿学，我教你。” 这……楚曦不是很想学。 她已经出去1个多小时了，总不好把甜甜一直丢给老爷子看着吧？ “还是改天吧，一时半会我怕我学不会，而且我也没跟爷爷打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这么大的人了，爷爷还会担心你丢了不成？简单得很，我随便说下你就明白了，不会学不会的，快走快走。” 二婶铁了心让她过去，说着，连拉带拽把人拉进了她的别院。 大厅里，三婶跟另外两个太太坐在麻将桌前正在等。 二婶把楚曦往她的位置上一按。 “这是我们家阿晏的女朋友，昨天刚带回来给大家认识的，对家里还不是太熟，我怕她一个人闷着无聊就拉过来了。” “高太太，陈太太，我玩了半天，脚都坐麻了，让她玩会儿你们不介意吧？” 战司晏的女朋友？大家纷纷打量起了楚曦。 “不介意不介意，长得真漂亮。哎哟，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小姐？阿晏这么优秀，想嫁给他的年轻姑娘可不要太多，我还正说想给他介绍个对象呢，没想到人家已经有了。” “你也说了，想嫁给他的姑娘不要太多，阿晏又帅又有能力，有女朋友不是正常的。” 大家说着开始洗牌，一边洗，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楚曦。 “快说呀，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跟阿晏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楚曦无语。 假如她真跟战司晏走到一起，不会每天要跟这种人打交道吧？那她估计会疯。 不会招架，也不想招架。 一个二婶一个三婶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我不会打麻将，二婶，你不是要教我规则吗？” 二婶知道她的身世拿不出手，说实话，就凭大嫂那个德行，她并不觉得楚曦真能嫁进战家来。 孩子都这么大了阿晏才把她带回来，说不定就是过不了大嫂那关。 最近也就是回来糊弄老爷子的，瞎闹一段时间就算了，她自己识趣，少说点话也好。 “先别说那么多了，打牌要紧。她不会打，我来教教她。” 说是楚曦在打，其实完全是二婶在打。 楚曦摸牌，她说出哪张就出哪张。 几圈下来，楚曦总算知道大致的规则了，可一场都没赢过。 图个乐呵而已，再说，她是替二婶打的，根本也不在乎输赢，二婶不说停下她就接着打。 直到战司晏下班回来，见屋子里静悄悄的，问王姨。 “人呢？都在楼上？” “先生和甜甜去花园玩了，少奶奶出去见了个朋友，回来之后被二太太叫到她那边去了，还没回来呢。” 二婶把楚曦叫到她那边去了？ 战司晏眉头一皱：“去多久了？” 王姨看了看时间：“两个多小时了。晚饭我快做好了，少爷，要不我去叫她回来？” 不用。 二婶跟你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楚曦刚进门就对她热情，肯定没安好心。 战司晏决定亲自去看看她在搞什么。 抬脚去了二叔的别院，还没进大厅就听见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推门进去一看，大厅中央，楚曦背对着他和二婶坐在一起，正在跟大家打麻将。 二婶叫她过来是为了打麻将的？楚曦居然会打麻将？ 战司晏带着点好奇，悄然站到了楚曦身后。 一局结束，楚曦又输了。 她没什么反应，二婶阴阳怪气的。 “哎哟，今天这个位置是怎么了，风水真差。本来以为是我一个人运气不好，没想到阿晏女朋友也这样。” “高太太，陈太太，今天玩高兴了吧？楚曦，你把账给二位太太算下，时间不早了，今天玩到这儿算了。高总陈总要下班了，再不回去，赶不上伺候先生们吃晚饭，再因为这个吵嘴就不好了。” 高太太，陈太太赢了一下午，赚得盆满钵满，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高兴。只要是跟两位姐姐一起玩，哪有不高兴的？那行，既然时间到这儿了，咱们就改天再玩儿，我们先走了。” “那个。我这边是24万，陈太太比我多胡一把，36万。你叫什么来着？小美女，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啊？” 楚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什么24万，什么36万？不是二婶叫她来替打的吗？她全程都没自己出过牌，怎么就要送60万出去了？ 楚曦不解地看向了二婶。 二婶往椅背上一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我干什么？你高阿姨跟你说话呢，微信还是支付宝？她们急着回家，赶紧把钱扫了。” 楚曦看不见自己是什么脸色，但她知道肯定不好看。 60万！别说她没有，就算有，也不愿意这么不声不响地扔在这种地方！ 说好听点，这叫打牌娱乐，说难听点，数额这么大，不就是赌吗？ 开始之前二婶什么都不说清楚，现在欠了这么多跟她划清界限了，这么有钱的家庭也会这么算计？ 第100章 秀恩爱 当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法跟二婶掰扯。 直说自己没钱，恐怕又会丢战司晏的脸。 楚曦把目光收回，大脑飞速运转着，正准备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把这事糊弄过去，一双大手突然盖在了她肩膀上。 “我说下班回来怎么找不着你，原来跑这儿玩儿来了。不是不会打吗？怎么突然想起来打麻将了？” 是战司晏。 楚曦仿佛看见了救星，急忙抬眼跟他对视。 看见他那双沉着熟悉的双眼，暗暗松了口气。 “我跟二婶说了不会打，可她说这个位置运气太差，实在不想输了，就硬把我拉过来了。我全程一张牌没自己出，也不知道账怎么算的，稀里糊涂欠了60万出去，阿晏，你不会生我气吧？” 短短几句话，把来龙去脉解释得一清二楚，把二婶的无情无义也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战司晏目光看向二婶，二婶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你不会我硬把你拉过来？什么叫我输不起？战家家大业大，我随便一件衣服，一个包都不止几十万，这点小钱我会看在眼里？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呆着无聊，我才懒得理你！好心让你过来热闹热闹，结果……哎哟，你们看见了吗？这年头，好人难做，一不小心就成恶人啦！” 楚曦好歹也是委婉着说的，到她这儿直接把脸撕破了，就差恼羞成怒了。 场面弄得这么难看，高太太和陈太太都尴尬住了。 “本来就是娱乐而已，怎么说着说着还扯上好人恶人了？可别因为我们让你们婶媳俩心里不舒服，不行这钱不要了，先回去了。” 二婶自己都说了，战家家大业大，她随便一件衣服一个包都不止几十万的，到头来欠人家打麻将的钱，传出去不是丢人现眼吗？ 战司晏笑了声，把楚曦往旁边一挤，楚曦半个人依偎在他怀里，两人共坐了一张椅子。 “输了就是输了。既然是游戏，就得遵守游戏规则，怎么能不给？二婶说的是，战家不缺这点钱，两位阿姨，把手机拿出来，我转给你们。” 看刚刚那场景，本以为钱要打水漂了，高太太和陈太太还挺不高兴的，可战司晏转眼又这么说了。 俩人美滋滋地拿出了手机：“看这事儿弄得，闹着玩而已，还当上真了？阿晏，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今天就把钱收了。改天有空跟我们打个招呼，阿姨请你吃饭。” “别改天了，我现在就有空。王姨已经把晚饭做上了，我让她也做了你们的份儿，留下来一起吃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打牌了，手有点痒痒，一起玩几局。” 这？ 高太太和陈太太交换眼神，战司晏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了颗牌在指尖摩挲。 “怎么？不想跟我玩儿？阿姨们不喜欢我？” 怎么会？ 两人只是怕回家太晚被老公骂罢了，但既然是跟战司晏一起…… “难得阿晏有兴致，不嫌弃我们这些老家伙，那就玩嘛，让我先给你叔叔打个电话交代一声。” 两人把手机拿着，各自去一旁打电话去了。 战司晏扭头看了一眼楚曦，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 “不就区区60万吗？等下我给你挣600万回来。别不开心了，笑一个。” 楚曦：“……” 白扔60万出去，她的心疼战司晏都看见了？居然要挣600万回来！ “你牌技这么好？” 见一说要帮她赢钱，楚曦眼睛亮了，战司晏忍不住好笑。 “跟技术无关。靠的是这儿。” 他点了点楚曦的脑袋：“什么风水，运气的，都是胡扯。不动脑子的笨蛋是打不好麻将的。” 看似在说楚曦，实则在隐喻谁就不用说了。 一旁的二婶脸快沉到地上去了。 两位太太很快打完电话走了回来，麻将推下去洗好，自动升了上来，楚曦抓牌。 战司晏亲昵地捏着她手指：“我来教你怎么打，来，出这个……这个先别动，出那个……” 虽然跟刚刚一样，楚曦只是个摸牌机器，出牌都是在听别人指挥，可现场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战司晏把她搂在怀里，两人郎才女貌，年轻逼人，卿卿我我的小声嘀咕着，互动着，那个甜蜜，那个温馨。 看得几个老阿姨忍不住都开始心里泛酸了。 平时也没听说战司晏谈恋爱啊，怎么说谈就谈上了？还谈这么黏糊。 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勾搭上他的？命怎么这么好？ 楚馨命确实好。 战司晏一来她的财富就回来了。 第一局赢，第二局赢，第3局还赢。 直到老爷子等不及，派了王姨来喊他们吃饭，连赢了13局。 赢得高太太和陈太太脸都开始绿了。 “哎哟，吃饭吃饭，不打了，比上一天班都累。坐了半天，我这腰也酸了，腿也麻了，饿得也开始头晕眼花了。阿晏，还是你运气好，才坐下来一会楚曦打得我们都招架不住了。” 战司晏：“这才哪到哪，两位阿姨还没尽兴的话，吃完饭咱们继续。” “不了不了，”吓得陈太太连忙挥手。 “明天儿子学校开家长会，我得早点休息明天去学校。改天啊，改天有空再好好打。” 赢别人钱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兴，轮到她们掏钱了，瞧这一个个不情不愿的样子。 战司晏虽说是个大男人，不该跟她们计较。 可为了哄楚曦开心，直接把她收款码递了出去。 “那行，今天就先这样吧。两位阿姨都是老手了，就不用我帮你们算钱了，吃饭之前先把钱先清一下。” 高太太、陈太太以为他这么大个总裁，又是男人，怎么着也得跟她们客气客气，没想到这么直接…… 两人颇有些不爽地把钱转了。 这下好，白干半天。 不光把赢楚曦地倒了出去，连赢二婶的也赔给了战司晏。 楚曦一看自己收到这么多钱，吓了一跳。 除去刚刚的60万，他们赚了30多万！ 高太太陈太太输了钱，也不说留下跟战司晏吃饭的话了，找了借口分别回了家。 战司晏跟楚曦并肩往老爷子院里回，楚曦要把钱还给战司晏。 “都是你的。本金是你的，赢的也是你的，我转给你。” 战司晏不要：“你留着当本金吧，说不定她们以后还会找你？明天我叫王姨好好陪你练练，以你的智商，这玩意儿学好了比上班可挣钱多了。” 第101章 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被战司晏一个晚辈阴阳怪气地骂了一顿，又是当着自己朋友的面不给自己面子，二婶着实生气，气得晚饭都没心情吃了。 女儿战司淼一进门就被她拉着脸一顿臭骂。 “跑跑跑，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跑！这么大的人了，你能不能有点正经事做？” “学学上不好，工作工作不想去，谈恋爱谈不出来名堂，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混，我养你哥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用？没一个争气的！” “你哥呢？今天怎么又不回来？给他打电话！你爸那个狗东西是指望不上了，闹轻了不顶用，闹重了丢人不说，他还要跟我离婚。要不是我拼死守着这段婚姻，委屈自己，你以为你们俩还能当几天少爷小姐？有点儿危机感吧！” “赶紧让你哥回来，研究研究结婚的事。趁你爸外面那个野种现在年纪还不大，他还有点心思在你哥身上，赶紧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了！” “还有你，我那么多年前就开始为你的幸福做打算了，好不容易给你谋了门婚事，结果你看你跟万泽处的！同样是个人，人家楚曦要什么没什么，却年纪轻轻就攀上战司晏，还给他生了个孩子，看看你……哎呀，不能说，再说下去我都要气死了，真是欠了你们这一家子讨债鬼的！” 妈妈虽然平时也唠叨，但从来没一口气唠叨这么多过。 家里冰锅冷灶，她脸色又这么差，战司淼一看就知道有人惹她了，一脸乖巧地依偎了过去。 “妈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骂我爸，又是骂我哥我们俩的，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哪个嘴贱地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跟我哥才多大？远没到需要催婚的程度，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好，故意挑拨离间，不能中人家的计。” 她乖巧地帮二婶顺着胸口的气，二婶却把她手一把推了过去。 “少跟我甜言蜜语！除了在我面前耍嘴炮，哄我开心，你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有本事去万泽面前耍去！” 战司淼被她噎了一下：“妈，见过催女儿结婚的，没见过催女儿犯贱的。您今天到底见谁了气成这样？居然让您的亲生女儿去未婚夫面前耍宝。您以为我跟楚曦是一个妈生的？为了嫁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甭管别人怎么样，咱不能自轻自贱，是不是？” 听见女儿骂楚曦，二婶没来由的心情好了许多，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臭丫头，就知道哄我开心！说吧，今天干什么去了？一玩儿又是一整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战司淼撒娇地抱着妈妈胳膊。 “今天确实玩儿去了，但也得到了个重大收获。妈妈，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谁？” “姚安澜，从她那儿听到了个重磅消息，你要不要听？” “臭丫头。跟你妈还弯弯绕绕的，有话直说！” 战司淼松开妈妈胳膊坐起来，一脸八卦地说。 “我跟姚安澜不熟，上学的时候只是互相听说过名字，以前从来没打过交道。结果今天逛商场的时候遇见她，不但主动跟我说话，还请我吃了午饭，知道为什么吗？” “妈，她想嫁给战司晏。” “她想嫁给战司晏又不是想嫁给你哥，这也值得你高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等着她说八卦，结果就说了这么个事来，气得二婶一巴掌又推到了她脑门儿上。 战司淼捂了捂脑袋：“哎哟，别急着发火，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知道她为什么想嫁给战司晏吗？因为听她表哥蒋百川说战司晏是单身，急着想找女朋友，就介绍他们认识了。前几天她刚跟战司晏相过亲。为了给他留下个好印象，这才刻意巴结我的。” 二婶听得稀里糊涂。 “刚跟战司晏相过亲？怎么可能？战司晏不是都跟楚曦好了很久，孩子都好几岁了吗？” “所以我说是重大收获呢！妈，是不是很奇怪？很值得推敲？” “大哥这么多年从来没带过女人回来，更没听说有任何关于他女朋友的八卦，突然就弄了这么大个女儿回来，你仔细想想……” 二婶跟女儿对视，思考几秒，突然眼神脸色一变。 “该不会是他知道了老爷子的什么事，为了在老爷子临走之前讨他欢心，专门弄了个老婆孩子回来吧？” 战司淼双手一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大个女儿？” “就我那大哥那样子，平时冷得跟冰山一样，别说让他跟女人搂搂抱抱了，稍微离他近点儿都能被他嫌弃死。可爷爷生日那天晚上，他跟楚曦粘的哟，我早看他不对劲了！” 不光她觉得不对劲，二婶也觉得很奇怪。 今天下午他又是把楚曦搂在怀里，又是跟她耳鬓厮磨的，哪里有他半分平时的做派？ 狗东西，原来为了哄老爷子开心，为了得到更多的家业，在故意演戏！ “乖女儿，这个消息你要打听准了，可是给咱家立大功了！” “你爷爷生平最恨别人骗他，如果战司晏在结婚生子这种事情上跟他开玩笑，绝对会把他气个半死，从此失去对他的信任，到时候……” 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下她儿子顶替战司晏上位的美妙场景，但仅仅几秒，二婶又恢复了理智。 “确定姚安澜说的是真的吗？万一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 战司淼：“是不是真的，明天我把她约家里来，您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还有更劲爆的事呢。” “她说完跟大哥相亲的事后我很吃惊，故意在她面前提到了楚曦，结果你猜怎么着？她也认识楚曦！不光认识她，还认识那个小丫头片子甜甜呢！” “据姚安澜说，甜甜有白血病，前几天在医院住院，她去看望过，当时楚曦挺缺钱的，为了给她女儿筹医药费，在她手下打过工。” “什么？”二婶表情更精彩了。 “死丫头！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哎呀，不行不行，你说得不清不楚的，听得我急死了。赶紧给姚安澜打电话，明天一早就喊她到家里来，我亲自好好问问！” 第102章 别有用心的组局 吃完晚饭没什么事做，见老爷子精神头很好，战司晏提议大家一起打麻将，娱乐娱乐，顺便陪楚曦练练手。 老爷子都大半年没摸过麻将了，开心得很。 王姨、战司晏、楚曦和老爷子四人凑了一桌。 以前老太太和战司晏妈妈在的时候，有朋友到家里来，缺人手，经常让王姨替补，她也是资深麻将人了。 三个老将对楚曦一个新手，竟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楚曦学得很快，输输赢赢，玩了两个多小时，落了个刚刚好，本金一分没动。 老爷子开心地夸楚曦。 “楚曦丫头可以呀，我还没见谁跟你王姨打牌能讨到好处的呢，阿晏算一个，今天你算一个。我总算找到牌友了。” “今天先休息，明天把管家叫上，楚曦丫头咱们四个再好好切磋切磋。” 只要能把老爷子哄开心，干什么都行，大家乐呵呵地答应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战司晏吃完早饭跟众人道别去了公司，前脚刚走，后脚战司淼跑了过来。 “大嫂，你有空吗？今天约了朋友来打麻将，可我妈头痛病犯了，三缺一。听我妈说你打得挺好的，去给我凑个手吧。” 她们都这么闲的吗？昨天下午刚打完，今天一大早又约人来打。 楚曦准备给老爷子做理疗呢，她不想去，但老爷子很鼓励她跟战司淼交朋友。 “去吧，年轻人就该跟年轻人一起玩儿，围着我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转的？去，去把技术练好点，过几天再好好陪我打。” “我跟甜甜昨天种的花还没完呢，我们接着去花园了，不用你管。”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楚曦只能跟战司淼又去了二婶家。 落座，上了茶，战司淼和二婶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分钟后，保姆带了两个年轻女人进来。 “小姐，姚小姐来了。” 战司淼急忙迎了上去：“安澜，等你好久了，终于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楚曦却在突然听到安澜两个字的时候脑子嗡了一声。 不会这么巧吧？ 她放下茶杯看向了门口，结果就是有这么巧。 姚安澜打扮得精致美丽，正跟战司淼牵着手开心的笑着，这…… 楚曦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二婶把她手一抓。 “家里来客人了，咱们也去打个招呼吧。” “安澜，你来啦。昨天晚上回来就听司淼说偶遇你了，跟你聊得很开心，我说既然这么喜欢她，把人叫到家里来玩儿玩儿呗，终于看见你了。确实跟司淼说的一样漂亮，身材真好。欢迎你啊。” 姚家虽然经济条件也不错，但跟战家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能有幸跟战司晏相上亲已经是姚安澜莫大的荣幸，结果现在还能跟战司淼交上朋友，到家里来玩，她都要开心死了。 “谢谢阿姨。早就听我妈您又漂亮又温柔了，果然跟她说的一样，我好喜欢您。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您带什么礼物，随手带了个小玩意儿，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哎哟，你说你，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你能来阿姨都很高兴了，怎么会嫌弃？快来坐，快来坐。” 一番假模假式的客气，二婶收了礼物，把姚安澜往楚曦面前拉。 姚安澜这才注意到二婶身边还有个人。 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楚曦？” 她一脸吃惊地又看了看战司淼和二婶。 “你怎么也在这儿？你这是，你现在在战家工作？” 楚曦本来想躲，但转念一想，她没偷没抢，虽然前几天接受过姚安澜的帮助，但事后没收她的钱，也算抵销了。 以后不可能永远不见面，既然这一天躲不过去，早点面对也好。 所以她淡然地看着姚安澜：“你好姚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他们俩果然认识！ 战司淼跟妈妈对望一眼，假装吃惊。 “你们俩认识？地球还真是小，没想到都是熟人！” 姚安澜不解地看着战司淼。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她，女儿生了重病，我跟你大哥相亲就是在她女儿的病房里。” “哦！原来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呀，我没想到是同一个人。可是，怎么会？安澜，确定你没认错人？这可是我大嫂，我大哥已经带回来给全家人都认识了。” 什么？ 姚安澜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嫂？不可能吧？楚曦，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战家？” 楚曦定了定神，忍着心里的愧疚对她说。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我现在跟阿晏在一起了，对不起姚小姐。” 姚安澜差点没当场裂开。 她跟战司晏在一起了？ 她是谁？ 一个单亲带娃，孩子还有重病的，没有家世，没有工作，一无是处的女人！ 前几天还说自己跟战司晏不熟，还在她手底下以靠卖首饰为生的女人，居然赢了她，跟战司晏在一起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没太弄清楚。是我脑子出现什么问题了还是……怎么可能？” 战司淼见她不可置信成这样，真想大笑出来，她努力控制着表情。 “你没听错安澜，她确实是我大嫂，跟我大哥在一起好久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我爷爷已经认下她们母女了，还说尽快让他们结婚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大哥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还跟你相亲？” 姚安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给表哥蒋百川打电话。 蒋百川一听战司晏有老婆孩子了，比她更觉得离谱。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在哪儿喝的？喝到假酒了，把脑子喝坏了？一大早说这种胡话。” “阿晏结婚了，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不说他都抱孙子了！行行行，我没工夫跟你废话，没睡醒就接着睡，手机关机，别出来丢人现眼！” 姚安澜开的免提，战司淼和二婶听见蒋百川信誓旦旦地辟谣，对望一眼：“……” 第103章 我的女人，谁也没资格指使 蒋百川挂断电话，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却突然睡不着了。 想起自己有几天没跟战司晏说话，嘴角一歪，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战氏集团总裁办，战司晏正在工作，看见是蒋百川的打电话过来，随手接了。 一边看文件一边问他，“什么事？” “老战，你干什么呢？” 一听蒋百川的声音就知道他刚睡醒，战司晏没好气道。 “上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躺着不动就有钱赚？” “有事吗蒋总？有事说事，没事你接着睡，没空跟你逗闷子。” 要不说人骨子里都是带点贱性的呢，身边都是哄自己捧自己的人，时间久了，蒋百川觉得没意思，就好战司晏怼他的这两口。 “嘿嘿，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我说老战，你不地道啊。之前跟那个女的悄么声好上，要不是人找到会所里来跟你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现在又有新对象了，还瞒着？” “你是对自己没自信，怕对象公布出来会被我抢跑，还是真那么喜欢藏着掖着？” 战司晏翻文件的手一动：“我有新对象了，谁跟你说的？” “甭管谁跟我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我记得前几天你还没有呢，让我把表妹介绍给你，怎么转眼就……” 战司晏明白了，“姚安澜跟你说的？一大早她跟你说这个干嘛？” 蒋百川本来迷迷瞪瞪的，只是想开开玩笑，被战司晏这么一说，突然精神了。 握着手机“噌”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我靠！你来真的？不是吧老战，你真又有对象了？那女的都跟你认识好几年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艹，那女的谁呀？既然都这么多年了，干嘛不带她回家？你看不上她，自己生的孩子也看不上啊？既然看不上，怎么突然又带回去了？” “靠，信息量太大了！老战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瞒我瞒这么紧，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战司晏就知道，以他的八卦属性，跟他说点什么能咋呼上天。 他没心情跟蒋百川解释那么多，沉着声音问他。 “姚安澜是怎么知道的？谁跟她说的？她现在在哪儿？” 姚安澜跟楚曦认识的时候，他和楚曦还没什么呢。 姚安澜之所以会去医院看甜甜，会跟楚曦做朋友，会帮楚曦介绍工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目的没达成，反而眼看着楚曦跟他有了点什么，姚安澜能给楚曦好脸色？ 战司晏质问的声音实在太过冷厉，蒋百川只能告诉他。 “在你家呢，好像听你二婶说的。她不相信，特意打电话来问我，我他妈还以为……” “嘟嘟嘟……”电话被战司晏挂了。 “秦朗！” 秦朗跑了进来：“战总，您叫我？” “我那个手机上是不是有姚安澜的手机号？” “是，战总，您找她有事？是您亲自跟她联系，还是我来？” “手机拿来给我。” 二婶家里，听蒋百川斩钉截铁地否认完，二婶和战司淼更加觉得事情诡异了，更笃定了她们的猜测。 心里暗爽，但面上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敢让姚安澜在她们家把事闹大。 毕竟这是战司晏的私事，若是在她们家公然戳破，气到老爷子，战司晏是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的。 但也不会替他掖着，迟早要捅破，得周密计划下才行。 战司淼去安抚姚安澜：“安澜，你先别激动，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可能是我们弄错了，你表哥跟我大哥那么熟，他不会骗你的。” “先不说这个了，来来来，头一次到家里来，咱们聊点儿开心的。” 战司淼正准备拉姚安澜去坐下，把这件事先给搪塞过去，姚安澜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司晏哥。 本来已经沉到谷底的心一下雀跃了起来。 她以为表哥跟战司晏说了，战司晏是亲自打电话来跟她解释的，赶紧当着众人的面按了免提。 “司晏哥～” 战司晏给她打电话来了？这么快？ 一旁的楚曦看见姚安澜满脸欢喜地接了电话，娇滴滴地喊了战司晏名字，双手不自觉叩到了一起。 “姚小姐，你现在在哪儿？” 战司晏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让人耳朵都酥了。 姚安澜面带羞涩：“我现在你家呢。昨天在商场意外碰见了司淼，跟她约着今天到家里来玩儿，才刚进来，怎么啦？你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不好意思姚小姐，恐怕要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说呗。” “那好，我就有话直说了。姚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姚叩安澜一愣：“什么？” 战司晏语气冰冷：“不过是因为你表哥的关系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我想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你是没资格过问我的事，更没资格说点什么的。以后我不希望再从你表哥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你的事了，这次通话结束麻烦把我手机号删掉，谢谢。” 姚安澜的脸白成了一张纸。 这么多人看着，战司晏突然打电话来跟她绝交，这跟直接扒了她有什么区别？ 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司晏哥，你这话……” 战司晏打断她：“楚曦在不在你旁边？你身边还有谁？麻烦你开下免提。” 姚安澜：“……” 战司晏接着道：“我知道二婶和战司淼是在你身边的，如果你不愿意开免提，那就请帮我转达她们。楚曦是我的人，我一个人的，麻烦她们有点边界感。不要动不动就喊她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我都没舍得让她做一毛钱的事，她们没那个资格。以后我会每天定时打电话回去关心楚曦的行程，但凡听说又被她们叫走了，别说我不给好脸色看。听见了吗？” 这下不光姚安澜脸色不好看了，二婶和战司淼的脸也黑成了锅底。 战司晏也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了！ 为了这么个女人？居然跟她们这么说话！ 他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脑子出问题了？楚曦到底哪里值？？ 第104章 求婚被拒？？ 姚安澜本来还想自我糊弄，跟二婶和战司淼客套几句再体面离场的，可现在…… 电话挂断，她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出了大厅。 “安澜！安澜！” 战司淼假装追了两步，见姚安澜丝毫没停下的意思，垮着脸停在了原地。 “一大早的，这都叫什么事！” 她没追姚安澜，楚曦却追了出去。 不管怎样，姚安澜在她没着没落的时候没有嫌弃她，还去看了甜甜，买了礼物，给她提供了工作。 是自己不义在先，现在又因为自己害她被战司晏当众拒绝，丢人现眼，不仁在后。 如果不道歉取得她的原谅，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姚小姐？姚小姐！” 楚曦飞快追出去，挡在了姚安澜面前。 姚安澜迫不得已停下脚步，泪眼婆娑又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干什么？来你们家不让来，走也不让走了？你又要干什么？” 一大早的，害她哭成这样，楚曦心里非常难受。 “对不起，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非常抱歉，想认认真真的跟你道个歉。姚小姐，事情闹成这样真不是我故意的，我……” “不是你故意的？第一次见你女儿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跟战司晏长得很像，那时候我就问你她跟战司晏什么关系，你是怎么说的？后来我又连续问了你好几次，你每次都是怎么回答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都跟战司晏几年了，还告诉我不是故意的，楚曦，你他妈拿我当什么？当猴子耍吗？” “看着我为你男人上头，傻呵呵地为你奔走，被你们两个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很好玩是吧？” 楚曦：“……” 事到如今，真的很难解释，可事实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不，姚小姐，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着耍你，事情弄成现在这样我真的觉得非常抱歉……” “闭嘴！贱人！战司晏都把我骂成那样了你还在这儿假惺惺地跟我演戏？那么喜欢演去娱乐圈当演员啊！” 姚安澜被气疯了，根本懒得听她解释，怒骂着，要不是看这里是战家，都想上手撕她了。 “还是说，这是你特殊的炫耀手段？看似在跟我道歉，其实是想表达你不争不抢，云淡风轻的就得到了战司晏！而我，姚安澜，他妈的费尽心思，脸都快丢没了，却什么都没捞到？” “行，你厉害，你赢了。但最好祈祷战司晏能爱你一辈子，不然等你被他踹的那天，就是我弄死你的那天！” 楚曦没精打采地回了爷爷家。 脑子里一直不受控地回放姚安澜痛哭流涕，大骂她没良心的场景。 内疚感迟迟散不去，陪爷爷聊天的时候笑不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胃口。 下午，战司晏打电话给王姨问楚曦行程，得知她状态这么不好，提前回了家。 甜甜这两天对花花草草非常痴迷，午休了一会儿，又拉着老爷子去花园种植物去了。 楚曦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看书，但心烦气躁的，什么都看不进去。 正看着窗外发呆，战司晏走过去，突然把书抽了出来。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心情不好？” 楚曦没想到他回来这么早，突然听见他的声音，惊喜了一下。 但随即想到上午他跟姚安澜说的难听话，觉得他好无情，惊喜一闪而过。 “今天不忙？怎么这么早回来？谁跟你说我心情不好了？” “还用人跟我说？看你这脸拉的。” 战司晏在她对面坐下，打量着她的脸色。 “是因为上午的事吗？二婶她们集体欺负你了？这些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拉帮结派霸凌别人的事倒是最擅长干，我小时候她们就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老把戏。” “你不是挺厉害的，从来不受别人委屈吗？今天怎么回事？势单力薄，没施展开？用不用我给你帮忙，现在去杀个回马枪？”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的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说着，他去拉楚曦的手腕，被她躲开了。 “你那么凶，谁敢欺负我？我不仗势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 战司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表情瞬间有点愉悦。 “是吗？真没人欺负你？” “没有，”楚曦叹了口气，“尤其姚安澜，不但没欺负过我，还对我挺好。我跟你突然把关系弄成这样，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今天你还当着二婶的面那么说她……” 战司晏明白了，“所以你现在是在因为姚安澜不开心？” 楚曦太善良了。 也可能是因为她打小身处的环境实在太糟，坏人太多，只要有人稍微对她伸出点援手，她就会全心全意地感激人家。 他想跟楚曦分析分析姚安澜对她好的动机，让她不用有心理负担。 可是转念一想，何必把她这点美好的感受给打破呢？ “上午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说话太难听了。你要觉得实在愧对姚安澜，我给她打个电话道个歉。” 楚曦知道，道歉没用，除非战司晏把她娶了，不然这辈子姚安澜都不会再原谅她。 算了吧，都得罪完了，战司晏又不可能娶她，就这样吧。 又不让道歉，她又拉着个脸不高兴，到底想怎么样？ 战司晏是真不会揣摩女人的心思，也真不懂得怎么哄女人高兴。 想了想，要不我去民政局吧。 领个证，晚上跟二婶她们正式公布一下，以后楚曦就正大光明是战家的人了，看谁还敢欺负她。 “你带户口本了吗？” 话题转换得实在太快，楚曦一时没明白他要干什么。 “怎么了？” “这几天甜甜在这待得挺开心，爷爷喜欢她，又那么喜欢你……去跟我把证领了。” 虽然俩人已经领过一次证了，而且上次是自己在很唐突的情况下主动提出来的。 可突然听见战司晏邀请她去领证，楚曦还是吓了一跳。 他跟陈清欢才刚分手，跟姚安澜那边又不清不楚的。 两人彼此根本不了解，也没有感情基础，怎么就至于要领证了？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开玩笑。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楚曦拿起茶几上的书走向了楼梯。 战司晏看着她离去的纤瘦背影，眉毛拧成了一条绳。 他战司晏生平第一次跟女人求婚，就这么被拒绝了？ 第105章 最爱的人是叔叔 突然不受控的又想到了顾粤琛。 想到他把楚曦放在马背上，坐在他怀里一起骑马时，两人情意绵绵的模样。 想到了在医院病房里，他替楚曦撑腰时，楚曦脸红默认的模样。 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浊气，战司晏猛追两步，厉声问楚曦。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是不是如果换作顾粤琛说这种话，你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楚曦没想到他会追上来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会提到顾粤琛。 顾粤琛，好几天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安安怎么样了。 安安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甜甜，原本答应了要对他很好，一直陪他玩的，可到底还是食言了…… 楚曦设想了一下顾粤琛跟她求婚的场景，还别说，她真有可能答应。 顾粤琛对甜甜好，对她也不错，重要的是，安安也喜欢她们。 如果他们四个组成家庭，没有复杂的旁枝末节的关系，应该会幸福的。 但楚曦不敢说出，想到安安那张可爱又倔强的小脸，她心情更低落了。 看着她背影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搭理自己，又上了楼，战司晏差点被气死。 没良心！ 他从来没见过像楚曦这么没良心的人！ 都对她这么好了，还想着别的男人，拿他战司晏当什么了？ 晚上这顿晚饭吃的格外沉默。 楚曦不说话，战司晏也不说，只有甜甜和老爷子一如既往的互动。 吃完饭，甜甜敏锐感觉到了爸爸妈妈不开心，也不跟老爷子去书房了，拉着楚曦的手回了房间。 楚曦给她洗漱，吹头发，两人躺在床上讲故事，都过去很久很久了，战司晏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过来睡觉？我看他今天好像不高兴，你们吵架啦？” “没有，”楚曦实话实说道，“可能是在忙工作吧。你先睡你的，忙完他就过来了。” 可已经跟他睡习惯了，没有他的存在甜甜睡不着。 “我能去看看他吗？爸爸对我这么好，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对他漠不关心，太没良心啦。” 甜甜穿着睡衣去了战司晏书房。 书房里，战司晏把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袖子撸到了手肘上，正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喝酒。 灯光昏暗，红酒杯在他手里轻轻摇晃，鲜红的酒液扬起又落下，显得他整个人很阴婺。 甜甜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有点吓人，但还是压制住恐惧走到了他身边。 “爸爸，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这么晚了还在喝酒？” 战司晏闻言，抬眼看向她。 小丫头穿着可爱的粉色睡衣，披着乌黑油亮的长发，面色乖巧又呆萌的看着他，烦闷的心情瞬间舒缓了很多。 他把酒杯放下，抓住甜甜的手，把她抱到了怀里。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你怎么还不睡？” “我白天睡多了，不困。你身上酒味好重。怎么喝这么多酒啊爸爸，你不开心？” 战司晏没直接回答她，盯着张她那张漂亮的小脸看了又看，想象了一下以后再也看不见她，就算看见她也跟自己没关系的场景，深呼一口气，把脑袋抵进了她的小脖子里。 “甜甜，你跟我说实话，我和顾粤琛比，你更喜欢谁？” 甜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把他脸推起来，小小的手儿捧着他下巴，眼神坚定的说。 “当然是喜欢你啦！你是我长这么大认识的第一个帅叔叔，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就喜欢上你了！” 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帅叔叔？所以自己只是占了时间上的优势而已。 “如果你第一个认识的是顾粤琛，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甜甜眨眨眨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可是没有如果呀爸爸。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要用如果，假如这种不存在的东西来让自己不开心？” “我先认识了你就是先认识了你，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为什么要跟别人比？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要用那种东西让自己不开心好吗？” 战司晏突然被她劝住了。 虽然小丫头说的是她认知范围内的大白话，但是好有道理。 是啊，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假设？用一些不存在的，还没发生的事情来让自己不舒服？ 就因为这么点事，他就要放弃楚曦和甜甜，把她们推给顾粤琛？不，这太愚蠢！ 刮了刮甜甜的鼻子，他宠溺得把甜甜抱着站了起来。 “你呀，真是上天送给我的小天使。爸爸没有不开心，走吧，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楚曦正独自坐在被窝里看书。 见他们俩说笑着，心情很好的走了进来，她有点懵。 战司晏是真的喜欢甜甜，吃晚饭那会，他脸拉的都快掉到地上了，小丫头短短去跟他说了两分钟话而已，瞧把他给乐的！ 战司晏把甜甜放到床上，盯着楚曦的脸看了两秒，突然冲楚曦说。 “你先下来一下。” 楚曦不知道他要干嘛，但看他一脸认真，还是听话的放下书，穿上了拖鞋。 “怎么了？” 战司晏环顾房间一周，突然走向床头，把右边的床头柜拉开，推到了墙角。 然后双手推住床，三五下，把床推去紧紧贴到了墙壁上。 看了又看，又去外面沙发上把毯子拿进来，扔在了床和墙壁中间。 “以后这么睡，甜甜可以随便翻身，我也不用担心被挤下去了。” “耶！” 甜甜开心的在床上翻了两个跟头。 她早就想让床靠着墙了，这样随便打滚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了！ 安顿好床，战司晏去洗澡，楚曦躺回床上把甜甜按下去睡觉。 “你今天睡得太晚了，别闹了，赶紧睡。” 甜甜被她拍着，等战司晏洗完澡回来，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楚曦和她搂在一起，双眼紧闭，也睡得香喷喷的。 战司晏悄然上了床，手从甜甜脖子和小腿下面探下去，轻轻把她从楚曦怀里抱出来，放到了靠墙的位置。 然后他躺在了楚曦和甜甜中间。 楚曦迷迷糊糊中感觉甜甜在动，还以为她没睡熟，下意识把手放到她身上轻轻拍打。 殊不知，拍的是战司晏。 第106章 人鱼公主楚曦 战司晏胸膛享受着她轻轻的拍打，眼睛看着楚曦沉静甜美的容颜，沉闷了半天的心情在此刻终于完全疏解。 轻轻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又往楚曦身边靠了靠，他也很快睡着了。 这一觉，楚曦睡得又沉又香，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居然只剩她自己了。 急忙换了衣服，洗漱下楼。 战司晏带着甜甜正在门口的花园里嬉笑打闹，大厅门口的廊檐下放了个茶桌，老爷子一边品茶，一边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一边看着父女俩玩闹，好一副天伦之乐的场景。 楚曦在屋里看了一会，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跟爷爷问好，爷爷就看功臣似的看向她。 “怎么不多睡会儿？起来这么早干嘛？以后不用起来这么早，想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起。你是咱家的大功臣，我不会说什么的。” 楚曦：“……” 战司晏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白衬衫被他穿得神采奕奕。 早饭吃到一半，跟楚曦说。 “你天天在家闷着也无聊，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地方。下午我让万泽送礼服来给你化妆。” “爷爷，不好意思又要辛苦你了。今天晚上我们会回来的比较晚，甜甜就由你照顾了。” 只要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比什么都强。 老爷子舀了一勺汤递到甜甜面前。 “听见没有？今天晚上你要跟太爷爷相依为命了，能不能好好表现？” 甜甜也非常支持妈妈出去玩，看见她和爸爸好，比什么都开心。 “能！” “能不能支持太爷爷的工作？” “能！” “能不能跟太爷爷合作愉快？” “能！” “那咱们俩干杯。” “干杯。” 楚曦被逗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战司晏要带她去的是个慈善晚宴，由江城市红十字协会的会长唐先生每年主持，在江城各个企业之间募捐，筹到的钱都用来资助江城贫困地区的儿童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上学和医疗了。 战氏集团每年都捐一大笔款，每年都是座上宾，但之前战司晏嫌无聊，从来不去，今年为了楚曦，也是煞费苦心了。 下午，万泽带着礼服和化妆工具来了家里。 这种晚会，说白了就是各个企业之间的领头人为了交换商业信息，换了个方式和地点工作，万泽嫌无聊，本来是不打算去的。 可听说战司晏和楚曦要去，他才有了兴致。 正一边化着妆一边跟楚曦开玩笑，战司淼闻风跑了过来。 “万泽哥，我听保姆说看到你过来了，还以为她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可真够偏心的，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穿过你设计的礼服，没让你亲手帮我化过妆呢，你这都第二次给我大嫂服务了吧？我不管！我也要！” 万泽白了她一眼：“我的礼服是你大哥花钱买的，妆造也是付了钱的，你嫂子现在是我客户，你跟她比？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付钱，天天让我给你画都行。” 战司淼：“……我们俩的关系跟她能一样啊？” “我们俩什么关系？”万泽一副你离我远点的表情，“你是我妹妹还是说你跟我结婚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好吧。” 战司淼：“……那行。我不要你的礼服了，也不让你给我化妆，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去。” 万泽不出所料地又拒绝了：“不好意思，我只有一张请柬。” “对呀！你有请柬，带个女伴儿去不过分吧？” “那种地方都是老头老太太谈工作的，又不是去搞联谊，要什么女伴儿？去了你也呆不住，别捣乱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哎呀我没捣乱，人家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平时约你出去玩你总说忙，难得今天有空……你不带我就去找我大哥要，反正我今天晚上必须跟你一起！” 说着，战司淼就去给战司晏打电话求助去了。 可战司晏忙得很，没时间理她，助理秦朗接了，只说等战总忙完会转达，一个准信都没给。 这个不是东西的战司晏，连妹妹的忙都不肯帮！ 战司淼又去求妈妈。 既然女儿这么想跟万泽一起，当妈的只有大力支持。 弄到了两张请柬：“另外一张给姚安澜。她不是喜欢战司晏吗？给她个机会，让她跟你大哥说几句话。” 战司淼眼睛一亮，觉得妈妈这招真是高明极了。 昨天在她家，楚曦跟姚安澜见面堪比修罗场。 今天晚上那么多人，她们当众再来一场…… 战司淼在家精心打扮一番，换了礼服再去找万泽，正好万泽牵着楚曦从屋里出来，正要上车。 看着被自己未婚夫亲手打造出来的楚曦，战司淼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太漂亮了。 万泽今天晚上给她穿的是一款白色抹胸长礼服。 礼服下摆是鱼尾造型，恰到好处的尺寸把楚曦的长腿、翘臀、细腰、酥胸，每一个优点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整个人看上去那么修长，洁白。 关键礼服上方是一圈轻柔的粉色羽毛装饰，有了它们清纯的衬托，又把性感的感觉压了些下去。 前凸后翘又不失高雅清纯，配合她那头大波浪，熠熠生辉的后冠，简直就是个美丽的人鱼公主。 看看她的礼服，再看看自己的蓝色吊带紧身裙，low的像个地摊货。 战司淼从来没被打击得这么没自信心过，一瞬间，她想冲上去杀了楚曦的心都有了。 明明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男人也是属于她的，楚曦凭什么！ 输给跟她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么个女人，哼！ 楚曦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万泽便体贴地牵着她手扶她上车。 两人背对着战司淼，楚曦刚抬脚，战司淼思邈双脚踩在了她礼服裙摆上。 “啊！” 胸前一阵清凉，春光差点乍泄，楚曦赶紧伸手捂住了。 战司淼一脸无辜地从礼服上跳了下去。 “对不起大嫂，礼服太长，我一不小心踩到了你，没事吧？” 楚曦把衣服拉好，心有余悸地跟万泽说。 “我就说我穿不惯这种衣服吧，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万泽，真不能换件其他的吗？万一等下再被人踩……” 万泽刚刚差点看见她走光的地方，感觉有点对不起她。 “都这个点儿了，上哪儿重新找一件给你？凑合穿吧。放心，你的身材足够有料，撑得住。要实在不放心，到会场我找个针再给你缝两下，保证不会出丑，行吗？” 楚曦也没别的招了：“你说的啊，等下一定记得缝。” 第107章 今晚一定要把他拿下！ 今天天气不好，眼看就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万泽亲自开车带她们到了富丽堂皇的晚宴现场，晚会还没开始，到场的人不多。 战司晏要从公司赶过来，路程比较远，也暂时还没到，趁这个空档，万泽正好能帮楚曦改礼服。 在侍者的引领下，他带楚曦和战司淼到了休息室。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拿东西，马上回来。司淼，你在这陪着大嫂。” 万泽前脚离开，战司淼后脚就收到了姚安澜发来的消息。 她赶得还挺急，已经到了。 “大嫂，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接个人，给你个惊喜。” 楚曦不知道她能给自己什么惊喜，隐隐觉得她表情有点怪异，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战司淼就跑了。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姚安澜，战司淼一脸嗔怪迎了上去。 “安澜，昨天你可把我害惨了。今天叫你过来是专门给我大哥大嫂道歉的，等下给我点面子，态度千万好点，不然我以后没安生日子过了。” 姚安澜万万没想到战司淼是让她来道歉的，脸顿时变形了。 “什么？叫我来道歉？我做什么错事了要我专门来道歉？” 战司淼：“谁让人家楚曦有本事呢，攀上了我大哥，现在宠得不得了。没想到你们俩认识，昨天我不小心让你们见面说了些不是特别好听的话，回来之后她就给我大哥吹枕边风了，害我一大早就被大哥叫去臭骂了一顿。” “大哥还说以后见到你也要跟你算账呢，唉。我想着大家都是无心的，冤家宜结不宜结，这才把你叫过来了的。听话，咱不惹他们，道个歉，低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姚安澜差点被气死。 明明是战司晏主动跟她相得亲，明明她什么错事也没做，凭什么让她道歉？ 虽说她家财力不如战家，但也用不着卑躬屈膝到这个份儿上吧？ “早说是让我来道歉的，打死我也不来！凭什么给那个女人道歉？我回去了，这种窝囊气我才不受！” “哎呀，你可不能走。” 战司淼把她双手一抓，可怜道。 “你走了我以后真没好日子过了。求求你，就当为了我，就说几句软话而已嘛。” 姚安澜没想到战司淼堂堂战家大小姐居然这么可怜。 “司淼，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会……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过这样窝囊的日子吗？” 战司淼叹气：“不窝囊又能怎么办呢？我又拿她没办法。” 楚曦前两天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姚安澜到现在还记得，她算什么了不起的女人吗？ 战司晏在她身边她算个人，离开战司晏她就是条狗！ 姚安澜越想越不服气：“你越窝囊那种人就越蹬鼻子上脸，你怎么这么傻？她和你大哥不是还没正式结婚吗？现在你才是战家的女主人，你就没想着……” 战司淼眼睛一亮：“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 “为什么不能想？凭良心讲，你觉得她配得上你大哥吗？配做战家的大少奶奶吗？” 战司淼配合着姚安澜，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当然不配了！我觉得你比她好多了，不，比她好一万倍，你跟我大哥才比较般配！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她跟我大哥又没正式结婚，如果能把她赶走，把你娶进门……” 两人一合计，去了休息室。 服务生见有宾客进去，托着托盘跟了进去。 “各位女士需要喝点什么？” 姚安澜假装温柔地取了一杯橙汁，走到楚曦面前。 “楚曦，对不起。昨天事发突然，我没闹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对你发了火，事后想想觉得很抱歉，听说今天你也来了，特地来跟你道个歉。你没生我气吧？” 楚曦没想到战司淼给她的惊喜是姚安澜，也没想到姚安澜这么好脾气，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要恨她一辈子呢，今天就想通了。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她当然希望大家都是朋友。 楚曦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件事我做得也不妥，你不理解是应该的。” “没生我气就好，我还怕你从今以后再也不想理我了呢。既然没生气，我们以果汁代酒，我先敬你一杯吧。希望你和司晏哥以后能长长久久的。这杯你拿着，” 说着，姚安澜就把果汁往楚曦手里递，自己作势要再拿一杯。 楚曦急忙伸手去接，就在两人双手即将碰到的时候，姚安澜突然手一松。 “啪！” 杯子应声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果汁溅了楚曦一身。 “哎呀不好意思我没拿稳，你没事吧？” 她穿的是纯白礼服，下摆又长，橙色的果汁溅在衣服上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可人家不是故意的，楚曦也不好说什么。 “没关系，你衣服上也溅到了，没伤着你吧？” “我没事。” 姚安澜穿的是一件红色礼服，虽然被溅上了果汁，看起来斑斑点点的，但没她那么明显。 姚安澜很抱歉地回头问服务员。 “这里有卫生间吧？能不能让她进去洗洗，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她居然蹲下去要用手给楚曦擦。 姿态实在卑微，楚曦哪里好意思。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洗一下应该没问题的，你衣服上也有，你也赶紧去擦擦。” “好，我这就去。服务员，你赶紧带她去卫生间。包包你就先别拿了，放这里，我帮你看着。” 服务员见宾客礼服弄脏了，急忙把托盘放下，带楚曦去休息室里面的卫生间。 就在俩人走进卫生间的一瞬间，姚安澜面色一变，“哐”一声，带上了卫生间的门。 门锁上插着钥匙，她把钥匙快速拧了两圈，确认门锁得严严实实，这才得意地把钥匙在手里扬了扬。 “死女人，跟我斗？看我今天晚上让你怎么出洋相。” “司淼，我们去外面，把外面那个门也锁上，今天晚上她别想出来了。就算出来，也是衣衫不整跟这个男人鬼混完出来的场面。众目睽睽的，看战司晏到时候怎么想她。” 她的一系列操作实在太溜，都把战司淼看呆了。 “安澜，若说你没提前计划，我是绝对不敢相信的，太牛了。你这么厉害不当我大嫂实在屈才，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把我大哥拿下！” 第108章 不行把门拆了 俩人把外面的门也锁住，美滋滋地挽着手去了前厅。 刚站定，看到了万泽。 战司淼急忙去拦住了万泽：“万泽哥，我大嫂去哪儿了？到处找不着她，你看见了吗？” 万泽一愣：“她不是跟你在休息室吗？怎么会找不着了？” “你刚出去她就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我左等右等看不见人便出来找，可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我以为她去找你去了。” 就这么大个会宴会厅，不是在屋里就是在屋外，万泽还以为她出去接电话去了。 “我出去看看。你老实呆着，别瞎跑了。” 看着万泽匆匆离去的背影，战司淼呸了一声。 “狗男人，一个个眼睛都瞎了？她到底有什么好？把我大哥迷倒了不说，连我未婚夫的魂也勾走了！你看看，一说找不着她了把他给急的！死女人，今天晚上不让她把洋相出尽给我出口恶气，我也跟她没完！” 卫生间里，楚曦刚进去就听到门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反应过来的她急忙去拉门把手，已经晚了，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姚安澜和战司淼的交谈如数传进了她耳朵里，她这才知道，什么道歉，什么要跟她做朋友，都是假的，这俩女人是想害她！ 真是愚蠢，这么简单的把戏她居然上当了！ 看着自己单薄的衣衫，再看看一旁年轻高大的服务员，楚曦尴尬了下。 “你有备用钥匙吗？能不能开门？” 服务员哪有备用钥匙？得知外面那俩女人故意想害她，也是一脸尴尬。 “我连手机都没拿，我们上班时间不许用手机，电话都打不了，这可怎么办？等下真被人从外面把门打开，你我孤男寡女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么大个小伙子，还没想主意呢就开始急了，楚曦扫了他一眼。 “别急。慌什么？这里面有没有工具箱什么的，不行咱俩把门拆了，我就不信出不去。” 拆门？服务员觉得她这个方法有点离谱，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可找了一圈，哪有什么工具箱？ 除了两包纸巾一瓶洗手液，一点能使力的东西都找不着。 “不行把门踹开吧，无论如何我们俩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你放心，等我出去了会尽力解释清楚的，不让你丢工作。” 楚曦又提议。 还好服务员够年轻力壮，他往后退了两步。 “行，那我来踹。你往旁边站，别误伤了你。” 说完，他全身蓄力，“哐”一脚踹在了门上。 门框震了震，门纹丝未动。 他紧接着又要踹第二脚，门外突然传来了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别踹了，我来给你们开门。” 屋子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太好了！ 楚曦和服务员竖着耳朵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门上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真被打开了。 让楚曦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几天不见的顾粤琛。 “顾先生？” 顾粤琛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他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脸色和嘴唇颜色都很苍白。 开完门，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下靠在了墙上。 “没事了，出来吧。” 楚曦下意识看向他的腿，果然，受伤的那条腿微微抖动着，赶上阴雨天气，他应该又犯病了。 “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你没事吧？” 楚曦急忙去扶他。 “我扶你到沙发上歇歇，刚刚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 顾粤琛全身无力，被她扶到沙发上，闭上眼睛，缓了好一阵子喉结才颤了颤。 “里间还有个休息室，不想被人看见，我一来就去里面了。谁知道能在这儿遇见你。” 想到刚刚中计的过程，楚曦有点尴尬。 “所以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顾粤琛没回答她，又一阵新的疼痛袭来，他难受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双拳紧握着，浑身颤抖，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密。 楚曦急忙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汗，“疼就先别说话了，把腿给我。服务员，你能不能找个盆来打盆热水？” 服务员刚刚也是糊涂了，忘记了里面还有间休息室。 “不一定有，我尽量去找找。” 他跑了进去，楚曦把顾粤琛受伤的那只腿的双腿抓起来，架到自己腿上，脱了袜子，搓热双手，找准穴位，用力给他捏了起来。 顾粤琛疼得说不上来话，任由楚曦摆布。 楚曦拼命捏，拼命捏，服务员慌里慌张地拿了几个塑料袋出来。 “没有盆，塑料袋行不行？我多套几个。” “行，暂时能用就行，辛苦你了。” 服务员去接了一袋子热水来，双手提着，楚曦把顾粤琛的脚泡进去，放在热水里给他捏。 按摩着，穴位被热水浸泡着，几分钟过去，顾粤琛总算回了点力气。 “好多了，谢谢你，不用按了。” 楚曦一下不停地按了好几分钟，累得出了一额头汗，但她没停。 “还是再按一会儿吧。我没事，你躺着别动。” “对不起顾先生，之前我说要帮你把腿理疗好的，可……安安最近还好吗？”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门把手被人推动了，门晃了几晃，没推开，传来战司晏暴躁的声音。 “好端端的谁把门锁住了？打开！” “对不起战总，可能是哪个服务员不小心关上的，我这就去找钥匙！” 几分钟前，万泽出去把宴会厅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没找到楚曦身影，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呢，战司晏车子到了。 听说楚曦一来就不见了，他沉着脸走了进来。 战司淼坚持说楚曦出去接电话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战司晏阴冷地盯着她的嘴。 “你最好保证自己说的是实话，不然等下我调监控出来，有你好看的。” 一听他要调监控，战司淼慌了，跟姚安澜对视一眼。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会不会她还在里面没出来？我刚刚出来接安澜来了，我也没看清楚，要不我们再去休息室找找？” 战司晏没好气地瞥了她和姚安澜一眼，众人浩浩荡荡的跟在他身后到了休息室门口。 第109章 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啊！大嫂这是在干什么？” 宴会厅经理很快找来了钥匙，没曾想，门推开，楚曦真在里面。 不光在里面，跟一个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人跪在一起，低着头，正在给沙发上躺着的一个男人…… 从众人这个角度看去，画面简直叫人浮想联翩，战司淼头一个叫出了声。 随着她的尖叫，战司晏沉眉肃目，快速走进了休息室。 “楚曦，你在干什么？” 楚曦刚刚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了，知道战司晏找过来了，她没慌，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救人。顾先生有点不舒服。正好你们把门打开了，让服务员给我拿个盆来，接点热水。” 众人随着战司晏的脚步，越过茶几到了沙发旁，这才看清楚她在干什么。 原来服务员跪在旁边帮她提着一袋子水，她正在水里帮顾粤琛按脚。 这…… 战司淼和姚安澜对望了一眼，屋子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他妈的，失策了！ 战司晏知道顾粤琛有腿疾，看他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儿，眉头仍旧紧锁。 “他怎么了？” “以前车祸留下的后遗症，遇到阴雨天气，不吃止痛药会疼痛难忍。” 楚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她边按摩边解释着。 “叫医生来给他吃止痛药，你别弄了。穿成这个样子跪在地上帮男人按脚像怎么回事？” 战司晏要拉楚曦起来，楚曦躲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我要的盆呢？去拿了没有？” “去去去，这就去。” 宴会厅经理赶紧要跑出去，顾粤琛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用了。” 他把脚从水里抬出来，撑着手臂缓缓坐直了身体。 “好多了，谢谢楚小姐，辛苦你了。” 坐直身体才发现乌泱泱跟进来这么多人，顾粤琛神色未变，斯文儒雅地整理了一下裤脚。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没事了，都出去吧。” 服务员提着水去了卫生间，既然他已经缓过来了，楚曦也站了起来。 “要不活动你别参加了，我送你先回去吧。” 顾粤琛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斯文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向楚曦。 “已经没事了。你跟谁一起来的？甜甜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俩还叙上旧了？ 战司晏把楚曦手臂一拉，“还不去洗手？按脚就按脚，把门锁起来干嘛？” 说到这个，楚曦冷眼看向了战司淼。 “这个恐怕得问你妹妹。司淼，我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吧？如果不是顾先生，我到现在还和这个服务员一起被关在卫生间呢。你把我们孤男寡女锁在一起，想干什么？” 战司淼脸腾的一下白了，慌忙说。 “你在说什么大嫂？什么叫我把你锁起来？不是你礼服弄脏了要去卫生间洗吗？我和安澜去另外一个卫生间去了，怎么锁你？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把门反锁住了？” 楚曦冷笑：“你们俩不是精心计划好的？来之前没好好演示演示，没打打草稿？我若是从里面把门反锁住了，你们拿钥匙从外面打得开？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男服务员一起把门反锁？外面那么多宾客，我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自己弄点儿桃色绯闻吗？” “这……” 战司淼不知道如何解释了，悄悄伸手扯了扯姚安澜。 姚安澜真是恨透了这个运气好的女人，梗跟着脖子道。 “那谁知道？反正我们没锁你。都是朋友，好端端来参加宴会，说得好像把你锁起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一样。” 有没有好处她们心里清楚，奈何自己没有证据，不能当众打她们的脸。 楚曦本想跟两人搞好关系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冷冷斜了她们一眼，她懒得再争，准备去卫生间洗手。 谁知顾粤琛缓缓出了声。 “你们俩不是说讨厌她，把她跟男服务员锁在一起等下当着众宾客的面可以看她出洋相吗？这么快就忘了？” 什么？他听到她们刚刚说的话了？ 这屋子不是只有一间吗？ 刚刚明明只有她们几个人，这男的到底从哪儿钻出来的？ 姚安澜和战司淼对望一眼，都有些慌了。 但姚安澜肯定他没有证据，坚决不承认。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跟楚曦是什么关系，但不能因为刚刚她帮了你的忙你就帮着她颠倒黑白吧？什么叫我们讨厌她，想看她出洋相？你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吗？你知道我前几天刚帮过楚曦的忙吗？当众诋毁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只是腿不舒服，又不是脑子，说话之前请考虑清楚好吧。” 嘴还挺硬。 顾粤琛掀起眼皮凉薄地看了她一眼。 “负法律责任？我没考虑清楚？难得你有基本的常识。既然知道诬陷别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还这么做，看来是有恃无恐了。” “楚小姐，我这里有段视频。既然她这么硬气，你交给警察吧。我倒要看看这小姐后台到底有多硬。” 他有视频？ 难不成刚刚她们把楚曦锁起来，还在背地里说她的事被录下来了？ 姚安澜彻底慌了，又慌又恼，两步冲到顾粤琛面前。 “你偷拍我？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你知不知道？视频在哪儿？拿出来！赶紧给我删了！” 顾粤琛冷冷看着她，“就你这副尊容，拍了你只会辱没我的手机。等警察来看过了我要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掉。” “你！” 姚安澜说着，看沙发上他的身边放着一部黑色手机，伸手就要去抢。 战司晏长臂一抬，横在了她面前。 “姚安澜，闹够了没有？” 姚安澜眼皮一颤，对上了更凉薄的眼睛。 “司晏哥……” “无聊。幼稚。是那天我没把话说清楚还是你脑子有病？觉得这样很好玩？” “……” “看在蒋百川的份儿上，今天晚上的事不跟你计较，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还有你，战司淼。” 他把眼刀子又冷冷投向了脸色煞白的战司淼。 “对自家人都能做出这种不长脑子的事，你也是无可救药了。滚回家去，以后少出来丢人现眼。” 第110章 好一双美腿 姚安澜和战司淼灰溜溜地跑出了人群，宴会厅经理和服务员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楚曦洗了手出来，万泽这才看见她的礼服花成了那个样子。 “衣服怎么弄的？宴会还没开始呢，脏成了这样？” “托你未婚妻的福，泼了我一杯果汁。” 楚曦低头看了眼斑驳的礼服。 “不过无所谓了，这件衣服本身也不适合我，脏了就脏了吧。晚会我不参加了，正好顾先生不舒服，我先跟他一起走。” 她要跟顾粤琛一起走？当自己不存在吗？ 顾粤琛已经穿好了鞋袜，恢复了斯文体面，战司晏冷冷扫了他一眼。 “楚曦，你是不是忘了今晚跟谁一起来的？” “万泽，没有备用的礼服吗？” 没有。 但是这点东西怎么能难得倒万泽？ 他拿出一把剪刀来，“稍微改一下就好了，不至于为了点这点东西晚会都不参加了。来来来，我帮你处理。” 说着，他走到楚曦面前蹲下，从被果汁溅到的地方开始，一剪刀下去，“咔嚓咔嚓”，“呲啦”一声，衣服下摆被整个剪掉，拖地的长款礼服变成了膝盖往上的短款小礼服。 楚曦修长白嫩又笔直的双腿瞬间展现了出来。 万泽满意地欣赏了又欣赏她的腿。 “本来就不该把礼服做这么长，埋没你这一双好腿了，现在正好。” 他起身，得意地冲战司晏挑了挑眉。 “怎么样老战？现在看来是不是更完美了？” 确实挺漂亮的，楚曦的好身材尽显无余。 可惜了，被顾粤琛这个碍眼的也看到了。 “设计的什么破东西？以后不找你了。” 他把胳膊递给楚曦，“走，跟我出去。” 裙子一下短了这么多，上面漏风，下面也漏风，楚曦没安全感的很。 再说，外面没一个她认识的人，真心不想参加。 “能不能不去？我酒量不好，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再说了，顾先生……” 她就这么放不下顾粤琛？短短几分钟时间往他脸上看了多少次了？口口声声提到他！ 想到之前他们俩在一起的场景，战司晏火气蹭蹭往上冒。 “所以你想怎么样？留在这里跟顾先生叙旧？刚刚我是不是不应该把门打开？我妨碍你们了？” 楚曦：“……” 顾粤琛听出来了，楚曦今天是跟战司晏来的。 他一直想不明白楚曦跟战司晏到底是什么关系。 战司晏先是对甜甜爱护有加，现在又用这种极具占有欲的语气跟楚曦说话…… 楚曦不是说孩子爸爸找回来了，她要跟他和好吗？难不成甜甜的爸爸是战司晏？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楚曦，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你说孩子爸爸回来了，让我以后离你远点，原来孩子的爸爸是战总？” “……”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被人问这个问题，楚曦眼神闪躲，不想回答。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问题这么多？走吧，走吧，我跟你出去。” 她上前挽住了战司晏胳膊。 万泽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沙发上的顾粤琛，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五官真真优越极了。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虽然清瘦，但能看出来身材比例极好。 重点是，他很欣赏他身上的气质。 清冽，贵气，又不失沉稳，简直是他理想中完美男友的模样！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战司晏，可今天见到顾粤琛，他发现自己肤浅了。 外面的好男人多的是，适合他的男人多的是，怎么早点没认识他呢？ 万泽有些脸红，心跳得飞快。 屋子里就剩了他和顾粤琛，他上前两步，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万泽。能认识一下吗？” 万泽同样年轻高大，五官立体优越，虽然长相偏女性化，看起来有点奶油小生，但干净清爽，整个人非常青春阳光，十分讨喜。 顾粤琛有些微凉的手捏住了他温热的手指。 “顾粤琛。” “万公子是哪个万？洁丽日化的万？” 没想到他知道自家公司，万泽有点开心。 “没错，顾先生认识我爸？” 近几年，女性爱美意识觉醒，几乎人人化妆，彩妆市场拓展了很多。 洁丽日化作为老字号日化品牌，自然趁机吃尽了红利，收购了好几个同类型的公司，拓展了很多业务，也增设了很多工厂。 顾粤琛作为地产人，自然是跟万总打过交道的。 “认识。万总年轻有为，战略眼光极佳，没想到家庭也这么圆满，公子一表人才，真叫人羡慕。” 听见他夸自己父亲，又变相夸了自己，万泽那叫一个开心。 “不好意思，我去年才从国外留学回来，对江城的商圈还不是很熟。顾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留个电话？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 顾粤琛今天之所以忍着腿疼过来，就是来交换信息的，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两人交换手机号，加了微信，万泽跟他一起往外走。 “我就认识个战司晏，人家有女伴，也没心情理我了。顾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俩一起喝一杯？” 两人一人拿了一杯香槟，碰了杯，万泽越看身边的男人越喜欢。 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梭巡在战司晏身边的楚曦身上。 表情冷淡又隐忍，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楚曦说。 万泽忍不住问他：“顾先生，容我八卦一句，你跟我大嫂……哦，也就是楚曦……” “你大嫂？”顾粤琛眸光一沉，“楚曦什么时候变成你大嫂的？” “就前几天。战司晏突然宣布他有个3岁多的女儿，还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把人带回战家去了……” 甜甜真是战司晏的女儿？顾粤琛眸色更沉了。 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不早点认下甜甜，让楚曦独自带着她吃尽了苦头？ 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前段时间对楚曦那么冷漠？ 战司晏在跟一个商圈大佬交谈，看楚曦端着杯酒站在他身边眼神无所适从的模样，顾粤琛绝对不相信他们俩有过感情。 一对真正有过感情，并且生下过一个孩子的男女，不可能像他们这么疏离。 可既然不是，为什么…… 第111章 脚不舒服？我看看 想着，顾粤琛直直朝楚曦走了过去。 战司晏正在跟一位商圈大佬谈论科技信息，楚曦听不懂，也不敢也不敢贸然插嘴，手捧一杯香槟老老实实当陪衬。 突然，肩膀被人碰了碰，顾粤琛的声音传来。 “楚曦，我有话跟你说，方不方便借一步？” 楚曦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正好也想跟他聊聊安安，正要说好，被战司晏扯住了手腕。 “不方便。舞会已经开始了，楚曦要跟我去跳舞。” 楚曦：“……” 跳舞，她可不行。 可话还没说出口，战司晏就强势地打断了她。 “不会我教你。” 说着，他把手挪到了楚曦腰上，紧紧把她往怀里一揽。 “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学会了。而且会跳得很漂亮。” 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顾粤琛实在搞不懂他俩的关系怎么会进步这么快，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战司晏把酒杯放到了服务生的托盘上，跟商圈大佬颔了颔首。 “王总，我们要去跳舞了，要不要一起？” 大佬年过半百，体型有些臃肿，笑着挥了挥手。 “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身体轻快，我就不丢人现眼了，你去吧。还没见过小战总跳舞呢，今天可是要开眼了。” 战司晏目不斜视地揽着楚曦进了舞池。 舞会刚刚开始，音乐刚响起来，很多人跃跃欲试但还没踏进去。 战司晏平时从不当现眼包，今天破例了。 楚曦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一只手被他握着，迎着一圈探视他们的目光，只觉双颊火辣辣的。 “我真不会跳，而且别人也都没跳，你这是干嘛？不觉得尴尬吗？” “有什么好尴尬的？舞会就是让人来跳舞的。他们很快就加入进来了，没人有空看你。跟着我的节奏，对，就这样。” 楚曦被动跳了起来。 奇怪的是，她对音律仿佛有天生的感知，战司晏刚说完她就找到了节奏。 虽然不知道身体弧度该怎么摆，但跟着他的脚步前进、后退、旋转，每一步都在点上。 “我就说你可以。” 战司晏微笑看着她酡红的小脸，“看，大家都在夸你。” 楚曦根本不敢看别人的目光，战司晏用这样温柔又含情的目光看她，她也承受不住，只能把目光放在他的肩膀上，凭感觉跟着音乐动来动去。 俩人不管身高、颜值还是身材，处处都匹配极了，跳的实在优雅美丽，众人看了一会儿，纷纷加入了进来。 感觉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战司晏也越来越放松，跳得越来越投入。 一曲结束，拉着楚曦又跳了一曲。 不知道跳了多久，转了多少圈，楚曦全身都开始发热了，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跳不动了，脚疼，我好热，能不能歇一会儿？” 战司晏看都没看周围的人，就这么拉着她转了几步，竟神奇地转出了舞池。 宴会厅中央岛台处摆放着许多精美的糕点和酒水，他把楚曦带到那里，双手轻轻一提，把楚曦放到了一只高脚凳上。 “哪个脚疼？我看看。” 说着，楚曦的双脚被他抓了起来。 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自己穿着短裙，他居然看人家脚？ 楚曦慌忙去躲：“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怕什么？现在大家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看看脚怎么了？是这只吗？” 战司晏不但不松开她，反而脱了她的鞋子。 楚曦的左脚足弓处有些发红，他干净宽大的手掌托住脚底，大拇指轻轻在那搓了搓。 “以前见你也穿过高跟鞋，怎么今天这么没用？” “以前的鞋跟多高？今天的鞋跟多高？” 楚曦被他搓得有点痒，想躲，可战司晏抓得好紧，她躲不开。 “你个子又不矮，没必要穿那么高的鞋子。回头我跟万泽说一下，你能接受多高让他给你做多高的，下次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他一边说话手指还一边轻轻的在摩挲，楚曦脸烫得都能烧开一杯水了。 “知道了知道了，松开我吧，等下别人要笑你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个圈子里，越是家庭和睦疼爱老婆，才越是叫人敬重。” 战司晏慢条斯理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两人忍不住都抬眼看向了彼此。 疼爱老婆？他潜意识里已经把楚曦当老婆了吗？ 楚曦则根本不敢想，有朝一日她居然能成战司晏的老婆！ 突然说到这两个字，两人都有点别扭，对视一眼，又默契地错开了目光。 正好有服务员路过，战司晏喊住他。 “有没有创可贴？帮我拿两个过来。” “好的先生，稍等。” 楚曦要从凳子上下来：“你别让我跳舞了脚就不疼了，不用贴，没那么娇气。” “你是不想跳舞了，还是不想跟我跳？” 战司晏之所以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跳，就是能感觉到顾粤琛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楚曦。 他敢肯定，他前脚放开楚曦，后脚就会被他抢过去，才不要给顾粤琛机会。 滑到一半，楚曦又被顾粤琛抱回了椅子上。 两人近距离正暧昧，万泽和顾粤琛拿着酒杯一起走了过来。 万泽张嘴就是调笑：“没想到啊老战，你居然还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当众给嫂子搓脚？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万年铁树不开花，一开你就想吓死我？” 被两个大男人盯着他在帮女人搓脚，战司晏也不觉得尴尬的面色坦然道。 “我一直都挺柔情似水的，只不过是对女人。你实在也想体验体验，下辈子换个性别吧。” “换个性别就有用了？在场的女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你给第二个搓，我大嫂真是好福气。” 说到这儿，万泽不禁看了顾粤琛一眼。 楚曦不单单好福气，还有好能耐呢。 不但江城是个女人都想嫁的金龟婿战司晏对她鞍前马后，柔情似水，连清清冷冷的顾粤琛也对她青眼有加。 恨呐，真恨自己不是个女人！ 服务生动作很快，一盒创可贴被送了过来。 暂时燕取出两片，把楚曦的左右足弓都贴上，又把鞋拿起来亲手帮她穿，扶着她下了凳子。 “试试看好点没有。” 第112章 占有欲爆棚 被两个男人围观着战司晏给她搓脚穿鞋，楚曦尴尬得都要爆炸了。 随便动了动脚，她敷衍道。 “好多了。时间不早了吧，咱们回去吧。” 战司晏今晚就是为了带楚曦出来换换心情的。 酒喝了，舞跳了，主权也宣誓了，他心满意足。 “你困了。那好。甜甜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睡觉呢，那就回吧。” 说着，他抓住楚曦的手放进了自己臂弯里。 楚曦下意识看向顾粤琛，想跟他道个别，顾粤琛也一直在盯着她看。 “顾先生……” “楚曦，你明天有没有空？” 顾粤琛面色阴郁，看起来很是闷闷不乐，抢先她一步道。 “安安最近很不好。自从上次医院一别，他一直没去上学。答应他的事没做到，他对我失去了信任，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方便的话，我希望你明天能去看看他。” 楚席听得心里很难受。 她知道，安安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她害的。 他那么渴望母爱，自己答应了给他，却又中途食言，他幼小的心灵被伤害惨了。 “有空！明天一早我就带甜甜去。是去你家还是……” 都不用征求一下自己意见的吗？张口就答应，还要去他家？ 战司晏皱眉把楚曦往身后拉了一把。 “谁说你明天有空？明天你得跟我一起。” 楚曦一愣，跟他一起干什么？来之前他也没说明天有事啊。 战司晏把她表情看的透透的。 “爷爷身体不舒服，明天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你和甜甜得一起陪着。” 拿爷爷不舒服来压她？ 楚曦：“……那就后天。顾先生……” 顾粤琛十分给面子，没让她为难。 “行，不差这一天，那就后天。后天一早……” “后天他也没空。” 战司晏控制欲爆棚，顶瞧不惯顾粤琛这副深情款款看着楚曦的模样。 “后天我朋友结婚，楚曦得跟我一块儿参加。” 如果说刚刚老爷子的去医院看病是真的，那这摆明就是故意的了。 不待顾粤琛说点什么，楚曦不满地把手从他臂弯里抽了出来。 “是不是大后天，大大后天，只要我去顾先生家，永远都没空？你怎么这样？我只是去见小朋友，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一说不让他跟顾粤琛见面，瞧把她给气的！ 既然这么喜欢顾粤琛，干嘛前几天又被他丢下，可怜巴巴地跑去给姚安澜打工？ 战司晏眉毛一皱，眼看有发火的迹象，万泽站到了中间。 “不是那个意思大嫂，老战是真的要去参加朋友婚礼，我也收到请柬了。这不你们俩刚公开，他想把你介绍给更多的朋友认识嘛。人老战这是爱你的表现，你看看你……行行行，不愿意去就不去了。那就后天，后天我陪你一起去顾先生家，行吗？” 回去的路上，战司晏沉着脸一言不发，楚曦看他一副冷漠至极的模样也找不到合适的话破冰，只能跟着沉默。 直到睡觉俩人也没说一句话。 当晚，甜甜没有被战司晏搬去靠墙的那边，两人中间隔着甜甜，沉默不语过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楚曦早早醒来给甜甜洗漱穿戴好，去楼下餐厅坐着。 老爷子下楼，楚曦急忙问他哪不舒服，今天要去哪个医院，把老爷子问的一愣。 “没什么地方不舒服，也没到复查的时候，怎么又去医院？医生通知我去检查了？” 楚曦：“……” 战司晏正好从后面走来，沉着脸坐到老爷子旁边。 “例行体检。正好今天我有空，我们都陪你去。别胡思乱想。” 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但难得孙子孙媳孝顺，大家愿意陪他，老爷子也乐得检查。 战司晏故意拖延时间，把老爷子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了个遍，一整天时间全花在了医院。 虽然他跟楚曦一天下来也没说上一句话，但看着她在眼前晃荡，心里就莫名舒服。 吃完晚饭楚曦给老爷子的腿做了理疗，带甜甜回了房间。 “甜甜，明天我们去看安安。好几天没见他了，想不想他？” “去看安安？”甜甜一下雀跃了起来。 “想！我好想他！昨天晚上做梦还梦到他了呢！妈妈，你终于要带我去看他了！我最近收到了好多礼物，能带几个去给安安吗？” “当然可以啦。”楚曦捏了捏她的小脸。 “昨天出去玩的时候碰到顾叔叔了，他说安安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我们从他家里搬走的缘故。甜甜乖，明天去了你好好哄哄他，多帮妈妈说点好话，让他原谅我好不好？” “好。上次走的时候忘记留他电话号码了，明天我要把手表带着加他微信，这样以后我们俩就可以天天聊天了。放心吧妈妈，我会把他哄好的！” 战司晏好了一天的心情因为这段对话又沉了下去。 做梦还在梦到他？ 一大一小都是白眼狼！ 不光她们俩激动，终于要去顾家了，万泽也很激动。 一大早就打扮得清清爽爽，亲自开车来了战家。 战司晏一下楼就看见他在餐桌旁跟王姨说话，忍不住冷嗤。 “你还挺积极。上班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万泽：“这不是给你面子嘛，陪嫂子我不得积极点？老战，你就别不高兴了。有我和甜甜在，还有他儿子安安，这么几个大电灯泡，你还不相信嫂子的为人？” 战司晏倒不是不相信楚曦的为人，而是不相信顾粤琛。 但事已至此，他再拦着不让去，楚曦肯定又要说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战司晏只能故作大度：“我是那么狭隘的人吗？只不过看不惯她随便给人捏脚罢了。” “姓顾的真是穷疯了，连医生都请不起？既然腿有毛病就去治，在她面前卖惨算什么本事？” 万泽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顾先生确实应该有病就去治。回头我就帮他联系几个权威的神经方面的医生。放心吧，有我在，以后不可能再让嫂子有机会给他捏脚。” 战司晏总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但又挑不出来毛病，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顺便帮我转告顾粤琛，战氏医院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第113章 小心眼战司晏 两人正说着，楚曦带着甜甜从楼上走了下来。 甜甜今天激动得很，给安安带了一大包礼物。 看着她小小的肩膀背着满满一大包东西，脸上的雀跃压都压不住，战司晏心里更不爽了。 “甜甜，差不多的了。你把东西都带回去给人家，自己玩什么？” 甜甜十分大方：“安安是我的好朋友，长这么大唯一交到的好朋友，理应把好东西都给他分享，大不了我自己不玩儿了呗。爸爸，安安其实很可怜的。如果我今天陪他回来晚了，你乖乖在家等我，不要生气哦。” 人家可怜？也不看看自己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战司晏不满地把目光又投向了楚曦。 她穿着简洁的牛仔裤，白t恤，运动鞋，头发高高扎起成丸子头，干净清爽又阳光。 “怎么没戴手镯？” 他敏锐地发现了楚曦全身上下一件首饰都没有。 其他东西可以不戴，手镯可是战家的传家宝，最能彰显她身份的东西，怎么可以不戴？ 楚曦觉得手镯太贵重，爷爷那天给完她之后，怕碰碎，随即就给取下来了。 没想到战司晏还在乎这种细节。 她往自己手腕上看了看：“太贵重了，我不小心磕了碰了的。” “你要去干什么担心磕着碰着？要去给人家洗碗扫地擦桌子，还是捏脚？” 说到捏脚，他又想到了昨晚的场景。 “我警告你，你现在是战家的人，言行举止代表的是战家。不要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更不许再摸别人的脚了。” 说得好像她是专业给人家按脚的一样，昨晚那不是特殊情况吗？ 楚曦也皱了眉：“顾先生身体不好，我正好以前学过一点医术，如果他不小心发病……” “那就叫他去看医生。实在没钱找医生，我帮他找，用得着你一个半吊子医生去给他治？” 战司晏说着，又用警告的眼神看向了万泽。 “别忘记你今天的使命。最迟午饭之前回来，超过十一点我唯你是问。” 这都早上7点了，11点之前就得回来？管得也太严了吧！ 但万泽不敢说，他知道战司晏的脾气。 “知道了知道了。去趟顾家而已，又不是出省出国，瞧把你紧张的。啰嗦完了吗？啰嗦完了我们能走了吗？” “早饭还没吃呢，至于这么着急？” 万泽：“还吃什么早饭？除去吃早饭的时间和路上的时间，我们干脆别去了！走走走，实在饿的话去顾家吃。不行路上给她们买点，走吧。” 万泽表现得比楚曦和甜甜都着急，说着就起身往外走了。 战司晏不解的看着他，这狗东西，怎么对去顾家怎么这么积极？ 又是亲自陪同又是连早饭都不吃的，他该不会是看上顾粤琛了吧？ 想到这儿，战司晏眉毛蹙得更紧了。 本以为万泽说喜欢男人是开玩笑，他该不会来真的吧？ 头一次去心上人的家里，万泽心情那叫一个好，路上听着动感的音乐，他把油门都快踩到油箱里了，半个小时便飙到了顾家。 门打开，顾粤琛穿着套居家服，貌似刚起床。 “你们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他穿的是一套深蓝色的真丝居家服，轻薄的面料显得他整个人更清瘦，比例更好了。 万泽能通过薄薄的布料看见他结实的肌肉，白得几近病色的皮肤，对他的心疼遮都遮不住。 “没呢，甜甜急着见安安，刚起床就过来了。琛哥，我说你也太瘦了，多吃点饭吧。” 顾粤琛笑了笑，好兄弟般地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 “你还不是一样。体重未必有我重。来吧，一起吃，都多吃点。” 大家一起进了门，甜甜急着要跟安安分享礼物，可没看见他的身影。 “安安呢？还没起床？真是个小懒虫。” 其实昨天晚上跟安安说了今天楚曦和甜甜要来看他之后，他挺期待的。 只不过脸上不肯表现，行动上更不肯表现了。 刚刚顾粤琛起床去看他，早已经洗漱穿戴好了，可就是不肯出房间。 “在楼上呢，好几天没出房间了。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好好吃东西。叫了心理医生来看他，也是很抵触，不肯跟医生沟通，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也担心再这样下去……楚曦，辛苦你了，今天好好跟他聊聊，希望能把他的心结解开。” 没想到他这么严重，楚曦听得很心疼。 “我这就去看看，你们先吃饭。” 她和甜甜一起去了楼上，房间里，安安安安静静地在地上堆乐高。 甜甜很礼貌地敲了敲门：“安安？我是甜甜，我来看你了，能让我进去吗？” 过了好久门内也没反应。 “安安，要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让我进去吧。” 还是没反应。 “安安，你要再不开门我和妈妈就走咯，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 “哐”一声，门终于开了。 安安沉着小脸：“谁让你们来的？” 甜甜：“我们自己想来的。我们是好朋友，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不行吗？” 切，好朋友会突然失去联系，抛下他跑去跟别人好吗？ 安安堵在门口：“不稀罕你们想我。你不是找到你爸爸了，你妈妈要跟他和好吗？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下你高兴了？有爸爸了，还有妈妈，说不定很快还会生个弟弟妹妹，你是专门来跟我炫耀的吧？” 虽然被他误会了，但甜甜一点都不生气，大度地跑上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喜欢我妈妈，想让她也当你妈妈，我们突然跑去找爸爸很对不起你，可是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变幻无常呀，不可能你想怎么样所有人都顺着你的。安安，别不开心了，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就试着开心接受呗。” “你认我妈妈当干妈，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永远不分开，不是吗？” 认楚曦当干妈？安安倒是没想到这里。 圆滚滚的大眼睛试探地看向了楚曦。 楚曦也觉得甜甜这个主意好极了。 蹲下去，把他和甜甜一起抱进了怀里。 “我反正是很愿意的。安安，你好心成全我好不好？” 第114章 一上午看不见她都不行 既然她不能跟爸爸结婚，但当自己干妈以后还能经常一起玩，也算是件好事了。 安安心里挺接受的，可嘴上不承认。 “我才不稀罕要什么干妈，你们背叛了我，这么轻易就想让我原谅？哼！” 楚曦捧着他小脸：“那你想怎么样？我带你去游乐场，陪你玩所有你想玩的项目好不好？” 安安有点心动，可是，“不好！” “我每周至少抽两天时间来看你，等过段时间甜甜可以上学了，你们俩还在一个班，我每天一起接送你们两个，好不好？” 以后可以每天都看到她，每天被她接送？ 安安总算被打动了：“还要再加一条！你来看我的时候要给我做好吃的！” 终于把他哄好了，看见他眼睛里放出了光芒，楚曦松了一口气。 “不光给你做好吃的，还每次都给你带个礼物，好不好？” 安安终于也抱住了楚曦：“这次不许再骗我了。” “我发誓，再骗你我就是小狗，我们拉钩！” 万泽对顾粤琛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感兴趣，东看看，西看看，顾粤琛便陪在身边给他讲解。 两人正说着话，楼梯上传来了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以及欢快的脚步声。 顾粤琛急忙回头去看，楚真有本事，心理医生都解决不好的孩子，被她几句话搞定了。 两个小家伙蹦蹦跳跳下了楼，安安跑过来跟顾粤琛说。 “爸爸，我好饿。早餐做好了没有？赶紧吃完饭咱们去游乐园！我今天要玩过山车，还要玩巴斯光年，你不许拦着我！” 原来楚曦是许诺了陪他去游乐园。 不管去哪儿，只要能让他敞开心扉，顾粤琛再也不会以大人的姿态拦着他了。 几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早饭，顾粤琛要去楼上换衣服，跟他们一起去，楚曦有点担心他的腿。 “可以吗？今天没什么不适了？” 不外出见人的时候顾粤琛习惯吃止痛药。 “没事。” 他换了套黑色休闲装下来。 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架着副墨镜，帅的万泽都想扑到他怀里去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瞎了他的狗眼，以前居然以为战司晏才是江城第一帅！ 顾粤琛开商务车，大家一起去了游乐园。 虽然买的是vip票，但人也还是有很多，每个项目都要排队，才刚玩了两个项目，十一点就到了。 楚曦不管去哪都牵着两个孩子，万泽自然而然跟顾粤琛全程站在一起。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完全没注意到时间已到。 刚到十一点，战司晏就打了电话过来。 看着他的号码，万泽头一次感到不耐烦。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说十一点就十一点，稍微晚点不行吗？” 战司晏听他这边闹哄哄的，在办公室皱着眉毛。 “你现在在哪儿？” “游乐场。才刚玩了两个项目，现在不可能回去。老战，你别那么扫兴。甜甜正在兴头上呢，这时候非让她回去，她会跟你哭的。” 战司晏就知道万泽不靠谱。 让他去看着楚曦？不添乱就不错了。 “跟谁一起去的？顾粤琛也在？” “当然了，带他儿子来游乐场，他不来陪着，就我和楚曦带两个孩子不是要传绯闻？行了行了，人顾粤琛对楚曦没什么心思，俩人全程都没说几句话。再说了，有我在旁边拦着呢，能发生什么？你能不能别啰嗦了？” 不能！ 战司晏根本不敢想，今天他以陪孩子的名义约楚曦去游乐场，明天又要找什么借口。 既然楚曦已经进了战家的门，就是他战司晏的人，跟他不清不楚的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你们在哪个游乐场？” 万泽：“……老战你……” “我问你在哪个游乐场！” 江城就一个迪士尼乐园，万泽说了，战司晏这才挂断电话。 天气好得不得了，烈日当头，大家脸都晒得红彤彤的。 又两个项目下来，顾粤琛看楚曦额头上的头发都贴在鬓角上了，跟万泽说。 “我去买几杯冰水过来，你在这儿陪他们。” “买冰水？你一个人拿不下，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去了附近的商店。 前脚刚走，后脚战司晏找了过来。 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独自拉着两个孩子的楚曦。 还好，没看见他幻想的那种暧昧场景。 战司晏朝他们走了过去：“甜甜。” 没想到会在这儿突然看见他，迎着炙热的阳光，他看起来是那么帅气，年轻，高大。 甜甜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爸爸？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专门来陪我的吗？啊啊啊！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好开心！我还是人生第一次被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来游乐场呢！” 说着，她扑上前抱住了战司晏大腿。 战司晏真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把她抱起来，爱怜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瞧你疯的，头发都湿了。热不热？” 甜甜美滋滋圈着他脖子：“不热！我好开心呀爸爸，才一会儿没见我都想很想你了！” 她把热乎乎的脸往战司晏脸上贴，战司晏觉得自己总算没白跑一趟，心里暖乎乎的。 “小丫头，就你嘴甜。” 说完，他看向了安安。 小家伙一样热得脸蛋通红，正牵着楚曦的手，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虽然他爸爸讨人厌，但有一说一，孩子很可爱。 战司晏居高临下地问他：“你爸爸呢？” “热不热？想不想叔叔抱？” 安安看甜甜被他抱在宽大的怀抱里，开心又幸福，他从来没有跟爸爸这么亲密过。 想拒绝，但拒绝不动。 战司晏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得透透的，蹲下，冲他张开了怀抱。 楚曦也蹲下，温柔地把安安往前推。 “叔叔不凶，他抱得可舒服了，安安去试试。” 小家伙犹豫着扑进了他怀抱里，果然很舒服。 战司晏一左一右把孩子抱起来，站到了楚曦身边。 “出来玩也不看看天气，更不知道带把伞，瞧你晒的。” 楚曦摸上了自己热乎乎的脸颊。 战司晏看她的眼神实在温柔的诡异，好像她一说热，他也会把她抱起来似的。 明知道热，他还这个点跑过来？ “所以，你是来给我们送伞的？” 第115章 我跟她喝一杯就行 战司晏真是服了她的脑回路。 送伞？ 他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扔下工作，顶着烈日，不惜横跨半个江城出现在她面前，她居然感受不到一点别的意思？ 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战司晏气得哼了一声。 “单纯路过进来看看甜甜不行吗？给你送伞。我看你晒得挺开心的。” 楚曦：“……” 俩人正说话，顾粤琛和万泽提着几杯饮料走了过来。 一抬眼，看见了人群中显赫的战司晏。 万泽真是服了他了。 特地打电话问他们在哪个游乐场，居然是为了追过来的。 楚曦跟顾粤琛到底有过什么过往，值得他这么警惕？ 顾粤琛也看见了战司晏。 看见他把俩孩子抱在手里，满眼温柔地低头看着楚曦，楚曦也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两人那么般配，那么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四口呢，一股酸意控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老战，你怎么来了？” 万泽先一步到了他们跟前。 “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没买你的饮料。渴不渴？我再去给你买一杯？” 战司晏往他们手里扫了一眼，确实没他的。 “我和楚曦喝一杯就行，不用了。” 顾粤琛：“……” 俩孩子从他怀里跳了下去，欢欢喜喜喝饮料去了。 战司晏把楚曦的那份接过来，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你先喝。” 虽说他们俩认识有段时间了，晚上都同床共枕，更亲密的事情都发生过了。 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共喝一杯饮料属实没有过。 楚曦觉得很别扭：“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战司晏眉头一皱：“怎么？你嫌弃我？” 楚曦：“……” 只能象征性地吸了一小口，“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 战司晏含上了她吸过的位置。 吸完一口，他把饮料递给楚曦，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她肩膀。 “现在在排的是什么项目？刚刚玩儿得开心吗？” 当着他们的面间接接吻，又搂又抱，顾粤琛心里更酸了。 可楚曦和他相处得那么自然，自己和楚曦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似乎连吃醋的立场都没有…… 很快排到了检票的面前，工作人员让他们把票拿出来，战司晏这才意识到自己没买。 “万泽。” 他回头冲万泽伸出了手：“把你的票给我，你一边玩去。” 万泽再次给他跪了。 自己辛辛苦苦在这陪玩，等了半天，到头来票也要被他抢走？ “你自己进来的时候没买票？” “废话，我要买了还用问你？现在这用不着你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了，万泽被他气得心口疼。 谁说自己没事？跟顾粤琛培养感情不是天大的事吗？就许他谈恋爱，人家还不许谈了？ 但当着孩子和顾粤琛的面也不好意思直说，万泽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票塞给了他。 战司晏陪着楚曦和甜甜，顾粤琛带着安安，一圈一圈游戏玩下来，万泽在底下看得眼睛都酸了。 这都叫什么事！ 一个项目结束，他们又要去排下一个项目，万泽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我来都来了，不让我参加算怎么回事？这些游戏玩来玩去也就这样，没什么意思。要我说，咱们换个别的吧。” 其实战司晏也觉得游乐场对他来说太幼稚了，巴不得楚曦跟顾粤琛早点分开。 “好啊，你想玩什么？” “咱们去骑马吧，怎么样？” 他刻意蹲下去，用诱惑的声音跟两个孩子商量。 “我和战叔叔在跑马场养了几匹马，可漂亮可高大，跑得可快了。你们骑过马没有？想不想试试？可以让你们坐前面，我抱着你们，跑起来可帅了。” 俩孩子顿时想起了上次跟顾粤琛一起骑马时的场景。 “好哎好哎！骑马好，我爸爸也会骑马，骑得可帅了！爸爸，要不我们也去骑马吧！” 安安到底是男孩子，骨子里爱挑战和刺激，瞬间就被吸引了。 见孩子没意见，战司晏和万泽也想去，顾粤琛没有扫兴的道理。 “楚曦，你想不想去？” 楚曦又不瞎，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去呗。 众人出了游乐场，到车子旁边，战司晏替楚曦开了副驾的门。 甜甜和安安牵着手不愿松开，甜甜：“我要和安安坐一辆车。安安，你跟我们一起吧。” 安安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甜甜：“我想跟你一起，可是我也想跟爸爸一起。干妈，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坐爸爸的车吧。” 干妈？ 听见他这么叫，顾粤琛眉毛皱了起来。 “什么时候改的口？你什么时候认楚阿姨当干妈的？” “今天早上，在我们家。阿姨说她以后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但我还想经常见到她，所以就认她当干妈了。怎么了爸爸，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顾粤琛还没彻底放弃楚曦呢，儿子一旦认了她当干妈，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伸手揉了揉安安的头，“没有不可以，但这种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说叫就叫的。等以后我找人专门算一下，看合不合适再说吧。” 楚曦：“……” “既然你不想跟甜甜分开，那就上战叔叔的车吧，爸爸在后面跟着你。” 他哪里是想让安安坐战司晏的车？只是想让两个孩子夹在中间，不方便战司晏对楚曦太亲密罢了。 战司晏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得透透的。 狗东西，又想占楚曦的便宜又不想负责任，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做梦！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到了跑马场。 工作人员把战司晏和万泽养的马牵了出来。 果然很漂亮，毛色油光水滑，肌肉线条优美，一看就是绝种好马。 安安和甜甜迫不及待地想坐上去。 “我要坐这个！谁带我？我都迫不及待了！妈妈，你帮我拍视频！” 战司晏把甜甜放到了他的马背上，扭头跟顾粤琛说。 “我有个朋友也在这养了匹马，品种跟我的是一样的。我记得顾哥马骑得也挺不错，要不要比个赛？” 从战司晏出现在游乐场的那一刻起，顾粤琛就感受到了他的挑衅。 且不说他和楚曦以后的关系走向会是怎样，就凭他看不起这点，顾粤琛也不可能甘拜下风。 “好啊。怎么个比法？” 第116章 爸爸你真厉害！ 大家都是体面人，不可能赌钱赌物质什么的。 战司晏稍微想了一下：“输的人发朋友圈吧，给对方公司打个广告。不算太为难吧？” 还不一定谁输谁赢，不一定谁为难呢。 顾粤琛面不改色地应了，“听你的。” 工作人员去给顾粤琛牵马去了，楚曦忧心忡忡地看了看战司晏，又看了看顾粤琛。 “骑马就骑马，娱乐而已，怎么还比起赛了？顾先生，你的腿昨天才发完病，万一今天再……” 她能在自己昨天说完安安情况不好后今天就赶来安慰，并且时时刻刻把自己的腿伤挂在心上，顾粤琛心里很暖。 他能感觉到楚曦心里是有他的。 笑了笑：“没关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万一……” 战司晏真不喜欢楚曦这个样子。 在她心里到底谁是她男人？ 若说风险，他也有好不好？怎么就不见她关心自己一下？ “男子汉大丈夫，骑个马而已，又不是上战场，至于吗？还是说顾哥其实你腿真挺严重的。实在比不了咱们不比了。” 马儿已经被牵了出来，顾粤琛看着毛色漂亮的马儿，淡淡道。 “万泽参不参加？” 万泽把他们俩之间的暗暗较劲看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他也挺不开心的。 出来玩就出来玩，搞什么竞争？ 江城那么多女人，没了楚曦还可以再找别人，至于为了她抢得头破血流？ 虽然自己是个男人，但也挺不错呀！除了不能生孩子，哪哪不比楚曦强？怎么就不能看看自己了？ “我是来玩的，才不搞什么比赛，无聊。” 他带点小情绪说话的样子颇有点娇嗔的感觉，顾粤琛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万泽，你有姐妹吗？” 万泽心里一激灵：“干嘛？你要给我姐妹介绍对象？” “也不是不行。你长这么漂亮，姐妹一定也很漂亮。” 万泽一时竟不知道他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更气了。 “不好意思没有，让你失望了。” “哈哈。”顾粤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脸，“没有也挺好。” 俩人说完就去换装备去了，各种护具带好，又给甜甜和安安拿来了护具。 “十圈之内谁带着孩子最先跑到终点谁赢。” 俩孩子雀跃地坐进了他们俩怀里，马儿被骑到了起跑线前。 楚曦心里怦怦直跳。 不是她不信任战司晏的技术，而是孩子真的太小了，而且甜甜身体又不好。 可甜甜丝毫不惧，像个上阵杀敌的女巾帼，随着号令枪响，无比兴奋地跟战司晏奔了出去。 战司晏骑马的样子实在太帅了，楚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英姿勃发的他。 跟平时自带贵气的英气不一样，马背上的他，双手遒劲有力，一双长腿笔直优越，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坚毅自信。 风一般地从她面前掠过，仿佛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万泽跟她站在一起，心情跟她一样澎湃。 太帅了，这俩男人，不去做职业跑马师真是跑马界的损失，一个比一个帅，帅得他心要跳出来了。 两人的技术都非常精湛，马儿的体力也差不多，前后咬合得非常紧，几乎分不出来胜负。 都跑了八圈了，还是齐头并进。 楚曦暗暗在心里祈祷：让他们打成平局吧，赶紧让这个闹剧结束吧。 可马背上的两人却不这么想，赌约太具诱惑力，而且楚曦和孩子亲眼看着呢，不分出个胜负，这场游戏玩得毫无意义。 冲刺的时候到了。 战司晏右手使出全力，马鞭狠狠抽在了马肚子上。 马儿吃痛，嘶一声长鸣，又加快了些脚步。 顾粤琛看他冲刺，紧接着也挥动了马鞭，马儿一声长鸣，追了上去。 耳边的风声猎猎作响，双腿在马肚子上被拍打得生疼，蹬着脚蹬的脚腕使出了全部力气，突然，顾粤琛又开始腿疼了。 可眼看就剩最后两圈，哪怕疼他也得努力忍着。 他连续不断地抽打马肚子，马儿奔跑得更快了。 战司晏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不可能让他超过自己，同样连续不断地抽打马肚子。 两匹马狂奔得仿佛飞了起来。 眼看就剩最后一圈，马儿仿佛也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一样。 长鸣着，奔跑着，突然开始往一块儿靠拢，企图用脑袋去攻击对方。 战司晏和顾粤琛不可能让它们撞到一起，同时扯动缰绳，把它们的脑袋往回收。 千钧一发之际，顾粤琛的马儿有些恼了，不服气地鸣叫着，扬起了前蹄。 “啊！” 安安一声尖叫，差点被从马背上抖落下去。 顾粤琛急忙把身体往下压，护住了安安，同时松开了些缰绳。 马儿情绪被安抚，放下了前蹄，可以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被战司晏的马远远甩在了身后。 “砰！” 游戏结束，战司晏赢了。 顾粤琛的马也奔跑着越过了终点线。 输赢已定，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顾粤琛面上表现得很坦然。 把安安放下去，他紧跟着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没曾想落地的瞬间，脚腕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 战司晏志得意满，抱着甜甜拍了拍他的马儿。 “怎么样？我们赢了。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 爸爸的胸膛宽厚又有安全感，迎风奔跑的感觉跟飞起来了一样，她实在太喜欢这个游戏了。 “爸爸你真棒！以前只知道顾叔叔马骑得好，没想到你也气这么好！你太厉害了，哪哪都厉害！真是我的好爸爸！” 甜甜的认可比赢得这场比赛还要让战司晏有成就感，他忍不住在甜甜脸上亲了一口。 父女俩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完全没注意顾粤琛，可楚曦敏锐察觉到了顾粤琛脸色不对劲，跑到了他身边。 “顾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 顾粤琛不想丢人，站着不动，强装镇定，“没事。” 楚曦不信：“确定？我看你跳下来的时候好像崴了一下……” “真没事。” 顾粤琛想牵着安安的手走到场地外面去，可腿实在不争气，刚挪了下，又传来了钻心的疼。 “嘶！” 第117章 连个男人的心都笼络不住 “没……” 顾粤琛想强撑说没事，可刺痛感忍不住，话音没落就要往一旁倒，楚曦急忙扶住了他。 “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是崴着了还是怎么，我看看。” 她蹲下去，提起了顾粤琛的裤脚。 脚踝在短短落地几十秒的时间快速肿了起来，楚曦伸手一摸。 “错位了，骨头都凸起来了，快去医院！” 万泽急忙跑了过来：“什么？骨头都凸起来了？这么严重？就说不让你们俩比赛吧非得比！走走走，我背你赶紧去医院！” 说着，不待顾粤琛反驳，他抓住手臂一下把他背到了自己背上。 战司晏没想到顾粤琛这么能装，为了博楚曦同情，不惜装骨折。 幸亏今天他来了，不然楚曦不得被他骗死？ 万泽一路小跑到了车旁，楚曦追上去，二话不说要跟着上车，战司晏拉住了她。 “去哪儿？” “去医院啊，顾先生受伤了。” 他才不信顾粤琛真伤了，冷漠道。 “万泽这么大个男人还照顾不了他？你又不是医生，跟着去能做什么？” 楚曦：“……”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说这种话？ 眼看战司晏不爽，自己的机会来了，万泽把车门一关，落了锁，对楚曦说。 “老战说得对，我一个人照顾他就行，去那么多人也是白搭。你好好照顾安安吧，安顿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就行。” “琛哥，把安安交给楚曦你放心吧？” 顾粤琛疼得脸色苍白，说话都有些提不起来力气。 他努力往窗外看了一眼，安安和甜甜拉着手站在一起，仿佛一对亲兄妹。 “辛苦你了楚曦。” 战司晏和楚曦一起把安安带回了家。 老爷子习惯了甜甜的陪伴，今天一整天没看见她，正百无聊赖地在客厅发呆。 突然听见了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急忙迎了出去。 没想到，又多了个小男孩。 面色白净，五官秀丽，跟甜甜仿佛一对龙凤胎。 “这……” 眼看爷爷要多想，战司晏上前一步。 “朋友的孩子。他突然不舒服住院了，孩子暂时在我们家住两天。” 吓老子爷子一跳，他还以为楚曦生了对龙凤胎呢。 哎呀，多可爱的孩子，要真是对龙凤胎就好了。 楚曦牵着俩孩子到了老爷子跟前，对安安说。 “这是甜甜的太爷爷。安安，你也叫太爷爷，快说太爷爷好。” 安安觉得这个老爷子跟自己爷爷有点相似，乖巧地喊了太爷爷好，老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长得真不错，真机灵，谁家的孩子？” 战司晏：“顾家的。他爸爸叫顾粤琛。” “顾粤琛？” 老爷子一愣：“居然是小顾的儿子。上次见他还是个小伙子呢，没想到一转眼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楚曦点吃惊：“爷爷，您认识顾粤琛？” “我不光认识他，还认识他爸呢。小顾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啊，年少有为，是江城为数不多我欣赏的青年才俊。你能跟他做朋友，阿晏，我很欣慰。就是该多跟这样的有志之士走动才是。” 战司晏没想到爷爷不光认识顾粤琛，还对他这么熟。 听见他夸顾粤琛，多少有点吃醋。 “行了，一直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进去吧。” 甜甜热情地给安安介绍家里的东西，拿玩具出来给他分享，空荡荡的屋子多了俩可爱的孩子，别提多温馨了。 老爷子喜欢的不行，陪着他俩一起玩，很快到了晚餐时间。 王姨上好菜退去了一旁，老爷子吩咐她。 “既然多了个孩子，再挤一张床就不合适了。收拾个儿童房出来，以后让甜甜和安安一起住。”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战司晏。 “甜甜一个女孩子太孤单了，你该早点为她再添个兄弟姐妹才是。曦曦，辛苦你了。来来来，多吃点。” “……”楚曦脸不自觉地又红了。 老爷子催生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俩孩子若去其他房间住，今天晚上她就要跟战司晏单独同床共枕了。 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然而也还是吃完了。甜甜急着要去看新房间，拉着楚曦和安安一起上了楼。 可看见温馨可爱的房间，安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不想睡这里，我想跟干妈一起睡。动画片里的小孩子都有妈妈陪，就我没有。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干妈，你能陪陪我吗？” 楚曦如蒙大赦，急忙把他抱进了怀里。 “当然可以呀。那今天晚上我们就三个人一起睡这里吧。” 战司晏正好从楼下上来，路过房间门口，听见楚曦这话，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可看了看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算了，来日方长，不差这两天。 第二天，战司晏去公司上班，楚曦和老爷子一起陪着两孩子在花园里种花种草，欢乐的童声传到了二婶别院里。 二婶奇怪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我怎么听着好像有很多小孩子在说话，怎么回事？老爷子那边来客人了？” 保姆急忙跑出去打听，很快回来告诉她，战司晏昨天又带了个小男孩儿回来，老爷子很喜欢，正陪着一起玩呢。 二婶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好像战家没人了似的！一个两个的野种进来，把老爷子的注意力都分散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战司淼！你给我过来！” 战司淼自从那晚被战司晏收拾了一顿后，这两天老实得很。 生怕战司晏给她爸和爷爷告状，天天闷在房间里不出来。 听见妈妈发火，急忙乖巧地走了过去。 二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哥上学刚回来，一时之间没对象，催也没用，我就不说他了。你呢？” “上学不好上，工作又没个工作……” 又来了，又来了，一心情不好就拿这话骂她，战司晏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无精打采地听着，突然，二婶说。 “趁你爷爷现在还没老糊涂，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你赶紧把婚结了，给我生个孩子出来！” “到时候天天带着孩子回来陪老爷子，只要把他哄高兴了，要什么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给万泽打电话！叫他到家里来吃饭，今天我亲自给你催婚！” 第118章 该不会外面有人了吧 战司淼在家里待得不痛快，其实早想跟万泽结婚了。 可她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次，万泽一直不接她的茬。 正烦着呢，妈妈要亲自催婚。 她急忙把手机拿过来，打了万泽电话。 医院里，万泽昨晚陪护了顾粤琛一整晚。 顾粤琛不好意思，说有医生护士照顾，让他回家，万泽就是不走。 不但不走，还一大早亲自开车给他买了爱心早餐。 顾粤琛当年车祸后妻子离世，剖腹生下了儿子，对他打击很大。 为了让自己不一直沉溺在痛苦里，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劳累过度，腿伤这么多年都没恢复好。 昨天又狠狠崴了一下，直接胫骨骨裂了，医生说最少3个月才能下地。 脚打了石膏，被吊了起来。别说洗脸刷牙了，上厕所都成了难题。 这可把万泽高兴坏了，正愁没机会跟他培养感情，老天就把机会送到眼前了。 早餐买回来，他伺候顾粤琛在床上洗了脸，刷了牙，贴心地把粥喂到他嘴边。 “万宝斋的鸡丝粥，赶紧趁热喝。” 昨天又是帮着倒尿，刚刚又是给他洗脸刷牙的，哪里还好意思再让他喂粥？ 顾粤琛伸出双手，“我自己来吧。” “你躺着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不习惯让别人这样照顾照顾我，而且你也太辛苦了，我自己来。” 推让间，顾粤琛的手碰到了他手指。 虽说两人不是第一次肢体接触，昨天扶他的时候没少碰到，可像现在这样蜻蜓点水般的肌肤之亲还是第一次，万泽心跳得砰砰快。 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就是跟吃了蜜一样甜。 “不算什么，喂你吃个饭也累不着我，别推辞了。” 见他执意要喂自己，顾粤琛也只好不再扭捏，笑了笑。 “你这个年龄，这个地位，能这么温柔体贴，着实不多见。万泽，以后谁嫁给你谁有福了。” 万泽被他称赞得越发开心了。 “是吗？你觉得跟我一起过日子很有福气？” “当然。我一个大男人都受用，女孩子不得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应该有女朋友了吧，你在这陪我有没有跟她说一声？别因为我冷落了人家。” 他说他受用？他说他喜欢被自己照顾的感觉？万泽美的都要跳起来了！ “我还小呢，不着急找女朋友。再说了，我不喜欢女人，小心眼儿，事儿多。还是跟你待在一起比较舒服。不提她们。” 顾粤琛只当他年轻气盛，说话孩子气，笑了笑，没再接话。 万泽刚喂他把粥吃完，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战司淼。 一大早的给自己打电话干嘛？不接。 战司淼打不通他手机，撅着嘴看向了妈妈。 “他不接我电话。妈，你说万泽会不会有别的心思？外面有其他女人了？不然凭什么这样对我？” 二婶一想，有道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万泽那么帅，又那么年轻，肯定在外偷吃！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 战司淼：“……” 还不是被你遗传的？你不也没笼络住我爸吗？ 二婶把手机拿去给万泽妈妈打电话。 关键时刻，还得把父母的威严拿出来才行。 电话接通，两人一番客套，她说。 “昨天有人给家里送了些辽城土特产，还得了很多海鲜，司淼一心记挂万泽，想让他过来一起吃，可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我担心孩子出事，所以打电话问问你，万泽没什么事吧？” 万妈妈这才想起来万泽昨天晚上没回来。 因为是男孩子，平时野习惯了，三两天不回家她也从来没当回事，一听二婶这么说，有点慌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辛苦司淼了，什么事都记得万泽。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回头我肯定好好收拾他，让他给司淼回电话，再去看看你。正好老万前两天收到了两条上好的人参，拿过去给你补补。” 吃完了饭，顾粤琛闲不住，要拿电脑办公，万泽亲自开车去帮他拿。 正准备出病房，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 万妈妈松了口气：“司淼说让你去战家吃饭，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干什么去了？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 万泽无语。 一个电话不接就告状告到他妈那儿去了，这女的怎么这么讨厌？ “懒得接她电话，不想跟她说话，我有厌蠢症。妈，早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战司淼，也别指望爷爷稀里糊涂定下的娃娃亲我能认，你趁早把话给她说清，让她找别人去吧。” 万妈妈被他噎了一下。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种话？哪不合适了？我看司淼聪明又漂亮，跟你合适得很！以后这种话不许说了，被外人听到，伤了两家和气！”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怎么还伤和气了？ 万泽再次无语。 “反正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要不要去办随你。我不会跟战司淼结婚，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件事了。” “你！”万妈妈成功被他气到。 “臭小子，你口口声声不喜欢司淼，该不会是跟别人好上了吧？谁？” “不管是谁，我丑话跟你说前面，不可能！江城除了战家大小姐，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配得上你！趁早给我死了那条心！” 万泽：“我都多大了？再说咱们家也没缺钱缺到那个份儿上吧，还指望联姻帮助事业？您怎么这么俗？” “废话！这世上谁嫌钱多？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拼到这个份儿上，不找个旗鼓相当的家庭结婚，不等于拱手把劳动成果让给别人了吗？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总而言之，其他人配不上你，赶紧给我断了！” 万泽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一扭头，顾粤琛正一脸看戏地看着他笑。 万泽嗔怪：“很好笑吗，琛哥？” 顾粤琛收了收笑意：“所以阿姨猜对了？你反对家里安排的联姻，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万泽本不想跟他谈论这个，既然他自己主动提到了。 万泽坐去了他旁边：“是。琛哥，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第119章 几天不见你发财了？ “什么问题？” “换作你是我，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顾粤琛想了想：“得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你喜欢的人哪哪都好，除了物质之外，比联姻对象能给你带来的幸福感多许多，我建议你遵从内心。毕竟一生很长，能遇到个灵魂伴侣不容易。钱财可以慢慢挣，适合的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万泽看着他英俊年轻的五官，认真说话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稳庄重，对他的爱意更深了。 “我喜欢的人比联姻对象要好上一百倍，一万倍都不止。你说得对，钱可以慢慢挣，合适的人错过了就没了，琛哥，我会坚持的！” 顾粤琛被他认真得好像在发誓的模样逗笑了。 “干嘛一副准备与世界为敌的样子？你喜欢的人跟你差距很大吗？大到你还没说，就敢肯定父母决不能接受？” “不是差距大，是我配不上他。以前太傻，总觉得自己够强，这样混一辈子就行了。但自从想跟他在一起以后，我发现自己需要进步的还有太多太多。” 顾粤琛不明所以，以为万泽温柔体贴，有责任心又有上进心，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鼓励地拍了拍他肩膀。 “好小子，你能这么想琛哥替你开心。但用不着给自己太大压力，来日方长，慢慢来，她会理解你的。” 一瞬间，万泽仿佛看见了他和顾粤琛光明的未来，斗志满满。 “琛哥，既然我们俩这么投缘，以后我跟你干吧。” “我爸老嫌我的妆造工作室是不务正业，天天催我回公司，可我不想跟一帮老头子待一起。你带带我，教教我怎么心平气和地跟老头子们打交道。好歹等我能压住脾气了再回去了，行不行？” 万家实力在江城可圈可点，顾粤琛并不把万泽的话当真。 年纪小不懂事，脾气上来的玩笑话而已，父母不会由着他胡闹的，当真就傻了。 “不嫌弃我现在是个废人你随便。” 这句话在万泽听来，仿佛拿到了他和顾粤琛幸福人生的入场券，顿时觉得整个人前途都光明起来了。 太阳越来越晒，不适合在户外待下去，老爷子和楚曦带着俩孩子回了家。 四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正准备玩剪纸游戏，米朵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前几天回了趟老家，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我一下。甜甜怎么样了？有没有空？我去看你们。” 楚曦不敢让她到战家来，生怕米朵知道战司晏的身份后会吓出心脏病。 简明扼要的说甜甜现在没事，就让她忙自己的，米朵骂她没良心。 “我这么惦记你们，你一点都不惦记我？果然是有男人就不管朋友的死活了，哼！” “我心里好难受楚曦，你能不能出来陪陪我？” 认识这么久，米朵很少在她面前说难受这两个字，楚曦吓了一跳，急忙问她怎么了。 米朵说：“我妈最近身体有点不好，这次回去看她……” 见楚曦打着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老爷子猜测她遇到事情了。 挂断电话，跟楚曦说：“是不是有朋友找你？有事你尽管去。放心，家里这么多人呢，还看不住俩孩子？” 楚曦对老爷子充满了感激。 很快，她和米朵在一家商场门口碰了面。 米多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楚曦还以为她中暑了，给她点了杯冰咖啡。 “阿姨到底怎么了？很严重吗？你先别难过，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 米朵：“要说严重吧，我陪她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查不出来毛病。可说不严重吧，她又整天头疼，四肢发软有气无力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这种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事业还一事无成，不能给她金钱上的帮助，感觉好失败呀。” 楚曦很理解她的感受，好在最近她手里有点钱。 “要不你带阿姨去更大的医院看看？最近我手头上有点钱，需要用多少，我拿给你。” “你拿给我？我手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少说也得10万，你有？” 楚曦当即给她转了20万：“你先用，不够再跟我说。” 米朵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她发财了，一出手就是20万。 “楚曦你……” 楚曦打断她：“放心，没偷没抢，干净钱。你随便花。” “你也真是，缺钱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就行了，还至于跑回来一趟？现在又得往回跑，来回折腾，爱惜爱惜身体吧。” 米朵感动得不行，紧紧抱住了楚曦。 闺蜜正在姐妹情深呢，趴到楚曦肩头上的米朵眼神一动，看见商场入口处进来了一男一女。 心脏猛地一跳，她推开楚曦。 “楚曦，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怎么看着那个人那么像我爸？” 楚曦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商场入口处进来了一对时髦的男女。 女人目测二三十岁，披着风情万种的大波浪，穿着紧致修身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挂着古驰的包包。 身边的男人虽然整体穿着不俗，但凸起的啤酒肚和脸上的皱纹掩饰不住年纪，怎么着也得有50岁了。 那五官，那么眼熟，不是米朵的爸爸是谁？ “那是你爸爸的助理吗？这个点，他们到这里来干嘛？” 楚曦很不想把米爸爸往坏的方面想，可女人亲密地挽着他手臂，两人一举手，一抬足都是柔情蜜意，遮都遮不住。 “对吧？你也看出来那人是我爸了！不是跟我妈说他去上城出差了吗？不是说他忙得很吗？结果就忙着在外面找小三？” 米朵要崩溃了，看着俩人的眼睛开始发红，声音开始发颤。 “我妈还没死呢他这就等不及了？今天非得替我妈好好问问他！” 说着，她一下从椅子上跃下去，冲出了门外。 米朵跑得太急，包和手机都没来得及拿，楚曦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追了出去。 等她追出去，米朵已经跟女人动上手了。 “哪来的贱人？不要脸！年纪轻轻不学好，勾引人家老公？给我放开他！” 第120章 关键时刻闺蜜就是老公 米朵上前搡了女人一把，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 女人不明所以，还以为米朵是跟她一样的身份，惊讶地看了看米朵爸爸，又看向米朵。 “打我？哪冒出来的贱人？居然敢打我？老米，她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米朵爸爸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女儿，更没想到米朵会当众大吵大嚷，还动手。 难堪地向四周看了看，把女人往身后一护，压低声音。 “米朵，你干什么？大庭广众地胡说八道什么？” 米朵从小到大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虽然家在一个小城里，资产不是很丰厚，但足够他们生活了。 母亲温柔，父亲体贴，恩爱了半辈子，可今天…… 她实在不敢把父亲往那种男人身上联想。 “我打错人了是不是？她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是不是？你们是来工作的？你怎么会到这来工作呢爸？好吧，我不管到底为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是，我就相信你，我就给她道歉。” “爸，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了，你快告诉我！” 米爸爸：“……” 又看了看四周，伸手去拉米朵。 “朵朵，从小到大你都懂事，爸爸一直是相信你的。看现在，大庭广众的，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先回去……” 他想把米朵推走，可身后的女人不乐意了。 “原来她就是你女儿呀？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嘛。老米，你女儿问你话呢，正好我一直问你你还没给我明确的答复，今天一起回答我们俩。” “咱俩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米朵和她爸爸的脚步一顿，同时回头看向了女人。 女人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挑衅和得意。 “我可是已经怀了你儿子3个多月了，马上就显怀了，我还要在婚礼上穿婚纱呢，再拖下去……反正迟早都有那么一天，你就趁早跟她说实话了吧。” 米朵感觉不光她的三观，整个人都被震碎了。 她的爸爸不光背着她在外面找了个这么小的女人，俩人还有孩子了，在商量结婚的事！！ 天，这还是她认识的爸爸吗？ 而且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明知道人家有家庭，明知道他有那么大个女儿了，还要上赶着给人家当小老婆？！ 本来米朵不想深究，不想相信这个事实的，可现在，糊弄自己都糊弄不下去。 “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爸的什么？你想让他给你什么？再说一遍！” 米朵整个人都是抖的，看向女人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看见她几乎破碎的模样，女人别提多高兴了。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是你爸的女朋友。他说他爱我，要跟我结婚，我马上就是你的小妈了。你叫米朵是吧，我……” “啪！” 米朵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前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贱人！不要脸！破坏别人家庭还有脸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啪！啪！”左右开弓，她对着女人的脸狠狠甩了起来。 女人没想到她这么凶，顿时抱着头尖叫了起来，米爸爸冲了上去。 “你疯了！米朵！别打了，别打了！她怀孕了！不能打！你快放开她！” 米朵被父亲一把拉开，女人又被他护在了身后。 听着爸爸亲口承认他干的丑事，米朵气得彻底没了理智。 “米振兴！你是我爸！我妈跟你过了二十多年，现在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家，连个端口水给她的人都没有，你看看自己在干什么？” “她怀孕了？我打到你的小娇妻和宝贝儿子了，你心都要疼碎了是吧？” “混账东西！还知道我是你爸，怎么跟我说话呢？” 又打又闹的，来往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米爸爸也被气坏了。 “老子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也没到动不了的份儿上！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给我滚，再嚷嚷一句我抽你信不信？” 说着，他回身去搂女人，要带她离开，女人不依不饶地流着眼泪。 “我不走，她刚刚打了我那么多下你没看见吗？就这样把她放走了，你糊弄鬼呢？给我打回来，你不打我就自己去打，放开我！” 米爸爸：“……” “你要不去打回来我现在就去医院把你儿子打掉！孩子还没生下来呢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管，等生下来我们不得被人欺负死？与其让他生下来受气，还不如直接别来，呜呜呜……” 米爸爸盼儿子盼了半辈子，眼看真的有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失去？ 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女人，一边扭头恶狠狠的训斥米朵。 “你妈身体不好，我想了半辈子的儿子她没能给我生，还不能让别人给我生了？你也知道我们俩过了20多年，我忍了她20多年，够对得起她了！” “还有你！老子好吃好喝的供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对着干了？赶紧滚过来道歉！” “不管怎样这是你弟弟，他要万一有点闪失……” 被自己崇拜了20多年的爸爸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骂，还说出这么有悖常理的话，米朵心脏仿佛被人摘走了，疼得她想杀人。 “才不是我弟弟！你们俩男盗女娼弄出来的就是野种！别忘了，你跟我妈还没离婚，你这样算重婚！你敢让她生下来，我立马去告你个重婚罪！” “你！” 本来不想打她的，但都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米爸牙一咬，抡着巴掌冲了过去。 关键时刻，楚曦举起包包挡在了米朵面前。 “啪！”一声，包包都被米爸打飞出去了。 可女人还不满意：“没用！是老了连个人都不会打，还是故意演戏给我看？你舍不得打我来！” 说着，她把包包抡起来，跑到米朵面前，对准她的脸就要砸。 楚曦不可能看着米朵被打，下意识提起肩膀扛了她一把。 “啊！” 女人后退两步，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露露！露露你没事吧露露？” “啊？血？” 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她大腿快速流了出来，女人被米爸抱进了怀里。 “畜牲！看你干的好事！赶紧打120！我警告你，孩子要是有事，你跟你妈都别想活了！” 第121章 拿去买棺材 米朵一看，流血了？她这是要流产？太好了！ 恶人有恶报，这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打120？想得美！她巴不得这个孽种不要来到世界上呢！ 二话不说，拉了楚曦的手就走。 “走，别管他们！活该！” 说着，两人推开人群就往外跑。 米爸爸一看俩人跑了，地上的女人都来不及再管，急忙追了上去。 “打完人就这么走了？想得美！米朵，给我站住！” “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子今天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米朵脚下生风，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拉着楚曦一溜烟跑到了商场门口。 司机一看，少奶奶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还没到身前呢，只见两人身后跟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扯住了她们。 “耳朵聋了，叫你们听不见是不是？打完人就这样走？不可能！快送她去医院，不然我跟你俩没完！” 米朵对这个人渣父亲已经失望到了想吐的地步，冷笑看着他。 “为了个小三居然要跟你亲女儿翻脸？好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跟我没完的！我就是不管她，有种你报警把我抓起来！” “别以为我不敢！”米爸爸看了看她，又恶狠狠地看向楚曦。 “人是她打的，我不找你，我找她！今天不把人给我治好，孩子给我保住，我绝对报警让她付出代价！” 司机一看，出大事了，急忙给战司晏打电话。 “少爷，不好了，少奶奶出事了。” 战司晏赶到商场门口的时候，乌泱泱围了一堆人。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手拽着楚曦，一手拽着米朵，半个身子躺在地上，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还在跟她俩嚷嚷。 战司晏皱着眉头走进人群，将楚曦的手从他手里掰了出来。 “放开她。楚曦，发生什么事了？” 楚曦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你怎么来了？” “别管我怎么来的，我问你发生什么了？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拉着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楚曦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说，战司晏皱着眉毛，还没来得及谴责这个人渣父亲，有围观群众尖叫着出来报信。 “别打了别打了，赶紧进去看看那女人吧！她失血过多，再闹下去就出人命了！” 战司晏做主将人送到了医院。 由于拖延的时间过久，胎儿月份又小，没保住。 米爸爸扑通一声跪在医院的走廊上哭了起来。 “作孽，作孽啊！我辛辛苦苦盼了半辈子的儿子，眼看都成形了，被你们给打没了！作孽啊！米朵，这下你满意了？你这是成心要你爸我的命啊！” 事到如今，米朵看都懒得多看这个人渣一眼，冷冷看着他。 “既然你这么喜欢生儿子，那你就跟我妈离婚，接着跟她生儿子去吧。” “但我警告你米振兴，你是过错方，休想从我妈这分走一毛钱。你已经50多岁了，什么财产都没有，看那个女人醒过来还愿不愿意要你。” “畜牲！” 她说完，气得米爸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冲到了她面前。 眼看一个巴掌要落下去，战司晏捏住了他手腕。 米爸爸气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要这个儿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我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现在全没了，全被你给毁了！” “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我还愿意跟你妈那个病秧子过吗？整天要死不活的，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但是离婚可以，想跟我分东西，哼！” 米朵没想到妈妈跟他过了二十多年，到头他这么无赖。 明明他自己是过错方，居然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 “所以你想怎样？跟我妈打官司吗？你觉得法官会站在你这种人渣这边？” “站不站在我这边都无所谓了。” 米爸爸挣开战司晏的手，突然颓唐地笑了。 “人家露露比我小20多岁，跟着我图什么？不就图一份安稳体面吗？我不能空口说白话什么都不给人家，所以为了安顿她，我早把老家的房车抵押出去了。” “我们俩好这一年多，我前前后后在她身上花了四百多万。除了抵押的钱，其余都是信用卡。本想着把孩子哄着生下来就跟她分手，可现在……” 他斜了一眼米朵。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让你妈去告我吧。除了共同债务，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米多腿一软，差点被他这话气得瘫倒在地。 “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把家里的房车都抵押了？还套信用卡？你简直……套了多少？你现在到底负债多少？” “两百多万。十几张信用卡，能套的都被我套了。她的医药费我是一分都拿不出来了，你们要是不管，就等着医生报警吧。” “还说我是畜牲？你才是畜牲不如！一把年纪了干的这都叫什么事！” 米朵气得要冲上去打父亲，楚曦把她拉到了一旁。 “事到如今，打也没用，别生气了，还是爱惜爱惜自己的身体吧，毕竟阿姨还等着你照顾呢。” 米朵趴进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曦，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 楚曦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看向了战司晏。 战司晏面无表情：“这里有我。你带她先去酒店休息休息吧。安顿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待在这里，除了继续刺激米朵也起不到别的作用，楚曦只能接受战司晏的建议。 “对不起，辛苦你了。” 司机将她们送去了酒店，医院里，战司晏签了医药费，又给米爸爸转了20万。 “这20万不是因为楚曦打了人，我怕惹事，给你的私了费。而是看在你女儿是楚曦朋友的面子上，我给你买棺材的。识相的，拿了钱，以后离她们远点。敢不识相……” 米爸爸知道了战司晏身份，哪里敢得罪他？唯唯诺诺收下了钱。 战司晏一边往医院外走，一边吩咐秦朗。 “去一趟米朵老家，把房车抵押的事给她解决了。” 秦朗：“好。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个账咱们是……” 战司晏给了他一张卡：“走我私人账户。” 第122章 偷偷给她砸钱 酒店里，米朵疲惫不堪，被楚曦哄着睡了一觉，心情总算平复了点。 但也就是一点，窝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繁华璀璨的城市，还是很郁闷。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起码跟你比起来是幸运的。有爱我的爸妈，有温暖的家，有疲惫时可以依靠的港湾，可现在……好难呀楚曦。你说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有的人，一出生就房车无数。可我们拼尽了全力也难以在江城谋到一席地脚之地。现在我爸负债这么多，我妈又病成了这样，你说我这辈子还有可能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 楚曦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也很迷茫。 她现在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甜甜赶紧找到合适的骨髓，赶紧好起来，她能出去工作，能在甜甜成年时候在江城买一套属于他们母女的房子。 但她的压力不适合在这时候跟米朵说。 拍着她肩膀，只能用阳光的声音安慰她。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只要不放弃，迟早有一天我们会买上属于自己的房子的。” “如果你不自信了，累了，那就交给我，我买来送给你。别灰心。” 米朵被父亲的事扰乱了心智，暂时也没想起来问她战司晏的事。 闻言只是接着喃喃。 “就算在江城五环外买套房子也得两三百万。两三百万啊……” 楚曦：“说不定还能挣两三千万呢，我们才二十多岁，急什么？等我挣到两千万，分一千万给你。我们不去五环外买，要买就在四环，三环，二环买大平层，你一间我一间，咱俩做邻居。” “噗呲，”米朵被她逗笑了。 “你真好，还好有你一直在我身边。” “对，你说得对。不就区区一套房嘛，只要不放弃，我们迟早会挣到的！” 战司晏在门口把她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想要房子？怎么不跟他说？战家到处都是房子。 确认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了，战司晏这才按响门铃。 楚曦打开门，他将两套衣服递了过去。 “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陪你朋友吧。给你们拿得换洗衣服。” 楚曦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体贴，竟然同意她不回家，可是孩子们…… “有我和爷爷呢，还有王姨，不会有事的。你尽快把她情绪安抚好，别带着心事回家就行了。” “医院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再出幺蛾子。” “你朋友老家的房子，告诉她一声，不用担心，我已经叫秦朗去处理了，她妈妈放心随便住。” 楚曦吃了一惊：“叫秦朗去处理了是什么意思？跟银行的抵押……” 战司晏没正面回答她。 “你不说了吗？她妈妈现在生着病，不能生气，就当是为了她妈妈吧。” “行了，我说完了。也不方便进去，我就不进去了。你别跟着上火，照顾好自己才能顺便照顾好她，有事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虽然他就来了短短一分钟，可说出的每句话都叫人好感动。 医药费是他垫付的，米朵爸爸的情绪是他按压下来的，现在又叫秦朗处理房子去了，耽误了他的时间，又花了他那么多钱，楚曦非常不好意思。 她想说谢谢，可又觉得这俩字太没用。 看着战司晏温柔的眼神，楚曦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只乖顺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 战司晏看着她温柔乖顺的模样，心软成了一滩水，好想伸手捏捏她脸，但不适合。 语气更温柔了几分：“好。那我就先走了。” 楚曦不自觉跟出门去：“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战司晏走出两步，突然又不放心地回头。 “记住，以后不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许硬扛。” 从酒店出去，时间还早，战司晏坐进车里，沉思片刻，找到了楚曦哥哥的号码。 “哥，你现在有空吗？” 很快，两人碰了头。 楚曦哥哥将身上的灰掸了又掸，别别扭扭地坐进了他的宾利里。 “阿晏，突然有什么事急着找我？” “也不是什么急事，今天比较有空，想去你们老家看看，你方便吗？” 他想去老家看看？不方便也得方便呀，哥哥急忙点头。 驱车两个多小时，两人到了楚曦荒废已久的老家。 老家在江城下属的一个小县城旁边的村子里，四间大平房，两间厨房，外加一个大院子，占地200多平。 很普通，也很典型的农村大院。 哥哥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打开，引他进去。 “五六年没回来过了，房子都快塌了，脏得很，你小心脚下。” “阿晏，我能问问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老家看看？” 战司晏环顾房子，瞎编道。 “有个国外回来的朋友嫌城里空气不好，想到乡下找块地盖个别墅隐居，让我给挑个地方。一时间没头绪，就想到你了，没想到还挺合适。哥，有想要把房子卖出去吗？” 说实话，没想过。 他们房子这么破，地势又不好，他倒是想卖，可鬼会买。 “你朋友大老远跑这来住？人家能看上咱这地方吗？” “没问题。他找的就是这种地方。如果你同意卖，我现在就跟他说。” “那肯定可以啊。不说看在钱的份儿上，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成全你朋友。就是房价的事我不太懂。阿晏，你说如果真卖，要多少钱合适？” 战司晏一脸严肃的看着哥哥。 “不是我不信任嫂子，只是觉得有时候对她隐瞒一些事是不给她增加负担，哥，卖房子的事你就别跟她说了。” 第二天，哥哥再次坐进了他车里。 战司晏递给他一份购房合同。 “买家出了四千万，你和楚曦一人两千。但他没那么多现金，所以拿了两套房子抵。位置还挺不错的，可以留着给壮壮长大了当婚房，你看一下，没问题把字签了吧。” 哥哥死都没想到他们农村老破屋能卖出四千万的天价。 四千万啊，那可是四千万！ “这这这……怎么可能？阿晏，你没骗我吧？” 战司晏把提前办好的房本推到了他面前。 “这事估计楚曦也不会相信，所以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 第123章 老战，你没良心～ 第二天早上醒来，米朵彻底恢复了情绪，担心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便又返回了县城。 楚曦收拾好东西，退了房，正欲打车回家，哥哥打来了电话。 “曦曦，你有空吗？有点事跟你说，能不能出来一趟？” 很快，两人在哥哥上班路上碰了面。 楚曦还以为他遇到什么事了，结果哥哥上来就递给她两个房本。 “我把咱们老家的房子卖了，在江城换了两套平层，这是咱俩的房本，一人一套，你看看。” 楚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老家房子卖了，在江城换了两套平层？白日做梦呢吧！ 本子接过来翻了翻，虽然本子的质量，里面的内容，包括盖章都挺逼真的，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哥，你以前不这样的。有什么话直接说，怎么也学会弯弯绕绕了？还弄这么个东西出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哥哥：“……” 战司晏说得果然没错，楚曦不会轻易相信。 “我没事。房子真卖了，卖给了一个国外回来的华侨，人不缺钱，就相中了咱的地，所以给的多了些，你怎么不相信呢？不相信我现在带你去看看房子去。” 说着，他让楚曦上电动车。 可楚曦还是不肯相信，并敏锐察觉到了哥哥有些反常。 “你不介意我给阿晏打个电话让他一起去看看吧？” 哥哥：“不介意啊，你随便打。” 楚曦走去一边，拨了战司晏号码。 战司晏刚到办公室，看见是楚曦号码，立刻接了。 “怎么了？有事找我？” 楚曦压低声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方便。出什么事了神神秘秘的。” “我哥，他好像遇到诈骗了……” 兄妹俩在路边等了十分钟云游，战司晏亲自开车赶了过来。 上车，哥哥跟战司晏先对视了一眼，战司晏才跟楚曦解释。 “这事我知道，人是我介绍给大哥的，不是诈骗，真的。” 楚曦：“……你介绍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战司晏开车把他们往房子那带，边走边风轻云淡道。 “这人是我客户的爷爷，老江城人了，老家恰好是你们那一带的。年轻时穷，为了生活跑去国外打工，后来就定居在那边发了家。” “老爷子如今已七十岁了，人老了就开始故土，想落叶归根。儿孙为了孝顺他，这才托我打听到了大哥这。” 原来是这么回事，楚曦挺感慨的。 “赚钱也不是这么个赚法，既然人家是你朋友，我们这边又是你……总之咱不能拿人家这么多钱。四千万啊，超出房子的实际价值多少倍了。等人家以后回国了，了解本土房价了，会对你有意见的。” 所以楚曦这是拿他当一家人了，开始替他打算了？ 战司晏看了看她善良的眉眼，搭在膝盖上柔弱细嫩的手，好想伸手摸一摸。 但哥哥一本正经的睁着俩眼睛正看着他，算了吧。 “不会。老一辈人最讲究八字和风水，我找了很多套房子，他们是具体研究过后才下结论的。放心，人家没你那么傻，在国外干的就是房地产，比我了解房价多了。他既然愿意出这个价，说明在他心里房子酒值这个价，你别有负担。”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一下天降巨富，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楚曦还是不踏实。 “哥，你跟嫂子说了吗？” 哥哥顿了一下：“没说。曦曦，你跟我们一起住过几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嫂子，她这人有时候……” “最近有你和阿晏的帮助，日子宽松了不少，她往娘家拿东西越来越猖狂了。而且她妈听说你嫁了个老老公，还想让她给她弟弟……” “总之，这套房是留给壮壮长大后结婚用的，谁也别想抢走。告诉她只会多生事端，你应该理解我。” 楚曦比任何人都理解哥哥。 嫂子长相一般，学历低下，娘家家境跟他们差不多，父母都没大本事，六十多岁了，没有工作没有退休金，只靠偶尔打打零工度日，关键还有个不学无术，整天混吃等死的儿子。 想到她的父母楚曦就头皮发麻。 前两年甜甜还小，有次他们去嫂子家做客，居然提议楚曦把孩子卖了，嫁给她儿子当媳妇，他们不嫌弃楚曦生过孩子。 想都不用想，如果被他们知道哥哥突然有了两千万，一家子吸血鬼非扑上来不可。 “虽然这么做有违夫妻同心的原则，但……哥，不打算让她知道你就把房本藏好点。” 哥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三人去现场一看，居然还是现房。 在二环一个高档小区里，一脚踏小区，光看环境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楚曦很感恩父母给她们留了这么一套房子，没想到她的买房梦就这么实现了。 同时也很感激战司晏。 好像自从认识他后，赚钱也不是件特别难的事了。 哥哥上班去了，战司晏送楚曦回去，路上，楚曦斟酌着用词，正思考该如何谢谢他呢，战司晏突然接了个电话。 “老战，你干什么呢？” 温伯言打来的。 战司晏语气不善：“上班。温大少爷有何贵干？” “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温伯言突然嗔怪了起来。 “本指望你给我送礼物呢，可等到现在也没动静！我就知道，不跟你挑明了说你根本记不住！” “寒心，老子都跟你认识28年了，你到现在也没记住老子生日！” 怪不得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原来今天是他生日。 一个大男人，居然每年都这么在意这种小事。 战司晏无语两秒：“对不起～所以温少爷想要什么，我现在叫人给你送过去。” 温伯言：“……” “艹！老子想要什么自己没有？至于特地打电话问你要？战司晏你他妈就是个木头吧！” “我要你！今天约了万泽、蒋百川一起出去玩，马上就出发了，你敢不来，绝交！老子真受够你这无情无义的机器人了！” “就是。”蒋百川在一旁添油加醋。 “战家有那么缺钱吗天天上班？不行等他来了咱一人给他点，瞧把他给馋的！” 第124章 带她见发小们 电话挂断，战司晏无语地摇了摇头，看向楚曦。 “你听见了？” 楚曦听见了，他朋友过生日喊他一起出去玩，万泽也去。 “听见了。大家都那么想你，去呗。不用送了，我正好打车去医院看看顾先生。万泽今天不在，没人……” “嗡——”一声，车子突然高速飙了起来。 顾先生，顾先生，一天到晚想着姓顾的。 战司晏把油门踩得低低的：“去是肯定要去的，你跟我一起。”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顾粤琛。腿断了就找人照顾他，实在穷得请不起人我帮他请，用得着你去！” 楚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战司晏早在上次就提醒过她，不要在他面前再提顾粤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我去合适吗？” 战司晏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为什么不合适？” “我听那边说话，好像都是男生。” “放心，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会带女伴的。反而就我一个人不带女伴又要被他们调侃了。” 原来是这样。 昨天战司晏帮了米朵那么大的忙，需要她的时候，绝对不能拒绝。 “那我们多买点礼物去吧。堵住他们的嘴。” 俩人去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赶到温伯言家，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摆，都快把温伯言笑死了。 “这是良心发现，把前28年的礼物都给我补回来了吗？老战，你还是在乎我的。其实你很怕失去我，是不是？” 战司晏：“我更怕你因为心眼太小憋死。够吗？不够明天我再叫人给你送一车来。” “够了够了，谢谢老战。咱们出发吧。” 奇怪，今天都转性了，屋子里居然就他们几个男人，一个女伴都没有。 “就这么走了？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 “落下什么？咱们要去的可是云顶山庄。要什么没有？走吧走吧。” 几人开两辆车，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抵达了目的地，是江城郊区一个有名的度假山庄。 下车，温伯言将战司晏肩膀一搂。 “你说你，平时从来不带女伴，今天关键时刻怎么带了个女人来？本来想给你准备个惊喜，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成惊吓。事先说好啊，我不是有意的，别跟我翻脸。” 战司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一走进云顶山庄的大堂，明白了。 “孟莞？” “你们来啦。嗨，阿晏。” 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个年轻高挑的女人，正在看杂志。 听见他们的声音，放下杂志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 她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穿着衬衫款的雾霾蓝长裙，脚蹬一双平底小皮鞋。 一件首饰都没有，妆容也很淡，但通身散发出来的自信、从容、优雅高贵的气质一点都掩盖不住。 蒋百川和万泽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都愣住了。 随即便纷纷冲上去给她拥抱。 “我靠，怪不得老温今天说什么都不让我带女伴过来，原来是为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孟莞，太不是哥们儿了啊，居然提前都不说一声！” “对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就告诉老温一个？你们俩该不背着我们有什么奸情吧？” “你可拉倒吧。他俩能有什么奸情？人家孟莞那是跟老战……” 蒋柏川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楚曦。 “那啥老战，不过来打个招呼？” 大家穿的都很休闲，唯独战司晏，黑衬衫黑西裤，蹭亮的皮鞋，好像来视察工作一样。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动也没动。 “不必了，是我让她回来的。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我靠，孟莞，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孟莞跟他们都抱了抱，爽朗的笑着。 “听说我在那边失业了，阿晏可怜我，给了我份工作，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呗。别听他胡说，也就刚回来两天，先把家里的亲戚挨个见了一遍，今天才抽出空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们啦。” 蒋百川难掩激动。 “你去老战的公司工作？以后不出去了？哎呀太好了，咱们几个小伙伴终于又聚齐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每次聚会的时候都说，如果孟莞在就好了。你可是我们这个团队里唯一的一支花，团宠级别的存在。你说你，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在那边受窝囊气，图什么？” “谁说不是呢，”孟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以前脑子被驴踢了，想不通，还好被阿晏一通点拨，最近想通了。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恰到好处。哎呀，再让我抱抱你。28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一点不显老？瞅你漂亮的，哎哟。” 楚曦看着几个男人亲密地跟孟莞互动，听着他们自如的开玩笑，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她既没有跟他们相同的家世，也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好尴尬。 心理脆弱就不自觉想寻庇佑，她下意识看向了战司晏。 好在他没有去孟莞身边的意思。 “行了，以后天天在国内，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有你们腻的。走吧，坐了半天车，累死了，去休息休息。” “走走走。” 大家热热闹闹的要一起往里走，孟莞这才看向楚曦。 “她就是楚曦吧？没想到今天把她也带过来了。长得真漂亮。你好楚曦，我叫孟莞，以后请多多关照。” 楚曦没想到她认识自己。 没想到战司晏会跟别的女人提她。 浑身的血不自觉顿时热了。 难道战司晏已经把自己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了？他真的准备好让她带着甜甜融入到他的生活中了？ 看着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想着他为自己做的一件件事，心不受控地怦怦乱跳了起来，一股股暖流顺着脚底涌上了头顶。 战司晏是认真的。 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她一个点头，甜甜随时就能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庭，成为战家的大小姐了？ 好幸福。 被强大的人庇佑着，认可着，原来是这么幸福的感觉，楚曦觉得自己笑得肯定特甜。 “你好，我叫楚曦，很高兴认识你。” 孟莞过来，亲昵地挽住了她胳膊，边跟着大家一起走边悄声在她耳边说。 “听阿晏说你是他的家庭医生，医生特别好。刚来的时候太激动，不小心把脚崴了。能找个地方你帮我看看吗？” 第125章 自作多情了 楚曦一愣：家庭医生？原来战司晏是这样给她介绍自己的？ 孟莞说完，不待她回话就大声跟男士们打起了招呼。 “你们先走，我跟楚曦上个厕所，随后就到哈。” 楚曦被她拉进了卫生间。 门关上，孟莞往她身上一倒，这才露出痛苦的表情。 “疼死我了哎呀，一下车就扭到了，疼到现在。要不是怕他们笑话我？早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啊楚曦，刚见面就让你见笑了。” 楚曦并不觉得她崴脚这件事很好笑，只是还没从她那句话中缓过神来。 家庭医生……天知道当孟莞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有多快，还以为战司晏跟她公布两人的关系了，结果都是自作多情…… “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实在不行只能被他们笑话了。楚曦，你怎么了？让你往我脚上看你不愿意是不是？” 孟莞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堆后，见楚曦没什么反应，恍然大悟地拿出了手机。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头一回见面就让你帮我看病，而且还是在脚上，不出治疗费怎么行呢？你的价格是怎么算的？月薪还是时薪？还是按次？所以我应该付你多少钱？” 虽然人家是无心的，但意识到自己自作多情的楚曦此刻很羞愤，孟莞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提钱，让她更觉得自己像个贪财好色的小丑。 “没关系的，我没想那么多，不用给钱。你先靠墙上把鞋脱了吧。我帮你看看。” 孟莞向后靠在墙上，一只脚脱了鞋，楚曦蹲下，把她脚拿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捏了捏她脚腕。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扭了一下而已，活动活动就好了。实在不放心，找工作人员要个喷雾喷喷。” “这样啊，你说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 孟莞把鞋子穿上，踮着脚尖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照起了镜子。 “今天出来得太急，妆也没好好化。楚曦，你帮我看看，我状态还行吗？” 楚曦刚摸完她的脚，也需要洗手，去了旁边的水龙头下。 她从镜子里看了看孟菀的脸，虽然妆容很淡，但每一处都是精心勾勒过的，用时下最流行的说法就是，心机裸妆，完美的不得了。 “挺好的。孟小姐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不化妆应该也很漂亮。” 孟莞微笑着从镜子里也看了她一眼。 “你也很漂亮，比我想象的漂亮多了，皮肤也好，怪不得阿晏这么挑剔的人会让你当他的医生。” 楚曦以前从来没觉得医生这两个字眼这么刺耳过，她后悔今天跟战司晏出来了。 前男友前女友兼发小重逢，肯定很多话要说，很多旧要叙吧？自己在这干什么呢？ 宴生日会还没开始，现在走还来得及。 “谢谢孟小姐。我们出去吧。” “别急呀，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孟莞关掉水龙头，微笑着走到楚曦面前，又亲昵地拉起了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好像我们俩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我很喜欢你。楚曦，我多年没有回国，在国内几乎没什么朋友，你要不要考虑以后做我朋友？” 楚曦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 当初她跟姚安澜刚认识，也是这么和谐温馨，谁知后来…… 笑了笑，她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孟小姐愿意跟我做朋友是抬举我，就是我平时杂事太多……” “没关系，我也需要工作，咱们闲的时候再约嘛。来，加个微信。等有空了我约你出去喝咖啡逛街。” 且不说以后的结果会怎么样，眼下她表现出的善意让人无法拒绝，楚曦只能跟她加了微信。 孟莞把手机装回包里，又挽住了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楚曦。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今年多大啦？学的是骨科吗？怎么跟阿晏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工作？选择到战家来是因为他给的工资高吗？那你医院的职位怎么办？还是说阿晏帮你办了保留？” 楚曦没想到她有这么多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她不想回答的。 真的很想立刻离开这里，可她还没跟战司晏打招呼，孟菀还有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 顿了顿，楚曦只能把问题抛还给她。 “战先生没跟你说？” 孟莞嗔笑：“他那个臭直男，跟木头一样，才没心情跟我聊这些呢。我这不是喜欢你，想多了解了解你，所以才问的嘛。快说说快说说。” 楚曦掐头去尾：“认识时间不长，也就几个月吧。机缘巧合去的战家，我没我还没去医院找工作。” “原来是这样。”孟莞点了点头。 “那你和阿晏接触这么久以来觉得他好吗？” 楚曦：“？” “我的意思是，觉得他这人好相处吗？脾气怎么样？” 楚曦明白了。 孟莞哪里是要跟她交朋友？打得跟姚安澜一样的算盘，曲线救国，企图从她这儿探听战司晏的消息呢。她也喜欢战司晏。 真是服了。 没想到自己竟招惹了这么一个招女人喜欢的主。 “你不是说了吗，战先生平时话不多，我不怎么了解他。” 说完，楚曦本不该问的，但忍不住心里发酸的情绪，她也反问了一句。 “孟小姐跟战先生是不是认识很多年了？” “岂止是很多年。” 说到这个，孟菀的表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我和他，蒋百川、温伯言四个人，从生下来就认识了。一起上的幼儿园，一起上的小学，一起上的中学，一起上的大学。我还跟阿晏一起去国外读的研究生呢。你说是不是很多年了？” 楚曦知道他们是发小，没想到能铁到这个份儿上。 孟莞接着说：“你肯定好奇，既然我们一起读的研究生，为什么我留在国外了，阿晏却独自回来了对不对？” “其实当初他也不想回来的，但爷爷身体不好，战家的家业总得有人继承……我们被迫分开了四年多。不过还好，现在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让他在工作和生活上都轻松一些的。” 第126章 再敬她一个试试 他们被迫分开了四年多？ 看着孟莞漂亮精致的脸，听着她诉说的他们的过往，楚曦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会做梦极了。 她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只有一个来历不明的，还生着病的女儿的女人，居然动了要嫁给战司晏的念头，滑天下之大稽！ 那可是战司晏啊！ 江城单身貌美的白富美多的数不胜数，哪个都比她强一百倍，比她适合战司晏一百倍不止。 别人都在跃跃欲试，谁给她的胆量这样想的？ 战司晏也真是个好男人。 明明有这么惦记他又般配的发小，还把她往家带，让甜甜叫他爸爸，就不怕孟莞生气？ 还是说，在他眼里，有钱有势就代表了一切。他想怎么样怎么样，别人没有生气的权利，服从就是了？ 一盆冷水浇下，楚曦突然清醒了，对他刚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存。 孟莞对这里熟悉得很，拉着她很快找到了战司晏他们。 几人坐在一个花园的凉亭里品着茶，喝着饮料，看着蓝天白云，宽广的绿地，正在高谈阔论。 刚一进凉亭，孟莞就松开了楚曦的胳膊，就近坐在了战司晏身边。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你们家的庄园漂亮呢。” 万泽见战司晏身边的椅子没了，只剩自己身边还有把椅子，赶紧站起来跟楚曦招手。 “那边没位置了，来来来，咱俩坐一起。” 战司晏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楚曦一起回来了。 她穿着他昨天亲自去专柜帮忙买的黑色宽吊带小裙子，裸色浅口小皮鞋，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双手垂立在身体两侧，仿佛一个误入别人领地的外来者一样，正乖巧而又生涩地看着他们。 再看旁边的孟菀，把她的位置占了，还毫不知情地在喝战司晏给她点的饮料。 战司晏起身，冲楚曦伸出了手。 “怎么不过来？万泽跟你说话呢。” 楚曦不想过去。 除了万泽，她不喜欢今天在场的两位男士。 本来对战司晏还是颇有些感激和好感的，但现在…… 她没接战司晏的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我有点急事，得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我是来跟你打招呼的。” 战司晏眉毛一皱，没想到刚到地方她就要回去。 “你有什么急事？” 楚曦认识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他现在已经全部摸清楚了。她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急事发生？ 楚曦真讨厌他这个强势霸道的样子。 仿佛拿了钱就是他的奴隶一样，一点喜怒哀乐都不能有，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 还好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借口。 “是我嫂子。她说家里有点急事，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楚曦圈子实在太窄，认识的人实在太少了，又基本都给战司晏介绍了个一清二楚。 她原本是想往米朵身上扯的，可米朵家太远，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谎话不好圆，只能想到了嫂子。 可话刚说完，战司晏就说。 “她能有什么急事？再说不是还有你哥？” “我哥在上班，应该不方便。” “我们来的时候花了2个多小时，你现在回去又得2个多小时。来来回回四五个小时。你确定比你哥方便？” 楚曦：“……我哥在上班，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 “谁说你闲着没什么事？我来来回回叫人送你，好玩吗？” 战司晏不明白，楚曦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呆在一起？明明跟别人一起外出的时候她很开心，怎么一换作自己…… 心都快挖出来给她吃了，捂不热吗？ 如果不是为了让她换个环境，换换心情，战司晏才懒得管温伯言生不生气，今天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大老远为了她跑来了，她想走？ 战司晏不容置喙，上前将楚曦手腕一抓，拉着她到了万泽面前。 “你去那边坐。” 万泽被赶去了孟菀身边，他和楚曦坐在了一起。 孟莞看着这一幕，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了又眨巴。 “阿晏，你这……人家说了家里有事，你连个假都不给请的？” 战司晏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有事提前跟我说，最烦别人在岗位待得好好的突然给我撂挑子。我对谁都一样，包括你。”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孟莞，你进我公司可以，但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 “跟我搭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不会因为你姓什么叫什么，是男是女，而有丝毫偏颇。又不想因为这些事日后跟你闹不愉快，所以提前把话说清楚。” 孟莞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用得着你跟我说这些？我什么脾气，对自己什么要求，你不知道？再说了，这么严肃干嘛呀？今天是人家老温生日，不是在你公司，我们也不是你员工，别一副动不动就要训人的架势好不好？” “就是。”蒋百川和温博言也埋怨他。 “你这人呀，也只有喝醉酒了才会可爱一点。废话少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白天咱们就喝个痛快。来来来，这就叫人上酒来。都这么大的人了，喝什么水呀！” 很快，服务生送了一桌子酒水上来。 大家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各种插科打诨，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还没到中午呢，都酒气熏天了。 唯独楚曦，滴酒未沾。 温伯言和蒋百川刚开始没仔细看楚曦，只觉得她挺白，身材挺好。 坐下来仔细一看，五官真漂亮。 连跟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美女孟菀坐在一起都毫不逊色，清纯温柔的那股子劲儿，别说战司晏保护欲爆棚，他们也忍不住想招惹她。 可每次给楚曦敬酒都被战司晏给挡了，“她不会喝。” 蒋百川酸言酸语：“怎么可能不会喝？嘴巴张开，往嘴里一倒就喝进去了，只不过是量多量少的问题而已嘛，不会让他喝多的。我说老战，都是朋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战司晏一点脸面不给。 “我说她不会喝就不会喝，再敬过来，我把酒泼你脸上。” 说完他又给楚曦续了杯果汁。 “想上厕所了跟我说，别喝多了一直憋着。” 温伯言差点一口酒喷出去。 老战啊老战！你他妈还有细心到这个份上的时候？！ 别说，楚曦还真有点想上厕所了。 早餐没吃，灌了一肚子果汁，战司晏不说还好，越说越觉得憋不住。 “那我过去一下。” 说完，她拿起身后的包包站了起来。 战司晏跟防贼似的，把她包包按了回去。 “上厕所就上厕所，拿包干什么？想跑？” “孟莞，你跟她一起去。” 第127章 他俩滚床单了？ 楚曦实在搞不懂，他非逼自己留下来干嘛？ 酒不让她喝，说话插不上。让她跟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看他们谈天说地，很有趣吗？ 真的很想发火，很想问问战司晏到底想干什么。 可毕竟是人家温伯言的生日，她一个外人发火算怎么回事？ 楚曦压了又压情绪，离开了亭子。 孟莞很快跟了上来，又像来时一样亲昵地挽上了她手臂。 “你是不是在这儿呆得挺不开心的，很想走？阿晏这个臭直男，木头人，理解不了你，我能理解。除了他跟别人都不熟，没有共同话题，又没有共同的爱好，确实挺别扭的，你别跟他一样，实在想走就走呗。大不了回头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我送你出去。” 楚曦说她怎么这么热心呢，让她陪自己上厕所她就来陪着，敢情是有目的的。 送自己离开？ 她是觉得自己留在这碍眼吧。 楚曦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本来就呆得够够的，既然孟莞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谢谢孟小姐。不过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辛苦你帮了。” 说完，孟莞往她手里塞了五百块钱，微笑留在了原地。 楚曦没手机没包，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块钱。 上完厕所出来，只能去找前台帮忙。 “你好，我手机坏了，现在有事得出去一趟，能麻烦你帮忙叫个车吗？” “不好意思女士，咱们山庄的位置比较特殊。叫出租车过来恐怕不太方便。如果您有急事，我们可以安排车送您出去。方便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作为高端场合的顾客就是不一样，居然还能提供接送服务，楚曦说了自己名字。 没想到服务员面色一变：“不好意思女士，战总有交代，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可以派车给您用，有什么事您直接找他。实在不好意思。” 几分钟后，楚曦又回到了亭子里。 战司晏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握高脚杯，看向她的表情里尽是得意，嘴巴上却明知故问。 “怎么去这么久？” “眼神不好，迷路了。” 楚曦坐下，烦躁地给自己抓了一杯酒过来，一饮而尽。 “我饿了。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饭？” 说到吃饭，温伯言早就安排好了。 “饿了咱们就开始烧烤呗。正好最近天气也不热了，看着蓝天白云，烧烤起来多好玩儿，食材都准备好了。来来来，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亲自烤给你们吃。” 转眼间，工作人员把烧烤的食材和工具摆到了草坪上，支了几把太阳伞，众人坐了下去。 除了楚曦和战司晏，几个人跟小孩子一样，叽叽喳喳玩儿得不亦乐乎。 楚曦是真的饿了，看着他们几个生疏的手法，估计今天是吃不上饭了。 也不知道烤了多久，孟莞兴致勃勃地给战司晏递了一块鸡翅来。 “这个好像熟了，我按你的口味做的，阿晏，赶紧尝尝。” 战司晏身子微微向前，接了鸡翅，不过没吃，而是转手交给了楚曦。 “不是饿了吗？你先吃。” 楚曦接住，咬了一口，味道还行，凑合吃吧。 接下来所有被递到战司晏手里的食物都辗转到了她嘴里。 烧烤局进行到一半楚曦就吃饱了。 “我困了。能不能先回去睡觉？” 见她今天胃口不错，吃得挺多，战司晏由衷地开心。 暖洋洋的太阳晒着，吃饱了就犯困，可以理解，正准备把房卡递给她，温伯言凑了过来。 “没想到今天你会带妹子过来，我一人就开了一间房。你们俩是一起还是？用不用我叫人再开一间？” 他刚问完，孟莞不爽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你傻呀？会不会算账？我们两个女生不是正好可以住一间？开那么多干嘛？呐，楚曦，这是房卡，你先回去睡吧。” 真是难为她了，一边烧烤一边支棱着耳朵和眼睛观察着这边的动向。 楚曦看也没看战司晏一眼，接过房卡起身走了。 回去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烧烤味，她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孟莞回屋的声音吵醒的。 孟莞刚换完拖鞋，衬衫裙后背弄得皱巴巴的，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捶着背，揉着腰，好像累坏了。 楚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坐起来，下意识问她。 “你刚回来？现在几点了？你们烤了很久吗？” “五点多了，早就散了。” 孟莞理了把头发，往床上一倒，突然问楚曦。 “我脸色是不是很差？被阿晏拉着睡了一下午，妆都脱完了。” “他体力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的不行，累的我腰酸背疼的。” 楚曦一愣，她这是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孟莞生怕她没听清似的，说完一个翻身，爬了起来，面向楚曦，纤细的手指摸着自己脖子。 “说了不让他亲我脖子非要亲，是不是留下痕迹了？晚上温伯言还有局呢，让我等下怎么见人？” 楚曦顺着她的手指往她脖子里看，果然，两片又大又红的草莓印在她锁骨两边，好不扎眼。 战司晏跟她和好了，他们俩滚床单了。 真好。 原来执意不让她走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这一幕。 楚曦有点想笑。 真的没必要，太没必要了。 直接说他女朋友回来了，她会带着甜甜乖乖离开战家的，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孟莞说完，见楚曦愣愣地坐着不说话，伸手摇了摇她。 “你怎么了？睡糊涂了？跟你说话怎么不理我？我脖子看起来严重吗？等下能到底能不能出去见人？” 她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还非要问人家，被她认可一下是会让她格外痛快吗？ 那就让她痛快些吧。 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楚曦恨不得让他们立刻原地结婚，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有点严重，但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噗呲，” 听见她这样说，孟莞开心的笑了。 “虽然是这样，但我是女孩子，也还是要脸的呀。哪怕聊胜于无地遮一下也还是得遮的。正好我今天带了粉饼，我去洗个澡，楚曦，等下辛苦你帮我涂涂哈。” 第128章 战先生，你是不是拉错人了？ 楚曦坐在床上又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孟莞就洗完澡，兴冲冲地跑出来了。 看着她雪白纤细的肩膀和手臂，楚曦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不娇气，也不俗气，战司晏这次真的选对人了。 连她一个女的都好喜欢她这副皮囊。 孟莞把粉饼递给她，楚曦仔仔细细地帮她把两个印子遮了又遮。 “你皮肤太白了，也就勉强遮了个五六分吧，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如果你实在介意，拿东西挡一下。” “那我只能换件衣服了。幸亏我今天带了好几套。楚曦，你帮我挑挑穿哪套好。” 说着，她又把行李箱拉过来打开，一套套衣服摆到了床上。 “这个怎么样？” 楚曦真心地给她建议。 “挺漂亮的。但遮不住你的脖子。” “这个呢？” “也很好，但还是遮不住你的脖子。” “这个总行了吧？” 她选了条高领的短袖针织毛衣，下面搭配高腰紧身牛仔裤和裸色高跟凉鞋。 不光遮住了印子，性感高挑一同彰显了出来，跟上午的干练女强人截然相反，楚曦说挺好的。 “咱俩眼光一样，我也觉得这套好。” 孟莞确认了衣服，突然低头，眼睛几乎要跟楚曦的眼睛贴在一起了，认真的看着她说。 “楚曦，其实我觉得，如果我们早点认识，绝对可以做朋友。” 孟莞在屋里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拉着楚曦去吃晚饭。 已经晚上将近七点了，温伯言在他们的小组群里提前发了消息，说要给他们个惊喜。 到大堂一看，还真是惊喜。 弄了十几个漂亮妹子过来，还弄了个乐队。 妹子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穿的清凉，山庄知道他要过生日，也应景的布置了彩灯，气球，安排了蛋糕，气氛一下比白天不知道燃了多少倍。 “怎么样？” 见他们都出来了，温伯言大手一挥，指着众人道。 “本来没打算叫他们来的，但你们几个实在太无聊了。马上奔三的人了，我二字开头的生日过一个少一个，不能白白浪费。所以今晚，就让我们嗨起来吧！” “我准备了两个主题，草地音乐派对，ktv热辣派对，你们喜欢哪一个？快选！” 蒋百川跟温伯言是一个类型的人，就喜欢热闹，就喜欢燃，第一个跳出去跟他击掌。 “要不说咱俩能做朋友呢老温，观点跟我真的太像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呀。趁年轻不热闹还等什么时候去？今晚月色这么好，又有这么多佳人相伴，直接，草地音乐派对！！” 光听这个词就能想象到接下来的画面有多活泼热闹了，楚曦头疼。 早知道今天会这么折腾，打死她都不会跟战司晏来。 同样的，战司晏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最讨厌听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温伯言还一次弄来这么多。 “你们热闹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温伯言一个滑步到了他面前。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说老战，你也太没意思了。你是男人，一个年轻又有钱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天天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我一年也就过一次生日，你也就跟着嗨一次而已，就不能放松自己，好好享受？什么都别说了，为了你的身心健康，今天晚上你必须留下放松！敢走明天咱俩就翻脸！” “就是。”蒋百川也来劝他。 “做人不要太无趣。还有妹子跟着你呢，你不想玩儿人家也不想玩儿吗？” 战司晏扭头看了眼楚曦。 看来午觉睡得挺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脸蛋粉红粉红的，正盯着一个妹子手里的气球咕噜眼珠子。 算了，为了她，留下吧。 “先说好。你们闹你们的，我不参与。” “行行行。只要你不走，哪怕当个观众我也原谅你，走走走。” 一眨眼，众人又回到了草坪上。 不过比白天时候热闹多了，应景的彩灯，满地的酒水，五颜六色的气球，清凉热辣的妹子，动感摇滚的乐队，仿佛真到了一个小型演唱会现场。 楚曦下午吃得饱，睡得好，现在不饿也不困，人多好浑水摸鱼，抵达目的地，没人在意她，她找了个角落一坐，拿出手机，干脆在网上找专业书看了起来。 不让她走，总不能连手机也不让玩吧？ 战司晏被蒋百川、温伯言和万泽拉进了女人堆里。 这个也来叫哥哥，那个也来叫哥哥，这个也来喂他喝酒，那个也来喂他喝酒。 本来打算留下的，折腾了几分钟，实在烦得很，他决心走了。 找了一圈才在角落看见楚曦。 这么吵闹，她居然拿着手机在看书？ 趁大家都去灌温伯言的档口，他快步走到了楚曦面前，将她手腕一抓。 “你不是想走吗？现在走。” 两人快速跑回了大厅。 参加生日会而已，结果竟弄得跟逃跑似的。 一进大厅楚曦就挣开了他的手。 下午刚跟孟莞亲热完，现在应该是跟她浓情蜜意的时候，拉她干什么？ “战先生，孟小姐在那边呢。” 战司晏皱眉往外面看了一眼。 “她又没急着走，你管她干什么？你的包呢？走不走了？” 当然走。 虽然很不想跟他一起走，更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一起，可是，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回去接女儿。 “我去拿，等我一下。” 等她拿着包过来的时候，战司晏正在关机。 把车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战司晏又抓住了她手腕。 “温伯言那个狗东西，没完没了的，要跑出来找我，动作快点。” 说罢，他抓着楚曦的手，又跟做贼一样，朝停车坪跑了过去。 换做平时，楚曦是不敢开他的宾利的，谁让今天情况特殊呢。 也许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摸，也是最后一次摸宾利吧。 车子顺利离开了山庄，楚曦呼了一口气。 战司晏靠在副驾，看着她拘谨地握着方向盘的模样，像个害怕写错字的学生，莫名可爱，忍不住盯着她一直看。 楚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朝这边投来，也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猜想他现在肯定神志不清，别扭地耸了耸脖子。 “能不能帮我把包放到后面去？硌得我不舒服。” 刚刚上车太急，她把包随手扔在座椅上，坐在屁股下面了。 第129章 一口气买十个包 她是真觉得不舒服，也是被战司晏盯得烦了，想转移他注意力才说的这茬。 战司晏总算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到了她腰部。 “你怎么不早说？” 楚曦抬起半边屁股，他把包抽了出去，居然颇有趣味地前后转圈看了起来。 楚曦发现他是真喝多了。 一个破包而已，刚刚还被她屁股坐了坐，换作平时，他不得嫌弃脏？瞧现在的表情…… 想到下午孟莞回来跟她说的那些话，她脖子里的草莓印，楚曦越看战司晏越觉得猥琐，道貌岸然，斯文败类！ 还不如温伯言和蒋百川呢，起码别人是光明正大的渣。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破包。” 她伸手去夺了过来。 战司晏已经看清楚了，她的包确实不是什么大牌，而且底部的边边上都有些掉皮了。 楚曦这反应，摆明了是窘迫被人看穿后的尴尬，他忍不住又心疼了。 连温伯言叫来暖场的妹子们人均都是香奈儿，他怎么早点没想起来给楚曦买个包？ “先不回家，等下直接去时代广场。” 楚曦已经在手机导航里设好了目的地，他怎么突然要换地方？ 而且大晚上的，去时代广场干嘛？ 战司晏不回答，说完就散漫地拿起手机开机去了。 人家有钱，这是人家的车，甜甜还在人家家里，楚曦只能暂时还顺着他。 晚上将近十点，两人抵达了时代广场。 “战先生，到了。” 战司晏看了眼外面，“下车。” “这么晚了，你要买东西？” “嗯。” 楚曦实在懒得跟他一起：“我就不去了，你应该很快，我在车上等你吧。” 战司晏解了安全带，本想说给你买包你不去怎么行？但转念一想，给她个惊喜也行。 “好。” 提前叫人跟专柜打了招呼，此刻灯火通明的，所有店员都在等他。 战司晏进门，大家恭恭敬敬一番问候，都跟在了他身后。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进这种店，人生第一次给女人送包。 他看不懂花色，看不懂设计，摸不透女人的审美，转了一圈也没拿定主意。 “把你们最畅销，最受年轻女性追捧的款式指给我看看。” 店员赶紧给他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款，这款，都是常年断货的款式，在全球都非常受追捧，此刻日常。” “像这个款和这个款就比较经典了，更适合收藏。” “您再看看这个和这个，比较有商业气质，更受职场女性青睐。” 战司晏大手一挥，“你说的这些，全包起来。” 楚曦给米朵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她回家后的情况。 没想到短短一通电话的功夫战司晏就出来了。 而且身边跟了好几个女人，个个手里提着精美的礼物盒。 这…… 众人很快到了车边，战司晏上了副驾，让她们把盒子挨个递了进来。 “好的战总，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欢迎您下次光临，再见～” 主驾和副驾之间的所有空位，瞬间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楚曦这才看清盒子上写的品牌kt。 这是一家全球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尤其以包包最为闻名。 听说最普通，最入门级的一个小包就要一万多，其他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战司晏一下买这么多包干嘛？ 送孟莞？ 作为俩人和好后的第一份礼物？ 想到这，楚曦再度羞愤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原来人家提前离场是为了给女朋友制造惊喜，她就是个司机。 之前脑子里在想什么？！ “战先生，你的礼物很漂亮，盒子也很精美，但能不能先放后面？影响我开车了。” 战司晏没想到这么多漂亮包包放在面前，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不是努力克制惊喜，居然是嫌弃它们妨碍她开车了。 这女人…… “不打开看看吗？” 他身子往后靠，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曦。 楚曦却没看他，挪了挪屁股，用胳膊肘小心地把盒子们往他那边顶了顶，努力在营造让自己舒服的空间。 “不了，” 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再说买都买了，又不用她帮忙给意见，让她看一遍干嘛？白白羡慕孟莞吗？ “我不懂包，也不喜欢包，看了也是白看。” 战司晏：“……” 到底是从哪听到的谣言，说包治百病，女人收到包都会很开心的？ 足足十个，花了他五百多万，到头来楚曦看都不看，还说不喜欢？ 战司晏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好了，无语片刻。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喜欢的？十个里面总能挑出来一个，喜欢哪个用哪个，看看吧。” 楚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战先生，你该不会是说，这些包是给我买的吧？” 总算露出惊讶的表情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是惊喜了？ 战司晏有了点成就感：“为什么不会？都是你的，拆吧。” 楚曦要被他这话吓死。 这么大牌子的包，一口气买十个，居然是给她的？搞什么？ 下午刚跟孟莞那啥完，这是良心不安，在变相补偿她？ 可她有什么好补偿的？俩人又不是真夫妻。 惊诧片刻，又看了眼战司晏微微含笑，微醺感满满的眼神，楚曦反应过来了。 哪是送她的。 战司晏喝多了，把她认成孟莞了，这是在跟孟莞说话呢。 无语地叹了口气，楚曦扶着方向盘。 “太晚了，先放着吧，明天再拆。我们先回家。” 战司晏今天一早就是为了哄她开心才去的山庄，为了她足足浪费了一整天时间，结果到头来就这反应？ 认识楚曦之后，真是凭空体验了很多挫败感。 “不行。我说现在拆就必须现在拆。必须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出来。拆！” 他有些生气了，把腿上那个盒子硬放去了楚曦腿上。 楚曦看着精美的盒子，确实很想打开看看里面传说中的包包到底是怎么个好看法，但她忍住了。 不是她的东西，她不碰。 “不是我不拆，是我真的都不喜欢。” 说着，她突然想恶搞这个喝醉了的渣男。 “我要一个都看不上，能退货吗？” 都不喜欢？看都没看就说一个都不喜欢？ 看着她敷衍又冷淡的表情，战司晏明白了。 不是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她是压根就不喜欢他这个人吧！ 第130章 除了她谁敢跟战总置气？ 好心情彻底被磨了个一干二净。 战司晏赌气把礼物盒“哐当当”“一声推倒，全砸到了后排空间。 “不喜欢拿去扔了。我战司晏不干无故退货那种丢人的事。” 楚曦：“……” 一路低气压，俩人回到了战家。 车刚停好战司晏就摔上车门先一步走了，楚曦落后他几步，直接回了儿童房。 房间开着盏暖黄的小落地灯，温暖柔软的床上，甜甜和安安穿着卡通睡衣，脑袋挨着脑袋，正贴在一起睡得香甜。 俩孩子是那么可爱，那么乖巧，看着他们安稳沉睡的模样，楚曦郁闷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些缓解。 战家虽好，却不是个适合长久生活的地方，而且人家马上又有新女朋友了。 甜甜，妈妈明天就带你离开。 好在老家的房子给她们换了套大平层。离开这里，以后也不用担心餐风露宿了。 就是对不起战老爷子。 在战家待的这些天，老爷子是真心真意对自己好，对甜甜好，包括安安。 说走就走，他会不会接受不了？ 还有他的腿，本来说给他理疗好再走的…… 唉，世事难料。 已经当了两次食言的人了，她发誓，以后决不能随便承诺别人什么，更不能把话说太满。 楚曦在床上辗转反侧，良心不安，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恍惚之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老爷子坐在台上，笑得心满意足。台下高朋满座，所有人都在鼓掌欢迎新郎新娘入场。 原来是战司晏结婚了，新娘是孟莞。 两人西装配婚纱，在婚礼进行曲的激昂背景下开心地交换戒指，拥吻…… “妈妈！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我好想你！” 甜甜睡醒，睁开眼看见楚曦，开心地扑上去打断了她的梦。 楚曦把俩孩子搂在怀里道歉，温馨之际，她想通了。 也许刚离开的瞬间老爷子会骂她没良心，接受不了她的撒谎，可战司晏回头一看把孟莞带回来就好了。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家世相当，到时候他会庆幸楚曦识趣离开的。 就这么定了！ 起床，跟战司晏把话说清，他不用再拐弯抹角了。 一通收拾，楚曦拉着俩孩子下了楼。 战司晏和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勤劳，已经在餐桌前喝咖啡了，俩孩子朝他们飞奔了过去。 “太爷爷！早！” “爸爸！你也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战司晏把甜甜抱起来，放到腿上，亲了亲她小脸蛋。 “我也想你了，甜甜昨天乖不乖？” “乖！昨天玩游戏赢了太爷爷，他还夸我了呢！” 俩人额头抵额头，战司晏宠溺得也夸甜甜。 “就你聪明，小丫头～” 以前看甜甜跟战司晏亲昵，楚曦其实是开心的。 毕竟他是甜甜亲爹，只当弥补这些年孩子缺失的父爱了。 但经过昨天，再看战司晏，妥妥渣男一个，楚曦可不想女儿被这种没有道德的人带坏，急忙前去把甜甜从他身上扯了下来。 甜甜和战司晏一愣，楚曦推甜甜去找老爷子。 “你去跟太爷爷玩，我有话跟他说。” “战先生，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但从昨天拒绝礼物开始到现在，楚曦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没跟他说话了，既然她主动开了口，战司晏还是很愿意给个台阶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厅。 楚曦站在廊檐下，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呼吸着清甜的空气。 “战先生，我……” “嗡——嗡——”战司晏手机响了。 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他本想拿起来挂掉，可一看来电人名字。 “高主任。” “战总，骨髓库那边有消息了……” 转眼，战司晏带着楚曦和甜甜出现在机场，踏上了去上城的旅途。 m国，一张张照片流水一样进了战妈妈手机里。 她才随便翻了几张就怒不可遏地给孟莞打了过去。 “未婚生女？孩子都三岁了，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结果被阿晏带回去了？” “不但带回去，还骗老爷子说是他亲生的？还带着那女人四处招摇，一口气给她买五百万的包？” “这，这还是我儿子阿晏吗？就这么个女人，扔在人堆里第二眼就找不出来的路人甲，他眼瞎了要当宝贝？” “他二婶三婶前几天在我这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本来我以为她们是嫉妒，是故意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还不信，我钟佳慧生不出来这么无脑的儿子，莞莞，你真是让我打脸了。” “我太失望了，不，应该说是难过。我钟佳慧的儿子，无论从学习还是其他方面，从小到大都是最耀眼的那个，他一直是我的骄傲，是整个战家的骄傲，可现在……” “老爷子真是老了，糊涂了，竟然由着他胡来！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想让他成众人的笑柄吗？” “我这就回去！这孩子，再没人拦他，不知道要被狐狸精祸害成什么样了！” 孟莞在电话这头暗暗露出了笑容。 战司晏在上城陪了一天，甜甜做了各项检查，数据都跟库里寻到的匹配，等专家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可以给他们安排手术时间了，楚曦很激动。 检查结束，战司晏还要回集团处理公务，三人又踏上了归途。 临近落地，楚曦看着抱在一起亲亲密密的父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等下我们就不去战家了，你走你的，我带甜甜回老房子。手术以后你也不用管了，既然已经定了，我自己跟进就行了。” “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也非常感谢你帮甜甜联系医生，欠你的钱日后我慢慢还给你……” 战司晏越听脸色越沉。 他以为昨天两人一直在一起，又是陪甜甜检查，又是跟医生沟通，晚上又是一起住的，楚曦已经原谅他那晚推礼物的无礼了，结果还在记仇？ 不但记仇，还记到了这份上！ 离开战家？以后不让他管了？ 苍天有眼，他战司晏长这么大，除了楚曦，谁敢跟他置气！ 若不是甜甜在不方便，他真想把楚曦抓过去好好问问，她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第131章 谁是你妈？ 楚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他跟孟莞都那样了，她摆明了得挪位置。 不用他挑明，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不好吗？ 过河拆桥？难不成是指她收了他们家的礼物，还没退就想跑？ 楚曦不是那样不讲究的人，想多了。 “我……” 老爷子给的礼物她一点没动，全在床头柜抽屉里放着呢。 楚曦想给他解释清楚，但对上甜甜的视线，她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镯和爷爷打的金首饰都在床头柜抽屉里，我一次也没戴过，放心，一点不少。” “我和甜甜没什么行李，衣服鞋子都是住进去之后你帮忙买的，为了不再见到爷爷，免得有时候惹他伤心，就不去拿了，辛苦你跟王姨说一声，帮我们扔了。” “我很感激这段时间爷爷对甜甜的喜欢和照顾，真的非常感激……无论怎样，我希望爷爷开心，不要生我的气。” 战司晏看着她飞速打来的一行行字，再度被气了个半死。 她又在发什么疯？ 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非离开战家不可？ 还希望爷爷不要生她的气？凭什么？ 心都快挖出来给她吃了，弥天大谎也撒了，这么不负责任？ “你没完了？闹够了没有？实在不喜欢拿去退了，喜欢哪个牌子自己去买，我不管了，以后再也不乱给你买东西了还不行？至于吗？” “我都把谎撒到这份上了，爷爷都当真了，你这时候带甜甜走，不是想他出事？你也说了爷爷对你和甜甜好，怎么这么没良心？”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了。楚曦，我也是有脾气有底线的，你不要一直挑战我！” 楚曦看着他回过来的文字，足足无语了好几分钟才接受现实。 谁让人家有钱有势，谁让自己确实利用了人家的资源，欠了人家人情和钱呢。 债没还清之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刚出机场大厅，司机就接了上来。 战司晏用警告的眼神又看了楚曦一眼，直到楚曦乖乖地带着甜甜上了车，他这才吩咐司机。 “先送少奶奶和小姐回去，我有点事去趟公司。不管少奶奶去哪儿你都跟着，事后给我打电话汇报。” “知道了，少爷。” 一路无话，楚曦和甜甜又回到了战家。 虽然就离开了短短两天，再回来，觉得整个屋子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楚曦跟王姨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细品到底哪儿不一样了，就见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精致的中年女人。 高高的，瘦瘦的，穿一条黑色紧身连衣裙，脖子里戴着条雍容华贵的珍珠项链。 头发不长，烫成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老上海阔太太们的那种卷发头型，搭配她那张出类拔萃的脸，雪白的皮肤，虽然一句话没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和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华丽霸气，高高在上。 楚曦一时有些懵了。 进来这么多天她还没搞清战家到底有多少口人，都有什么亲戚。 这女的看起来也就30多岁的样子，但五官跟战司晏颇有些相似。 难不成，是他什么姐姐？ 听见说话声，战妈把目光也投向了楚曦。 倒是没想到她比照片漂亮。 整个人瘦瘦弱弱的，没怎么打扮，但皮肤看起来很白嫩，五官很水灵，手里拉着的孩子也很水灵。 但也就是因为年轻略有几分姿色看起来才这样而已，像她这种没文化，没有钱，没社会地位，只有几分薄薄的姿色撑着的女人，一旦过了30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阿晏到底还是年轻，经历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女人的花期有多短。 而女人的花期最旺盛的时候，也是需要大量金钱，时间和精力去维持的。 孟莞不管从哪个方面都吊打这个女人。 阿晏年纪小不懂事，老爷子年纪可不小了，居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让他们母女进门。 知道的战家高风亮节，可以不在意女方的出身，博爱仁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战家娶不起媳妇儿了！ 大太太好多年没回来了，一回来就拉着张脸，对楚曦的事盘问来盘问去的。 虽然王姨尽量说楚曦好话，但她脸色一点都没好转。 恰好老爷子昨天就出门会好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王姨了解大太太的脾气。 年轻在娘家就是骄横跋扈、志得意满的大小姐。到了战家，战氏的事业每年都在平稳进步，她又是老大，享尽了荣华富贵，根本不懂得体恤别人，真怕出事。 见俩人都看到了彼此，王姨急忙上去给楚曦介绍。 “少奶奶，你们回来了，快去见过太太吧。这是阿晏的母亲，咱们战家的大太太，你得叫一声妈呢。甜甜，快去叫奶奶。” 楚曦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这么年轻貌美的女人，脸嫩得跟她的脸似的，居然是战司晏的妈？ 王姨见她惊讶，急忙笑着打圆场。 “不敢相信是不是？太太太年轻漂亮了是不是？我就说嘛，太太国色天香，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她还说我哄她。不管再年轻，辈分在那儿摆着呢，该叫还是得叫，快去吧。” 王姨说得对，不管多年轻，说了是战司晏的妈就是他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虽然心里很别扭，但楚曦还是牵着甜甜一步步走了过去。 只是嘴巴还没张开，战妈就抬手一脸不屑地打断了她。 “用不着。叫我阿姨就行了。” 楚曦：“……” 正好她都好多年没叫过妈了，也叫不出来。 抓住甜甜的手，把她往前推了半步。 “甜甜。叫奶奶好。” 甜甜张嘴又要说话，又被她打断了。 “也用不着。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叫楚曦是吧？坐吧，我等你很久了，有话跟你说。” 甜甜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来意不善，后退一步，靠回楚曦腿上，怯生生的拉住了楚曦的手。 钟佳慧见她这样，到底于心不忍。 “王姨，你带孩子到外面玩去。没叫你之前不要回来。” 第132章 有老爷子撑腰 不让她叫妈，不让甜甜叫奶奶，还要把甜甜支走，单独跟她说话。 楚曦用脚指头想也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多年不回战家，她前脚进战家的门人家后脚回来，这是生怕她嫁进来呀。 也是。 换成任何一个豪门太太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吧。 她没钱没学历，没家世没背景，只有个拖油瓶孩子，普通工薪阶层的男人都接受不了，何况这是战家。 楚曦已经知道了结果，做好了坦然应对的准备，便蹲下去安抚甜甜。 “妈妈有几句话要说，甜甜乖，先跟王奶奶去玩儿好吗？等我们说完了，妈妈去外面找你。” 甜甜不放心地搂着她脖子。 “不会出什么事吗？我总觉得她有点凶。妈妈，她到底是谁呀？” 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凶可不好，楚曦急忙刮了下她鼻子。 “小孩子不许胡说八道。甜甜不乖啦？不听妈妈话啦？” 好吧。甜甜不想惹妈妈生气，只能跟王姨一起出去了。 楚曦恭恭敬敬坐到了沙发对面。 “阿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来得及去接您，实在不好意思。” 切，去接机？跟她熟到那个份儿上了吗？ 战妈不屑地翻了翻眼睛。 “用不着跟我说那些客套的，我之所以不远万里从m国回来一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 “楚曦，听说你多年前就跟阿晏谈上朋友了，而且背着他偷偷生下了孩子，刚刚那孩子是阿晏亲生的，是吗？” 楚曦：“……” 听说？听谁说的？爷爷吗？ 看她问这语气，是信了还是没信？自己是说是还是不是？ 说是吧，万一日后战司晏要带孟菀进门怎么办？ 不是吧，又怎么解释她和战司晏现在的状态？ “阿姨，您有话直说吧。到底想问我什么？” 楚曦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了点技巧，把问题搪塞了过去。 不老实。 果然跟她的长相不一样，还没说出几句话就露馅儿了。 战妈心里冷哼一声：阿晏啊阿晏，这么明显，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她是朵白莲花呢？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楚小姐，不管你是怎么糊弄住阿晏和老爷子的，我们都是女人，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甭想糊弄住我。我……” 没想到战妈刚把架势刚摆好，准备了一肚子训斥楚曦的话刚说个开头，老爷子回来了。 战妈刚一进门王姨就给他打电话汇报了大太太回来的消息。 大儿媳妇十几年没回来了，老爷子激动得很，立刻告别了老友。 进门，远远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儿媳妇儿，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年轻漂亮，激动的他眼眶瞬间红了。 “佳慧？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十几年没见了，唉……” 钟佳慧一直很自我。 年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貌美又有钱，要嫁就该嫁最好的男人，所以后来嫁给了天之骄子的战爸爸。 可因为她性格强势，婚后没几年战爸就跟其他女人有了不清不楚的绯闻。 她接受不了，便开始了貌合神离的婚姻。 后来，战爸爸因病去世，她虽然不舍战司晏，但更不想蹉跎自己的岁月，浪费自己的青春，便毅然决然去了国外。 她一直活得很潇洒，这也是保持年轻的秘诀。 倒是没想到，老爷子老成了这样。 当年她离开战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在商场上厮杀的枭雄，现在头发花白，眼神浑浊，那种老态毕现，英雄末路的感觉，一下让钟佳慧呆住了。 “您怎么……爸……” 怪不得阿晏让这样的母女进门他都没拦着，原来老爷子真的老了，老糊涂了，老成了这样！ 钟佳慧迎上去，扶住了老爷子的手，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心疼。 老爷子又不傻，自嘲地笑了起来。 “十几年没见，我老的你不敢认了是不是？没办法，岁月不饶人呐。但是不得不说，佳慧，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岁月厚待了你。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 想到战司晏的爸爸，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最爱的那个孩子，老爷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到此时，钟佳慧再也不敢苛责老爷子了。 他拼搏一辈子，奋斗了一辈子，幼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他已经很辛苦，很不容易了。 战司晏做出如今的荒唐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没出现，没尽到教育和抚养的义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怎么好意思一直埋怨老爷子？ “爸，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想了。看到您身体还算硬朗我挺开心的，真的。我太自私了，十多年没回来看过您，不怨我吧？” 老爷子不怨她。 他心态很豁达，从不埋怨任何人。 相反，对于战司晏爸爸年轻时做过的事，他感到很抱歉。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怨不怨的？回来就好。这回打算回来待多久？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她打算就待几天，把楚曦赶走就离开的，可看到了这样的老爷子，突然不忍心说出实话了。 “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看看您，我打算多待段时间。您不会嫌我烦，要赶我走吧？” “胡说八道。”老爷子转悲为喜，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也是我的孩子，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愿意在家待你就待，待烦了，待腻了，想走你就走，我不会多说一句的。” 一番真情表露，钟佳慧牵着他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老爷子慈爱地看向楚曦。 “这是你婆婆，虽然你和阿晏还没补婚礼，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能改口了，喊人了吗？” 当着他的面，楚曦当然不敢惹他，点头道，“喊了。” 老爷子又笑眯眯地看向钟佳慧。 “是不是很不习惯？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小着呢，都当婆婆了？” “说实话，当年你刚进门叫你妈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感觉，慢慢就习惯了。” “看见甜甜了吗？小家伙跟阿晏小时候长得真是太像了，太聪明了，太讨人喜欢了。听她叫奶奶听多了会上瘾的。” “信我，你在家住上两天就会爱上那孩子，到时候一会儿看不见她就浑身难受。” 钟佳慧：“……” 第133章 大户人家的儿媳不好当 众人正说着话，二婶三婶听闻大嫂从国外回来了，也急忙赶了过来。 二婶三婶年纪比战妈小，容貌却比不上她。 加上战妈生性潇洒，三十多岁就甩手对儿子不闻不问了，一心完善自己，少生了不少窝囊气，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一点不比她们显老。 相反，还是跟年轻时一样甩她们一大截。 两人一看见她那样明艳动人的脸，就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但总归不好在面上表露出来，两人上前，客气又热情地跟她寒暄了起来。 楚曦插不上话，百无聊赖地在对面听着。 突然，王姨牵着甜甜走了回来。 “大太太今天回来是喜事，时间不早了，得做晚饭接风洗尘。少奶奶，孩子您先看着吧。” “二太太三太太今晚也留下吃饭，我按大家的口味都准备上。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太太口味变了没有。您……” 战妈口味确实变了，多年没回来，她早已习惯了清汤寡水的口味。 但她回来就是冲楚曦来的，虽然老爷子在，不方便直接摆布她，可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十几年没吃到你做的藕粉丸子了，特想这一口……这一回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当了婆婆，也不知道儿媳妇贤不贤惠……” 王姨急忙替楚曦说话：“少奶奶可贤惠了太太，不光孩子照顾得好，也特别会做饭，很勤劳，经常帮我下厨，先生很喜欢吃她做的饭，还夸过她的厨艺呢。” 战妈：“是吗？那藕粉丸子她会做吗？” 楚曦不傻，都暗示到这份上了，她若不表示点什么，不当众让她没面子吗？ “会做。不会做也可以学。您要想吃，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战妈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不会太辛苦你吧？” “怎么会。这是我应该做的。” 战妈不再说话，高高在上的态度表达了她的接受。 楚曦让甜甜去跟老爷子玩，她起身跟王姨去了厨房。 老爷子带甜甜去一旁练书法去了，前脚刚走，后脚二婶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大嫂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儿子就成了战家的顶梁柱，还给你生了这么大个孙女，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儿媳妇，真叫人羡慕。” “你都不知道阿晏跟楚曦感情多好，虽说楚曦进门不久，但把阿晏的心拴得死死的。这不，前几天我们一起打麻将，一下午时间，阿晏给她投了小一百万的本金。” 三婶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愣。 “一下午打麻将输一百万？我的天，爸爸最反对铺张浪费，规定我们一院子的人一个月生活费不能超两百万，她一下午就输了这么多？爸爸没说什么？” 二婶瞥了三婶一眼，“人阿晏掌管着那么大个集团，别说区区一百万，就是一下午让她花一个亿都不成问题啊。爸爸会说什么？爸爸现在被甜甜那小丫头哄得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恐怕也装不知道吧。” “说来说去，还是人阿晏有本事。大嫂，你好福气啊。” 战妈听着她的唠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冒出了满腔怒火。 又是一口气给她买五百万的包，又是一下午让她输一百万的，战司晏这是疯了吗？ 虽说集团现在由他掌管，但战氏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资金走向每一笔都要通过财务，他…… 他应该不至于那么糊涂，为了个女人去挪用公款，但再由着她这么无节制地铺张浪费下去，战家就是座金山，也有吃空那一天！ 好在自己回来了，这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王姨！” 王姨急匆匆跑了过来：“太太？” “丸子我要纯手工制作的，再加一道皇帝炒饭。饿了，一个小时后准时上菜。” 王姨又急匆匆回了厨房，难为的额头直冒汗。 “一个小时以后就得上菜，这哪来得及？别说还有二太太三太太，二先生三先生和阿晏，光说大太太说的这两道都顾不过来！” 楚曦洗好了手，头一次见王姨这么慌张，贴心安慰她。 “别急，这不还有我呢嘛。您说怎么做，我给您打下手，咱俩尽量赶。” “唉，辛苦了少奶奶。” 王姨擦了把汗，去冰箱清点食材。 “其他人的这里都有食材，唯独大太太。得去现买十斤莲藕和十斤虾。” “我去。”楚曦问她，“确定没有其他要买了？” “没了。但你快点少奶奶。大太太头一天回来，可不敢惹她不高兴。” 楚曦一路把司机催得快飞起来了，紧赶慢赶，终于花四十分钟买回了食材。 进厨房，王姨正忙得脚不沾地。 “少奶奶，我现在腾不开手，辛苦你一下把藕搓成粉行吗？” 她找了个盆和擦粉的木筛给她。 楚曦接了，把藕快速去皮，摁在木筛上一节节快速搓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这道菜，麻烦极了。 好端端的藕，直接切开吃不好吗？非得搓。 楚曦赶时间，胳膊都快搓冒烟了，几次把手指搓在木筛底部的铁片上，皮都擦破了。 但她来不及喊疼，也来不及包，把手放水龙头下冲干净又忙活了起来。 十几分钟过去，藕粉终于搓完。 王姨急忙把粉端过去淘洗做丸子去了，同时吩咐楚曦。 “还有虾，赶紧抽虾线去皮，把头掐下来放一旁，我等下煮面，最后一道了，辛苦你了少奶奶。” 楚曦忍着手疼又把虾倒进了池子里。 都是活虾，个头又大又饱满，在手里活蹦乱跳的，掐头的时候很容易扎到手。楚曦以前生活拮据，很少吃这东西，去虾线也不熟练。 一通操作下来，十根手指头被扎的都是窟窿。又被水泡了那么久，手指头又涨又疼。 好在王姨动作麻利又老练，三口锅齐开，还是在最后一刻把所有菜都备齐了。 金黄诱人的皇帝炒饭扣进盘子里，王姨说终于做好了的那一刻，楚曦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瞬间瘫靠在了厨房墙壁上。 “太难了，还好有你王姨。” 王姨也是又累又慌，心疼地看向她。 “大户人家的儿媳妇不好当，尤其婆婆太年轻。” “少奶奶，我劝你，还是尽快怀个二胎吧。又能稳固地位又能轻松地把刚进门的磨合期熬过去……在战家这些年，我是亲眼看着二太太三太太都这么做的，反正迟早都是要生，你也学聪明点。” 第134章 来，坐我腿上 底层社会生活的人，体验了太多苦难，见证了太多苦难，同理心总比高高在上的人强些。 楚曦很感激王姨的提醒，可是…… “我知道了王姨，咱们往外端菜吧。” 两人把菜端出去，这才发现下班时间已到，男人们都回来了，正围在沙发区跟许久未见的战妈说话。 战司晏也回来了。 司机按他的吩咐，送楚曦去了趟超市后就打电话给他汇报了行程，他这才知道母亲回国了。 担心母亲对凭空多出来的儿媳妇指手画脚，他立刻放下工作赶了回来。 进门，看见了和爷爷玩得好好的甜甜。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母亲，唯独没看见楚曦。 他正要去找，被二婶拉去了母亲身边。 在国外读研的时候母亲经常去看他，说实话，也就三四年没见而已，他并不想她。 相反，母亲太年轻，太自我，从小没怎么尽到当母亲的责任，长大了却总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身上，战司晏挺反感的。 可当着二婶三婶的面，他不想驳母亲面子。 正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话，看见楚曦端着道菜从厨房走去了餐桌旁。 战司晏心里一梗：怪不得回来一直没看见她，怎么跑厨房去了？ “楚曦。” 二婶正隔着他探着脑袋跟战妈说话，战司晏突然皱眉站了起来。 “妈回来了不过来陪她，怎么跑厨房去了？” 妈？ 楚曦放下菜，面色复杂地回看了过来。 不待她说话，二婶笑着接道。 “就是因为你妈回来了，楚曦想表孝心才亲自下厨的呀。阿晏，你真是找了个好媳妇，瞧多贤惠。我们这一辈一个能进厨房的都没有，也就人家楚曦。亲自给大嫂做藕粉丸子呢。” 她们一大帮人在这在这闲坐聊天，让她亲自下厨做什么藕粉丸子？战家没保姆了吗？没厨师了吗？再不济，不能订餐厅吗？需要他战司晏的女人做这种事情？ 战司晏可不想楚曦担什么贤惠的名头。 她从小吃的苦够多了，这种用来给女人洗脑，让女人心甘情愿多承担家务的蠢事不能再落到她头上！ 他一个男人都看得清楚，她这么聪明，怎么还上她们的当？ 不过做已经做了，都是为了他妈，战司晏也不好多说什么。 “行了，你歇一会儿吧，让王姨端就行，过来。” 说着，他冲楚曦伸出了手，想让她过来歇歇。 耳闻儿子被狐狸精迷的五迷三道是一种感受，亲眼看见又是一种感受。 战妈想保持体面，可火气根本压不住。 “蹭”一下站了起来。 “还过来干什么？既然菜好了，就都过去吃饭吧，我饿了，走。” 众人乌泱泱都挪到了餐桌旁，按顺序坐了下去。 楚曦帮王姨把最后两道菜端了出来，见战司晏左手边空着个位置，想着该是给她留的，正要坐过去，战妈突然喊她。 “孟莞到门口了，楚曦你去接他一下。” 孟莞？ 她刚回国第一天，家族聚会，孟莞怎么来了？ 见战司晏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战妈不容置喙却又假装风轻云淡的解释。 “好久没见，我想她了，叫她过来的，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二婶咕噜着眼珠子。 “孟莞不就是老孟的女儿吗？打小跟阿晏一起长大那个小丫头？前几年上大学的时候还时不时来家里玩儿呢，也是好几年没看见她了。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们也挺好奇的。来就来呗，人多热闹，我们有什么意见？楚曦，你快去吧。” 知道的是故意指使她跑腿，不知道的还以为让她作为战家代言人出去迎客呢。 名头太好听，楚曦不得不去。 到了厅外，刚站定，就见孟莞提着一堆精美的盒子被管家带着走了过来。 “孟小姐。” “楚曦。” 孟莞笑嘻嘻地将盒子递到了她手里。 “好久没来看爷爷他们了，带了点小礼物。辛苦你了，还出来接我。” “不客气，正准备吃晚饭呢，你来的正好，一起吃点吧。” “是吗？那我赶的挺巧。咱们进去吧。” 说着，孟莞先一步进了大厅。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将楚曦甩在了身后。 远远看见众人，就热情的喊了起来。 “爷爷，好久不见。我是孟莞，我回来看您了。” “钟姨，好久不见。周洗、方姨，二叔三叔，好久不见。” 她大方又得体，跟大家熟得不得了，走去餐桌旁，直接抱住老爷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挨个跟大家抱了抱。 “好几年没回国了，也是前两天才回来的。本来想选个好日子正式登门拜访，可听说钟姨也回来了，就忍不住提前跑了过来。大家别介意哈。” 孟家也是江城的名门望族，孟莞的爸爸孟建邦跟战司晏爸爸生前一直是好友，两家是世交，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跟她计较？ 大家和蔼可亲，热热闹闹的照顾她入座，孟莞顺势坐在了战司晏旁边的椅子上。 “知道大家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给各位准备点小礼物，不值钱，但大小是份心意，喜不喜欢都得收着，别跟我计较哈。” 说着，她这才想到楚曦似的，冲她招了招手。 “楚曦，东西给我拿过来。” 楚曦：“……” 孟莞是专程从国外带回来的艺术品，当着大家的面讲解了一番，被大家一通表扬，老爷子也把礼物收了，这才有空招呼王姨。 “把东西先放一边吧，去，给曦曦再加把椅子。” 楚曦感动的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么多人全部坐着，嘻嘻哈哈，巧笑嫣然，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身后，仿佛是他们的小丫头。 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感受，唯独老爷子…… 王姨也把她的尴尬处境看在了眼里，心疼的看了眼楚曦，要去帮她搬椅子，谁知战司晏悠悠地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突然打断。 “不用了。只有这么多人的位置，再加一把椅子进来太挤了。” 楚曦：“？？” 众人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纷纷流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战司晏把手往后一伸，头也没回的对楚曦道。 “你过来，坐我腿上。这顿饭你功劳最大，我抱着你吃。” 第135章 我老婆坐我腿上不正常吗？ 众人瞬间齐刷刷看向了他：“？” 战司晏面不改色，回头对上楚曦的眼睛。 “叫你过来呢，愣着干什么？想让我去抱你？” 楚曦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现女友孟莞就在旁边，这么多长辈看着，让自己坐他腿上，成心把她架火上烤？ 怕战司晏真过来抱她，楚曦急忙摆了摆手。 “不用了，你要嫌加把椅子太挤我待会再吃，反正现在也不饿。” 战司晏要被她气死。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谦让，是脑子有病还是真有那么怂？ 记得以前被欺负的时候她明明很刚，跟自己作对的时候也挺能耐，怎么一见到他们就不行了？ 一群酒囊饭袋，给他们脸，算自己长辈，不给他们脸屁都不是，有什么好怕的？ “叫你过来就过来，废话少说。” 气得他一把推开椅子，回身去拉住楚曦，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两人叠坐在一起落了座。 他本来就高，又抱这么大个人在怀里，满桌子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得满满的，这下换战妈不乐意了。 “她都这么大了，吃个饭还坐你腿上像什么话？阿晏你现在越来越任性了。” 说得好像她跟自己很熟，很了解自己一样。 战司晏平静地看了母亲一眼。 “她是我对象，坐我腿上是情理之中，各位也都年轻过，我以为大家都能理解。” 二婶三婶觉得可笑，笑呵呵道。 “理解理解，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一天没见到面了浓情蜜意正常的。大嫂，咱们老了，少管年轻人的事，只要他们开心就好，吃饭吃饭。” 战妈沉着脸拿起了筷子。 一旁的孟莞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 只有这么多座位，加一把椅子战司晏都嫌挤，摆明了闲她多余。 他怎么现在这么讨厌自己？ 真嫉妒楚曦，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战司晏这么大张旗鼓的对她？ 侧坐在战司晏一条腿上有些不稳，楚曦必须得勾着他脖子才行。 两人肌肤贴肌肤，她的胸贴着他刚硬的胸膛，战司晏侧脸微微蹭着她下巴，这么暧昧，她的脸都要烧红了。 而且她这个角度，正对着孟莞的脸，能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刚进门时的开朗活泼，现在的孟莞简直在忍辱负重。 楚曦明白了战司晏为什么这么做。 怕是刚跟孟莞有完那种关系就丢下她跟自己去了外地两天，她不开心了，两人闹别扭了，战司晏个嘴硬的又不肯跟他低头，两人在较劲呢。 较劲就较劲，把她当做他们y的一环，她招谁惹谁了？ 楚曦正梗着脖子胡思乱想，战司晏伸手夹了筷子菜递到了她嘴边。 “吃。” “……” 她盯着孟莞的脸色张开了嘴，虽然孟莞没扭头看他们，但脸色明显更差了。 作孽！ 战妈看着没出息的儿子，吃了一口菜，心气不顺地又放下了筷子。 “王姨这些年一点进步没有，做的菜还是老几样，味道也还是中规中矩，吃不下。尤其这道藕粉丸子，光看成色我都提不起来食欲。” 王姨恭恭敬敬地站在后方，听见这话，顿时一脸羞愧。 “大太太说得是，我老了，做菜越来越一般了，实在惭愧。” “惭愧倒也不至于，毕竟你整天呆在家里，没外出学习的机会，不退步就算不错了。行了，别这么拘谨，我就随口一说，没怪你的意思。” 王姨还是很羞愧：“藕粉丸子虽然成色一般，但是少奶奶亲手一点点搓出来的。太太，您好歹尝一点，少奶奶都是为了孝顺您。” 母亲一直爱吃这道菜，战司晏打小就知道藕粉丸子，而且知道这道菜做法复杂，考究，没想到今天的丸子是楚曦亲手搓出来的。 听着母亲的挑剔，他不禁猜想她到底是看不上丸子的成色，还是看不上楚曦的付出了。 “少奶奶亲手搓的？她怎么知道大太太爱吃这道菜？” 王姨答：“大太太跟我点的这道菜，少奶奶听说她喜欢就急忙去了菜市场，又赶回来亲手搓了粉。今天饭做得晚，时间赶，少奶奶为了不耽误时间，把手都搓破皮了……” “咳，”楚曦没有邀功的意思，也不想邀功，急忙打断王姨。 “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说这些干嘛。” 战司晏放下筷子，把她没搂自己的那只手拿了起来。 一眼看上去就皱起了眉头。 “手怎么弄成这样了？都肿了。疼不疼？” 说实话，疼，很疼。 虾头上的刺把她扎了不知道多少下，又泡了水，现在钻心的疼，但楚曦不能说。 “没事，哪有那么娇气……” “别躲，我看看。” 她要把手抽出去藏起来，被战司晏拉了回去。 平日修长白嫩的手指此刻红通通的，每根手指都肿得涨了起来，他控制不住火气。 “你是猪吗？不会做就别做，或者跟我说，我叫厨师来做，干嘛一定要为难自己？还不疼？非得等手废了才当回事？” 怎么说也是给他妈做吃的才弄成这样的，他这一番牢骚跟埋怨母亲有什么差别？ 扫了眼大嫂的脸色，更差了，二婶那叫身心舒畅。 “阿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楚曦是大嫂的儿媳妇，亲自下厨还不是为了孝顺婆婆？大嫂不会计较她做得好不好的，要的是一份心意……”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您和妈，三婶，亲自为爷爷奶奶下过厨，这就证明您各位对他们不孝顺了？” 二婶：“……” 战司晏心疼地把楚曦手指吹了吹，又叮嘱她。 “记住我的话，以后再想孝顺妈，跟我说。江城有名的厨师多了去了，想吃什么不能叫来给她做？用不着你亲自下厨。” “把自己照顾好，孩子照顾好，爷爷照顾好，就是给我帮忙了。” 众人：“……” 爷爷却觉得他说得很对。 “你妈在世的时候知道你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不要求这些浮于表面的孝顺。你们这么年轻，按说该比她开明才是，以后也别对孩子们这么多要求了。” “只要孩子好，小两口感情好，比什么都强，你们说是不是？” 二婶三婶不敢犟，虽然心里不爽，但嘴上还是弱弱地答了是。 唯独战妈，双手抱臂看向战司晏。 “阿晏，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这个当妈的一句都不能说你了是不是？” 第136章 不想跟我睡你想跟谁？ “别说我没要求她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孝顺我，是她自己非要表现的。就算我要求了，怎么着，很过分？” 好好一顿饭，从她故意叫孟莞来那一刻，战司晏就知道变味了。 他从来都不怕母亲不管他，却讨厌极了她打着母亲的旗号，突如其来的关心。 不征求他意见，不考虑他感受，觉得把他生下来，给他一条命就是天大的恩惠了，他简直觉得可笑。 “这里是餐桌，不是辩论赛现场，有爷爷和孩子在，妈，我不想跟您讨论这些。” “觉得好吃，能吃下去您就吃。觉得不好吃，吃不下去，我叫人按您的口味给您重做也行，点菜回来也行，都随您。您自己看着办吧。” 战妈：“……” 说完，战司晏跟没事人一样，又夹了口菜喂到了楚曦嘴里。 眼见气氛诡异，刚回国，好好一顿接风晏要闹崩，老爷子出来主持了大局。 “行了，都少说两句，吃吧。” “佳慧，你从来都是懂事的人，既然儿媳妇有心孝顺你，不管好不好吃，给她个面子，多少吃点。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当着我的面，让我顺口气吧。” 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钟佳慧不情不愿地又拿起了筷子。 丸子一般，她勉强吃了一个，吃不下了。 王姨见她看着一桌子菜观望，一副不知道从哪下手的模样，急忙又好心推荐。 “太太，您尝尝炒饭。少奶奶现剥十斤活虾做出来的。” 战妈面无表情地又挖了一勺子皇帝炒饭，也很一般。 “白瞎这么多虾了，我实在吃不下，你们吃吧。” 怪不得她手肿成了这样，现剥了十斤虾，结果还不落好？ 战司晏抱着楚曦把炒饭端到了自己面前。 尝了一口：“我觉得还不错，您吃不下我们自己吃。” 战妈：“……” 没见过儿子这么蠢过！ 当着二婶三婶的面处处跟自己亲妈杠，他脑子都被狐狸精祸祸坏了！ “我有点累了，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去休息了。” 战妈推了碗筷离了席，她都不吃了，自己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孟莞急忙跟了上去，“我也吃饱了，各位慢慢吃，我去陪陪钟姨。” 回到楼上房间，战妈一言不发地去了阳台。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但看着她寂寥单薄的背影，都能猜想到她此刻的心情，孟莞很心疼地走到了她身边，轻声安慰。 “阿晏独自回国的时候才23岁，那么年轻，一个人操持公司，并又开拓了几个全新板块，身心承受的压力和孤独是我们不能体会到的。我们在他最难的时候没有帮他，却在他把一切都摆平的时候突然跑回来，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阿姨，平心而论，换做是您，您的反应能比他好吗？” “他是个人，一个年轻有血性的男人，如果他对任何人的指手画脚都能坦然接受，不做出任何反应，您觉得他还是您儿子吗？” 短短几句话，把战妈对战司晏的失望一扫而空，转瞬间又换成了对他的心疼。 是啊，孟莞说得太对了。 他独自回来接手集团的时候只是个23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自己是个当妈的，没有在他最难的时候帮到他，他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原来他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向她表达不满，寻求安慰，在撒娇。 真是当局者迷。要不是孟莞提醒，她还以为…… 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她温柔看向孟莞。 “你说得对，谢谢你莞莞，不然我今天肯定要错怪他了。” 见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孟莞很开心。 “您和阿晏都是我在乎的人，你们俩好我跟着开心，不好我也会跟着难过，用不着谢。阿姨，以后别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了。” 她暗示的意思钟佳慧懂，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识大体，如果能跟阿晏走到一起，他的事业和人生绝对会再上一个台阶，何乐不为？ “这个世界上最懂阿晏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你比我这个当妈的都要合格，所以，安慰你的话我就不说了。” “莞莞，以前你不在，阿晏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以后只要你好好陪在他身边，相信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 “我也有这个自信。”孟莞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但是阿姨，楚曦出现的时间节点不一样，她可能是在阿晏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的，如果突然让她离开，会对阿晏的冲击很大。我不着急，您也别太着急，咱们一切以阿晏的感受为主，慢慢来吧。” 孟莞真是个好孩子，想得太周到，太贴心了，钟佳慧简直想把她抱进怀里。 “对于那个楚曦，你肯定是有想法的，不妨跟我分享分享你的打算。” 孟莞还真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您肯定不能当恶人。战家人口多，您又是突然回来，今天当众跟阿晏起了冲突，保不齐有人等着看笑话呢，咱不能让她们捡便宜。咱得润物细无声，让楚曦知难而退，自己主动离开。” “到时候别人对你无话可说，阿晏和爷爷也不会迁怒到您头上，您觉得呢？” 钟佳慧觉得她的提议好极了。 “今天晚上委屈你了。好孩子，等以后你和阿晏在一起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两人闲聊一阵，孟莞离开了战家。 二婶三婶见没戏可看了，吃完饭，也各自回了家，战司晏和楚曦带着甜甜上楼。 因为前天带甜甜去检查的缘故，楚曦把安安送回了顾粤琛那，今天晚上又要跟战司晏同处一室了。 以前他和孟菀没什么，即使有什么，楚曦不知道，同处一室没觉得反感。 可那天她亲眼目睹了一身春光的回来孟莞，再想到要跟战司晏同床就浑身发麻。 “战先生，你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又一直在惹她生气，是不是得去找她道个歉？我和甜甜就先睡了，你……” 战司晏明白了她话外之音，不想跟自己睡。 去上城看医生的那天她非要开两间房，加上前几天安安在，她住儿童房，都好几天没一起睡了。 怎么？分习惯了？打算以后一直就这么分下去了？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第137章 今晚我跟楚曦睡 “你什么意思？” 战司晏正准备跟楚曦好好掰扯掰扯，听见动静的战妈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吃完了？吃完了来睡觉吧。今天我跟楚曦一起睡。” “人生第一次当婆婆，虽然不懂，但我还是挺激动的，一肚子话想跟楚曦说。楚曦，你不会嫌弃我，不想跟我睡吧？” 楚曦跟战司晏都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对望一眼，战司晏正准备帮楚曦拒绝，战妈已经提前猜到了他的动作了似的，又补了一句。 “当然了，如果你嫌弃，就当我没说。” 话都说成这样了，如果楚曦不答应，不是坐实了嫌弃的罪名？ 虽然很怕她，也不知道今晚会面对什么，但楚曦不得不答应。 “怎么会？您不嫌弃我，愿意跟我睡是我的荣幸。” 就知道她不敢拒绝。 战妈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快上来吧。” 结合今天晚上吃饭时她的表现，再看现在，战司晏觉得反常，生怕母亲在打什么坏主意，会为难楚曦，跟着往上走了两步。 “楚曦忙了一天，挺累的。您坐了一天飞机，也挺累的。如果您不着急走，有什么话大可以留着明天再说。” 战妈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这是我们婆媳之间的事，楚曦都没意见，你就别插手了吧。” 战司晏：“……” 战妈故作亲昵，伸手将楚曦一拉，三个女人进了房间，他被关在了门外。 甜甜跟战妈不熟，能感觉到她也不是很喜欢自己，不敢靠近她。 进了门，怯生生地躲到了楚曦身后。 战妈将门反锁住，看也没看甜甜一眼，吩咐楚曦道。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方便说，你先哄她睡觉吧。我在沙发上等你。” 楚曦拿了睡衣，只能先带甜甜去洗澡。 花洒打开，甜甜压低声音偷偷问楚曦。 “妈妈，感觉她好凶，不会趁我睡着了偷偷难为你吧？别怕她，爸爸挺站在你这边的，她要敢偷偷难为你就给爸爸发消息，让他来救你！” 楚曦听得心里暖暖的，怜爱地摸了摸女儿脑袋。 “不会的。奶奶这是刚回来，跟我们不熟，等了解我了就好了。以后不许背后说奶奶了。” 嘴上这么安慰女儿，其实她心里也打鼓得很。 饭还没吃完她就说累了需要休息，怎么到现在还在等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话非得晚上睡在一起说？ 给甜甜洗完澡，哄睡着，楚曦一秒不敢耽误，急忙来到了客厅。 沙发上，战妈姿态优雅地躺在那，正闭着眼睛假寐。 楚曦以为她睡着了，试着喊了一声：“阿姨？” 她随即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忙完了？这么久，我都等累了。听说你学过医，特别会做理疗，腿乏得很，帮我按按。” 楚曦：“？？” 战妈说完，见她没反应，抬眼看向她。 “怎么？你不愿意？” 确实不愿意。 楚曦能明显到战妈的不尊重，但她现在身在战家，受了战司晏和老爷子许多恩惠，就算冲他们面子也不好直说。 “也就一般，我自己瞎琢磨的，不算好，不知道您能不能看上。” “看不看得上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快点。” 楚曦只能走到了她身边。 坐在沙发上低头给她按腿，角度不舒服，使不上力，可不坐沙发上又没地方坐。 看了又看，她只能坐到了沙发旁的茶几上。 感觉到她坐下，战妈毫不犹豫地把腿架到了她腿上，“开始吧。” 虽说她年轻漂亮，整个人散发着香味，就算没洗澡也不脏，可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 俩人刚认识，她就要别人给她捏腿，而且连脚都不洗，楚曦感觉到了深深的屈辱。 不过这样也好，深呼一口气，按下去后，楚曦默默安慰自己： 本来就不想在战家待了，可战司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没肯答应，现在她妈明目张胆地讨厌自己，估计背地里也没少说她坏话，战司晏再也找不到借口留她下来了。 也许明天就能离开这里了，挺好。 战妈嘴上说要跟她聊天，可楚曦坐下来好几分钟过去了，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就像个养尊处优的慈禧，悠闲惬意地躺着享受，楚曦则像她的丫鬟。 按了几分钟又几分钟，几分钟又几分钟，楚曦手臂酸得都不行了，她竟然一点叫停的意思都没有。 好累，今晚给她准备晚饭又伤了手，疼得很。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楚曦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来甩了甩手。 “时间不早了，阿姨，我看您也困了，咱去床上睡吧。” 她以为战妈会答应，谁知她掀开眼皮散漫地看了楚曦一眼，继续懒洋洋躺着道。 “还早，腿乏得很，我睡不着。你按得挺不错的，辛苦你了，再按一会儿。” 楚曦：“……” 又按了不知道多久，手臂酸得要抬不起来，眼皮也沉得也直打架，楚曦再次停了下来。 “阿姨，我困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我想先去睡了。” 战妈把腿从她腿上收回去，缓缓起身，不是很开心地扫了她一眼。 “阿晏口口声声说你贤惠，能干，不娇气，我以为多能干呢，结果就这？” “不是我故意使唤你，实在是今天太乏，不然换作平时，最恨别人碰我身体了。” “行了行了，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去睡觉吧。以后再也不敢叫你做事了。” 楚曦：“……” 她累死累活给她按了半天，最后得了这么个结论？ 果然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摆明了鸡蛋里面挑骨头！ 再也不叫自己最好，又不真是她儿媳妇，谁稀罕她的喜欢！ 楚曦累得要死，再也懒得跟她废话，起身直接回了房间。 战妈其实根本不想跟她同处一室，更不想跟她睡一张床，但为了不让她跟战司晏接触过多，以免怀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洗完澡，还是躺到了楚曦身边。 身体的极度疲惫让楚曦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她挨着甜甜，睡得正沉，肩膀被人用力推了推。 “楚曦，楚曦？起来！” “连个澡都不洗，身上臭烘烘的怎么睡？赶紧起来！” 第138章 被茶的说不出话来 楚曦困得实在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喊她，但就是醒不过来。 战妈喊了一遍，没反应，两遍，没反应，气得伸手一下扯住了她耳朵。 “啊——” 楚曦吃痛，终于睁开了眼睛。 见战妈穿着睡衣，瞪着一双大眼睛气冲冲地看着她，深感莫名其妙。 “阿姨，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你还有脸跟我生气？连个澡都不洗就这么睡了，你怎么这么邋遢？” 战妈说着还用手在鼻子前扇着风。 “臭死了，你这样让我怎么睡？赶紧去洗洗，不然今天晚上别想睡踏实！” 脑瓜子嗡嗡的，楚曦都忘记自己没洗澡了。 知道自己理亏，她拖着困的晕头转向的脑袋爬了起来。 几分钟洗完了澡，回到床边，战妈靠坐在床头似乎还在等她。 “阿姨……” “晚饭没吃上东西，我饿了，你去帮我弄点东西吃。” 楚曦：“？！” “时间不早了，随便做点就行。动作稍微快点，我有低血糖。” 楚曦：“……” “别告诉阿晏，大晚上的，我不想让他担心。楚曦，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辛苦你。” 楚曦穿着睡衣，在心里骂骂咧咧地下了楼。 连王姨都睡了，整栋楼一片寂静。 她轻声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煮了碗鸡蛋面，端进房间，战妈总共吃了不到五口。 “不是很合我胃口。算了，不吃了，拿去倒了吧。帮我倒杯水进来。” 事到如今，楚曦再傻也看出来了。 她哪什么有话跟自己说，哪有低血糖非要吃饭？摆明故意找借口整自己！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说就是了，她又不会赖着不走，至于绕这么大弯子？ 楚曦给她倒了杯水进来，身心疲惫地往床尾一坐。 “阿姨。你要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明天我走就是了，没必要这样……” 战妈：“我哪样了？让你帮我按腿，又煮了碗面，觉得太辛苦了，这就委屈上了？早知道你这么娇气我就不叫你了。好好好，对不起，以后我不敢了，跟你道歉，别生我气行吗？阿晏和爷爷那么喜欢你，万一明天你去他们面前说点儿什么，我又要挨批评了。” 楚曦：“……” 总而言之，过了非常折腾的一晚。 有她在身边，楚曦全程半梦半醒，睡得很不踏实。 还没睡够呢，就听到了王姨熟悉的声音。 “少奶奶，起床了。太太一大早就起来，亲自下厨跟我学做了早饭，说是为你做的，要给你道歉，赶紧下去看看吧。” 她一个半辈子没做过饭的人，居然一大早跑去学做饭，就为了自己？ 楚曦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下定了决心不再配合，磨磨蹭蹭起了床。 等带着甜甜到楼下的时候，战司晏和爷爷已经坐到餐桌旁了。 战妈一改昨天强势霸道的模样，穿着条宽松的黑裙子，系着围裙，戴着手套，那叫一个贤良淑德。 “曦曦，起床啦。昨天让你给我做饭，辛苦啦。阿晏批评得对，我是长辈，该主动对你好点才是，所以今天我一大早起来跟王姨学做了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赶紧来尝尝喜不喜欢。” 楚曦：“……” 这变脸速度，知道的她昨天晚上刁难了自己半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昨天晚上处得多愉快呢。 “谢谢阿姨，但您实在没必要这样。” “怎么啦？你不喜欢？我还不都是为了昨天的事想跟你道歉……你不想接受我的道歉？” “……” 战妈说着，突然蹲下身，从围裙兜里掏出了个鼓囊囊的红包。 “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多了这么大个孙女，昨天回来太急，没来得及准备红包，今天补上吧。甜甜快来，我的宝贝大孙女，你没生奶奶气吧？” 楚曦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红包，鼓鼓囊囊的，连口都合不上了。 她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也不知道为什么战妈的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下意识去推辞，战妈一脸嗔怪。 “怎么啦？当奶奶的给孙女个红包你也不收，这是真生我气啦？” “哎哟，我这个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没什么心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过去就忘了，你看你。” “爸，阿晏，曦曦生我气了，昨天哄了半夜也没哄好，你们俩快帮我说句话呀。” 俩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战妈态度这么好，一副誓要跟楚曦成为好婆媳的样子，他们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曦曦，既然你婆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又主动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就别生气了。昨天的事让它过去吧。” 楚曦真是无语透顶了。 说得好像她多小气一样，事实上，昨天晚饭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个屁！ 战司晏见她不说话，走过来把红包接住，塞进了甜甜的口袋里。 “行了，妈给红包你就拿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说不开的，赶紧过来吃饭吧。” 楚曦被他拉着坐到了餐桌旁。 战妈坐去他们对面，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边说。 “我观察了一下，我们俩身高差不多，但你体重比我轻。之前我在国外叫一个国风设计师给设计了条旗袍，穿着稍微有点紧了，一直没派上用场，正好这次带回来了，还是全新的，不如送给你吧。曦曦，等下换上新衣服咱们一起去逛街。” “以前没儿媳妇的时候我整天幻想着跟未来儿媳妇儿处成闺蜜，一起逛街吃饭、聊天、美容，没想到这一天说来就来了。” 楚曦：“……” 战妈激动得像个18岁的小姑娘，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让王姨把旗袍给拿了下来，还配了双6公分高的高跟鞋。 “你看，这朵荷花是纯手工纹绣上去的，是不是很栩栩如生？这个颜色也很衬肤色。还有这双鞋，也是我买了一直没舍得穿的。赶紧吃，吃完穿给阿晏和你爷爷看下好不好看，好看的话咱们就穿着它去逛街了！” 第139章 怎么？嫌我花钱多了？ “曦曦你赶紧吃，越说越激动，我都开始迫不及待了。” 于是乎，在战妈的大力催促下，楚曦草草吃完早饭，换上了她送的衣服。 有一说一，很好看。 上乘的质量，剪裁得体的尺寸，清丽雅致的颜色，显得楚曦跟专业服装模特一样，又高又曲线毕现又白皙。 哪怕未施任何粉黛，头发没做任何造型，也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因为年纪的缘故，老爷子对旗袍格外有感情。 看见这样的楚曦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妻子，老爷子眼神一下亮了。 “好看。还得是你的眼光佳慧，真适合曦曦。” 战妈不得不承认，战司晏之所以会看上楚曦，也是有原因的。 她皮肤好，身材好，五官虽不是特别合她审美，但也算中上等了，带出去不丢人。 可惜了，跟孟莞比始终差一截。 “看，爷爷也觉得好看，那就穿着吧。我十几年没回江城，也不知道现在的江城发展成什么样了，就穿这个，跟我出去逛逛。” 虽然爷爷和她极力说好，但楚曦自己并不觉得。 旗袍是改良过的，没传统那种长，只到膝盖，而且还开了叉，她觉得十分没安全感。 尤其这双鞋，美则美矣，太高了，穿着它去逛街，不累个半死才怪。 可这些也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无比清楚战妈的反常，不敢相信她在真心对自己，不想再被她耍。 “谢谢阿姨。衣服我很喜欢，但穿着她去逛街就算了吧。甜甜还小，我时不时地抱她，不太方便。何况爷爷的理疗都停了几天了，不敢再耽搁，今天我还得在家给他理疗。” “甜甜还小，逛街也看不懂一二三四，今天暂且就不带她了，改天我专门带她去游乐场。至于理疗嘛，下午和晚上都可以做，没必要非定在上午，你就跟我去吧。” 战妈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好，为了儿子的前途，琢磨了一晚上处理楚曦的办法。 她都已经把计划进行到这一步了，由不得她不去。 “我还想买些礼物给你呢，你不跟我去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又拿这句话来压她。 楚曦无语至极，只能向战司晏求救。 没想到战司晏今天也跟他妈统一了立场。 “既然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去吧，爷爷的理疗不着急。” 楚曦真是服了。 甜甜的手术到底什么时候能安排上？等甜甜做完手术，身体恢复健康，再也没有依赖战司晏的必要，打死是也不会在战家再待下去了！ 一大清早，楚曦又是被化了妆，又是被盘了头的，穿着旗袍和高跟鞋，隆重得像个环球小姐，被战妈拉着出了门。 司机把她们拉去了江城最大的购物商场，人家才刚开门。 二人下车，离开司机的视线，战妈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早上净忙着照顾你了，一点早饭都没吃，饿死我了。陪我去喝杯咖啡。” 两人去了咖啡馆，刚进门就看到了孟菀笑靥如花的脸。 “阿姨，我在这儿。楚曦，你也来了？” 怪不得她要到咖啡馆来，原来跟孟莞提前约好了。 既然有孟莞陪，干嘛非得拉自己来？ 楚曦有不好的预感，可孟莞表现得非常好，让她完全猜不到她们俩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这的咖啡做得可好了，味道特别纯正，阿姨，楚曦，你们俩赶快尝尝。” “出来这么早，早餐肯定还没吃吧，我给你们点了几个这的特色小点心，咱们吃饱了再逛。” 她全程客客气气，素质良好，三人时不时聊上几句，将近1个小时后，离开了咖啡馆。 商场里大牌云集，都是楚曦听过但从来没光顾过的品牌。 战妈和孟菀如数家珍，不管经过哪个品牌都进去看看。 二人穿着简洁大方，不像楚曦这么隆重，但也不至于叫人看低身份，售货员对她们非常热情。 战妈很快就在一家品牌店里看上了一个包。 售货员过来介绍，这是她们的镇店之宝，刚从国外调回来的，全球限量只有3只，全国只有她们这个店里有一只，售价400多万。 战妈眼皮都没眨，听完介绍，回头看楚曦。 “喜欢吗？喜欢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一个包包400多万？能买她哥两套房子了。 且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战妈在考验她，就算她真是战家的媳妇，也不用这么奢侈吧？ 楚曦不敢要，也是真不感兴趣。 但战妈看起来似乎挺真诚的，她不能直接拒绝。 “我包包挺多的，暂时先不买了吧。” 战妈没勉强她，又看向了别的东西。 每看上一款，都说要买给楚曦。 但她看上的所有东西价格都在百万往上，楚曦是随时打算离开的人，可不想欠人家人情，全部都拒绝了。 一家店逛下来，战妈有些嗔怪的说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挑剔的。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既然这样，我就不给你看了，你可别心里不舒服，说我小气。” 楚曦：“……” 给你省钱还省出错来了？ 活到今天她才真正明白了得了便宜才卖乖是怎么个意思。 可又没办法直接跟她顶。 “怎么会？我什么都不缺。阿姨您看着给自己买就行了。” 战妈跟孟莞双手一挽，光明正大地将她甩在了身后。 进到第二家店，两人开始了疯狂大采购模式。 “这个给我包起来，还有那个。这双鞋挺好看的，我直接穿上吧，这双旧的包起来。楚曦，辛苦你帮我拿一下。” 短短四五家逛下来，楚曦的两只手已经被她们的战利品塞满了。 奢侈品包装复杂又隆重，盒子又大又沉，楚曦又穿着旗袍和高跟鞋，走路辛苦，整个人都要快累死了。 可俩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说笑笑着，眼看又要进入下一家店，楚曦忍无可忍喊住了她们。 “阿姨，都买了这么多了，你们还要逛啊？” 战妈回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番，眼神不爽。 “怎么？给你买东西你不要，我给自己才刚开始买，你就嫌我花钱多了？” 第140章 拿我当猴耍？ 楚曦：“……” 战家有钱有势，人家既然愿意买，就有买得起的资本，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只是问一声而已，战妈至于这么大反应？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不是那个意思就赶紧走吧。我都十几年没回娘家了，不得给每个人都带个礼物？这才哪到哪。快点。” 楚曦跟着她们又去了家服装专柜。 如战妈所说，她给娘家那帮女亲戚一人买了套衣服，又增加了七八个袋子。 “阿姨，不行这样吧，我让司机上来一趟，先把这些东西拿下去。” “他一个大男人，从不来这种地方，也不认识这些服装品牌，让他上来也找不着地方，干脆你拿下去吧。我们先去接着逛，东西放在这儿，你慢慢拿，一趟不行就跑两趟。好孩子，辛苦你了啊。” 战妈不走心地夸了她两句，随后就挽着孟莞又走了。 楚曦看着地上的一堆盒子，气得想给战司晏打电话投诉。 但给儿子打电话告他母亲的状，自己还不是他儿子什么人啊合适吗？ 来回跑了三趟才把所有盒子都放进车里，高跟鞋把脚后跟都磨破了，疼得楚曦一步都不想再走。 司机看她累得不轻，自告奋勇。 “少奶奶，不行你在车里歇着，我去陪太太他们逛吧，我有力气。” 楚曦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给他说了大概的位置，脱了鞋，打算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可司机刚离开几分钟，她就接到了战妈打来的电话。 “说好了我们婆媳一起逛街的，你在车里等着算怎么回事？让阿晏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俩又闹别扭了呢。赶紧上来。” 不得已，楚曦又进了商场。 进去第一件事，先给自己换双鞋。 虽然这里的物价太高，她实在不想花这个冤枉钱，但也比把脚磨废了的好。 选来选去，选了双最便宜的，花了一万七千多，楚曦忍着肉疼，提着换下来的鞋子去找战妈。 刚到某专柜旁，就听见了她在跟另一位阔太太热聊。 “听说阿晏有女朋友了，感情还挺不错，应该是好事将近了你才回国的吧？真是恭喜你啊佳慧。阿晏这么聪明能干，你现在又要当婆婆，很快抱孙子了，简直人生赢家，羡慕死我了。” 战妈：“是吗？阿晏有女朋友的事也才不久，这你都知道了？对他还挺关注。” “那当然。虽说这几年不常见面了，但阿晏也算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不关注他关注谁？女朋友谁呀？只听我儿子说长得挺漂亮的，但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唐敏。你问这种问题，我儿媳妇儿听见可要不高兴了。人就站在你面前呢。” 叫唐敏的阔太太一愣，赶紧看向孟菀。 “原来就是她呀？我说呢，你们俩这关系也太好了，又搂又抱，说说笑笑的，我哪想到是婆媳了，还以为是闺蜜……实在不好意思，哎哟，确实长得漂亮。这孩子怎么越看越眼熟？你看我，老糊涂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不怪你。” 孟莞被夸，战妈肉眼可见的高兴，拍了拍唐敏的手。 “莞莞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国外读的，好几年没回来了，这阵子刚回，你一时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莞莞？怎么名字也这么耳熟？让我想想……该不会是老孟家的闺女孟莞吧？哎哟，我的天呐，孩子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比她妈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你不说我都不敢认了！” 唐敏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但面对战妈时的恭敬和谄媚那叫一个足，楚曦都从她的阿谀奉承里看见心酸了。 “没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在想，谁家的姑娘能这么好运，嫁给阿晏那种青年才俊，拥有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婆婆，现在看来，也只有莞莞了。” “跟阿晏又是青梅竹马，老孟跟你们又是多年好友的，这是天作之合呀。佳慧，这喜酒我必须得喝。什么时候办婚礼？在哪儿办？提前给我透露一声。” 战妈笑道：“这个恐怕不方便提前透露，阿晏这孩子，做事严谨。咱们得尊重孩子们的意思。” “也是也是。那咱们交换个微信吧，等你们方便透露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后就是拿手机交换微信的环节。 看战妈都在外公开承认孟莞是她儿媳妇，而且即将和战司晏办婚礼了，楚曦愣了几秒，转身回了鞋店。 “不好意思，这双鞋我穿着有点不太舒服，能不能退了？” “不好意思女士，如果不存在产品质量问题，咱们一经售出概不退换的。” 这么大个品牌，做生意居然这么小家子气？ 楚曦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我穿着不舒服不就是你们产品质量有问题吗？人家批发商城几十块一双的鞋子还七天无理由退换呢……我不跟你废话，叫你们经理出来。今天不给我退，我投诉你，发到网上去控诉你们！” 大家一看她这么不好惹，跑去跟店长嘀咕了几声，不情不愿办了退款。 楚曦看着手机里失而复得的一万七千块钱，心情仍旧没有好转，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回到了车上。 司机没想到她这么快又回来了。 “少奶奶，您怎么……” “脚疼，实在走不了路了，你先送我回去吧，等下再来接她们。” “是大太太的意思吗？” “是！” 司机发动了车子。 两人刚走出去几分钟，楚曦手机又响了，抓起来一看，战妈打的。 肯定是打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去给她们当丫鬟的吧。 楚曦冷笑一声，关机。 回到家，老爷子和甜甜正在大厅里玩，见楚曦独自一人回去，老爷子关切地问。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什么东西都没买吗？你婆婆呢？” 楚曦把鞋子脱了，磨破皮的脚后跟给他看。 “有孟莞陪她呢。鞋子实在不合脚，我就先回来了。我就是头野猪，品不了细糠，穿不得这种精细的东西，也逛不了高端商场，还是在家陪您吧。” “爷爷，您帮我看半天孩子辛苦了，我给您按腿。” 第141章 老战你没良心～ 给老爷子做完理疗，在家吃了午饭，战妈还没回来。 楚曦闲着没事，带甜甜去医院看望了早该看望的顾粤琛。 朋友一场，亲眼看见他受的伤，结果住院这么久才来看他，楚曦非常不好意思。 不过顾粤琛没介意。 这几天万泽一直在他陪他。 又是照顾吃喝拉撒又是跟他谈论工作的，每天都很充实，没时间胡思乱想。 看他状态不错，楚曦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饭吧。在医院闷了这么多天。你也该出去换换心情了。” 难得除夕来看他，又请他吃饭。顾月春当然不会拒绝。楚曦拿出手机。凑到他面前。两人一起选取了餐厅。看着他们俩靠在一起的。亲密模样。挽着，危机感满满。偷拍一张照片发给了张思燕。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战司晏点开照片一看：“？？” 随即，他打了司机电话。 “你在哪？” 司机报了个美容院地址。 “少奶奶做美容去了？” 司机：“没有，她上午就回去了。说是鞋子不舒服，磨得脚疼。我今天一天都在陪太太。” 战司晏挂了电话，忍不住皱眉。 上午就回去了？ 让她陪着逛街嫌脚疼，跑去医院看顾粤琛就不疼了？ 看就看了，晚饭时间还不打算回家，这么没边界感的跟他靠在一起，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之前跟她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还是说自己在她心里真那么没分量，她一丝一毫都懒得顾及自己感受？ 越想越气，战司晏又打了楚曦电话。 楚曦正跟顾粤琛翻看大众点评上的优质餐厅呢，战司晏名字突然冒了出来，吓她一跳。 有点尴尬的跟顾粤琛对视了眼，她侧身到一旁接了。 “喂？” 战司晏压着火气：“你在哪？” “医院，我……” “回家去。” “？？” “爷爷想甜甜了，给我打电话说现在就想见她，你赶紧回去。” 楚曦没想到爷爷喜欢甜甜喜欢到了这份上，短短离开三个小时不到就急成了这样。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爷爷身体不好，万一把他惹生气犯病就麻烦大了。我现在也回去，你少废话。” “……” 挂断电话，光看楚曦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战司晏没说什么好听话，顾粤琛不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楚曦。你和战司晏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和甜甜现在住在他家？为什么他总是管着你？楚曦，你……” 楚曦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关于她和战司晏之间的过去，太不光彩，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本想请他吃饭呢，被战司晏这么一搅和，他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楚曦也懒得请了。 “顾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不追问您的事情，也请您尊重我。对不起，本来说一起吃饭的，现在有点急事……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补上。” 说着带着甜甜要走，万泽起身跟住了她。 “我跟你一起。好几天没见老战了，有点想他，我去看看他。” 和万泽一起回到战家的时候，战司晏已经先一步抵达了。 沉着张脸坐在沙发上，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万泽看见他就笑呵呵的扑了过去，战司晏将他往旁边一推。 “今天出门又没吃药？当心爷爷看见了把你当gay，送精神病院去。” 万泽像个不倒翁，被他推过去又歪了过来，抱着他胳膊不撒手。 “我们俩都腻歪这么多年了，爷爷早看习惯了好不好？你以前从来不介意跟我腻歪的，最近怎么了？就因为有大嫂了，就这么躲着我？没良心！” 大嫂？他还知道楚曦是他大嫂？ 战司晏没好气地又将他推去了一旁。 明知道楚曦是他的女人，却眼睁睁看着她跟顾粤琛坐那么近，还把头靠在一起，要他有什么用？ “你最近不是迷上顾粤琛了，天天在医院给他当小跟班吗？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你走了，你的顾哥哥腿脚不方便，不是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说实话，万泽还真挺担心这一点的。 但为了顾粤琛的伟大事业，他只能暂时将这些小事抛在一旁了。 自从顾粤琛腿受伤后，万泽一直陪在他身边，好几天都没回家。 母亲打电话来说了他两次，没什么反应，父亲又亲自给他打了电话来。 可听完他是跟顾粤琛在一起，父亲不但不再叫他回家，反而鼓励他多跟顾粤琛来往，就该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万泽光明正大留在了顾粤琛身边。 顾粤琛身体不便，处理起来工作也有诸多不便，他便主动承担起了助理的工作。 不帮忙不知道，一帮忙吓一跳。 原来经营一家公司这么难，经营一家像顾氏这么大的地产公司更是难上加难。 外表看起来，地产行业风光无限，顾氏家大业大，可只有他知道顾粤琛在经济上面临着多大的困境。 随着宏观政策的调控和房地产市场的饱和，地产公司从去年开始已经不再盈利了，得及时从资本市场撤出去。 但因为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很多项目一时半会撤不了，顾粤琛被压了几百个亿的资金。 地产行业走上末端，公司不能不发展，顾粤琛眼前便在处理一个国际机场的项目。 只要能拿下来，不光功成名就，造成了江城的另一个标志性建筑，还能最后再地产事业上捞一波，补平其他项目的资金漏洞，所以他志在必得。 但是，雄心虽有，却未必能成。 因为他面临着一个强劲的对手，战氏集团。 战氏虽然不是专业搞房地产的，可旗下也有地产公司。 不光顾氏的地产公司遇到了困境，战氏同样。 为了地产公司今年的kpi，战司晏亲自在盯国际机场的项目，也是志在必得。 没认识顾粤之前，万泽肯定是希望战司晏一帆风顺，多多挣钱，越多越好的。 可现在心里有了顾粤琛，天平控制不住地向他倾斜。 他今天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悄悄帮帮顾粤琛的。 以他跟战司晏的交情，也许他撒撒娇，战司晏就能放弃国际机场这个项目呢。 第142章 娃娃亲就是封建余孽 “顾不了那么多了，谁叫我想你想得发疯，几天看不见你就难受？阿晏，亲爱的，我们上楼去吧，我攒了一肚子心里话想跟你说～” 在战司晏和楚曦面前犯贱惯了，万泽可谓一点形象都不顾，说着就爬进了战司晏怀里，攀着他脖子，要他抱自己上楼。 战司晏仿佛被狗屎沾在了身上，嫌弃地急忙去推。 两人正闹呢，二婶和战司淼声音传了过来。 “阿泽，你在干什么呢？” 好几天没见他了，打电话让他来家里吃饭，要么不回，要么就是不接，没想到今天会在战司晏这儿看见他。 一个大男人，捏着声音，跟太监一样娇滴滴的说话，还在战司晏怀里扭来扭去，像怎么回事？ 二婶本就对他不满，见他这个样子，更是一脸严肃。 “阿泽，不是阿姨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堂堂男子汉，像什么样子？看看你阿晏哥，孩子都好几岁了，你是不是也该成熟点了？” “阿姨从小就喜欢你，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就许配给了你……” 不用她把话说完万泽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什么年代了，还用许配这个词，想吓死谁？ “阿姨，您这么年轻漂亮，怎么思想还这么古板？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你们那个时候的标准来看现在的年轻人？” “我多大？大学毕业还不到两年，社会经验还没攒够呢，自己都养不活自己，怎么就非得娶妻生子了？这不是害人吗？” “再说了，娃娃亲这种东西就是封建余孽，不能当真。江城青年才俊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多了去了，您要实在着急，就让司淼多出去看看，不然对她不公平。” 二婶：“……” 所以这小子是当众拒绝了她们家思淼吗？ 战司淼是谁？那可是战家唯一的女孩！真金白银的大小姐！ 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哪一点配不上他了？ 两家的娃娃亲订了这么多年，父母都认得，结果他不认？ “你什么意思？外面有人了？想赖账？让司淼去找别人？你父母也是这个意思吗？万泽，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不是我们司淼非你不可，而是我们战家是有家教有诚信的人家，既然当初两家之间长辈说定了，我们一直在遵循契约。你就算再不懂事，也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吧？” 万泽早就想把他和战司淼之间的事说清楚了，既然今天话赶话说到了这儿，他也懒得管什么后果。 “跟我爸妈无关，是我自己想这么说的。我觉得我和司淼都太年轻，不该太早做结论。我愿意给她去寻找更幸福的机会。” 二婶差点被他气死。 这些年，她和万泽妈妈总爱拿这事开玩笑，外人谁不知道司淼打小就许给万泽了？ 结果现在被他当众拒绝？！ 既然他不想娶司淼，早干什么去了？ 万泽的爸妈又装什么装？拿她们当猴耍吗？ “你……行，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现在就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宣称司淼是她们家儿媳妇！我们战家和你们万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 他和战司淼的事情不成就不成，怎么还牵扯上战司晏了？ 凭什么不让他到战家来？战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万泽不走，也不打电话，从战司晏身上下来，表情阴冷的坐到了一旁。 看他这个不服气的样子，二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战司淼手里抓过他给老爷子送的人参盒子，哐一声，朝万泽砸了过去。 “我让你滚听不见？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见过没脸没皮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战家真是瞎了眼，居然让你这样的东西进门！” 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呢，就因为不愿意跟他女儿结婚，又打又骂的，还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了，有意思吗？ 万泽被盒子砸了一下，虽然没受伤，但也挺疼的，火气也冒了上来。 “阿姨，我看您年纪大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您别没完没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没完没了？万泽，你好能耐呀，看样子想打我是不是？来呀来呀，你打！你打！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跟我动手？有本事今天你打死我，来！” 说着，二婶冲到他面前去把脑袋往他怀里扎。 万泽哪敢真打她？极力往一旁闪躲，可二婶不依不饶的，躲到哪儿追到哪儿。 二人正闹腾呢，在外消遣了一天的战妈身心愉悦的回了家。 “干什么呢这是？” 万泽许久没见战妈，乍一下看见她，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惊喜的立刻朝她扑了过去。 “钟姨？你回来了！回来得正好，救命啊！我说我和战司淼不合适，不能结婚，陆阿姨她疯了，您快帮我劝劝她！” 万泽从小就长得帅气，人又聪明，学习好，万家这些年事业又一直稳步向前，早早给女儿谋了一门好婚事，二婶一直挺得意的，没少在战妈面前炫耀。 前几天因为楚曦带着孩子突然进门的事，她在背地里没事儿就给战妈发信息添油加醋，暗戳戳的看笑话，战妈早看她不爽了。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收拾她，笑料就送到了眼前。 “你和司淼的事还在说呢？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娃娃亲这种东西，也太可笑了吧？” “二妹，不是我说你，阿泽这么做挺对的，负责任。毕竟婚姻关系着一辈子的幸福，不能乱来。你要因为这个跟万家翻脸，传出去可叫人贻笑大方了啊。” 二婶没想到她进来的这么巧。 自己家女儿的婚事跟她有屁关系？ 以为她不知道吗？她巴不得司淼嫁差一点，她的儿女都不如战司晏呢！ 来劝自己？我呸！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大嫂，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吧，不就不劳你费心了。” 好歹自己说话还顾着点脸面，她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竟敢这样呛自己？ 战妈顿时也来了脾气。 “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里除了爸之外最大的，总不能眼看着你丢人现眼不管吧？二妹，如果我非要费这个心呢？” 第143章 谁丢人现眼？我战司晏吗？ “背信弃义的明明是万家，怎么就是我丢人现眼了？大嫂，你是不是太久没回来忘记自己到底是哪家人了？你向着谁说话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丢人现眼了，丢得过……” 二婶显然被气疯了，说着说着居然看向了楚曦。 战司晏本不想参与这场闹剧，但他受不了任何人对楚曦的存在有意见。 “丢得过谁？二婶是想说我吗？” 滔天的怒火因为他这句话和冰冷的眼神一下被降至了冰点。 后半句话被憋回，二婶嘴巴张了又张。 “你又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我说你干什么？我是想说……算了！” “万泽，请你今天回去就转告你父母，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豁出这张脸也跟你们没完！” 说完，二婶气冲冲的拉着一脸哀怨的战司淼走了出去。 楚曦和万泽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好，老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睡的正香呢，听楼下吵吵嚷嚷的，你们都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生怕他听见，跟着生气，急忙说没什么。 战妈扶他到沙发上坐下，跟他炫耀起了自己的战利品。 “好久没回江城，变化真大。要不是曦曦和孟莞陪着，我一个人都转不明白了。爸，我买了好多东西，明天打算回娘家看看，您帮我看看好看吗？” 说到这儿，老爷子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说你，逛起来没完没了的，怎么就没想着给曦曦选双平底鞋？让她跟着你跑了半天，脚都磨破皮了。” 楚曦差点被他这话吓死。 知道的是老爷子心疼她，发自肺腑的想说这句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回来后跟老爷子抱怨什么了呢。 战妈本就看她不爽，这下还得了？ 她急忙走了过去，想要解释，战妈却一脸笑意。 “爸说得是。我也没想到江城这么好玩，逛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一时大意，光想着美丽，忽视曦曦的脚了。曦曦，你没事吧？” “让你先回来之后我知道自己错了，又给你挑了双平底鞋和连衣裙，就当给你赔罪了，看看喜不喜欢。” 楚曦一愣。 又给她买了套衣服和鞋子？还说给她赔罪？ 天，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底还要怎么玩她？ “阿姨……” 战妈说着，把衣服和鞋子掏了出来，放到楚曦身上比划着。 “好看吗？klg她们家刚出的秋季新款，明星秀场同款，三十多万呢。不过你是我战家儿媳妇，就得值这种好东西。明天把新衣服和鞋子换上，跟我去趟钟家，介绍我的娘家人给你认识，保证他们都喜欢你。” 穿着新衣服去她娘家？还要介绍给所有人认识？这…… 楚曦无语的看向了战司晏。 战司晏听说楚曦跟母亲逛街逛到一半独自回来，还跑去医院看顾粤琛，以为她们闹什么不愉快了，没想到是因为脚破皮。 见母亲了解了她以后如此中意她，还要带她回娘家，他很是欣慰。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妈？” 到此刻，楚曦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了。 战妈把表面功夫做的这么足，她要当众拒绝，不得被所有人认为不识好歹？ 至于她到底要做什么，明天走着看吧。 “谢谢。” “我还给甜甜买了一套衣服。甜甜，快拿着。” 战妈说完又心情大好地把其他东西也拿出来秀，战司晏和万泽不感兴趣，回想刚刚的事，战司晏走到万泽旁边，轻轻碰了碰他胳膊。 “跟我到楼上一趟。” 二人去了书房，面对面坐下，战司晏点了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推给了万泽。 两人面对面吞云吐雾，过了好几秒，战司晏才盯着他的眼睛。 “你来真的？” 万泽一脸懵：“什么来真的？” 战司晏：“少跟我装蒜。你和顾粤琛，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说这个。 万泽巴不得和顾粤琛有点什么呢，可惜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厢情愿。 “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战司晏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还跟我装？我知道目前没什么，但保不齐日后。你真想清楚了？” 万泽打小就喜欢战司晏，崇拜战司晏，虽然比他小三岁，但总跟在他后面跑。 战司晏对他也不错，所以他在他面前从来不藏着掖着。 不过俩人还是认认真真的第一次聊这个话题。 万泽想了想：“不是想清楚想不清楚的问题，而是我天生就是这种属性，控制不住。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阿晏，我也想当个正常人。” “没说你这样不正常。人家国外还能合法结婚呢。” 其实战司晏对这个问题看得挺开的。 只不过他了解我国的国情和万家的家庭背景，如果万泽真想走这条路，会是一条非常非常艰难的路。 “你们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爸妈又思想传统，我只是担心……” 说到这个，万泽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暂时先不想他们吧，我只想让自己快乐。说来挺可悲的，活了这么多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我真的尽力了阿晏，我也想跟女人试试，巴不得早点结婚生子，可我就是做不到。” 见他说到这个这么痛苦，战司晏一时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 又顿了两秒：“你跟顾粤琛坦白了？他能接受你？” 万泽摇头：“没有。但我觉得不是没可能。毕竟他无父无母，而且还有了个儿子。” “原来你是冲着这些条件才看上人家的？” “那还真不是。” 万泽回想了一下第一次看见顾粤琛的场景。 “我要是说，我第一次看见他就产生了强烈的宿命感，你信不信？” 战司晏听得起鸡皮疙瘩。 把烟掐灭，又认真看向他。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身为朋友，我都支持你，只要你自己开心，清醒。行了，我要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下楼去吧。” 他话说完了，万泽还没开始呢。 万泽也把烟掐灭，突然勾唇一笑，恢复了以前的痞样，痴痴看着他。 “难得你跟我独处一会儿，就这么结束了算怎么回事？再聊聊。你最近忙什么呢？” 第144章 迟早要被楚曦气死 就知道他是个心理坚强的人，今天这点小事他根本不会往心上放。 看来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战司晏也松快了些。 “能忙什么？我又没你那么好的爹妈。” “当然知道你是在工作，我是问你在工作什么。” 万泽人生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关心他的工作，他尽力表现风轻云淡。 说到工作，战司晏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你应该也听说了，江城准备投建一座国际机场，这可是个肥差。现在地产市场不景气，盯着这个项目的人不要太多，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果然是在忙这个。 万泽把椅子往前滑了滑，一脸求知欲的看着他。 “听我爸说了一点。但听说只是刚有这个传言，还没开始规划，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准备建哪儿。你有内部消息？” 战司晏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万泽咳了一下。 “我爸整天说我不务正业，让我多跟你学学。最近又认识了顾粤琛，发现自己是真的跟你们差太远了……不过我也就随口一问，我又不干房地产，纯好奇。” 战司晏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前段时间我特地去外地见了个人，虽然他没具体透露什么，但我大致猜了个方向。趁消息还没公布出去之前，地还是些不值钱的烂地，我要把华南县下属的安河镇，所有农业和非农业用地全买下来。明年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我会成功拿下国际机场这个项目，让战氏的规模再翻一翻。” 万泽听得心惊。 战司晏实在太聪明，太有手段了，当他的商业对手太倒霉。 别人只是听说了个传言，他就整已经把整个项目构建的事准备好了。 跟他比起来，顾粤琛实在太被动。 他不但不知道消息，也没那么多资金，万泽不禁替顾粤琛发起了愁。 拿不到这个项目，顾氏的资金无法盘活，既不能很快从地产市场上抽身，又不能投身别的项目，几百个亿的银行贷款，一年耗下去，不破产也要扒几层皮。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已经输给战司晏了。 也就意味着，他离破产不远了，这可怎么办？ “阿晏，我没你那么远大的抱负，理解不了你的野心。但我实在想问一句，你到底要赚多少钱，让集团发展到什么程度才会满足？” 他其实是想从侧面劝战司晏把这个项目让给顾粤琛。 可两人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了，直接说张不开嘴。 战司晏大马金刀的靠在椅背上，左右转了几下。 “虽然你还没真正开始做生意，但你爸妈已经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话？这世上会有人嫌钱多？” 确实。 那他换个问法。 “那少这一个项目，对你的战氏集团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倒也不至于。 战司晏胸有成竹的说。 “地产公司只是战氏旗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现在主营的业务是科技产品和购物网站，地产公司已经穷途末路了，这点营收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我就是接受不了输。我想赢，而且想赢得万众瞩目。”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想赢呢？ 万泽在这一刻彻底把心里的天平倒向了顾粤琛。 相比战司晏，他更需要这个项目，更得赢。 对不起了，阿晏。 万泽在战家吃完晚饭便离开了，楚曦难得今天没有磨蹭，没有躲避战司晏，吃完饭就开始对他挤眉弄眼。 甜甜还在楼下跟老爷子玩，两人单独上了楼。 看着她挤眉弄眼暗示自己上楼的时候，战司晏心里还挺甜的。 以为她心里有愧，要跟自己道歉，今天晚上要好好补偿他。 结果进了房间，关上门，楚曦哭丧着一张脸对他说。 “我不想收你妈送的衣服，也不想跟她去钟家，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说说？” 战司晏：“……” 见过不识好歹的，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 他妈那么骄傲自负一个人，跟他这个亲儿子从来都没服过软，说过好听话，可从昨天晚上开始，费尽心思的在讨好楚曦，她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你什么意思？” 楚曦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当着儿子的面说他妈妈的坏话，她说不出来，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小家子气，胆小，没见过大场面。你妈一个人气场都那么强了，一想到明天要见到她那么多娘家人，我就慌的站不住，生怕给你丢人现眼。再说爷爷每天还得理疗呢，还是你陪她回去吧。” “你以后少背着我偷偷去跟顾粤琛见面就算没给我丢人现眼了！” 战司晏越听她解释越生气，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楚曦急忙去拉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战司晏回身，冷冷看着她：“没得商量。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少废话。” 说着，他又要走，楚曦紧紧拽着他不放。 “你今天晚上不在这睡？” 虽然她现在很嫌弃战司晏，也深知自己不该再搅和在他和孟菀中间。 但昨天晚上按腿的事实在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她可不想今晚再被战妈折磨。 战司晏听见这话，冰冷的眼神渐渐消失，梗着的胳膊也有了些松动迹象。 楚曦怕他会错意，急忙又补了一句。 “我是说，跟你妈睡一起挺不习惯的，昨天晚上我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 所以，跟自己睡习惯了，换做别人不行？ 就知道自己还是有魅力的，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战司晏火气消散了大半。 “那甜甜今晚……” “当然是睡你旁边了！她最喜欢挨着你睡，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先去洗澡吧，我这就去喊她上来，可千万别偷偷溜走啊！” 说着，楚曦着急忙慌的下楼去喊甜甜去了。 看着她匆匆离开，生怕自己会离开她的模样，战司晏忍不住勾了勾唇。 早这么直白的吐露心意，甜甜她们俩的名字早出现在战家的户口本上了。 第145章 拿她当保姆用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楚曦把甜甜留在家里跟老爷子玩，陪着战妈去了钟家。 钟家以前是做外贸生意的，风光一时，但随着政策改变和后辈们的不努力，早已不复当年。 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有战家帮衬着，虽说在江城已经不能名列前茅，但也仍在上流之列，府邸还是很豪华的。 车子开进院子，战妈吩咐楚曦把礼物都提着，两人刚走到大厅门口，就被一众穿着华丽的男女迎了过来。 “姐！” “姑姑！” “大姨！” “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听说战妈回来，钟家所有人今天都齐聚了一堂，大大小小十几个，瞬间把战妈簇拥在了中间。 大家拥抱，问候，一时间好不热闹。 楚曦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该怎么称呼，提着礼物在人群之外等着，好几分钟过去了大家才进门。 “快快快，进去坐下说。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回怎么着也得在家多住几天。” “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叫厨师给你多做些好吃的。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都没长胖？” 战妈享受着大家的吹捧，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主座上落了座，也没管楚曦，对着各位小辈挨个观察夸奖了起来。 楚曦拎着礼物，手都累酸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这才把眼光投过来。 “给你们每人都带了个小礼物。只是不知道你们现在都喜欢什么，就都买了衣服。看看喜不喜欢。” 楚曦把东西拿过去放在了茶几上，战妈挨个分给大家，女孩子们高高兴兴的都拆礼物去了。 仍旧没人注意楚曦，战妈也没让她找位置坐。 楚曦便在沙发后面站着，看着他们热闹。 好一会儿，礼物的问题聊够了，才换话题。 “福宝还在不在？多少年没见它了，好想它。快抱出来给我看看。” “在呢。福宝可是我们家的宝贝，虽然年纪不小了，身体一直还不错，快抱出来给你大姨看看。” 两个可爱灵动的女孩子匆匆跑上楼，很快，抱着一条老态龙钟的沙皮狗跑了下来。 战妈仿佛看见了什么心肝宝贝，抱在怀里又亲又摸。 “果然是咱家的大宝贝，这么多年了还被你们养这么好，我心里真是太安慰了。” “照顾的再仔细，毕竟年岁也到这儿了，身体各项机能都退化了，也不知道具体还能撑多久，姐，你喜欢就赶紧多看两眼吧。今年一天到晚不怎么运动，医生说怕是也……对了，今天是带它打疫苗的日子，已经跟宠物医院约好了，等下得带它出去一趟。” 战妈爱惜的又抱了抱狗子。 “去吧。早去早回，别给它耽误了。约的哪家医院？” 有人说了医院的名字，战妈又看向楚曦。 “反正你在这闲着没事，你带它去吧。给她说一下福宝的注意事项，打之前先带它洗个澡。我今晚想抱着福宝睡觉。”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战妈都没把楚曦放在眼里，大家还以为她是战妈带回来的助理或是战家的保姆，把狗子抱起来递给了楚曦。 “福宝一直以来都是在某某宠物中心洗的澡，你去了直接报它名字就行。别给它弄感冒，洗完澡吹干，陪它在那儿多玩一会儿，身体活动开了再去打疫苗。打完疫苗多观察一会儿再带回来，千万小心，别弄生病了。” 楚曦从来没养过宠物，不知道养宠物这么麻烦，而且她们说的那些地方她一个都没听过。 但战妈已经吩咐到这儿了，而且她在这傻站着确实无聊，楚曦接了这活儿。 抱着狗子回到车上，司机先带她去了宠物中心。 福宝一点都不配合，千哄万哄就是不肯洗澡，工作人员逗了好一会儿才跟哄娇小姐似的把它带进了洗澡间。 洗完澡，又给它剪了毛，陪着闹腾了好一会儿，楚曦才带它去宠物医院。 医生方方面面给狗子做了体检，这才打疫苗。 打完之后，福宝神色泱泱的，楚曦又陪她观察了半个小时才回去。 足足在外面跑了半天，渴的不行。 把福宝还给战妈，楚曦正要讨杯水喝，战妈却又吩咐她。 “你去厨房帮忙吧。阿姨知道我爱吃藕粉丸子，买了几斤藕回来。你不是挺会搓藕粉的吗？去帮忙搓了，今天中午我要吃。” 楚曦真是服了。 前天晚上还嫌自己手艺差，做的不好吃，今天又让她弄？ 而且知道她那天搓藕粉把手搓伤了，不是故意整她吗？ 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只能去了厨房。 今天人口众多，每个人都有爱吃的菜，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没位置给她，也没人有空顾及她，把藕倒在一个盆里给了楚曦，让她到厨房后面的空地上去搓。 连个凳子都没有，楚曦蹲在地上，搓的双手生疼，又把藕粉淘洗干净，送回去，这才闲下来。 跟厨房里的人要了杯茶，她准备站在空地上偷会懒，可一杯水没喝完，战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呢？还没弄完？福宝该遛了，大家都没空，反正你闲着没事，带它出去遛遛。放几张纸在兜里，顺便把便便给它捡了，别弄得到处都是。” 楚曦无语的叹了口气，把水喝完，又回到了前厅。 有人给她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楚曦带着狗子去了后花园。 中午时分，秋老虎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晒的她肉皮疼。 遛了二十几分钟，福宝似乎排干净了，楚曦把便便捡了，扔进垃圾桶，抱着它走了回来。 刚进大厅，就看见保姆把饭菜端上了桌，众人说笑着纷纷挪到了餐桌旁。 她觉得挺尴尬的。 从头到尾都没人在意她，想必吃饭也没她的位置，还好自己不饿。 楚曦不知道自己站哪里合适，打算再溜回花园躲躲，可战妈迅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楚曦，遛完了？遛完了把手洗洗，过来帮忙。” 帮忙？ 一桌子大人吃饭，又不需要她喂，有什么忙好帮的？ 但楚曦还是乖巧的洗了手，到了战妈身边。 “给大家布菜。怎么什么都要我说？一点儿眼力见儿没有。” 她刚站定，战妈就用威严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指了指众人面前的碟子。 第146章 随时汇报少奶奶的行踪 战家没有这个规矩，楚曦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豪门大院里的人吃菜还需要别人帮忙布的。 不是喜欢什么夹什么吗？她又不知道大家都喜欢吃什么。 被战妈突然这么一指使，楚曦愣了一下。 战妈见她杵着不动，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听不见我说话？杵着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她当傻子一样训，楚曦很难堪，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不好意思阿姨，我不太懂规矩。” 连个菜都不会布？ 战妈失望的瞅了她一眼。 “果然小门小户出身的一点用都没有。算了算了，你帮大家倒酒吧。” 桌面上摆着一瓶造型别致的红酒，似乎已经醒过了，还好跟着战司晏吃了几回饭，大致知道点倒酒的规矩，楚曦拿着瓶子挨个给大家斟起了酒。 这下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 “大姐，这谁呀？你新招的助理？长得挺机灵的，但做起事来好像不怎么灵光。” 战妈冷嗤一声：“你觉得我会招这样的人当助理？算了算了，不说她，我们自己吃吧。” 嫌弃溢于言表。 楚曦被她弄得都想笑了。 既然这么讨厌她，还处处带着她，还往她身上花钱，有病吗？ 直接跟他儿子说讨厌她，不想让她在战家呆，随时让她滚都可以，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恶心人？ 倒完酒，楚曦脸色冷冷的放下了瓶子。 “是不是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可以先走了吗？” 这叫什么话？这是什么态度！ 饭菜刚端上来，还没让她做点什么呢，这就开始不高兴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战妈把脸一拉：“越说你没眼力见儿就越没眼力见儿，饭还没吃完呢，你走什么走？过来，在我身边等着！” 毕竟她十几年没回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点面子！ 谁叫昨天又是给了甜甜个大红包，又是给她们买了衣服的。 楚曦又回到了她身边。 有人帮战妈夹菜。 “尝尝这个烧鹅。扬城名菜，鲍汁炖的，特别鲜嫩入味，喜欢吃下次还做。” 战妈把肉夹起来看了看。 鹅肉被各种汤汁料理浸染的浓黑粘稠，虽然闻起来很香，但卖相激不起她的食欲。 “我现在口味清淡的很，还是不吃了吧。楚曦，你来把它吃了。” 楚曦感觉自己像条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遇到主人不喜欢吃的东西，扔到地上，她就得巴巴上去舔。 无语地看着战妈，她站着没动。 “谢谢阿姨。但我不喜欢吃鹅肉。” 战妈：“让你吃你就吃，鲍汁炖的，估计你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鲍鱼长什么样子吧。我喂你，少不识抬举，快过来接着。” 楚曦感觉自己已经没脸了，脸皮被她撕下来扔在地上，踩的不成样子。 横竖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她不想跟战妈起冲突。 往前一步，俯身微微张开了嘴。 结果她小瞧了战妈整她的决心，眼看鹅肉递到了嘴边，战妈手一抖，肉没到她嘴里，而是落在了她衣服上。 楚曦下意识直起了身子，肉块顺着裙摆跌到了腿上，又一路顺着小腿滚落到鞋子，掉在了地上。 裙子是昨天战妈帮忙买的，纯白色棉质连衣裙，楚曦配了白袜子和黑色小皮鞋。 她这一抖，白裙子，白袜子，瞬间沾了一溜汤汁，脏的成了笑话。 楚曦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恼，看了看裙子，又淡定的看向战妈。 战妈竟然好意思一脸恼怒。 “你怎么这么蠢？喂你吃个东西都接不住？刚给你买的新衣服，花了我这么多钱……行了行了，你上一边儿去吧，看着就烦！” 横竖没花自己一分钱，衣服不能要就不能要了，回到车上，楚曦心情丝毫没受影响，淡定玩起了手机。 司机见她这个时候出来，衣服还弄成这样，吓了一跳。 “少奶奶，您不吃饭吗？您的衣服……” “没事，我不饿，你玩儿你的，不用管我。” 屋子里热热闹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大家在推杯换盏，估计还要很久结束。 司机小心翼翼的问她，“用不用我先送您回去换个衣服？太太这边估计还要很久。” 楚曦不想他被连累，无故挨骂。 “说了我没事，你玩你的。” 司机悻悻转回了头，坐在驾驶位上，悄悄给战司晏发消息。 “今天上午送少奶奶去给钟家的狗洗了澡，打了疫苗，跑了三个小时。现在少奶奶回车上来了。” “她好像没吃饭，衣服也脏了。” 战司晏正在办公室吃午餐，看见消息，眉头皱起。 “太太呢？” “在吃饭。” “少奶奶跟她吵架了？” “太太不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少奶奶现在什么心情？” “在玩手机，看不出来，但我觉得还不错。” 战司晏：“……” 车上待了两个多小时，战妈终于姗姗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离开，大家拉着她各种不舍，客套好一阵才让她上了车。 刚坐定，楚曦就收起手机一脸平静的看向了她。 “阿姨，我们聊聊吧。” 车子开出钟家，司机选了个阴凉的地方，把车停下，下车，两人坐在车里，楚曦开门见山。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也不奢求您会喜欢我。我只想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阿姨，其实您可以有话跟我直说的，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只要您明着吩咐，能做到的，我绝对按您的意思做。” 战妈没想到一顿饭出来她突然通透了，有一种要跟她摊牌的感觉。 她很想摊牌，但不会轻易相信楚曦。 万一她留了什么后手，直接把底牌亮出来，不是着了她的道吗？ 看着她的眼睛，战妈无辜的耸了耸肩。 “怎么突然这么跟我说话？我惹你不高兴了？曦曦，我对你还不好吗？” 这里又没别人，她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还装？有意思吗？ 楚曦把手机摊在她面前，张开双手，用最大的诚意跟她坦白。 “您没必要这么防着我，阿姨，其实我没您想的那么贪心，也没那么喜欢待在你们战家……之前的事就不说了，我现在给您个准话，阿姨，等下我回去带上我女儿就走，您以后不会再看见我了。” 第147章 楚曦，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马上就走？战妈终于等到她这句话了，不要太开心。 但，不能表露出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赶你走了？不让你待在战家了？你该不会要去阿晏面前说些什么，破坏我们母子感情吧？” 楚曦彻底对她无语。 “实在不放心您盯着我，直到我走出战家大门好吗？” 二人不再说话，一路沉默到了家，楚曦下车，正准备去屋里找到甜甜，收拾几件衣服就带她离开，没成想，客厅里，战司晏正在陪甜甜玩。 这个点他不应该在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实上，战司晏收到司机的信息后就立马驾车赶了回来。 楚曦进门，二人目光对上，她衣服确实弄脏了，但表情挺平静的，好像确实没生气。 “阿晏，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战妈看见他在家，有点吃惊。 战司晏云淡风轻的站了起来。 “有份文件忘家里了，回来拿一下。今天回去玩的开心吗？” “挺开心的。你舅舅姨妈他们好久没见我了，对我热情的不得了，大家也很喜欢曦曦，就是午餐有点不合曦曦的胃口，她没怎么吃，我们稍微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曦懒得看她演戏，“你们聊。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回到房间洗澡，换了衣服，正收拾行李呢，战司晏突然走了进来。 见楚曦正在叠衣服，把衣服统一往箱子里装，眉毛一皱。 “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曦瞎编：“甜甜不是快做手术了吗？到时候肯定得在医院陪她段时间，我提前把行李准备好。” 虽说她表现的很平静，但也就是因为过于平静了，跟母亲的热情开朗反差过大，而且又在收拾衣服，战司晏察觉出了不对劲。 “手术时间还没定呢，用不着这么早准备。” 他上前，把楚曦装好的衣服拿了出来。 “这两天跟我妈处的怎么样？” 楚曦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拦着不让自己走。 孟莞很快就要跟他结婚了，战妈那么喜欢她，就算甜甜的事再不好跟老爷子解释，等孟莞一怀孕，老爷子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转移，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留在这儿，把事情弄那么复杂？ 楚曦好累，实在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 “战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 还在叫自己战先生？聊什么？她和母亲这两天处的不好？ 看楚曦一副准备畅所欲言的样子，战司晏做好了跟她好好聊聊的准备。 可楚曦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医院打过来的。 楚曦接起，听对方说了一阵，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战司晏问她，“甜甜的手术出问题了？” “没出问题。但手术时间又往后推了。人家让我继续给她用药，做好再等一个月的准备。那边有个重要客人的儿子情况不是很乐观，插队排在甜甜前面了。” 战司晏脸一沉：多尊贵的客户？居然能插他女儿的队？ “别着急。我去给万主任打个电话。你先下去陪甜甜。” 楚曦再也没心情收拾什么行李，转身下了楼。 走到楼梯拐角，看着坐在地板上，面前摆放了许多玩具，打扮的干干净净，玩的无忧无虑的甜甜，楚曦突然发现今天这个赌气的决定做的太仓促了。 战司晏和战妈都没明着赶她走，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既然他们都没说什么，干嘛要赌这一口气？ 不为别的，为了女儿留在战司晏身边安全能多几分保障，她今天也不该说那种话！ 战妈也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很快也下了楼。 见楚曦说的好好的，回来带着女儿就走，可现在却还坐在地板上跟女儿玩，不满的走到了她身边。 “楚曦，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楚曦厚着脸皮站起了起来：“我们去那边聊聊吧阿姨。” “不是我不走，是战先生刚刚跟我说了，我现在还不能走。之前他骗爷爷说甜甜是他亲生的，爷爷已经把甜甜当成亲重孙女对待了，我们俩突然离开会对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战妈表情一下变得很恼怒，本来正慢慢抿着茶，听楚曦这么一说，愤怒的把茶杯一放。 “所以你什么意思？” 楚曦：“我和战先生的意思是，我再住一段时间，他和孟小姐会积极造人。等孟孟小姐成功怀上孕，再带回来跟爷爷坦白，注意力一转移，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 怪不得阿晏一直让她留在这儿，原来是这么打算的。 不管前阵子阿晏为什么拿孩子的事跟爷爷撒谎，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那好。”战妈冷冷道。 “今天晚上就安排上让阿晏跟孟莞住一起，正好今天阿晏不是很忙……晚餐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了。你老老实实在家陪着爷爷，别给我捅什么娄子！” 战司晏打完电话下楼，母亲正在落地窗前品茶，楚曦和甜甜在另一边的地板上堆积木。 他两边都看了看，正准备往楚曦身边走，母亲叫住了他。 “阿晏，你过来一下。” 战司晏顿了顿，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了？” “我都回来两天了，咱们母子俩还没坐下一起好好说说话呢。今天陪陪我。快坐儿子。” 战司晏微微皱眉，在她对面坐下了。 战妈放下茶杯，一脸慈爱的把他看了又看，伸手去摸他手。 “你瘦了，阿晏。” 战司晏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手往回抽。 “妈，您有话就直说，没话我去忙了。” 自从12岁那年把他独自撇下到现在，战司晏对母亲一点也亲近不起来。 不管战妈怎么努力的想靠近他，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之前没有孟莞晚提醒，战妈自负地很，他不稀罕，她就不跟战司晏服软。 但这次回来，她真的下定决心改变了。 “好好好，你不喜欢听妈妈说这样的话，那我不说了。先别走儿子。听说江城的美食现在在全国都很有名，甚至独创出了一个流派，今天晚上带我去尝尝呗。咱们把孟莞也叫上，一起好好聊聊。” 想吃好吃的就去吃，不想去把厨师叫回来也行，干嘛非要自己带她去？ 第148章 融入他的朋友圈 战司晏没心情：“您想吃哪家餐厅，我叫人给您订，或者直接叫孟莞带您去也行，我没时间。” 战妈不高兴了，“你这孩子，现在不是在家闲着呢吗？怎么陪你妈吃个饭就没时间了？无论如何我是你妈，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的人，你不要老是拿我当敌人好不好？” 战司晏：“……” 沉默一阵，扭头瞥了眼楚曦。 “出去吃饭也行。把楚曦也带上。” 战妈：“……” 很快，楚曦被喊了过去。 战妈用意味深长的口吻问她。 “都回来两天了，我和阿晏还没母子俩单独坐下来好好聊聊，吃顿饭呢，今天晚上打算出去吃。他说让你也去，你愿意去吗？” 楚曦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们去吧。这么久没见，你们母子俩确实需要点空间单独坐下来聊聊。我还得在家带孩子陪爷爷呢。” 战司晏最讨厌她用这个当借口。 “来日方长，都是一家人了，哪天陪爷爷不行？以后少拿这个说事，我说你去你就得去。去准备准备，甜甜也去！” “……” 战妈不想让她去，看不出来吗？ 楚曦低头看了眼战妈，她眼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估计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咕噜了咕噜眼珠子，楚曦问。 “孟小姐去吗？我挺喜欢她的，想跟她交个朋友，但还没找到机会。” 战司晏不排斥她交朋友：“你想见，我就让她去。” “那就辛苦你约一下了，把蒋先生和温先生也叫上吧。上次温先生过生日我们俩悄悄不告而别，也不知道人家生你气了没有，趁这个机会一起坐坐聊聊。” 战司晏对她后半句话很惊喜。 她居然主动要融入他的朋友圈了？ 上次全程没怎么跟蒋百川和温伯言互动，还以为楚曦不喜欢他们呢。 看向母亲，“妈。你也好久没见蒋百川和温伯言了，把他们叫上行吗？” 战妈不知道楚曦在搞什么鬼，明明是阿晏和孟菀的独处局，怎么越弄越复杂了？ 但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啊。人多热闹。都叫上。” 两个小时后，众人一起出现在了蒋百川的会所里。 美食美酒，乌泱泱摆了一桌子，蒋百川客客气气对战妈说。 “阿姨，咱们国内现在的会所可不像您印象中的夜总会那么单调了，不光可以喝酒，唱歌，跳舞，还可以点餐呢。粤菜、川菜、鲁菜、淮扬菜，只要您喜欢的，没有点不着的，赶紧尝尝，看味道正不正宗。” 战妈没想到战司晏会带她到会所来，不过有孟莞和熟悉的几个年轻人陪着，几人单独一个包厢，倒也没觉得不合适。 “还不错，别客气了。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不会说你们的，该怎么样怎么样，就按你们平时的风格来。都坐吧。” 虽说这是在会所，但因为有长辈在，大家还是挺放不开的。 有了她这话，蒋柏川和温伯言总算放松了不少。 “阿姨，您这么漂亮年轻，思想又开明，能当您儿子真是太幸福了，我们也为能拥有您这样的阿姨感到高兴。来来来，我们敬您一杯。” “好久不见，也不知道您突然回来，没来得及给您接风，对不住，我们自罚一杯。阿姨，您千万别生我们气。” “阿姨，您这么漂亮，到底怎么保养的？改天我组个局，您跟我妈一起坐坐，开导开导，劝劝她，我提前谢谢您了。来来来，再敬你一杯。” 楚曦看着两人挤在战妈面前，频繁的跟她互动，战司晏身姿笔挺地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孟莞坐在他旁边，两人一点互动都没有，不禁有些着急。 这是他们电灯泡太多了，俩人放不开吗？ 还是说上回闹完别扭还没和好？ 看俩人之间那别别扭扭，想和好又不好意思主动和好的微妙模样，楚曦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 不就几杯酒，几个玩笑的事吗？气氛一到位，自然而然就好了。 既然两人都不好意思，那今天这个好人就由她来做吧！ “你们俩别光顾着跟阿姨喝，还有我们几个呢。干喝多没意思，咱们玩儿游戏吧。” 战司晏从来不是善于活跃气氛的人，又有个长辈在，蒋百川和温伯言还以为今天晚上的气氛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楚曦这么大胆，玩儿游戏？ “你想玩儿什么游戏？” 楚曦不知道。 “你们平时喝酒助兴的时候都玩儿什么游戏？咱们通通来一遍。来都来了，今天不玩个尽兴多没意思。” 嘿！这女人，行啊！反差挺大啊！ 上次见她的时候，高冷无趣的很，待了一天也没说上几句话，中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没想到熟悉以后这么开放。 俩人下意识看向战妈和战司晏，没想到战妈挺支持的。 “我说了，我挺开明的，不会说什么，你们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管我。” “那阿晏……” 战司晏掀开眼皮看了眼表情隐隐兴奋，跃跃欲试的楚曦，虽不知她哪来的这么好的兴致，但难得热闹一回。 她想开心就让她开心吧。 “我随你们。” 一声令下，飞盘和骰子被请上了桌。 “阿姨，我们平时也就玩玩这些，随便闹闹就散场了的。” 蒋百川到底还有些别扭，看着飞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又跟战妈解释了句。 “您要一起玩吗？” 战妈笑道：“身为长辈，我一加入进去你们还不都得让着我？我就算了，看你们玩儿。开始吧。” 几个年轻人坐成一圈，说清楚游戏规则，开始玩起了飞盘。 开局，大家轮流摇骰子，谁摇到的点数最大谁先开。 楚曦一马当先抢过了骰盅，噼里啪啦一阵摇，三个六。 大家紧跟其后，一圈下来，楚曦最大，首先开局。 楚曦转动飞盘，没想到开局就这么炸裂。 一阵疯狂旋转过后，指针慢慢停在了，跟你对面的人喝三杯交杯酒，上。 而她正对面的人是蒋百川。 楚曦跟蒋百川下意识对看了一眼，蒋百川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温伯言在旁边看着，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第149章 替战司晏撮合 蒋百川也笑了。 自从上次一遇，他觉得楚曦挺漂亮，挺愿意跟她接触的，但从没想过占她便宜。 而且战司晏的脾气他了解，所以没急着动手。 “老战，这是游戏，可不带生气的啊。你要觉得受不了咱们可以现在就换游戏。” 战司晏淡淡看了看飞盘上的字，又看了看蒋百川，声音平静。 “我有那么玩不起？” 他觉得玩不起的是楚曦。 别看开始前她跃跃欲试，真转到什么了不得的题目，肯定得来找自己求救。 然而他看错了。 今天的楚曦不光大胆，还有破釜沉舟，非把他跟孟莞撮合好的决心。 不就是喝杯酒嘛。既然是她提出来要玩的，岂有退缩的道理？ “蒋先生，来吧。” 战司晏话音落，她端着面前的啤酒杯主动站了起来。 “来！” 蒋百川赶紧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在温伯言的一声声鼓掌和吆喝中，两人把手臂挽在一起，一起喝下了第一杯。 “唔！楚曦威武！老蒋威武！加油！” 楚曦跟蒋百川对视一眼，莫名都笑了，紧接着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 战司晏以为自己不在意，结果看他们俩喝着喝着还相视一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很快喝完了交杯酒，二人坐下，该楚曦右手边的孟莞转飞盘了。 也不知道是战妈在的缘故还是孟莞心情不好，对比上次，今天的她格外安静。 动作很轻柔地转了，指针停在了，选择任意一个玩家要求他做三件事，上。 这个选项好，孟莞在心里窃喜了一下，表情淡淡地看向了战司晏。 “阿晏，要不这局咱俩玩吧。我想想让你做什么好。” 她飞快在脑子里构想了几个有意思的游戏，想跟战司晏一起玩。 结果一个还没说出来呢，战司晏就表情冷漠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我喝酒。换下一个人吧。” 吨吨吨，他一口气喝了3杯。 孟莞无语至极，看了看身边的温伯言，他已经对转盘摩拳擦掌了。 “到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转盘快速转了几圈，缓缓停下，落到了真心话大冒险上，蒋百川拍手叫好。 “这个好这个好，正好我有问题想问，让我来。老温，你最近一次亲嘴是在什么时候？” “噗呲，”楚曦没忍住笑了出来。 对嘛，这才有点玩游戏的样子，要每个人都跟战司晏一样，也太无趣了。 孟莞也觉得就该这样玩，一脸笑意的看向了温伯言。 温伯言果然是经常在会所里混的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笑嘻嘻地坦诚。 “就，一个小时前。” “噗！” 这狗东西，这下连战司晏都绷不住，差点笑了出来。 转盘被推到了战司晏面前，这下他没选择直接喝酒，很快，指针停在了真心话大冒险上。 ”哇！” 难得有机会跟他玩这种游戏，温伯言攒了一肚子八卦，激动的上去就要问，被蒋百川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温伯言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在旁边的战妈，只能憋了回去。 “问你个真心话吧。老战，这么久没见阿姨，你想不想她？” 战司晏没想到温伯言会问这种问题，还不如问点儿别的呢。 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他又抓起了酒杯。 “我喝酒。” 不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战妈在一旁，“……” 转盘又到了蒋百川面前，指针停在了，按上家的指令随意做一件事，上。 蒋百川自告奋勇：“我唱歌，我给你们唱首歌。” “切，谁要听你唱歌？”温伯言摆了摆手。 “去，给我们跳个舞，热辣点的。不够辣你连喝五杯。” 这点小事也难不住蒋百川，跳就跳。 他随即就站起来，扭动那灵活的腰肢给大家秀了一段。 这家伙身高腿长的，加上今天穿的又是黑西裤白衬衫，挺禁欲的一套衣服，加上这妖娆的舞姿，别提多搞笑了。 大家笑的东倒西歪，转眼间，转盘又到了楚曦面前：选择任意一个玩家要求她做三件事。 这个选项好，不像惩罚她的，更像惩罚别人。 楚曦选择了孟莞，“孟小姐，我问你三个问题行不行？”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不配合怪扫兴的，孟莞很随和的答应了。 楚曦问她，“第一个，你学生时代有没有喜欢的人？” 看不出来她还挺会玩，竟然问这么刁钻又令大家感兴趣的问题，蒋百川和温伯言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孟莞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羞涩的瞟了一眼战司晏：“有。” 就知道有。 楚曦紧接着又问：“那他现在在现场吗？” “……”蒋百川和温伯言倒吸一口凉气。 这叫什么问题？孟莞要是说有，不摆明了指向战司晏吗？怪不得楚曦今天晚上这么活泼，要搞事情？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孟菀，相信以她的情商肯定可以遮掩过去，结果孟莞很坦然的答了。 “在。” 除了楚曦和战妈，其他人都进入了无语阶段。 大家都知道战司晏和楚曦是什么关系，孟莞这么回答，无异于当众跟他表白，那楚曦还得了？ 玩游戏就玩游戏，别整成修罗场啊。老战要发起脾气来，大家都得受牵连！ 谁知他们低估了楚曦的承受能力。 孟莞答完，人一点没受影响，继续一脸八卦的问她。 “那他知道吗？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哎哎哎，越说越离谱。 趁现在还没出事，蒋百川及时出声阻拦。 “说好了三个，你这都问四个了。孟莞，你可以不用答的啊。” 可孟莞挺愿意回答的，她微笑看着楚曦。 “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我还喜欢他。” “……” 蒋百川和温伯言观察着战司晏的神色，默默往后挪了一点。 希望等下老战发火的时候，血不要溅他们身上。 孟莞说完，楚曦也不知道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根本没有心，居然一脸痴痴的看着她，还发出了感慨。 “你好深情啊孟小姐，好甜。想必你们读书时候肯定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 蒋百川和温伯言第八回，“……” 老战脸拉得都快到地上去了，楚曦你是一点都不看啊！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磕老战跟孟菀的cp吗？她到底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啊！ 第150章 楚曦，你在挑衅我的底线！ 楚曦“天真”地问完，孟莞笑了，眼神温柔的看向战司晏，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能不能跟楚曦说？ 战妈在这时候心满意足的插了话进来。 “莞莞诚实，漂亮，有能力，对待感情又认真，被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也太有福气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偏，生怕再不干预好好的游戏就变成了孟菀和战司晏的青春爱情追忆现场，温伯言及时出来打岔，把转盘推到了孟莞面前。 “行了，你问题回答完了，可以不用再说了。来来来，到你了。” 孟莞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当着战司晏的面吐露太多情感，识趣地继续玩游戏去了。 巧的是，又跟楚曦有关。 她转到的选项是，让上家按她的指令做一件事。 孟婉笑着看向楚曦：“我都配合你了，你也配合我一次吧。刚刚百川跳的舞挺好看的，楚曦，你这么漂亮，跳起来肯定也好看。你们俩一起给我们跳一个吧。” 温伯言彻底无语了。 一个个的，上赶着找死，他真是想拦都拦不住啊。 战司晏沉着脸坐在那儿，盯着楚曦，大有一副：你敢跟他跳一个试试看的架势。 可楚曦就是不回看他。 “我不怎么会跳舞哎，不过蒋先生刚刚跳得确实不错。辛苦你了，带带我。跳的不好，大家不要介意哈。” 她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说着就站起来冲蒋百川伸出了手。 蒋百川接住她，带着去旁边的空地上转了几个圈。 一点也不暧昧，甚至还蛮好玩的。 转圈结束，两人忍不住又对视笑了一下。 战司晏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游戏继续，战司晏仍旧不配合大家，只选择喝酒，很快又到了楚曦面前。 楚曦对转转盘的力度已经有了些感觉，盯着那个选项轻轻一转，还真被她给转到了：选择全场任意一人要求她做三件事。 楚曦再次选择了孟菀。 “我都跟蒋先生一起喝交杯酒了，你也跟阿晏喝一个吧。不许推辞啊，加油加油！” 蒋百川和温伯言第无数次不解的看向了楚曦。 他们三个今天晚上到底在搞什么鬼？ 孟莞觉得楚曦今天晚上的表现挺好的，终于认清楚自己身份了，看来战妈这两天工作做的很到位，战司晏很快就要回到她的怀抱里了！ 拿住酒杯，主动站了起来。 “阿晏，我都没推辞，你该不会要推辞吧？” 战司晏看着笑的没心没肺的楚曦，心里的火气怄了又怄，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既然她这么想看，那就给她看好了！ 两人挽着手臂一饮而尽。 楚曦带头鼓掌：“好！再来一杯！” 两人连喝三杯，孟莞正要坐下，楚曦站了起来。 “别急着坐，还有第二件事呢。你们俩拥抱一个。” 战司晏：“？？” 楚曦拍着手，打着节拍：“抱一个！抱一个！” 孟菀微笑看着战司晏，主动张开了怀抱，身子往前倾。 “阿晏，那就抱一个吧。” 战司晏压着火火气，蜻蜓点水般的跟她抱了下。 刚松开，楚曦又凑了过去。 “第三件事，亲一个，你们俩亲一个！快快快！” 越来越过分了！她这是又在发什么邪火？ 战司晏再也忍不住，抓起一瓶洋酒，仰头猛灌了几口。 “这下你满意了？” 楚曦：“……” 好心好意费这么大劲撮合他们俩和好，还跟她发上火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行行行，他想喝让他喝，咱们接着玩儿。” 楚曦拉着孟菀坐了回去。 游戏继续，又几圈下去，大家说说笑笑，又喝了不少酒。 楚曦酒量不怎么样，感觉脑门晕晕的，说话有些控制不住舌头，尿意也上来了。 “你们先玩儿着，我去上个厕所。” 她跑了出去。 因为以前在这儿工作过，对厕所的位置还是很熟悉的，楚曦很快就找到了。 上完厕所出来，正在洗手池前洗手，手臂被人拽住，猛地一下让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楚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撞到那人身上。 “谁呀？你干……” 是战司晏。 “你怎么也出来了？男厕所在这边。” 楚曦以为他要问自己厕所的位置，随手给他指了，结果战司晏沉着脸，二话不说，一下将她扛起来放在了肩头。 “欸欸欸，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喝多了？放我下来！战先生，你要干什么？” 战司晏压着火气，猛走2分钟，打开蒋百川的办公室门，扛进去，将她扔在了休息室的大床上。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楚曦感觉喝进去的酒都快被折腾出来了。 她不知道战司晏要干嘛，缓了几秒，撑着手臂要坐起来，战司晏突然侵身向下，双手撑在脑袋两旁，将她圈在了怀抱里。 “你今天晚上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这话应该楚曦问他才对吧？受什么刺激了，干嘛突然跑来跟自己发火？ “我没干什么呀。你跟孟小姐不是闹别扭了？我得想办法让你们和好。你……” 谁说他和孟莞闹别扭了？谁稀罕她想办法让他们和好了？ 她今天晚上一再挑衅他的底线，战司晏早就忍无可忍了！ 本想跟她缓慢发展，让楚曦一点点心甘情愿爱上他的，可照现在的进度来看，这个没心没肺的…… 战司晏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让我非常生气，楚曦，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让我跟你和好才是！再跟我提别人一句试试？” 楚曦：“……” 战司晏离她实在太近，温热的呼吸和呼吸里浓醇的酒香悉数喷在她脸颊上，让她觉得热热的，晕晕的，脑子有点乱。 “战先生，你能不能稍微离我远点？我……” 还叫战先生？还叫自己离他远点？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自己就是对她太温柔，把她惯坏了！ 战司晏看着她酡红的脸颊，微张的小嘴，湿漉漉的清亮的眼珠，后槽牙一咬，抓住她两只手臂推到脑袋上方，猛的低头吻了下去。 第151章 就说我们俩睡了 “嗡——嗡——嗡——” 手机被地上的衣服裹挟着，一直在震。 战司晏全身的汗水还没彻底消，低头看了眼身边脸蛋酡红，已经沉沉睡去的楚曦，悄然翻身下了床。 抓出来一看，孟莞打的。 想必是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去吧。 战司晏懒得回答她，毕竟自己去哪跟她无关，选择了挂断。 挂断电话，划开屏幕一看，不光孟莞打了好几个电话，母亲也打了好几个过来。 战司晏不想理她们，也怕她们再打过来打扰楚曦休息，随即又关了机。 再次回身看了眼楚曦，他把手机轻轻放到床头，去了卫生间。 花洒打开，战司晏开始洗澡。 没曾想，洗到一半，听见了蒋百川和温伯言说话的声音。 楚曦还在床上躺着呢，没穿衣服！ 他急忙拽了条毛巾把自己裹住，走了出来。 然而已经晚了，蒋百川和温伯言已经进了房间。 “能跑哪儿去？该不会是回去睡觉了吧？我靠，他玩到一半突然跑了，可把我们俩害惨了。电话也不接，等下阿姨要是发起飙来，啊啊！” 两人看见扔了满地的衣服，再往床上一看，楚曦正窝在蒋百川的被窝里。 吓得蒋百川一下抱住了温伯言。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你给我作证，是她自己跑到我床上来的！这这这，她是怎么知道我办公室密码的？” 正嚷着呢，战司晏走了出来。 见他浑身上下往下滴水，上半身什么也没有，精壮的八块腹肌在眼前晃，两人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了。 “我靠，我说楚曦怎么知道我办公室密码呢，原来是你弄的！你们俩这是……” 这么大个男人大呼小叫的，烦不烦？ 战司晏走过去，抬脚在蒋百川小腿上踢了下。 “喊什么？别给她吵醒了。你们俩怎么来了？” 这这这，画面实在叫人不敢多看，温伯言把蒋百川的眼睛一捂，搂着他走了出去。 “走走走，咱们有话出去说。” 三人去到外面，温伯言说。 “老战，你玩到一半突然离开，这么久不回去，也不接电话，也不想想看阿姨着不着急？非让我们俩出来找你，你这情况，让我们回去怎么说？” 战司晏捋了把湿漉漉的头发，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俩一眼。 “有什么好急的？难不成我还能被人拐走了？没什么不好说的，就说我回去睡觉去了。” “……” 蒋百川无语两秒，“那楚曦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阿姨今天之所以攒这个局，就是想撮合你跟孟菀的，她根本不喜欢楚曦，你们俩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这话我可不敢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温伯言也摆手：“我也不敢说，要说你自己去说。” 战司晏仍旧那副模样，“不敢说你们俩就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老蒋，我没嫌弃你的床脏，你应该也不至于嫌弃我吧？” 嫌弃蒋百川肯定是不敢嫌弃的，但他不肯去解释，战妈还在包间里等着呢。 没办法，蒋百川和温伯言回了包间。 听说他喝多了，跑到蒋百川的办公室睡觉去了，战妈起身就要找过去，蒋百川急忙拦住了她。 “阿姨，阿晏真喝多了，已经睡着了。横竖没什么事，您就别管了。今天晚上我照顾他，您放心。” 战妈怒气冲冲的看着蒋百川。 “你少糊弄我！他肯定是跟楚曦在一起呢！他们俩一起在你那儿睡了？真够不要脸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我儿子，她是存心想气死我吧！起开！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这个小狐狸精了！” 她这么生气，蒋百川哪里敢让开？死死拦着。 “阿姨，阿晏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跟他硬着来？难得他遇见一个喜欢的，您这么开明，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难得他遇见一个喜欢的？可笑！ “这能叫喜欢吗？他喜欢谁不行，喜欢一个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耍心眼的狐狸精？那女人摆明是冲着战家家业来的，这也叫爱情？谁也别拦我！他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状况，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不管！今天非跟她算账不可！” 眼看战妈的怒气压不住了，温伯言只能请孟莞帮忙。 “你快劝劝阿姨，阿晏真喝多了，本来脾气就不好，借着酒劲更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总不能看他们母子俩起冲突吧？你先劝阿姨回去，等明天酒醒了，什么都好说！” 孟莞也不想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上前趴在战妈耳边轻轻劝了几句，战妈总算压住了火气。 “早知道这个狐狸精这么大胆，是在故意给我下套……你们呀，要你们这些朋友有什么用！一点忙帮不上，净帮倒忙！” 她气冲冲的离开了会所。 回到车上还在骂：“心机婊！敢算计我？看我明天怎么跟她算账？莞莞，你别生气，阿姨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孟莞也没想到楚曦这么大胆，战司晏更是由着她勾引，两人公然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她心里很难受，同时也觉得很屈辱，委屈巴巴的看着战妈说。 “要不算了吧阿姨，我不想跟她抢了。阿晏这个样子实在伤我的心，我是个要脸的人……” 那怎么行？ 战妈一看她打退堂鼓，头发气的都快支楞起来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退缩？那狐狸精就是看中了你这点才故意当着你的面这么做的，你要真算了，不是中了她的计？你哪点不比她强？甘心就这样输给她？” “放心，我还没死呢，战家的门她就算算计上天也进不去！这个主我给你做定了！” 义愤填膺的骂了一通，她又软下声音来劝孟菀。 “不是阿姨说你莞莞，你对阿晏好歹也上点儿心。不是说了让你去他公司入职吗？怎么还不去？明天就去。只要你们俩一朝夕相处，还能有那狐狸精的机会？” 一夜无话，第二天。 楚曦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才醒。 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战司晏又拉着她拼命折腾了好几次，浑身乏的像散了架，睁开眼睛，哪哪都是疼的。 万分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环视一周，这是哪儿？怎么这么陌生？她的衣服呢？ 第152章 把甜甜画得像鬼 往地上一看，衣服鞋子七零八落的，扔的到处都是，上衣竟然都被扯破了。 这…… 楚曦想到了些零星的片段。 没睡着之前，她好像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战司晏，被他扛起来了，难不成？ 急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那个地方更是又肿又疼…… 天！原来她昨天晚上跟战司晏又…… 意识到这一点，楚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去。 战司晏也太不是人了，他女朋友就在会所房间，居然趁着酒劲还跟别人…… 太脏了！太脏了！太脏了！要不是还有女儿甜甜在，楚曦想死的心都有了！ 用被子裹住自己，下床，找了一圈，找到了卫生间，她急忙冲进去拼命洗刷自己。 可再怎么洗都没用了，那个恶心的男人，表面看起来高冷禁欲的，真想昭告天下其实是个衣冠禽兽！ 洗了半天，皮都快搓掉了，卫生间雾气腾腾，闷得她要喘不过气来，楚曦这才出来。 坐在床边，看着破掉的衣服，正苦恼该怎么出去呢，外面有人敲门。 楚曦急忙用被子捂住了自己：“谁？” 是个年轻的女生：“你好楚小姐，是蒋总让我来给你送衣服的。能进去一下吗？” 蒋百川叫人给她送衣服？怎么会是蒋百川叫人给她送衣服？ 楚曦开了门，女生用八卦的眼神快速扫了她一眼，放下衣服，要离开，楚曦拉住了她。 “这是哪儿？” 女生用奇怪的眼神又看了她一眼。 “这是我们蒋总的办公室呀。哦，外面是办公室，这里面是休息室。” 楚曦明白了，原来昨天晚上，战司晏把她带进了蒋百川的休息室。 好恶心！好丢脸！ 蒋百川和温伯言他们肯定都知道了，战妈和孟莞肯定也知道了！ 明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包间等着两人回去，他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好，竟然…… 天，她要怎么出去见人？ 换好衣服，楚曦踌躇了好一阵才离开会所。 路上，她一直在想，回去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战妈，她要不要立刻带着甜甜离开。 还没想出结论，人已经到了门口。 楚曦硬着头皮进了大厅，结果只有爷爷一个人。 “回来啦。”爷爷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 “甜甜被你婆婆带出去玩了。说你和阿晏有事，今天会回来晚点，没想到还挺快。阿晏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又去公司啦？” 楚曦脑袋一嗡，差点跌坐在地上。 战妈把甜甜带出去玩了？她怎么可能带甜甜出去玩！ “爷爷，我……阿姨一个人带甜甜好辛苦，我去接她吧。她们去哪儿了？” 转眼，楚曦又从战家跑了出来。 司机开车，她焦急的给战妈打电话。 一遍没人接，两遍还是没人接。 楚曦完全不敢想甜甜在经历什么，恐惧忐忑的又打了第三遍，这下战妈终于接了。 没跟楚曦寒暄，她直接说了个美容院的名字。 楚曦急忙叫司机把车往那开，到地方，匆匆忙忙找进去，战妈刚做完保养，正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玩手机，身边笔直的站着个小孩。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楚曦根本认不出来这是谁。 跟平日里白嫩纯洁的小天使完全不像一个人。 战妈不知从哪找来的彩虹色小吊带给她穿着，下面配了个又短又紧身黑色的小皮裤，脚上踩着一双红色小皮鞋。 头发被烫成了小波浪披散在肩头，脸上则是各种浓妆艳抹。 不像一个小孩，完完全全就是个浓缩版的妖艳贱货！ 楚曦要崩溃了，颤抖着声音蹲了下去。 “甜甜！” 甜甜看见她，绷得笔直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喊了声妈妈，快速扑进了她怀里。 “妈妈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好想你！” 楚曦用力抱了女儿一会，再次打量她的脸。 腮红扑得像猴屁股，还贴了假睫毛，平日里那小巧可爱的嘴巴红的…… 她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战妈傲慢的掀了掀眼皮：“看你女儿长得多像你。小小年纪就一副狐狸精长相，多适合这样的打扮呀。这都是我今天特意给她买的新衣服呢，怎么？你还不满意？” 说她小小年纪就像狐狸精？亏她也是当妈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楚曦心疼的仿佛被人揪住了心脏。 “您怎么说我都可以，怎么能为难孩子？她才多大？您今天这么做，想没想过会对她的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 说到伤害，战妈收起手机，一脸憎恨的看了过去。 “你也知道心疼孩子？那我的孩子被你祸祸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那可是战司晏！” “你知道他从小吃什么长大的吗？知道在我们全家人心里有多宝贝吗？知道他从小到大有多优秀吗？知道全江城，乃至全国，想嫁给他的富家千金有多少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多少女人都配不上的天之骄子，被你一个管不住自己，生过孩子的烂女人给糟蹋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自己生过孩子不假，可她也是受害者！平时更是极度洁身自好，谁糟蹋谁还不一定呢！ 楚曦好想把事实说给她听，可战妈这么自负，觉得他儿子这么优秀，她又怎么会相信？ 楚曦不想跟她吵，只是抱起甜甜，冷冷的跟她说。 “你管不住自己儿子，就知道欺负我也算本事？我没求着你儿子，逼着你儿子让他跟我好，你要骂就骂他去！” “你！” 战妈差点被她气死，猛地站起来冲到楚曦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跟我儿子睡了几觉就了不起了？你不过就是他的一件玩具！用完了就扔！想嫁给他？做梦！” “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把你赶走！少在这自我感觉良好了！滚！多一秒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带着你的野种，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再让我看见，我让你们母女俩死无葬身之地！” 第153章 楚曦不见了 楚曦拉着甜甜愤然离开了美容院，绕开司机，悄然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车上，楚曦问司机要了纸巾，手指颤抖地给甜甜擦起了脸上的妆。 甜甜看着一言不发的妈妈，眼睛里似乎有泪水，觉得很害怕，也很委屈。 “妈妈，我知道奶奶不喜欢我，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她说我是野种，因为有我你配不上叔叔，所以你不能嫁给叔叔了，是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害你又……” 话没说完，楚曦又将她拥进了怀抱里，紧紧摸着她的脑袋。 “胡说八道。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我没有一定要嫁给叔叔，我没有要嫁给任何人。甜甜，没有谁规定女人这辈子是一定要嫁人的，也没有谁能保证女人嫁了人就一定会幸福，所以妈妈不会结婚，而且绝绝对对不是因为你才不结婚的，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你也不要管别人是不是喜欢你。这个世界上，只要妈妈永远喜欢你，你也永远喜欢妈妈就够了。咱们自己强才是真的强，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别害怕。我们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等你看好病，能重新回学校，妈妈就去找一份好工作努力挣钱，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什么都不要担心，知道了吗？” 甜甜不知道妈妈说的是真是假，但看着她坚毅的眼神，她愿意相信妈妈。 “甜甜保证一定会永远爱妈妈的。妈妈，你不用那么努力，我会赶快好起来的，我会好好学习，等以后我长大了，让我来孝顺你。” 有这么懂事可爱的女儿，楚曦觉得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她很幸福，别人的评价和眼光根本不值得在意。 楚曦带甜甜去了附近的商场，卫生间里把脸洗干净，买了套漂亮衣服，两人去了酒店。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今天战司晏心情不错。 中途给蒋百川打了个电话，两人调侃几句，得知楚曦已经回家了，他把紧急的公务处理完，提前下班。 结果回到家，楚曦跟甜甜不在，只有爷爷和母亲两人在大厅聊天。 “楚曦和甜甜呢？去花园玩了？” 战司晏假装云淡风轻的问了爷爷一句，没曾想，爷爷说。 “昨天晚上你和楚曦没回来，甜甜在家闲着无聊，今早你妈便带她出去玩了。楚曦中午回来去找到你妈把甜甜接走了，你不知道？” 战司晏不知道。 楚曦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给过他。 下意识的又看向了母亲，母亲迎着他的目光淡淡说。 “好像回娘家了。楚曦说她想带孩子出去走走，我就让她去了，也没多问。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战司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着他们的面，拿出手机拨了楚曦号码。 可打了一遍没人接，两遍，还是没人接。 战司晏越发觉得不对劲，锁住手机，眼神不悦的看向了母亲。 “你怎么会突然想着带甜甜出去玩？楚曦又怎么突然想起回娘家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遇到事，第一时间就是怀疑他这个当妈的。昨天晚上的事还没跟他算账呢，战妈顿时不高兴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狠毒？孩子在家无聊，我带她出去玩儿一趟还有错了？人家要回娘家我没拦着，也还有错了？阿晏，我是你妈，不是你仇人，你觉得这样跟我说话合适吗？” 不合适也就这样了。 战司晏不想跟她吵，起身跟爷爷说。 “楚曦不接电话我有点不放心，我去找找她。” 一说楚曦不接电话，突然带孩子回了娘家，爷爷也不放心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想甜甜了。急着想快点看到她。” 战妈真要被这爷孙俩气死。 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未婚生育的女人，带着个野种，还被他们当宝贝捧起来了？！ “您至于吗？才多大会儿没见？能出什么事？至于亲自去找？” 老爷子挺不爱战妈这样说话的。 “甜甜是我们战家第一个重孙女，阿晏的第一个孩子，我宠她点儿怎么了？横竖在家闲着没事，就当出去散散心了。走走走阿晏，快点。” 战司晏不想让爷爷跟着去，他怕万一楚曦是真的因为跟母亲吵架了赌气走的，也怕爷爷跟着奔波。 可看爷爷这副随时要着急的样子，又怕气着他。 战司晏亲自开车带爷爷出了门，路上，他再次给楚曦打电话，竟然打不通了，每次都是在通话中。 他被楚曦拉黑了？ 战司晏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跟她说了那么多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他，他会帮忙解决，她就是不听！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就算跟母亲吵架了，只要她有理，他也会站在她那边的！带着孩子离家出走，还拉黑他算怎么回事？ 战司晏沉着脸，一路把车飙到了给楚曦哥哥租住的小区外。 打了电话，好在哥哥接了。 听闻战司晏在小区门口等他，哥哥很快骑着电动车赶了回来。 “阿晏，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我？这位是？” 见战司晏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哥哥有点拘谨。 战司晏介绍了爷爷，哥哥急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给爷爷握手问了好。 爷爷只知道楚曦娘家没什么人，一个哥哥是送快递的，没想到哥哥看起来质朴醇厚。 他对这类人非常有好感。 客套一通，听说楚曦带着甜甜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哥哥很是生气。 “这丫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当面跟你说，还一个人带着孩子跑了，我肯定得好好教训她！阿晏，你别急，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酒店里，楚曦给甜甜洗了个澡，点了份外卖，刚陪着她吃完，手机又响了。 一看，哥哥打来的，不知道哥哥有什么事，犹豫再三，楚曦接了。 哥哥头一次跟她说话那么冲。 “你在哪儿呢？怎么不带着甜甜回家？阿晏在找你知不知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不光阿晏着急，连爷爷也跟着着急。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能不能懂点事？” 第154章 楚曦就是个捞女 没想到哥哥打电话是因为战司晏，他在找自己，连爷爷也知道了。 楚曦心里有点酸。 不是因为哥哥，也不是因为战司晏，而是因为爷爷。 他那么有成就的一个人，不但从来没有看不起她们母女，反而在她们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爱。 她带着甜甜说走就走，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爷爷。 “你怎么知道爷爷也着急了？是他告诉你的吗？” “我怎么知道？阿晏带着爷爷找到我小区门口来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别任性了曦曦，你平时那么懂事个人……” 哥哥说着，回头看了眼头发花白的老人，很是于心不忍。 “爷爷担心甜甜担心的不得了。你到底在哪儿？赶紧回来吧。” 酒店房间很小，楚曦手机扩音明显，甜甜听到了电话里提到太爷爷，心里一疼，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妈妈，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太爷爷了？我好想他。太爷爷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我好舍不得他……” 被甜甜这么一哭，楚曦也想流泪。 她很想当面给爷爷个交代，可是人家都把话说成那样了，她必须狠心。 “我和甜甜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了，以后也别打电话给我了。我……” 手机被战司晏抢了过去。 “废话少说！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别以为你把我电话拉黑我就找不到你了！楚曦，江城就没有我战司晏找不到的地方，你别等我找起来吓着甜甜！” 40分钟后，战司晏带着爷爷找到了楚曦开房的酒店。 门一打开甜甜就扑进了老爷子怀抱里。 “太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原谅我～我好想你，不管以后走到哪里我都会永远永远记得你的。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爷爷一个在商场上钢铁般坚强的男人，因为甜甜的这一番离开，心痛不已，也红了眼眶。 “到底怎么回事？” 他抱着甜甜坐到床边，气的浑身发抖。 “是不是跟你婆婆吵架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非得带着孩子走？曦曦，平时你那么懂事个孩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楚曦不敢说实话。 看了看红着眼眶的老爷子和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战司晏，犹豫了又犹豫。 “没有跟人吵架。阿姨这几天对我很好。我只是……” “没跟人吵架？那你这脸怎么回事？” 她垂着眼眸，抠着手指站在战司晏面前，房间明亮的灯光打在脸上，能把五个手指印看的清清楚楚。 战司晏声音恼怒，一把抬起了她的下巴。 楚曦没想到巴掌印还在，而且会被他看见，急忙把脸挪开，下意识用手捂了捂脸颊。 “是我做的不对。我说话不好听，顶撞了阿姨，惹她生气了……我跟阿姨好像有点八字不合，今天把她气得不轻，实在没脸再回去了。” 说着，她突然扑通往地上一跪，红着眼眶给爷爷磕了个头。 “爷爷，我非常非常感激这段时间以来您对我和甜甜的照顾，但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希望您理解我，原谅我和甜甜的不孝。我们无以为报……” 说着，她冲甜甜伸出了手，想让她一起跟自己跪下，爷爷紧紧抱着甜甜不放。 “你这是做什么？吵架就吵架。人这一生要遇到的人多了去了，哪有个个都跟自己合拍的？有点冲撞很正常，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跟阿晏分手，叫我们骨肉分离？” “曦曦，你平时很温柔识大体的，今天的表现实在叫我失望！” 出楚曦无言以对，跪在地上只能默默流泪。 战司晏通过她的这一跪，感受到了她的无奈。 母亲在爷爷面前毕竟是晚辈，平日表现恭敬得体，所以爷爷对她的了解不够全面，理解不了楚曦的压力，战司晏可以理解。 他对母亲的强势霸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能对自己这个亲儿子强势，在楚曦面前就别提了。 怪不得这两天她又是要跟楚曦睡，又是去哪都带着她的，看来是在“磨练”楚曦。 猪头楚曦！居然替母亲隐瞒，甘心当个受气的软包子！她以前不是挺不畏强权的吗？ 地板凉的很，这种档次的酒店又脏，跪在地上也不怕伤身体！ 战司晏把楚曦拉了起来。 “爷爷，我妈的脾气我了解，楚曦今天肯定是受大委屈了，您就别说她了。她们俩的事是我没处理好，都怪我。” 他压了压火气，尽量平静的又看向楚曦。 “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了。我安排你们去别的地方住。我妈不会长期留在江城的，待一段时间她就走。等她走了你们再回去。” 楚曦没想到战司晏会安排她去别的地方住，以后还让她回战家。 他和孟莞…… “我……” 见她又要推辞，战司晏把脸一拉。 “废话少说！你今天的自作主张已经让我很不爽了，别再惹我！” 爷爷稍微沉思了一下，觉得战司晏这个主意不错。 “既然你们俩闹了矛盾，回去见面尴尬，先暂时分开一下也挺好。那就这样吧，按阿晏说的做。只是可怜了我跟甜甜，跟孩子一起待习惯了，我一会儿看不见她就想她。” 战司晏：“那就只能辛苦您了。没事多跑两趟。想她的时候让司机送您去看她。” 战司晏和爷爷一起把楚曦和甜甜安排进了战家的另一座别墅里，对她们俩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又一起返回了战家。 自从两人走后，战妈心里一直打鼓。 见两人终于回来，楚曦和甜甜没跟着一起，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假装平静地迎了上去。 “是不是没什么事，只是单纯回娘家了？我就说嘛。” 都把楚曦欺负的给他下跪磕头了，她这边还跟没事人一样？ 爷爷有点生气的看着战妈。 “谁说她回娘家了，没找到人！你们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吗？没找到人？这个女人总算识趣地离开了。 战妈心里好不得意，面上却一脸委屈。 “爸，您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她既然离开了，找不着人了，说明她就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心根本不在我们家，这样的人您还管她干嘛？” 第155章 战总没生活常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楚曦，觉得她心思不纯，哪怕已经有孩子了你也不能接受她，是吧？”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战妈也不怕跟老爷子坦白心迹。 “孩子？只要有阿晏在，咱们家会缺孩子吗？我们家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被小情小爱牵绊住。您真那么喜欢孩子，就该让阿晏跟孟莞早点结婚，要多少个孩子孟莞生不出来？孟莞才是真正跟阿晏匹配的人，跟她结婚，不管从哪方面都对阿晏有利。爸，这么简单的帐，您现在怎么这么糊涂，都算不明白？” “我糊涂，还是你根本没有心？怪不得当初……” 说到这，老爷子突然理解儿子为什么当初对钟佳慧爱不起来了。 身为一个女人，她满脑子只有利益和算计，一点都不可爱！ “算了算了。阿晏，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懒得再多说。” 爷爷感觉自己跟战妈说不清楚，再说下去只会更生气，愤然离开了大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战妈无语几秒，又看向战司晏。 “你爷爷年纪大了，很多地方心思转不过来，阿晏，你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可不能跟着糊涂。” “我知道，你对楚曦母女不薄，跟在你身边这么久，她捞了这么多，足够她们母女花了。既然人已经走了，你就别管了。来来来，坐下，我们母子好好聊聊你和孟莞的事。” 战司晏简直对他这个妈无语到了极点。 后退两步，他躲开了母亲伸过来的手，沉着脸说。 “看在你是我妈的份儿上，今天你打楚曦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妈，你知道我从小就讨厌你对我指手划脚，你要再不管不顾的干涉下去，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 说完，战司晏转身又出了大厅，开上车，扬长而去。 看着儿子决绝离开的背影，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战妈气的浑身发抖，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是说没找到那个狐狸精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打她了？那个狐狸精给他打电话告状了？ 真是低估了这个狐狸精作妖的本事！ 还以为她会怕呢，结果要跟自己硬刚到底？ 好啊，战妈的斗志彻底被激了起来。 活到了这把岁数，被一个狐狸精牵着鼻子走？不可能！ 不把她斗得现出原形，让老爷子和战司晏看清她的真面目，她钟佳慧把名字倒过来写！ 战司晏又开车回了楚曦那。 别墅虽然大，屋里配套设施一切齐全，但之前常年没住人，很多生活必需品都缺。 楚曦没车，出去一趟不方便，他若不把必需品给她买齐，甜甜她俩吃饭都成问题。 车子停好，战司晏输了密码进门，楚曦和甜甜正在打扫卫生。 看见他去而复返，甜甜很激动。 “爸爸，你怎么又回来了？” 战司晏迎上去，看了看她抓着毛巾，被水泡得通红的小手，心疼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干起这种活来了？你才多大，妈妈也不怕累着你。别干了。” 说着，他带甜甜去洗了手，又回到了楚曦身边。 “你也别干了，明天我找个保洁来，今天先凑合住。你还真是一秒都闲不住。” 楚曦手上动作没停：“凑合住也得住得下去，到处都是灰，不打扫怎么行？你怎么又过来了？爷爷没说什么吗？他心情好点了吗？” “你把甜甜给他照顾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战司晏去把楚曦手里的毛巾抢了下来。 “让你别弄了就别弄了。我现在就让秦朗派几个人过来，行了吧？” 他管这么多，楚曦只能作罢。 战司晏看着她洗了手。 “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带你们去买点东西吧。鞋子穿上，跟我去超市。” 楚曦刚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除了家具，一点生活用品都没有，她正准备把屋子打扫干净带甜甜去超市呢，没想到他又来了。 她不想跟他一起去。 一来，昨天晚上的事楚曦还没原谅他。二来，不想花他的钱。三来，不觉得三个人一起去超市太暧昧了？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阿姨和爷爷因为我今天弄得心里都不太舒服，你还是回去陪他们吧。” 战司晏最讨厌她这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明明二人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在她心里，自己还算不得她男人吗？什么都不愿意跟他一起。 “你很喜欢说废话是不是？除了不用了，不必了，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别的？” 甜甜在一旁看着呢，战司晏不想跟楚曦发火，免得吓到她，压了压火气，低头看着甜甜。 “想不想跟爸爸一起去超市？” 甜甜当然是想的，她还没有一家三口逛过超市呢，但她不敢说。 战司晏仍旧从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渴望，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走，带你去买玩具。” 说完两人就出了门。 女儿都被他抱走了，自己一个人别别扭扭杵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楚曦只能跟着出去。 战司晏开了导航，很快在附近找到了家超市。 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他抱着甜甜走在前面，先一步到了超市门口。 甜甜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购物车。 “爸爸，我想坐那个车。平时逛超市看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推在篮子里，我都羡慕好久了。” 多大点儿事儿，满足她。 战司晏抱着她到了购物车前。 结果这玩意儿一个套一个，排得整整齐齐放在那儿，却拉不走，全被一条铁链串着锁了起来。 他平时从来不亲自购物，极度缺乏生活常识，迷茫的问甜甜。 “怎么都锁起来了？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甜甜觉得他这样傻乎乎的，有点可爱。知道，但是她不说。 “妈妈知道。让妈妈过来给我们帮忙。妈妈，你快来呀。” 楚曦快走两步到了跟前，战司晏面色有点尴尬。 “这东西怎么用的？你会用吗？” 楚曦没想到他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战大总裁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得找人换个一块钱的硬币投进去。等一下，我去换。” 说着，她走向了一旁的保安，战司晏也跟了过去。 “我来。” 第156章 您女儿真可爱 保安有一盒专门用来兑换的硬币，扫二维码支付就行了。 楚曦要扫，被战司晏抢了先。 在他的人生观里，男人不该让女人花钱，哪怕是一块钱都不行。 换到钱，楚曦给他示范了一遍如何解锁，战司晏把甜甜放进购物车推进了超市。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来来往往的人，甜甜开心极了。 “这个超市好大好漂亮，坐在车里好好玩！爸爸，你对我真好！” 来来往往的小孩子都坐在购物车里的，甚至有年轻的小情侣把女朋友也放在购物车里。 战司晏看了一圈，突然回头看楚曦。 “你要不要也坐进来？” 楚曦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了下。 长这么大，她从没坐过购物车，也没幻想过自己会坐进去。 没想到战司晏这么冷酷霸道的人，居然愿意推她。 “不不不，不用了。” 她也才23岁，没有甜甜跟在身边，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孩子的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着别的情侣在一块儿亲密缠绵的模样，购物车里女孩子阳光灿烂的笑容，战司晏毅然决然地停住脚步。 一只手把甜甜从购物车里抱出来，另一只手夹住楚曦，二话不说把她放了进去，然后又把甜甜放进了她怀里。 “甜甜一个人坐我不放心，你抱紧她，别让她掉出来了。” 楚曦：“……” 三人这样实在太瞩目，推着还没走几步，来来往往的人就向他们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楚曦觉得很尴尬：“太重了，推着不方便，东西也没地方放，还是让我出来吧。” 话音落，一组小情侣买好了东西，正准备去结账，男孩子把女朋友从车里抱了出来。 “不嫌弃的话，你们用我们这个吧，这样东西就有地方放了。” 战司晏一个人又要推人又要推车的，哪里张罗得开？ 楚曦正要拒绝，战司晏把车接了过来。 “谢谢。我把钱付给你。” “不用了，1块钱而已。”男孩子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你们一家三口真漂亮，女儿太可爱了，我好喜欢。我跟我女朋友也快结婚了，希望以后我们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祝你们生活幸福。” 楚曦：“……” 战司晏一手推她们俩，一手推空的购物车，边走边问楚曦要买什么。 楚曦先挑了毛巾、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又去买菜。 购物车才装了一半，她就说买完了，去结账吧。 战司晏看着那么点东西：“不用买点吃的吗？” 楚曦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蔬菜：“这不都是吃的吗？” “我是说零食。不用给甜甜买零食？” “甜甜不吃零食。” 胡说八道。哪有小孩子不喜欢吃零食的？ 战司晏推着她们到了零食区。 “甜甜，你喜欢吃什么？随便选。” 甜甜从小懂事惯了，不敢花太多钱，一直在压抑自己，摇着脑袋说什么都不吃。 战司晏看得心里发酸。 “你怕是不知道你爸爸我多有钱。我的钱，把十个这样的超市买下来都不成问题。随便吃。快选。” 甜甜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 “买十个这样的超市都不成问题？你这么有钱？” “是啊。而且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不给你花给谁花？选吧。” 甜甜压抑着开心选了这几款不值钱的零食。 战司晏看得出来她的小心，自作主张扔了一堆进去，又转到了玩具区。 “再买几个玩具。不然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这个要吗？” 甜甜一看价格，要200多块，“不要。” 那就是要。 “这个呢？” 要800多块？ “不要不要。” 战司晏又扔进了购物车。 索性也不问甜甜了，“哐哐哐”把购物车堆了个满满当当。 楚曦看得头疼：“你就算再有钱，也不是这么惯孩子的吧？万一以后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 “那就大手大脚。” 战司晏还不信了，堂堂战家养不起一个大手大脚的孩子。 结账，一共花了三千多，一大半都花在了甜甜身上。 甜甜提了一小袋东西，牵着战司晏的手走在人群中，开心的真想跳起来。 “今天早上我心里好难受，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再也……爸爸，你会永远对我和妈妈好，不会突然消失，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战司晏不知道甜甜上午单独跟母亲在一起经历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出来，肯定没经历什么好事。 心疼的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对。你可以永远相信我甜甜。” 回到车上，甜甜像个雀跃的百灵鸟，站在主驾驶位后面抱着驾驶座的头套，一直跟战司晏聊天。 二人什么都聊，有说有笑，楚曦的心思却不在这。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街道，想找个药店。 昨天晚上不小心跟战司晏又……她得赶紧吃药，不然万一有什么就麻烦了。 看了一阵，终于瞥见家药店，楚曦让他停车。 “我得下去买个东西。” “买什么？是不是遗漏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有点不舒服，想去买点药。” 战司晏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关切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受伤了？买什么药？” 楚曦没法直接跟他说，瞎编道。 “胃有点不舒服，去买盒胃药。你们在车里等我。” 怪不得她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用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楚曦匆匆跑进了药店，很快又回到了车上。 战司晏回头看了眼，她双手空空。 “买的药呢？没买到吗？” “买到了，放口袋里了。” 什么药这么金贵，至于她放口袋里？ 战司晏觉得怪怪的，但也不好逼楚曦把药拿出来给他看看，开车回了家。 进门，楚曦把食材收拾了去放冰箱，开始烧水吃药，战司晏和甜甜在客厅拆玩具玩。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楚曦正忙着切菜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狗叫，还伴随着甜甜的说话声。 吓得她急忙跑了出去。 第157章 不像有的人，白眼狼 到院子里一看，战司晏和甜甜在花园一角的黑色栅栏旁蹲着，似乎正在逗一只狗。 “妈妈！” 看她出去，甜甜急忙冲她招手。 “快过来帮忙，这只小狗被卡住了，它快死了，好可怜！” 楚曦走过去一看，栅栏缝隙里，一只叫不上品种的，浑身脏兮兮的黑色小狗，半截身子卡在栅栏里，进不去也出不来，背上都磨出血了。 甜甜稍微一靠近它就疼得直哼哼。 小孩子似乎对小动物有生来的怜悯，甜甜数次要伸手摸它，都被战司晏拦住了。 “别碰。不知道哪来的流浪狗，身上脏的很，说不定还有病毒，摸了会传染的。不要管它了，我们又不是兽医，就算把它取出来也治不了它身上的伤。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把狗弄走。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甜甜舍不得。 她早就渴望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了。 可以前在舅妈家，根本不可能实现。 后来去了战家，她跟王姨说过一次，王姨却说太爷爷和战司晏都特别爱干净，家里不喜欢养猫猫狗狗，她又忍住了。 现在她和妈妈自己单独住了这么大的房子，还不能多一条小生命吗？ 楚曦把甜甜的渴望看得一清二楚，也早就知道她想养一条小狗了。 但这个狗体格太大，甜甜不容易控制，而且说不定会有主人。 “我可以帮你把它拿出来，但是你不能就这样据为己有说要养它，可以吗？” “甜甜，说不定它只是暂时迷路才跑到这里的，它的主人正在找他呢。我们应该把它送去物业还给它的主人。再不然就等确认它没主人了，实在没法生活再领养它，好不好？” 甜甜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 “那好吧。只要你愿意救就行。快点吧妈妈，感觉他都快被勒死了。” 战司晏洁癖严重的很，对这种又丑又土的狗没一点好感，何况它身上那么脏，还有血迹。 他不想让甜甜摸这条狗，也不想让楚曦摸。 可楚曦一点都不介意，说着。就一边安抚狗子，一边小心翼翼的按它的肚子和腹部，让它放松下来，慢慢把它从栅栏里取出来了。 “妈妈真厉害。我就知道妈妈可以的。她没事吧？” 楚曦把狗子放到草地上，扒开皮毛看了看伤口。 “还好。只是一点点轻伤。我看看是公狗还是母狗。” 她又把手放到了狗的肚子上。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憋的时间太久了，哪料到她手刚放下去，一阵温热，狗子尿到了她手里。 “啊！” 楚曦不嫌弃猫猫狗狗，但这么直接的尿在她手里还是挺难接受的，恶心得一下站了起来。 “它尿我身上了！好没礼貌！” “啊？小狗狗，我妈妈刚救完你的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甜甜一看妈妈被欺负了，伸出白白嫩嫩的两只小手就把狗子抱进了怀里，要好好“教育”它。 可狗子一阵扑腾，随即传来了一阵恶臭。 “啊！妈妈，它也拉我身上了！” 战司晏也被恶心的立刻站起来后退了一步。 “快放开它。说了不让你碰非要碰，你的衣服不能要了，快跟我回去洗澡！” 甜甜没想到这只狗这么不知好歹，刚买的新衣服就这么被拉了一泡稀屎。 “妈妈……” 甜甜怕楚曦生气，放下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楚曦正因为自己的手恶心呢，一低头，看见了甜甜裙子上一大滩黄色的便便。 “呕……呕……” 她忍不住转头过去，对着空气干呕了起来。 “行了行了，等下我叫物业的人来处理，你们俩赶紧进去吧。都去洗洗。” 胃里实在难受，楚曦顾不上管甜甜，自己先跑了回去。 刚进到卫生间就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 又是洗手，又是刷牙，又是整理自己的，好一阵才缓过来。 好在战司晏照顾甜甜去了。 缓了一会儿心情，楚曦接着做饭。 饭菜上桌，甜甜穿着焕然一新的衣服被抱下了楼。 母女目光对上，忍不住噗呲一声都笑了出来。 “还想不想养狗啦？是不是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甜甜点头：“还是爸爸说得对，狗狗太傻了，随地大小便，还是不养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惦记养猫养狗了。妈妈你没事吧？” “没事。也挺好的。经过这么一件事，让你冷静的做出了不养狗的决定，还是挺值得的。那咱们吃饭吧。” 甜甜开开心心的拉着战司晏坐到了餐桌旁，楚曦顿了一会儿才跟过去。 药才刚吃进去一会儿就被她给吐出来了，肯定没发挥上作用。 按说她应该出去再买的，可前阵子已经吃过一次了。 紧急特效药对身体伤害特别大，频繁吃不但起不到避孕效果，反而还会造成卵泡在输卵管着床，形成宫外孕……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既然以前都没事，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好在战司晏平时不是个花天酒地的人，生活还挺健康，不用担心他有其他方面的疾病。 吃完饭，楚曦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看了看战司晏的脸色，开始拐弯抹角的提醒。 “时间不早了，这里离爷爷家开车应该要很长时间吧。” 战司晏正在低头陪甜甜玩五子棋，闻言，随口接了一句。 “差不多40分钟。” “那确实挺辛苦的，你再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战司晏总算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抬头，目光不悦的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毕竟这里是人家的房子，直接赶人家走有点儿说不过去，楚曦不好直说。 “不干什么呀。屋子还没整体打扫，很多东西不齐全，我怕你在这里住不习惯。” “你和甜甜俩女生都能住，我为什么住不习惯？” “我们……” 甜甜也不理解：“妈妈，爸爸我们三个不是睡一张床的吗，房间已经被你打扫干净了，可以住的。再说了，今天也给爸爸买牙刷和拖鞋了，他什么都不缺，你忘了？” 楚曦：“……” 这种时候小孩子就不要乱接话了好吗？ 战司晏却觉得甜甜接的非常好。 “还是甜甜对我好，不枉费我对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不像有的人，白眼狼。” 楚曦再次：“……” 第158章 喂我 战司晏到底留宿了下来。 还好有甜甜在，睡在中间，楚曦不用再靠近他。 然而心里还是有了芥蒂，怎么都睡不踏实。 战家老宅，晚饭时间，听闻战司晏没回来，爷爷独自在房间里用了晚餐。 偌大一个别墅，最近一段时间都热热闹闹的，今天却静的像鬼屋。 战妈一个人被抛下，心情糟透了。 八点问了王姨一遍少爷回来没有，九点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回。 她回房间，捂住胸口，做起了疼痛状。 “给阿晏打电话，今天晚上没吃饭，胃病犯了，让他赶紧回来。” 楚曦睡在最里面，甜甜睡在中间，战司晏睡最外侧。 他拍着甜甜的小肩膀，刚把她哄睡着，手机响了，没想到是王姨打来的。 说不定是因为爷爷的事，他翻身下床，轻声接了。 “王姨，怎么了？” “少爷，你在哪儿呢？能不能赶紧回来一趟？太太今天晚上没吃饭，胃病犯了，现在很难受。” 战司晏皱起了眉头。 母亲年轻有段时间因为跟父亲闹别扭，经常用不吃饭赌气，年纪轻轻就落下了胃病，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没好。 “不舒服就让她吃点药，不行找医生来看，你再给她做点吃的。我又不会医术，回去有什么用？” 虽说王姨觉得楚曦挺好的，很支持战司晏跟她在一起，但她也是个母亲。 听见当儿子的这么对母亲说话，下意识替战妈委屈了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少爷？我知道你不是医生，回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还是给你打电话了，为什么？不就因为你是她儿子吗？当妈的身体不舒服了，当儿子的回来看看天经地义，你怎么……” “太太再怎么说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了下来，你不应该这么仇视她！” 王姨身为局外人，说得话很公正，战司晏顿时羞愧了。 是啊，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他养他的母亲，就算这些年跟他关系再淡，也是世界上跟他关系最近的人，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您说得对。那我现在回去。” 楚曦睡得朦朦胧胧的，听到了他的说话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要走？” “是。我妈胃病犯了。” 战司晏一边沉着脸穿衣服，一边叮嘱她。 “等她稍微好一点我会再回来的，这里太安静，又没装监控，甜甜还这么小，你们俩住我不放心。” 楚曦：“……” 这也太折腾了吧。 他开车回去要40分钟，照顾好他妈再开40分钟的车过来……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来回奔波太辛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楚曦，以后你不许再跟我说不用了这三个字了。” 战司晏穿好了衣服，盯着她秀丽的脸庞。 “睡吧。放心大胆的睡。我很快就回来。” 一路飞奔，战司晏回到了老宅。 战妈靠在房间的床头上，素面朝天，看起来文弱不堪。 王姨端了碗粥，坐在床边，正在劝她。 “太太，不吃饭太伤胃了，怎么会好起来呢？你好歹吃一点，我都熬了一个多小时了。” “不想吃。辛苦养这么大的儿子现在跟我生分成这样，活着没一点意思。好不了算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战司晏走到门口，听到的正是这样一番话，脸色不自觉又沉了沉。 “咳……” 王姨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如蒙大赦。 “少爷，你回来啦！” “嗯。王姨，今天你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战司晏接过粥，坐在母亲的床边，跟她对视了起来。 不得不说，母亲这张脸，白天妆容精致的时候，确实挺显年轻，但一到晚上，卸下防备，中年人的痕迹还是能轻易看见。 母亲不会永远年轻健康，看着这样的母亲，一瞬间，他突然生出了很多感悟。 平时他很少有这样关于母子之间的思考，不，可以说几乎没有，也很少有对母亲的心疼。 但此刻，发现母亲的羸弱衰老，他是真的心疼了。 “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别生气了。妈，吃点饭。” 战妈本来不想哭的。 但人生第一次，他的儿子跟她示弱了，跟她道歉了，哄她了，瞬间委屈的像个小女孩。 “阿晏，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孩子，虽然这些年我们俩联系的不多，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没有任何人能替代，我不会害你，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看她为自己哭，战司晏觉得更心疼了，帮她擦了擦眼泪。 “我不看看我这脾气随了谁了。一生气就上头……行了。您都说了，您是我亲妈，哪有亲妈跟自己孩子计较的？别哭了。” “噗呲！” 没想到他还会说这样的话，战妈又被他逗笑了。 “你这孩子，” 她慈爱的打量战司晏。 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这么体贴，会哄人开心，简直是全天下最优秀最完美的作品。 她绝不允许她的作品被人嘲笑，光辉的人生履历里夹杂上一抹黑色。 “你喂我。” 战司晏一口一口喂她喝粥，事后又陪她聊了一阵子小时候的往事，战妈慈爱的给他递了杯水。 “今天照顾我辛苦你了，说了这么久的话应该渴了，来，喝点水。” 战司晏把水接过去喝了两口。 “好。您没事了那我就先撤了。早点休息。” 他要走，战妈拉住不让。 “你怎么就喝两口？再多喝点，看你嘴巴都干了。虽然舒服了不少，但我一时半会还睡不着。儿子，你能不能坐在床边拍拍我？” 都快十一点了，战司晏急着想回楚曦那边，但还是耐着性子拍起了母亲。 拍了几分钟，脑袋越来越沉，困意根本抵不住。 战妈见他手越来越轻，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转而轻轻的拍起了他。 “我可怜的孩子，累坏了，妈妈拍拍，赶紧睡吧。” 战司晏趴着睡在了她床边。 “莞莞，人睡着了，你出来吧。” 第159章 休想用这么幼稚的手段逼我 第二天早上，战司晏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叩叩叩……” “少爷，你醒了吗？早餐都要凉了，再晚起来吃饭对身体就不好了，要不吃完再睡？实在不想起来，我给你端上来也行。少爷，能听见我说话吗？” 战司晏平时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从来不赖床，没想到今天会起来这么迟。 听见王姨的话，他立刻清醒，抬手揉了揉额头，准备坐起来，结果动了一下，发现另一只胳膊被人压住了。 下意识低头去看，看见一个女人的脸正枕在自己半边肩膀上。 不是楚曦，居然是孟莞？ 战司晏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战妈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睡得正沉，你这样敲门是叫不醒的，还是我进去喊他吧。” “阿晏，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困？再怎么样也得吃完早餐……” 战妈走到了床尾处，看见床上的两个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莞莞？你昨晚怎么没回去？怪不得阿晏……你们俩这是……” 孟莞假装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看了看战妈，又抬头看向了战司晏。 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她顿时羞红了脸。 “阿姨，您怎么突然进来了，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没想着昨天晚上要留下来，阿晏非拉着不让我走，哎呀……” 战妈也跟着羞：“我要早知道你在里面，怎么着也不会进来，不好意思啊。别害羞，既然发生了就发生了，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阿姨可以理解。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要想睡就接着睡，不想睡，我把早餐给你们送过来。” 说着，她转身要出去，战司晏推开孟菀，坐起身，声音冰冷地喊住了她。 “你先别走，妈。我昨天晚上是睡着了，不是喝酒了，没忘记发生什么，您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对付我，有意思吗？” “什么？” 战妈不可思议的回头。 “我用幼稚的手段对付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明白？” 战司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对孟莞从来没有那种感情。从小到大，我一直拿她当朋友看，如果能有感情早就有了，用不着等到今天，更用不着你反复提醒。所以以后不要再硬把我们俩往一块儿凑了，更不要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虽然我暂时还没结婚，但我已经有楚曦和甜甜了。您这样做，不但不尊重楚曦和甜甜，更是不尊重孟莞和我。” 战妈：“……” 她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撮合他和孟莞一把，醒来以后，他多少会对孟菀有些愧疚之情，结果竟是这反应！ 战妈觉得很羞辱，也很对不起孟莞。 “阿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昨天晚上是你自己非打电话让人家孟莞过来的，还死活拉着不让人家走，现在你们孤男寡女的，脱成这个样子躺在一个被窝里，醒来之后，你不但不给个说法，还说这样的话，你……你有想过莞莞的感受吗？” 战司晏低头瞥了一眼孟菀。 她露着两个光滑的肩膀，双手放在下巴下面紧紧的掐着被子，脸上一副又羞愤又伤心的模样。 战司晏不但没有丝毫心疼，愧疚，反而觉得滑稽。 打电话让她过来？死活拉着不让她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说我还没神志不清到那个份儿上，就算真到那个份儿上了，也是您在背地里给我做了手脚导致的。孟莞明知道我神志不清还过来配合，说明你们俩拨的是一个算盘珠子。我被算计了，没找你们要说法已经不错了，还反过来问我要说法，妈，您以为我还是三岁吗？” 战妈：“……” “把孟莞衣服给她拿过来，穿上，带出去，别让爷爷看见。我给你们留体面，今天的事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但如果你们想拿这个逼我做点什么……我的脾气你们都了解。” 看着冷酷无情的儿子，战妈感觉到自己的算盘珠子碎了一地，气得脑袋都蒙了。 还想再说点什么，孟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钟姨，别说了！把我的衣服拿给我！” “莞莞……” “快点！难不成您想让我死在这儿？” 战司晏靠在床头，冷漠的抱着双臂，闭上眼睛，孟莞在战妈的注视下套上裙子，气急败坏出了门。 战妈追了几步，没追上，气得返回来指着战司晏的鼻子。 “阿晏，你为了个什么都没有的狐狸精这么伤莞莞的心？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就不怕她出什么事？” “这不还有您呢吗？这么怕她出事，追上去哄哄，就别在这儿守着我了。” “你！” 战妈也气急败坏的出了门。 王姨没想到太太非催她上来喊少爷下去吃饭，是为了让她看这么一场戏的。 此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往里瞥了眼，“少爷……” 战司晏裹着被子下了床。 “我没事。你赶紧下楼去吧。如果爷爷问起了发生了什么，就说孟莞家里有急事，其他你也不清楚。” 楼下，老爷子迎着阳光坐在落地窗前，正在品茶，听到楼上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孟莞边跑边哭从楼上冲了下来。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战妈跟在身后也匆匆跑了出去。 奇怪，孟莞怎么一大早出现在家里了？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好端端的哭什么？ “小王？小王？” 王姨从楼上跑匆匆跑了下来：“先生。” “是不是我眼睛花了？刚刚是不是孟莞从楼上跑下来了？她怎么一大早出现在咱们家？难道昨天晚上留宿在这儿了？怎么没听佳慧提起来？她跟谁住的？住就住了，哭什么？” 老爷子是聪明人，问了这么多问题，摆明了在怀疑战司晏什么。 王姨急忙解释。 “昨天晚上您和少爷都没在楼下吃饭，太太心里不舒服，就叫孟小姐过来陪她了。孟小姐昨晚是和太太住的。” “现在年轻人早上都喜欢赖床，所以吃饭的时候太太就没喊她。刚刚我上去喊少爷，正好儿听到孟小姐在跟家里人打电话，好像因为昨晚没回家，被家里人骂了，太太急着去帮忙解释呢。” 第160章 战家的男人都是情种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爷子松了口气。 “这个佳慧，年纪轻轻还没我一个老头子看得开，过于喜欢掺和孩子的感情事。看得出来，她不喜欢楚曦，哪怕甜甜都这么大了她也不想认她，一心想把孟莞带到咱们家来，我还以为……” “小王，这个家里，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有些话也不瞒你。” “佳慧的脾气我了解，阿晏和楚曦的事她不会轻易罢休的。如果以后她再找借口让孟莞到家里来，或者让她靠近阿晏，你跟我说。我去摆平他们。” 听着老爷子如此三观正的话，王姨有些替楚曦开心。 都是从底层社会出来的人，她很理解楚曦被人看不起的那种屈辱感。 好在有老爷子明事理，这番话颇有些有扬眉吐气之感。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孟莞一直跑到停车坪，上了车才被战妈追上，战妈坐上了她的副驾。 看着哭倒在方向盘上的她，很是心疼愧疚。 “对不起莞莞，这件事都是阿姨的错，我没想到阿晏这个没良心的这么……你放心，无论如何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快别难受了。你再哭，阿姨也想跟着哭了。” 一番安抚，孟莞渐渐止住哭泣，把脸从方向盘上抬了起来。 “阿姨，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我没本事，不会哄男人开心。阿晏都说了，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战妈：“那他喜欢过谁？除了那个狐狸精不顾一切，用尽手段的往他身上扑，引得了他的注意，正常人你见他喜欢过谁？我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情感障碍，不会主动去喜欢人，只有人家疯狂的对他示好才……” 孟莞眼泪又要漫出来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还不够主动，还应该再倒贴点，是吗？” “哎哟，我的宝贝莞莞。阿姨对你是什么心思，别人不明白你自己不明白吗？” 战妈急忙又哄她。 “我只是说阿晏性格孤高冷傲，你如果不在他面前多做点什么吸引他的注意，他很难主动在意到你。说来说去，阿姨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想让你做我儿媳妇吗？” 冷静了一下，孟莞觉得战妈说的也有道理。 为什么她跟战司晏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偏偏把楚曦一个带野种的顶到了鼻子尖儿上。 不就因为楚曦心眼子多，会勾搭他吗？ 自己就是把面子看得太重，太端着了。 “阿姨，您说的有道理，今天的事我不往心上放。不但不往心上放，还要越挫越勇，以后多跟阿晏打交道。我就不信了，就凭楚曦能办到的事，我办不到！” 战妈舒了口气。 “就是，这才像我的莞莞。早这么想，现在被阿晏顶在鼻子尖上的就是你了。不过还不晚，咱们现在还来得及。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跟阿姨说，阿姨会创造一切有利条件帮助你的。” 孟莞的心情由阴转晴，跟战妈抱了抱。 “我和阿晏之间的问题不光这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阿姨，你也会帮我吗？” “什么？” “这两天我叫人查了甜甜的住院记录，发现她是真有白血病，而且阿晏出面已经给她联系了骨髓库，找了国内最知名的治疗团队，马上要安排换骨髓了。” “阿姨，那个甜甜跟战家没有一毛钱关系，阿晏这么大张旗鼓的帮他她，万一被别人知道……爷爷被蒙在鼓里没法阻止他也就算了，我们可不能不管。” 战妈自从回来，一直在盯着楚曦，还没来得及去查甜甜生病的事，被她这么一说，啊气得再次两眼一黑。 战司晏啊战司晏！我的傻儿子！你给人当后爹，当舔狗，居然都当到这个份儿上了？ 又是联系医生又是动用资源联系骨髓库，又是包手术费的，你都快把这野种宠上天了，那狐狸精能舍得离开你吗？ 真后悔以前太年轻，太自我，在儿子年纪小的时候撇下他独自出国。 要不是他得到的爱太少，至于像现在这么天真这么纯？纯的像个傻子！ 孟莞说得没错，战司晏之所以能让楚曦光明正大的带着野种在战家出没，就是看中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又极度喜欢孩子这一点，让老爷子给她们撑腰，堵住别人的嘴。 可以说，楚曦能有今天，一半功劳在老爷子，另一半功劳都在这个野种。 没有这个丫头片子，就单单她的自身价值，老爷子能看上眼才见鬼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给野种当后爹，让战家成为江城的笑话的。把那个专家的电话给我，这件事我去安排。” 战司晏收拾好自己下楼，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没急着去公司，而是叫秦朗带上监控设备去了楚曦那边。 昨晚他跟楚曦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回去，结果一觉睡到了现在，本以为楚曦会不高兴，可她和甜甜忙着在花园里翻土，收拾院子，一点不开心的样子都没有。 这样也好，省去解释的麻烦了，战司晏亲手给别墅装监控。 刚装完，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战总，甜甜的手术恐怕又要延迟一段时间了。王院士临时受命要去国外参加个学术研讨，国内白血病方面最权威的代表就是他，除了他去不了，您看……” “要去多长时间？” “不一定。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 战司晏脸一沉。 “既然要去这么久，这么盛大的学术研讨，肯定是提前规划好的，怎么可能临时受命？当我战司晏傻吗？还是你们研究院的资金不想要了？居然用这么荒唐的借口敷衍我？” “是不是跟上次一样，你们为了点蝇头小利又让别人插队了？说实话。” 手机那边的人就知道他不好糊弄，顿时吓得声音都抖了。 “战总，您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想这么说的，我……” “请您理解我们，我们只是个搞学术的，无钱无势，实在是上头的命令不敢违背……” 第161章 居然有人敢插战司晏的队 战司晏当机立断挂了电话，直接往上面打。 他就不信了，凭战氏许诺投资的资金，还有人敢插他的队！ 然而电话接通，上面的回答也还是那样。 “战总，您就算是断了我们的资金，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还请您理解。之前答应的那么信誓旦旦，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不到，我也很羞愧，我都没脸接您电话……” 战司晏明白了。 国内有本事的人不止他一个，既然对方这么为难，看来插队这人属实有点背景，难为院士他们也没用。 沉思一会，他很快又敛起了脾气。 “既然这样，我给你个面子，但这是最后一次。王院士，等你处理完这件事，若再其他借口搪塞我，到时候就不是资金的问题了。” 电话挂断，他把楚曦喊了过来。 “手术时间还要再往后推一推，最近你什么事都别干，专心陪着甜甜，好好给她用药，我会催他们尽快把手术提上日程的。” 楚曦的心沉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难办，连战司晏的面子都不够大，会被一拖再拖。 他都解决不了的事，自己更是无可奈何了，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 “甜甜的药马上就用完了。” “我让医院再准备一批，明天你去医院拿，直接报甜甜名字就行。” 战司晏的命令传达到了医院，很快，又有人传到了战妈那儿。 战妈轻嗤一声：“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儿。” 第二天，楚曦按战司晏说的，去战氏名下的医院顺利拿到了药，可回来给甜甜用上后，她的表现不是很好，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活泼劲儿比以前差了一大截。 虽然楚曦以前是学医出身的，但没有专攻这方面，不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以为是正常的用药反应。 直到三天过去，甜甜每天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睡不醒，她才意识到问题大了。 “去医院。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去检查检查再说！” 战司晏立刻安排甜甜住了院。 一番检查，甜甜的红细胞比之前下降了30多个百分点，已经到了很危险的边界。 医生告诉他，得尽快安排做手术，不然后果他们也不能保证。 看着可怜的甜甜，焦急的楚曦，战司晏决定亲自去一趟上城跟王院士面谈。 无论如何得把甜甜的手术时间争取过来。 楚曦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甜甜，今天爷爷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想看甜甜，被她搪塞过去了。 “甜甜得了感冒，不但没什么好转，今天还发烧了，我送她到医院来了。爷爷，您身体也不是很好，别万一再被她传染了，就暂时先别见她了吧。等她好了，我立刻回带回去见您。” 爷爷前天去别墅看就发现甜甜不对劲了，心疼地说。 “你怎么这么粗心？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才想起来送医院？阿晏知道了吗？有没有跟医生打招呼？一定得好好治，可别让我的甜甜受太多罪。” 楚曦：“他知道了，已经安排过了。爷爷您放心吧。” 听着老爷子打完电话，战妈优雅起了身。 “爸，我跟朋友约了喝下午茶，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在家呆着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老爷子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一转眼，战妈到了医院。 甜甜用了药，正在沉睡，楚曦坐在她身边，正抱着一本有关于白血病的书仔细研究。 战妈走到她面前，猛然将书抽走扔到了地上。 楚曦吓了一跳，下意识生出了怒火。但一抬头，看见是她，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阿姨，您怎么来了？” “这可是战家开的医院，你能来我不能来？” 战妈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楚曦客气地站了起来。 还是不跟她说实话了吧，万一她再告诉爷爷，爷爷跟着操心。 “甜甜有点不舒服，我带她过来看看。” 战妈明显不信：“是吗？哪儿不舒服？生什么病了？” “没什么大事，有点小感冒。” “有点小感冒？那至于让阿晏扔下工作到上城去请研究院的院士，还去其他医院砸医药费？楚曦，原来你也知道花太多阿晏的钱不好意思跟我说，你也还有羞耻之心啊？” 楚曦：“……” 既然她都知道了刚刚还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阿姨，您都知道了？” 战妈冷哼。 “要不是我调查阿晏的银行流水，还不知道我儿子现在都穷到这个份儿上了呢。” “他平时既不出去玩，也不社交，不买高档奢侈品，更不胡吃海喝。但这短短2个月时间里砸出去了5000多万，楚曦，你可真有本事呀。” 楚曦一愣。 认识战司晏之后确实花了他不少钱不假，但怎么着也没有5000多万吧。 “阿姨，所以您今天来到底想说什么？” 战妈怒了，气得把手里的包包往她身上一砸。 “不要脸的捞女！狐狸精！你知不知道阿晏卡里的钱都是他个人工资所得，这五千万是他工作这几年攒下来的所有个人积蓄？战氏虽然市值不少，可都套在方方面面上了，拿不出来！他日常真正能用的流水就这么多！你倒好，短短两个月给他糟蹋的要见底，还问我来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想杀了你！” “这丫头就是你不知道跟哪个不要脸的男人混来的野种，跟阿晏没一毛钱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她，让我的阿晏四处奔波，你简直丧良心！” “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前几天不是信誓旦旦答应我会带着你的野种离开吗？怎么现在又赖着不走了？是不是非得把阿晏所有的钱都骗干净你才心满意足？” 楚曦知道甜甜跟战司晏没什么关系，让他为甜甜四处奔波她也很不好意思。 她从来没想过要占战司晏的便宜，更没想过捞他的钱，更没有把他的存款糟蹋干净，战妈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姨，您说我捞阿晏的钱，捞了五千多万，有证据吗？” “我是接受了阿晏的帮助不假，但每一笔转账都有记录，以后我会还给他的。但超出这个范围之外的钱，我还不起，也不会认，您不该这样给我乱扣帽子。” 第162章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都事到如今了，还舔着脸跟自己装？ 战妈真后悔没多带两个包，就该把她砸死在这！ “没有证据我会找到你跟前来吗？有胆花，没胆认，你不是挺牛的吗？结果也就这点本事？证据？你问我要证据是吧？好，给你。” 她沉着脸气冲冲的把包捡起来，从里面拽出了一叠银行流水，摔到了楚曦脸上。 “看清楚了！这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你赖不掉的！你不是不捞吗？会还给他吗？给我个日期，打算什么还完？” 楚曦把流水单接住，展开，一条条从头到尾往下看。 前面几条她都记得，唯独看到一条四千万的消费，她惊呆了。 交易对象是战氏集团旗下的房产公司，战司晏用个人名义在那买了两套房。 这房子，不就是她和哥哥前段时间卖老宅得来的吗？这…… 怪不得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 就凭她们家的老宅，又偏又远又破，怎么可能有人花这么多钱买下？原来是战司晏骗她！ 一瞬间，楚曦的脸火辣辣的。 她从来没在战司晏面前提过想买房子，他怎么会想起来送自己房子？ 难不成是嫌哥哥现在的房子地段太差了？看不过去？ 无论如何，战司晏不该这么做。 楚曦若是早知道这是他买的，打死她都不会要！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姨，我……” “怎么？证据摆在面前，说不出来话了？心虚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看把我儿子祸祸成什么样子了！再继续下去，你是不是就要蛊惑他把集团卖掉，股票都套现出来给你花了？你好大的胆子！” 楚曦无言以对。 没看到流水单之前她以为自己无非是接触接受了他的一点小帮助，无伤大雅。可现在…… 战妈见她不说话，气得上前推住肩膀，狠狠搡了她一把。 “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非得把战氏搅黄，把阿晏变成全江城的笑话才肯善罢甘休？” “不，没有，我没有……” 楚曦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意识的女儿，除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战妈不依不饶。 “既然没有，就带着你的野种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再让阿晏看见你！” “五千万对你这种人来说足够活一辈子了，只要你按我安排的离开，我可以不追究钱。” “楚曦，你已经是个很成功的捞女了，遇到我们母子是你天大的福气，知足吧。” 如果这两天甜甜病情没有恶化，如果甜甜的手术时间没有推迟，不用战妈赶，楚曦也会自己走。 可是没有如果，战司晏在，甜甜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若离开了他，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楚曦不怕死，从出生到现在，她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值得开心和留恋的事情，活着和死对她来说不重要。 但甜甜不行。她还这么小，楚曦不忍心让她受了3年的罪，最后潦草离去。无论如何她都要替甜甜争一争。 “对不起阿姨，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对不起，我的出现给您造成了困扰。可是……我可以跟您保证，等甜甜好起来离开医院以后我就去找工作，哪怕不吃不喝，我也会尽快把欠阿晏的钱都还上……” “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用你那不值钱的人格，还是满肚子的坏水？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识相的人，话说到这份上你会见好就收，没想到这么贪得无厌！不走是吧？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姨，您要干什么？” 楚曦知道这家医院是战氏的，的战司晏能说了算，战妈也可以。她好怕战妈把她们赶走。 “我还钱！我不知道买房子的钱是阿晏自己出的，这四千万我一分没动，这就把房子卖了钱退回来给您，请您别让甜甜出院，再给我段时间，好吗？” “真的！我跟您保证！只要甜甜的病好了，我绝不纠缠阿晏！如果我没说到做到，到时候您怎么处理我都认！” 见她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还要立刻还钱，战妈决定给她个表现的机会。 “那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顺便给你开个特权。你现在就去找战氏集团的房产经纪，我让他们原价收购你的房子。晚上5点之前，四千万一分不少地打到我账户上。” 房子对楚曦来说是身外之物，她可以说卖就卖，而且相信哥哥也会支持她的。 可是这就让她去，甜甜一个人在这儿怎么办？ 她不放心地又看向了女儿。 战妈冷笑一声。 “我还不至于为了你们这样的人去违法乱纪，作践自己的生命，我要的只是我儿子平安健康。放心，我不会动她一根汗毛，而且你也没有犹豫的权利。” “楚曦，要么现在带着你女儿滚出江城，要么5点之前把钱打到我账户上，你只有一个选择。” 楚曦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再担心，也只能选择后者。 “那就辛苦您在这等一会儿了，我这就去。” 楚曦拿上包包匆匆离开了医院，一边打车往战氏地产的交易中心赶，一边给哥哥打电话。 听说她要卖房子，哥哥吓了一跳。 “房子才到手几天？你出什么急事了要卖房子？” “甜甜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你先过来，到了我再跟你细说。哥，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就当帮帮我了，好吗？” 哥哥一听甜甜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用钱，也不打听了，赶紧放下工作回去拿房本。 可一进门就引起了嫂子的注意。 “这个点儿你怎么跑回来了？腿又不舒服了？请假了？” “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事儿？每个月有那么多房贷要还，你就不能忍忍？眼瞅着就下班了，一天到晚净想着请假！” 哥哥不想跟她吵架，默默进了卫生间，嫂子却不依不饶跟了进去。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你到底回来干什么来了？上厕所？外面那么多厕所，哪个不能上？你有病是不是？” 第163章 跟我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哥哥在家根本毫无隐私可言，为了不让老婆发现他有一套2000万的房子，偷偷把房本藏在了卫生间顶上的叩板里。 此刻，老婆站在这不走，他没法拿，只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说。 “今天中午把肚子吃坏了，隔几分钟就要上一趟厕所，实在是外面不方便才回来的。你先出去，让我上完马上就走。” 看破一听是这么回事，总算不情不愿的放过了他。 哥哥把卫生间门锁上，感觉到老婆走远了，这才悄悄爬上洗衣机抠叩板。 可是叩板叩的很紧，每块板中间的接缝又很小，他没拿趁手的工具，抠了好一阵子也没抠下来。 嫂子等了几分钟，见他还不出来，卫生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又靠了过来。 “你是在上厕所还是在洗澡？我怎么听里面声音怪怪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洗澡。裤子上不小心沾到脏东西了，我得换条裤子，辛苦你去给我拿条裤子过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把粑粑粘到裤子上？想想就觉得恶心，嫂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再不弄开就来不及了，哥哥赶紧从洗衣机上爬下来，找到老婆平时用来刮眉毛的刀，又上去抠，总算着急忙慌抠了下来。 刚把盖板叩回去，老婆回来了。 “开门呐，门锁那么紧干什么，还怕我看？就你那破身材，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开门我怎么拿给你？” 哥哥把房本藏在衣服里面的胳肢窝里，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嫂子本来相信了他拉肚子，是回来换衣服的，可门一拉开，地上很干爽，一点洗澡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他身上的裤子穿的好好的，没脏，也没什么味道，顿时火冒三丈，发现老公骗她了，想要发火。 但转念一想：“行了，赶紧换吧，我出去准备晚餐。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你看着做就行。” 哥哥着急忙慌的把裤子换了下来，自己随手把身上的裤子洗了。 “老婆，我接着去忙了啊。裤子已经洗了，放在洗衣机里脱水了。等我晚上回来晾就行。” 可走出卫生间的门一看，她哪里去准备什么晚餐了？分明就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呢。 目光对上，哥哥身子一僵，老婆沉着脸站了起来。 “楚君，你现在能耐了呀。妹妹找了个有本事的老公，跟着翅膀硬了，敢骗我了？你刚刚是洗澡了吗？” 哥哥不擅长撒谎，而且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骗过老婆什么，难免紧张。 “是是是，是呀。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你他妈拿我当傻子呢！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把话说清楚！到底回来干什么来了？还自己偷偷把裤子洗了？裤子上有什么？我看不是粑粑，是别的女人留下了什么东西吧！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 哥哥正要辩解，老婆气急败坏地冲到了他面前。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家里一穷二白，你又瘸着个腿，要不是我大发慈悲嫁给你，你能娶上媳妇儿，生出儿子，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就开始得瑟了，你简直不是人！” 哥哥被她骂的头皮发麻，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在外面乱搞？天天上班忙的要死，一回来就睡觉了，而且我手机连密码都没有，你想怎么翻就怎么翻，我手里又没有钱，怎么可能乱搞？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 “是我要胡思乱想的吗？还不是你自己做事情太古怪了？好，我相信你没乱搞，那你告诉我，你刚刚鬼鬼祟祟躲在卫生间干什么？” “我……” “说不出来了？你肯定是什么事瞒着我！把手机交出来，我看看。平时我就是太大意，没想起来细翻你手机，就算你在外面乱搞了，回来之前把该删的都删了，我也没看出来！你别欺人太甚！” 哥哥不能把手机给她。 楚曦刚给他打过电话，很容易就联想到她身上去，他不想把楚曦搅进来。 “老婆，真没什么事，我刚刚真的是肚子疼。” “不给是吧？护着外面那个小三儿是吧？好，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跟小三儿过去吧！我们离婚！” 哥哥的财产不多，只有一套房子，而且房子是写在老婆名下的。俩人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如果离婚，老婆把孩子带走，他无法接受。 可不把孩子带走，自己又上班又没法管孩子…… “真没什么，老婆，你别胡思乱想。我急着出去上班，你先让我走，有什么话等晚上回来再说，好不好？” 老婆不依不饶：“晚上回来再说？晚上回来你跟外面那个串通好了，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拿我当傻子是不是？我现在就要看，快给我！” 说着，老婆就扑到他身上去找手机，哥哥生怕他把房本翻出来，往一旁闪躲，嫂子一看他现在都敢躲了，更生气了。 “还说没事？以前我问你要手机，你从来不藏着掖着，今天都敢躲了！楚君，王八蛋，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底什么时候在外面勾搭上别人的？给我把话说清楚！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这班你别想上了！” 哥哥无奈，楚曦还在那儿等着呢，只能把手机给她。 “行行行，你看你看。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你也说了，就我这样，除了你，谁能看上？我跟谁勾搭？” 老婆把手机接过去，一只手拽着他衣服，一只手翻了起来。 没翻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看到了他和楚曦的通话记录。 “楚曦给你打电话了？20分钟以前？她找你干什么？” 哥哥叹了口气：“甜甜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呢，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喊我去帮忙。” “所以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呀。我衣服太脏了，怕穿去给她丢人，所以我想换个裤子。” 可嫂子还是不信，“她明知道你在上班，我在家闲着没事，需要帮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而且你是去医院帮你妹妹的忙，有什么不能跟我直说的，还要躲躲藏藏？” 哥哥：“……” “编借口你也编个像样点儿的，就这也想糊弄我？少废话！赶紧说实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第164章 撒谎你都撒不圆！ 楚曦已经到了房产交易中心，战妈提前打了招呼，一去就沟通好了，就等着哥哥送房本去了。 可等了半个多小时，前后加起来都一个多小时了，哥哥也还没去。 楚曦知道他忙，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本不想催他的，但还有一个小时银行就要下班了。 她怕款转不过去，只能又给哥哥打电话。 哥哥被老婆拉着，没完没了的盘问，正无奈呢，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出现楚曦的名字，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心惊肉跳。 万一楚曦把实话说出来，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有2000万的房子，那还得了！ 伸手就要去抢手机，却被老婆躲了过去。 “抢什么？你妹妹打电话我还不能接了？还是说，这根本不是楚曦，你把别人的号码存成她名字了？” 哥哥被她气的都想发火了。 “你闲着没事能不能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这真的是楚曦，肯定是医院那边着急了，你让我给她回个话。” 老婆就是不撒手：“别动！要真是楚曦，我也能回话！” 嫂子接通了电话，但她很聪明，通是通了，没急着开口。 楚曦在那边：“哥，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来？什么时候能过来？你今天很忙吗？能不能稍微快点？银行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我怕来不及。” “你怎么不说话？是听不见吗？喂，哥？” 楚曦自言自语说了一堆，见哥哥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信号不好，给挂掉了。 嫂子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你能不能稍微快点，银行要下班了。干什么？甜甜生什么病了，需要你去银行帮忙？” “楚君，你行啊。还说没瞒我。帮忙都帮到银行去了，你他妈还说没瞒着我！” 哥哥无语加愤怒，心如死灰地看着老婆，心想：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实在不行就离吧。这个母老虎，他真是受够了。 “王倩，你自己凭良心说，我妹在咱们家住的这些年，有亏待过你吗？” “虽然咱们分了一间屋子给她和甜甜住，但人家付房租没有？帮忙还房贷没有？抢着做家务没有？住在咱们这儿的时候，能干的活，她一样没落下。现在嫁出去了，有对你小气吗？” “人家从来没求过我们什么，唯独今天，甜甜生病了，手上一时周转不开，想问我借点钱，就这么难吗？”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越想越替妹妹感到心酸，可在老婆听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什么叫帮我还房贷？帮我做家务？合着我王倩生来就欠你们家的，活该我做这些，你妹妹做了就是帮我是吗？” “这个家没有你的一份？没有她侄子的一份？都是我一个人的？” 哥哥：“……” 老婆持续输出：“你自己无能，连房贷都还不起，还要你妹妹帮忙，还有脸说我？楚君，你真是不要脸！说到你妹妹嫁人这点我就生气！” “你以为她拿回来18万彩礼很多吗？也不看看她嫁的是什么人！她要是有100，给你分50，那是她有良心，把我们哥嫂看在眼里了。可人家现在有100万，还是给你分50，这你也要感恩戴德，你贱不贱？” “18万，连她老公的半个车轱辘都买不着，她老公都有钱到这个份儿上了，交不起点医药费？给孩子请不起保姆？还需要你去帮忙？搞笑呢吧？你们兄妹俩骗我好歹也带点脑子！” “再说了，你不说你没钱吗？她怎么问你借钱？你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哥哥身心疲惫，实在不想再跟她纠缠了。 “我有没有钱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横竖都是你的理，想怎么说怎么说吧，我不想跟你吵了。我在钱上帮不了她去出份力还不行吗？我得走了，人家等着呢，真的很着急。” 说着，他想推开老婆的手，老婆死死揪住他不放。 “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出这个门！” 她突然把手机一扔，双手往他衣服里探。 “是不是你这个裤子里藏的有钱？不然你为什么非要换衣服？让我搜搜！” 哥哥闪躲：“你简直搞笑，衣服是你洗的，里面有没有钱你不知道？” “万一你藏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呢？让我搜搜！” 哥哥不敢让她搜。 他身上没钱，但是有房本，不能被摸出来，两人拉扯了起来。 那边，楚曦看了看手机信号，没问题，再次打了过来。 看着手机在茶几上嗡嗡响，哥哥能感受到她的焦急，一边躲着老婆一边要去拿手机。 可他腿脚有点儿不太方便，老婆这些年一直没上班，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又经常抱孩子，力大如牛，猛得跳起来，一个泰山压顶，把他摁在了地上。 楚君躺在地上，紧紧夹着胳肢窝，一只手紧紧抓着衣领，另一只手推她起来。 “你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发火了啊！” “你还有脸发火？我没发火都不错了！” 老婆啪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你身上肯定有秘密，不然干嘛这样防着我？把手撒开！” “不撒！真的什么都没有！再闹下去把我衣服扯破了！” “扯破了就扯破了，日子都没法过了我还在乎一件衣服？” 嫂子去掰他的手指，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动起真格的，还差一点力气。 眼见掰不开，她把嘴巴一张，冲着哥哥的手咬了下去。 “啊！” 哥哥疼地大叫一声，松开了手。 老婆趁机把外套给他掀到一边，扒开了他的t恤。 一个已经被夹得已经变了形的，红彤彤的房本暴露在了眼前。 嫂子一把抽出来，看见字迹工整的，金灿灿的几个大字——居民不动产证书。 “房产证？这是谁的？” 哥哥也顾不得手疼了，抬手就要去抢。 “楚曦的！暂时放在我这的，你还给我！” 老婆却一个闪身，从他身上跳起来，跑到了厨房门口。 她快速翻开了本本，楚君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楚曦的？你他妈当我不识字，眼瞎吗？这个字念曦？” “你居然背着我攒了套房？还是这个地段的？楚君，你……” 第165章 楚曦的心眼子一套又一套 完了。 瞒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被她知道了。 楚君知道这婚现在是非离不可了，心如死灰的地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看着她说。 “没错，你都看到了，我背着你攒了套房子，根本没诚心跟你过，我在外面已经有别人了，咱们离婚吧。” 嫁给楚君这么长时间以来，虽说他大本事没有，但一直挺勤劳的，而且对这个家中心耿，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跟中产和上流社会的人没法比，但对于他们这种出身的人，对比娘家的其他小姐妹们，她已经过得算挺好的了。 王倩虽然经常嘴上抱怨，但一直在娘家那边表现的挺满意现在的生活的。 她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楚君会背叛她，也没想到楚君有朝一日会这么有钱。 这地段，这房子得上千万吧？ 三观塌了，整个世界都塌了，王倩把房本往裤腰里一塞，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了起来。 “我的天呐，我被你骗的好惨！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天天在家当保姆，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带孩子，陪着你省吃俭用，心都快挖出来给你了，结果你背着我做这种事，你不是人！” “我要给我妈打电话，给我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收拾你！你这个负心汉，不要脸的陈世美，你给我等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哥哥也不用再顾着她什么了，走到身边就开始动粗。 “把房本还给我，我现在要用。至于你的娘家人，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给。今天就是死，你也别想把房本拿走！” 王倩缩成一团，把房本紧紧护在她小肚子里。 “不管你跟那个小三怎么样了，我们俩现在还没离婚，你的财产就有我一半！我说不能给就是不能给！你再抢我报警了，告你家暴我，我让你净身出户！” “你！” 楚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哥哥生怕老婆报警，告他家暴，到时候判他净身出户，那就2000万就白搭了，只能暂时松开她，接了楚曦的电话。 “对不起曦曦，我暂时去不了了。” “怎么了？” 楚曦没想到他会来不了，战妈就在医院等着呢，甜甜的命危在旦夕，他不能来不了。 “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 王倩躺在地上，冲着楚曦那边嚷嚷。 “楚曦！枉我这么多年拿你当亲妹子看，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兄妹俩，到头来你们这样算计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套房子是我和你哥的婚内财产，我不同意谁也别想拿走，你别做梦了！你哥刚刚打我了，现在我要告他家暴，我要跟他离婚！我要让他净身出户！还要娘家人过来收拾他！你们给我等着！” 楚曦听见了嫂子的叫骂声，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知道了。这套房子一时半会怕是要不过来了。 虽然甜甜的命很重要，但哥哥和壮壮的命也很重要，楚曦知道嫂子得罪不起，叹了口气。 “对不起哥，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你先在家安抚嫂子吧。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回去跟嫂子解释。你别冲动。” 哥哥也担心她：“那你怎么办？你那边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试试看吧。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挂了。” 挂断电话，楚曦把自己的房子卖了，赶在银行下班之前，2000万打到了战妈的手机上，楚曦又打车回到了医院。 病房里，战妈正姿态悠闲地玩手机，楚曦走到她面前。 “您收到打款了吗？” 战妈瞥了她一眼：“说好了4000万，怎么才2000万？” 事到如今，楚曦也不瞒她。 “这两套房是阿晏背着我买的，我和我哥分别一套，我自己的这一套随时可以卖，但我哥那边……” 战妈就知道，钱一旦落入他们这种穷人手里，吃进去容易吐出来难。 楚曦也就吹吹牛，亮亮高风亮节，真让她吐出来，不等于要她的命吗？ “你这是缓兵之计吧？先用2000万糊弄我，剩下的等阿晏回来就好说了。心眼子一套又一套，楚曦，我白信任你了。” 眼看她又误会，楚曦急忙蹲下去，面色真诚的跟她解释。 “不是的，我说得都是真的，您相信我阿姨。不信您打电话给阿晏，我是真不知道这钱是他出的，我也是真心想把钱还给您，但……您别让人动甜甜，我现在就去找我哥，我会尽快把另外一套也还给您的，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她的演技实在太高超了，看起来跟真的很痛苦一样，战妈是真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又瞥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野种，横竖她们斗不过她，这样逼逼她还怪有趣的。 “再给你最后半天时间。明天上午11点之前，把另外2000万打到我账户上，迟一秒……” 她笑着伸手在甜甜的输液管上弹了弹。 楚曦一阵心惊。 战妈走了，楚曦无力地在甜甜身边趴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查房。 楚曦没有其他能依赖的人，只能跟护士说。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护士挺好说话：“可以，但不要太久。万一孩子醒了要找家长，我们很难办，而且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没监护人签字也不行。” “我会尽快回来的。谢谢您。” 楚夕慌慌张张打车去了哥哥租的房子。 到门口，还没敲门呢，就听见了壮壮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嫂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她真不想进去，真不想跟嫂子吵，可不得不进去。 还是壮壮来开的门。 一低头，看见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楚曦也很心疼这个小侄子，给他擦了擦脸。 “你爸爸呢？” 壮壮抽噎着：“在房间里。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妈妈发了好大的火，姑姑，我好害怕。” 楚曦把他抱起来，“你吃饭了吗？” “没有。妈妈说不吃饭了，让我饿死算了。” “……” 楚曦关上门，抱着壮壮往里走。 到房间门口一看，哥哥坐在床尾左边，嫂子坐在床尾右边，俩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嫂子气喘吁吁的，已经停下了咒骂，显然是知道她进来了。 第166章 一家子窝囊废 楚曦抱着壮壮进了门：“哥，嫂子。” 都闹成这样了，她以为嫂子会泼辣又强势，对着她一顿疯狂输出。 结果刚喊完，嫂子“嗷”一声哭了出来。 “曦曦，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你哥他今天跟我动手了！结婚这么多年，虽然有磕磕绊绊，但他以前从来没打过我，今天却跟我动手了！我现在，呜呜呜……” 楚曦惊讶的看向了哥哥。 她没想到哥哥会为了她跟嫂子动手。 无论如何，男人打女人不对。 “哥，你怎么……” 楚君难得发了次火。 “就许她整天打我，我还一下手就是打她了，就哭个没完了，她是人我不是人？她知道疼我不知道？” “整天嫌弃我是个废人，嫌弃我工作不好，嫌弃跟着我受苦了，那就干脆别过了！离婚！那套房子给你，壮壮跟我，你还年轻，有房子又不带孩子，不耽误你找下家，你有什么好哭的？” “呜呜呜……” 嫂子顿时哭的更凶了。 “曦曦，你听听，你哥说的是人话吗？自从你嫁了个有本事的老公，他算是有后台了，翅膀硬了。换做以前，他哪敢跟我说这种话？” “我累死累活跟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要把我扫地出门，让我们母子分离？我的命好苦啊！” 楚曦把壮壮抱到哥哥身边，让哥哥搂着他，自己去了嫂子面前。 她已经很烦了，还得柔声细语安慰她。 “他不是那个意思，我哥这人有多老实，对你和壮壮有多忠心，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没数吗？今天就是话赶话到这儿了，不是故意的，我替哥给你赔个不是。嫂子，别说气话了，壮壮都这么大了，什么都能听懂，这样会伤害他的。” “而且时间都这么晚了，该吃晚饭了。我点个外卖回来，咱们一起吃吧。” 说着，楚曦要拿手机点外卖，哥哥拦住了她。 “吃什么吃？赶紧说正事！甜甜到底怎么了？阿晏呢？甜甜生病他不管的吗？你怎么想起来卖房子了？” 这也正是嫂子所关心的，立马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向了她。 楚曦来的路上想了一路，想让嫂子把房子吐出去，肯定得把实情告诉她。 “阿晏去外地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我以后也靠不上他了。我们俩根本没领证。” “什么？” “你听我说完，嫂子。阿晏不是一般人，以前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认识了他。最近他妈从国外回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战氏集团的总裁。人家那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跟我结婚的，而且甜甜也不是人家亲生的，阿晏的妈妈是不会同意他给别人当后爸的。今天就是他妈找到我，让我把钱还给她的。说如果我不还钱，不但要把甜甜从医院赶出去，还要起诉我们。” 哥哥和嫂子对望一眼，两人的吃惊溢于言表。 怪不得战司晏长那么帅，穿那么体面，开那么好的车，整个人看起来那么高贵，原来他是战氏集团的总裁！ 天，楚曦居然能攀上战氏集团的总裁！ 哥哥第一反应就是把房子还给人家。 他们这样的家庭，确实高攀不起。 别说楚曦还带个拖油瓶，就算不带，嫁进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说他出手怎么那么阔绰呢，还说什么华侨要买我们老家的房子，原来……还给他，还给他！你早说他是战家的人，我一毛钱的光都不会沾他的，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真心想娶你呢？曦曦，你又叫人给骗了！” 楚曦听见又字，脸颊发烫，无言以对，但嫂子却不觉得她们该这样想。 “战氏集团怎么了？战氏集团就能随随便便欺负人了？我们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又不知道他是谁，是他自己愿意交往的，又没人逼他，怎么就要把东西要回去了？” “这叫自愿赠予！那么有钱，谈恋爱给女孩子花点钱怎么了？前面花后面要，这么有钱的人家也说得出口！” 哥哥瞪她，“所以你什么意思？就是不还是吧？” “曦曦都说了，阿晏的妈妈看不上她，现在是他妈在找事。别说她嫁不进去，就算嫁进去，有这样的婆婆，能有好日子过吗？” 嫂子：“我们又没说要嫁给他，他不稀罕娶，我们也不稀罕嫁！但总不能白跟他，让他白睡吧？都跟了这么久了。，一点付出都不想有，这不是欺负人吗？” 哥哥，“……” 嫂子牵住楚曦的手，要拉她起来。 “曦曦，要我说就是太傻，太容易被人欺负了，要不然当初也不至于……算了算了，不提以前，咱们就说现在。你甘心就这么把钱还回去，什么都不要，白跟他这么久？以后他可是要拿这钱去娶别人的。到时候人家过的风生水起，你带着甜甜累死累活，就算不为自己想，你也得替甜甜打算吧？他一个大男人都不要脸了，你要脸？要脸能当饭吃？” 楚曦：“……嫂子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是他妈……” “我知道他妈。可人家电视剧里有钱人家的婆婆不同意那个女的进门，都是把她约出去，甩500万或者1000万支票给她的，怎么战家这个老太婆这么小气？” “……” “无论如何，这钱你不能还。你也说了，又不是阿晏不同意，他妈不同意不管事！咱们死活就是不还，当青春损失费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她还能把你杀了不成？” 嫂子有嫂子的歪理，不能说毫无逻辑，但楚曦属实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嫂子，这房子无论如何我是要还回去的，不要再劝我了。战家的权势我挑战不起，真把他妈惹恼了，不用直接杀我，用一百种办法让我活不下去……你就当帮我忙了。” 不知道有这套房子存在也就罢了，已经知道了，再送出去，嫂子接受不了。 从她看见房本的那一刻开始就认定了这是她儿子的，所以今天就算楚曦把天说破，她也不会交出来。 “别跟我说那么多！我管不着！” “既然房本上现在写的是你哥名字，那就是我们俩的共同财产，你愿意跟阿晏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别跟我说了！” “起来，跟你们这对窝囊废兄妹说不清楚！我要出去买菜了。” 第167章 楚曦的娘家嫂子来了 说着，嫂子推开楚曦要出去。 楚曦跟哥哥心里明镜似的，她哪里是要买菜？这是想揣着房本跑路。 人在这个屋子里还好说，一旦她离开这，再想要回来就难如登天了。 “你去买菜可以，这房子是人家楚曦的，人家现在急着用，你把房本给人家！” 哥哥把壮壮往床上一放，抬腿就去拉嫂子，嫂子躲开了。 “楚君，你要再跟我动手动脚我真报警了！这上面明明写得是你名字，怎么就是她的了？我不管！谁叫你是我老公？不给就是不给！” “让开！” 嫂子躲到了楚曦面前，让楚曦给她腾出条路来，可楚曦也恼了，她“哐”一声关上了房门。 “嫂子，你不能走。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房子不还回去我跟甜甜会死。做人别这么贪得无厌好不好，你好歹也考虑考虑我们。” “你！” 嫂子看了看她，又回头看楚君。 “你们俩想干什么？想抢吗？兄妹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你们要不要脸？” 楚君越过她看着楚曦。 “行了曦曦！别跟她废话！她这人要说得通也不至于磨蹭到现在了！门锁住，你看好壮壮！” “干什么？楚君你要干什么？” “啊！救命啊！来人了！我老公打人了！” 楚君说完就把老婆按倒在了床边，两人扭打了起来。 画面实在太美，楚曦怕壮壮看见留下心理阴影，扑到床上去把他抱住，捂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嫂子又骂又喊，拼命挣扎，哥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住了房本。 眼看再拉一把就出来了，嫂子死死揪住下半部分不放。 “呲啦——” 房本被撕成了两截。 楚曦在嫂子的哭天抢地中，拿着破烂的房本离开了哥哥家。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战妈刚从楼上下来准备吃早餐，听见门卫室保安给王姨打了电话来。 “王姨，少奶奶在家吗？门口有个女人找她，说是她娘家嫂子……” 王姨一愣：“娘家嫂子？少奶奶这两天不在欸。” “那怎么办？我回了她？让她改天再来？” 到底是少奶奶的娘家嫂子，第一次上门，虽说少奶奶不在，但有其他人在，也不至于让人回去吧？ 可如果就这么让她进来，王姨不保证别人想款待她。 怕做错事，她让保安先等等，“我问一下老先生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王姨要上楼找老爷子，一转身，看见了战妈。 战妈眉毛挑的高高的。 “什么少奶奶？什么娘家嫂子？你在给谁打电话？ 王姨只能实话实说：“少奶奶的娘家嫂子来了。” 娘家嫂子？ “她娘家干什么的？” 王姨：“……听先生回来夸过一次，说她哥很能干，为人很纯朴，好像是送快递的。” 战妈的嫌弃溢于言表。 传出去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堂堂战家居然跟送快递的结成了亲家！ 她们那种家庭，怕是从女儿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想让她嫁个有钱人，然后帮扶娘家一起飞黄腾达了。 楚曦带着孩子在住院呢，她身为嫂子，不去那找她，往这跑，摆明了没安好心。 “什么少奶奶？阿晏还没结婚呢，以后你们别再乱叫了。王姐，你在战家都干这么多年了，这点规矩都不懂？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也能往里放？还用去请示先生？” 王姨被她训的脸一红，低下了头。 也是，少奶奶那种家庭出身的人，太太本来就看不上，怎么可能又会善待她的娘家人呢？ “知道了太太，那我这就去给保安打电话。” 说着，王姨转身走了。 战妈准备去餐桌旁吃她的燕窝，但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点什么。 “等等。让她进来吧。” 很快，保安开着通勤车把嫂子送到了老爷子别墅门口。 从一路打听到达战家别墅大门，到一路抵达老爷子门口，王倩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平时闲着没事她总看偶像剧，偶像剧里霸总居住的房子那叫一个豪华气派。 她自诩自己见过世面，可看电视跟真正走进豪宅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大，太大了！ 美，太美了！ 大到从门口到住人的屋子居然得开车！ 美到院子里，别说一草一木了，连路上铺的石头都叫人叹为观止！ 王倩忍不住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来这之前她换上了衣柜里最贵的裙子鞋子，还化了妆，带了礼物，不然按平时的风格走进这里，不跟山炮进城一样吗？ 老爷子提前让王姨等在了门口，见她下车四处打量，王姨迎了过去。 “你好，少奶奶的嫂子是吧？我是这里的保姆，你可以叫我王姨，欢迎您的到来。” “少奶奶和少爷今天不在家，但太太跟老先生在，已经在等着了，请进。” 别看王姨年纪不小了，但在战家待了二十多年，早已被浸染了上流社会的气质。不管说话还是举手投足，都带着股自然而然的优雅。 王倩跟她笑了笑，心说今天自己真是来对了。战家这么这么有钱，光门口的保安亭都够换她一套房子的，就这还跟她们计较三两千万？好意思！ 王姨接过她手里提的一箱奶和一瓶酒，带她进了门。 客厅里，餐桌旁，战妈冷冷把目光投了过来。 王倩只见一个清丽雅致的妇人坐在那，约莫三十来岁，妆容精致，高贵不已，模样跟战司晏有几分相似，但猜不出来是什么关系，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 “您好，我是楚曦的嫂子，我叫王倩。您是？” “她是我们家的大太太，阿晏的妈妈。” 王姨把东西放下，做了介绍。 王倩默默在心里惊了一下。 战司晏的妈？我的天！那怎么着也该四五岁了吧，怎么这么年轻？ 摸摸自己的脸，都不好意思喊人家阿姨了，但王倩还是喊了。 “原来是阿姨。您真年轻，真漂亮！” “我头一次上门，也不知道带什么好。想着家里什么都不缺，就随便带了点，还请您不要介意。” 战妈往那两件礼物上扫了眼，鄙视溢于言表。 “怎么一大早想着到家里来了？有什么事吗？” 她不让王倩坐，也不起身打招呼，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王倩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就有几个臭钱吗？瞧把你能的！ 她自己去战妈对面坐下了。 “一点小事，刚送完孩子，想着顺路，就过来坐会儿。您还没吃饭呢吧？您先吃，不着急说。” 一点小事？顺路？ 就没见谁顺路能顺到战家来的，她还挺敢说！ 第168章 不给我我就找记者登报 战妈彻底没了胃口，只想赶紧打发走她。 “到底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王倩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连寒暄都不寒暄。 本来想客气客气的，既然她逼着自己开门见山，那就直说了。 “知道您忙。既然您让我直说，那就不多耽误您时间了。” “我妹妹楚曦跟阿晏好了也有段时间了，前阵子阿晏还跟她一起去过我们家吃过饭。我们一家都觉得他挺好的，很认可他，也很支持他们交往。” 废话！咱妈听得只想翻白眼。 全江城上流社会的名媛，争着抢着想往战家嫁，就凭她们那样的家庭，能攀上阿晏，能不觉得好？ 她努力压着怒气听王倩说。 “但是我们以前并不知道阿晏的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所以想着只要他跟楚曦俩人好好的，什么也不图。” “前阵子阿晏突然跟我老公说，我们老家的宅子被一个国外回来的华侨给看上了，人家说我们那儿的风水特别好，愿意出高价买下，我们就给卖了。我们真不知道那是阿晏买下来的，花的他自己的钱。” 原来是为房子来的，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千万，对于她们这种家庭来说，两辈子也挣不来，现在自己要要回来了，可不是吓得她们一家人坐立难安了吗？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姨，是这样的……” “别叫我阿姨。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多大了？” 王倩也就比楚曦大两岁而已，今年才25，只不过她生来就体型微胖，长相一般。 虽然今天还专门给自己收拾了收拾，但也就是把脸涂白了些，眉毛画黑了些，嘴巴涂红了些，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点不显年轻。 有一说一，跟战妈这样保养得当的人坐在一起，真没脸叫人家阿姨。 王倩被噎了一下，但看在钱的份儿上，忍了。 “我想说，楚曦都跟阿晏好这么久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我们毕竟是女孩子……如果您看不上楚曦，让她们分手，我们也理解，毕竟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们自己心里也有数……可青春损失费总得给点吧？” 青春损失费？战妈被她逗笑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找我要钱的？就因为楚曦是女孩子，阿晏就占了她便宜，我们得赔钱给你们？” “难道不是吗？”王倩看着她讽刺的笑，理直气壮道。 “难道你不想给？你们这么大的家庭，不至于欺负人吧？” 战妈笑得有点收不住：“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倩。” “王倩，我不知道是楚曦跟你说的我们家的地址，还是你自己打听来的，不管怎样，你有手有脚也有嘴，完全可以再去打听打听，楚曦能跟阿晏好一段时间，到底是谁占便宜了。一个生活不检点，未婚生育的残花败柳而已，照你这逻辑，应该问那个野种的爸要更多青春损失费才好，你们早该发财了，怎么单单问我们阿晏要？” 王倩：“……” “不是我们不给。做人得有度，得懂满足。楚曦跟阿晏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礼物收到了不少，零花钱也没断过。别说青春损失费，就这段时间的花销，搁你们家，娶十媳妇彩礼都够了吧？” 楚曦收了人家不少礼物，还拿了不少生活费？她完全不知道这些！ 王倩顿时在心里埋怨起了楚曦。 明明捞到了不少好处，还动不动在她哥面前哭穷，缺德！ 按说一般脸皮薄的人听到这里就该打退堂鼓了，可王倩不是一般人。 两千万的房子啊，她要就这么随便算了，下半辈子也捞不着这么好的事！ “不是不满足，是没这样的道理。房子是阿晏主动送给我们的，在他和楚曦交往期间这都是礼物。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要回去的道理？” 可笑，这女人脸皮真厚，战妈懒得再理她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别兜弯子了，我直接给你撂个实底。如果这礼物我非要回去不可呢？” “那你可真够小气的！” 说到这儿，王倩也憋了一肚子火。 横竖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她也不怕得罪她。 “我都找人打听过了，战氏集团在江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市值不知道几千个亿呢，别说区区两千万，就是两个亿，对你们家来说也不算什么。就这还要回去？太小气了！” 穷人自有穷人的逻辑。谁穷谁有理。 可惜战妈不吃她这套。 “战氏再有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合着我们辛苦挣来的钱，就活该送给你们当慈善了？如果都照你这逻辑，战氏集团还活不活了？” “那又不是战氏集团的每个女的都跟阿晏睡过。你要是非要问我要回去，那我就只能找记者登报了。战氏集团欺负人，睡完不负责，还要把东西要回去，看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 战妈眉毛再次挑了起来。 这女人威胁她？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有人威胁她的。 找人登报？亏她想得出来！ “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楚曦给你出的主意？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脸吗？登报？她又不怕丢脸了？” 王倩语气又软了点。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讨生活不容易，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顾什么脸？阿姨，什么别不说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别问她要了。我们好聚好散，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们了，行吗？” 若是战妈说行，那不是被一个市井妇人给威胁到了？滑天下之大稽。 “王姨，送客。记住这张脸，拉黑，以后不要再放阿猫阿狗进来了。” “找记者登报？你随便去。我等着你。” “你！” 王姨没想到王倩这么大胆，一进来就跟太太讨价还价，还把话说这么僵，赶紧请她出去。 可王倩赖着不走。 “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阔太太！人家电视上，不同意儿子结婚的阔太太，一出手就给那女的一张支票呢！你要嫌两千万太多，那我也不要那么多了，咱跟电视上学，你给我500万吧！拿到支票，不用你赶，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169章 您听听，是人干的事吗？ 什么跟电视剧上学？还给她五百万的支票？这女人怕是疯子吧？ 早知道她这么没水平，就不该让她进来，一句废话都不跟她说！ 战妈彻底懒得再理她，起身离开了餐桌，要往楼上去。 王姨拉住了王倩的手。 “少奶奶和少爷不在，你在这大呼小叫的对他们影响不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跟少奶奶打电话商量商量再说……” “我不回去！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给我们个公道，我死都不走！” 王倩不但不走，还甩开王姨的手，“扑通”往地上一躺。 “有本事你们把我杀了！不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为所欲为吗？把我们都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来呀！来呀！” 老爷子还没起床呢，她这么一嚷嚷，把老爷子给惊动了…… 王姨吓得不行，急忙跪到身边去拉她。 “有什么话怎么起来再说，你别嚷嚷。听话，先跟我出去，咱去外面慢慢说好吗？” 王倩甩她的手：“你当我傻呀？我一旦离开这个门，还有再进来的可能吗？我不走！还是那句话，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住这了我！” 战妈已经走到了2楼拐角，听她这么说，冷冷对王姨吼道。 “你还跟他废什么话？叫管家带两个保安进来，给我叉出去！” 王姨没辙，只能喊管家去了。 战妈回身，刚要继续上楼，没想到迎面碰到了老爷子。 “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吵吵嚷嚷的。谁在下面？” 战妈就怕她在这大呼小叫的惊动老爷子，怕什么来什么！ 她连忙说没什么事，想哄老爷子回房间，可楼下，王倩不仅不闭嘴，见没人搭理她了，又双手在地板上拍的啪啪作响，哭天抢地地喊起了青天大老爷…… 老爷子又不聋，“我还不至于耳聋眼瞎到这个份儿上。都闹成这样了，还想瞒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战妈转念一想，让老爷子看清楚曦的娘家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也行，复又跟着下了楼。 “爸，我这不是怕一大早没素质的人在这叫叫嚷嚷惹您生气吗？既然您非要亲自听听，我就跟您说吧，是楚曦的嫂子来了，来问我们要钱的。” “哦？”老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楚曦的嫂子来了？就她一个人？” 老爷子对楚曦哥哥印象挺不错的，爱屋及乌，自然以为她嫂子也很淳朴善良。 被他这么一问，战妈又被气笑了。 “您希望来几个，一个还不够折腾的？” 老爷子快步下了楼。 刚到一楼拐角，就看到地板上躺了个身材五短，穿着碎花裙子的女人。 嘴里一边嚷嚷着欺负人，一边在一边在地板上疯狂的拍。 “这就是楚曦的嫂子？” “反正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转眼间，管家带着两名保安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把王倩的两个胳膊一拉，就要拽她出去，老爷子抬手制止住了。 “住手。” 保安抬头，看向老爷子。 “你们先出去，我跟她聊聊。”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战妈、老爷子和王倩三人。 王倩整理了整理裙子，看着向她走来的老人。 虽然满头银发，脸上都是褶子，但身材又高又瘦，穿着一套米色的休闲服，身高腿长，精神矍铄，很有气势。 她猜想，这应该是战司晏的爷爷。 “您是阿晏的爷爷吧？早知道有您在我就不跟她说那么多了！还是得长辈主持主持大局才行。” 王倩毫不怯场的跟老爷子自我介绍。 “我是楚曦的嫂子，今天是来替她讨公道的。爷爷，您是大人物，又是男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跟她一样小家子气吧？” 连阿姨都不叫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口一个她，还说自己小家子气？这疯女人！ 老爷子偏头瞅了眼被王倩气的脸色发青的战妈，冲王倩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阿晏的爷爷，先坐吧。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不聋。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楚曦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来讨公道？” 王倩一屁股去餐桌旁坐下，看着老爷子说。 “我一猜您就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她！” 她又指了指战妈，嫉恶如仇地说。 “她说看不上楚曦，嫌我们家太穷，配不上你们家，非要让阿晏跟楚曦分手。昨天楚曦回家去了，哭的跟泪人一样，找我们要房本，让我们卖房子，说要还你们家的钱。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虽然我们没结婚就生了个孩子，但也没瞒着你们吧？既然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我们是这样的，还愿意跟我们交往，代表了你们不嫌弃。结果交往这么久了，说甩就要把我们甩了，还要让我们还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老爷子听的眉心微颤，扭头看向战妈。 “她说的是真的？” 战妈真服了这个女人的描述能力。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 “我确实看不上楚曦这点爸您知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但还钱这事……楚曦在我们家这段时间没人亏待过她吧？捞的已经够多了，可还背着我们撺掇阿晏给她买了4四千万的房子，爸，这事您知道吗？” 那老爷子不知道。 战家明明有自己的地产公司，开发的房产无数，自己留的别墅有好几套，干嘛还要单独买房子？ “具体怎么回事？” 王倩抢答，把战司晏给他们买房的事又讲了一遍。 老爷子听完全程，秉公处理。 “原来是阿晏主动送的，楚曦并不知情。这孩子，就算为了弥补楚曦，想哄她开心，也犯不着来这么一招。咱们家房子那么多，大大方方送就行了，干嘛还要花钱？” 战妈：“……爸，您的侧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楚曦明知道我们家房产多，根本不需要再买，还拽着阿晏的赠送不撒手，不摆明了有二心吗？我看她是做好了捞一笔算一笔的准备，随时打算功成身退！她说不知道您就相信她不知道了？您怎么这么信任她？再说了，她说她是楚曦的嫂子她就是了？” 确实，光听一面之词不足以确认事实真相。 老爷解决问题很快。 “好了，别争了。既然这么想搞清怎么回事，给阿晏和楚曦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趟不就知道了？” 第170章 土鳖进了大观园 “对，给阿晏打电话让他回来！” 王倩对战司晏印象不错，感觉他不是小气的人。 如果他回来，知道他妈背着他做这种事，肯定会向着楚曦的，说不定他和楚曦的事还有转机。 王倩赶紧举手赞成，可战妈不同意。 “阿晏公司有事，外地出差去了。就算不出差，总不能天天因为这点儿儿女情长正事儿都不干了吧？爸，我们俩加起来100多岁的人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非得喊阿晏回来，不叫人笑掉大牙吗？” 确实。 男子汉大丈夫，因为这么点事往家跑，够滑稽的。老爷子打消了念头。 “本来没什么事，阿晏跟曦曦处的好好的，怎么你一回来事就这么多？” 他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战妈一眼。 “既然这么不想给阿晏添乱，就别计较这事儿了。横竖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写在谁名下不是一样？你不是已经要回来一套了吗？剩下一套就别管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战妈：“……” 正要跟老爷子继续掰扯，手机响了。 她烦躁地拿出来，准备挂掉，可屏幕上显示是房产公司的人。 她走到一旁去接了。 房产公司的人告诉她，“太太，那个叫楚曦的又拿了个房本过来了，但房本被扯成了两截，就算用胶带粘住也不能用了。重新换证得半个月，您看咱们咱推迟半个月，行吗？” 什么？楚曦把房本拿过去了？但破掉了？那还拿过去干嘛！装样子给她看？ 真是小看他们一家子了，花花肠子不是一般的多！ 战妈一想到在被一家市井小人算计就怒火横生。 “不行！等着我，我亲自去处理。今天必须得办。” 说完，战妈也不管老爷子和王倩了。冷着脸越过他们出了大厅。 王倩看着她愤然离去的模样，跟老爷子摇了摇头。 “本来我还挺赞成楚曦跟阿晏的婚事的，现在看来……怪不得楚曦想要自己的房子，爷爷您看看，跟这样的婆婆住在一起，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是我说阿姨坏话，太瞧不起人，太强势了。” 老爷子看着王倩，虽然她说话嗓门儿大，办事不讲究方式方法。 但横冲直撞的什么都摆在明面儿上，不藏着掖着，也挺讨人喜欢。 “她就这样的脾气，打小被惯坏了。甜甜都这么大了，阿晏跟楚曦怎么可能说断就断？行啦行啦，都少说两句，别给他们俩添乱了。” “那好吧，我听您的。您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好长辈。有您给楚曦撑腰，我放心多了。” 王倩笑嘻嘻的顺着老爷子说。 “刚刚她在给谁打电话？是不是去弄我们房子的事去了？爷爷，这事您可得帮我们。昨天楚曦因为房子已经哭了一次了，今天要知道再被抢走，她指定跟阿晏生气！” 老爷子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架势。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我要吃早餐了。你还没吃呢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王倩就算再厚脸皮，也知道事情说到这该离开了。 “不了不了，我早上起来的早，要送孩子上学，已经吃过了。那我就先走了。爷爷，您可得记着点我们的事儿啊。” “记住了，放心吧。我从来说一不二。” 王倩笑眯眯的起了身，正准备走，眼睛一扫，看见了餐桌上的燕窝。 “呀，这东西是燕窝吧？我在电视上看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着呢。真好看。那个，既然阿姨出去了，她是不是不吃了？凉了也怪可惜的，要不我吃了再走？” 老爷子被她逗笑了，挥挥手。 “吃吧吃吧，你要喜欢，等下带点回去。” 王倩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三两口把燕窝吞下了肚。 “好吃。好吃。” 老爷子叫王姨进来：“家里还有燕窝吗？给她带点回去。” “你还喜欢吃什么？鹿茸？人参？看着拿吧，家里有的都给她带点回去。” 王姨看着一脸开心的王倩，真佩服她的本事。 “有。她嫂子，要不你跟我过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自己来挑。” 王倩乐呵呵的跟王姨去了厨房，很快拎了一大包东西出来。 “到底是大户人家，东西真多，真漂亮，我个个都喜欢，嘿嘿。我妈活一把年纪了，还没见过这些呢，带点回去给她也尝尝，爷爷，您不会笑我吧？” “怎么会。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那我就先走了，爷爷。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战妈亲自开车，风驰电掣的去了地产公司。 推开休息室的门，楚曦和一位工作人员正坐着等她。 不满的瞟了楚曦一眼，她直接对工作人员说。 “哪个部门负责办证？我亲自去打招呼，让他给你加急办，走。” 那肯定很快能处理好，工作人员要跟她走。 “那楚小姐你就先别走了，我们很快就回来。这个本上写的是你哥的名字，得他本人来办理，麻烦你打电话让他拿身份证过来一趟吧。” 楚曦把房子看得很淡。 既然她把房本拿过来了，就说明根本不稀罕。 手机拿出来，她准备给哥哥打电话，突然，门又被推开了。 销售部的经理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太太，老先生刚刚打电话来了……” 他看了一眼楚曦，又看了眼战妈，有些为难。 战妈就知道老爷子肯定要胡乱出手，不满道。 “说什么了？” “不让我们办您和楚小姐的业务。” 战妈攒了一肚子的火，到此刻彻底到了顶点。 她“啪”一声把手里的爱马仕砸在了地上。 “如果我非要办呢？” 经理和业务员被她吓了一哆嗦，“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太太，您别为难我们。” 楚曦打过工，深知打工人的不易，不想为难他们，也不想看战妈因为一套房子气的要死要活。 “没关系，接着办吧。先生问起来，我会给他解释的。阿姨，您快去吧。” 说着，她又要给哥哥打电话，可战妈的手机紧接着又响了。 抬起手一看，她气得差点把手机也砸了出去。 一个在这演戏，一个在老爷子跟前演戏，合起伙来气她是吧？ 好。有种等会别哭！ 第171章 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战妈气愤从地产公司出来，边开车边给秦朗打电话。 “战总什么时候回来？” 秦朗不知道战妈跟楚曦之间的事，还以为她找战司晏有事，如实答道。 “今天就回来。早上9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战妈瞟了眼中控台上的时间，08:10，立刻挂断秦朗电话，给老友李先生打了过去。 接到她电话，李先生挺意外的。 “佳慧？稀奇呀，都多长时间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最近好吗？” 战妈：“说实话不怎么好，我现在在江城，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请你帮忙。老李，你一定得答应我。” 见她口气这么严肃，李先生还以为什么大事了。 战妈说：“阿晏现在在上城，无论如何请你找借口帮我拖住他两天。至少两天，越长越好，行吗？” 李先生一愣：“是出什么事了吗佳慧？” “具体怎么回事等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总而言之，这对我很重要。我都是为了孩子好，老李，你帮帮忙。” 李先生跟钟佳慧认识大半辈子了，身为父母，他知道当妈的肯定不会害儿子。 “都是当父母的，你的心情我大概理解。好，那我不问了。” “谢谢你老李。回头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专程去拜访你。” 即将过安检的战司晏接到了李叔叔电话，10分钟后，他又掉头回了酒店。 李叔叔给战妈发微信，“搞定。” 战妈把车开到了医院。 狐狸精一家欺负她到如此份儿上，再不让她们看到她的魄力，显得她钟佳慧这50年白活了！ 阿晏不清醒，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把决策权交在他手上。 趁他不在，当机立断替他做了决断，一了百了。 “太太……” 刚进科室，迎面碰到了去查房的医生，战妈又把人拉进了办公室。 “楚馨甜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那样。” 战妈往门口看了一眼，门关得好好的，但她还是很小心的往医生面前凑了一步，把声音压到最低。 “分两天时间把所有药都给她加进去，最迟后天晚上，我不想再看见她。” 医生眼睛瞪大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解。 之前楚馨甜刚确诊白血病的时候战总送她到这来过一次，表现的很着急，还亲自输血给她，造成了溶血反应。 那时候也是这个医生处理的，他根据血型和溶血反应怀疑过战总跟楚馨甜的父女关系。 但跟他没什么关系，战总自己都不怀疑，他也不方便说什么，这件事变被搁置了。 没想到前两天楚馨甜又被送到了医院，还是战总送过来的，还是充满了焦急和关心。 看着战总心疼的模样，医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怀疑告诉他，可事情还没说，太太就搅和进来了。 让他在楚馨甜的药里加一种会抑制红血胞裂变的成分。 本来红细胞就少得可怜，这不是要让楚馨甜去死吗？ 医生已经很惶恐了，还没搞明白太太到底想干什么，她现在居然又…… 虽然这个东西悄无声息的，只要购买记录和药瓶处理得干净，根本查不出来，可也太有违医德了，医生不敢干。 而且楚馨甜多漂亮可爱啊，战总实在是疼爱她，万一事后战总全力追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 “太太，您怎么……” 战妈盯着他：“怎么，你不敢了？王医生，你是聪明人。我既然找到了你，一方面说明信任你，一方面说明器重你。废话少说，只要你乖乖按我说得做，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医生知道战妈的能力，也知道已经听过她一次话了，以后不听她的话没什么好下场，可是…… “不是我不敢了，是有个情况我觉得应该跟您说清楚，免得日后您知道了埋怨我。” 战妈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冷着脸催促。 “还有什么情况？有话直接说！” “这个楚馨甜好像跟战总有血缘关系，但战总并不知道这事。” “什么？” 医生把上次送甜甜过来，产生溶血反应的事跟战妈讲了一遍。 战妈不敢相信，反问他。 “你自己也说了，造成溶血反应的原因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就笃定是这一种了呢？” “如果她真是阿晏的孩子，阿晏自己会不知道？他不知道，楚曦也不知道吗？” 王医生：“所以我也一直很疑惑，对谁都没敢说。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太太。毕竟人命关天的事，不能乱来吧？” “要不您给我点儿时间，再提供点样本给我，我给您和楚馨甜做个dna鉴定？” 战妈一时也踌躇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甜甜这孩子跟战司晏有可能真是父女。 怪不得老爷子总说甜甜跟小时候的阿晏很像。 可能是心理作用，她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她是野种，讨厌上了她，从来不正眼看她，所以都没曾发觉。 “最快多久能出结果？” “我加加急。20个小时是可以的。” 转眼间，战妈跟医生一起出现在了甜甜的病房里。 楚曦从地产公司还没赶回来，甜甜一个人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 那么小小一个，五官却是那么精致。 虽然面色微黄，嘴唇苍白，可那大眼睛的轮廓，密扇般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小嘴……别说，越看越觉得真跟阿晏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战妈的心在微微颤抖。 她不敢相信，阿晏的第一个孩子，战家的千金大小姐，她苦苦盼了这么多年的孙女，也许是她最讨厌的狐狸精生出来的！ “快点。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结果。” 医生剪了甜甜两根头发，又斗胆问战妈要了一根头发，快速离开了病房。 楚曦打车匆匆从外面赶回来，推开门，一眼看见战妈坐在病床前，正拿着甜甜的手在摩挲，吓得她心脏差点骤停。 “阿姨！” 回想昨天因为房子的事战妈撂下的狠话和刚刚地产公司的一幕，楚曦还以为她是来算账的。 把包往地上一扔，一下冲她扑了过去。 第172章 有本事去望子成龙！ 她冲到病床前，张开双臂，孱弱地拦在了战妈和甜甜中间。 “甜甜她只是个孩子，她才3岁啊，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火您冲我来！算我求您了，不要难为她！” “她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还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楚曦一想到可怜的女儿到现在手术还没着落，心就疼的仿佛被人拽住了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没想过要在战妈面前示弱，可是触及到了她的软肋，她控制不住。 “我真的对阿晏没有幻想，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嫁进战家，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好。求求您了，再给我点时间，等她手术做完我们就走。您可以派人天天看着我，如果到时候我不走，您杀了我都行……” 所谓虎毒不食子。 此时此刻，看着声泪俱下把女儿拦在背后的楚曦，战妈不禁也有点动容了。 虽说她是个捞女，喜欢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可是，爱孩子这点不像装的。 看在她勉强有点优点的份上，不跟她太计较。 跟楚曦对视几秒，战妈默默离开了病房。 一整天，楚曦提心吊胆，战妈也魂不守舍的。 仿佛从医生说完甜甜有可能是阿晏女儿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已经不再讨厌甜甜了，更不会看她不顺眼，楚曦今天求饶的话一遍遍在她脑子里回荡。 “她只是个孩子，她才3岁啊，她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还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如果真是她的宝贝孙女……光这么一想就心疼的难以接受。 可是，战妈又想不明白了。 如果甜甜真是阿晏的女儿，这么好的抱住阿晏不撒手的机会，楚曦为什么不用？ 她和阿晏那么聪明两个人，怎么都不知道甜甜是他们俩的女儿？ 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闲着没什么事干，被好奇心折磨的实在受不了，战妈开始亲自调查了起来。 不消片刻，她就知道了陈清欢的存在。 原来阿晏和楚曦频繁打交道也就是最近的事，前几年里，他把更多精力和钱财花在了一个叫陈清欢的女人身上！！ 陈清欢被人民医院开除后，又因为在商场诬陷楚曦的事，进去蹲了几天，留了案底，彻彻底底没法去正规单位工作了，便天天在家里摆烂。 刚开始，她顶着留学生的头衔回来，又是战司晏的女朋友，还找了那么体面的工作，一家人看她挺顺眼的。 可时间长了，她既不去工作，战氏也不派人来家里了，超市生意不好，他们早就想改行的事没人管了，便开始对她有了意见。 今天又是一觉睡到十点多的一天，陈清欢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刚起床，就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看看你！还国外留学回来的大学生呢，天天班也不上脸也不洗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家睡觉，像什么样子？” “我和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天天养着你，生意不好，让你跟阿晏说说赶紧给我们改行你也不说！我的大小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陈清欢之所以有底气在家里摆烂，就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带来的，都是战司晏看在她的面子上赋予他们的。 如果没有她，他们狗屁不是，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她，所以，面对母亲的牢骚，她很不屑。 “走开！憋死了，我要上厕所，别烦我！” 每次说她都这个样子，母亲实在忍无可忍。 “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班为什么说不去就不去了？是在医院呆着不适应还是有人给你穿小鞋了？不舒服你跟阿晏说嘛，让他给你换个清闲又舒服的部门去，你这样天天旷工，时间长了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不去上班也行。看在阿晏的面子上，他们还给你发工资吗？” 说来说去，不就是嫌她不挣钱吗？ 母亲不让开，陈清欢干脆当着她的面往马桶上一坐。 “不发。破医院，我不喜欢，以后再也不去了。你能不能别问了？” 母亲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么好的医院，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你居然说不喜欢？那你……我说阿晏最近怎么也不让人来家里看望我们了呢，不会是因为这个事儿跟你生气了吧？” “清欢呀清欢，你让我怎么说你？”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你一天到晚除了瞎叫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明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天天在我面前讲大道理好意思吗？怎么不去对你儿子讲？好像他很有出息似的，有本事你去望子成龙啊！” 俩人正吵着，同样不成器的弟弟拿着手机从房间走了出来。 打扮的干净又新潮的，嘴里嚼着口香糖，身上涂的喷香，一看就是出去约会。 母亲喊住了他：“站住？去哪儿？” “今天中午不在家吃饭，有朋友约我。” “你给我站住！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狐朋狗友在外混吃混喝，什么时候去找个正经工作？一把年纪了也不说好好谈个恋爱娶个媳妇回来，天天就知道混……” 话没说完，儿子一溜烟似的跑了。 母亲管不住他，只好又来说陈清欢。 眼看一场世界大战又要爆发，楼下传来了儿子的喊声。 “妈，有人买东西！下来！” 母亲一边嘟囔着，一边脚步缓慢的下了楼。 楼下收银台前，站着一个清瘦的，打扮的很精致的女人。 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瓶水。 她黑着脸把水扫了，语气散漫道：“五块。” 战妈给她扫了五块钱，隔着墨镜打量这个满身戾气的女人，几秒后。 “请问陈清欢在家吗？” 最近生意差的很，家里半天来不了几个客人，陈妈心气不顺，闻言，颇为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战妈。 “你说什么？” “我找陈清欢。让她出来一下。” “你找陈清欢？找她干嘛？她认识你吗？你谁呀？” 战妈姿态优雅的取下了墨镜，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是战司晏的妈妈，你觉得她认识我吗？” 第173章 你这是诈骗 一听她是战司晏的妈妈，陈妈顿时慌了。 一边着急忙慌的整理自己头发，拉扯衣服，一边慌慌张张的请她进来坐。 “原来是亲家呀，实在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没认出来。你说你来就来呗，提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们好到门口去接。实在不好意思，赶紧进来坐，进来坐。” 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招呼，一边冲楼上喊。 “清欢！赶紧收拾收拾下来！阿晏的妈妈来看你来了！” “不好意思啊，孩子最近有点不舒服，请假在家呆着，我也没喊她太早起来，给点时间让她收拾一下。你喝茶吗？我倒茶给你喝。” 这前后态度的差异，战妈不但觉得可笑，甚至恶心。 她没坐，也没搭理她，转而在超市转了起来。 这是一家不怎么气派的超市，相较于连锁大商场来说，甚至不能叫超市，根本就是从小县城出来的人，根据自己多年固守的眼光才能设计出来的，典型的城乡结合部才会有的购物中心。 什么都有，占地面积大，但毫无档次可言。 战妈刚在外面已经观察过了，这地方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也算江城比较好的地段。 一共3间门面房，怎么着也有四五百平。 按不同类型，这个超市被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有蔬菜瓜果，有粮油，干果，有零食、酒水。 不说3套门面房的价格，光这些货物至少也值200万吧。 战妈看着心里实在不舒服，都要被她这个缺爱的傻儿子气死了。 怎么一谈恋爱就这么舍得给女人花钱？ 如果说舍得给楚曦花钱是因为生了他的孩子，而且楚曦长相身材都算上乘，那这个陈清欢呢？ 就凭她妈这样，她倒要看看陈清欢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陈清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司晏的妈妈来看她来了？战司晏不是…… 但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洗了脸，刷了牙，化了个淡妆，换了身衣服。 冲到楼下一看，一个衣着光鲜、气质斐然的女人站在那儿，五官跟战司晏有几分相似，好像真是他妈。 她以为战司晏回心转意了，要跟她见家长了，陈清欢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会过来，没提前出去迎接，还让您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咱们去楼上坐吧？我给您泡茶。” 战妈没说话，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 她今天确实是突然拜访，人家没收拾，没准备，耽搁了一会儿可以理解。 但以战司晏的眼光，就算再没准备，出现在她面前的女人应该也是个清丽脱俗的，就像楚曦那样的，不打扮也能美的别有一番滋味的。 可这个…… 实在是一般。 “你就是陈清欢？” “是。阿姨，您听阿晏介绍过我？我也经常听他提起您。阿晏说您又年轻又漂亮，果然跟他说的一样。” 一听就是在编瞎话奉承她，，这点楚曦倒是比她强，起码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这种鬼话。 阿晏会经常跟人提到她，还夸她年轻漂亮？没说他妈已经死了就不错了。 好在战司晏已经跟她没联系了。 但哪怕已经过去了，看着儿子曾经如此眼拙，战妈也忍不住火大。 她把墨镜戴回去，冷冷冲陈清欢说。 “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单纯想聊聊。车子在外面，跟我出去一趟。” 她气势实在太强，又是长辈，陈清欢只能跟她出去。 陈妈跟在后面，又是恭送又是客套的，战妈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跟她说。 战妈开车，陈清欢在副驾驶，偷偷瞟了又瞟她，忐忑好一阵子才敢开口。 “阿姨，咱们去哪儿啊？您想跟我说什么？” 战妈没理她，一路把车开到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熄火，这才冷冷看向陈清欢。 “你长得挺一般的。” 陈清欢：“……”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配不上阿晏，可还是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跟我说说为什么吧。” 陈清欢万万没想到她是来找茬的。 虽然战司晏已经很久不理她了，可是…… “阿姨，我是真心喜欢阿晏的。他是我的初恋，我把最美好的感情和青春都给了他……” “别跟我说那些废话。不光你一个人有青春，像你这种姿色的女大学生，想把青春和初恋给阿晏的，全江城不知道有多少个。说实话，阿晏到底为什么会选你？” “阿姨……” “陈清欢，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肯定是做了准备来的，别想着跟我耍花招。” 陈清欢确实是个聪明人。 战司晏碾死她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更别提他妈了。 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战妈此话一出，吓得陈清欢嚎啕大哭，哆哆嗦嗦着把当年会所顶替楚曦的事讲了出来。 但是楚曦后来被她诬陷偷东西，被开除的事情没说。 因为这个事情只有她和楚曦两人知道，连楚曦都抓不到确切的证据，过去这么多年了，别人能拿她怎么样？ “我当时真的是因为太爱慕阿晏了，他醒来之后抓着我的手问是不是我，我真的太激动了，根本抵挡不了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所以就一时糊涂承认了……” 事到如今，战妈终于明白了。 原来甜甜不是野种，真是他儿子跟楚曦生的。 只是这两个糊涂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 听着这一连串荒唐的事，战妈烦躁，同时也愧疚。 忍不住再次反问自己，如果她当年没有不负责任的丢下阿晏独自出国，是不是就没这么多荒唐事发生了？ “你这不是爱慕阿晏，你这是实名诈骗。” “陈清欢，因为你的一连串谎话，诈骗了阿晏多少钱？我粗略替你算了一下，五千万有的吧？”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48小时内把五千万打到我账户上，带着你家人滚出江城，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二：我以诈骗罪送你们全家进去。这么高的涉案金额，你爸妈直接可以在里面养老了。” 第174章 想不想给甜甜个光明个的未来？ 陈清欢差点被吓死。 她没想到战妈这么狠，实话实说的代价这么大。 五千万？48小时内还给她？打死她也做不到啊！ 别说五千万，她卡里现在连五千块都没有！ “不要！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自己错了！求求您原谅我一次！只要不让我还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您就算打死我也凑不出五千万啊！” 一点出息都没有。 她越这样战妈只会越讨厌她。 “下车。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再多说。没钱你可以选第二种。” “别想着逃跑，等下会有律师上门去跟你探讨具体细节的，有什么话你跟他说。” 说完，战妈咯噔一声开了车锁。 陈清欢还想再说话，她一个眼神看过去，吓得她连滚带爬下了车。 战妈开着车绝尘而去，陈清欢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回想着她说得话，脑袋嗡嗡作响。 这应该不是真的吧？刚刚都是她的幻觉吧？ 正想自欺欺人，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妈妈打的。 “妈。” “清欢？你上哪去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来家里找你？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有个律师带了一帮人……” 陈清欢打车，慌里慌张回到家，律师已经把事情原委跟陈妈说过了。 见她终于回去，陈妈扑上去就抽了她一巴掌。 “看你干的好事！我说阿晏这阵子怎么不叫人，原来……清欢！你糊涂啊！” “现在怎么办？老家的房子已经被卖掉了，咱们一家人吃喝拉撒都靠这个店，现在人家要我们赔钱！” “这日子没法过了！哎哟！你弟弟还指望这房子结婚生子呢，现在都被你搞黄了！” “还不快给阿晏打电话求他放过我们，哎哟，房子要是没了，我跟你爸直接没法活了，你作孽啊你！” 陈清欢被母亲哭得头疼，同时也觉得很委屈。 虽然她当初骗了战司晏不对，但也是为了这个家。 一家子靠她吃吃喝喝，舒服了好几年，一点不知道感激，出了事就往她头上赖？ 她准备跟母亲吵，可律师没心情看她们母女演苦情戏。 “证据确凿，事实清晰，如果你们不能在48小时内如期把欠款还上，我只能开始走程序了。这是太太的意思，打电话给战总也没用，省省吧，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想办法筹钱。” 说完，律师抬腕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三十七分钟了，你们还有二十三小时二十七分钟。” 陈清欢：“……” 陈家一家人陷入了慌乱。 父亲和弟弟也回来了，一番指责和争吵过后，四人盘算起来。 他们目前所有的东西，就算全部紧急变卖，最多也才两千万，打死他们也凑不够五千万，怎么办？ 陈清欢的手机号早被战司晏拉入了黑名单，求助无门，她想到了马薇薇。 马薇薇是个聪明人，说不定能帮忙想想办法。 马薇薇跟陈清欢一起在商场收拾楚曦过后，被弄到了派出所，留了案底，最近俩人一直没联系。 陈清欢已经不是战司晏的人了，再跟她交往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净给自己添乱，马薇薇讨厌透了陈清欢。 听到她一番哭诉，马薇薇心里别提心里多开心了，进而又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肯定是楚曦搞的鬼。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恨你？她现在是战司晏面前的红人，肯定是她出的主意！你现在找谁都没用，只能去找楚曦！” 陈清欢也想到了是楚曦搞的鬼。 可是找她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帮忙。 “那就用她女儿威胁她，让她不得不帮。不就是因为她给战司晏生了个女儿才鸡犬升天的吗？你把她女儿绑了，看她能不着急！” “可是我连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就赶紧去查呀，难道你就这样在家坐以待毙？” 一番折腾，利用以前在医院留下的人际关系，还真让陈清欢给查到了。 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保护一家人的安全，只能铤而走险了！ 陈清欢翻出以前在医院留下的白大褂，盘起头发，戴上口罩，悄然去到了医院。 战妈这边，确定了甜甜的身份，她现在还要做一件事。 趁阿晏还没回来，把甜甜的抚养权要过来，让楚曦离开江城。 她打算以后把甜甜单独带到国外去抚养，把她身份的事永远隐藏起来。 这样，战司晏还是单身，还是外人眼里高贵体面的战氏总裁。 楚曦离开，他跟孟家联姻，战氏永远会处于将成屹立不倒的位置。 楚曦啊楚曦，别怪她心狠。要怪就怪自己身份太卑微，不配做做战家大小姐的母亲，也不配跟战司晏比肩而立。 战妈找了个咖啡馆，喝了杯咖啡整理了下思绪和心情，再次开车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楚曦正坐在甜甜病床前看书，突然战妈去而复返。 “阿姨，您怎么……” 战妈此刻心情很平静，淡淡的看着她。 “我想好好跟你谈谈。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天台上吧。” 又要跟她谈谈？还有什么好谈的？又想辱骂她？ 楚曦不想去，可战妈态度坚决。 “你也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让她听一些不好的事情吧？我这是在给你留体面。” 没辙，楚曦只能跟她上了天台。 医院一共八层，虽然阳光很温暖，但天台有风，还是吹的人心里冷冷的。 战妈走到楼顶扶手前，眺望着江城繁华的景色，顿了一会儿。 “楚曦，想不想给甜甜一个好将来？” 楚曦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位置，不解的看着战妈。 “阿姨，您什么意思？” “你配不上阿晏，这辈子都不可能进战家，这是既定的事实。但实话实说，我挺喜欢甜甜的。真让她就这么跟你走了，吃一辈子苦，一辈子碌碌无为，我挺于心不忍。” 战妈微微侧头，看着楚曦。 “所以我想了想，决定帮她一把。这张卡你拿着，昨天卖房子的两千万一分没动。” “你还年轻，单身，不带孩子，又有两千万傍身，完全可以再找个好男人。” “把甜甜留下来给我。我让她做战家大小姐，带她去国外读书，亲自培养她，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你觉得怎么样？” 第175章 楚曦故意谋杀 楚曦不知道战妈为什么突然对甜甜有了兴趣。 喜欢她？想留下她做战家大小姐？带去国外？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虽然她说得比唱得好听，但在楚曦听来很荒唐。 战妈这么看不起她，当着她的面都可以对孩子下狠手，别提母女分开后了，天知道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楚曦知道没什么大本事，甜甜跟着她，极有可能这辈子都活得默默无闻。 可她是亲妈，无论如何都会把孩子的健康和快乐放在第一位！只要甜甜平安快乐就够了，她并不希望她大富大贵。 所以战妈说完，楚曦一秒都没犹豫。 “阿姨，我就是穷到上街讨饭也不会把孩子交给别人扶养的。您放心，我答应了您等甜甜做完手术就离开，就一定会做到，您不用为了赶我走费这么多心思。” “叫我上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现在说完了，我也给了您答案了，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战妈对她的反应很失望。 她自诩提的条件很诱人，楚曦真是不识好歹！ “你这是嫌我给的少了？” 好吧，她承认，两千万于战家而言确实不多，而且现在房价高，楚曦身为捞女，眼界和胃口早被战司晏撑大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她足够大方，就不信她不动心。 她收回两千万的卡，复又重新跟楚曦谈。 “那我再给你加点。五千万，你哥的那套房子我也不要了，楚曦，这下你该知足了吧？” “七千万，凭你这样的出身，八辈子也挣不到，现在因为一个孩子，轻松到手，你好成功啊。” 楚曦眉头越皱越深。她不知道战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肯花这么多钱，就为了留下甜甜。 她就这么恨自己，这么想让她们骨肉分离？ 楚曦叹了口气，身心疲惫地最后一次跟她重申。 “随您怎么说，怎么想，反正钱我一分不要，甜甜也不会跟您走。阿姨，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要下去了。” 说着，楚曦转身要走，战妈愤怒地喊住了她。 “站住！” “楚曦，我已经给了你这么丰厚的条件！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你还端着这副清高的架势跟我演，有意思吗？”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没发火之前，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不会为了钱财卖女儿，战妈一再苦苦相逼，难道她非得答应了才算吗？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就因为她卡里的钱比自己多，在她面前连基本的人格都不能有了？ 楚曦也恼了：“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姨，如果我不答应，您打算怎么办？” 战妈：“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跪在地上求我放你离开，只不过是看在甜甜的面子上，我不想这么做罢了。” “实话跟你说吧，楚曦，甜甜我要定了，你答应不答应于我而言根本不重要。” 楚曦明白了，战妈这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就算她不答应把甜甜留下，她也会有丧尽天良的办法逼她们母女分开。 她到底为什么非要得到甜甜不可？ 要不是她是战司晏的母亲，这么无理取闹，楚曦真想报警！ “阿姨，您觉得我莫名其妙消失，却把甜甜留下来给您，阿晏不会觉得奇怪？他能容忍您的做法？” 战妈发现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懒得再跟她多说。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既然给你阳光大道你不走，那就做好准备去当阴沟里的蛆吧。好了，我说完了，你下去吧。” 楚曦气的浑身发抖。 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人家不把女儿给她，还准备弄死人家了？ 楚曦不会束手就擒的。 她要给战司晏打电话，要立刻带甜甜离开！ “噔噔噔，”楚曦脚步飞快的下了楼。 回到病房，拿出手机，找到战司晏号码，拨出去，可他竟然关机了。 怪不得战妈怎么有恃无恐，这么胸有成竹的要她滚，原来知道自己联系不上战司晏了！ 这样也好。 楚曦想了想，反正迟早要分开，就这么走了，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拔了甜甜手上的针头，楚曦开始给她穿衣服，准备离开。 没想到衣服刚穿好，她刚把甜甜抱起来，主治医生带着一群安保冲进病房来，将她们给围住了。 “站住！你要去哪儿？杀完人就这么想走了？做梦！我已经报警了！你哪都别想去！” 楚曦听的一脸懵。 战妈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吗？杀人？她杀谁了？ 见她装糊涂，主治医生指着窗外。 “几分钟前，大家亲眼看见你跟太太一起上了楼顶，你前脚刚下来，她后脚从楼上摔了下去，不是你干的是谁？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 楚曦脑子嗡一下炸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战妈从楼上摔了下来？怎么可能！ 楚曦将甜甜往病床上一放，拔腿就往阳台上跑。 众人还以为她要做什么荒唐事，纷纷跟了过去。 楚曦趴在阳台上往院子里看，楼下围了好多人，大家叽叽喳喳站成了一个圈，可没一个敢往前，只对着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人指指点点。 甜甜的病房在3楼，虽然从这个角度看去，不能清晰分辨出那血泊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战妈，可那条折射着五彩斑斓光线的钻石手链，还是晃得楚曦眼睛疼。 几分钟前，战妈就是是用那条戴着钻石手链的手给她递的卡。 太魔幻了。 楚曦怀疑自己肯定是因为太生战妈的气，脑子出现幻觉了。 她没有碰她，甚至根本没靠近过她，楼上只有她们两人，她怎么可能从楼上摔下去？ 很快，有医护人员拨开众人冲进圈子里，把战妈抬起来放到了病床上。 楚曦颤颤巍巍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主治医生。 “确定是战太太吗？那她现在……她现在……” “那可是8楼！摔下来不死也成植物人了！光天化日的，你干这么荒唐的事居然还想装傻？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捆起来！” 第176章 趁机气死他 二婶正躺在自己家的落地窗前懒洋洋的晒太阳，战司淼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妈！妈！出事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自从上次在老爷子那儿，因为她和万泽的事闹了一场，二婶心情一直不好，连带着看战司淼也不顺眼。 见她如此慌慌张张的进来，火气瞬间冒了起来。 “出什么大事了瞧你慌里慌张那个样！难怪万泽瞧不上你，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 “能出什么大事？难不成死人了？谁死了？你爷爷？我就不信这个家还有比他死了更大的事！” 战司淼被她噎了一下。 “还真被您给猜中了！真死人了！” 什么？ 二婶激动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真让我猜中了？你爷爷真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死在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爷爷平时也没得罪妈妈呀，怎么这么恨他，口口声声咒他死？ 战司淼再次无语，都懒得跟她分享了。 “哎呀不是爷爷死了，是钟佳慧！在咱们医院出的事，听说是被楚曦从楼上推下去摔死的。医院封锁了消息，本想第一时间告诉我大哥的，可联系不上他，只能来跟爷爷汇报，被我给碰上了！” 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二婶听得张口结舌。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压了她大半辈子的，飞扬跋扈的钟佳慧，她一直拿她毫无办法的钟佳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而且还是被儿媳妇儿从自家医院的楼上推下去摔死的。这也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淼，你该不会是为了哄妈妈开心，故意编笑话给我听吧？怎么会有这么魔幻的事？是真的吗？” “真的！我怕爷爷听了受刺激，没敢让人过去，喊到咱这边来了，不信我把他叫进来！” 转眼，院长被战司淼请了进来，满头大汗的跟二婶把情况描述了一遍，又哆哆嗦嗦道。 “二太太，现在怎么办？小战总联系不上，老先生身体又不好……还得请您和战总出来主持大局啊。” 战司晏联系不上？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联系不上呢？ 二婶真想看看媳妇把他妈弄死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老爷子平时这么疼爱楚曦，又这么看重钟佳慧，又会有什么反应！ 她可不管老爷子身体好不好，受不受得了，巴不得战家早点解体，早点分家，早点各自为营呢！ 眼珠子一转，她说。 “我们家战总也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出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先生怎么行？事后让他知道了谁担得起责任？你不敢说就先回医院把那边的事处理好吧，我去找先生。” 转眼，二婶带着战司淼慌里慌张跑到了老爷子那儿。 老爷子惦记着甜甜种的花花草草，正在花园里松土。 见二婶和女儿慌里慌张跑去，没好奇的皱了皱眉。 “青天白日的，你们俩见鬼了？跑什么？” 二婶喘着气：“不，不，不好了爸！咱们家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让你慌成这样？有话好好说。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稳重？” 二婶：“……爸，您身体不好，我有点不敢说。” 见她又是张皇失措，又是吞吞吐吐的，老爷子把手里的铁锹一扔。 “不敢说就别说了。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吞吞吐吐的毛病？” 说着，他要走，二婶一下拽住了他的袖子。 “我大嫂死了！阿晏现在联系不上，只能跟您说了！您可别慌，一定要挺住啊！” 老爷子猝不及防听见这种消息，直接脑袋一嗡，身子不受控的就向一边倒。 好在管家就在旁边，急忙扶住了他。 “先生！” 老爷子靠在管家身上，花了好久才不可思议的伸出手，颤抖着指着二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就说不敢说吧，您非让我说！” 老爷子说话都提不起来力气了，面色苍白的又指向战司淼。 “司淼，你来说。” 战司淼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犹犹豫豫道。 “我，伯娘没了爷爷。大哥在外地出差，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爷爷，您可千万别激动啊。” “咳咳咳！” 老爷子脸憋得通红，果然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管家急忙把他放倒，坐在地上，拍着他的胸口。 “先生！先生！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您先别急啊！身体要紧！” 老爷子又缓了好一阵子才又能说话。 他气急败坏的把拳头往地上砸。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二婶把楚曦推战妈下楼的事又说了一遍，生怕气不死老爷子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楚曦跟大嫂不对付了！楚曦那孩子是个野种，根本配不上阿晏，别说大嫂瞧不上，我都瞧不上！” “现在好了，为了个野种，把大嫂的命都搭进去了，唉！” 老爷子刚缓过来一点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再次变得酱紫。 他颤抖着手捂着胸口，面色十分痛苦的问。 “你说什么？什么野种？谁是野种？你又在说什么？” 战司淼好怕爷爷就这么被气死了，吓得在一旁拉二婶的衣服，二婶一把拍开她的手，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跟老爷子说。 “本来这事跟我没关系，人家阿晏瞒着不让说，我不该说的！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实话跟您说吧爸！楚曦的孩子根本不是阿晏的！那是她上大学时候不知道跟谁鬼混弄出来的！前阵子阿晏偶然认识了楚曦，觉得甜甜长得跟他有点像，可以带回来哄您开心，就把人领回来了！要不然您以为我大嫂在国外呆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处处跟楚曦过不去？” “你……” 老爷子又剧烈的喘了起来。 管家一边帮他拍胸口，一边无奈的对二婶说。 “二太太，算我求您了，别说了行吗？先生的身体受不了啊！” “大小姐，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吧！我看先生怕是……” 二婶不管不顾，只一个劲的输出。 “本来就是嘛，实话还不让人说了？带着野种进门，还敢光天化日的谋杀婆婆，这女人也太恶毒了！就这样的货色您还宠着她，爸，您说您糊不糊涂？” “咳咳咳……噗！”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老爷子吐出一口鲜血，失去意识晕倒在了管家怀里。 第177章 陷入绝境 “姓名？” “楚曦。” “年龄？” “23。” “家庭住址？” 楚曦嘴巴干涩，眼皮沉重，浑身无力，突然很想哭，很想发火。 “你们已经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问了我不下一百次了还没记住吗？到底要问到什么时候？” “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没有推她！甚至都没有靠近她！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你们再问一百次，一千次我也还是这个回答，能不能别问了？” “我好累，好想我女儿，我要跟战司晏通电话，能不能……” “嗒！” 她还没发泄完，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几名工作人员簇拥着一个满身黑衣，胳膊上戴着白花，面色冷漠的女人走了进来。 楚曦就算精神再崩溃，视线再朦胧，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孟莞！她怎么来了？ 无论如何，能在这种时候看见一个认识的人，楚曦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扑腾着想站起来，想去拉她。 “孟小姐！孟小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事情调查清楚了？阿晏让你来接我出去的，对不对？” “我女儿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我不能没完没了的被关在这儿！请你快跟他们说清楚，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赶紧让我出去吧！” 孟莞没搭理她，一名工作人员给让了位置，她面无表情的坐下，眼神冷冷看着楚曦，顿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 “确实是阿晏让我来的，但不是为了放你出去。” “你杀了他妈，事实清晰，证据确凿，害他成为全江城的笑柄，他怎么可能再放你出去？法律也不会允许。他是让我来做一件事的。” 孟莞推了一张纸过去。 “阿晏让我转告你，他对你很失望。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赶紧把罪认了，积极配合把这件事处理好，他不会为难你女儿。但如果你抵死不从……”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抢救和一晚上的休息，老爷子终于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人送去vip病房，医生叮嘱家属。 “病人年纪太大，之前就有脑梗的迹象，虽然这次抢救及时，但还得多加注意，不能动怒，不能疲劳，不然随时有可能造成二次脑梗，瘫痪，半身不遂甚至死亡……” “饮食上的注意事项等下我叫护士送过来，各位多加注意，那我就先去忙了。” 医生前脚离开，病房后脚炸开了锅。 大家又是咒骂楚曦又是埋怨战司晏的，直到秦朗第无数次给战司晏打过去，终于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 “大家都别吵了，战总手机通了！” 李叔叔十分看中战妈的请求，说让他拖住战司晏两天就真拖了他两天。 借口自己心情不好想出海钓鱼，拉着战司晏在海上住了一天一夜，战司晏刚回酒店。 手机何时没电的他都不知道，刚充上电，就接到了秦朗的来电。 3个多小时后，风尘仆仆的战司晏出现在了病房。 医生刚来给老爷子检查完身体，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说话还有些不利索。 睁开眼，看见心心念念的大孙子，老爷子的眼泪瞬间不受控的涌了出来。 战司晏眉头紧锁，紧紧握着他的手。 “爷爷，别激动，我回来了。”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跟阿晏说。” 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见他睁开眼就要单独跟战司晏说话，心里颇有微词，不满退了出去。 战司晏在病床前坐下，面色沉重的一眼能让人看出他的心情。 可即使这样，老爷子还是挣扎着坐起来，颤颤巍巍甩了他一巴掌。 “孽障！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好端端的弄个野种回来骗我？” “现在好了，你妈因为这个孽种丢了性命，你满意了？” 战司晏在电话里听秦朗叙述了大致的经过，知道老爷子得知甜甜不是他亲生的，很震惊，很生气，但没想到能气到这个程度。 他也说甜甜是野种？ 他平时那么宠爱甜甜，战司晏还以为，他其实更爱的是孩子本身，结果他跟母亲一样，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迈不就过去血缘那道坎。 这件事确实是他有错，是他骗了爷爷，战司晏不喜欢狡辩，也没想着狡辩。 “对不起爷爷，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妈那边……您先别激动，我去那边看看再说行吗？” 长这么大，爷爷第一次动手打他。 可战司晏根本感觉不到震惊，也不觉得疼。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楚曦，甜甜，以及去世的母亲身上，他迫不及待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相信楚曦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他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说着人就要走，爷爷用尽力气拉住了他。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你妈已经没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急着要走，是不是要去帮楚曦？” “她杀了你妈，难不成你还要原谅她？还要娶她？” 一番话把战司晏给问住了。 电话里得知家里出事以后，他很着急，心情很沉重。 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搞清事实真相，处理母亲的后事，根本没想过他跟楚曦的未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楚曦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从没想过跟她分开。 “爷爷……” “不行！阿晏，我对不起你妈。这次她特地为你的事回来，为了不让你犯糊涂，犯蠢，给一个野种当后爸，让战家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她费尽了心思。我不但不理解她，还给她压力，责备她。现在她含恨而去，我愧疚啊！” “早知道她这么良苦用心，早知道你在骗我，我……楚曦这个孽障，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从她进门以来，我对她和甜甜的宠爱几乎超越了你，结果她就这么报答我？” “我一时糊涂，瞎了眼，现在，你妈用血的教训把我唤醒了，我绝不允许你再错下去！必须立刻，马上，跟楚曦划清界限。这件事你敢袒护她，就是与我为敌，我跟你没完！” 如果楚曦真做了狼心狗肺的事，爷爷说出这种话来，他没有意见。 可现在连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查清楚，就不怕诬陷了她吗？ 第178章 战总回来了！ 虽然出事的是他亲妈，战司晏心情很沉重，可他就是觉得楚曦不会做那种事。 “爷爷，您好歹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把真相查清楚……” “咳咳咳咳……” 老爷子真是要被战司晏气死了。 “你平时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一提到楚曦脑子就跟被猪油糊住了一样？还要怎么查？事实清晰明朗，警察一眼就把责任认定清楚的事，你还要去查，就这么想替她开脱？那可是你亲妈！辛辛苦苦生你养你12年的亲妈，比不上一个你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 “怪不得你妈总说楚曦是狐狸精，把你的魂都勾没了，真是说对了！阿晏，你现在简直是非不分！” 可不管爷爷怎么骂，战司晏就是不肯苟同他的观点。 “无论您怎么说，我都要去现场实地看一眼。真是楚曦做的，我绝不姑息，但如果不是她……您先别激动，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说着，战司晏火速起了身。 老爷子眼看留不住他，气得更加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孽障，你给我站住！站住！” “你妈的话不听，现在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咳咳咳咳……咳咳咳……” 战司晏忍着心痛快速走到了门口，他知道爷爷不会有事的。 有一大堆人守在病房外面，就算他不孝，别人也会进来替他尽孝。但楚曦就不一样了。 如果自己不帮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了，甜甜怎么办？ 手摸到了门把手上，战司晏刚要拉门，门却先一步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一抬眼，孟菀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她穿一条黑裙子，扎着头发，胳膊上扎了朵白花，素面朝天，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眼眶通红通红的。 看见战司晏，刚止住哭泣的眼睛瞬间又涌了眼泪出来。 “哗”一下，她冲上前，紧紧抱住了战司晏的腰。 “阿晏，你终于回来了阿晏！阿姨临终也没能再见你一面，她好伤心，好遗憾，呜呜……阿姨太可怜了，阿晏，我好难过。凭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凭什么她拼尽全力伤害她的总是她最爱的人？呜呜呜，凭什么……” 她哭的实在动容，实在声嘶力竭，连走廊上的二婶三婶听到最后也忍不住跟着鼻酸了。 果然，人跟人不能比。 有的人对她掏心掏肺，她反过来捅你一刀。 有的人呢，只是朋友关系，见你落难却跟亲闺女似的伤心。唉！ 换做平时，孟莞这样抱他，战司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开，可此刻…… 孟莞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浸湿了他的胸膛，她的指甲深深在战司晏腰上和背上掐着，他都默默忍受了。 孟莞哭的不能自已，好久好久，直到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才终于松手。 战司晏见她哭的快没了人样，把她拉进病房，安顿到椅子上坐下。 “别哭了，喝杯水休息休息。我去看看我妈。” “别！” 孟莞哑着嗓子，泪眼迷蒙的拉住了他。 “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不晚会儿再去吧。美容师在给她缝合伤口。你也知道的，从八楼摔下来……” 剩下的话孟莞没说，但战司晏可以自己脑补。 八楼摔下，肯定面目全非了。 为了走的体面，美容师要给她缝缝补补。 身为亲生儿子，虽然母亲活着的时候跟他没太深的感情，可要亲眼目睹她死后的惨状…… 战司晏后槽牙紧咬，攥紧拳头，闭上了眼睛。 老爷子看了看孟菀，又看了看战司晏，突然分别将两人的手拉住，身子往前倾了倾。 “莞莞，爷爷对不起你。你阿姨活着的时候，好几次在我面前说过，你美丽善良，学识渊博，家风纯正，跟阿晏是最般配的，可我脑子糊涂……” “现在爷爷知道自己错了，如果爷爷求你原谅，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孟莞的眼泪扑簌簌又掉了下去 “爷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跟您生气呢？” “那就好。你能这么说我死了也闭眼了。” “爷爷！我不许您这么咒自己！” “不是咒，是真的。我感觉自己身体撑不了多久了。阿晏，这是我生前最后一个遗愿，也是你妈生前的最后一个遗愿。你过来，看着我。” 他用尽全力拽了战司晏一把，强迫他转身，和孟莞一起面对着他。 “我要你这辈子彻彻底底跟楚曦分开，划清界限，跟孟莞结婚，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以后疼惜她，爱护她，你能做到吗？” 战司晏思绪还没从母亲摔的惨烈的场景中转换出来，转眼间，爷爷竟替他求起婚来了？荒唐！ “爷爷，您觉得这时候说这种话合适吗？” “不合适也得说！谁让我时间不多了呢？楚曦必死无疑，你休想替她开脱！就算你肯放过她，钟家那边你也无法交代！你敢纵容伤害你妈的凶手，战司晏，你畜牲不如！” 战司晏脸色越发黑沉了。 “用不着我纵容她。我不相信楚曦会签认罪书，她没做过的事打死她也不会认的，您分明是在用偏见给她判刑！” 说完，战司晏面色铁青的从病房冲了出去。 秦朗急忙跟上：“战总，你还好吧？” 战司晏脚下猎猎生风，沉着脸不说话，秦朗咽了咽口水。 “事发后，我第一时间找专业团队来看过了，不论是监控还是现场，确实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楚小姐……” 战司晏还是不说话，直奔楼梯，曲着大长腿“噔噔噔”下了楼。 秦朗还在解释他的具体调查过程，突然，战司晏在推开一间病房门后，停住了脚步。 “甜甜呢？” 秦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甜甜。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大家都快骂飞了，加上老先生住院……” 战司晏眼神飞刀一样投了过去，吓得秦朗嘴都哆嗦了。 “这就去找！” 他撒腿就要跑，战司晏终于声音沉沉喊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战总？” “楚曦现在在哪？” “淮滨区看守所。” “一小时后，带着甜甜去那找我。” 第179章 楚曦被“关照” 看守所里，楚曦心如死灰签下那份“审讯笔录”后，被特殊关照进了某小屋。 刚进去，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阴凉冰森的地板上，七八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女人，正齐刷刷的盯着她。 楚曦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任何人她说话，扫了一眼那些对她充满好奇的女人，便快速收回目光，独自走进了角落里。 没成想，刚坐下就有人过来搭讪。 一个高高大大的短发女人直接将脚伸到她面前，在她胸口上点了点。 “喂，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进来的？第一次进来？懂不懂规矩？” 楚曦不懂规矩，她也不想懂这里的规矩，横竖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搭理那女人，抬手轻轻将她脚推去了一旁，女人顿时被惹怒了。 “你他妈是聋子还是哑巴？跟你说话呢听不见？” 她蹲到楚曦面前，动作粗鲁的一下掐住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问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进来的，为什么不去拜见老大，你她妈聋了？” 女人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牙齿发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条件有限还是她不爱刷牙，嘴里一股子酸臭味。 根本无心做任何动作的楚曦，被她强烈的口气熏到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哑巴？长得细皮嫩肉的，声音还挺好听，肯定是狐媚子！” 女人见她开了口，越发来劲的盯着她。 “是插足别人家庭被人告了，还是跟着哪个有身份的倒台了，连带着进来的？嗯？” 龌龊。 像她这种人，脑子里也装不了什么好东西，楚曦狠狠推开她的手，把脸别到一旁。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跟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女人被推开，突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还挺有个性，嫌弃上我了？姐妹们快来看呀，男人最喜欢这种女人了，你们家老公指不定就是被她勾引的，快来看狐狸精！” 话音落，其他女人纷纷围了过来，唯独最高最壮的那个。 大家管楚曦愿不愿意，有人按着腿，有人抓着胳膊，有人把她头发扒拉开，有人将她下巴捏住，强迫她抬起脸。 楚曦像一棵菜市场上待卖的萝卜，被她们仔细打量了一番。 “确实挺细皮嫩肉的，那又如何？打扮的再漂亮也遮不住这满身的狐骚味儿！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女人，好像没手没脚似的，除了勾搭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呸！” “就是！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可能落到这步田地里！还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大家说的好像跟真的亲眼目睹了楚曦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勾搭了她们老公一样，越说越气。 有人掐她的腿，有人掐她腰，有人拽她头发。 楚曦疼的受不了，觉得屈辱极了，可她一点都不想哭。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像一个巨大的小丑戏剧班，所有人都是跳梁小丑。 大家打了一阵，见她不吭，也不哭，只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她们，有人更恼了，直接拽住头发，一下将她拖到了那个最高大的女人面前，邀功似的说。 “我们已经收拾过一轮了，但她还是不服，看来是不服您老人家的威信啊老大，您要不要亲自给她点颜色看看？” “要不还是别麻烦老大了。等明天头发一剪，衣服一换，彻底成为这里的一份子，看我怎么慢慢教训她。” 话音落，拖她过来的人从后面狠狠一扯楚曦的头发，将她脸抬了起来。 楚曦看见了那个最高最大的女人。 女人穿着跟她们一样的统一制服，剪了短发，盘腿坐在那里。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浑身的狠辣遮都遮不住。 换做平时，看见这样杀气腾腾的人，楚曦是下意识会躲的，但现在不是平时。 她的心已经死了，任何事情都恐惧不了她。 “松开她。” 楚曦就这么无惧无畏的跟女人对视着，几秒过后，女人突然开口了，声音还挺温柔。 旁边的人吃了一惊：“老大……” “我说让你松开她。” 那人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楚曦，撒手之前不忘狠狠推了她脑袋一把。 楚曦身子往前趔趄了一下，她没让自己摔倒，稳好身子，她换了个姿势，不是跪着，而是坐在女人对面，依旧面色平平的看着她。 女人还是很平静的和她对视着，几秒过后，突然温和的冲楚曦伸出了手。 “别怕，我不会怎么样你的，过来。” 她那姿势，实在像在召唤小猫小狗或者是小婴儿，楚曦感觉自己一旦过去就会被她拥入怀中，她很排斥。 “你想做什么？” “我跟她们不一样。” 见她抵触，女人温柔地解释。 “你很漂亮，我喜欢你，跟着我不会让你受苦的。现在我正需要个伴侣，你来的正是时候。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楚曦恶心的差点将昨天晚上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从来不歧视异性恋之外的其他小众群体，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祝福别人，但发生在她身上，而且是被迫发生，完全无法接受。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女人。” 说完，人群里有人抑制不住的轻笑了出来。 原本面色温和的女人突然像个嗜血的恶魔，眼神毒辣的朝那边看了过去。 “是谁在笑？很好笑吗？” “扑通！”笑的那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我不是笑，是嗓子有点不舒服。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她连磕了几个响头。 也许是她态度实在卑微，也许是因为楚曦在面前，女人心情好，一脚将她踢开，没多追究。 “滚一边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处理完她，她又看向了楚曦。 “看你长得挺机灵的，应该很懂事才对。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意思很明了：姐姐我脾气不好你也看出来了，给你个重生的机会，赶紧顺台阶下吧。 楚曦确实聪明，把她的意思品的透透的，可她不屑又吐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不喜欢女人，再重复一百遍也不喜欢女人，听清楚了吗？” 第180章 阿晏！阿晏！ 战司晏刚进看守所的大门，人民医院的救护车随即涌了进去。 保安一边开门一边给开救护车的司机指指路。 “前面左拐，最后面那个院子。怎么回事？听说有人打架把人刺伤了，挺严重的，赶紧去吧。” 虽说战司晏之前从没来过这里，但听过一些关于这种地方的传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为种种原因进来的人性格都是有缺陷的，江湖气就格外重。 争权斗势，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时常发生。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确定爷爷身体没大碍后第一时间急着往这里赶的原因。 楚曦不适合这里。 他完全无法想象她若被关进去，混得会有多惨。 很快，战司晏进了大厅。 不光提前联系好的律师在等他，两位舅舅也在大厅等着他。 看见他，大舅一脸不悦地冲了过来。 “阿晏，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 “好了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怪也没用。这孩子一直都是个工作狂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在凶手抓住了，也伏法了，也算给我姐一个明确的交代了。” 眼看大舅要发火，脾气温和点的二舅站到了两人中间，语重心长教导起了战司晏。 “阿晏，我姐从小优秀璀璨，操劳了半辈子，本以为你长大了，一结婚生子她就可以彻底卸下所有负担，专心做自己，可没想到……” 说到这儿，联想姐姐死时的惨状，二舅有些哽咽。 “经过这件事，你也该彻底长大了。把她的丧事处理完，你妈生前的遗愿你也得一个个帮她完成了。” 战司晏挺无奈的。 每个人都第一时间认定了楚曦是祸害母亲的凶手，事情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如果他出面力保楚曦，岂不是要被所有人骂不孝？ 可如果不保…… 心脏一阵阵的抽着难受，天下第一难取舍的事竟发生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二位舅舅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回去休息休息吧。” “还有什么要处理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处理完了！” 大舅烦躁的看了他一眼，冲律师招了招手，律师急忙走到了战司晏面前。 “确实没什么要处理的了战总。楚曦已经签了认罪书，对她的犯案经过供认不讳，这件案子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会以故意杀人罪尽快对她提起公诉。” 战司晏眉毛一皱，脑袋再次嗡了一声。 “什么？她已经签了认罪书，对犯案过程供认不讳了？” “事实清晰明了，人证物证确凿，她抵赖也没用啊。这是结案书，您看一下。” 律师给战司晏递了一叠资料过去。 他快速翻看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曦在认罪书里把犯案过程描绘的一清二楚，是她一时冲动把钟佳慧推下了楼，真是她做的！ 心脏仿佛被一千颗针齐齐刺了进去，突然，资料落地。 “阿晏？阿晏！” 三个大男人连忙冲上去，扶住了晕过去的战司晏。 人民医院里，万泽给顾粤琛办了出院手续，正陪他一起出院。 “医院待了这么久，虽说吃的跟外面一样，但就是觉得胃里好寡淡。琛哥，好不容易出院了，今天说什么得请我大吃一顿。” 住院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了万泽，顾粤琛一直觉得挺亏欠他的。 “那当然。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就知道你会答应，嘿嘿。我已经提前订好了，等接上安安咱们再去。” 万泽实在是个贴心又得力的助手，关键小伙子阳光帅气，养眼的很，跟他合作很开心。 顾粤琛忍不住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个没注意，差点被着急忙慌推病人进来的护理床撞到。 幸好万泽拉了他一把：“小心！” “我去。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人受伤？瞧把医生给忙的。没撞到你吧？” 顾粤琛没事，下意识往疾驰而过的护理床上看了眼，表情瞬间凝住。 是他住院时间太久眼神出问题了吗？怎么感觉床上躺的那人那么像楚曦？ “怎么了？是不是压到脚了？你脸上怎么这么难看？” 万泽见他不说话，脸色一下凝重了，还以为他受伤了，急忙要拉裤脚去看他的腿。 顾粤琛却一把推开他朝医生追了上去。 “让一下让一下，麻烦让一下！” 医生把护理床推推到电梯口，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挡住了，疏散人群之际，顾粤琛追了上去。 哪怕楚曦脸色再苍白，再狼狈，他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楚曦？！” 战司晏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病房灯光昏暗，窗外，江城的夜晚却流淌着璀璨的灯河。 睁开眼，感觉周围一片寂静，身下的床温暖柔软，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习惯了楚曦和甜甜在身边，哪怕半夜醒来也要看看她们，他下意识侧了头。 刚一动，一左一右探出了两颗脑袋。 “阿晏！” “战总！” 没有楚曦和甜甜，一边是孟莞，一边是秦朗。 看着两人一个比一个关切的眼神，战司晏清明的眼神却瞬间暗了下去。 不是做梦。 她妈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再来给你看看。” 孟莞关切地伸手去探他额头，战司晏躲了一下，闭上眼，深深舒了口气。 “几点了？” “凌晨1:20。” “我很好。孟莞，你回去吧。” “不，你身体不好，我回去也睡不着，我想在这儿陪着你。” 战司晏有话要跟秦朗说，不想让她在这儿待着，心烦的很。 “我不想见人。请你别惹我好吗？” 孟莞：“……”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把我支走好跟秦助理打听楚曦现在的情况吗？她都对阿姨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了，你怎么还没放下她？” 战司晏始终不相信楚曦会对母亲做那样的事，即使她已经签了认罪书。 真的很讨厌听孟莞这样说她，一个眼刀子看过去，孟莞抖了抖，但还是强撑着说。 “不用打听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楚曦已经死了！畏罪自杀！” 第181章 换衣服，麻烦你出去 “孟小姐！” 秦朗吓得急忙打断了孟莞。 他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把楚曦去世的消息说出来。 战总已经够虚弱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打击他！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 孟莞一副慷慨赴死的忠将模样，死死的盯着战司晏。 “你觉得你该用这种眼神看我吗？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她是伤害你母亲的凶手，她是你的仇人，难道你还要为她的死感到惋惜？难道你还准备去找她？厚葬她？难道你还准备责备我？” “阿晏，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还有没有是非观念了？还懂不懂得正常的纲常伦理了？” 战司晏没回答她。 他久久地盯着孟莞，眼中的惊诧，痛苦，愤怒清晰可见，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烧的他眼眶发红。 秦朗都不忍心看他了。 虽然以前战总是高傲的，冰冷的，可他像个盔甲齐全的猛将，那么高高在上，那么无往不利，没有任何事情能伤害他，但现在…… “是真的吗？秦朗？” 秦朗：“……” 他没直说，但他的欲言又止证明了一切。 时间仿佛静止住了，战司晏成了一座雕像。 秦朗不敢看他，但又怕他气出个好歹。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战总，要不，要不……” 他也不知道要不怎么样。 好想劝劝战司晏，可话到嘴边，发现一切词汇都好苍白。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战司晏没有对孟莞发火，也没有对秦朗暴跳如雷，他静静掀开了被子，仿佛要去公司上班一般，冷静声音口吻平静的对秦朗说。 “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战总……” 秦朗不知道他要去干嘛，表情可怜的哀求他。 “你现在身体不好，医生说你不能出去走动。” “我要换衣服了。麻烦你先出去。” 战司晏仿佛没听见秦朗说的话，下床穿好鞋子，平静的对孟莞说。 孟莞对他无语了。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做了，他非要执迷不悟，那就让爷爷来谴责他吧！ 她表情愤恨的出了病房。 战司晏看秦朗愣着不动，又对他说了一遍。 “我衣服呢？” 秦朗只能把衣服拿来给他，战司晏当着他的面脱下了病号服。 虽然他的身体修长，健硕，可他穿衣服的手指在微微发颤，天知道里面的心脏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换好衣服，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矜贵体面的商场精英。 “楚曦在哪儿出的事？我去看看。” 他不相信楚曦已经死了，他不相信她会畏罪自杀，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除非他亲眼看见。 秦朗知道拦不住他，只能实话实说。 “人民医院。但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遗体恐怕早已……” “开车。” 战司晏先他一步出了病房。 一路无话，秦朗把车开到了人民医院，找某平间值班的人说了一番，那人来到了战司晏面前。 “不好意思战总，按医院流程，遗体已经拉到殡仪馆火化完，交给送她来的警察带走了。” 事实已成定局。 他甚至连她的遗体都看不见。 战司晏此刻仿佛才终于看清了事实一般，一句话没说，沉默坐坐到了医院走廊的铁椅上。 秦朗不敢说话，就这么静静在他身边陪着。 凌晨的医院安静、诡异，战司晏却毫不在意，一直坐到天微微亮，身体彻底遭受不住了般才站起来。 “甜甜呢？” 秦朗就知道，一旦他冷静下来，肯定会问甜甜的事，浑身的肌肉瞬间又绷紧了。 “出事之后老先生让人把甜甜送到了福利院，事后我去找了，但没找着。” 没找着？ 战司晏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隐隐的愤怒。 “为什么会找不着？这么大个人会凭空消失？” 秦朗语调艰难的开口。 “福利院的人说她被领走了，一个自称是她舅舅的人领走的。甜甜刚到那儿，手续还没办，领她的人有证件，没有不放人的道理。” 原来是她舅舅领走的。 战司晏差点都忘了她还有个舅舅了，松了口气。 “你不认识她舅舅？去，现在叫他把人给我送过来。” 秦朗都快哭了。 “从福利院出去，我第一时间就去了她舅舅家，可他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根本一无所知。甜甜……” 战司晏愤怒的情绪再次露了出来，他拼命压制着。 “所以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战总！是我办事不力！甜甜她……” 战司晏气得闭了闭眼，缓了好几秒才又开口。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秦朗。立刻去找。最迟今天中午之前，我要见到她。” 秦朗双膝发软，颤颤巍巍的看着他。 “我已经找过了……从她舅舅家出来我立马又返回了福利院，可那家福利院太小，基础设施不好，屋内没监控，门口路上的监控早就坏了，根本查不到。” “距离福利院最近的路口有100多米，那里人来人往，每天经过的车辆成千上万，我实在是……” “哐”一声，战司晏一拳头砸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他不相信有这么离奇，他不相信才短短离开楚曦两天，事态就会糟糕成这个样子！他不相信甜甜就这么消失了！ 现在唯一能给他些心理安慰的就只有甜甜了，必须要把甜甜找回来！ “战总……” 他使的力气太大，一股殷红的血瞬间顺着墙壁流了下来，秦朗要被他浑身的暴戾吓死了。 好在战司晏砸了一拳之后就控制住了脾气。 “福利院在哪儿？我亲自去找。”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走。 这可是凌晨两点多啊，他要去福利院…… 但秦朗还是跟了上去。 可没曾想，两人刚走出去不到五米，就迎面碰到了找寻而来的老爷子。 老爷子坐着轮椅，身后站着孟菀，二叔，三叔和两名医生。 目光对上，战司晏知道老爷子是冲他来的，但他没说话，沉着脸顿了一下就要继续走，被老爷子大喝一声。 “站住！你只当我是死了吗战司晏？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今天你敢离开这儿，我跟你断绝祖孙关系！” 战司晏脚步微顿，待老爷子说完狠话，众人都以为他会服软，结果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老爷子，决绝的拔腿就要再走，老爷子气的瞬间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孽障！战家这是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住！” 第182章 秋去冬来了 “阿晏！” “阿晏！” 话音落，二叔三叔冲上去分别抓住了战司晏的一只手臂。 “天还没亮，你这是在折腾什么？就算你不考虑自己，总该替你爷爷想想吧？他都多大年纪了，你非得气死他不可？” “别闹了，快跟我们回去！” 他们用的力气很大，可战司晏力气更大。 他不想回去，他的心空落落的，没有了楚曦，甜甜再被不明所以的人带走，他会疯的。 一句话不说，他使劲抖动了下身体，二叔三叔差点摁不住他。 “阿晏！你以前最懂事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别闹了行不行？” “秦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秦朗急忙冲了过去，可他不敢按战司晏，只能哀求。 “战总，天亮我会再去找的，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战司晏始终沉默，像一头受伤了的豹子，眼神阴婺地看了他们一眼，再次抖了下身体。 二叔三叔拼命拽着他，“他力气太大了，我们也拉不住啊爸！” “就是！拉得住一时拉不住一世，这总不是个办法！” 老爷子浑身颤抖，将轮椅掉了个头，转过来对着他们，命令医生。 “给他打针！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他给我弄回去！” 医生得令，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针管。 “对不起了战总。” 四个大男人一起冲上去，将战司晏按倒，一针下去，他总算慢慢没了动静。 战司晏不吃不喝，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这天早上，老爷子被王妈推着，一大早进了他的房间。 “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客人等下都会过来，你只需要出个面就行了。阿晏，战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全江城多少对手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等着趁机打垮我们，好爬到我们头上去。你是男人，知道孰轻孰重。” 说完，他把一套衣服和一朵白花放在床尾，又被王妈推着静静走了出去。 别墅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一身黑衣，佩戴着白花在楼下等。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有人期待着战司晏不要出现，这样他以后在老爷子心里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他们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有人则满心焦急，一脸殷切的看着楼梯口，期待他赶紧出现。 在大家的各怀鬼胎中，战司晏到底没让老爷子失望，赶在出发前的最后两分钟，沉默从楼上走了下来。 黑衬衫，黑西装，黑裤子，黑皮鞋，不知道是通身黑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才短短两三天的功夫，人清瘦了不止一星半点。 胸前的白花趁得他脸色惨白，因为清瘦，人仿佛更高了。 越来越像个冰雕人。 人群微微骚动了下，待战司晏走到大家身边，老爷子松了口气。 “走吧。” 宾客们很快就到了，追悼会开始。 沉默又压抑的办完母亲的葬礼，回到别墅，王妈赶紧冲到了战司晏面前。 她小心又忐忑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阿晏，我做了点吃的，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多少吃点吧……老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住，这么大个战家都指望你呢。” “你爷爷幼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现在又送走了你妈妈，他比你更不容易，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 她是真把战司晏当儿子看。 看他一直用沉默和绝食惩罚自己，王妈的心揪着疼。 战司晏低头看了她一眼，透过她的小心和卑微，仿佛看见了痛苦的爷爷…… 两秒后，战司晏奇迹般的点了点头。 王妈欣喜的双眼发光：“吃啊？你想清楚了就好！想清楚了就好！那是在楼下吃，还是我给你送到房间？” 战司晏扯开领带，语气平静。 “楼下。爷爷呢？你没做他的？” “做了。做了。他最近也没怎么吃饭……你想通了他肯定会很开心的，我这就去楼上喊他。” 战司晏坐到餐桌前，沉默儒雅的端起了饭碗，很快，王妈推着老爷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见他在吃饭，虽然没有一点享受的表情，完全是在机械的往嘴里塞，但老爷子还是欣慰了许多。 两人面对面坐着，家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战司晏吃完一碗，又让王妈给他续了一碗，爷爷找到插话的机会，这才试探着开口。 “阿晏，你别恨我……” “我明天回去工作。” 战司晏打断他的话，表情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来一点情绪。 “我还是战司晏，有我在一天，战氏集团永远是江城的第一名，您永远是我爷爷。” 一句话，把老爷子所有的担心打消的一干二净。 看到孙子终于恢复过来了，他甚至激动的想哭。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如战司晏所说，他还是战司晏，战氏集团还是那个行业第一的战氏集团，一切跟往常一样，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最近发生过大事。 可秦朗能深切的感受到战总的变化。 对比以前的高傲冷漠，他现在完全像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时间严谨到一分不差，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除了每天早上问他一句寻找甜甜的进度，除此之外秦朗感觉不到他的活人气息。 秋老虎到底在这个漫长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 一个月后，随着一场大雨的降落，江城温度骤降十度，入冬了。 顾家，楚曦身着一件黑色高领羊绒毛衣，披着柔顺的长发，身形纤瘦，双腿盖着毯子，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书，顾粤琛走了进来。 “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怎么又穿这么薄？加件外套吧。” 他把一件毛茸茸的毛衣开衫披到了楚曦肩膀上。 楚曦接住，往怀里拉了拉。 “暖气足，不觉得冷。你怎么又中途回来了？” “不放心你，回来看看。看多久的书了，当心眼睛。” “没看多久。甜甜和安安呢？” “房间里搭积木呢，我看了眼，挺开心的……签证下来了。等我手里这个项目结束，年前能彻底离开这。” 年前能彻底离开？ 楚曦视线从书上移开，投向了外面泛黄一片的树林。 “好。” 她闭上眼，轻轻吐了口气。 第183章 验孕棒 一个月前，医院里，顾粤琛花一千万把楚曦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当天就把她安顿到家里，并请了医生给她医治。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楚曦狼狈又绝望的模样，和即使已经狼狈成了那样，在见到他的时候，嘴里还拼命呢喃着甜甜的震撼。 当时顾粤琛和万泽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十几天没见她就弄成了这样。 和万泽分头，一人把她往家里带，一人去打听了事情缘由。 很快，万泽就知道了战妈去世和甜甜被送进福利院的事。 万泽慌忙赶到福利院，抢在甜甜被卖给一个中年男人之前又把她带了回来。 这一个月，她们哪儿都没去，楚曦在顾粤琛的精心照顾下伤势渐渐好了起来。 只是，她明显没以前快乐了。 前段时间伤势重的时候，她每天除了昏睡就是发呆，现在好了许多，可她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脸上终日一点笑意都没有。 顾粤琛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她绝对无法再在江城立足，便决定带她去国外。 正好他也想安定下来了，他们可以四人一起远离这里，找一个鲜有人知的小国重新开始。 可楚曦对他的提议很排斥。 她刚才从一段混乱关系中挣脱出来，命差点丢掉，绝不想再陷进去了。 虽然顾粤琛跟战司晏不一样，但她真的好累，累得不想再对任何人动心思。 而且她也深知不配。 顾粤琛太好了，好到每次面对他她都觉得羞愧。 这么完美的男人，她不能害人。 好在安安需要人照顾，楚曦可以用照顾安安来回报他，这样能安心些。 顾粤琛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总跟她说感情的人未免强人所难，很妥帖地保持着距离。 楚曦说完好，顾粤琛见她态度很平和，今天气色也不错，心里跟着安慰。 “那你接着看吧，看看歇歇，我去看看孩子们。” 他离开了房间，刚出房门，医生过来打招呼。 “顾先生。” “嗯。张医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楚曦今天身体状态怎么样？” “好多了，但是……” 医生似乎有点难为情，看了又看他，踌躇着说。 “有个意外情况，我正准备跟你说呢。” 顾粤琛以为楚曦又查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病，表情瞬间凝重。 “怎么了？有话请直说。” “那个，看楚小姐最近的反应好像有妊娠迹象，我不放心，便给她做了个尿检，这是检查结果。” 说着，他往顾粤琛面前递了个白色的棒棒。 顾粤琛是当过父亲的人，对这个东西再熟悉不过，看见上面鲜红的两道杠，他的惊诧程度不比一个月前在医院看到受伤的楚曦时低。 楚曦怀孕了？怎么可能！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医生能明显感觉到他对楚曦的情谊，所以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很吃惊。 但…… “一般来说是不会错的。您要不放心，我再给她做个血检。但无论如何，顾先生，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不能要。楚小姐最近不管是吃药还是用药，都太多……” 顾粤琛袋嗡了许久。 尽管他不敢，也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实，可不得不相信。 沉默许久，他把棒棒攥进了手心。 “我知道了。你也说过，一般不会错，抽血就没必要了。你先回去吧，我跟楚小姐商量商量再给你回复。” 医生离开了顾家，顾粤琛再次凝视手里的棒棒，出神许久，复又推开了房间门。 楚曦还在看书，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投进来，打在她身上，使他整个人像镀了一层金边，那么温暖圣洁，顾粤琛实在不忍心苛责她。 感觉到他又进来，楚曦偏过头来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没什么事的话你来跟我一起看书吧。以前总没耐心看，最近发现这本书写的真挺好。” 说着，她把《百年孤独》递到了顾粤琛面前。 顾粤琛看了看书封上的4个大字，没接，在她对面坐下，将棒棒缓缓展开到了她面前。 “你自己知道吗？” 楚曦看着他手心里的验孕棒，那么明显的两条红痕，当即回忆起了那晚跟战司晏在会所的纠缠。 脑子一嗡，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这不可能！他就是个魔鬼！凭什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顾粤琛生怕她太激动有点什么闪失，急忙把棒棒扔掉，蹲到面前，抱住了她的脑袋。 “你别激动，别激动。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面对？你要怎么面对？” 楚曦怎么可能不激动？ 那天在医院，一帮人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带走，逼她签认罪书，后来又被一帮人围着欺负，被利器刺进胸膛，每一件事都将成为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这些，都是战司晏赐予她的。 她为了女儿拼命麻痹自己，好不容易才淡忘一点点，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会开玩笑，让她这个时候怀上他的孩子？ 这不是阴魂不散的魔鬼又是什么？ 楚曦从顾粤琛怀里挣脱了出来，眼里满是嫌弃和愤恨。 “我是不会要的！死也不会要！张医生呢？让他给我开药，我要吃药！我要跟立刻跟那个魔鬼划清界限！立刻！” 说着，她疯狂捶打起了自己的肚子。 当时在里面，楚曦是被一把磨得锋利的牙刷刺伤的胸口，伤口好不容易好些，顾粤琛可不想她再出事，急忙按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咱们不要，咱们跟他划清界限，你先别激动！” 很快，顾粤琛给张医生打了电话过去。 “我们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辛苦你再回来一趟吧。” 张医生在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这个恐怕有点麻烦。没有仪器检查，我无法确定楚小姐的妊娠时间，不敢贸然给她开药……咱们怕是得去趟医院。” 不是顾粤琛不愿意去医院，是楚曦现在的状态和境况都不允许。 思考了一会，顾粤琛道。 “那辛苦你安排一下，今晚十二点，我们去医院找你。” 第184章 战司晏没有心 战家。 虽然战司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照常生活，照常上班，外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可老爷子还是为此留下了心病。 加上天气转凉，不小心染了风寒，刚从医院出来就又卧床不起了。 晚上，战司晏下班回家，先去房间看他。 推开门，照例是孟莞在床前尽孝。 孟莞跟他打了声招呼，战司晏坐下，老爷子拉住他手，咳了几声，一脸疼惜的看着战司晏。 “到底好好吃饭没有？我怎么看你越来越瘦了？” “阿晏，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和生活更重要，你得注意照顾自己。” 战司晏从来不怀疑老爷子对他的爱，虽然听起来很唠叨，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顺从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却仍不满意。 “你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说什么你都应，可你又什么都不听。唉，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就这么走了，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见老爷子又开始说丧气话，孟莞绕到床的另一边温柔安慰他。 “爷爷，好端端的，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了？今天医生不来看过了吗，说您已经好多了。” “得了吧。医生这是精神疗法，哄我玩的，以为我不知道。老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净给你们添乱，莞莞，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爷爷。您说这话太见外了，能照顾您是我的荣幸，我爸妈他们都支持我陪在您身边呢。” “你爸妈都是懂事的人，所以才能教育出来你这么好的姑娘。” 说到这，老爷子又看向战司晏。 “阿晏，别嫌爷爷唠叨。实在是身体不行了，我不想闭眼之前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前几天你孟叔叔和阿姨来看我，我跟他们聊了下你和莞莞的事，他们没意见……” 战司晏不想惹爷爷生气，可爷爷一点不顾及他的感受，总说些他不爱听的。 母亲的丧事才刚办完一个月，这时候说结婚不荒唐吗？ “爷爷，您怎么又说这个？守孝三年的风俗还是您告诉我的。” 爷爷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 “你该守孝守你的，三年内不结婚，但订婚总行吧？我这身体说什么也撑不过三年了，只想临死前……” 战司晏松开他的手，表情淡淡的打断了他。 “您这样想未免太自私。只订婚不结婚，让孟莞一等就是三年，您觉得对她公平吗？” “我当然知道对她不公平，可眼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只能婚后补偿了。你孟叔叔和阿姨都体贴，莞莞也没意见……” 这都没意见？ 战司晏抬眼看向了孟菀。 果然，她一脸羞涩地也在看他，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战司晏毫不领情。 他对孟莞没感觉，以前没有，楚曦出现过后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最近发生的烂事太多，他对男女之情半点想法都没有。 不能害孟莞。 “爷爷，我不想惹您生气。可如果我就这么答应了您，对孟莞太不公平。” “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这个话题。实话跟您说，爷爷，我不会再结婚了。” “孟莞年轻漂亮，有实力，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她的。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我去祸害人。” 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 爷爷心里一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孟莞急忙去给他拍胸口：“爷爷？爷爷！” 老爷子咳了好一阵，肺都快咳出来了才终于渐渐捋顺呼吸。 “你说什么？你是在故意气我是不是？因为我把那个野总送走的事，你还在怨我是不是？用不结婚惩罚我？战司晏，你……” 战司晏无语。 就这么几句车轱辘话来回说，爷爷怎么就听不懂自己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如果您非这么理解，我无话可说。” 孟莞一边给老爷子的拍胸脯，一边责备的看向战司晏。 “阿晏，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爷爷这么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算再不想跟我结婚，骗骗他也行啊。这么直接，你就不怕……” “人固有一死。爷爷活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后非要拘泥于这点小事，因为这种事气死，那我无话可说。” 战司晏带着一贯的冷静看着孟菀说。 “从明天开始你别来了，战家的儿孙完全可以自己尽孝，用不着你。” “如果你真特别享受照顾人的感觉，我付钱给你也行。” 孟莞差点气死。 这一个月来，她天天在战司晏面前晃，在老爷子面前表现，本以为他就算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谁知…… 此话一出，羞耻，愤恨，想不通，顷刻间占满了她的脑子。 看着面无表情的战司晏，孟莞眼泪直流。 “战司晏，你……你没有心！混蛋！不来就不来！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悲愤的跑出了房间。 老爷子计划再次落空，看着被气走的孟莞和不为所动的孙子，他气到捶床。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孙子？狼心狗肺！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把孟莞给我找回来！” “除了她，我谁也不见！明天她要是不能准时到我面前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战司晏离开了老爷子的房间，不过不是去追孟菀的，而是下楼直接到了餐桌旁。 最近王妈已经习惯了家里阴森诡异的气氛，见战司晏没说什么，还有心情吃饭，便给他上了饭菜。 战司晏机器人一样用完晚餐便回了书房，一直工作到晚上10点多，手机响起。 蒋百川给他打了电话来。 “老战，干什么呢，赶紧过来一趟。孟莞疯了，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灌酒，拦都拦不住。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你快过来管管！” 自从战妈出事后，蒋百川知道他心情不好，一个电话都没敢给他打。 今天要不是孟莞表现的实在太疯，他也不敢找他。 可战司晏一句话都不说，他刚自言自语几句，电话就被挂了。 战司晏知道，他必须狠心，不给孟莞一点希望，这样才不会害她。 挂断电话，他神色冷漠的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蒋百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孟莞不行了，胃出血了，我现在在送她去医院！” “嘴里一直嚷嚷你的名字，死活要去找你！老战，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呐？就不能过来看她一眼？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 第185章 楚曦？ 40分钟后，战司晏出现在了人民医院的门诊楼停车场。 熄火，开车门。 他一边神色淡然的下车，一边拿出手机给蒋百川打电话欲问他们的具体位置，突然，眼神一动，看见斜前方两排的停车位里，一男一女簇拥着走了出来。 男的一身黑衣，背影高大挺拔，女的一件黑色宽松的大棉服，戴着帽子，裹着条厚厚的围巾。 明明刚入冬的天气，白天还有十五六度的气温，她却打扮得跟要去滑雪了似的。 二人不管身高还是体型都非常相配，站在一起，光看背影都非常养眼。 但战司晏却不是被他们的背影吸引的，虽然没看见脸，但他觉得男人的体型很眼熟，像顾粤琛。 而他身边的女人…… “楚曦？” 战司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是走路姿态还是身高体型，那分明就是楚曦！ 她没死？ 不但没死，还跟顾粤琛搞在了一起？ 惊喜伴随着愤怒顷刻间冲上了他的脑门，眼看两人要拐弯，战司晏快走两步要追上去—— “老战！” 蒋百川却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冒了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怎么这么慢？急死我了！” “孟莞喝得太多，整个人都疯了！医生要给她检查，说什么不让碰——走走走，快点，再耽误下去要出人命了！” 说着，他要拉战司晏走，可战司晏一句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侧着头，努力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 “还愣着干什么？我在这！孟莞在那边！你看什么呢？” “走走走，真不跟你开玩笑，再耽误下去……” 短短被他耽误两秒的功夫，顾粤琛和楚曦就拐过弯不见了，战司晏甩开蒋百川的手要去追。 “放开我。我看见楚曦了。” 眼看他要往反方向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急如焚的蒋百川急忙一把抱住了他。 “你们俩有情绪别往我头上撒行不行？我的活爹们！我招谁惹谁了？你看见什么了你看见……你说什么？你看见谁了？” 他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嘴巴还不停地咕咕叨叨，战司晏实在心烦，冷着脸一下将他扯开。 “楚曦！她跟顾粤琛往那个方向去了。” “孟莞那边你看着办，我……” 话没说完，蒋百川“嗖”一下冲到面前，将手放到了他额头上。 “你发烧了？” “没有啊。摸着不烫。” 他又忽然低头，将鼻子凑到他嘴边使劲嗅了嗅。 “那是喝酒了？” “也没有啊。” 一个大男人对他做这么暧昧的举动，恶心地战司晏狠狠推开了他的脸。 “你有病是不是蒋百川？” 蒋百川觉得他才有病呢。 虽然具体不知道他跟那个叫楚曦的，孟莞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战妈的死是楚曦所为，而且事后楚曦已经畏罪自杀了。 都他妈过去一个月了，战司晏说在这看见了她，不是见鬼了吗？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严肃冰冷的他嘴里听见这么荒谬的话，蒋百川好想怼他。 但触及到战司晏的脸色…… “是吗？那可真是够奇怪的，得好好查查。” “这么着，老战，你去那边安抚孟莞，我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放心，很快给你回复。”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战司晏仍旧眉头紧锁。 “不行，我得亲自去……” “哎哟！我的战爷！祖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孟莞吐血了，快不行了，要死了，等着见你，你就赶紧先去看看她吧！那可是孟莞啊！你得罪得起，我得罪得起吗？” “求求你替我考虑考虑，她要是在我那喝酒出了事，孟叔事后追究起来，我爸能饶了我？他本来就瞧不上我干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得逼我回去跟我爸天天吵架？” 战司晏理智总算回归了些。 看着在夜风中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难得正经一会儿的蒋百川，他默了默。 “好。那我先去看看孟莞，你去那边找楚曦。” “无论如何，今晚必须把她找到，带到我面前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你也赶紧去！” 战司晏拔腿去了急诊科。 看着他三两步走远的高大身影，忙活半天的蒋百川累得龇牙咧嘴坐到了绿化带上。 “找楚曦？带到你面前去？你也忒看得起哥们儿了！去弄个鬼给你？亏你说得出来！” “一个个的，谈个恋爱就发疯，瞧瞧你和孟莞还有一点当年学霸的样子吗？” “哎哟，说到鬼，这里怎么阴森森的？不行，不能在这坐了，别等下真见到鬼。” “这两位大神的事掺和不起，以后还是尽可能躲着点吧。溜！” 战司晏踏进急诊室，一眼就看见了孟菀。 蒋百川没说谎，一群打扮精致的女人围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医生护士，个个都在嚷着让她躺下，好好给她检查检查，可她捂着胃蹲在地上，就是不听。 谁敢拉她，她就挥舞着手臂拼命呵斥人家，呵斥完了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白花花的地板上，点点滴滴散落着好几处她吐的血，场面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正闹腾着呢，孟莞朝门口看了过来。 看见信步而来的战司晏，她立刻捂着胃，一脸惊喜的站了起来。 “阿晏！”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来看我了阿晏！” 由于她在地上蹲的太久，头晕也由于身体实在太弱，刚一站起来整个人就脚步不稳的往前面栽，好在战司晏快走两步接住了她。 平时她总是一丝不苟，理智妥帖，今天狼狈成这样战司晏着实不习惯。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我不管！只要你能来看我，弄成什么样我都愿意！阿晏，我真的好想你，我……”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等她神志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胡说八道肯定会后悔死，战司晏抬手捂住了她嘴巴。 “你喝多了，什么都别说了，先让医生给你看看。” “唔唔唔，唔唔唔……” “放心，我不走。” 说着，医生、护士把护理床推了过来，战司晏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有我在这，其他人都回去吧。” 第186章 阿晏你抱抱我 由于孟莞胃里食物太多，没办法做胃镜，医生只能保守给她治疗。 吃些药，再输几瓶液，先住院观察着。 药吃下去，针扎上，孟莞隐隐恢复了些意识，躺在床上痛苦不已。 “好疼，好难受，我好冷啊阿晏。” 医院的被子确实不怎么厚，战司晏把被子给她掖了掖，准备出去叫护士再给她加床被子，孟菀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抱抱我。我真的好难受，求求你了阿晏，抱抱我。” 她不像是装的。 额头和头发里不停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脸色苍白，时不时还在咳嗽，咳出来的东西里还有血。 战司晏虽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至于毫无人性到会弃她于不顾。 帮她擦了擦汗，掀开被子，靠到床头上，把孟菀拖进怀抱，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他轻轻拍着她，“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感受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孟莞还真就没那么难受了，很快闭着眼睛沉睡了过去。 战司晏盯着输液瓶，毫无睡意，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蒋百川怎么还不回来？到底找到楚曦了没有？ 这一等，就是3个小时。 3小时后，输液结束，护士拔了针，等的烦躁不安的战司晏准备将孟莞放回被窝里，给蒋百川打电话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刚一动，孟莞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阿晏，你要去哪儿？” 既然她醒了，战司晏也不瞒她。 “液输完了。你好好躺着睡会儿，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不要！不要！” 孟莞仿佛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婴儿，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我好难受，我需要你。阿晏，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战司晏柔声拍了拍她手，“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让蒋百川过来陪你。” “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求求你，你走了我会死的，就陪我一会儿吧～” 战司晏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孟莞，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如果你非要走，我跟你一起！我不打扰你，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只要我陪在身边，能看见你就好了。行不行？求求你了阿晏。” 战司晏：“……”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放，这么柔弱，又不能狠心把她推开，他只能当着她的面给蒋百川打电话。 蒋百川回了家，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响了。 潜意识里猜到是战司晏打的，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果然是他。 他急忙清嗓子，狠狠拍了两巴掌自己的脸，假装清醒。 “喂，老战？” 战司晏压着火气：“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去了几个小时？为什么还不回来？查的怎么样了？” “哎呀，我去查了，根本没你说的那回事，只是有点像而已，差点闹误会。你也不想想看，那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可能？我这边有人闹事，正急着处理呢，你好好照顾孟莞，别胡思乱想了，先挂了啊！” 说着，他着急忙慌挂了电话。 长舒一口气，关机，睡觉。 战司晏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无语几秒，缓缓将手机收了回去。 他去查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事实上，等待的这几个小时里，战司晏也产生了怀疑。 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又活过来？ 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他想太多了。 “楚曦，你知道你女儿现在在哪儿吗？” “你知道你死了之后她的处境也许会很悲惨吗？” “为什么要这么愚蠢？不能等着我回来处理？非要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天微微亮，担心了孟莞一宿的老爷子给战司晏打来了问责电话。 “你一晚上没回来，跑哪儿去了？我让你去找莞莞，究竟去了没有？别以为躲着不回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战司晏，这次我说到做到，今天早上8点之前莞莞不能准时出现在我面前，我打断你的狗腿！” “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追到天涯海角去也跟你没完！” 病房里实在太安静，老爷子嚷嚷的又大声，孟莞把他的责备听得一清二楚。 看战司晏被骂这么惨，她急忙把手机抢了过来。 “爷爷，阿晏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呢，您别骂他了。” “我现在就去找您。别担心我了，我没事。” 阿晏昨天晚上一直跟她在一起？二人这是…… 老爷子顿时转悲为喜：“不着急，不着急。这才几点？既然你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先休息，等休息够了再过来就行。” 孟莞：“已经休息够了。爷爷，您这么担心我昨晚一定没睡好吧？我这就过去陪您。” 挂断电话，战司晏实在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想孟莞一直这样赖在他怀里，早点回去也好，二人出了诊室。 可刚走到急诊楼门前，孟莞又胃疼了。 她弯着腰蹲在地上，疼的一时站不起来。 “车子停哪儿了，远不远？阿晏，你能不能抱我过去？我实在走不动了。” 战司晏怕她出事：“不行你回去接着住院吧。” 孟莞摇头：“不行。爷爷说了，8点前见不到我跟你没完，我不想你们爷孙俩因为我闹矛盾。孙医生不是每天都去给爷爷看病吗，顺便让他给我看看就行了，在家休息比在医院休息还要舒服些。” “你就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抱我走吧。” 见她坚持，战司晏只能将她抱了起来。 凌晨的医院，冷风嗖嗖的。 孟莞浑身打架，紧紧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脖颈里才觉得舒服些。 两人正往停车场走，住院部大楼里，顾粤琛扶着刚做完手术，才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楚曦，趁着天色还没完全亮，也正好走了出来。 冷风吹来，顾粤琛急忙又给楚曦拉了拉帽子。 “起风了，当心点别冻着你。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第187章 战总是不是出心理问题了？ “不用了，我能走，跟你一起吧。” 楚曦不想一个人呆在这，既浪费时间又没安全感，她坚持跟顾粤琛一起。 顾粤琛见天色越来越亮，她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有明显的不安，又牵起了她的手。 “好。那你慢点。” 二人下楼梯，从一排绿植后面横穿去停车场。 没想到刚从绿植后面拐出来，迎面看见了前方有人。 一个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抱着个娇小的女人，女人双手攀着他脖子，脸埋在他脖颈间，两人紧密贴合又温馨和睦地正在眼前走。 即使两人没说话，即使看不见战司晏的脸，楚曦还是通过他熟悉的体态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战司晏！ 这个点，他居然也在医院，而且和孟莞一起。 他到底还是跟孟莞在一起了。 她瞬间浑身冰冷，不可抑制地僵在了原地。 虽然早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也知道战孟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大势所趋的事，可以前战司晏在她面前总给她可以依赖的错觉，楚曦并没真正意识到这件事会发生。 如今战妈死了，她也“死了”，这件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是啊，顺理成章，她不该这么吃惊，这么不舒服的。 可一想到两人也曾在床上纠缠过，每次战司晏表现的好像很投入很满足，事后又对她尽可能补偿，对甜甜好，可在那件事发生时他的消失，他的绝情，他的赶尽杀绝，楚曦就控制不住。 就因为她没有孟莞那么好的家世，所以她的人品是坏的，遇到事情，连查都不用查，就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就因为她未婚生了甜甜，所以她是不值得被珍惜的。想留就强留在身边取乐，不想留就直接消失不见？ 就因为她的社会地位低下，连她的女儿都不配享有正常的人权。无聊的时候想怎么逗怎么逗，不开心了直接拿去卖掉？ 看着他和孟莞缠绵缱绻的模样，回想他对自己和甜甜做的事，楚曦好后悔自己以前的贪婪无知，好恶心战司晏的道貌岸然，突然好想吐。 “呕……” 理智尚存，为不被他发现，她急忙捂住了嘴巴。 顾粤琛看见前面有人，下意识要把楚曦往绿植后面拉，没想到她突然要吐。 “怎么了？” 他急忙压低声音问楚曦。 楚曦猛得后退几步，跑回门诊楼前的垃圾桶狂呕了一阵酸水出来。 “没事……” 估摸着此刻战司晏已经离开了，她有气无力挥了挥手。 “可能消毒水闻久了，恶心，现在好多了。” “咱们今天来医院的事不会被人知道吧？” “不会。”顾粤琛拿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扶着她胳膊柔声道。 “已经叫人处理了，等咱们离开这，所有监控内容都会删掉。” 天光大亮，战司晏一身疲惫地去了公司。 秦朗跟进去，准备跟他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见他一脸疲色的在揉眼睛，还以为他昨晚又通宵工作了。 “战总，您没休息好吗？今天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不先往后推推，您休息一天？” 没什么重要的事？ 战司晏不禁又想到了昨晚疑似遇见楚曦的事。 顿了两秒，他站了起来：“好。” “但我不回去。找人借辆车，跟我出去一趟。” 二人来到了顾粤琛别墅区里，望远镜架好，战司晏抱臂合上了眼睛。 “盯着这个门，有任何异常立刻叫醒我。” 秦朗：“……” 战氏集团最近在跟顾氏地产争夺兴建国际机场的事，秦朗很清楚这个项目对集团的重要性，战总有多看重，但也没必要为了项目跑来监视人家吧？ 且不说他跟顾氏押的侧重点根本不在一块地皮上，就算在一块，通过监视人家的一举一动能得到什么？ 战总这么高傲自信的人，以前不管经手多大多重的项目也没这么滑稽过，今天…… 看来太太和楚小姐去世的事对他的打击真大呀。 楚曦旧伤还没好彻底，又做了个流产手术，身子彻底虚到了姥姥家。 顾粤琛怕她出事，无心去公司工作，在家陪了一整天。 秦朗在车里都快坐傻了，眼睛都要看瞎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战司晏还不死心，“从明天开始，每天换车，换人过来蹲守，有疑似楚曦的女人出现，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秦朗再次：“……” 原来他是来这蹲楚小姐的！ 天，人都去世快40天了，这…… 要不要请心理医生来给战总看看？ 一连10天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又要兼顾顾粤琛这边，又要兼顾找甜甜的事，还有本职工作处理，秦朗实在浑身乏术，跟战司晏申请能不能把顾家这边的人马撤了。 顾粤琛生活规律的不行，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是回家，家里除了保姆偶尔外出买菜，没有任何人出入，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可战司晏还是敏锐从他的话里发现了异常。 除了保姆偶尔出去买菜没有任何人出入？连他儿子也不出入吗？ 安安正是需要上学的年纪，如果不去学校，就必须有家教进门。 既没有人进去，他又不出来，不是很奇怪吗？ “好。” 撤了那边的人马，战司晏给许久没联系的万泽打了个电话。 万泽最近一直在生病。 自从那天遇见楚曦，得知她在战家发生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甜甜还差点被卖掉，他整个人的人生观都快被颠覆了。 他从小追随战司晏，一直拿他当偶像看，认为他虽然高冷，但比谁都清醒聪明，没想到遇到这种大是大非的事，竟然会这么荒唐。 连他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楚曦会干那种事，他自诩深情，跟楚曦处了那么久，竟然怀疑她，还把她逼到如此境地，他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 然而这还不是让他生病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通过这段时间跟顾粤琛的相处，他已经深深爱上了他。 虽然顾粤琛没对他表示什么，确定什么，但万泽能感觉到他是喜欢自己的。 看着完美温柔的顾粤琛，他有时候会想，干脆不挑破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跟他当一辈子朋友算了。 只要顾粤琛不跟别人处，只要他需要他。 可楚曦的落难，顾粤琛的着急，让他的梦碎了一地。 第188章 战司晏设局 接到战司晏电话，万泽挺意外的。 毕竟从小到大，他不主动找他，战司晏极少反过来找他。 何况他母亲去世了，他最近应该心情很差才是。 但万泽还是接了。 “喂？” 战司晏一秒听出了他语调里的低落。 “心情不好？你最近在忙什么？” 战司晏居然特意打电话来关心他的心情，还问他在忙什么？ 万泽没出息的又感动了。 不管他和楚曦的事如何，战司晏跟他的友谊应该是纯真的。 “没忙什么，有点不舒服，家里躺着呢。” “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有没有去医院？” 万泽有点鼻酸。 自从他跟顾粤琛分开，到现在，顾粤琛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 万泽每天想他想的要发疯，他拼命克制，他都要累死了，心痛死了。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一个战司晏惦记他。 “你来看看我吧。阿晏。” 很快，战司晏出现在了万家。 万泽的房间宽大明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漂亮的不行。 明明是很好的景色，可因为主人病怏怏的，一脚踏进去竟有些阴冷感。 战司晏带了万泽以前爱吃的甜食，在他床边坐下，两人都比一个月前瘦了不少。 “怎么瘦这么多？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万泽没回答他，看着他眼底的淤青。 “你也没好到哪去。” 战司晏抬眼，目光跟他对上，突然勾唇笑了笑。 “还能贫，行，看来没什么事。” 看他笑了，万泽莫名也舒服了些，跟着笑了笑。 “不忙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我了？” 战司晏：“忙了一阵子，想通了很多事情，这两天不忙了，本想约你去打球的，谁知你闷在家里当林妹妹……” “行，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继续躺着吧，爷爷身体不好，我回去陪陪他。” 两人默契地都没提战妈去世的事。 万泽有点心虚，怕提到楚曦他情绪泄露什么。 战司晏则纯粹不想提，不想给任何人添堵。 见他坐下没一分钟就要走，万泽挺不舍的，伸手拽了他一下。 “不至于这么急吧，刚来就要走。再陪我待会……你最近还好吗？” 话题渐渐来到了战司晏期许的地方，他看似漫不经心道。 “还行。最近才发现你曾经有些话说得挺对的，工作永远做不完，赚钱也是无止境的，所以该撒手的就撒手了。果然，轻松很多。” 万泽认真地看着他：“是吗？你个赚钱机器也会有这种觉悟。所以你放下什么了？说来听听。” “国际机场的项目，以前我跟你提过，不打算做了。爷爷很久没出去度假了，我打算这两天带他出去一趟，散散心。” 两人半工作半生活的，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战司晏让万泽好好休息，告辞离开了万家。 他前脚刚走，万泽再也控制不住，拿起手机拨了顾粤琛号码。 他太想他了。 是那种从嘴巴里控制住，会忍不住从眼睛里冒出来的想。 这一个多月里，他无数次想打给他，哪怕随便听他说两句话也好，可他找不到打给他的借口。 如今，战司晏把借口送上了门，万泽再也控制不住了。 顾粤琛很快接了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而且毫不生分，上来就给他道歉。 “阿泽，不好意思最近一直没联系你，我太忙了，……那天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但我和她都急着呢。尤其是她，总念叨说临走之前要见你一面，好好谢谢你。” “等我忙完这两天好吗？你来家里一趟，我们好好聊聊。” 万泽知道，出了那样事，楚曦在江城再也无容身之地了，顾粤琛肯定会送她走，但没想到这么快。 “已经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走？” “签证已经下来了，具体得看我的工作进度。如果国际机场的项目顺利，很快。如果不顺利，可能要到年底。” 虽说顾粤琛对他没感情方面的意思，但作为朋友，万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本来就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他认了。 “好。那我明天过去。跟她说不用太放在心上，只要她以后好好的，别出意外就行了。” “明白。放心。就算出意外，我们也绝不牵连到你。” “……” 话题聊到这，似乎该告一段落了，但万泽还舍不得。 “其实我打电话来不是跟说这些的……我刚刚跟阿晏见面了。” “他最近放下了很多工作要专心陪爷爷散心，国际机场的项目也不放在心上了……” 万泽这通电话对此时的顾粤琛来说就是及时雨，大雾里的引路灯，让他焦灼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 战氏集团不打算争国际机场的项目了！天赐良机！ 江城目前发展的最好的地产公司是顾氏地产，但论公司整体实力，顾氏跟战氏集团还是有很大的悬殊的。 之前战司晏卯足了劲要拿下国际机场，让顾粤琛很头疼。 跟他抢，自己在资金和社会资源上不是他的对手。 可不抢，身为行业龙头，在这种大项目上让他占了上风，以后行业龙头的位置就彻底保不住了。 如今地产行业在走下坡路，生存本就越来越难，再把影响力弄丢，只怕顾氏的死期会来得更快。 没想到这种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候，战司晏主动选择了放弃！ 顾粤琛不再犹豫，当机立断抽调所有资金到了国际机场项目上。 后天就是机场土地的最终竞标赛了，他之前投鼠忌器不敢做出最终报价，现在战氏撤了，这个项目非顾氏地产不可！ 很快，后天到了。 如万泽所说，战氏集团没参加最终竞选。 其他实力不如顾氏的小公司知道战氏和顾氏在抢这个项目，他们争不过，也就象征性地交了分竞标书，顾氏以绝对的优势拍了下这块土地。 整整四千亩，耗资48亿，加上后期各种投资，粗略算下来，顾粤琛给该项目抽调了200亿的资金。 股东大会开完，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功成名就的喜悦里。 可高兴没两天，顾粤琛就发现了事态反常。 战氏确实没跟他抢这块地不假，但他们出动了大规模人力，正在跟另一个镇的人谈整体土地收购事宜。 第189章 战司晏釜底抽薪 得知这个消息，顾粤琛立刻亲自带人去了该镇调查。 战氏似乎对这块地志在必得，国际机场最终的选址还没暴露出来，这里就是个穷苦荒凉的偏僻之地，他们却给出了4个亿的高价。 于这里的人民而言，4亿已经是很丰厚的价格了，而顾粤琛却顷刻起了一身冷汗。 如果国际机场的选址最终不是他拍的那块地，而是这块……他完全不敢想后果。 然而不敢想也还是等到了这天。 一周过后，市政正式下发了通知，将在未来三年内兴建一座不论规模还是设施都跟国际接轨的机场，地址就在战氏买下的那块地上。 战司晏调虎离山，指东打西。 两次利用万泽给顾粤琛透露“内心想法”，导致他坚定了选择，错拍了另一块地。 如今，顾粤琛把所有资金都押错了地方，江城再无对手能跟战氏争夺国际机场的项目。 他不但轻松能把项目拿到手，而且会以极低的价格拿到手。 战氏会随着这个项目落地再上一个台阶，而顾氏…… 顾氏地产，顾粤琛坐在会议室里，面前的一众股东纷纷炸了锅。 “这么离谱的投资失误被我们给摊上了，丢死人！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见人？你说说你，老李，当初我是不是说叫你别急，再等等，你非要……” “我哪知道会差这么远！说得跟我故意谋害公司似的！我还不是犹犹豫豫怕错失良机？当初是顾总亲自去的上城，见的某领导，回来下的结论，谁知道领导给的消息还能有误！” “阿琛，你说句话呀！当初你去见领导的时候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闹笑话不说，资金全砸进去了！我手底下的好几个项目都是靠自己在垫资。本想着垫就垫了，等项目启动起来，资金慢慢批下来就好了，困难是暂时的，但现在……我撑不住了兄弟们，说说给我拨款的事吧！” “别说你一个人撑不住，我他妈不也自己在垫资吗？一边垫一边天天跑贷款，跑的这些个银行行长看见我都躲了！你想要拨款，我还想呢！也说说给我拨款的事吧！” “还有我！马上发工资了，我都拖欠下面的大半年了，再不发要出事了，有钱先紧着我！” 大家七嘴八舌，吵得顾粤琛脑袋生疼。 他按了按眉心，终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叫来了财务总监。 “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只有五千万流动资金，后天就是发薪日了顾总。” 老李一听，脸顿时更黑了。 “五千万？才五千万？这点钱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的，咱们这么多项目……” 顾粤琛疲惫地朝他看了过去，抬高声音：“等等。我说完你再说。” 会议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顾粤琛沉吟片刻：“把之前准备用在国际机场项目上的那笔拿出来，一共有多少？” 财务总监：“国际机场项目从头到尾，各项财务申报结束后，已经用去了50亿整。您抽调来的200亿流水还有150亿整。” “这笔钱暂时用不着了，分给他们。” 顾粤琛又看向大家。 “说说吧，你们每人大约需要多少？” “当时抽调的时候我给了你三十个，现在怎么着也得给我四十，不然银行那边的窟窿填不上，后续再贷款就麻烦了。” 财务总监记下了，另一位股东说。 “抽调的时候我给了你三十五，我这边没这么急，但本金得全部还我，不然我后续运营太麻烦。” “给我二十吧。” “我得四十，听我仔细跟你们说……” 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150亿一扫而光。 然而这样还有人没分够。 “这五十亿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扔了吧？咱得赶快动起来让它回本啊，不然光利息每天下来都够我们喝一壶的。阿琛，这事你得担主要责任，你给大家个说法吧。” 既然开会了，就是要给大家说法的。 这件事主要责任确实在他，而且不用别人说，顾粤琛本身也不允许这五十亿白扔，自己闹这么大笑话。 “我会尽快根据这块地的位置和地形做出一个可行且盈利的项目的，大家给我点时间。” “在这里，我深刻检讨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家边走边议论，不是很满意的出了会议室。 财务总监看着疲惫地揉着额头的顾总，真不想再跟他汇报坏消息了，可不得不说。 “顾总，有件事还没来得及通知您您就来开会了……” 顾粤琛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没好消息，默默舒了口气，他扯开领带扔到了会议桌上。 “你说。” “开发银行和辉耀银行一个小时前打来电话，本期还款日结束就不跟我们续约了。据说是他们银行内部领导大换水，很多制度要重新制定，等新政策实施顺利了再邀请我们合作。” “这俩银行一共有多少贷款？” “开发银行17亿，辉耀银行10亿。” 顾粤琛笑了。 不光这俩银行，接下来的日子，临近还款期的其他银行恐怕都会打电话来跟他们终止合作。 釜底抽薪。 战司晏不光抢他的饭碗，还要把它砸碎，这是早有预谋了啊。 难为他顾粤琛虚长人家三岁，栽在弟弟手里，若不是人家把底牌都亮出来了，他竟浑然不觉。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先去忙吧。” 顾粤琛提前下班回了家。 照例先去看孩子们，然后去看楚曦。 楚曦为了在国外好自力更生，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努力复习，准备自考成人本科了。 因为她基础打的牢，那些题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所以其余时间她又在自学中医。 顾粤琛进去的时候，她正对着人体模型练习针灸。 她总是这样，温柔又恬静，与世无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回来看见她，顾粤琛就会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跟妻子恋爱的时候。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有彼此就够了。 可惜…… 楚曦听见动静，回头，照例冲他笑了笑。 “回来了。” 顾粤琛走过去，努力克制住想抱她的冲动。 “最近恐怕要辛苦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们了，我得出差。” 第19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身为一个商人，出差是家常便饭。楚曦知道他最近为了照顾自己堆积了很多工作，所以她很理解。 当晚，顾粤琛在书房一直在打电话。 江城大大小小的银行，但凡能贷到款的都被公司贷了个遍，本就可贷的款项不多了，现在有战司晏的干涉，能交涉下来的更少，他索性把目光放到了其他城市。 上城商圈里有一些他共过事的人可以牵线搭桥，顾粤琛打算先去上城。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便出现在了上城。 约饭，认识银行领导，攀交情，走流程，顾粤琛每天在各种社交场合辗转，每天都喝到吐。 然而能谈妥的贷款少之又少。 不知是不是战司晏暗中使劲的关系，每家银行都不缺业务，都不肯轻易许诺贷款给他。 一周下来，顾粤琛喝得胃炎都犯了，才贷了区区两千万贷款。 这天，助理说什么也不肯他再去了。 “顾总，您昨晚都吐出血了，胃疼的一晚上都没睡着，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喝了，不然要出事的。咱们先去医院吧，等身体好点再说。” 顾粤琛本想坚持去饭局，可刚一站起来胃就抽抽着疼。不得已，他只能先去医院。 江城这边，顾粤琛不在的一周里，公司下属的一个施工单位发生了起重大事故。 一位建筑工人在攀爬高架时不慎踩空从高空跌落，头部着地砸在了砖头上，当场死亡。 因为贪图便宜，施工队伍在招募工人时违法雇佣了未满十八周岁的工人，出事者正是那个未满十八周岁的男孩。 男孩的父亲同样在工地工作，眼见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反应很激烈，要求公司立刻给个说法。 事情紧急上报到了负责项目的李总那。但李总手上同时经营着好几个项目，此刻人在外地，赶不回来，为防止事情发酵，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他一边往回赶，一边命人先把后事办理了。 项目经理给了男孩父亲十万块钱，叫他先办丧事，后续的赔偿等李总回来再说。 男孩父亲以为公司要赖账，在痛失儿子的巨大打击和对公司的失望之下报了警。 很快，警察入驻工地，发现了工地的多处违法之处。 不光雇佣童工，还雇佣年满六十周岁以上的该退休人员，不仅如此，常年拖欠工资，甚至因为工人讨要工资，曾发生过冲突。 工地随即被责令停工整改，等李总赶回来时，不光项目停了，有一百万的工人事故要赔偿，还要支付一笔大额罚单。 李总气极，当即召集项目所有负责人开会，把大家痛骂一阵之余，要求把不符合规定的工人全部开了，免得以后再出祸患。 本以为赔了钱，耽误了进度，事情也就此解决了。 谁知第二天，一个头版头条的新闻登上了全国新闻热搜榜。 顾氏地产违法雇佣、解雇工人，常年拖欠工资，不正当经营被曝！ 新闻里，不光把男孩此次出事，之前因资金周转不善拖欠工资的事描绘的一清二楚，还把李总痛骂下属的音频放了出来。 一招移花接木，成功把李总塑造成了个贪婪妄为的周扒皮，一时反响巨大，该新闻全网点击量过十亿，转发评论超百万。 无数网友隔着屏幕大骂房地产商奸诈贪婪，把近几年房价上涨，买房困难，还房贷压力巨大的锅都甩到了顾氏头上。 顾氏不仅当天股票狂跌五个百分点，甚至因为影响江城房地产市场的良好氛围，摸黑江城的城市形象，被有关单位给予了严厉批评。 顾粤琛正在上城的医院输液，有关部门的领导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怎么回事？作为市里连续五年颁布的先进单位，你是我亲手提名的优秀青年企业代表，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让我的脸往哪搁？让江城整个建设单位的脸往哪搁？因为那么点蝇头小利闹得现在举国上下拿你当反面典型，简直叫我失望至极！” “你现在在哪？立刻给我过来一趟！下午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你跟我一起参加，务必用最诚恳的态度跟全国人民道歉！” “若是大家能原谅你，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还好，若是不买账，因此拖累了整个江城的建设行业，以后你别想再在江城混了！没有一个项目我在放心交到你手上！” 顾粤琛听得一脸懵。 到底出什么事了让领导生这么大气？ 助理见瞒不住他了，只能支支吾吾把各位股东打电话来找他的事招了。 “顾总，真不是我有意瞒您，只是看您身体太差，怕您听到消息着急，想等您输完液再说的……对不起。” 顾粤琛果然急了。 什么胃炎不胃炎，比起公司的生死存亡，他的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当场拔了针头狂飙去机场，一路雷厉风行回了江城。 紧赶慢赶，总算在新闻发布会后半段到了现场。 他来不及更衣，来不及写稿，当着全国几十家媒体的面承认了公司管理的漏洞，承诺让大家监督，以后会百分百严谨面对工作，并对出事者及其家属表达了最诚挚的道歉。 万家，万泽跟父亲坐在一起，看着电视直播画面里疲态尽显，谦卑无奈的顾粤琛，惊得嘴巴久久闭拢不上。 “他是不是被同行整了？爸，按说这事不至于闹这么大吧？” 万爸是故意拉万泽来一起看直播的。 前阵子他鼓励儿子跟顾粤琛一起多走动，多学习，本想让万泽在商场上多结识个有能力的朋友，谁知他这么快就不行了。 “嗯。长大了。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能看出来他被同行整了，不错。” 万爸先是肯定了儿子，转而严肃看着他说。 “我收回以前说的话，顾粤琛不值得交，他很快就要从江城的舞台上退下去了。阿泽，以后你还是跟阿晏多来往吧。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才错不了。” 万泽一愣，心里又是一惊。 “什么叫他很快要从江城的舞台上退下去了？爸，他到底怎么了？” 第191章 我卑鄙无耻？ “我也只是推测，说来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和阿晏才是好朋友……” 万爸顿了一下说道。 “战氏集团最近在跟顾氏地产争夺国际机场的项目，顾氏地产输的很惨，用将近50亿的价格拍了一块废地……商场就是这样，趁他病要他命。顾氏地产横霸地产行业这么多年，估计阿晏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最近顾氏一系列的不太平事件都跟战氏有关。” 万泽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爸爸口中所说的话。 什么叫顾氏地产花50亿拍了块废地？ 阿晏亲口跟他说的，他不想参与国际机场的项目了，顾粤琛怎么可能会输？ “爸，我有点急事出去一下，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万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居家休闲服出了大门。 一边开车一边给战司晏打电话。 此时的战司晏陪着老爷子度假刚回来，还没去公司，看见他的名字，顺手接了起来。 “阿晏，你在哪儿？” “家里。怎么了？” 万泽把车停在路边，神情严肃的问他。 “顾氏地产出事了你知道吗？” 战司晏语气淡淡：“前几天我出去度假了，刚回来，不是很清楚。怎么了？”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把一切安排的这么巧合的？” 万泽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战司晏利用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事实。 “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不争国际机场的项目了吗？为什么顾粤琛还会输？” 战司晏就知道他打电话来是想说这个的，万泽远比他想象的更天真，对顾粤琛更认真。 “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每年花那么多钱，聘请那么多高管，也都不是吃白饭的。他们觉得条件有利，可以争一争，就去动手了，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所以说，是真的了。 自己被他利用是真的了。 他根本没打算放弃国际机场，在自己面前虚晃一枪，为的就是他把错误的消息传递给顾粤琛！ 他被战司晏利用的彻彻底底，到头来又这么轻飘飘的用下属做的打发掉，万泽感觉三观彻底崩碎了。 之前楚曦出事的时候，他对战司晏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是误会导致的他们关系破裂。 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利益至上，为了利益冷血无情的人！ “你应该已经预谋很久了吧？从我在你面前说我想跟顾粤琛做朋友开始你就计划到这一天了。” 好可怕。一个人的心思怎么能缜密到这种程度？ 无情到连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可以利用！ 万泽语气激动：“阿晏，我不明白，战氏集团如今发展的还不够好吗？你到底要挣多少钱才肯罢休？为什么一定要把别人逼上死路？难道全江城只剩下战氏集团一家企业称霸，所有人都被你踩在脚下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战司晏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萧条的景色，点了支烟。 语气仍旧淡淡。 “我不知道你的感慨从何而来，但我想告诉你，阿泽，我是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我的本能，我没有要把任何人赶上绝路，只是通过正常的竞争在角逐市场。”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胜，弱者汰。如果顾粤琛输了，只能说明他能力不行，那他活该退出，让更强的人顶上来，社会进步一直都是这样推行的。不能因为他不如我，我就活该让着他吧？长此以往下去，江城的经济还有进步可言？” 是。从理性的层面来听，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万泽理性不下来。 “你这不是正当的竞争关系！你这是卑鄙无耻！抢了别人的项目，还要把别人名声搞臭，你就这么恨顾粤琛？” 战司晏本以为万泽商二代出身，又跟他是发小，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到此刻他才发现两人的思想上存在着多大的鸿沟。 “我卑鄙无耻？我抢他的项目？我把他的名声搞臭？谁规定国际机场的项目一定是顾粤琛的，我插手就是在抢了？我也没逼着他非法雇佣工人，拖欠别人工资吧？万先生，你给我扣帽子之前麻烦也打打草稿。” “我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顾粤琛有今天，是他自己一步步造成的，赖不了任何人。” “可当初明明是你亲口跟我说你不要国际机场的项目了的！” 万泽纠结的点一直在这里。 如果战司晏没有亲口跟他说这句话，他不会特意打电话给顾粤琛提醒，顾粤琛也不会那么快下决心拍那块不值钱的地。 他如今的投资失误，陷入僵局，都是因为自己，万泽很自责。 很显然，战司晏也知道他纠结的点在这里。 他忍不住冷笑了。 “我是亲口跟你说了，但我没有让你转达顾粤琛。身为多年的好友，你把我的有用信息传达给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而且是我的竞争对手，你觉得这样做妥当吗？” 万泽一下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是啊。他拿战司晏当发小战司晏也拿他当发小。 身为发小，把他的关键信息透露给别人，妥当吗？ 万泽越发自责、矛盾，他要疯了。 “对不起阿晏，我当时只是……顾氏能力没你强，我知道的，就算让给他一个项目对你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但他就不一样了。” 战司晏继续冷冷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还有许多公司也不如顾氏，但顾粤琛并没有让着他们。你为什么不去要求顾粤琛把他唾手可得的利益分给不如他的人？就因为你喜欢顾粤琛，所以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活该是他的，是吗？” 话说到此，万泽知道，他和战司晏的朋友是彻底当不下去了。 不光他介怀战司晏对他耍了心机，战司晏也介怀他背叛了他们的友谊。 “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个白痴，天下第一大傻子，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任何人交朋友，我这种人不配有朋友。你做你的战大总裁去吧，吞并整个商业帝国去吧。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了。” 万泽挂了电话，颤抖的手将车子发动，又给顾粤琛打去了电话，可那边迟迟没人接听。 一遍又一遍后，助理终于接了。 “万先生，不好意思，顾总住院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第192章 她的精神强大的可怕 “顾总住院了？他怎么了？” “顾总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天天喝酒熬夜，今天又遇到这样的事，被各级领导挨个痛骂，从新闻发布会上下来就晕倒了。医生说他血压低，还有糜烂性胃炎、十二指肠溃疡……总而言之，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万泽匆匆赶去了医院。 看见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毫无意识的顾粤琛，他的心痛成了碎末。 两个月未见，他怎么清瘦成了这样！ 万泽在床前等了一个多小时顾粤琛也没醒来。 助理见他一时半会没离开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开口。 “万先生，既然您在这儿陪着我，能不能去办点别的事？” “医生说顾总要住院休息一段时间，我想回去给他拿些换洗衣物。” 前阵子刚在医院照顾过他，万泽对照顾他的流程再熟悉不过了。 正好照顾他可以赎赎罪，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他站了起来。 “你最近也辛苦了，在这坐着歇歇吧，我去。” 很快，万泽驱车来到了顾家。 顾家里，不谙世事的楚曦带着两个天真的孩子正在拼积木。 看见他进去，脸色不好，神情落寞，楚曦一眼发现了不对劲。 “阿泽，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万泽看了眼两个孩子，轻声跟楚曦说。 “是琛哥病了，医生说得住院休息几天，我来帮他拿些换洗衣物。” 他病了？生什么病了？ 怪不得自从他去出差以后就极少打电话回来，原来是生病了！ 万泽不想跟楚曦说实话，但想了想，顾氏现在情况这么艰难，她带孩子出国的事恐怕要搁置段时间了，迟早都要让她知道。 两人去了楼上。 听万泽一通描述，楚曦的脸色也差到了极致。 “所以就这样了？有什么挽救的办法没有？” 万泽摇头：“没有。听助理说顾氏现在资金很紧张。五十亿砸在了那块废地上，光每天的银行贷款压力都够大的，更别提那500亩地已经在跟战氏走收购流程了，就算顾氏有钱去抢，也抢不过来了。” 楚曦认真地看着他脸，听他说完，追着问。 “为什么抢不过来？据你所知，战氏集团给了他们特别独一无二的条件吗？” 万泽没想到楚曦在听完他这么悲观的描述后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不知道该说她无知，还是胆大。 “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曦：“我就是单纯的想搞清楚事情啊。能仔细跟我说说吗？为什么我们就算有资金也抢不过战氏了？他们还没签最终的合同，不是吗？如果我们出的价钱更高，或者在其他方面给的条件更丰厚，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抢不过呢？” 万泽还真是不能确定。只是他没敢奢望。 那可是战氏集团啊。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抢赢战司晏。 “楚曦，你该不会是想着去跟战氏争那块地吧？别开玩笑了。别说你根本没那么多钱，就算有，你又没经手过这么大的项目……” “我是没经手过，但阿琛懂。他只是胃炎而已，很快就会从医院出来的。只要他不放弃，只要战氏的合同还没签，我们就还有机会翻盘，不是吗？” 万泽到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战司晏和顾粤琛，两个聪明绝顶的男人都要争这个女人了。 他以前以为是冲着她的美貌。 如今看来，她的精神才是强大的可怕。 万泽把拿衣物的事抛到了脑后慌忙拉楚曦坐下。 “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你说的没错，战氏的合同还没签，我们确实还有翻盘的可能，前提是得有钱。可顾氏现在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这个想法也只是楚曦的凭空想象而已，她不知道有没有具体操作的可能，但她还是跟万泽说了。 “前阵子我在家休息的时候听人给阿琛汇报过工作，有些规模较小的地产公司因为处境艰难，想并购到顾氏来，但他当时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所以把提案搁置了。” “我们能不能这样，联合除战氏地产以外的，江城所有的地产公司，一起出资，重新注册另一家公司，以那家公司的名字去跟战氏抢这块地？” 好异想天开的想法。 联合江城所有的地产公司，重新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去跟战氏抢？ 她这是要众人划桨力气大吗？ 过于大胆了。 “楚曦，我不能说你这个想法是痴人说梦，一点实施的可能都没有，但你能想象实施起来的难度有多大吗？” “江城那么多地产公司，你要一家一家去游说？时间上来的及吗？再说，别人跟顾氏以前都是竞争关系，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 楚曦听他说完，一脸认真道。 “只要我们能制定的回报够丰厚，当这是投资，我相信没有商人不心动。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看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用这么坚毅的眼神，坚定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万泽一下被打动了。 是啊，试都没试就宣告放弃，这跟坐以待毙的窝囊废有什么差别？ 可是…… “琛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时间这么紧迫，我们俩又都没有经验……” 楚曦：“我以前听战爷爷提过个类似的案例，这就去查资料，争取尽快把加入新公司的回报条件写出来。我和甜甜的命是阿琛救回来的，我不可能光享受不付出，也许现在正是我报答他的好时候。” 她要出面去做这件事？万泽吓了一跳。 “不不不，你绝对不能参与进来。阿晏的冷血超乎你我想象，但凡让他知道你没死，他不会放过你的。” 楚曦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怕。 “那就让他来吧，我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认定我做了那件事，非揪着我不放，我死只是时间问题。与其等他把阿琛逼死，我再被动的死，倒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轻饶了他的。临死之前我非要向世人揭开他的真面目，让战氏集团也狠狠重创一次。” 第193章 她好棒 顾粤琛一夜未醒。 第二天早上，万泽带着楚曦忙碌一夜做出来的企划书再去看他，人终于有意识了。 助理退出，万泽看着虚弱的他，满脸愧疚。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琛哥，对不起……” 医生给顾粤琛安排了胃部手术，昨天一天他滴水未进，今天还得继续空腹，顾粤琛平时说话声本就不大，温和低沉的，此刻更是得伏到他面前才听得清楚。 “为什么要道歉？” 万泽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国际机场项目的事我听说了，都怪我……” 顾粤琛没想到他会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 原本有些怀疑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但此刻看来，他真就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大男孩而已。 “用不着道歉，跟你无关。” 他虚弱抬手，跟往常一样在万泽肩膀上拍了拍。 “生意场上无常胜将军，投资失误是常有的事，决定是我自己做的，这么大的人了，我不幼稚到不敢承担责任。” 万泽心里一暖，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可是……” “没有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顾粤琛虚弱地闭了闭眼睛。 “所以你一大早赶来看我，就是来道歉的？” “我昨天都来了，是想道歉来着，但还有更重要的事。” 万泽在他面前坐下，递上了楚曦做的文件。 “你先看看这个。” 顾粤琛接过去，看了几分钟，万泽明显从他眼里看到了惊喜和赞赏。 “你怎么会有这个？哪来的？你做的？” 要是他做的就好了。 想到楚曦一个弱女子能想到这些而自己想不到，万泽又有些挫败。 “不是我，是楚曦。你觉得可行吗？” “楚曦？” 顾粤琛眼里的欣赏更甚了。 从她认识楚曦开始就没见她有过正经工作，只知道她懂医术，没想到商业头脑也这么强。 这份企划书里面涉及方方面面的知识特别多，如果不是她什么都懂，就是临时查了很多资料，太难为她了。 “说实话，国际机场的项目到目前为止我也没完全放弃。真正的竞标还没开始，不一定最终赢家就是战氏，但我现在太缺钱了……前几天我一直在上城跑银行贷款，但有战司晏在背后搞鬼……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融资筹款，楚曦的想法跟我如出一辙。没想到我还没开始行动，她就把企划书做出来了。” 似乎看见了一丝丝胜利的曙光，也似乎因为在这种时候有人坚定的在背后挺他，觉得安慰，顾粤琛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见他高兴，万泽跟着高兴。 “能用就行，不枉她昨晚熬了一晚上。” “既然能用，我们就去行动了，时间紧迫，耽误不得。你好好休息，等我们的好消息。” 说着，激动的万泽站起来要走，顾粤琛拉住了他。 “你们？什么意思？你跟楚曦要去推行这个计划？” “是啊。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俩闲着没事……” “不行！” 顾粤琛声音猛然提高，震得他胸腔一阵疼痛，下意识皱起了眉。 “琛哥！” 万泽急忙坐回去扶他，“你别急啊，有话好好说。怎么不行了？你怕我们俩搞砸？不信任我们？” 真不是因为这个。 看着满心为他担忧，一脸天真的万泽，顾粤琛真想喊他傻子。 “据我所知，你跟战司晏是发小，两家是世交，如今我们俩争到这份上，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在这种时候舍弃发小来帮我……” 原来他是在替自己担心啊！ 万泽果断摇头：“我管他是发小还是什么呢！这事阿晏利用了我，还在背后给你搞小动作，不仁不义，我没跟媒体揭露他就不错了，还管那些？” “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认识他时间比较长就向着他！我站公平正义！这件事我觉得你是受害者，我就要跟你一起！” 顾粤琛也摇头：“我说了，商场上投资失误是正常的，不存在什么受害不受害，用不着你帮忙，而且你也帮不了，别说了。” 万泽：“……” 顾粤琛又道：“楚曦更不行。她刚出完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光战家盯着她，钟家人一旦知道她没死，也不会放过她。何况还有甜甜，她不能冒这个险。” 这个不可以，那个也不行，那这事交给谁办？ 万泽担忧地看着他：“楚曦现在不是有新身份了吗？只要她不张扬，哪那么巧就能发现她了？” “甜甜自从从医院回来，用你亲自带回来的药后，病情也基本稳定住了，一时半会又不动手术，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危险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可顾粤琛还不允许楚曦冒险。 他掀开被子要下床。 “别说那么多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办，用不着你们。” “赶紧回家去吧，以后没事别跟我联系了。” “国际机场若是成，我还是顾粤琛，你愿意跟我交朋友，我随时欢迎。但若不成……阿泽，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多替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 他要亲自去办？所以他这就要出院了？ 万泽“噌”一下站起来挡在了他面前。 “不行！你不能出院！医生说你胃里太多糜烂得做手术，不然会癌变的！” “我保证不让楚曦去，不让她置于危险中，你躺回去！” 顾粤琛跟他身高差不多，两人目光平视，顾粤琛眼神深邃地看着他。 “留给顾氏的时间不多了。其他人办这件事我不放心，必须亲自去。让开阿泽。” “放心，等事情一处理好我就回来做手术，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 万泽眼眶红了，他坚决不让。 “一旦进了社交场合就得喝酒，以你现在的身体你觉得能撑几杯？别逞强了琛哥！” “你要是在不放心我，指派个你放心的人去，反正你今天不能离开这。” 顾粤琛急着走，不想多跟他哆嗦，伸手推他。 “没有放心的人了。公司出了这种丑闻，我现在看谁都像战氏的卧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倒下，让开。” 第194章 把他给我捆起来！ 二人正僵持着，查房医生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见顾粤琛下了床，他很吃惊。 “怎么下来了？不说了让你多卧床休息，没事别乱跑吗？不疼了？不要命了？赶紧回去躺着！” “马上手术了，我再给你检查一下。准备好没有？没有偷偷进食吧？” 万泽见他主治医师来了，急忙告状。 “他要出院医生！我拦不住他，你赶紧教训他！” “出院？” 医生是顾粤琛的旧相识，见他如此不爱护身体，昨天就积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生气。 “你怎么这么能耐啊顾总？多大的单子要谈，值得你提着脑袋上阵？” “我可警告你啊，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不光胃炎，胃溃疡，还……” 顾粤琛冷冷打断他道。 “知道。一切我后果自负。死在外面跟医院也没关系。放心，不用你赔钱。” “你……”医生被他噎了一下，“我是说赔钱的事吗？” “出院单拿来我签字，废话少说！” “顾粤琛你别瞎闹啊！手术已经安排好了！” 顾粤琛干脆不再搭理医生，侧过身要从万泽身边离开。 万泽猝不及防一把将他推倒，回头冲医生喊。 “把他绑起来！给他打针！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院，不然他真会死的！” 一通折腾，顾粤琛被放倒推进了手术室。 万泽昨天从家里出来后就没回去过，还穿着那套居家服，此刻他打算替顾粤琛驰骋商场了，必须得换正装才行，匆匆忙忙回了家。 父亲和母亲一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事，他进门，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两人打就往楼上冲。 刚到楼梯拐角，被父亲喊住了。 “站住。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呢？昨天晚上为什么又不回来？又去哪儿鬼混了？” 万泽只能站住：“我没鬼混。找朋友谈事去了。” 万爸低沉着声音。 “谈什么事？你有什么正经事要谈一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瞎搞什么！前阵子看你身体不舒服，懒得说你，既然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别天天瞎晃荡了！看看人家阿晏，比你大不了多少，都把战氏经营到什么程度了？再看看你自己！” 就这一个儿子，母亲不想父子关系闹得太僵，出面缓和。 “好啦好啦，孩子又没说不去公司，你这么凶干什么？阿泽，既然回来了，上楼把衣服换了，今天跟你爸一起去公司吧。以后你也该学着操持家里的事情了。” 万泽最近成熟了不少，对去公司没意见，但不是现在。 “行。但我最近有事，能不能晚几天？” 万爸一听，瞬间怒气值飙升。 “晚几天？你要晚到什么时候？晚到我死，晚到美妆的红利期过去，晚到万家走下坡路你才肯觉醒吗？” “都是你把他惯的！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正形没有！废话少说，现在立刻马上去换衣服，跟我去公司，迟一秒打断你的腿！” 万泽之所以以前不想跟着父亲去公司，就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专横霸道的态度。 此刻，有顾粤琛的事情在先，他更是不愿意服从了。 “您也说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管三岁小孩一样管我，合适吗？说了我有事，晚几天再去……” “混账！我是你爹！还没老到动不了的程度，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活的不耐烦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你太纵容，看把你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告诉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你那乱七八糟的朋友，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少跟我提！赶紧去！” “爸，您讲不讲道理？” “老子的道理就是道理！再废话，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妈，您看看他！” 母亲又要出面替万泽说话，被被父亲一个白眼瞪了回去，吓得她只好改口。 “你爸说的对，以前就是对你太纵容了。好啦好啦，别闹了，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等下班了再办？听你爸的话……” “不行！我今天非得去办不可。爸，您要是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离家出走？好！管家，把绳子给我拿过来！” 见他不听话，万爸越说越气，接过了管家递过来的绳子就要去帮万泽。 万泽哪里肯服？转眼间，父子俩厮打了起来。 万妈生怕这样下去有人受伤，只能叫管家帮忙。 “快把少爷摁倒，先把他捆起来。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两个大男人，加上万妈，三人一起把万泽摁在了地上。 万爸急火攻心，把他捆得像个粽子。 “关到房间去！我要亲自看管他！这个逆子，他想气死我！手机给他收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跟他来往！” 万泽垂死挣扎：“爸！你这个暴君！你放开我！” “还敢顶嘴？胶布拿过来，把嘴巴给他粘上！” 万泽说把企划书拿给顾粤琛看完立刻回电话给她，可楚曦在家心急如焚的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中午吃过午饭，把孩子们哄睡着，她实在急的坐不住了，只能给顾粤琛的助理打电话。 “顾总醒了吗？情况怎么样了？” 助理：“上午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退去呢，还没醒。” “万先生在医院吗？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万先生上午就回家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楚曦觉得奇怪，挂了助理的电话给万泽打，可他关机了。 楚曦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毕竟万泽跟战司晏关系特殊，会不会他打退堂鼓了？ 无论如何，站在万泽的立场上，不能怪他。楚曦决定自己出马。 她把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江城数得上名号的地产公司名单拿出来，换好衣服，给保姆交代了几句，开车出了门。 很快，她出现在了第一家房地产公司门口。 “我是顾氏地产的总裁特助，麻烦通报一声，我有事情找马总。” 助理眼神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往总裁办打了电话，很快回话给她。 “马总有事，不方便见你，等你预约好了再过来吧。” “能不能现在预约个时间？” “不好意思，你得跟总裁沟通。” 楚曦只能试着给马总打电话。 可他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根本打不进去。 第195章 美貌是敲门砖 没有别的办法。 起码知道马总现在人是在公司的，楚曦只能选择在这儿等他。 这一等，就是2个多小时。 她精神高度集中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直到前台突然站起来喊了声马总好，她立马跟着也站了起来。 “马总，你好。” 西装笔挺的男人闻言，朝她看了过来。 是一个年纪约摸35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模样也中等，很典型的中产阶级老板的模样。 楚曦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没出门，皮肤又白又嫩，今天为了方便见人，她穿了套黑色职业套装，白衬衫，扎着马尾，画着得体的妆容，很是干练漂亮。 马总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成功被她的身材和容貌吸引了。 “你是？” 楚曦伸出手：“顾氏集团的总裁特助。我叫林月。顾总叫我过来跟您谈些事情。请问您方便吗？” “顾总？顾氏集团？”马总挑了挑眉毛。 他跟顾氏集团好像没什么业务来往吧？相反，他们一直是竞争对手。他的资格平时是不够跟顾氏打交道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跟他谈事情了？ 他不大相信，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 “顾粤琛的特助？” “是的，马总。”楚曦看了看时间，下午5点。 “我请您吃个晚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马总晚上有约，没时间跟她吃晚饭。但楚曦生的实在漂亮，声音又好听。 “今天晚上我没空，改天吧。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方便了打给你。” 他肯留联系方式楚曦很开心，但等他有空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她等不起。 “实在不好意思，贸然访问给您添麻烦了，但我这事情挺急的。要不这样吧马总，您去哪儿？我不耽误您的时间，咱们路上聊。” 那敢情好。去赴约的路上正好无聊，有佳人相伴再好不过了。 马总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上了车。 司机开车，楚曦把企划案拿给他看。 “顾氏有意拿下国际机场的项目，同时也想扩大商业版图，从去年开始就有很多地产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想并购到顾氏旗下了，所以顾总打算把所有地产公司都归拢归拢，人多力量大，有钱大家一起赚，您看愿不愿意加入？” “哦，不愿意加入也没关系。咱们这是个股份分红制的提案，您看一下。只要肯投钱，等国际机场的项目拿下，您会得到相应份额的报酬。固定投资，稳赚不赔。” 马总做生意不是一年两年了，没这么容易被忽悠住。 随便翻了翻她的提案。 “数据挺漂亮的，内容写的也很诱人，但你们会不会牛皮吹的有点大？要并购江城所有的地产公司，还要拿下国际机场？顾氏有那么大的胃口？” “据我所知，前几天顾总刚拍下一块价值四五十亿但有待开发的地皮，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陷入了舆论纠纷……” 楚曦笑笑，打肿脸充胖子。 “那块地也许现在看来并没什么商业价值，但长远来说……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内部信息，我想顾总不会白压那么多钱在那儿的。至于那个舆论风波，呵呵，跳梁小丑给自己加戏，让您见笑了。” “您不用管那些，咱们还是聊投资或者并购的事吧。” 马总看着她葱白细嫩的手在纸张上游走，对她说的话并不多感多少兴趣，而是渐渐顺着手指看到了她胳膊上，下巴上，她的侧脸上。 越看越觉得这女人漂亮。 五官立体的跟按模板整出来的似的，但特自然，一点整容痕迹看不出来。 皮肤好的像剥了壳的鸡蛋，这么近距离的看，一点毛孔都没有。 那高鼻梁，那翘嘴巴，真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林特助，能不能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楚曦正跟他细说提案里的优惠政策，没想到他突然问这。 怔愣了一下：“25。马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那也才毕业没多久。这就坐到顾氏特助的位置了，厉害。” 楚曦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假装听不懂。 “都是顾总肯给机会。谢谢马总赞赏。” “不客气。”马总说着，在纸张上拍了拍，顺势把手盖到了她手背上。 “有男朋友了吗？” 楚曦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把手抽了回去。 “有。” 马总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她这么漂亮，要说没男朋友才稀奇呢。 “男朋友做什么的？” 楚曦正色道：“马总，咱们还是聊工作吧。” “都这个点儿了还聊什么工作？我下班时间从来不谈上班的事。” 马总油盐不进，继续问。 “林特助。你这个时候还上班，算加班吗？顾总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加班费怎么算的？” 楚曦觉得头疼。 女人在职场上就是有这点麻烦：长得不漂亮，别人会连最基本的机会都不肯给你。长得漂亮，拿到了敲门砖，敲开的门却都是包藏祸心的。 “您是开公司的，我这个职位能有多少钱，加班费怎么算，您不跟明镜似的。马总，我们这个提案真心不错，政策非常优惠，而且率先加入进来的更是有比较大的优惠力度……” 是吗？马总又将视线放到了她的腿上。 细细瘦瘦两条，隔着裤子都能看出来腿型特别好，若是脱掉……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仔细谈谈也行。要不这样吧，看你挺着急的，晚饭跟我一起吃算了。正好是行业聚会，我还能推荐几个别的老板给你认识。” 虽然知道他没安好心，但听说是行业聚会，还是没出息的心动了。 “还有哪家公司的人去？” 不知道真的假的，马总列举了几个她名单上的地产公司。 “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最近因为几个业务经常一起聚。放心吧，今天这顿饭吃的绝对值。” 楚曦应了下来，给保姆发信息说晚点回去，跟马总去了一家餐厅。 等待他的是六个中年男人。见马总带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来，大家皆是一笑。 “换秘书了还是换女朋友了？这位漂亮小姐以前没见过呀。” 马总：“我倒是想换，有那个实力吗？” 他笑着给楚曦拉开椅子，绅士的让她先坐下，介绍道。 “顾氏集团的总裁特助。有事情跟各位谈。见者有份啊。” 第196章 请你去按摩 这个见者有份，实在是歧义太大，在场的人听完对视一眼，纷纷都笑了。 马总给楚曦介绍各位老板，楚曦发现起码这方面他没撒谎，跟她名单上的公司和名称对得上，她顿时又有了些信心。 菜还没上来，大家先喝茶，趁这个空档，楚曦把打印了很多份的企划书分给各位看，然后仔细介绍起来里面的条款。 可话还没说出几句，就有人把企划书推到了桌子中央。 “最近是怎么了？地产行业要回暖了还是要出台什么大政策？怎么战氏跟顾氏都搞这些？” “虽然我们小打小闹一年挣不了几个钱，但自负盈亏干着也挺舒心，干嘛一个个都想把我们并购走啊？” 楚曦听得心里一个咯噔。 什么叫一个个的都要把他们并购走？战氏集团也对他们发出邀请了？ 战司晏还真是狠心！ 他早就做好准备要整死顾氏了吧！ 不然这一套又一套的，都要把顾氏的后路堵绝了！ 看她一脸吃惊的模样，那人往椅背上一靠，懒懒说。 “战氏已经先你们一步找人跟我们谈了，就昨天，对吧老陆？他们市场部经理亲自来谈的，今天叫各位来聚聚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既然说到这儿了，大家聊聊吧，都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陆总把话接了过去。 “肯定没安好心。如果不是想从我们身上捞点什么，凭什么找我们？别忘了以前我主动找顾氏并购人家不鸟我的事。肯定是最近为国际机场的事杀红眼了，不管规模还是经济上，需要我们的支持。” “有道理。但按说并购给他们也没坏处吧？地产行业一年不如一年，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你并购给了战氏，项目被顾氏抢了去，这些许给我们的不都成空头支票了吗？咱们还是累死累活赚不到钱，到头来还要被人家管束。同理，并购给顾氏也是一样。” 眼看大家一拍即合要选择哪边也不加入，楚曦急忙出来说自己公司的优势。 他们的规模比战氏比不了，但在地产行业的经验和口碑却是独树一帜的。 然而大家根本不再听她吹嘘，恰好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众人嚷嚷着打断了她。 “下班是为了放松的，先别说那些了，听着头疼。来来来，吃饭吃饭。林特助这么漂亮，喝起酒来肯定更美，我敬你一杯。” 别说楚曦刚做完手术不能喝，就算能，她也不喝。 一个女人对七个男人，她又不傻。 “不好意思，顾总给我下了命令，最迟明天中午得得到各位总裁的准确回复，我晚上回去还得加班呢，实在不能多喝。” “那就少喝，保证不让你喝醉。不喝白的，红的总行吧？来来来，服务员，把我之前在这儿存的红酒拿过来。” “谢谢各位的美意，但我酒量实在不行。” 马总看她推辞着不肯喝，虎着脸说。 “怎么这么不懂事？又想跟大家谈事又一点诚意都不拿，光指望几句话就让我们把身家卖给你，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顾总这么会做生意，没教你做事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客户哄开心？酒量都是慢慢练出来的，多喝几次就行了。别推辞了。” 话说到此，楚曦实在没有了推辞的理由，而且她特别想把事谈成，所以她认真看着大家。 “非让我喝也行。但老板交代给我的任务得完成。要不这样吧。” “这酒，我喝。但你们得答应我跟顾氏签约，现在就签。”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噗呲”一声哄堂大笑。 “果然是顾粤琛的特助，挺敢想，挺会想的。林特助，你这喝的不是酒，是钻石啊。喝个酒而已，又不是挨个给我们当女朋友，这么敢张嘴，会不会把自己看太重了？” 那楚曦就不喝了。 没好处的事情她不做。 “既然大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单我出去买掉，这顿当顾总请大家的。再见。” 说着，她把文件装进包里要起身离开，马总拽住了她。 “哎哎，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说着说着还急了？” “林特助，从你坐下到现在才几分钟？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楚曦看着马总：“不是我心急，我说了，这是总裁交给我的任务。各位都是当老板的，还请理解。” 她还要走，马总不松手。 “都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回去也得吃饭，何必呢？” 马总起身，把她按回到椅子上。 “要不这样，我给你吃个定心丸，免得你坐立不安的。老老实实吃完今天这顿饭，我给你签，行吗？” 众人噗呲一声，又都笑了。 “马总这是看上人家了？为博美人一笑，把身家都送出去了，真行。” “嘿嘿。谁让我单身呢。哥几个给个面子，不想喝就别让她喝了。” 既然不让她喝酒了，马总又保证给她签约，楚曦又把包放了回去。 席间，大家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时不时开个玩笑，一顿饭倒也其乐融融。 两小时后，饭局结束，有人提议要去按摩放松，马总让楚曦跟着一起去。 “你这一天到晚的神经紧绷的，对身体不好。跟着一起去，我找个好技师给你按按。” “不了，马总……” “合同拿来，我给你签！只要你答应去，他们我给你搞定，保证明天中午之前都签给顾氏还不行吗？” 马总似乎真看上楚曦了，想追她，为哄她开心什么都豁得出去。 难得事情进展顺利，楚曦不敢犹豫，从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转眼间，众人出现在了市中心一家知名的温泉酒店。 该酒店有住宿，桑拿，洗浴，温泉，按摩，洗脚，各种业务，每天人流量都巨大，而且是正经场合，楚曦早就听说过。 “马总大手笔。为哄美女开心，今晚居然请咱们上这，啧！” 看着气势恢宏，灯火辉煌的巨型建筑，一行人边走边开马总和楚曦的玩笑。 浑然不觉身后，战司晏狼一样的目光正盯着这边。 第197章 我不习惯跟女人一起 战司晏已经两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自从母亲和楚曦相继去世，甜甜失踪，他虽然每天到点就强迫自己躺下，但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楚曦绝望的表情和甜甜撕心裂肺的哭声。 作为一个高知成年人，他深知长此以往下去身体会垮，所以最近他在找医生开药。 刚开始吃药，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身体还没来得及产生免疫，虽然半梦半醒的，但他好歹每天晚上能睡几个小时了。 可最近一颗安眠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又恢复成了最初的状态。 心烦意乱的战司晏让医生把量给他加到2颗甚至3颗，医生不敢，只能悄悄跟老爷子汇报。 “长此以往下去，不光对肾脏的损害大，精神方面也会受影响。先生，您还是劝劝战总吧，除了吃药，运动和心理放松也是不错的治疗方法。” 于是乎，晚上下班，老爷子逼着战司晏带孟莞一起来了温泉酒店。 听说这家酒店的温泉治疗失眠特别管用，他不允许两人今天回去，并且让孟婉时刻汇报战司晏的情况，敢不服从，立刻给他打电话。 孟莞见战司晏精神状态不好，没肯让他开车。 车子到了温泉酒店前，孟莞要将车倒进vip车位里，战司晏先一步下来，准备抽支烟。 没曾想，烟刚放进嘴里，几个男人簇拥着一个女人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女人穿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扎着低马尾，清清瘦瘦的。 因为被一群比她高的男人包围着，没看清正脸。 但仅仅是一个耳朵，一节下巴的弧度和一个后脑勺，战司晏的心脏还是猛然收缩了下。 楚曦？ 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完全就是楚曦的后脑勺！ 大家嘻嘻哈哈的开着楚曦和马总的玩笑，走的错错落落，楚曦的后脑也在人影人群里若隐若现的。 战司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两秒，把烟从嘴里拽了出来，拔腿就要追上去，孟莞停好车，小跑着来挽住了他胳膊。 “好啦，没等着急吧？我们走吧。房间已经订好了，问了好几个朋友，大家都说这里理疗效果不错呢。你先试试，如果觉得喜欢，我们办个年卡，以后也可以带爷爷来体验体验，换换心情。” 战司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盯着那群人进了大堂，其中一个男人走到前台出示了身份证，接过了几张卡，紧接着，大家被工作人员引领着往里面去了。 一个女人跟着七个中年感十足的男人进去按摩？ 战司晏一把把孟莞的手从他手臂上推了下去，拿出手机，准备给秦朗打电话，孟莞被他一系列动作搞得愣住了。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出什么事了？给谁打电话？你要干嘛？” “有点事。你先进去等着，忙完我去找你。” 他一说有事，那必然就是有大事，夜不归宿的那种。 为了工作，恨不得命都不要了，孟莞真没见过像他这么工作狂的人。 战司晏正拧着眉毛刚滑开手机，孟莞精致漂亮的小手突然把手机从他手里拽了出去。 “什么大不了的事比你的命还重要？难得抽一点时间出来体验体验，心不在焉的，你想让我跟爷爷告状吗？” 她把战司晏手机锁了屏，背到了身后。 战司晏看着她一脸严肃，要管束自己的模样，眉毛拧的更紧了。 “有那么严重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不成我今天不泡这个温泉会死？别胡闹，手机给我。” “不给！” 孟莞索性往后退了两步。 “我可是带着爷爷交代的任务来的！完不成任务你也知道他会怎么样吧？我可承担不起后果！” “管你有天大的事，在我们眼里都没你的身体健康重要。阿晏，暂时先把工作放放，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行吗？哪有人像你这样工作生活不分家的？” 战司晏懒得听她讲大道理，往前跟了两步，伸出手。 “先把手机给我，我又没说不进去。” “把手机给你你就绝对不会进去了，休想蒙我！”孟莞又往后退了两步。 战司晏有些不耐烦了，冷着脸：“孟莞，别逼我跟你动手。” “动手好啊，我巴不得你对我动手呢！” 说到这里，孟莞突然委屈的眼眶一红。 “我长得有那么丑吗？身材有那么差吗？还是说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我到底哪里不值得了？战司晏，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你，明里暗里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你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当着我的面跟别人好，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好，说起来也怪我自己，在你接手公司最艰难的时候没选择陪在你身边，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该跟你发火。” “但从现在开始，我认真跟你表白！战司晏，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我想做你太太，我想给你生儿育女！连我爸妈和你爷爷都说了，我们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般配的，请你认真考虑考虑我，好吗？”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摸摸我，抱抱我，巴不得你对我动手。你来吧，我不会反抗的。不管你是温柔还是粗鲁，我都愿意接受。你来。” 战司晏：“……” 好好出来泡个温泉，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这儿了？ 她确实明里暗里暗示过好多次喜欢自己，但自己也明着跟她说很多次了，不喜欢她，听不懂吗？ 不过，战司晏不想跟她吵。 一来，这是公共场合，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二来，他真的不想说话，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 无语的望向天空，沉默几秒，战司晏退了一步。 “走吧，进去吧。” 如孟莞所说，她已经开好了房间，去到前台，直接拿到了两张卡。 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在咱们这住宿是可以免费体验桑拿，温泉，按摩、泡脚、自助餐各种项目的，只要出示房卡就好了。祝二位玩的开心。” 孟莞开开心心的又挽住了战司晏胳膊。 一边进电梯一边说：“先去泡温泉吧，我跟你一起。来之前做了功课，这里有一个很大的……” 战司晏又将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去。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尤其女人。” 第198章 那臭娘们呢？ 孟莞：“……” 说得好像她很习惯跟男人一起一样。 长这么大，除了战司晏，她爸爸，哥哥之外，她何曾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过？ 战司晏的态度有点让她伤心，但转念一想，他说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尤其女人，是不是代表他以前也没有跟楚曦一起…… 好吧，算他有点男德，原谅他了。 “那等泡完温泉我们一起去按脚好不好？听说按脚最利于神经放松，有助睡眠了。这个你别跟我说也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啊。” 战司晏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他从来没有按过摩，按过脚，他才不去。 不过，为了堵住孟菀的嘴，他还是点了头。 “把手机还我，泡完温泉我喊你。” 孟莞开开心心的把手机还给了他，战司晏回房间，一边换浴袍，一边给秦朗打电话。 “你现在立刻到汀南温泉酒店来一趟。” 楚曦被带去了按摩区，换上衣服，马总让她去了一个三人间。 他在中间，楚曦和跟陆总分别在两侧，进来的三个技师皆是年纪四十往上的大叔，一切都很正常。 三人半躺在床上，工作人员先给上了茶水。马总殷勤地叫人把那壶玫瑰茶单独给楚曦。 “这是我特意给你点的，大马士革空运来的玫瑰，特鲜美，喝了对皮肤特别好，尝尝。” “我答应你的事说到做到，放轻松，享受今晚，遇到我，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所图，一旦接受他的好意后期会很麻烦，但时间实在紧迫，为了挽救顾粤琛的公司，楚曦顾不得那么多了。 “谢谢马总。” 技师手法很老练，按起来很舒服，很解压。 不知道是昨晚一宿没睡的缘故，还是被按的实在太舒服，楚曦中途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能感觉到脚上的力道在减轻，旁边马总和陆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楚曦的大脑有些不受控的要强制她睡着。 突然，一双大手轻轻柔柔的探到了她衣服下摆。 虽然脑子很重，眼皮很沉，但楚曦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见了陆总那张笑得春光灿烂的老脸。 “陆，陆总？” 不知道为什么，说话也有些提不起来力气。 陆总见她双眼迷茫，面若桃花，白白嫩嫩，软的像一滩水似的躺在那儿，别提多喜欢了。 “你醒啦？这么敏感？刚碰到你身上就醒了，果然还是年轻。隔着衣服都这么敏感，等下还得了？嘻嘻，长得真漂亮，现在屋子里就剩我们俩人了，宝贝儿，我都看你一晚上了，快想死哥哥了，快让哥哥亲一口。” 楚曦一阵恶心，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吐出来。 亲一口？就剩他们俩人了？这老家伙在搞什么？ “你要干什么？” 她努力把软绵绵的双手抬起来，推住了陆总的脸。 陆总丝毫没觉得她是在反抗，反而把脸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是我想象的感觉。你的手真软，真滑。宝贝儿，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也渴望我很久了，赶紧来吧。” “有病吧你！起来！离我远点！” 说着，他要把油腻腻的脸垂下来亲楚曦，楚曦拼命把双膝弓起来，顶住了他的肚子。 “来人啊！马总你在哪？快来人啊！救命！” 她感觉自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喊出来的声音却如同蚊蝇。 陆总得意洋洋的浮在上方看着虚弱的她。 “别喊了，没用的。你以为马总真对你一见钟情，要娶你回家当老婆？都职场老油条了，要不要跟我装天真？你一个女人，跑来跟我们这么多男人谈合作，敢说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楚曦脑子嗡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了。 什么大马士革的玫瑰？什么要帮她搞定所有的事情？这个该死的马总，是拿她当礼物送给陆总了！ 她喝的茶水有问题！ 太急功近利果然容易掉进陷阱，楚曦懊悔自己的冲动。 但此刻不是懊悔的时候。 脑子飞快转了一下，她佯装妩媚的抬手在陆总脸上拍了拍。 “嗯～真没劲～人家怎么说也是女的，把什么都说这么白，让人家脸往哪儿放？” 她承认自己是个轻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了。 见她一脸娇媚，陆总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好好好，那我不说那么白了，我们宝贝儿最清纯了。快来，让哥哥亲一口。” “哎～在这怎么能行？” 楚曦细长白嫩的手指顺着他油腻腻的脸颊，滑到了他下巴上，又在他喉结上戳了戳。 “怎么说也是我们俩的第一次，你看这环境，还有一股脚臭味儿～” 懂了。 陆总见她如此配合，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那咱们去房间。宝贝儿，今天晚上不走了，让哥哥好好滋润滋润你～” “讨厌！” 楚曦攀着他脖子缓缓坐了起来。 “那你先去开房吧，我把衣服拿了就去找你。” 说到开房，陆总又有点不放心了。 “你可不许骗我啊，别趁我离开偷偷溜掉。” “怎么会？” 楚曦主动把手机拿过来，二维码递给他扫。 “人家还指望着你的合同呢。是你不要骗我才对。” 陆总美滋滋的加了她微信，离开按摩房开房间去了。 看着他走远，楚曦急忙扶着怦怦乱跳的心跑回了女宾换衣间。 几分钟后，楚曦还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陆总面色不悦的拿着房卡找了过来。 没曾想，一进门，没看见楚曦，看见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这里的女人呢？” 战司晏掀开眼皮看了看这个满身横肉，穿着按摩服的油腻男人，实在不想跟他说话。 但…… “我也在找她。她刚刚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陆总品了一下战司晏的话，立刻忍不住爆了粗口。 “艹！这个臭娘们儿！长得人模狗样的，装的也挺清纯，没想到一晚上约这么多！你哪家公司的？该不会也是马总喊过来的吧？” 第199章 她脏得很 战司晏看着这个满嘴脏话，浑身流油的男人，再次皱了皱眉。 “是他让我过来的。那女的谁？” 陆总嘿了一声：“这个老马，还说是送给我一个人的，让我好好玩儿，他妈的！他没跟你说是谁就让你来，你也真是够不挑的。” 战司晏已经给了足够的耐心让他回答了，可他偏偏说不到正题上。 耐心彻底耗尽，战司晏站起来，表情阴冷的朝他走了过去。 “废话少说。我再问你一遍，她是谁？” 战司晏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身形宽厚，光体型上压迫感就极强了，再看他这副脸色，陆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我也没说什么，你凶什么凶？就是顾粤琛的一个小助理，为了业务，什么都干得出来，这种女人。脏的很。我建议你，还是别想了。就老马这种货色，能给我们什么好东西？” 顾粤琛的小助理？又跟顾粤琛有关？ 战司晏一下又想到了那晚在医院看到的神似顾粤琛和楚曦的影子。 难不成真的是她？难不成真没死？是顾粤琛搞的鬼？ 陆总说完，把楚曦遗留在这儿的合同拿起来，轻蔑的往地上一摔。 “臭娘们，就这种态度还想让我给她签合同，做梦！” 说着，他要出去。战司晏长臂一台，扯住了他的衣服后领。 “扔了什么？捡起来我看看。” 陆总对对战司晏的行为实在不理解，但奈何自己打不过他，只能乖乖将合同捡了起来。 战司晏一边翻看，他一边老实的跟他解释。 “那女的叫林月，说是今年25，在给顾粤琛当助理。顾粤琛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要整合江城所有的地产公司到他旗下，还挺急的。这女的说，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把合同签到手。” 林月？ 战司晏翻着那份做的非常漂亮的企划书，心里默默重复这个名字。 果然让他猜对了。 顾粤琛资金周转不开，贷款也贷不到，果然开始想方设法的融资了。 还敢派她出来？ 以为给她换个名字战司晏就认不出来她了吗？ 这份企划书绝对是楚曦做的！ 因为它里面引用的这个案例和各种数据，是战司晏的爸爸在世的时候经历过的一场真实事件。 除了爷爷和他，没人知道。 以前闲着无聊，爷爷给楚曦讲过。 而且，楚曦在语言描写上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虽然这里面的文字描述不多，但战司晏就是能敏锐的看出来是她。 她没死！太好了！那甜甜是不是也没事？ 可转念一想，她没死，却又躲到了顾粤琛那里，还出面替他融资……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总还在絮叨。 “本来以为顾氏是了不起的大公司，咱们高攀不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为了业务，净干些鸡鸣狗盗的事。为了签合同，一晚上陪这么多男的，你说这女的得多舍得下本儿？” “哼，我怀疑啊，说是助理，其实也就是在公司陪顾粤琛玩闹的。怪不得这小子老婆都死了好几年了也不再婚，人人都传他爱岗敬业，是个劳模，整天喜欢加班，敢情都在办公室加这个班呢。” 一想到楚曦跟顾粤琛在一起，战司晏心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结果他不知死活的还在这说！ 战司晏突然一掀眼皮，长腿一抬，咕咚一声，陆总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哎哟！” 他没想到战司晏会突然踹他，跪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 “看你不顺眼。” “什么？” 战司晏把手里的文件慢悠悠的撕成碎片，往他面前一丢，坐到了他面前。 “我说我看你不顺眼。” “你他妈……” 陆总恼了，想站起来，战司晏眼疾手快，一个抬腿，压在肩膀上把他压了回去。 “我让你动了吗？” 陆总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不让我动我就不动啊！” 到底是个男人，也有尊严，还多少有点身家，陆总又不知道战司晏什么来头，气的抓住他脚腕就要爬起来跟他拼了。 可战司晏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的多，就这么一条腿压着他，他居然都推不动。 “你他妈到底是谁？吃牛长大的？怎么大这么大的力气？放开我！” “知不知道我是谁？再不放开，老子一个电话把人喊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敢情好。 战司晏正好也想一起收拾这些王欺负楚曦的王八蛋呢。 “我等着。打电话叫他们都过来。” 见他如此猖狂，陆总气的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拿出来，打了马总的电话。 马总还以为他好事结束了，在那头笑的浪荡。 “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打过来啦？陆哥，这就尽兴了？” “我尽你妈！他们几个呢？都给我滚过来！” “怎么了陆哥？出什么事了？那女的敢不从？” “让你们过来就过来，少废话！”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快，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乌泱泱冲进来6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看见陆总跪在地上，战司晏腿压在他肩膀上的架势，一时都傻眼了。 “怎么了这是？陆哥你怎么……这谁呀？” “我还想问你呢！” 陆总气急败坏的看着马总。 “这不你喊过来的人吗？你给我解释解释！” “谁喊他过来了，我都不认识他！” 马总要拉陆总起来，顺便恶狠狠的瞪着战司晏。 “你他妈谁呀，谁让你进来的？林月呢？哦，我明白了，你是她相好的？” 战司晏岿然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你跟林月怎么认识的？” 马总以为自己猜对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认识的？哥们儿，不是我笑话，你眼光也太差了。” “以为她长得好，身材好，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你真是太嫩。作为过来人，哥哥奉劝你一句，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要不得。表面上看着清纯，私底下不知道多少男人追呢。这个给点好处，那个给点好处，那都烂的不行了。为了这么个娘们儿招惹陆总，你真是……” 他可怜又可悲的看着战司晏，摇了摇头，后面的几位总都笑了。 战司晏眼里的寒光渐渐都聚到了一起。 “说的挺好，你接着说。” 马总：“我可没主动招惹她啊，老子才不稀罕这样的女人呢，是她主动上门找我的。说顾氏想收购我们公司，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给她签合同，你说搞笑不搞笑？” 第200章 喝洗脚水 “哈哈哈哈。”后面一众人又跟着笑了起来。 战司晏仍旧岿然不动的看着他们。 “说完了？” “说完了。虽然今天没发生什么事，但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你是看不住的，赶紧早点分了吧。看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儿上，我替陆总做一回主，不跟你计较了，你走吧。” 说着，他又要去推战司晏的腿，再拉陆总起来，陆总暴跳如雷。 “你他妈知道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塞给我，你是人吗姓马的？再说了，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放他走？老子叫你过来是让你给我打他的！” “居然敢跟老子动手？老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马总不是不敢收拾战司晏，而是这个地方…… “陆哥。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今天晚上我让那女的陪你，已经犯了这里的忌讳了，咱们要是在这儿闹起来，再被别人听见……你知道这酒店是谁开的吗？” “我管他谁开的！老子那事儿又没办成，他有把柄吗？他能怎么着我？再说了，是他先动的手，我这是正当防卫！别说在个破酒店里，就是在派出所，我也不怕！” 说的真好。 见他如此慷慨激昂，马总生怕跟他的单子黄了，只能一脸凶狠的看向战司晏。 “那就没辙了。我本来是想帮你的，兄弟，谁让你自己上赶着送死？” 说着，他一个招手，身后的几个男人齐刷刷冲了上来。 战司晏眼皮都没眨一下，眼看他们的手要触到他的衣服上，门突然从外被人推开，秦朗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战总。” 众人听见动静，齐刷刷回头，看见又冒出来个男人。 “你他妈又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不好意思战总，我来晚了。” 秦朗没理他们，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冲战司晏点了点头。 战司晏平静地看向他：“给温伯言打电话了吗？” “打了。正好温总也在。已经过来了。” 战司晏把目光从秦朗脸上收回来，扫了眼面前的几个男人。 “你们继续。” 可他们却不敢动手了。 一进门就觉得战司晏气质不凡，容貌英俊的好像电影男明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 此刻又听这人叫他战总，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你到底是谁？什么温伯言？哪个温伯言？” 马总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姓温，以前来消费时偶尔得幸见过。 听说温家在江城势力了得。 他不会跟酒店老板认识吧？ 秦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这几个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战总，似乎想围攻他，他上前一步，威慑道。 “这是我们家总裁，战氏集团的总裁战司晏。你们是谁？” “温伯言是这家酒店的执行总裁。你们来这儿消费，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嗡”一声，几人的脑袋瞬间大了。 面面相觑一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战氏集团的总裁？ 战，战……这是战司晏？ 不可能！骗谁呢？ 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助理跑来跟人动手？ “你他妈少唬人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还战司晏？那我还战司晏他爹呢！” 马总猖狂的话刚落地，温伯言身后跟着一帮穿戴整齐的安保走了进来。 “谁是战司晏他爹？我叔叔活过来了？那我得赶紧来拜见一下。” 众人回头，看见又一个气宇不凡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帮安保走了过来，这下马总彻底慌了。 他认得出来，这人就是酒店老板温伯言！ 这家伙居然真跟这里的老板认识！他该不会真是战司晏吧？ “温，温总？” “你认识我？” 温伯言用脚踹开地上的陆总，面色嫌弃的扒拉下旁边的男人，走到战司晏身边，跟他一起坐下，看着马总。 “你不是战司晏他爹吗？这么高贵，居然还能认识我？” “别别别，温总，别这么说，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拿战大总裁已故的父亲开玩笑，你好幽默啊。” “我，我，我……” 温伯言看向战司晏：“不好意思阿晏，放了个没素质的莽夫进来。让你碍眼了，我给你道歉。” 战司晏把长腿在空气中伸了伸，没好气的瞥了眼温伯言。 “就这？” 当然不能就这！ 温伯言冲身后的安保队扬了扬下巴，立刻有人懂事的关上了门。 温伯言看向马总：“麻烦大了，你们也看到了，战总生气了。怎么办？” 原来他真是战司晏！ 马总吓得双腿一哆嗦，“扑通”跪在了地上，狠狠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对不起战总！对不起战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是您，不小心冲撞了您！我该死，我该死！我给您道歉，我给您磕头！还求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温伯言看了眼后面站着的几个男人。 “怎么着？你们几个骨头比他硬？” “扑通！扑通！扑通！” 后面几人吓得也纷纷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战总，对不起战总！我们有眼无珠！我们该死！您大人有大量……” 现场响起了一片抽巴掌的声音。 温伯言心里舒服极了，伸手在战司晏胸前顺了两下。 “怎么样了战总？要不您大人有大量，今天就先饶了他们？” 战司晏嫌弃地挥开他的手。 “温伯言，你穷得活不起了？什么没素质的阿猫阿狗都往里面放。好好一个酒店，都被他们熏臭了。” “对对对，您教训得对。以后我把会员价提高点，坚决不让没素质的阿猫阿狗再混进来。那他们？” 战司晏扫到靠墙的按摩床前面有一盆撒着玫瑰花瓣的洗脚水，猜测是楚曦留下的。 用下巴冲温伯言示意了下。 “那盆水看起来不错，让他们分分喝了，给他们洗洗嘴。” “啊？” 大家一愣，顿时磕头磕得更猛了。 “别呀战总！战总饶命！” 温伯言却觉得那盆水那么干净，就这么让他们喝掉可惜了。 缓缓起身走到盆前，往里吐了口口水，而后又吩咐安保。 “没听见战总的话？都还愣着干什么？” 第201章 就知道是她 一通折腾，温伯言陪着战司晏出了房间。 难得看见他出现在温泉酒店一次，还换了酒店的浴袍，温伯言好奇极了。 “老战，你今天怎么有闲心想着到这儿来了？还跟这些狗东西弄在一起。他们怎么惹着你了？” “来事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安排你到vip包间，要不怎么着也不可能坏了你的好兴致。” 战司晏没理他，秦朗把话接了过去。 “温总，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趟监控室，我想查个人。” “查人。查谁？今晚还有别人惹到咱们战总了？” “我也去。”战司晏神色淡淡地扫了温伯言一眼。“少废话，带路。” 转眼间，三人出现在了监控室，温伯言亲自调监控给他们看。 很快，战司晏看见了他在酒店门口看见的那一幕。 “停。把这里放大。这个女人的正脸，给我看。” 楚曦个子比这群男人矮，被他们围在中间有点看不清楚，但放大仔细一看，还是隐隐能看出些轮廓。 温伯言滑动鼠标，滑着滑着，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酒店，还跟这么多男人一起？ 总算明白为什么战司晏今晚会出现在这，还发这么大火了。 连温伯言都认出来楚曦了，秦朗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同样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战总，这……” 战司晏面色沉沉：“这不是你的失职吗？还不快去查？” 顾粤琛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公然搞鬼！ 本来觉得让他中年破产有点于心不忍，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秦朗见这么离谱的事发生在自己职责范围内，心慌不已，转身就要去查，战司晏突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 “国际机场那块地，收购动作先缓缓。” 给顾粤琛再留点机会。 他倒要看看，顾粤琛躺在医院动不了了，楚曦打算怎么替他力挽狂澜！ 顾家。 楚曦回去，把孩子们安顿睡着，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中。 连顾粤琛都搞不定的事，她是怎么有信心，想着凭三言两语就让那些地产老油条给他们出资的？ 怪不得万泽说不让她参与，事情远比她想象的麻烦的多。 想到今天晚上恶心的一幕幕，她好想吐，心烦的睡不着，可事情已然到了这个程度，不可能也得去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顾氏垮掉。 楚曦把整理出来的公司名单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最终决定打起精神，从年纪最大，规模也最大的恒泰地产入手，明天再去试试。 恒泰地产的老板名叫梁恒泰，是个年过60的老江城人，在业内口碑不错，也没什么花边新闻。 料想他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对自己动那种歪心思吧？ 有了思路，第二天一早，楚曦八点就出现在了恒泰地产。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不会再贸然跟前台要见总裁的机会。 看穿着打扮和谈吐气质，分辨出来几个行政人员，混在她们的上班队伍中找到了总裁办。 梁恒泰还是很敬业的，一早就到了办公室。 只不过他脾气不是很好，一大早就在办公室暴跳如雷。 楚曦刚溜到门口，就听见了他的咆哮。 “什么？又让她给跑了？你是怎么看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是……”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从小到大还不都是你惯坏的？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叫人去！出不了事，你放心吧！哎呀，别说这种话了，我忙着呢，别一天到晚给我添乱行不行？” 一通咆哮结束，他挂断了电话，冲门外喊。 “小王，进来一下！” 楚曦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人。 梁恒泰又喊了一遍：“小王，进来一下！” 还是没人。 楚曦心一横，推门而入。 梁恒泰看也没看，没好气的对她说。 “小姐又离家出走了。前几天刚犯完病，医生千叮咛万交代不让出门还是让她给跑了，真是气死我！肯定又去追那个什么肖景御去了，去，赶紧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人家有烦心事，按说不该在这时候贸然打扰，但好不容易进来了……楚曦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您好梁总，我叫林月，我不是小王。” 乍一下听见个陌生声音，梁恒泰急忙回头。 看见张陌生的女人脸，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林月？你哪来的？谁让你进来的？进来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出去！” 楚曦抱歉的又鞠了个躬。 “实在不好意思梁总，我是有急事找您，不得已才这样的。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我是顾氏集团总裁顾粤琛的特助，想来跟您谈合作，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 顾粤琛的特助一大早溜到他办公室来？ 梁恒泰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我跟顾粤琛向来没什么来往，跟他有什么合作好谈的？你简直太没礼貌，随便出入别人办公室！赶紧给我滚出去！” 楚曦不走，甚至又往前迎了一步。 “不好意思梁总，我刚刚听到您在说令千金离家出走的事，要不咱们先不谈合作了，我帮您出去找她？” 梁恒泰一愣。 没想到自家的私事被她听了去，表情又恼又恨。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插手？叫你出去听不见？赶紧给我滚！” 楚曦不急不恼地仍旧看着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说的那个肖景御我恰好认识，说不定能帮上忙。” 听闻她认识肖景御，粱总表情这才好看一点。 “不说他是个很火的流量明星吗？你区区一个小助理，怎么会认识他？” 他确实是个很火的流量明星，所以楚曦才在网上看到过他的消息。 为了能取得梁恒泰的信任，顺利开展接下来的合作，楚曦大着胆子吹牛。 “他跟我们顾总是好朋友，前阵子去电视台录节目我还拿到票去看了现场呢。梁总，只要您愿意，我们顾总亲自帮您这个忙。” 第202章 混进去 梁恒泰年轻的时候很苦。 三十多岁还一事无成，只是个建筑工地上的工人。 后来遇见地产行业崛起，试着包工程，慢慢一步步从包工头把企业干到了今天。 以前跟原配生过一对双胞胎儿子，但俩孩子先天发育不足，双双脑瘫，养到死岁便夭折了。 四十多岁才遇见现在的夫人，生了梁恩惠。 粱恩惠聪明漂亮，但有先天性心脏病。 梁恒泰生怕她再养不活，从小当心肝宝贝用心呵护着，惯的无法无天。 他嘴上埋怨老婆溺爱女儿，其实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此刻梁恩惠离家出走，他比谁都着急。 听闻顾粤琛居然认识那个小明星，眼睛顿时亮了。 “你说真的？顾粤琛能帮我的忙？” “当然。” 楚曦获得了跟他谈判的机会。 一番交流，梁恒泰叹着气说。 “我年纪大了，公司后继无人，现在行业又不景气，确实有卸甲归田打算。既然顾总看得起我，那我不妨跟你说句实话。合作可以，但他得完完全全把我女儿的事搞定才行。” “国内环境太浮躁，不适合她养病，我打算带她出国了。临走之前，无论如何得把这个萧景御从她心头抹去。只要这事能办，合同咱们随时签。” 楚曦趁机拍他的马屁。 “您在行业里一直是标杆，老大哥般的存在，相信只要您率先表态，顾氏想并购其他公司也容易的多。梁总，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出面，帮忙组个局。” “这都好办。”梁恒泰大手一挥。 “行业不景气不是谁一家的事，不光我发愁，大家都愁。既然有顾氏愿意接盘，条件都好谈。我梁恒泰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你把我女儿的事搞定，并购的事，我绝对不遗余力！” 楚曦出了恒泰地产的大楼，立即动手在网上搜起了萧景御资料。 身为一个流量明星，基本没有隐私可言，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机场路透，去各个地方的路透，和活动通告。 不到五分钟时间，楚曦便查到了天晚上6点，他将出现在温泉酒店内举办的某品牌慈善答谢晚宴上。 她能查得到，梁恩惠这个千金大小姐肯定也查得到。 作为萧景御的铁杆粉丝，楚曦赌她肯定会去现场。 安安妈妈在世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礼服和名贵包包珠宝，楚曦回去，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查了一些资料，下午把自己一番打扮，提前来到了酒店门口。 慈善晚宴众星云集，江城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富二代和名媛们也都会去，酒店门口早已铺上了红毯，架起了长枪短炮。 虽然还没到正式开始的时间，已经有不少明星被经纪人开着车拉过来，在红毯上摆造型，为明天的宣传拍照片了。 楚曦没有邀请函，提前过来观摩，就是想趁着没人的空档溜进去。 奈何这些明星拍起照片来没完没了，足足让她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看见个形单影只的男人，单独开车来到了现场。 银灰色的兰博基尼缓缓停下，泊车小弟接住他抛过去的钥匙，男人动作散漫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抬脚就要往红毯上走，楚曦急忙快走两步，跑去身边挽住了他手臂。 “哎呀我的脚。” “不好意思先生，能不能扶我一下？” 男人突然被人拽住，下意识低头打量她。 见她穿着条简约大气的黑色吊带小礼服，披着头简约柔顺的长发，戴着简单的钻石耳钉，露出截空荡荡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虽然整个人很素，但五官清亮灵动，漂亮得浑然天成，很快就反过来握住了她手臂。 “小心，红毯太软，容易崴到脚。” 他的手掌很宽大，干燥，温润，跟他的气质一样。 楚曦匆匆扫了一眼他的脸，很年轻，帅气。 她由衷地冲他笑了下：“谢谢。” 和他一起款步走了进去。 仍旧是昨晚那个温泉酒店，今天整个被包场，撤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装饰品，跟昨晚的感觉天差地别。 楚曦一进去，就看见了身着华服的各式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 她松开了男人的手：“谢谢，辛苦你了，我好多了。再见。” 说完，她抬脚就朝人群走了过去。 男人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曼妙纤细的背影：“……” 生怕自己认不出来梁恩惠，楚曦除在手包的背面放了张她的小照片，一边在人群中穿行，一边搜寻梁恩惠的影子。 不光衣香鬓影的漂亮男女多，陪在身边给他们补妆，整理衣服，端茶递水的工作人员也多。 人流涌动，楚曦转了一大圈也没找着她想找的人。 正思索梁恩慧是不是还没混进来，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下等，眼神一晃，看见了个熟悉的影子。 温伯言。 他穿一套深蓝色高定西装，配白衬衫，风流倜傥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刚进人群，就引引起了一阵骚动。 各路男男女女纷纷抬手跟他打招呼，仿佛他才是今晚的流量男主。 温伯言一边在人群中走，一边笑着跟大家挥手，眼看就要到她这边来了，楚曦一个心慌，下意识推开了手边的房门。 居然是个卫生间。 很大，华丽又干净。 镜子一周镶嵌着明亮的彩灯，灯前不光有洗手液、牙膏、牙刷、毛巾，还有各种没拆封的美妆用品。 要不是身后有厕所隔间，楚曦都要怀疑这是个化妆间了。 江城真小。 没想到才刚出来两天就碰到了战司晏的老熟人。 也不知道他今晚要在这儿呆多久，会不会妨碍自己找梁恩惠，楚曦有点心烦。 照了照镜子，头发一丝不苟，妆容还是很妥帖，一时半会不敢出去，干脆先上个厕所吧。 她进了厕所隔间。 没想到刚进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两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对话声。 “哟，这么巧，你也来啦？” “废话。你都来了我能不来吗？那不是太便宜你？” “便宜我？说得跟你来了好像就能怎么着似的。你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这么喜欢上赶着自取其辱？” “我自取其辱？我都怀孕三个多月了你说我自取其辱？别以为你偶然占了一次便宜金总就变成你的了！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学点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少碰！不然我一篇通稿出去，让你这五年的娱乐圈白混！” 怀孕？抢男人？混了五年的娱乐圈？ 楚曦敏锐察觉到了外面有瓜可吃。 横竖这会闲着没事，她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第203章 路见不平 外面俩人继续吵。 “你怀孕了？不可能！万总跟我说他早就不喜欢你了，怎么可能还会碰你？为了骗我居然编这么恶心的谎言，你太不要脸了！” “事实大于雄辩。是不是真的你接着看就知道了。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还自欺欺人，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 “就是你不要脸！人家都不要你了还给人怀孩子！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原本只是吵架，可楚曦听着听着，发现俩人居然打起来了。 想着其中一人是个孕妇，万一出点什么事…… 楚曦从里面走了出来。 果然，一个红裙子，一个白裙子，俩人互相扯着头发，正打的难舍难分。 “别打了，别打了。” 她急忙跑了过去，试图将两人分开，红裙子猖狂的不行。 “你谁呀？哪冒出来的？谁让你多管闲事了，给我滚！” “这个不要脸的说她怀孕了，我今天倒要检查检查她的肚子到底是真的假的！都这种年代了还玩儿假怀孕争宠的戏码，简直笑死人了！” 听说她要检查人家怀孕的肚子，楚曦下意识挡在了白裙子女人的身前。 跟红裙子对视上，这才发现她有些眼熟。 这女的不会是个演员吧？好像看过她的电视剧。 一个公众人物还能如此没素质？ “管她真怀孕假怀孕，横竖不是你的，这么激动干嘛？” 楚曦拦着她说：“你先别激动，外面那么多人，万一突然有人进来，有话好好说。” 红裙子气急败坏地指着楚曦鼻子。 “我管他有没有人！金总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抢走！你给我让开，不管真怀孕假怀孕，今天我都非得让她肚子空空！滚开！” 什么意思？如果人家真怀孕，她还打算替人把孩子打了？ 楚曦更不能让了：“你别冲动！外面那么多人，惹出点什么麻烦得不偿失！真的，我劝你……” 趁楚曦替她挡着的功夫，白裙子拿出手机打了金总的电话。 楚曦横在中间，正劝红裙子的女人冷静，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一个体型中等，模样中等，但浑身气场非常强的男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红裙子扭头一看，立刻朝他跑了过去。 “金总，你终于来了金总！丽娜姐她打我，还说让我立刻跟你分手，不然就让人发通稿把我名声搞臭，我好害怕金总，呜呜呜……出道到现在，我对丽娜姐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可她三番五次……你得替我做主呀金总～” 白裙子听着她恶人先告状，气的指着她鼻子。 “白浅浅你要不要脸？你对我恭恭敬敬？你在我这受委屈了？你他妈演戏时候能有现在一半演技也不至于出道五年没拿过奖了！” “得得得，我懒得跟你说。姓金的，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断？孩子我已经怀上了，是不可能打掉的，无论你跟她断不断，我都会生下来。如果你喜欢看孩子叫别人爸爸，那你就继续跟她混。” “你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我不会放过她的。你们给我等着，我要用我毕生所有的能力，不遗余力把她搞臭！” 白裙子显然没红裙子聪明，在男人面前又吼又叫，又是出言威胁的，金总成功被他气到了。 “丽娜，你别太过分！怀着孕还对浅浅这么凶，可见以前身体方便的时候……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跟你结婚？怎么让我能放心得下浅浅？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是喜欢我而已，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 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她一点心思都没有？白裙子都要被气死了。 可惜没有目击证人，这里是厕所，也没有监控能把白浅浅刚刚的言行举止记录下来，她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对我很失望，孩子不想要了，你选择了白浅浅，是吗？” “结婚是个很慎重的事情，你要一直这么暴躁，狠心，那我肯定是受不了的。何况你比浅浅有能力，离了我照样风生水起。” 金总失望的看了眼丽娜，又心疼的爸白浅浅往怀里抱了抱。 这下不光丽娜生气，连楚曦也跟着生气了。 这世道，会演戏会装的绿茶赢得盆满钵满，刚正不阿的女人都没活路了？ 为什么男人的眼睛都这么瞎？为什么一面对绿茶他们都这么蠢？ 楚曦不由得想到了马薇薇，想到了陈清欢，想到了以前在学校和公司，自己被针对的种种。 不冲丽娜，冲自己，她把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金总是吧？不好意思，刚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录到了些东西，想不想听？” 录音播放出来，白浅浅尖酸刻薄，狠厉毒辣的语言被金总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有些震惊。 “浅浅，你……” 白浅浅急忙辩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金总，你听我说！这女人跟丽娜是一伙的，刚刚是她故意激我，特意让这个女人录下来给你听的，她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害我，让我们俩分手，金总，你千万不能上她们的当！” 都铁证如山了还在狡辩？楚曦看着白浅浅笑了笑。 “你打架的样子那么彪悍生猛，真没想到撒起娇来是这样的……金总能想象到她的反差吗？要是拿她打架的视频去试戏，肯定能演大反派。” “你！” 白浅浅生怕楚曦把她打架的视频给金总看，下意识就要去抢，被金总拽住了。 “行了！都别闹了！浅浅，你真是让我失望。” 他对丽娜的语气总算软了下来。 “今天的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给你个说法的。” “瞧瞧你们俩的头发，乱成了什么样子，赶紧都收收拾先出来，记者马上进来了。” 金总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 白浅浅冲过来，又要跟丽娜算账，楚曦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还想叫我录？” 吓得她又站在了原地。 “好啊丽娜，你算计我！找帮手？今天这局算你赢！但只要我白浅浅不死，总有一天还会讨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理了理头发，她也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房间。 楚曦刚想转身问问丽娜怎么样了，话还没说出口，丽娜感动的一把拽住了她手。 “谢谢。” “小美女，你长得好漂亮，认识我吗？我是萧景御的经纪人。” “你是刚入圈还是正打算进来？有没有经纪公司？如果没有的话，愿不愿意签给我？” 第204章 歪打正着 谁？她说她是谁？ 萧景御的经纪人？ 楚曦正愁找萧景御无门呢，居然认识了他的经纪人！ “我叫林月，您好，久仰大名，我是萧景御的粉丝，听说今天他来这儿参加活动，专程来找他要签名的，没想到认识了您，真是太荣幸了！” 景御的粉丝？长这么漂亮，通身的打扮不俗，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富二代，丽娜顿时对她更有兴趣了。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泼天的缘分。走走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景御去。” “哦，今天的事情保密，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啊。” 转眼间，两人也离开了卫生间。 丽娜领着她在人群里一通走，很快看见了萧景御的身影。 “景御，这里！” 她冲那边挥了挥手，楚曦跟着她的动作往那边看，看见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正手握一杯酒单独站着，仿佛有些无所适从。 这不就是刚刚被她挽着胳膊进来的那个，开跑车的男人吗？ 他就是萧景御？不能够吧？ 自己是认识萧景御的，他网上不长这样啊。 说话间，萧景御走了过来，丽娜介绍楚曦给他认识。 楚曦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丽娜姐，我是第一次看见他本人，怎么跟照片上和视频里不太一样？” 丽娜道：“咱们景御吃亏就吃亏在这里了，明明长得一百分帅气，但被镜头拍下来却只剩了九十分。是不是本人比镜头里帅多了？不光你一个人，大家都这么说。” “但你不一样林月。凭我多年的江湖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属于那种极上镜的长相。哪怕生活里只有八十分，上镜也能达到一百，你就是那种天生为镜头而生的人。” 楚曦：“……” 就因为自己刚刚帮了她的忙吗？夸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丽娜姐，你太客气了。” “没客气。我是真的觉得你是个人才想签下来的。” 说着，她看了眼腕表。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横竖晚宴还要一会儿才能开始。我们去那边说吧。” 她一手挽着萧景御，一手拉着楚曦，要换个地方谈签下楚曦的事。 可楚曦的心思不在这儿，她就是客气客气，满脑子都是粱恩惠。 就在她准备把梁恩惠的照片给萧景御看，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时，突然，眼神一动，她发现人群中有个炙热的目光正在朝这边看。 那女孩盛装打扮，满眼冒着星星，如此眼熟，可不就是梁恩惠吗！ “等等，丽娜姐。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她在喊我，让我带她一起。” 楚曦挣脱丽娜的手跑到梁恩惠面前，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这位就是我朋友，梁恩慧。她也是景御的超级粉丝，让她跟我们一起吧。” 梁恩惠托了好几个朋友的关系，辗转好几手，花了十几万才弄到票混进这里。 她原本不敢靠近萧景御，想着能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一晚上就满足了，没想到不光到他面前来了，还被人介绍了名字！ 她幸福的要晕倒，楚曦急忙扶住了她。 “我是你爸派来的，别激动，跟我走就是了。” 原来是爸爸派来的人！ 爸爸嘴上说不让她追星，可事实上，为了她的事动了这么大心思！ 啊啊啊！ 梁恩惠激动的蹦了两下。 “好好好，我们去哪儿？” 丽娜把她们带去了休息室。 “林小姐，要不要考虑我的建议？你外形条件优越，又是景御粉丝，来到我们公司，我可以把你们打造成cp。既能让你追星，同时又能打开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楚曦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要进娱乐圈，她不感兴趣，但为了在梁恩惠面前树立个好形象，接下来的事情好谈，还是跟丽娜周旋了一阵。 外面活动要正式开始了，丽娜跟萧景御先行离开，给她留了联系方式。 “好，那你再考虑考虑。这是我号码，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屋子里只剩两人，梁恩惠一脸不解的看着楚曦。 “不是说你是我爸派来的吗？怎么她不给我签约反而要跟你签？你要跟景御组cp？那我算什么？我爸又在搞什么鬼？” 楚曦告诉她，“签约这件事不是你爸安排的，刚刚我帮了丽娜姐一个小忙，估计她想回报我。” 楚曦把她在卫生间帮忙的事掐头去尾说了，梁恩惠恍然大悟。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签给她吗？” “不行！我不想让你跟景御组cp！他是我老公，你跟他炒我会伤心死的！” 楚曦趁机跟她谈条件。 “我要不要跟他进同一家公司其实全看你。” “如果你乖乖回家，听梁总的话，我能保住工作，其实是不想去娱乐圈趟浑水的。何况我有男朋友，也不想跟他分开。” “但如果你不听话，梁总嫌我没用，要开了我，我找不到工作，没钱吃饭，没钱交房租……” 粱恩惠急忙表态。 “我回！只要你离我老公远点，我可以现在就回家！名片扔了，我们俩一起！” 倒是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搞定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很快就能帮顾粤琛筹到款了？ 楚曦心里一阵激动，扔了名片，跟粱恩惠一起出了休息室。 没曾想，刚出门又看见了温伯言那张熟悉的脸。 他举着酒杯，正跟一位美女开心地聊，脸对这边。 楚曦急忙拽着粱恩惠转了个圈。 “这里有没有侧门或者后门？我们俩偷溜进来的还是别走前门了。” 粱恩惠不舍的转着脖子往回看，拼命搜寻“老公”的影子。 “可是我还想看他一眼，为了今晚我都等了一个多月了……” “你不听话是不是？那我也不走了，我去跟丽娜姐说……” 温伯言敏锐注意到了这边有两位身材不错的美女。 粱恩惠生怕楚曦去勾搭萧景御：“哎呀没说不走！再看一眼都不行？侧门在这边，走走走！” 她反过来把楚曦往外推。 侧脸一晃而过，温伯言散漫打量她俩的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楚曦？ 刚刚那个一晃而过的女人，看着怎么那么像楚曦！ 第205章 开豪车不一定都是高富帅 等他追出去的时候楚曦已经拉着梁恩惠在上车了。 温伯言生怕错过她，一边着急忙慌的给战司晏打电话一边也上了车。 “阿晏，我看见楚曦了，现在正在追她，你赶紧过来！” 楚曦顺利完成任务，给梁总打电话汇报工作。 听说宝贝女儿找到了，马上就能回家，粱总很开心，对楚曦的办事速度很是赞赏。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上顾粤琛的助理了，是真有两把刷子。放心，我说到做到。你把恩惠平安给我送回来，今天晚上就跟你签合同！” “谢谢梁总。很快就到。您稍等。” 挂断电话，梁恩惠一下窜到了楚曦面前，大呼小叫道。 “你不是我爸公司的人啊？你到底干什么的？你骗我？还说我不答应你我爸就开除你，你不讲诚信！” 楚曦表情淡淡：“怎么不讲诚信了？你不答应我你爸就不跟我签合同，你爸不跟我签合同上司就要开除我，上司开除我我就没钱过日子只能去找丽娜姐，不一个意思吗？” “粱小姐，别在意那么多细节。总而言之，你配合我，我就配合你。为了咱们共同的目标，都老实一点，好吗？” “切，你才不是什么老实人。” 梁恩慧没好气的呲了她一声，靠回座椅上，懒得再理她了。 楚曦瞟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准备换个车道，加快速度。 结果目光扫过后视镜，她发现有辆车一直在跟着她。 不知道是因为巧合，大家要去的目的地一样还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走这辆车怎么走，不远不近的，好像从酒店门口就一直在跟着。 楚曦扫了眼车标和车牌，淡定的打转向灯，找机会变道。 没想到，刚变过去，后面的车也跟着变道了。 她表情冷静的开始超车，后面的车跟着超。 减速，后面的车跟着减速。 她又变道，后面的车继续跟着变道。 路程行驶到一半，楚曦确定了，后面的车就是故意在跟着她。 “你今天晚上跟谁一起来的？” 许久没说话，乍一下抛出个问题，梁恩惠挺不想回答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后面有个车尾随我们一路了。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什么？有车尾随我们？该不会有人要绑架我吧？” 梁恩惠一下来了精神，回头趴在桌椅上看。 “你该不会是说那个阿斯顿马丁吧？” 楚曦：“不是你朋友？” “是我朋友就好了！”粱恩惠没好气地坐回去，“我爸整天说我交的朋友不上档次，都是些三教九流，” 说到这儿，她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扫了扫楚曦。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那么喜欢给自己加戏？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可不一般，怎么可能稀罕你一个小助理，人尾随你干什么？你以为他想追你？” “开豪车的不一定就是高富帅，也有可能是司机或小偷。” 楚曦没理她的讥讽，缓缓减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还是比较倾向你的第一个猜测，有可能是冲绑你来的。” 粱恩惠：“！！” 温伯言一路都在跟战司晏打电话汇报进度。 “哎哎哎，她停下来了！干什么？是要去买东西还是……” “老战，你说我是跟着停下来还是先走一步？她会不会发现我了？” “这一路又是超车又是来回变道的，如果没发现我，她开车也太骚气了。没看出来，长得斯斯文文的，做事风格这么辣。” 战司晏是从家里出发往那赶，距离比较远，一路上眉头紧锁，温伯言的废话让他觉得很聒噪。 “她肯定是发现你了。” 一路都在超车，变道，这么明显在测试他的手段被他误以为是开车骚气，战司晏也是无语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你也用不着遮遮挡挡，直接上去把她给我拦下来。我马上就到。” 在经历那么多事以后，要揭开这个女人真面目的这一刻，居然是自己去揭？想想还挺激动的！ 温伯言仿佛接到了什么光荣又神圣的任务，挂断电话，整理了又整理心情，将车缓缓停在了楚曦车后。 楚曦车里，梁恩惠的尖叫都要把车顶掀起来了。 “居然真停下来了！就在我们后面！我的天呐，原来真是尾随我们的！开这么好的车，居然是个变态！怎么办林小姐，要不要报警？” “呜呜呜，我爸爸说的对，这个世界果然充满了危险，以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呜呜……” 楚曦看着一惊一乍的她，眉头紧锁，攥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这么大摇大摆，明目张胆的跟着她，会不会是温伯言？刚刚在酒店时，到底被他看出来了？ 如果是他，他停车要干嘛？来找自己吗？通知战司晏吗？ 她马上要被战司晏抓回去，再次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不！不可以！ 楚曦一点不想见战司晏。 顾粤琛还在医院等她，风雨飘摇的顾氏还在等她的融资，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嗷嗷待哺，她无论如何不能暴露身份！ 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脚尖轻轻搭在油门上，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楚曦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一旦温伯言车子停稳，推门下来，她就立刻加油门狂飙！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楚曦正紧紧盯着后视镜，梁恩惠突然拍着她的胳膊，尖叫着指着前方。 “那边有个交警！快快快，把车开过去！找他帮忙！谢天谢地，还好有警察叔叔！” 警察？楚曦突然灵机一动。 温伯言喝酒了！ 说话间，后视镜里，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温伯言西装笔挺，年轻俊朗的脸露了出来。 果然是他！ 楚曦按捺住狂跳的心跟梁恩惠说。 “你去叫交警过来，我先跟他周旋。有危险你先跑。” 梁恩惠以为真遇到变态了，吓得赶紧解开安全带跑了出去。 温伯言看见有人从车里跑出来，以为是楚曦，下意识就追，但跟了两步，见那个女人跟疯子似的，一边跑一边嗷嗷乱叫，不是楚曦，他又停下了脚步。 驾驶座上明显有个女人的剪影，这个才是楚曦！ 温伯言呼一口气，整理了又整理外套，敲响了车玻璃。 第206章 当面耍心眼子 楚曦隔着玻璃跟他对视，顿了几秒才把车窗放下去条小缝，冷静跟他对视。 “有事？” 果然是她！ 虽然这点空间只能看见她一双眼睛，但楚曦眼睛太漂亮，跟一般人太不一样了，温伯言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时他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战司晏自从认识楚曦后就变成了恋爱脑，连自己这个跟她没打过几次照面的无关人等都在无形中折服于她的容貌了，战司晏一个恋爱小白能抵抗得了？ “一看就知道是你。别跑了楚曦，我是温伯言，下来聊聊吧。” 楚曦心里一个咯噔，果然被他认出来了。 以前觉得江城好大：大的她无论多努力，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渺小的跟蚂蚁一样。 现在又突然觉得江城好小：才短短出来两次而已，这就被战司晏的人逮到了。 所以他现在要干什么？替战司晏讨回公道，准备收拾自己了吗？ 心里犹如波涛在翻滚，但她佯装镇定。 “不好意思，你说你是谁？你好像认错人了先生。” “认错人了？”温伯言不可置信的把双眼贴到玻璃上，使劲盯着她看。 “不可能。虽然我跟你见面次数不多，但对你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我没有恶意，下来咱们聊聊吧。” 距离一拉近，楚曦明显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她往梁恩惠那边看了看。 很好。交警跟着过来了。 她突然笑了，一副很调皮可爱的模样。 “你是不是喝酒了？” 温伯言被她的笑容弄得怔了一下。 “是，但这点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哪怕再喝十杯也认得出来你。你要不下车我上去了。楚曦，你这一阵子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老战……” 他见楚曦没有下车的意思，跟他说话的态度跟没事儿人似的，温伯言实在好奇发生了什么，说着就要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 结果手刚搭到门把手上，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扭住，一下将他摁在了水泥地上。 “别动！干什么的？你想干什么？” 交警不光把他手臂狠狠的背过去拧着，还把膝盖顶在他背上。 温伯言顿时觉得骨头都要碎了，疼的龇牙咧嘴。 “啊——谁呀？你干什么的？好端端的拧我干什么？你快放开！” “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专门收拾你这些喝完酒到处违法乱纪骚扰人的小流氓的！车牌江axxx的车是不是你的？” 感觉他扭人的动作很专业，说出来的话也很专业，温伯言拼命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警察。 “误会，误会警察叔叔。我不是流氓，也没到处乱骚扰人，你先放开我。” 人家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拧着就是不放。 “回答我的问题！不该说的别说！我再问你一遍，车牌江axxx的车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 “什么时候停在这条路上的？” “也就2分钟吧。我这车可没干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谁开过来的？” 温伯言：“……” 急着给战司晏追人，把这茬给忽略了。 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他疼的又啊了一声。 “再问你一遍，谁开过来的？” “我！我我！” “很好。你涉嫌酒后驾驶，危害他人人身健康，跟我走一趟。” 几分钟后，战司晏抵达了现场。 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温伯言的影子，正准备给他打过去，温伯言打过来了。 战司晏皱着眉毛：“我到了，你人呢？” 对面传来的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温伯言家属是吧？他酒后驾驶被抓起来了，请你立刻过来处理一趟。” 梁恩惠平安回到了家，经历了路上小小的插曲，再见爸爸妈妈她仿佛格外懂事，深深扑进了他们怀里。 “爸，妈，我错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家更安全的地方了，以后再也不乱跑了，你们别生气，再原谅我这一次吧。” 短短一天时间宝贝女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两口子惊喜之余，对楚曦的感激满满。 梁总邀请楚曦进门，当场跟她签了投资合同，说道。 “就明天吧。明天我亲自选地方叫人，争取全部跟你签上合同。林助理，好好干，以后我们就都跟着顾氏吃香喝辣的了。” “谢谢梁总，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让所有投资者都得到最大程度的回报的。” “好，你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11点前资金准时到账。我组好局了喊你，咱们随时联系。” 楚曦拿着合同回到车里坐下，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 昨天还被一群男人当猴子耍，感觉人生无望，今天居然就拿到整整八千万的投资了，而且明天将达到十几亿！ 阿琛，赶快好起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看，顾氏还是有希望的！ 想到顾粤琛，从他离开家出差那天起到现在，好多天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楚曦急着想把好消息分享给他，也急着想跟他讨论接下去执行的细节，琢磨了一会，她决定去趟医院。 —— “真是没想到楚曦心眼子这么多，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给我使绊子！老战，今天这事没完！以后不冲你，冲我自己这口恶气，楚曦我找定了！” “行车记录仪里有她车牌号，我这就叫人把她所行之处的监控都调出来，你等着。” 从交警队出来，温伯言觉得很屈辱，很愤怒，一坐上车就没完没了的叭叭。 “以前是真没看出来她野心和胆子这么大，居然跟你对着干，艹！刚出事的时候，说实话，听到她去世我还挺惋惜，真他妈浪费表情！” “你是没看见她，人家滋润着呢。不光皮肤好，打扮的漂亮，心情也特别好，一直在跟我挤眉弄眼。要不是她嘻嘻哈哈的，我才不会一时大意……” “滴——” 汽车喇叭暴躁而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牢骚。 温伯言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顾及战司晏的感受。 “阿晏……” 战司晏松开方向盘：“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虽然他没任何表情，但呼之欲出的暴躁很明显，温伯言急忙解开了安全带。 但临下车之前，还是不忘八卦的问了一句。 “那楚曦怎么办？你准备去哪？” “医院。” 战司晏冷冷扔下两个字，绝尘而去。 第207章 死鸭子嘴硬 对于楚曦的突然到来助理挺惊讶的。 “您怎么出来了？顾总说过很多遍，没他的安排您不许出来的，您……” 吓得他急忙跑到病房门口四处看了看。 “您路上有没有小心点？有没有被什么有心的人盯上？楚小姐，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顾总现在身体不舒服，把您全权交给我了，如果您出点什么事，我如何跟顾总交代？” 楚曦知道他的担心，也为自己的突然到来感感觉很抱歉。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只是实在太担心阿琛。” 助理把病房门关上，叹了口气，看着昏睡的顾粤琛说。 “以前顾总太不注意身体，把胃弄坏了，这次情况确实挺麻烦的。本来是个微创手术，可医生打开腹腔以后看糜烂特别严重，又取了点肉做了病理分析，担心很有可能癌变。” “什么？有可能癌变？” “这只是医生的猜测，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呢，但我感觉十有八九……顾总这两天状态特别差，几乎一直在昏迷。” 从医院从病房出来，楚曦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顾粤很有可能得了胃癌？天，命运对他也太不公了！ 先是失去最爱的妻子，然后脚在车祸中留下永久性伤害，现在事业遭受重创，身体又垮了…… 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顾氏绝不能垮！ 如果顾粤琛生真生了重病，起码要有医疗费给他治病，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楚曦满腹心事回到了停车场。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道孩子们睡了没有，好累。 顾粤琛的车就在眼前，她拿出钥匙解了锁，正准备开车门，突然，两道刷白强光打来，将她和顾粤琛的车整个照亮了。 强光来的突然，刺的楚曦眼睛眯了起来，下意识往对面看。 一辆黑色的，看不清车标的车子打着了火。 她以为是人家发动车子要走打出的光，没做多想，手搭到了门把手上。 结果下一秒，传来了个让她浑身发颤的声音。 “好久不见，楚曦。” 楚曦浑身一僵，再次朝那边看去。 车门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战司晏！ 虽然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楚曦对他的声音和体型轮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战司晏找过来了，战司晏发现她了！ 楚曦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杀”了他妈，事后又假死脱身，被他抓住，绝对是死路一条！ 她急忙拽开了车门，可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战司晏已然跟到了车边。 只听“哐”一声，他身姿利落地坐进副驾，狠狠甩上了车门。 “想跑？你跑什么？” 强烈的光线打在楚曦脸上，战司晏可以把她的五官，甚至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伯言说得没错，她不但没事，离开自己的这段日子过得还相当好。 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气色好的不得了。 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上，两排睫毛刷的又弯又翘，眼皮上甚至还涂着闪闪发光的眼影，美得像个精灵芭比。 嘴巴涂得红通通的，像一颗饱满到亟待人摘取的樱桃，水润又迷人…… 自己为她担心得要死，吃不下，睡不着，恨不得每天都在地狱中度过。 可她不但活的好好的，还美成了这样，战司晏感觉心疼的仿佛有一万只针在扎他，连呼吸的气体经过鼻腔，鼻腔都是疼的。 “你没死？你没事？原来你一直都在江城，原来你好的不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比自己的狼狈，再看美艳动人的她，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怒让战司晏瞬间要丧失理智。 他狠狠抓住楚曦手腕，一把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原来你和顾粤琛一直都在合作！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我对你不好吗？对你女儿不好吗？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杀了我妈，再抢夺战氏的业务，想让我破产是吗？你就这么恨我？嗯？” 同样的，明亮的光线也打在战司晏的脸上，楚曦可以把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五官此刻是这么狰狞，眼里喷出的熊熊怒火几乎要把她烧死，楚曦心跳如擂，感觉心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从战妈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预见了此刻的场景。 这两个月里，她每天做梦也都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按说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当真正面对暴怒的战司晏，她还是惊恐到说不出话来。 她不想就这么被冤枉死，不想她的女儿再被人卖掉！ 战司晏终于见到她，期待着楚曦跟他求饶，跟他诉苦，跟他仔仔细细描述当时的事发经过，甚至，他期待楚曦会扑进怀里，跟他大声倾诉没见面的这些日子她有多想他。 可，这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的幻想。 事实上她连看都不肯看他！ 战司晏咬牙切齿，他气得想掐断楚曦的脖子，狠狠捏着她下颌逼她跟自己对视。 “说话！你哑巴了？” 感觉死亡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再不挣扎必死无疑。 楚曦只能拼命压抑恐惧，努力发出声音。 “不好意思先生，你是谁呀？认错人了吧？麻烦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自从那天在医院里看见背影跟她神似的人，揣测她有可能没死之后，战司晏幻想过无数次他和楚曦重逢的场景。 无论如何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的。 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失忆了一样，不认识自己？ 一个人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到这个份儿上？ 他们同床共枕过，一起生活过，战司晏把这辈子不曾对任何人展现过的温柔体贴都给了她，结果换来了这样的回答！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么动听的声音，偏偏上天给了她一颗魔鬼的心脏！ “你说什么？不认识我？你失忆了？” 楚曦想把脸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他手心的温度实在太烫，灼得她很不舒服。 可战司晏力气好大，她挣脱不动。 “没有失忆，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必须要认识吗？” 说得真好。 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女人。 战司晏差点没吐血！ 第208章 还演？ 不自觉又用了些力气，将楚曦扯到他面前，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大手钳着她下巴，他把楚曦的眉毛、鼻子、眼睛、嘴巴，每个地方都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气得心都是颤的。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楚曦，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不是挺有胆量挺能耐的吗？我还没垮呢，怎么突然不敢认了？是目的已经达成了，还是和顾粤琛又有别的计划了？” 俩人离得实在太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楚曦脸上，瞬间让她想起了那些个俩人在床上纠缠的夜晚，想起她刚刚流掉的孩子，想到了战司晏抱着孟菀的样子。 楚曦的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她好想推开他的手，质问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可…… “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叫林月，我不是楚曦，麻烦你放开我先生。而且这是我的车，你不该上来。请你放尊重点。” 战司晏盯着她的眼睛，他能明显从那双眼中看见恐惧，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 “还装？不就是怕我把你抓回去让你负法律责任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你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说清楚，不该是你的责任我不会追究。” “楚曦，你别怕，实话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句话说到了楚曦的心坎里。 她好想信任他，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可楚曦又怕这是一个圈套。 他可是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 母亲不明不白的死了，全城瞩目。 如果他不把凶手绳之以法，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舆论？ 何况除了他，还有老爷子，还有孟莞，还有钟家的人呢？ 就算他不追究，那些人也会放过她吗？ 人家和孟大小姐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误会已经解除已经和好了，又有什么理由再搭理她？ 他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话！ “说了我不是楚曦你到底想听几遍？先生，我真的好疼，请你放开！你要再不下车我喊人了！” 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在演？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后悔没听母亲的话。 以前他怎么就是没看出来，她是个心思这么深沉，这么阴狠毒辣的女人呢？ “是不是楚曦你说了不算，送你去局局里做个指纹匹配就知道了。” 给她机会她不珍惜，战司晏目露凶光，一只手继续捏着她下巴，一只手反过去推开了车门。 “哐”一脚，他把车门踹得大开，命令楚曦道。 “下车！” 楚曦心跳的更快了。 这一幕到底还是来了。 上一秒还骗自己说不会怎么样呢，下一秒就要把她送进局里？ 她不去，她不要去，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你想干什么？打劫？不好意思这车不是我的，我没什么钱，你选错对象了！” 还装？ 战司晏又使了点力，掐得她脸颊都开始发红了。 “我叫你下车。” “咳咳——咳咳——”楚曦垂死挣扎。 “你这是在犯罪！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跑不掉的！快放开我！不然我真的要喊人了！” “喊。随便喊。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战司晏服了她的嘴硬，说着，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面部解锁应声而开，他打开键盘，随即点起了数字11。 眼看他要按下0，楚曦急忙把手机给他抢了过去。 “别打！我不想因为这么点儿事惊动警察叔叔！” “真的，你还年轻，我不想跟你计较，你走吧。” 虽然知道她是个阴狠毒辣的女人，但提到警察，看见她慌乱心虚的样子，战司晏还是没来由的心软了。 他只想搞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知道母亲的死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 他爱她已经爱到了毫无原则和底线。 他甚至想过，哪怕真是楚曦做的，应该也是一时冲动，他不会真跟她计较。 可是，楚曦为什么就是对他一点信任都没有？ 到底不舍得她进去受苦，战司晏没去管她抢走的手机，甚至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甜甜跟你在一起吗？她还好吗？” 楚曦没想到他突然问到甜甜。 还好吗？他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把她丢进那种资质不全的福利院里——说好听点是福利院，说难听点就是个……她能好吗？ 差点脱口而出跟他理论，楚曦忍住了。 “怎么又多出来个甜甜？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认自己也就算了，连她女儿也不认了？！ 战司晏是真的担心甜甜。 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在叫人四处搜寻甜甜的下落。 他以前从来不关注失踪儿童，现在办公桌上堆了足足几百张失踪儿童的照片。 每次有新的照片送来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发现里面没有甜甜的时候，又一阵失落，他都快被折磨疯了。 可楚曦这个女人，居然说她不认识甜甜！ 刚对她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的战司晏火气瞬间又飙到了顶点。 “甜甜你也不认识了？楚曦，你还算个人吗？你……” “嗡嗡嗡——” 正说着，楚曦手机响了。 在密闭的空间里，震动声显得格外大。 除了甜甜和安安，还有顾粤琛，不可能有别人这个时候打给她，楚曦当然不会当着战司晏的面接，她只装听不见。 可战司晏却把阴冷的目光挪到了她口袋上。 “你不打算接吗？” 楚曦强装镇定的跟他对视：“肯定是我老公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不想他担心。” “你老公？两个月不见你都有老公了？正好，让我看看是谁。” 战司晏以为是顾粤琛打来的，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戳破她的谎言，楚曦仿佛被他踩到了尾巴，急忙捂住了口袋。 “你不要太过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个杀人凶手，潜逃犯，有资格说我过分？” 战司晏一手捏着她脖子一手去抢手机，楚曦手忙脚乱的去挡，可三两下就被他得逞了。 手机落到他手里的那一瞬间，楚曦脸色惨白的像个死人。 “不许接！你还给我！” 战司晏本来要接的，可看清屏幕上的那串号码，他“哐当”把手机扔到了楚曦脚底。 是甜甜用电话手表打过来的，他记得甜甜的号码。 甜甜没事。 第209章 别让我再看见你 甜甜还在用电话手表给她打电话。 甜甜没事。 战司晏呼之欲出的怒火在看见这串号码后，突然就平息了。 为什么非要逼着她承认她是楚曦呢？ 为什么非要搞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承认了她的身份结局就会改变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很想替母亲报仇，让她以命抵债？ 不。 别的东西战司晏不能肯定，但他绝不想楚曦死，绝不想甜甜变成孤儿可以确定。 甜甜那么可爱，那么聪明，那么美丽…… 不知为何，这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孩子甚至比母亲，爷爷，都要让战司晏牵肠挂肚。 承认了楚曦的身份，就算自己能放过她，爷爷和舅舅也不会。 因为这个小小的孩子，一切真相突然变得不重要了。 才短短跟她说了几分钟话而已，战司晏似乎耗尽了全部力气。 突然觉得很没劲，一切都艹蛋极了。 楚曦和他不可能再回到初相识，不可能再发生交集，人生一瞬间似乎都失去了方向。 战司晏心里很乱，他松开了掐楚曦的手。 “不用再装了，我不会再追究那天的事，你走吧。带着你女儿离开江城，我不希望以后再看见你。” “我不跟女人计较，但你和顾粤琛干得好事必须得付出代价，我会一点一点，叫他死得很难看。” “别试图帮他做无谓的挣扎，别挑战我的底线，别再惹我，否则……” 话没说完，战司晏最后扭头看了眼楚曦吓得苍白的脸，身姿潇洒决绝的下了车。 蹭光瓦亮的宾利贴着她的车绝尘而去，面对突然到来的重生，楚曦有点懵。 她不明白战司晏为什么突然放过她，但她把他的话听得很清楚。 他要顾粤琛死，一点一点，死得很难看。 不，楚曦不能接受。 虽然她知道，以她的力量代表顾氏跟战氏抗衡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但她不能撤退。 顾粤琛是因为她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如果她为了保全自己弃他于不顾，把顾家两代人拼搏半生的心血化为泡影，她会良心不安，哪怕苟且偷生，余生接下来的每一天也都会活在炼狱之中。 楚曦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就算死，她也必须拼搏一次，跟顾粤琛一起，毫无遗憾地死。 苟且偷生四个字可以是她的定位，但绝不是顾粤琛的。 手机再次响起，楚曦拿起来接了，甜甜童真而又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没什么事宝贝，妈妈到医院来看顾叔叔了，现在就回去。” 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楚曦身心疲惫的回了房间。 刚准备去洗澡，梁总发来了消息。 “林特助，我已经跟其他人联系好了，明天早上8点在我公司的大会议室开个碰头会，你看方便吗？” 梁总说到做到，把这件事如此放在心上，楚曦不能辜负这么好的时机。 “方便，明天早上8点见。” 战司晏一夜未睡，早上7点半，秦朗去到总裁办，见他已然端坐在办公室里了，吓了一跳。 “战总，您昨晚又加班了？您……” “废话少说。”战司晏面色冷沉。“今天的工作安排都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只有机械的劳动，把脑子塞得满满的他才没心情去想别的事。 战司晏无心睡觉，也根本睡不着。 “收购地产公司的事谈的怎么样了？” 秦朗如实道：“进展挺不错的，已经签下30多家了，今天计划去签剩下的15家。” 说话间，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下，脸色微变。 “但顾氏也插手进来了。他们最近派了个特助一直在加班加点游说地产公司的老总们，而且她有点本事，把剩下的10几家都召集过来了，今早8点要到恒泰地产开会。” “是那个叫林月的助理在推进这件事吧。” 事已至此，秦朗虽然还没见到死而复生的楚曦，但已经知道了林月的真实身份是谁。 他面色复杂的看了战司晏一眼。“是。” “要不战总，我现在过去一趟，赶在会议开始之前把人都截走吧。我们已经签了这么多家，大势所趋，他们肯定不会签给顾氏的。” 虽然战司晏打从心底里也认为大势所趋，顾氏败给他败定了，但听见楚曦还在极力促成这件事，还是让他很恼火。 昨天晚上他说得非常清楚，只要她赶紧带着甜甜走，以前发生的事既往不咎，可这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还赖在这替顾粤琛出头！ 她就这么爱顾粤琛？爱到可以为他去死，连她女儿的命也不顾？ 想想自己的付出，想想自己的容忍，战司晏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自己就这么比不过顾粤琛？ 自己就这么不值得她爱？ 既然他们俩这么恩爱缠绵，死也要死在一起，那就成全他们！ “我亲自去一趟。下去开车。” 一路上，秦朗的心里像挂了15只吊桶，各种忐忑不安。 他好希望等下见到的林月真的只是林月而已。楚曦既然已经死了，就让她永远沉默吧。 从她出现的这段日子以来，战总对她的付出，秦朗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 他不敢想象楚曦死而复生，打着顾粤琛的旗号跟战氏作对，被战总亲眼看见会是种什么场面。 忐忑着忐忑着，目的地还是到了。两人直接被带到了顶层的会议室。 时间已经来到了8:10，所有人员到齐，粱总冠冕堂皇的上去说了几句，把舞台交给楚曦。 “林特助，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人也到齐了，下面就由你来说吧。” 楚曦昨晚也是一夜没睡，打了一晚上的草稿，把顾氏的优势罗列了好多条。 成败在此一举，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深呼一口气，她佯装镇定的站了起来。 面带微笑，声音清亮。 “大家好，我是顾氏集团的总裁特助林月，首先，十分感激大家……” 开场白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听见动静，众人纷纷扭头朝门口看去。 秦朗年轻斯文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第二天去签约，战司晏得到消息也去了。 第210章 她又瘦了 面孔很生，粱总对他的不请自来感到很奇怪。 “干什么的？你哪个部门的？这里是会议室，没事不能进来，谁让你进来的？” 清一色的男人堆里站着个面容清秀的楚曦，虽然她穿着很普通的黑色套装，妆容很淡雅，但仍旧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秦朗一眼看见了她，认出了她，心里悲哀的感叹了一声：楚小姐呀楚小姐…… 好想劝她点什么，可现实不允许…… 快速收回目光，秦朗没理粱总，做了个请的手势。 紧接着，长身玉立，面无表情，但气场压迫感极强的战司晏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打扰到各位了。” “我是战司晏，也有事跟大家谈。梁总，坐你的地盘上先等一会，不介意吧？” 会议室一片哗然。 看清来人是他，众人下意识纷纷站了起来。 梁总更是赶紧迎了过去。 “战总？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过去一趟就行了，怎么还劳您大驾？” 战司晏伸手，蜻蜓点水的跟他握了握，来到了会议桌旁。 “是我有合作想跟大家谈，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走一趟应该的。” “大家不用客气，该忙什么忙什么，我等你们忙完了再谈。” 梁总急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战司晏款款坐下，身姿散漫的靠在了椅子上。 “真的不用拘束，都坐下吧。” 仿佛他才是这个公司的老总，瞬间反客为主了。 在他的谦让下，大家在面面相觑中又坐了回去。 战司晏微微转动椅子，目光投向楚曦。 “林特住是吧？不好意思打断你了。继续。” 楚曦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抢合作就抢合作，居然还能到现场来抢？ 虽然她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可战司晏亲临现场的压迫感太强，还是打乱了她的节奏。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滞。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脸上，楚曦有些难堪，有些羞愤。 战司晏如此成竹在胸，不把顾氏看在眼里，看来，他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怎么不说了？” “是林特助自知顾氏跟战氏比起来相差甚远，在我面前自卑。还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你已经看了我很久了。” 安静几秒过后，战司晏突然开了个玩笑。 大家没想到他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忍不住笑出了声，楚曦的思绪也终于回到了正轨。 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死而已。 早已预料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收回目光，开始了手里的ppt。 “顾氏跟战氏比相差甚远？战总这话恕我不能认同。” 她根据ppt上的思路，一条条详细讲解了顾氏地产在行业里的优势，和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坚实基础。 战氏确实比他们大，比他们财力雄厚，比他们影响力强，可他们现在竞争的是地产这一块，战氏地产不如顾氏地产，这是不争的事实。 楚曦越讲越投入，越讲越真切，讲到最后，她甚至对顾氏都生出了浓浓的情怀。 “作为一家有良心，有深度、有辉煌成绩、有对地方财政做出重要贡献的企业，我们深知自己肩上肩负的责任，也深知对同行肩负的义务。” “我们不想一家独大，只想带领同行一起进步，一起变革，一起迎接挑战，解决困难。我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全部内容。愿意并购的公司可以跟我们签并购合同，愿意投资的公司可以跟我们签投资合同。无论怎样选择，顾氏都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卷。我会给大家充足的时间考虑。谢谢大家。” 不愧是她准备了一晚上的心血，陈列出来的东西有事实，有依据，有数字，有真实事件做依托，可信度高，结尾的陈词总结也很慷慨激昂，大家都被带入到了这煽动性极强的演讲当中。 要不是战司晏在，有恒达地产的牵头，大家很快就会做出决定。 可惜，偏偏战司晏在。 也许战氏给出的条件更有力，更丰厚呢？ 虽然大家很喜欢楚曦的演讲，但还是保持了观望。 虽说不是第一次在工作上打交道，战司晏以前就知道楚曦在工作上是有两把刷子的，但这么直观感受到她的能力还是第一次。 如果今天不是她的对手公司，是参与收购的一员，他会被楚曦的演讲打动。 可是现实没有如果。 楚曦说完，连掌都没人敢鼓，还是战司晏牵头鼓的掌。 “不错。林特助业务能力很过硬，演讲很精彩。” 粱总这才敢跟着鼓掌，接话道。 “顾氏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地产龙头，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那战总，接下来……” 不着急。 越是摁着底牌不发，越是吊着他们游戏才越有意思。 战司晏身姿散漫的把椅子又转了回去，看了看众人。 “林特助不是说了吗，给大家充分的时间考虑。战氏不欺凌弱小，不会在这时候跟她抢。等你们回去仔细考虑考虑再说吧。” 会议室瞬间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明显都不敢轻易签顾氏。 楚曦不知道战司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心情复杂地坐回去喝了两口水。 战司晏看她嘴唇干干的，拿杯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恶趣味地想笑。 “林特助刚刚慷慨激昂说的那么动情，我以为你胜券在握呢，原来你也会紧张？” 楚曦急忙把手缩到了桌子底下。 她坐直身体，不卑不亢。 “顾氏就是这么优秀，我确实是胜券在握。只不过是早上起的有点晚，没来得及吃早餐，有些低血糖而已。” 低血糖？ 不说还好，一说，战司晏发现她比以前更瘦了。 原本虽然清瘦，但还有些鼓的脸颊，现在好像营养不良似的，都瘦得凹进去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鼻梁简直高耸入云。 顾粤琛穷到这份上了？连个饭都管不饱？ 横竖今天回公司没什么事，战司晏突然来了兴致。 “林特助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有点饿了。不光你一个人没吃早餐，各位总裁这么早起来赶你的会，恐怕都没吃吧？不请大家吃个早茶？” 第211章 单独约饭 说完，战司晏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楚曦，所有人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这哪是跟他们有事要谈？分明是跟林特助有事要谈！ 没想到外界传言高冷禁欲的战总会追女孩子，追起来还挺有一套…… 都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了，又都是男人，谁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好意思战总，按说您的美意不该拒绝，奈何我们公司小，所有事都指着我去干……要不这样，改天。改天我请您和各位吃饭，一定好好给您赔不是，今天不识抬举了。” “我也是，不好意思了战总。” “不好意思战总。” 眨眼间，大家都离开了会议室。 秦朗也心知肚明，“战总，我回去还有工作要忙，今天辛苦您自己开车了。” 战司晏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秦朗刚离开会议室，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左后轮轮胎螺丝，拧松两颗。” 螺丝拧松？战总这是要憋大招了？他要带楚小姐去干嘛？ 见他不但没发火，还要带楚曦单独出去，秦朗真好奇他们会发生什么，但他不能问。 “好的战总。” 会议室就剩了他们两人，战司晏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楚曦没办法直接拒绝。 “战总想去哪里？想吃什么？” “第一次跟林小姐吃饭不得有点仪式感？我听说桐城有家早茶店很正宗，辛苦林小姐了。” 吃个早茶要跑其他城市去？走高速至少也要两个小时吧？他到底是吃早饭还是吃晚饭？ 楚曦知道他在故意耍自己，她不想去。 “战总……” 战司晏把她的心理活动看得透透的。 “林小姐要是不想请就算了。正好大家还没走远，我叫他们回来谈签约的事。” 他亲自出手，签约的事还有跑吗？居然拿顾氏的生死存亡来压自己，可恶！ “难得战总有雅兴，能陪您吃饭是我的荣幸，请吧。” 两人一起下了楼，楚曦正准备解车锁，战司晏把车钥匙抛给了她。 “不习惯坐别人车。你来开。” 楚曦只能坐进他的车里，打开手机导航。 “辛苦战总说一下早茶店的位置。” 战司晏说了个地名，很快，两人出发了。 楚曦选了最近的线路要往高速路口去，战司晏瞥了眼她的导航屏幕。 “走国道。” 楚曦：“……走国道红绿灯太多，耗时太久。您不是饿了吗？” “你的技术我不放心。万一在高速上出点事。” 楚曦再次：“……” 好吧。她确实开不惯豪车，战司晏说得对，高速上速度太快，万一出点事倒霉的又是她。 乖乖出市区走了国道，没什么话要说，楚曦一边听着导航的指挥一边认真开车，突然，战司晏开口。 “你手机借我用用。” “什么？” 战司晏伸手就要去拿手机，楚曦怕他乱翻东西，急忙抢先一步锁了屏。 “战总，您自己没手机吗？” “好好开你的车。” 战司晏没回答她的问题，面无表情把她手机拿了过去。 “借用一下而已，不窥探你隐私。密码多少？” 他说不窥探就不窥探了？密码一旦告诉他，想怎么翻还不都是他的事？ 楚曦不肯说：“战总，我认为手机是很私密的物品，您还是用自己的吧。实在不行，您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帮您查。” 战司晏没搭理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点。 楚曦正想说他无聊，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手机密码的，结果下一秒，屏幕开了。 战司晏一副“我就知道”的高傲表情。 “怎么不改密码？还是甜甜生日。” 楚曦：“……” 下一秒，战司晏把手机屏幕推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应用商店，选择了一款游戏，点击下载。 “路程太远，我嫌无聊，借你手机打会儿游戏也不行吗？” 楚曦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没见他玩过游戏，今天居然发疯要用自己手机玩？！ 昨天晚上太忙，没想起来给手机充电，只有不到40%的电量了，也许撑不到桐城就要关机，楚曦不想让他玩。 可是，瞟了一眼他的脸，他好像对她的隐私真的毫无兴趣。就因为打个游戏跟他计较来计较去…… 算了吧。 战司晏说到做到，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做。 一路上，楚曦一边开车耳边一边响着他噼里啪啦的游戏声。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路程进行到了一半。 路过一个城乡结合部，路面被来往的大货车压的凹凸不平，尘土飞扬，楚曦放慢了速度缓缓走，可仍觉得车子摇摆的厉害。 她以为是道路的原因，好不容易撑着把那段崎岖不平的路走过去了，车身又开始往一边倾斜。 楚曦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缓缓将车停到了路边。 战司晏仿佛是个十五六岁的问题少年，沉迷游戏，对车子的情况毫不知情。楚曦都把车停下来了，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楚曦本想问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的，看了一眼他在屏幕上灵活翻飞的手指，算了。 她独自下了车，刚围着车子转半圈，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战司晏的豪华大宾利，超一千万的车子，轮胎居然出故障了！ 不知何时，外面黑色的轮胎套不翼而飞，现在只剩一个螺丝散落了几颗的轮毂，摇摇欲坠的在车身上撑着。 仿佛一个人被磨光了皮肉，只剩一副骨架支撑，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楚曦人生第二次碰他的车，没想到开成了这样，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虽然羞于把这个情况告诉战司晏，可也瞒不住。 楚曦尴尬了一会儿，敲响了车窗。 手机正好剩最后一抹电量，车窗放下去的瞬间，楚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关了机。 战司晏看向她：“你手机没电了。怎么不走了？” “不好意思战总，您自己下来看看吧。” 战司晏把她手机扔回去，下了车。 空气一阵尴尬的宁静。 楚曦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对不起，找道路救援吧。换一个轮胎大概多少钱？回去我赔给您。” 战司晏双手抄兜，身姿散漫的站在那儿沉默了会儿。 “可你手机关机了。” 楚曦：“……那就辛苦您一下，用您的手机打。” “我没跟你说吗？我的手机一般都在特助那，我很少亲自带。” 第212章 战总是个事儿逼 什么？ 以前每次见他都是拿着手机的，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 自己手机没电了，他又没带手机，那怎么办？ 幸亏没上高速，国道两旁的路边有稀稀落落的人家，楚曦想了想。 “那辛苦您等我一会，我去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 “让我在这儿等？不知道要离事故车辆远点，免得发生二次意外？” 战司晏不满地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楚曦在车后面摆放了三脚架，拿上手机，跟他一起离开了国道。 这是一个很落败的小镇，准确点说，应该是个村庄。 走出去好久，没看见一个年轻人，只有几个脸色晒的黝黑的中年妇女带着孙子孙女在门口玩。 楚曦试着跟人搭话。 “您好大姐，我手机没电了，他手机落在家里没带，我们的车子在前面抛锚了。请问一下您家里有没有这种型号的手机充电器？能不能借我给手机充下电？” 话刚说完，中年女人跟见鬼了一样，抱上孙女，一溜烟跑回屋里，“哐”一声关上了门。 楚曦：“？？” 没办法，只能换一家问。 可一样的情况，话还没说完呢，人家就连连摆手，抱着孩子跑了。 “怎么回事？警惕心这么强，我看起来很像骗子吗？” 楚曦无语的问战司晏。 战司晏觉得楚曦没借到充电器好像跟他无关一样，毫不客气道。 “很多拐卖儿童的人贩子都是用这种借口去人家家里的，看来这一块的防拐卖防诈骗宣传做的挺好。” “……那没办法了。既然我这么像人贩子，只能找手机店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手机店，老板肯不肯借我。” 战司晏对手机没电的事一点都不着急，楚曦往前走，探着脑袋四处找手机店，他却在找饭店。 “饿死我了，停，先吃饭。” 楚曦闻言，顺着他的声音看去，有家牛肉汤面馆。 虽然店铺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点破败，但老板在门口支了口大锅，锅里熬着浓白的牛骨，香味四溢，很是诱人。 楚曦不反对吃饭，可是…… “拿什么吃？我们没有钱。” 她提醒战司晏。 “你没有钱我有。” 战司晏变戏法似的，说着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了个钱包，抽出200块现金。 “我有200块。” 楚曦今天第无数次无语。 这年头，出门随身带钱包的人不多了，钱包里只装200块现金的人也不多了！ “只有200块？你没带卡？” “200块还不够你吃？什么时候变这么能耐了？” 战司晏把钱包揣回去，“走不走？” 楚曦早上没吃饭，饿到这个点属实是撑不住了。吃饱肚子好干活，干嘛不吃？两人一起进了店里。 “老板，牛肉汤面怎么卖？” “小份10块，大份15。要大份还是小份？” 楚曦还没说话，战司晏抢答：“我要大的，她要小的。” “好的，二位吃不吃辣？” “不吃。” 说完，尊贵无比的战总皱着眉头看着油得锃光瓦亮的桌子、椅子，把桌上的廉价卫生纸抓起来，扔给了楚曦。 “好脏。擦擦。” 楚曦：“……” 可能是以前在战家有保姆的缘故，她关注的不多，今天才发现战司晏是个事儿逼。 又小气又不讲理的事儿逼。 多花5块钱穷不死他。 明知道她都饿的低血糖了，连一碗大份牛肉面都不舍得让吃！ 楚曦撕了一长段卫生纸，把他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椅子擦了又擦。 “行了吗战总？” 战司晏离桌子远远的，仍旧皱着眉头。 “你觉得呢？” 楚曦又撕了一截卫生纸，又擦。 “现在呢？” “你眼睛有毛病？” 一卷卫生纸都快被撕完了，楚曦有些有些于心不忍。 “人老板做小本生意不容易，你把人家的纸都浪费完了。” “我付钱给他，接着擦。” 楚曦把一卷纸用完，桌子擦的恢复了本来面貌，战司晏这才屈尊坐下了。 老板煮面需要点时间，楚曦趁机去跟老板搭话，问附近有没有手机店。 老板给她指了个位置，她回去跟战司晏商量。 “前面有手机店，借我100块钱，我去买个充电器。” 下意识把他当成了以前的战司晏，语气有点自来熟，战司晏不满。 “你在跟我说话？” “不好意思战总，前面有家手机店，请问您能借我100块钱让我去买个充电器吗？” 他缓缓把钱包掏了出来：“可以。借100还1万。” 楚曦：“什么？” “嫌贵可以不借。” 这人真幼稚。小学生吗？玩这种趁火打劫的游戏？ 楚曦真不想接他的茬，可是手机没电也不是个办法。 “知道了战总。” 找到手机店，老板还挺好说话的。 “家里有充电器就没必要再买了，免费让你充一会儿，来吧。” 他给楚曦递了个快充。 那敢情好，不花他的100块，也不用还他1万了。 楚曦给手机插上电，坐下来等。 正是饭点，没什么人，老板闲着无聊，见楚曦年轻漂亮，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跟她聊了起来。 差不多20分钟过去，手机充了60%的电，楚曦跟老板道谢，跑回了面馆。 桌子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战司晏正一脸黑沉的独自坐着。 “面还没上来吗？怎么这么久？我去催催老板。” 说着，她要往厨房跑，战司晏冷漠站了起来。 “我已经吃饱了。你的那份我倒了。” “什么？” “你没有时间观念，鬼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楚曦：“……” 怎么可能？他可是堂堂战大总裁，她敢把他一个人扔这？ “你明知道我……” 战司晏打断她：“吃饭时间已经过了，废话少说，走。” 楚曦饿的肚子咕咕直叫，闻着香喷喷的牛肉汤，馋的直咽口水。 “我是去给手机充电去了呀。你又没什么事，急着走去哪？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可以。但我的时间都是按分钟计费的，我身价有多少你也知道。来吧，让我等多久？现在开始计时。” 从江城跑到桐城来吃早餐，在路上消耗这么久他不提身价的事，等自己吃个饭的功夫要收费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整她吗？ 楚曦被气的没了胃口。 100块拿出来，往他怀里一塞。 “不吃了。走吧。” 第213章 如意宾馆 楚曦没好气地出了面馆，问他忙着要去哪，西装笔挺，高贵得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战总皱着矜贵的眉头四下看了看，忽然看见个叫“如意宾馆”的地方。 昨晚一夜没睡，突然觉得好困。 去哪都行，只要不是立马回江城。 “去那。” 他先一步抬脚去了小旅馆。 楚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点名的那个旅馆，不解的瞪大了双眼。 这地方，一看就没高档宾馆，这种档次的小旅馆他也住得下去？他是不是对小旅馆的卫生和住宿条件没一点谱啊？ 楚曦急忙追了上去：“这种小旅馆一般来说环境和卫生都挺差的，你确定要去？” 战司晏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抬脚进了店里。 很小一间门面，在楼梯拐角的位置放了个木头柜台，柜台里坐着个卷发的中年女人，正无精打采的嗑瓜子。 见有人进去，还是个穿着打扮不一般的帅哥，立刻来了精神，笑意盈盈站了起来。 “来了帅哥！住店呀？几位？正好有豪华客房空着，24小时供应热水，来我们这儿真来对了。” 战司晏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临时出门路过这里，没带身份证，可以住吗？” “过夜吗？” “看心情。” “没事儿。咱们这儿有监控，一般出不了什么问题，而且你长这么帅，一看也不像坏人。住豪华套间吗？” “多少钱？” “68。普通的有48的，有38的，不过一看你就是选68的。” 战司晏把100块钱递了过去。 “给我换新的床单被罩，不用找了。” 老板娘高兴坏了，喜滋滋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床上用品，一边带着他上楼一边说。 “咱这床上用品都是新的，卫生情况可好了，你放心住！虽然这地方不大，但一年检查好几次呢，我们都是正规商家！床上用品还都是我亲自洗的呢，看，多白！” 步行到了5楼，老板娘开了房门，暴露在眼前的是一间装修很简单，而且很落后的房间。 虽然目测有30多平，不算太小，但房间里只有一张黄色的木板床，两个床头柜，床对面是一个木头电视柜和一个用机顶盒的电视，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板娘却对自己的房间很满意。 “是不是很干净？很亮堂？把这窗帘一拉开，你看看这阳光，这视野，是不是绝了？” “还有咱们的卫生间，是不是很大？马桶刷得多干净，都是我亲自刷的！” 战司晏环视屋子一周，又到卫生间门口看了眼。 确实不算太小，而且卫生间的卫生情况还可以，起码地板是白的，角落里也没什么恶心的东西。 因为房间阳光特别好，整个屋子也没什么怪味。 “把东西换上，你下去吧。” 老板娘喜滋滋的去换床上用品，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个楚曦。 楚曦漂亮高挑，同样气质不俗，跟他一看就是一对。 “小两口长得真般配，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咱们小地方可没你们这么郎才女貌的两口子，哎哟，真好。” “你们俩今年多大啦？为什么路过这儿？准备去哪儿？姑娘，你应该还没生孩子呢吧？瞧这小腰细的，哎哟，跟我当年18岁的时候一样！” 怎么就看出来他们是两口子了？老板娘这个人精。 楚曦没搭理她，看向战司晏。 “战总，既然您累了，就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儿，我去找道路救援了。不好意思，一定尽快让您回到江城。” 手机有电了了不起，还尽快让他回到江城？ 战司晏见她故意在外人面前叫自己战总，脸瞬间更臭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让她换。” 他制止了老板娘换床单的动作。 老板娘一看，俩人不是两口子，好像是上下级。 孤男寡女的，又年纪轻轻…… 怪不得突然有事路过她们这，原来是为掩人耳目。 她懂，她都懂。 “好好好，那我就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下去。有什么需要站在楼上喊一声就行，我随时都在。” 说着，她笑意盈盈的出了门。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换？” 战司晏沉着脸命令楚曦，顺便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楚曦看他黑眼圈有点重，一副好像真的很疲惫的样子，只能走去了床边。 刚把被子抖起来，没想到老板娘又去而复返了。 “那个，帅哥，你过来一下，我再跟你说句话。” 鬼鬼祟祟的，要让战司晏到门外去。 战司晏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更不想跟她距离过近。 面无表情道：“有话你直接说，我耳朵不聋。” 老板娘被噎了一下，看一眼楚曦。 “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套的话，我帮你拿一盒上来。还有水呀，点心呀什么的，咱们这也都提供。你们要是累了，饿了，套不够用了，都可以随时喊我。” 她想哪儿去了？还套？还不够用？ 楚曦的脸瞬间红了。 站直身体，她急忙解释。 “不用了。他是我老板。我们不住一间房。” “哦～” 老板娘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又看向战司晏。 “原来是这样，那我下去啦。” 她要走，可战司晏却冷声叫住了她。 “等等。你这有什么吃的？” 老板娘仿佛不会生气，立刻又堆起满脸笑。 “炒面，米饭，大盘鸡，还有牛肉面，饺子，各种水果，面包什么的。看客人想吃什么了，基本要什么有什么。” 想着楚曦还没吃饭，战司晏给她点了个大盘鸡，一碗米饭，又要了2瓶矿泉水，老板娘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很快就送来。二位先洗洗，稍等一下啊。” 楚曦背对战司晏，接着换床单，心想：刚刚15块钱一碗的面不舍得让吃，现在又点起大盘鸡来了。就这女人这德行，不狠狠宰你一笔才怪！ 她连头都没回，可战司晏把她的心理活动猜的透透的。 “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楚曦：“……” 我骂的有这么明显吗？ 电视柜下面有一双蓝色和粉色的塑料拖鞋，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了，战司晏才不穿。 楚曦换床单，没地方坐，他就双手抄兜站在一旁等。 楚曦把里里外外都换完，铺整齐，准备离开。 “收拾好了战总，您歇着吧，我去忙了。” 战司晏好像失忆了：“你去忙什么？” 第214章 闭嘴。睡觉。 楚曦：“……” 刚刚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吗？打救援电话拖车呀！ “不必。从江城到这儿至少七十公里，拖一趟车的价格你付不起。我跟4s店说一声，他们有免费的道路救援，不用你处理。” 那太谢谢他了，帮楚曦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谢谢战总。那我先去下面等，你先睡好了下来找我。” 她就这么讨厌跟自己待在一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走？ 又不是第一次同处一室，难不成以前每次同床共枕她都是昧着良心，忍着恶心在面对自己？ 自己就这么讨她厌？ 战司晏见她一副随时想要逃离的样子，忍不住怒火横生。 “这就是你铺的床。脏兮兮的，让我怎么睡？把你外套脱下来垫在上面！” 楚曦为了避免他挑刺，铺床的时候把床单拉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居然还被挑毛病？ 嫌床脏，根本就不应该进这个地方。 “战总……” “怎么？借用一下你衣服很难吗？” “这不是借用衣服的事，关键……” “算我买的。报废的轮胎不用你付钱了。” 楚曦：“……” 她原本只是客气客气，本来也没想赔他轮胎，他居然真打算叫自己赔！ 他的车那么贵，一个轮胎少说也好几万，为了难为她，他还真是不怕牺牲形象呢！ 不给他外套，鬼知道他又会找什么茬，楚曦只能把外套脱了，给他工工整整铺在床上。 “现在我能走了吗？战总？” 话音落，战司晏还没回答她，老板娘“咚咚咚”提着吃食上了楼。 “来来来，新鲜热乎的大盘鸡，六十八一份，赶紧趁热吃。” 战司晏接过饭菜，把剩下的钱全递给老板娘，顺手锁了门。 “我怀疑这女人对我图谋不轨，谁知道我睡着了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在这儿看着她。” 什么？ 楚曦正要张嘴，战司晏把吃的递到了她嘴边。 “你的酬劳。” 好吧。横竖在哪都等都是等。这个季节，光穿件衬衫在楼下等还挺冷的，在房间晒着太阳等也行。 楚曦接住了了食物：“谢谢战总。” 她把床头柜拉到了房间中间的位置，蹲在地上，打开袋子，一点一点往外拿。 一份大盘鸡，一份米饭，两双筷子，2瓶水，怎么还有个小盒子？ 楚曦还以为是牙签，拿到眼前一看—— 这位老板娘对战司晏真是够温柔体贴的，他没说要，居然还贴心的送了他一盒套…… 急忙瞟了眼战司晏，他没往这边看，楚曦把套塞进了裤兜里。 房间没有凳子，楚曦蹲在地上吃饭，战司晏鞋都没脱，就这么笔直的躺到了床上。 楚曦生怕发出动静吵到他，吃的小心翼翼。 一碗米饭吃完，腿都蹲麻了。 她揉了揉腿，喝了口水，起身，没想到一抬眼就对上了战司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你怎么还没睡？” 战司晏仍旧那副臭脸：“你在那边又吃又喝的，我能睡着？”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吃完了，不会再发出噪音了，你赶紧睡吧。” 说着，她把垃圾收到袋子里放好，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蹲下，拿出了手机。 战司晏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我在这里晒太阳，顺便等你。” 战司晏无语的闭了闭眼睛：“你觉得光线这么强我能睡着？” 所以， 楚曦把窗帘拉上，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这样行了吗战总？” 战司晏没有再说话，楚曦当他默认了，把手机音量全部关掉，再次打开。 可还没来得及给甜甜发个信息呢，战司晏就心烦气躁的“噌”一下坐了起来。 “你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一点噪音，一点光亮都不能有？手机关掉！” 楚曦：“……” 是吗？你以前有这么矫情吗？每天晚上跟甜甜睡在一起，又疯又闹好久才睡着的那个人不是你了？ 停停停，怎么又在想以前的事？ 他就是有精分，神经病！ 楚曦关掉了手机屏幕：“知道了战总。我不看了，你赶紧睡吧。” 战司晏心烦气躁的又躺了回去。 一闭眼，楚曦像个幽灵一样蹲在黑暗中等他的画面飘到了眼前。 不到三秒，他又心烦气躁地坐了起来。 “你跟个鬼一样在那儿看着我，我睡得着？过来！” 楚曦真是服了他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他到底困不困？ “战总，你……” “我说让你过来！” 楚曦只能摸着黑到了床边：“你到底想怎么样？” “脱鞋。上来。” “什么？” “放心，我现在对你没任何兴趣，只是受不了你跟个鬼一样在那看着我。当然了，这地方太脏，我也不会允许你往地上坐的。借一点位置给你，躺下。” 楚曦：“……” 你可真够大度体贴的，我谢谢你哦！ 俩人都闹成这样了还往他身边躺，当自己是死的，没一点脾气了吗？ 楚曦不要，正要拒绝，战司晏冷冷道。 “我困了，饿了的时候脾气都非常不好，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不保证会对顾氏做出什么来。” 又拿顾氏来压自己！ 楚曦把牙咬了又咬：“我是有老公的人，躺你身边不好。要不我睡这边吧。谢谢战总借位置给我。” 说着，她要往战司晏脚边走，战司晏冷哼一声。 “我借位置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让我闻你的臭脚？” 楚曦：“……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那我去洗洗。” 战司晏彻底没耐心了。 “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没嫌弃你跟顾粤琛狼狈为奸脏，你反倒还嫌弃上我了？楚曦，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 空气诡异的静默了好几秒，楚曦忍着怒气躺到了他身边。 明明一抬手就能碰见彼此的距离，两人的心却像隔着银河。 “这下你可以睡了吗？战总？” 虽然她躺的笔直，跟块木头一样。虽然她的不情愿直接写在了脸上。 但她终归在自己身边，总归在这一刻只属于自己。 战司晏深知回到江城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他根本没打算挑破她现在的身份，没出息的觉得舒服了很多。 “闭嘴。睡觉。” 第215章 像两口子 黑暗和安静将感官无限放大，很快，战司晏又闻到了来自楚曦身上的熟悉的味道。 那种淡然的香味让他迷恋，让他沉醉，让他放松，让他不自觉的想靠近楚曦，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可是，现实不允许。 战司晏拼命压制自己的冲动，努力闭着眼强迫自己睡，渐渐的，眼皮竟真越来越沉。 同样的，楚曦也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讨厌，会排斥，跟他躺在一起会恶心的睡不着。 可是，没躺下多久，眼皮就越来越沉，身体渐渐放松，她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楚曦下意识的用脚蹬了下被子，想翻身，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禁锢住了。 一抬眼便是战司晏温热的呼吸和坚硬的下巴。 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但楚曦还是吓了一跳，急忙要从他怀里钻出去，这一动，把战司晏给惊醒了。 “怎么了？” 他声音有点迷糊，带着些刚睡醒的暗哑，磁性的不得了。 楚曦脸烧的不行，慌慌张张下床。 “我看看几点了。好像睡过头了。” 下去拿过手机一看，果然很晚，已经晚上8点多了。 他们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 楚曦有些懊恼。 本想着今天晚上回江城的，耽误到现在，还找得到车吗？ 战司晏慢条斯理坐了起来，越过楚曦下床，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天比屋子里明亮不到哪儿去，远处是点点星火，看来已经很晚了。 不过他挺满意。 “几点了？” “20：20。”楚曦拿手机翻着打车软件。 “不知道能不能叫得到车，我尽量今天晚上把你送回去。” “这鬼地方能叫得到车？”战司晏睡得很满足，悠闲的伸了伸臂膀。 “实在回不了算了，我又没怪你。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他以前把时间看得那么重，哪怕出差，也是争分夺秒的完成工作，急着要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悠闲？ 然而楚曦也没法直接问。 “我还有事，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我看看附近有没有火车站，能不能买到火车票。” 她拿着手机要接着翻，战司晏突然走过去抢走了她的手机。 “我说我饿了听不见？火车那种东西又脏又臭，我才不坐。” 楚曦：“……要不给秦特助打个电话，辛苦他跑一趟？” 战司晏想都没想：“秦特助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今天不在江城。” “那……” “我回不回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我肚子饿了，身上没钱，让你请我吃顿饭这么难？” 楚曦被他噎了一下，只能先陪他出门。 两人下了楼，老板娘热情如火的站了起来。 “睡好了？瞧二位精神抖擞的，一看就睡得特别好。咱们小店还不错吧？这么晚了，没有车子可以搭，今天晚上再住一晚上吧。” 战司晏把手机还给楚曦，默认了老板的推销。 “续费。” 楚曦没想到他在这个破旅馆住上瘾了，居然还要住一晚上！ 她可没心情陪他继续住，不甘心的问老板娘。 “附近有没有火车站？或者有没有出租车可以拦？我有急事。” “哟，那没有。”老板娘说。“我们这儿是个小镇，没几个常住人口，出租车一般没事都不过来。最近的火车站离这也有五六十公里……你有什么急事？老板不是在这儿呢吗？他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楚曦：“……” 就算今天不急着走，明天也得解决出行的问题，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吧？ 看她一脸忧虑，战司晏不耐烦的伸手在桌子上叩了下。 “明天再说明天的事，能不能别磨蹭了？” 楚曦只能给老板又续了房费。 两人在空荡荡的街头行走，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她又看见了那个牛肉汤面馆。 “要不再吃碗面？” “还说我小气，你又大方到哪儿去了？不吃。” 战司晏直接略过汤面馆往前走。 楚曦跟在身后，看着他笔挺又高傲的背影，真是无语到了极致。 狗东西，无良资本家，就不该跟他出来！ 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接着晃。 虽说这地方偏僻，人少，但也有它的好处。 安静，空气好，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来往。 两人伴着昏黄的路灯一前一后的走，夜风微凉，颇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 就这么走了10几分钟，终于看见了家亮着招牌的菜馆，战司晏停住了脚步。 “吃这个。” 二人进去，战司晏一口气点了四道菜，楚曦再次无语。 睡觉前刚吃完饭，一点没运动，就睡了一觉而已，又要吃这么多，他胃口有这么好？ 事实上，战司晏根本没什么胃口。 菜上来，他每样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命令楚曦。 “你吃把这些都吃完。” 楚曦刚想张嘴反驳说，我哪有这么大的饭量，他就非常不是人的补了一句。 “跟着顾粤琛饭都吃不饱吗？瞧你瘦的，跟个鬼似的，难看死了。” 楚曦真想把嘴里的饭吐他脸上！ 嫌我难看还拉着不让我走？孟莞好看你倒是回家看她呀！ 战司晏仿佛会读心术，瞟了一眼她的脸色。 “少不满意。造成现在的局面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哄高兴了不跟你计较，惹恼了我……” “知道了。你有钱有势了不起，随时会让顾氏破产。” 楚曦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继续吃饭。 饭馆到了打烊时间，屋子里就他们两人，老板打扫完后厨的工作，闲着没事过来跟他们聊天。 “你俩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从哪过来的？怎么想着到我们这儿来了？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结婚多长时间了？” 楚曦就纳了闷了：她跟战司晏看起来这么像两口子吗？怎么谁都这么说？ 她挺讨厌别人这样误会他们俩关系的，正准备回答老板，战司晏抢先一步。 “您猜？” “我猜呀，一看就结婚有段时间了。” 老板笑了笑，用自以为很聪明的口吻说。 “你们俩的相处模式自然又流畅，可不像是新婚。” 战司晏看着他，慢条斯理。 “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们是两口子？怎么就不能是兄妹或同事了？” “兄妹和同事哪能是这种感觉？虽然我没出过远门，但开店开了20多年，观察了不少人，这点直觉还是有的。小伙子，你就说是不是吧。” 战司晏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挺喜欢老板的这番话，笑着冲他举了举手里的一次性茶杯。 “眼光不错。” 第216章 最后一晚 楚曦：“……” 老板的柜台里顺带着卖烟酒，战司晏目光落在花花绿绿的烟盒上，来了烟瘾，问楚曦要手机买盒烟。 “手机给我。” 楚曦正在因为老板误会身份的事尴尬，顺手从口袋里摸了个硬物出来。 战司晏接住，愣了2秒，投过去了怀疑的目光。 正笑盈盈看着战司晏，准备继续跟他聊天的老板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我就说嘛！” 楚曦不明所以，见战司晏用古怪的眼光看她，下意识往他手上看。 待看清他手上是个蓝色的小方盒子，脸红得要滴血。 急忙站起来把盒子抢了过去。 “不是我买的！中午旅店老板娘给你送饭的时候放在里面的！” 战司晏一脸淡然：“不用解释，都老夫老妻了，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板在柜台后面笑得更大声了。 实在没脸在那儿多呆，楚曦随便扒拉几口便逃也似的结了账。 回去的路上，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已经9点半了。 想着甜甜和安安还在等着她回家，楚曦一阵伤感。 趁战司晏落后几步，边走边抽烟的功夫，她给甜甜打了个电话。 甜甜对她这几天的频繁加班表示理解，但同时免不了失落。 楚曦安抚了她和安安一阵，回到旅馆，心情有些低落。 孩子们扔在家里没管，顾粤琛在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筹款的事现在看来也极有可能办不成，她还被耗在这里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共处一室…… 都什么跟什么呀！ 一进房间，她便站到了窗前，眺望着远处黑沉的夜空发呆。 战司晏进门，盯着她纤瘦又略显失落的背影看了一阵，解开外套，重重扔在了床上。 “就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起？” 楚曦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干嘛一定要逼着她承认些什么？ 见她不说话，一副赌气的样子，吃饭时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点不剩。 战司晏沉着脸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口碑很高的年代剧，父母爱情。 女主去医院回来，碰到了下班的男主，男主见她脸色不佳，问她“谁又惹到你了？” 女主气冲冲的把报告单往他手里一拍，“除了你还有谁？看你干的好事！” 男主把单子拿去一看，喜出望外：“你这是又有了？” 女主气冲冲地回了家，院子里，小姑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正在哄。 见嫂子一脸不高兴地进门，小姑子问哥哥。 “俺嫂子怎么了？谁又惹她生气了？” 男主一脸神秘又得意的跟他说：“你嫂子又有了。” 小姑子一脸不解：“有什么了？” 男主脸一虎，觉得她真笨。 “有孩子了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说着，进门哄老婆去了，徒留小姑子一脸痛苦地站在院子里哀嚎。 “又有了？我的天呐，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累死俺算了！” 战司晏本想把电视打开打破一下沉闷的气氛，没想到情节这么应景，恩爱秀了他一脸，抬手又把电视关了。 “窗帘拉上！我要洗澡睡觉。” 他洗澡，楚曦便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上等。 很快，战司晏又穿着自己衣服走了出来，一副扫兴的表情。 “太脏了，毛巾根本没法用。你别洗了。就这么睡吧。” 就这样，刚起床不过两个小时的人又躺了回去。 白天睡多了，加上刚吃完饭，根本无心睡眠。 楚曦心事重重的躺在那儿想孩子们和顾粤琛公司里的事，本来和战司晏井水不犯河水，可躺着躺着，他突然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把灯打开。” 楚曦离灯比较近，按了开关。 战司晏一脸烦躁地解衬衫扣子。 “这什么破地方？该不会有虫子吧？” 楚曦顺着他的动作往他身上看，白嫩结实的胸膛上起了好几个红点点。 早就跟他说了这种地方的卫生条件差，谁让他坚持在这过夜的？ 楚曦又从床上下去：“要不把被子掀起来检查检查？或者说，让老板娘来喷点杀虫剂？” 杀虫剂？那玩意儿喷了还能住人？ 要不是为了多跟她待段时间，打死战司晏这辈子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再说都半夜了，他懒得再看见那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 “你没什么感觉？” 可能楚曦从小在恶劣的环境里生活惯了，没什么感觉。 战司晏见她摇头，多少放了点心。 “行了，你先睡吧，我再去洗个澡。” 再洗也没用，对这种环境不适应就是不适应，楚曦可不想他折腾自己一晚上。 “要不问老板娘租个车，咱们去县城吧。县城的条件肯定比这好得多，而且明天早上也比较方便离开。” 又是离开。 跟自己待一起真是难为她了，分分钟都在想着离开。 战司晏懒得理她，沉着脸进了卫生间。 横洗竖洗上洗下洗，皮都快搓掉了，他才满脸嫌弃的出了卫生间。 没成想，屋子里空无一人，楚曦不见了。 这个死女人，该不会扔下自己一个人跑了吧？ 战司晏满身火气，暴躁地拉开了房间门，正准备出去找老板娘，楚曦抱着一套粉色的床上用品气喘吁吁走了上来。 “这是老板娘女儿的，新买的，还没用过，我给买过来了。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战司晏站在房间中间等，楚曦弯着腰，动作麻利又贤惠的换铺盖卷。 粉色的床单被罩在她手里上下翻飞，不一会儿，简陋的床铺变成了个温馨可爱的粉色小窝。 楚曦忙活半天，抿了一把头上的汗。 “行了，你睡吧。” 看着她温柔贤惠的模样，这个温馨简陋的小床，战司晏不自觉又想起了甜甜他们三人每天睡一起的日子，那段时间他对未来真是充满了希望。 心脏不受控地又一阵抽搐，战司晏闭上眼睛。 最后一晚，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手机给我，给秦朗发定位，明天早上让他过来接，不会耽误你办正事的。今天晚上好好睡吧。” 第217章 美得很有辨识度 刚开始两人都没睡意，战司晏便把电视打开了，接着刚刚的电视剧看。 不知道看了多久，楚曦终于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以为战司晏提前下去等秦朗去了，洗脸，刷牙，赶忙追了下去。 可老板娘告诉她，战司晏早走了。 “给你留了车钥匙，说让你自己开车回去，他有急事先走了。” 楚曦拿着车钥匙出门一看，门外停了辆黑色的路虎。 一路无话，楚曦独自开车回了江城，正准备给秦朗打电话，把车送过去，秦朗给她发了信息来。 “车子随便放路边就行，我能查到定位，待会儿找人去开。” 看来战司晏是彻底不想跟她联系了，连交接车子都不用再见面。 实话实说，楚曦松了口气。 他这是打算彻底放过她了吧？ 把车停好，打车回了顾家，楚曦跟孩子们团圆了一会儿，始终担心融资的事，又给梁总打去了电话。 接到她电话，梁总支支吾吾的，很不好意思。 “林特助，不是我不想着你的事，是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不知道怎么说……昨天大家仔细考虑了考虑，觉得还是签给战氏比较好。不好意思啊，没帮上你的忙。” 虽说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可真听见梁总这么说，楚曦还是挺难过的。 她把顾粤琛害惨了，这辈子都对不起他。 楚曦心神恍惚的坐在儿童房里看着俩孩子玩游戏，正盘算未来该何去何从，手机突然又响了。 拿过来一看，是丽娜，她没精打采的接了。 “林月。”丽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等你这么久，怎么也不给我回电话？是不是把我忘了？没良心，姐可一直惦记着你呢啊。” “那天晚上参加活动的照片出来了，没想到你跟景御一起入的场，摄影师给你们俩拍的照片可好看了，特别有氛围感。我原本只想着你上镜，但没想到那么上镜，你太适合吃这碗饭了知道吗？” “我把你的照片给好几个人看了，大家对你都很满意，你不入这行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我手上最近正好有个真人秀，是景御入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参加的真人秀，只要你入行，我让你跟他一起，就等着原地起飞吧。” “去年爆火的那个国民初恋韩素熙你知道吧？像她那种白莲花的长相在娱乐圈很稀少，所以好多资源都被她一个人抢了去。我们公司今年正打算找个跟她同类型的呢，没想到就碰到你了。有景御带着，再加上你跟她的相似度，话题不蹭蹭的往上涨？我都想好怎么包装你了，真的，赶紧来签合约吧！” 楚曦对娱乐圈不了解，从来没动过进去的心思。但此刻，急于用钱的她听到这种话，仿佛找到了一份可以救命的工作。 “进娱乐圈能赚钱吗？” “当然能啦。”丽娜说。 “不过没火之前，你一个综艺小白肯定拿不了多少酬劳，这个综艺最多三四十万吧，但上完这个节目肯定就不一样了。知道韩素熙去年一年给公司赚了多少吗？20多亿。她自己纯到手怎么着也有五六个亿。如果你有野心，配合公司操作，绝对不比她差。而且这只是刚开始，以后上综艺，拍电视，拍电影，各种资源加起来，钱对你来说就是个数字。” 这句话精准命中了楚曦的软肋。 一年能挣五六个亿？那不比开公司搞各种项目快速简单多了？ 只要顾粤琛不放弃，她尽快赚到钱来给他周转，顾氏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丽娜姐，我真的很需要用钱，你可别骗我。” “姐是正经开公司的，我名下的艺人多了去了，骗你干什么？实在不放心，你找个专业律师帮你看看合同，没问题了你再签。” 楚曦怦然心动，当即让她发了合同过来。 合同上的条款太多，她看不太懂，随即出门跑到江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付了一个小时一千的高价咨询费，找了律师帮忙看。 没什么大问题，合约条款还算公正，她决定入行了。 “丽娜姐，我想好了，感谢您的赏识，我决定签约，您什么时候有空？” 丽娜对她的加入感到很开心。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今天晚上我有个酒会要参加，很多行业投资大佬今晚都在。” “对了，被他们看到了说不定能直接选去当大制作的电影女主，你也过来，先混个脸熟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知道多少漂亮女孩儿挤破了头想往这个圈子进都找人无门呢。” 只要是对工作有利的，只要是对赚钱有利的，楚曦都愿意干。 匆匆回家化妆换衣服，她又出了门。 卡着点来到了酒店门口，丽娜姐在门口等她。 见楚曦穿着条粉色的抹胸长礼服，头发高高盘起，化着淡雅的妆，仿佛一朵清丽的出水芙蓉，别提多满意了。 “太美了。美的太有辨识度了。娱乐圈多久没有你这么独特的气质了！我敢说，今天晚上你一出场，绝对要引起轰动，下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就是你。天哪，我好激动。居然让我先遇到你了，这要是让别的公司先遇上了还得了？林月，你火了千万不能骄傲，不能跟姐作啊。” 楚曦：“怎么可能？没有姐您我就是个路人甲，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 “小嘴真甜。又漂亮，情商又高，你不火天理不容。走走走，跟我进去。” 两人牵着手进了会场，楚曦一眼看见了晚会中心的香槟塔，跟丽娜商量。 “姐，我不会喝酒，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喝酒？” “不会喝酒可不行。在这一行不会喝酒要吃亏的。不过不急这一时半会，以后慢慢练，今天晚上先喝白开水。可千万别跟人说你不会喝酒的事啊。” 丽娜真对她挺好的，说着带她去一旁，往一个空的分酒器里倒了瓶矿泉水，给她倒了半高脚杯。 “分酒器藏好，这是专属你一个人的。等下我带你去见几个大人物，杯子里喝空了上这来续。千万别让人看见。” 楚曦很感激她：“谢谢姐。” “不客气，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后好好工作报答姐就行。” 第218章 猜我看见谁了 晚会里人越来越多，倒好酒，丽娜脸上挂上笑容，拉着她进了人群。 迎面看见个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张总，您来啦？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呢？瞅这意气风发的，肯定又干上赚钱的大项目了，恭喜发财啊。” “哈哈哈哈，丽娜就是嘴甜，我不发财都对不起你，每次见面都这么说！听说你跟金总好事将近了，恭喜恭喜，一起发财啊。” “那必须的。等我们办婚礼了，还希望张总抽空赏脸参加呢。” “我跟你和金总都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那必须得去呀。来来来，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丽娜怀孕的事在圈子里已然不是秘密，她喝果汁也没人介意。 跟张总碰了个杯，她故意面朝楚曦的位置咳了一下。 张总眼神一动，看见了一旁的楚曦。 “哟，刚发现你身边还站着个小美女，这谁呀？跟你长得还挺像，该不会是你妹妹吧？” 丽娜笑：“还说我嘴甜，张总也太会哄人开心了，我有她这么好看？这位小美女是我新签的艺人，今天第一次跟我出来。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别嫌她笨。林月，这位是灵动传媒的张总，快叫人。” 楚曦跟个小孩子一样，乖巧的喊张总好，张总先是看了丽娜一眼，而后又看回楚曦，眼神那叫一个欣赏。 “我们丽娜姐眼光就是毒辣，选人的审美永远在线，小林长得很有辨识度嘛。而且我看这脸挺自然。” 丽娜姐笑：“那必须的，百分百纯天然，刚毕业，还是块璞玉，有待打磨。张总要是不嫌弃她，以后有机会多想着我们点。” 张总满意点头。 “我瞅着她挺有观众缘的，像个邻家小妹妹，特别合我眼缘。正好我们公司今年要拍一部校园偶像剧，推荐给我的几个女主都不满意。” “哟，那不是巧了吗？我们林月校园扮相特别好看，要不明天我让她去你们那试个镜，拍组定妆照照给您看看？” 张总笑，一副拿丽娜姐没办法的样子。 “丽娜姐就是丽娜姐，怀着孕都不耽误你搞事业。哈哈哈，你都把话说到这了，我能不给机会？就是有一点，这丫头以后大红大紫了，别忘了我们灵动传媒。” 丽娜姐赶紧把楚曦往前推。 “那哪能啊？没有您张总哪有她的以后？林月，你也太好福气了，一来就被张总看上了。还不快谢谢张总？” 楚曦赶紧给他敬酒：“谢谢张总。” 张总抿了一口酒，再度看她。 那立体的五官，细嫩的皮肤，洁白圆润的肩膀，修长的身姿，越看越喜欢。 “我这人呢，一向专一。既然决心跟你们合作了，就不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了。这样，丽娜，你该忙忙你的去，我跟小林单独聊聊。我看她生涩的很，去别人面前未必讨巧。等你忙差不多了再过来接她。” “那敢情好，那可太谢谢张总了。” 丽娜拍了拍楚曦的手，意味深长的笑着，“那我就去忙别的了。林月，有眼力见点儿，好好陪张总，你以后的前途可都看人家了。” 说完，丽娜施施然的走了。 张总风度翩翩的冲楚曦做了个请的手势。 “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 楚曦冲他笑笑，顺着他的手跟他一起往那边走了。 二人刚转身，温伯言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老战，看我碰到谁了？我靠，没想到她还敢出来！你现在对她没什么感觉了吧？我能去报仇了吧？” 战家。 战司晏一点胃口都没有，也不想多说话，随便扒拉几口晚餐便借口有工作要忙回了书房。 可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什么都看不进去，他正捧着一本书发呆，看到了温伯言的消息。 楚曦？ 她打扮的这么华丽庄重，跟一个老男人相视而笑，这是在哪？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死女人，不是跟她说了以后收敛点，不要再出来晃了吗？一点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 她以为他战司晏不跟她计较，别人也不跟她计较了？她彻底重生了？不知死活！ 战司晏随即把电话打了过去。 温伯言对上次楚曦送他进交警队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今天晚是。娱乐圈传媒大佬和几个品牌方的场子，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她，还跟灵动传媒的老张混到一起去了，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我不管她有多能耐，又攀上谁了，上次整我的事非得给我个说法！我说老战，人家那么把不你放在眼里，你还管她干嘛？人家离开你也不缺男人，照样风生水起的，你说你……” 战司晏沉着脸把外套一抓，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命令他。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我现在就过去。” 温伯言：“……” 真没见过比他还严重的恋爱脑。 战司晏是不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在那女人手里？怎么会被她吃那么死？ 整的他都开始羡慕楚曦了。 楚曦跟张总进了休息室，坐下，张总先是跟她炫耀了他们公司近几年的辉煌战绩，捧出来的艺人，然后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到了楚曦胸口上。 “小林有男朋友吗？毕业多久了？” 还好她的礼服遮的够严实，除了个肩膀和手臂，什么也看不见。 楚曦正襟危坐，对有无男朋友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避重就轻。 “毕业没多久。张总渴不渴？用不用我去给您倒杯水？” 张总挥挥手：“不用。看你这么清纯，应该还是个雏吧？” 楚曦怀疑自己听错什么了。 外面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他穿的这么衣冠楚楚，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张总看她面带疑惑，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呵呵一笑，伸手放到了她肩膀上。 “既然你打算进这个行业，功课肯定没少做，丽娜姐业务能力这么强，该培训的也都培训到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就不跟你绕了。” “小林，我很欣赏你。只要今天晚上你跟了我，把第一次给我，刚刚我许诺的那个女主角明天就是你的。” 楚曦瞬间被他这话恶心的要把喝进去的矿泉水吐出来。 这个行业果然如网上传的那么夸张吗？ 什么都还没开始呢，这就谈上条件了？！ 第219章 好像看见战司晏了 楚曦虽然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钱，但她有底线。 而且她有孩子，有为她付出一切的顾粤琛，所以她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说来也是可悲，经历的这种事多了，她都有经验了。 屋子里就他们俩人，直接拒绝肯定会让张总脸上无光，甚至恼羞成怒。 如果真那样的话，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张总说完，眼睛一动，楚曦得体的笑了。 “多谢张总对我的提携，也多谢您的不嫌弃。那咱们就说好了，您先坐着等一下，我去准备准备。” 说着，她要起身离开，张总按住了她。 果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来的，怪不得打扮这么漂亮，原来就为这一刻呢。现在的女孩子呀。 “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张总的大手在她细嫩的肩膀上滑动着。 “就在这儿就行，我喜欢光亮～” 楚曦假装羞涩，躲了一下他的手。 “人家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还是让我准备一下吧。您别急，我很快就回来。” 她这一害羞，整个人粉面含春的，更勾人了。 张总恨不得立刻把她吃进嘴里。 “那行，你去准备吧。里面有卫生间，我跟你一起。” “哎，人家就是不好意思让你看才要单独去准备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下你哪哪不都得让我看？” 说着，仿佛楚曦已经变成了他的人，张总手直接要往她胸前伸，楚曦站了起来。 “您也知道的，女孩子礼服里面多少有些小心机，让您看见我脸没地方放。张总，就给我一点空间嘛。” 她这又害羞又撒娇的，张总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宝贝儿，你真是太漂亮了，我们今晚肯定会过得很愉快。好好好，我给你空间，赶紧去，动作快点。” 说着，他一脸猥琐的扯开了领带，伸手去松皮带去了。 楚曦恶心的赶紧别开了目光。 “您先别急，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万一突然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楚曦把礼服的下摆一提，说着朝门口跑了过去。 不跑不知道，一跑才发觉自己两条腿软绵绵的，走路使不上力，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板上。 刚刚还一切如常的天花板，此刻天旋地转了起来，她胸口发闷，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作为一个有医学常识的人，楚曦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要么就是要中风了，要么就是她吃下了什么药。 中风是不可能的，她才23岁，那就是…… 可她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喝过丽娜姐给的那瓶矿泉水，什么都没碰呀！ 张总见她摔倒在地，把西裤扔在地上，蹬掉皮鞋，穿着一双袜子就跑了过来。 “宝贝，不是说你要出去准备准备吗？怎么突然躺这儿了？欲擒故纵？迫不及待了？你呀～” 楚曦虽然使不上力，头晕心慌，但意识还在，她软绵绵的去推张总。 “别碰我，我不舒服。” 张总不但没躲开她，反而贴心地凑了上去。 “你怎么了宝贝？是不是浑身乏力，头晕心慌，发热出汗？” 楚曦瞪大了双眼。 张总之前看起来还算斯文得体的脸，此刻露出了猥琐和油腻。 “这玩意儿真挺灵的，白发百中。每个吃下去的人都这么说。呵呵，宝贝，你不是不舒服，你是想哥哥了，哥哥给你打一针就好了。别怕，哥哥这就来。” 说着，他把领带彻底从脖子上拽了下来，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低下头去拱楚曦的脖子。 楚曦脑袋嗡一下大了，心跳的要蹦出来。 所以自己真的中药了？ “不可以，你这样是违法的……” 张总抬起头，看着她迷离的眼睛。 “不是你自愿的吗？我可没让你喝药，你自己喝完才勾的我，怎么还违法了？宝贝，还没当上演员呢这就演上了？”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和丽娜姐不会亏待你的。” 衬衫扣子彻底被他解开，楚曦看着他那干巴下下垂的脸和手臂上的赘肉，再也控制不住，头往旁边一歪，干呕了起来。 “臭娘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嫌我恶心？给脸不要！” “比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多少人排着队想让我宠幸都没机会，你他妈……” 他捏住楚曦的下巴把她脸转回来，恶狠狠地看着她。 “再给脸不要，我把你剥光了扔到外面去！你以为外面有几个好东西？几杯酒下肚，你说……” 楚曦根本不敢想他说的场景，她是真的怕了，浑身颤栗，她止不住的摇头。 “不要，不要！张总，我骗了你，我孩子都好几岁了，我有老公，我不值得，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妈的！” 张总咬牙切齿掐住了她脖子。 “就这么不喜欢老子？为了不让老子碰你，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臭娘们儿，真给脸不要，等我舒服完了再收拾你！” 话音落，他抓住楚曦胸前的礼服就要往下面扯。 楚曦使出全力拼命护在胸前，可像螳臂挡车。 她绝望了，嘴里拼命的呼喊，可发出来的声音跟蚊蝇一样。 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高跟鞋上。 楚曦忍着恶心蹬掉鞋子，正用脚慢慢往手边勾—— “哐！” 千钧一发之际，休息室的门从外面被人狠狠推开了。 楚曦听见声音，努力把头拱起来往后看。 不知道是太绝望的缘故，导致她出现幻觉了还是怎么，她好像看见了战司晏。 张总正在兴头上，听见声音也猛然抬起了头。 看见战司晏和温伯言，先是一愣，接着坦然的笑了笑。 “温总，这不是战总吗？酒会才刚开始，二位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休息了？” “嘿嘿，有演员上赶着来勾引我，你看这……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勾引你？真他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温伯言刚刚还在想着跟楚曦算旧账呢，可一进门看见她被一个老头子这样欺负，正义感瞬间又上来了。 抢在战司晏前面冲过去，一脚踹在了张总肩膀上。 “你他妈老的都能当人家爹了，她眼睛瞎了吗勾引你？一把年纪了还捂不住自己裤子，真让我觉得恶心！我们江城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第220章 战总饶命！ 他年轻力壮，又身高腿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踹在张总身上，一下把他踹出去几米远。 脑袋撞在了沙发腿上，张总疼得晕头转向，缓了好几秒才指着他。 “你，你，你，温伯言，你他妈敢打我？” “打你？我他妈还想杀你呢！” 温伯言说着，拿出手机，咔咔咔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 “遇到我今天算你倒霉！等着去死吧你！” 拍完照片，他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蹲到了楚曦身边。 “你没事吧？” 楚曦的礼服被拉了一些下去，她拼命的往上扯，终于扯回了原位。 看见熟悉的温伯言，也顾不得他是不是战司晏的人了，楚曦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不舒服，我喝的饮料里有东西，麻烦你带我离开这儿。” “饮料里有东西？狗东西，一把年纪了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温伯言义愤填膺的又冲到了张总面前要踢他，张总赶紧抬手捂住了脸。 “别打了！别打了！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我今天正经是来谈生意的，谁知一进门就被丽娜那个狗东西喊住了，是她把人塞给我的！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我真不知道！别打了！” 温伯言还是又在他胸口上踹了一脚，然后回头看战司晏。 “幸亏今天晚上你过来了，太危险了！你先带她走，我来收拾这个老家伙！” 战司晏沉眉肃目的站在门口，眸子里淬着的寒光犹如北极的冰川。 刚刚看到老东西在楚曦身边的那一瞬间，他头皮都是麻的，现在才缓过来一些。 温伯言说完，他缓缓抬脚走了进去。 “不用。我亲自来收拾。” 温伯言将踉踉跄跄的楚曦扶了起来，发现他真的来了，她很尴尬，很羞愧，不敢看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他。 战司晏没强迫，命令温伯言扶她去坐着。 温伯言扶着楚曦坐到了沙发上，战司晏阎王一样缓步来到了张总面前。 对上他阴冷的视线，张总吓得双手撑在背后，一直往角落里躲。 “她也是你的人？对不起战总，我真不知道！我错了我错了，饶我这一回，饶我这一回！” 战司晏不说话，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直到他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张总爬起来给他磕头，给他作揖。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战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回，啊！” 再次把头磕到地上的时候，战司晏抬脚踩在了他脑袋上。 他像在碾一块泥巴，用尽了全力，脚底来回磋磨，张总疼得鬼哭狼嚎。 “啊！疼！战总饶命！饶命啊战总！” 战司晏抬起另一只脚，猛得踢在了他嘴巴上。 “唔！” “接着叫。” 张总疼得满头大汗，这下怎么着都不敢叫了，只呜呜呜地受着。战司晏踩了足足有五分钟，脚底都硌疼了才消了些怒气。 他把手机打开，替张总拨了110。 “还想活吗？” 张总眼泪鼻涕一大把：“想！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行。你去自首，把你干过的丑事一桩桩全说干净，我不碰你公司和家人。不然……” 他脚下用力，张总再次发出了野猪般的叫声。 “我听！我听话！我按您说的做！别踩了！别踩了！” 战司晏把手机扔到他面前，踩在脑袋上，看着他跟那头供述了自己干的一桩桩丑事。 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战司晏挪开了脚。 短短几分钟功夫，张总脸肿的像被蜜蜂蛰了。 挪开脚后，战司晏似乎嫌自己鞋底被他臭脸污染脏了，抬脚把鞋底放在他头发上又擦了擦。 “不喜欢穿衣服？那你就这样出去吧。把丽娜给我喊进来。” 张总浑身一凛：“战总？” 战司晏放下脚，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 “你有意见？” 他怎么敢。 张总无可奈何，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没有。我去，我去。” “我让你站起来了？” “扑通！”张总又跪在了地上，“那我……” “我还得教你做事？” “不敢。不敢辛苦战总。我懂了，我懂了。” 说完，他像个滑稽的小丑，爬着往休息室外走去了。 温伯言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阿晏，你不怕他跑了？” “想张家一个不剩，他尽管跑试试。” 战司晏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但里面透出来的狠辣让张总心惊。 很快，宴会厅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嚷嚷声。 不用出去也知道外面那些人的表情有多精彩。 战司晏抬起长腿，走到楚曦的另一侧，散漫坐了下去。 嚷嚷声越来越近，不到一分钟，伴随着张总爬进来的身影，一大帮男男女女跟着汇聚到了休息室里。 本来大家还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在公共场合把张总欺负成这样。 直到看见战司晏和温伯言。 有人压不住好气：“温总，出什么事了这是？” 温伯言：“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狗东西了，他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还用得着我说？” 大家随即都明白了。 这个老色批，玩了一辈子，以前欺负的都是斗不过他的弱小，这回踢到铁板了。 本来见他可怜，想跟着过来帮帮忙的，此刻，所有人都怕跟他沾上关系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总见大家都没了声音，哆哆嗦嗦的回头。 “你们，你们都……丽娜，别人不管我也就算了，你不能不管！今天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敢不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丽娜被点了名，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我是介绍林月给你认识，可你说你要跟她谈业务……林月，你没事吧？遇到问题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这个老家伙弄成这样跑出去，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若不是药的反应现在还在，楚曦可能被丽娜卖了还在帮她数钱呢。 人性的险恶，她还是低估了。 “警察马上就来，你给我的那瓶矿泉水，现在去藏起来还来得及。” 听见矿泉水三个字，丽娜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吓得也跪在了地上。 “我，我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林月，你相信我……” 战司晏冷冷打断了她的哀求。 “到她面前来求。先给她磕一百个头再说。” 第221章 别自作多情 处理完张总和丽娜，众人散尽，温伯言这才想起来跟楚曦算账。 但看了眼战司晏冷沉如阎王般的脸，还是算了吧。 “你怎么来的？”他转而又关心起了楚曦。 “自己开车。” 虽然还是头晕心慌，但比刚刚好多了，楚曦由衷地看着温伯言说。 “谢谢你。今天晚上真的非常感谢你。” 还算你会说人话。 算了，毕竟是个女孩子，温伯言向来对女人大度，挥了挥手。 “得，你还是写老战吧。我走了。” 转眼间，屋子里又剩了两人。 战司晏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见面。 他早上才刚发完誓，以后再也不见她。 可楚曦总会变着花样的吸引他的注意。 “对不起，战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事后怕过去，楚曦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战司晏。 仿佛她给他丢了脸，抹了黑。 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心理，但偏偏就是有了。 战司晏瞟了一眼她整个露在外面的肩膀和两条光溜溜的手臂，冷哼一声。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喜欢作践自己是你的事，今天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楚曦：“……” “别自作多情，今晚我出手不是为了你。换作任何一个别的女人遇到危险我都会帮忙。” 楚曦不会自作多情的，她深知人家不缺女人。 “我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你明白？ 战司晏赌气说完，见她回了这么一句，顿时更憋闷了。 “跟我去个地方！” 楚曦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时间不早了，按说该回家了。 可是人家刚帮完她的忙，就这么走了，显得太不是东西。 楚曦站了起来，可脑袋还是晕，加上高跟鞋又高，踉跄了一下。 战司晏虽然目光没往她身上放，但还是下意识扶住了她。 “以前我让万泽专门上门给你送这种衣服，你还挺不乐意，现在倒是爱上了。” 楚曦无言以对。 战司晏不耐烦的垂下眼眸：“鞋子脱了。” 楚曦不知道他要干嘛。 虽然鞋跟高，但好歹是双鞋，脱了，她总不能赤着脚走吧？ “战总……” “叫你脱你就脱。” 楚曦只能坐回去，把高跟鞋脱了。 目光落在那双闪闪发光的高跟鞋上，顿了2秒，战司晏伸手抓住，哐哐两声，他把鞋子狠狠砸在了地板上，鞋跟掉了。 转眼间，战司晏还了双闪闪发光的平底鞋给她。 楚曦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急忙道谢：“谢谢战总。” 战司晏没好气：“没什么好谢的。没这个本事穿以后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就行。” 说着，看她站起来，礼服拖了长长一条在地上，战司晏又命令她。 “我让你起来了？” 楚曦不知道他还要干嘛，一脸错愕的坐了回去。 战司晏巡视屋子一周，除了沙发、茶几，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慢条斯理在她身前蹲下，抓住礼服下摆在手上缠了2圈。 楚曦知道他要干嘛了，还没来得及惊呼，只听“呲啦”一声，礼服下摆被撕了长长一条下来。 听保姆说这个是名家定制的款，当年花了好几十万做出来的，顾粤琛一直很宝贝这些衣服。就这样毁了，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埋怨。 但实话实说，扯掉那些累赘，露出一截小腿，走路方便多了。 战司晏把手里的布料扔掉，解开了西装扣子，脱掉外套，“哗”一声扔到了楚曦头上。 “穿上，走。” 二人上了战司晏的车。 一时无话，楚曦犹豫着正准备问他去哪儿，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顾粤琛的助理打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顾粤琛出什么事了，虽然当着他的面不方便接，但楚曦还是把脸侧过去接了。 “喂。” “顾总的病理检测结果出来了，想着您担心，跟您说一声。” 果然是因为这事。 楚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行，你说。” “结果不好不坏。检测确实有癌细胞，但还在早期，扩散的不多。医生说只要做手术把癌细胞切除，再配合一些放射治疗就可以了。” 短短几秒钟，楚曦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跑到最高点，又跌了下来。 “确定吗？” “确定。顾总跟医院的院长是好朋友，他找了好几个专家过来确定的方案。应该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楚曦拍着胸口：“他醒了吗？” “醒了，但又睡着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也不希望他老醒，一醒来就关心公司的事。” 说到公司的事，楚曦没脸见他。今天晚上又把事情搞砸了。 “你让他先休息，别想那么多。明天我去看他。” “好。那您多注意点，晚点再来。” 电话挂断，战司晏不自觉把目光投到了楚曦脸上。 见她脸色很复杂，一副十分牵挂顾粤琛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声冷哼。 “怎么？顾月琛给你打电话了？都到这份上了还瞒我？楚曦，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楚曦不知怎么接他的话，她对此心虚，只能选择不说话。 战司晏突然很愤怒。 接个电话她都能温声软语的跟对方说那么多，自己刚刚帮了她那么大的忙，现在又跟她坐在一起，却频频不接自己的话，自己跟顾粤琛比起来就差那么多吗！！ “吱”一声，他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咬牙切齿抓住楚曦的手腕，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我在跟你说话，你他妈聋了？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和顾粤琛到底什么关系？当初你靠近我是不是他指使的？你靠近我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达成了还是只达成了一半？回答我！” 手被他捏的生疼，看着他仿佛淬着寒光的双眼，阴冷的跟阎王一样的五官，楚曦没有愤怒，也没有害怕，只觉得深深的悲凉。 这辈子自己是不是就这样了？只能永远屈居人下，被这个吼过来，被那个骂过去，一点反驳的权利都没有。 江城的男人真他妈有意思，但凡有点权利有点钱的，个个都想欺负她，欺负她就这么让他们有成就感吗？ 一滴屈辱的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流了下来，楚曦声音平静的看着战司晏。 “非得逼我承认？好，我承认，我就是楚曦，就是那个不知死活从你眼皮底下逃出来的楚曦，你满意了？” 第222章 哥…… “为什么非得让我承认？就因为你怀疑那天我推了你妈，所以我就必须得死，我女儿也必须得死，是吗？” “事情的真相对你们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怎么想，怎么认为，怎么处理觉得舒服。我们这种贱命，在你们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是吗？” “我和顾粤琛是什么关系？好，我回答你，救命恩人的关系。要不是顾粤琛，我早死了，甜甜也不知被卖哪去了……战司晏，我可以被冤枉，可以去死，但我女儿还这么小，你能想象她被人随便卖来卖去会有多可怜吗？你母亲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 “也许你觉得我很可笑，好不容易从你面前逃脱了，又跟个小丑一样三番五次的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也没想着要故意靠近你得到点什么。战司晏，顾粤琛比你正人君子多了。他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身上获得什么，更不会利用我去获得什么。” “我欠他太多了，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就在欠他。我知道你现在之所以针对他都是为了报复我，他生病了，他的公司要垮了，作为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我猪狗不如。”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知道自己在以卵击石。可我做不到什么都不做，我想报答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希望，也想争取。” “说再多你也不会理解。像你这种生来就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没有接受过别人馈赠的人，不懂得恩情这两个字对一个人的压力有多大。我可以为了偿还他的恩情去死你相信吗？只要在我走之后他善待我的女儿。我只求一个心里舒服。” 楚曦说完，战司晏缓缓松开了她的手，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楚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挫败感包裹着她，让她提不起一点精神。 两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又一个司机路过，冲着战司晏的车狂按了一阵喇叭，然后放下车窗骂他。 “艹，开豪车了不起啊！马路是你家的！想停哪停哪！艹，早晚撞死你！” 楚曦这才回神，看了眼失神的他。 “时间不早了。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能回家了吗？” 时间不早了？战司晏往中控台上看了一眼，晚上9点。 他面无表情的又把车开了起来。 兜兜转转，9:20，车子停在了一条并不繁华的路上，战司晏熄了火。 “知道这是哪儿吗？” 楚曦知道，她没想到战司晏会带她到这儿来。 这是她哥哥租房的地方。 其实出事后楚曦一直也很担心哥哥的处境。 担心战司晏找不到她会拿哥哥开刀。 可她那时候受伤严重，自顾不暇，又不想顾粤琛被卷进来太多，便一直压着对哥哥的思念。 没想到战司晏把她带过来了。 楚曦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起了涟漪。 “你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战司晏什么意思，疑惑的看向她，战司晏永远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眼睛看着前方。 “没什么意思。” “我哥他……” “来了。” 楚曦急忙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 车头前方，哥哥骑着送外卖的车子，带着壮壮一闪而过。 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跟着他跑了很久了，壮壮似乎很困，在电动车上东倒西歪，看的楚曦心惊肉跳。 “哥！” 她下意识在车里喊了一声，急忙又捂住了嘴巴。 战司晏瞟她一眼，“你出事之后你哥哥把房子卖了？” “什么？” “他觉得亏欠我太多，怕我难为你，想替你赎罪。” 楚曦脑袋又嗡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在夜风中骑电动车的身影。 “把哪套房子卖了？” “都卖了。” 都卖了？ 如果楚曦没记错，第一套房子写的是嫂子名字，而且还在还月供，嫂子怎么可能同意他卖？ 战司晏见她实在吃惊，接着又说。 “他拿钱去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了卖房，他动手打了你嫂子，你嫂子现在在跟他闹离婚。” 楚曦不光是吃惊，都要惊呆了，“那壮壮……” “在跟着他跑外卖。” 鼻子酸的仿佛被人塞了两颗柠檬，楚曦再也抑制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傻呀？这个笨蛋楚君，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腿脚又不好，跟我嫂子离了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壮壮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冻傻了怎么办？他怎么这么傻呀！” 从重逢她到现在，楚曦每时每刻都在装，用另一种身份，用一种端着的情绪面对他，此时此刻的放声大哭，终于代表她对战司晏不设防了。 战司晏看着她毫无形象，嚎啕大哭的模样，心情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楚曦哭了好一阵情绪才平复下来，抽噎着问他。 “我能问下他给了你多少钱吗？” “两套房子值多少钱你不知道？不过他卖的急，折价了不少。” 楚曦以为自己眼泪哭干了，哭不出什么来了，结果战司晏这话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又吧嗒吧嗒掉了许多出。 “我哥不能离婚，他情况特殊……” 楚曦突然把座椅往后滑，腾出足够的空间，“扑通”一声跪在了战司晏面前。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应该，我知道我不配这样做，我没有权利求你任何东西，可是……战总，我哥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虽然我嫂子平时对他挺凶的，但她是个守妇道，真心跟他过日子的女人，我不希望他们离婚。你把他第一套房子的钱还给他好不好？” “我去自首。只要你把钱还给他，我承认是我推了你母亲，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太凌乱了，楚曦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她的女儿怎么办，顾粤琛怎么办。 看到为她放弃一切的哥哥，她心如刀绞，脑子里一团乱麻。 战司晏看着口不择言，已经开始行为诡异的她，气的眉毛又拧成了一团。 “你丢不丢人？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出？起来！” 楚曦不起来：“你先答应我把我哥的钱还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战司晏：“……” “既然这样，把你身上这点布料扯了，躺到后面去。” 第223章 也欠我的 楚曦一下被他噎住了。 虽然脑子一团乱麻，但为人的基本准则还是有的。这…… 看着她瞠目结舌的僵在那儿，还没完全傻掉，战司晏伸手，不耐烦的将她扯了起来。 “跟你哥的傲骨比起来，你这样真让我瞧不起。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有句话你说得对。我不缺他这仨瓜俩枣，你我的事我也不会不讲道理牵扯到他身上来，所以我今天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把钱还给他的。我直接把钱给他他有心理压力，肯定不敢要。但你来给，确认了你的安全，他肯定就敢收了。” 说着，战司晏拉开楚曦面前的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甩到了她腿上。 “给你5分钟时间，快去快回。” 惊喜来的实在太快，楚曦都来不及感谢他，拿着卡狂奔下车，朝哥哥追了过去。 哥哥把电动车骑进小区里放好，抱着壮壮进门，刚把他放到床上，准备倒口水喝，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没有朋友，想不到这个点有谁过来，警惕地问了一声，“谁？” 没人回答。 他以为是壮壮妈过来了，有点激动，有点不好意思，装模作样的又问了一声。 “谁？” “哥……” 楚君因为自己幻听了，怎么这么像楚曦的声音？急忙拉开了门。 待看见楚曦那张熟悉的脸，错愕了几秒，他哇的一声抱着她哭了出来。 “曦曦，你没事？你出来了？呜呜呜，知不知道最近我多担心你，我快吓死了！呜呜呜，我就知道阿晏是好人，不会冤枉你的……”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有病啊，穿成这个样子？快快进来！” 哥哥又惊又喜，把她扯进屋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除了比进去之前瘦点，还是那么漂亮，果然是他妹子，忍不住再次抱住了她。 “那天阿晏来找我，说你出事了，我都吓死了。但我非常肯定你是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的，好在回来了……快跟我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查清的？是不是阿晏把你接出来的？甜甜呢？没牵连到她头上吧？甜甜还好吧？” 看着这个自己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一个把命都恨不得掏给她的男人，自己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却因为她的平安掉落眼泪，楚曦又是泪流满面。 她不敢跟哥哥说实话，怕吓着他，只能瞎编。 “阿晏从一开始也是不相信我会做那种事的，但别人已经报警了，得走流程，他也没办法。这不，流程走完我就被放出来了，是他去接的我。他那么喜欢甜甜，怎么可能连累她？甜甜好得很。” “今天晚上阿晏非要带我出来吃大餐，说给我洗尘。太晚了我就没带甜甜。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嗐，我是你亲哥，不替你担心替谁担心？这种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只要人没事就好。所以说阿晏也来了？他怎么不进来？” “他觉得有点别扭。” 楚曦顺势把卡拿了出来塞到了哥哥手里。 “你把房子都卖了，说要给他钱，弄得这么生分，他现在不好意思见你。听说你为了我跟嫂子都要闹离婚了……” 楚曦忍不住又哽咽。 “哥，你快别傻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为壮壮你也不能这么寒嫂子的心。现在我没事了，再把房子买回来，把嫂子接回来吧。” 确实。虽然以前她在的时候，好吃懒做，又整天对自己大呼小叫的，楚君颇有怨言。 可真正走了，孩子没人照顾，又成了一大难题。 而且壮壮每到晚上就哭着找妈妈，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阿晏送的那套房子本来就不该要，还给他是应该的。至于我自己的房子……好，为了壮壮，我明天去把她接回来。” 俩人时间不多，匆忙说了几句，楚曦让他在家好好照顾壮壮，匆匆跑了出去。 回到车上，一看她就又哭了。 眼眶通红，鼻子通红，从侧面看，眼皮都开始肿了。 战司晏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融资的事情没谈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楚曦没想到他话题这么跳跃，突然就转到工作上去了。 今天晚上事情闹崩，她彻底没了招，还没有下一步打算。 楚曦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认输了？不打算还顾粤琛的恩情了？” “除了帮他好好照顾孩子，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价值了。” 楚曦心情沮丧，但还不忘记感谢他。 “谢谢你。有句话你说得对，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战氏家大业大，越来越好是自然规律，希望你越来越好。” 战司晏突然又生气了。 “少跟我说这种假大空的屁话。” 他发动车子掉了头，一边把她往回送一边说。 “现在，别光记着你欠顾粤琛的人情，也欠我的。打算先还哪边？” 楚曦又沉默了。 刚刚问他要卡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她一脸纠结，战司晏敲了敲方向盘。 “可以选择同时还。别多想，我这么做不是冲你。是上次在恒达地产开会的时候你有句话说的很对。顾氏虽然整体不如战氏，但在地产方面是我们的老师。所以我决定，国际机场的项目跟战氏一起做。” 什么？ 楚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战司晏又重复了一遍：“但我有前提。明天我会给人一天时间把两家公司合作的条件列出来，后天早上八点，你准时来找我开会。我看现在顾氏的东西都是你在跑，希望你是真有话语权。别到时候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顾粤琛又不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楚曦激动的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今天晚上真是大起大落的一晚上！ 虽然前面哭了不少鼻子，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战司晏要跟顾氏合作？肯定会双赢的！ “战总，您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合格的商人！为了把事情做成，格局真的很大，我真的很佩服您！您这样优秀的企业家活该发大财，我说真的！” 看生活都把她逼成什么样了，一个溜须拍马的马屁精。 不过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夸自己，战司晏有点受用。 “行了，废话少说。等下让甜甜出来接你，让我看她一眼。” 第224章 孩子跟我有缘 甜甜又不是他女儿，不管那时候是不是他的意思，他们家人对甜甜做出了那种事，现在又要见她，不觉得矛盾吗？ 自己怎么样都可以，但牵涉到女儿，楚曦有点不情愿。 见她脸色一下垮了下去，战司晏只能找补。 “出事的时候我不知道她被送去了福利院，事后叫秦朗去找没找到，一直挺牵挂的。我从不把大人恩怨往孩子身上放，甜甜这孩子跟我有缘分，我是真喜欢她。” 出事之后他让秦朗去福利院找过甜甜？ 回想从认识他开始，在战家住的那段时间，战司晏对甜甜的疼爱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马上就要合作了，沉默一会，楚曦拿出手机打了甜甜的电话。 “妈妈回来了，你亲自来帮我开下门好不好？”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安安，我们俩一起去给妈妈开门！” 顾氏别墅对面，战司晏坐在车里，看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孩子从门内扑出来，抱住了楚曦，那么活泼，那么开心，仿佛这场事件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默默松了口气。 楚曦牵挂公司的事，晚上睡不着觉，索性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医院。 顾粤琛正好醒来，看见她，又开心又埋怨。 “不是说让你没事少出来跑吗？我这里有人照顾，以后别来了。” “我是有事跟你商量才过来的。” 战司晏让她牵头代表顾氏参加这个项目，楚曦得拿到顾氏集团的权利才行，无论如何绕不开顾粤琛这个环节，所以她必须跟他坦白。 “阿琛，这两天我背着你做了件事。” 顾粤琛直觉她没干什么好事，眉心微皱，“怎么了？” 楚曦把自己融资，融资失败，碰见战司晏的事掐头去尾讲了一遍。 “总而言之，他同意让顾氏跟战氏合作拿下这个项目了。顾氏不用出资，只出人力就可以。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所以替你答应了。” 如她所料，顾粤琛反应很强烈。 “你太荒唐了！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背着我不光出门，还搞这种大动作，你简直……战司晏那个老狐狸无利不起早，这么千载难逢可以一举打倒我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指不定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你别想太简单了！” 楚曦确实考虑过这个可能。 但是，战氏集团又不用他们出资，只需要派几个人过去而已。 就算他有陷阱在等着，无非也就亏损点人力，这点工资他们还是付得起的吧？ 项目做成臭狗屎对战氏本身也没好处，战氏不会那么无聊。 所以楚曦坚持：“无论如何我觉得利大于弊，我们应该搏一搏。” 可顾粤琛还是不同意，“不行。别说了。你以为在战司晏面前暴露了身份就彻底安全了，他就不会再找你的茬了？你太天真了！赶紧回去呆着，今天我就办出院。顾氏集团我不要了，前些年在信托放的财产足够我们4个人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我带甜甜你们一起出国。” 自从出事以后，楚曦在他面前一直很温顺，温顺的顾粤琛以为她没有想法，没有脾气了。 可楚曦真正倔起来是非常倔的。 “你不可以出院！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你不把身体养好就是对安安不负责任。他已经没有妈妈了，你想让他也失去爸爸吗？” 顾粤琛：“……” 楚曦接着说：“我知道你的心病在哪，你之所以这么反对这个项目，不是怕失败，而是怕我和战司晏之间会有什么，是吗？” 顾月琛的眸子几不可察的闪躲了一下，楚曦把他的心理活动看得透透的，自嘲一笑。 “你想多了阿琛。战家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种出身的女人？你忘记他妈是怎么死的，甜甜为什么被卖掉了吗？之前我确实出于一些原因住进了他家，但那不是因为爱情。” “也许他二叔二婶猜得对，那时候他青梅竹马的孟菀还没从国外回来，为了保住他在战家第一重的位置，为了哄老爷子开心，所以他才用甜甜做缓兵之计吧。现在人家已经和好了，我和甜甜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还重蹈覆辙？” 顾粤琛：“你也说了，他对你和甜甜如此残忍，现在还要你牵头去做这个项目，一定没安好心。你还上赶着去受他的虐？” “别说只是受一点言语或者皮肉上的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把顾氏集团挽救回来，我都愿意。” 楚曦认真的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想欠你那么多。我不想看着你爷爷辛苦打拼一辈子的基业在你手里化为泡影，我不想你手下那么多员工，那么多无辜的家庭，因为我一个人而失去工作，失去收入。” “也许你想说，你不在乎，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好在乎的？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阿琛，你是那个对别人施以援手的人，你不用背负道德压力，精神压力，我不一样。” “从小我父母就教育我不拿别人一针一线，哪怕是一颗糖，我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事后他们都要还给人家。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占任何人的便宜。但是我占了你这么多，你还让我跑？公司垮掉之后，跟没事人一样的去国外躺平，花你的积蓄？你觉得我良心会安吗？你想让我一辈子活在自我谴责当中？” 这就是顾粤琛为什么这么喜欢楚曦的原因。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很多女人为了钱，别说道德了，连人伦都不想顾，可她为了坚守底线，坚守自己内心的宁静，什么都不稀罕。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清高，苦头没吃够。 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真的是致命的吸引力。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我不成全你，倒显得是我的不是。” 顾粤琛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慢悠悠掀开了被子。 “那好吧。我跟你去公司一趟。” “去公司？你……” “开个高管会议，把你介绍给大家，给你授予点权利。不然你怎么展开工作？” 第225章 一个工作群 虽然顾粤琛身体不是很好，但换上笔挺的衬衫西装，一打扮，还是很能唬人的。 带着助理和楚曦一起出现在了公司，顾粤琛心里也很悲凉。 以前公司的工作氛围是那么积极向上，热火朝天。 可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成什么样子了？ 很多工位空着，坐在工位上的人也死气沉沉的，似乎正在摸鱼。 看到他突然进去，面露惊恐之色，这才慌忙打开电脑。 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太恋爱脑了。 男人想拥有一个女人，不是把她捆住，不让她去接触别的男人。 而是应该不断释放自身的魅力，让她哪怕接触了别人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真是病糊涂了，居然为了留住楚曦，要把这么一份事业扔掉。 想通了的顾粤琛步入会议室之后精神状态很好。 最近，高管和股东们纷纷对公司的走向持悲观态度，有的人都打算各自为营，准备一点点往外撤资了，有的高管甚至已经开始在对外投简历。 倒是没想到顾粤琛今天会突然回来叫他们开会，不是说他快病的不行了吗？ 顾粤先是跟大家问好，然后直奔主题。 “话不多说，我直接开始了。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这位叫林月，是我新成立的公关部门的总裁，大家以后叫她林总。”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公司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新成立一个部门？还搞个总裁？疯了吧！ 顾粤琛接着说：“林总非常有能力，刚进入我们公司就替咱们谈下来一笔大业务。国际机场的项目，从明天开始，由我们跟战氏集团共同接手。” 什么？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会议室沸腾了起来。 “顾总，这是真的吗？战氏集团居然要跟我们合作？这……” 大家再看这个年轻纤瘦的女人，多出了几分敬佩之色。 顾粤琛借机给楚曦立威。 “都是林总的功劳。所以项目成立之后，由林总牵头去办，所有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她的工作。” 会议开完，顾粤琛叫助理给楚曦在公司办了入职，给她加急刻了个私人印章，然后把自己的总裁印章也交给了她。 “既然你想干，就放手去干吧。以后我就在家休养生息，顺带看孩子，你养我。” 这一天，楚曦过得无比开心。 第二天一早，秦朗给她打来电话。 “林小姐。八点钟，请您带着顾氏集团的相关负责人到我们集团大会议室开会，别忘了。” 对于秦朗的装不认识楚曦很感激。“知道了。” 八点，楚曦准时带着顾氏地产的几名高管坐在了会议桌上。 同样的，战司晏带着战氏地产的高管也准时出现了。 昨天，战司晏跟大家开会说了要跟顾氏集团合作的事，起初战氏地产挺不开心的，但被战司晏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们这么能耐，之前为什么一直被顾氏地产强压一头？如果这次不是我竭力扶持这个项目，你们真能拿下来吗？你们确定以自己的能力能把这个项目做好，不给战氏丢脸，是吧？” 大家顿时不敢说话了。 所以今天的开会很顺利。 大家都想通了：有顾氏加盟，就算项目做不好，被问责的也不是他们一个人，虽然荣耀被分享了，但风险也被分享了，挺好。 大家很快就进入了自我介绍和互相问候的环节，眼看会议要结束，战司晏突然把手机拿了出来。 “秦朗，把各位微信都加一下，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群，把我也拉进去，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在群里沟通。处理不了的也可以直接找我。” 顾氏集团的几位高管顿时眼睛发出了亮光。 以前总听说战氏集团的总裁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大家都很怕他，今天一看并不是这样啊。 又年轻又帅，说话又随性，现在还要跟他们在一个工作群，真是太感谢林总了！ 要是没有她，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跟战司晏打上交道？ 结束这个项目，可炫耀的资本也太多了！ 大家开开心心的把手机都拿了出来，秦朗一通忙活，国际机场的项目群成立了。 “辛苦大家都改一下名字和部门，方便以后沟通。” 战司晏也开始改名字，大家纷纷点他的头像去看，然后翻他的朋友圈。 可惜，他是个很低调的人，从上面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朋友圈是一条横线，头像是一个黑黑的牌子，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一个草书，战。 同样的，战司晏发现楚曦也改了名字，点开了她的头像和朋友圈。 以前两人是有联系方式的，可出事之后，顾粤琛给她换了全新的身份，把手机号和微信也换了。 楚曦现在的微信头像跟他的差不多，一片漆黑，但图片中央的顶上打了一束光下来，有一双纤细的手在光中做捧的动作。 放大仔细看，能看出来那是一束光和一双手，如果不放大，会像一个字，田。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战司晏觉得楚曦的头像跟他有点像情侣款。 同样的，楚曦朋友圈也没任何东西。 会议室进入了安静之中，大家都对着手机乱点，秦朗附到耳边问战司晏。 “战总，等下是直接让他们回去，还是按接待客户的老规矩安排他们？” 战氏集团一直有这个规矩，对比较重要的客户来访，公关部不光要安排食宿，还要做好全程的陪同工作。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个事，但被秦朗一提醒。 “安排一下吧。让他们在一块儿熟悉熟悉，以后更好开展工作。” “好的，那我通知下去。” 秦朗跟公关部打了招呼，然后跟大家说了安排一天食宿的问题，现场的气氛顿时更融洽了。 可楚曦并不想去。 现场只有她一个女人，尴尬。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下次我跟大家一起。你们玩儿的开心。” 那战总安排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秦朗多聪明，把战司晏的心理活动猜得透透的，马上阻止她。 “别呀林总，咱们安排这个就是为了让大家在一块熟悉的，您身为领头人，不去算怎么回事？战总都交代了让我陪您了。” 第226章 不结婚 秦朗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楚曦没办法拒绝，只能跟着前往。 大家先是去酒店的洗脚城按脚，然后一起吃午饭。吃完午饭，又约着去酒店的ktv唱歌。 因为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仿佛是一家人，没什么压力，一天玩的特别开心。 虽然秦朗一直叫楚曦林小姐，但两人毕竟有旧交情在，他一直陪在楚曦身边，楚曦仿佛有闺蜜陪着一样，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秦朗趁机拍了很多照片：楚曦给别人鼓掌的，认真吃饭的，被大家起哄唱歌的，默默走神的，全都流水一样进了战司晏手机里。 虽然战司晏一个字也没回，但他看的很满足，心情也不自觉跟着好了很多。 晚上下班一进门，所有人都品出来了，心情也都跟着他好了很多。 老爷子忙冲他的两个舅舅挤眉弄眼。 舅舅仿佛小辈一样，率先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阿晏回来了？” 战司晏没想到两个舅舅会在他家。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直觉舅舅有话要跟他说，打完招呼就在他们身边坐下了，开门见山。 “有事？” “看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大舅舅笑着说：“以前工作忙，虽然没忙出来什么名堂，但就是没时间。今天难得有空，想着好久没见叔叔了，过来看看。阿晏，你也不说闲下来没事的时候去看看我们。” 这就是战司晏跟他们亲不起来的原因。 虽说舅甥听起来很近，可两个舅舅在他面前好像一直在拘着，这么多年了，说话从来都是又假又客气，叫他听着反感。 “既然是来看爷爷的，还有事，那我就先上楼了。” 他可不惯着他们，陪他们虚伪。 众人：“……” 这么多年了，大家对他的脾气有所了解，没人跟他计较。 小舅舅伸手拽住了他：“你看你这孩子，有那么忙吗？回来还不到一分钟就要上楼。知道的是你热爱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瞧不上我们这俩舅舅呢，话都不想跟我们说。” 战司晏看着舅舅：“我是真挺忙的。战氏的业务有多繁忙，超出你们的想象。” 老爷子刚好一点的心情被战司晏弄得又冒了火，训斥他道。 “就算再忙，跟自家人坐下说一会儿话的功夫还有吧？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快坐下，跟你舅舅道歉！” 战司晏坐下了，没道歉。 “行了，别跟我绕了，故意逗你们的。有话直说，都是男人，绕来绕去没意思。” 大家见他这样，只能有话直说了。 大舅舅说：“按说我姐去世不久，不该跟你提这个……” 战司晏眼皮抬都没抬就猜到了他们要说什么，打断他道。 “既然知道不该提那就别提了。” “你……” 老爷子自从上次病了一场之后，一直在拄拐，气的他拿起拐杖敲了战司晏一下。 “臭小子，你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腿打断！听你舅舅把话说完！” 舅舅冲老爷子笑了笑，接着说。 “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我姐去世了，姐夫也多年前就不在了，除了你爷爷和我们这两个舅舅，也没什么特别亲的长辈了，我们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阿晏，你年纪不小了，孟莞这孩子不错，不能错过她。” 战司晏垂着眼皮，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一点动静没有，老爷子又用拐杖在他腿上戳了一下。 “跟你说话呢！该你说话的时候又哑巴了？” 战司晏装无辜：“没有啊。我还以为舅舅没说完呢，这就说完啦？爷爷，这话您都跟我说多少次了，还用得着叫他们俩来跟我说？” “但凡我的话你听得进去，我用得着劳动他们？” 说到这，老爷子就气的胸闷。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兔崽子，今天给我们撂个实底儿，你别总气我行不行？” 战司晏好了一天的心情因为他们来这一出，又有点跌回去了。 “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结婚。” “你！” 眼看老爷子要动怒，大舅舅急忙出来调和。 “阿晏是个孝顺孩子，我们都知道，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跟我姐的感情不一般。我姐刚去世，孩子要守孝3年我们都能理解。今天我也问孟菀了，她说她也能理解，3年之内不结婚可以，但是可以订婚。” “舅舅，”战司晏气的想笑。“我说的是不想结婚，您跟我扯订婚？” 舅舅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为什么不想结婚？是怕婚后被管的太紧不自由吗？不会的，孟菀受了那么高等教育，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他说完，战司晏扫视屋子一周，这才发现每天都在家里的孟莞今天没在。 敢情知道要说他们俩的事，她躲起来了。 是害羞吗？还是说，根本就是她授意的？ 战司晏仍旧那副态度：“我就是单纯的不想结婚，怎么，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傻孩子，人这一生不结婚不生子，拼搏还有什么意义？好吧，现在年轻人普遍结婚晚了，怕结婚太早影响自由我们可以理解，但这种傻话以后不能再说了。没有孩子，以后战氏偌大的江山交给谁？知道的是你想得开不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呢。不怕人家笑话。” 大舅舅说的动情，可惜一点也听不进战司晏的耳朵里。 “谁规定人的一生必须要结婚生子，要把财产留给孩子的？等我过两年不想干了，自己拿去挥霍不行吗？怕别人笑话？舅舅，您觉得我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一帮不如我的乌合之众，鬼关心他们在想什么。” “……” 两位舅舅被气的实在没办法，草草出了门。 两人刚走，孟莞就从楼上下来了。 “阿晏，你回来啦。” 战司晏不爽地看着她。 “孟莞女士，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每天耗在我家。” “你以为这样做我会感激你？不，我只会觉得你父母白培养了你这么多年。” 第227章 死了那条心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两个舅舅的谈话没起到作用，反而把他惹恼了，孟莞有些羞耻。 但转念一想，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面不改色的走到战司晏面前。 “是吗？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就要听你的，那我说了很多次的话你怎么不听？” “我喜欢你，我要跟你结婚，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战司晏，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战司晏无语。 以前怎么没发现孟莞脑子这么有病？ 全江城的男人死完了吗？就剩他一个人了吗？她看不见别的男人了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孟莞学他的口吻：“那也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不但不走，明天我还要去你的公司上班。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我要24小时看着你。” 战司晏说完，正要从她身边离开，听见了这话，不自觉回头。 “你要去我公司上班？你要24小时跟着我？你疯了？” “很意外吗？我刚回国的时候你亲口答应我可以去你公司上班的。” 那是以前。那是她对自己没有企图的时候。 早知道她对自己有企图，打死战司晏也不会说那种话。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心里有毛病。” 战司晏还是毫不留恋的走了。 “我不同意你去。如果你非要去，请走面试流程。” 走流程就走流程，孟莞有自信的很。 凭她的辉煌履历，又不应聘什么高管，去战氏当个普通员工还是够资格的吧。 爷爷对孟菀的霸气宣誓很满意。 “孩子，辛苦你了，真是对不起，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别这样说爷爷，我挺开心的。我喜欢阿晏这样，有血有肉。一味顺着我，捧着我，没一点思想的男人我还瞧不上呢。” 爷爷见孟莞能这么想，更开心了。 “那好，明天你尽管去。这狗东西要是故意卡你简历，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孟莞还真去了公司。 战司晏忙到早上十一点，秦朗突然面色慌张的推了门进来。 “战总。” “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你吓的门都不知道敲了？怎么了？” 秦朗着实被吓了一跳。 楚曦没死，而是化名成了别人，现在正在跟他们公司打交道，孟莞在这个时候来公司上班，万一被她发现…… 他把孟菀的履历递到了战司晏面前。 “孟小姐来公司应聘了，而且应聘的是我们总裁办助理。” 战司晏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他毫不慌张，瞟都没往履历上瞟一眼。 “面试不通过。” “什么？” “专业不对口，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直接拒绝。” 虽然秦朗对他说出来的话挺吃惊的，但还是觉得战总这么做很对。 尚方宝剑在手，他挺着腰杆出了办公室。 很快，孟莞跟他吵了起来。 “是战司晏吩咐你这么说的吧？专业不对口？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他怎么不去死？他人呢？让他当面跟我说！” “不好意思孟小姐，见我们总裁需要预约。” “少跟我装秦朗！别人不知道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不带路？我自己去找他！” 说着，她冲出了面试室。 秦朗不敢真拦她，孟莞很快就推开了总裁办的大门。 将履历往战司晏面前一摔。 “你真说得出口！海外硕士的学历到你这来面试个助理都不行？战司晏，你太过分了！” “你觉得自己的学历到我这来面试助理太亏了，那你就去面试适合你的位置，没有人强求你这么做。怎么是我过分？” 战司晏悠哉悠哉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把孟婉的脸气的青一阵白一阵的。 “可我就是看上这个岗位了，我就是要做这份工作！” “不好意思，这不是你家的公司，你说了不算。” “你！非逼我给爷爷打电话是吧？好。” 孟莞直接给爷爷拨了个视频通话。 一番告状，爷爷要亲自骂战司晏，她把镜头对准了战司晏。 “立刻，现在让她入职。不然我把你的特助秦朗开了，让她顶替秦朗的位置。我相信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秦朗站在一旁：“……” 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 战司晏被爷爷威胁的好笑。 “您这么有权利，要不您把我也开了，把公司都让给她，正好我也不想干了。” 爷爷：“战司晏，我在跟你解决问题，少跟我犯浑！” “我犯浑？我拒绝一个跟岗位不匹配的人是我犯浑？爷爷，看我这么不顺眼，要不您报警吧。” “你……” 爷爷真的要被战司晏气死了，只能绕过他找了副总，让孟莞去他手下做助理。 “虽说是做助理，但工作内容和时间都由她自主安排，不要约束她。”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安排人，副总当然得表现表现，随即给孟莞安排了入职。 搞定工作的孟莞一脸志得意满的又进了战司晏办公室。 “不让我来，还不是来了？告诉你阿晏，反抗无效，你只能是我的。迟早有天我会把你拿下。” 战司晏无语的任她狂妄了一会儿，孟莞离开了，他把秦朗喊了进来。 “找人过来把门给我换了，要人脸识别那种，以后除了我谁都不许进。” 瞧瞧孟小姐都把战总逼成什么样子了？ 秦朗不敢怠慢，立刻找了专业人士过来。 换好门，战司晏又叮嘱秦朗。 “以后国际机场那边你多盯着点，别让她掺和，最重要的，不可以让她看到她。” 就知道战总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楚小姐。 顿时觉得自己家总裁太爷们，感情太专一了，更帅了！ 要是楚小姐没有未婚生女就好了。说不定他们真能在一起。 “放心吧战总，我会保护好楚小姐的。” 说完，看战司晏投来了凌厉的眼神，他急忙扇了下嘴巴。 “今天晚上回去我把林月俩字写一百遍。” 听见总裁办有大动静，孟莞跑了过来。 见战司晏换了个全新的办公室门，不是随时能打开进去的推拉门，而是跟防盗门一样，需要红外线刷脸的，气的差点蹦起来。 “战司晏，你至于防我跟防贼的一样吗！” “至于。除了我自己，谁都别想强迫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第228章 跳墙 万泽在家待的快疯了。 没有手机，跟外界联系不上。房门紧锁，他的房间又在3楼，真想跳窗出去，可试了好几次，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刚开始2天，他试图跟家里吵，争辩，让父母放他出去。 可母亲这次铁了心的跟父亲一条心，无论他怎么闹都没有用，没办法，万泽只能开始绝食。 绝了两天，也没难倒父母，直接叫了医生上门给他打营养针。 万泽试图在医生打针的时候跑出去，可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没跑两步就被抓回来了。 父亲跟他撂了狠话：想出这个门，除非答应跟战司淼结婚，不然宁愿让他在家待一辈子。 今天是在家待的第七天，万泽彻底忍无可忍了，他觉得自己再不出去非发疯，于是躺在床上盘算机智的应对方法。 想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想到了。 他把床单、被罩都从床上拆下来，撕成结实的布条，打成结，绑在一起，等到天黑，一头绑在床脚，一头扔到窗户外面，顺着布条爬下去就可以越狱了！ 在他的殷切期盼中，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等别墅彻底安静下来，已经不知道几点了。 夜深人静，万泽顺利出了房间，可面前还有一堵围墙。 好在草坪里有夜光灯，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他绕到前厅去搬过来几个花盆摞在一起，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墙头。 就在他以为胜利在望，刚想偷笑的时候，家里的报警器却响了。 眼看父母和保姆房间里的灯先后亮起，他们推开了窗户，来不及犹豫，纵身一跃，万泽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围墙足足有2米高，跳的时候来不及多想，等身子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才感到害怕。 这下不死也要残废了。 出逃计划失败了。 万泽万般痛苦地闭上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骨头撞击水泥地的声音，很快传来的是脑袋和胳膊的擦疼。 伴随着疼痛，只听“哎哟！”“扑通！”两声巨响，他砸倒了一个正好从这路过的电动车，把驾驶员压在了下面。 “哎呀，疼死我了，你干什么？” 好在驾驶员穿的厚，还戴着头盔，虽然被他砸了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万泽听见了围墙里父母嚷嚷的声音，知道大家很快就要追出来了，忽略驾驶员的责问，忍着疼，一骨碌也爬了起来。 “快快快！快带我离开这儿！我给你钱！” “什么？” 被他砸倒的驾驶员是个女孩子，看他三更半夜的从别人家翻墙出来，还以为是小偷，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干什么的？你，你不许靠近我！” “我不是坏人。”万泽忍着疼把电动车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上去。 “来不及解释了，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骑着走了！” 女孩一看他要抢自己的电动车，更害怕了。 “你，你……” “哎呀，来不及了！等下再跟你解释！快点！你不上来我真走了！” 说着，万泽加了下油门，车子往前冲了一段。 女孩生怕电动车真被他骑跑，只能追上去跨了上去。 万泽把油门加到底，抄近道从东门出去。 一边走一边吩咐女孩：“把你的帽子给我戴，外套脱下来给我穿！”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 万泽来不及跟她解释，只能威胁。 “你脱不脱？不脱我把你扔下去！” “你这人……” “废话真多！那你下去吧！” 说着，万泽把长腿往地上一支，使劲摇晃了两下车身。 女孩手没地方抓，被他晃的差点掉下去，只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那你跟我保证，离开这个小区就把东西还我！” “谁稀罕你那破东西？快！” 女孩把帽子脱下来放到了他头上，又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万泽单手骑车，把外套穿好，又吩咐女孩子。 “抱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身上，抱紧！” “你又要干什么？”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点！” 女孩刚抱住他，俩人刚做出亲密的举动，管家开着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想必父亲、母亲和管家分了好几个方向出来追他，幸好换衣服了，不然今天晚上还真逃不掉。 万泽松了口气，想起自家别墅不让外卖员进来，斜跟在汽车后方，赶在电动门关上的前一秒，堪堪冲了出去。 管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下去找保安问话去了，万泽赶紧把电动车驶进了马路中间。 虽然夜风很凉，但这一刻，自由的风吹得人身心舒畅。 万泽忍不住对着空气大声吼了两句：“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自由了！再也不回那个破家了，艹！” 他专挑僻静人少的路走，甩出去不知道多少条街了，女孩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忍不住提醒。 “不是说出来之后就把车还我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万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见女孩提出了这样的疑问，看见前方有个胡同，把电动车拐了进去。 车刚停下，女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离他两步远，一副警惕的架势。 万泽这才发现，脱了外卖员的外套，她里面只穿着一件薄秋衣。 马尾被风吹的往脑袋两旁炸了出去，整个人单薄又惊慌，孱弱地可怜。 他把头盔和外套脱下来，抖了抖，还给人家。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谢谢你今晚上的出手相救。本来该给点钱感谢你的，但……你走吧。” 他自己穿的也没厚到哪里去，江城已经进入了冬天，晚上阴冷阴冷的，离开温暖的房间，他的羊毛衫也很单薄。 最重要的，他右手的羊毛衫袖子在擦上电动车的时候被刮了个大口子，里面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他的右边脸颊和下巴似乎也有伤，也渗出血来了。血蜿蜒崎岖的，都流到脖子里了。 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没察觉，麻木的像个“惯犯”，在昏暗的夜空里越看越吓人，女孩不敢提醒他。 外套一穿，把帽子一抓，抬腿就上了电动车。 不到两秒，胡同里就剩了万泽一人。 第229章 当一次坏人 一阵夜风吹来，站在巷子口的万泽打了两个喷嚏，这才意识到天有多冷。 下意识想抱紧自己的身体可一抬手。 “我靠！血？” 长这么大，他就没受过伤。 小时候调皮，趁保姆不注意偷偷玩水果刀，把手喇了个不到一厘米的小口子都能把父母吓个半死，这满手的血，他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 手臂翻过来一看，又细又长的一条血疤，似乎皮都被刮掉了，好深一条沟，万泽差点吐出去。 怎么弄成这样了！ 然而也没办法矫情，就他一个人，矫情给谁看？ 甩了一把手上的血，他准备往马路上走，去找朋友们避难，可感觉脖子里湿湿的。 抬手摸了一下，我靠，脸也受伤了，也流了这么多血！ 不会毁容了吧？ 看不见自己的脸，他不敢想象如果跟手上一样弄了这么深一道口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顿时觉得好委屈，好愤怒。 他没有手机，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条街，就算找朋友帮忙，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啊！ “艹！” 万泽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一脚踹在了墙壁上。 正黯然伤神，一道影子又悄然出现在了胡同口。 万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正愁有火没处发，他一脸凶狠地看了过去。 结果是刚离开的那个丫头片子。 她又去而复返了。 对上他要吃人的眼神，女孩一脸惊恐，但犹豫几秒，还是大着胆子把车停好，走了下来。 “我不是有意回来打扰你的，我兜里的钥匙丢了，回来找找是不是丢在这儿了，你继续。我找完马上就走。” 说着，她猫着腰，躲瘟神一样从万泽身边闪了过去。 打开手机电筒，在地上晃了几下，一枚穿着红绳的黑钥匙正安静的躺在地面上。 果然是刚刚脱衣服递给她的时候掉的。 女孩有种失而复得的开心，抓起钥匙，也不敢看万泽一眼，猫着腰又要从他身边溜，万泽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衣服领子。 “大，大哥……” 虽然光线昏暗，但她眼里的惊恐遮都遮不住。 “我好像没有打扰到你吧？” 看来自己此刻的模样是真的很可怕，平时哪个女的见到他不施以微笑，巴不得多跟他说几句话，瞧把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万泽没好气地跟她对视了几秒，松开她的衣领，抬脚往电动车旁走。 弯腰往镜子里一看，真的很像恐怖电影里跑出来的演员。 袖子破了，满手臂血，脸上流下来的血把胸前的毛衣都染红了…… 烦躁的叹了口气，万泽看向愣在那儿的女孩。 “有纸吗？” 原来是想照镜子。 只要不威胁自己就好。 女孩急忙点头：“后备箱里有一包，我给你拿。” 万泽以为是很大一包，足够他把血擦干净的，结果女孩拿出来一看，一块钱一包的便携小纸巾，而且只剩一半了，万泽抽了两下就没了。 “还有吗？” 女孩诚实摇头，“没了。” 万泽把脸上的血吸了吸，好了一些，但不多，很多都凝固住了。 这样出去见人，不引起恐慌才怪。 “那辛苦你了，再去给我买一包。要湿纸巾。” 女孩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两人萍水相逢，不，应该说被他挟持了一路，她没报警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居然还让去给他买湿纸巾？ 不过也好，能趁机逃走了。 “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商店，你等一下，我这就去买。” 说完，女孩要推电动车掉头，万泽按住了车把。 “不是说不远吗？还骑什么车？我给你看着，走路去。” “？！” “万一你跑了不回来怎么办？” 索性在她心里已经立下了坏人的形象，万泽干脆作恶到底，凶狠的看着她。 “快去快回，把车压在这儿，五分钟内你赶不回来，我给它砸稀巴烂。” 女孩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在心里咒骂江城的治安：那么高端的别墅区，就溜进去送个外卖而已，居然能碰见这种人渣！传说中的大城市还不如他们小镇呢！ 一路小跑，5分钟左右，她拿了一包湿纸巾回来。 万泽刚把纸巾接过去她就要上车，又被他拉住了。 “大哥，你还有事？”女孩一脸无奈的看着万泽。 万泽做出一副痞像，“有。送我一段。” 有车不坐白不坐。不然凭他这两条腿，走到天亮也找不到他的朋友。 “滨江路的夜色酒吧，你知道吧？”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酒吧？怪不得要做小偷，太会糟蹋钱了！ 女孩在心里鄙视了他一番，摇头：“不知道。” “放屁。你一个送外卖的，什么犄角旮旯没去过，敢说不知道？我看你是故意不想拉我！” 万泽不由分说，抬腿上了她的电动车。 “不知道就导航。无论如何把我送过去。” 女孩真是服了他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血霉！ “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哥，我刚到江城来，今天是送外卖的第3天。” 万泽这才发现她说话确实是外地口音。 近距离接触，他能感觉到女孩的全身都在发抖。 大半夜的，又是砸到人家，又是抢人家的车，现在又是恶声恶气的…… 毕竟第一回当坏人，万泽于心不忍，放软了语气。 “年纪轻轻的，既然都跑到江城来打工了，做点什么不好，居然送外卖……开导航，就当提前熟悉地形了。” 女孩没办法，开了导航。 地图显示，酒吧离这里要14km。 “不是我不送你。” 女孩面色为难的给万泽指了指仪表盘。 “我租的电动车是旧的，电池不怎么耐用，跑了一天快没电了。你看，最后一格，我能骑回家都不错了。哪够跑14km的？” 万泽探头一看，还真是，仪表盘上的电量都红了。 狗屎的一天。 可万泽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顿了两秒：“你家住哪儿？” “大哥！”女孩要被他吓死了。 “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不会劫你的色。看你这样也不像个有钱人，更不会劫你的财。我只是想能顺一段是一段，等你到家我就下来。” 他都这么说了，女孩面色为难的只能说了个地址。 正好在去酒吧的路上，万泽说。 “行，走吧。到地方你给我打个车，不为难你了。” 第230章 玉面郎君 女孩无语至极，但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跟他对抗没好处，只能低眉顺眼地默认了。 电动车晃晃悠悠，赶在电量彻底耗尽前终于到了房子附近，再拧油门车子也走不了了，女孩回头看了万泽一眼。 之前不是在赶路就是光线太暗，她没看清万泽。 只知道他高高的，瘦瘦的，大致轮廓和声音很年轻。 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让她不自觉认准了他是坏人。 此刻在家附近的一个明亮的路灯下回头，她这才惊觉万泽的“惊艳”。 俩人前后坐在电动车上，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她能清楚看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眼窝深髓的大眼睛，又高又翘的鼻子，殷红水润的嘴巴。 搭配他那白嫩的跟豆腐块儿一样的皮肤，这哪像个男人？简直比美女都好看。 女孩看呆了，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了两个词语：白面书生，玉面郎君。 如果不是在那种场合下遇见他，换成其他任何一种场合，女孩都会因为这张脸觉得他高不可攀。可现在……心情真的很复杂。 女孩在看着他，同样的，万泽也在看她。 他发现这女孩不光是外地的，看样子还是少数民族的。 眉眼很深，很立体，带着少数民族特有的特征。 这样的五官，开心时候肯定是灵动活泼的，偏偏她今天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此刻的眼里有惊慌，有哀伤，仿佛一个满腹心事的病美人。 万泽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做恶人，欺负的就是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良心有些不安。 “怎么不走了？看着我做什么？” 女孩被他的话拉回现实，指了指仪表盘。 “没电了，走不了了。” 原来是在下逐客令。 万泽识趣的从电动车上跨下来：“知道了。现在几点了？帮我看一下离酒吧还有多远。” 女孩当着他的面按掉了手机屏幕，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离酒吧还有9.8km。 “艹。”万泽不自觉又骂了一句。 还有这么远！ 他也不想欺负女孩，可现实困难，还是厚脸皮的说了。 “帮我叫个车，太远了，我走不过去。” 女孩一双惊恐的眼睛突然换成了疑惑的神色：“什么叫帮你叫个车？” “叫个出租车过来接我。把你电话号码写给我，放心，回头我会把花你的钱还给你的。” 女孩儿倒不是怕他不还钱，是她真的没听懂万泽的意思。 她人生第一次到大城市来，而且才来第3天。 “出租车不是站在路边用手拦的吗？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拦个车？” 女孩为了便宜，租住的是城中村。这一带都是低矮老旧的房屋，住的都是低收入人群。打车对他们来说是奢侈中的奢侈，几乎不会有人打，所以出租车平时根本不来这里。 何况这都凌晨多一点多了，女孩感觉有点为难。 万泽被她的脑回路惊呆了：“你不知道叫车是什么意思？我能问下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吗？我的意思是，你老家是哪里的？” 他不威胁自己，好好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像个好人的。 或许坦诚相对，说出自己的不容易更能让他饶过自己，所以女孩很诚实的说了。 她是从一个偏远山区的农村里过来的。 那个山区有多偏远？万泽光听名字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去。以前上学时候，老师为教育他们生活不易，拿这个山区的穷苦纪录片给他们当过反面教材。 人家跨越2000多公里从大山沟跑来这里送外卖，才第3天就被自己给欺负了，估计以后要留下心理阴影，万泽顿时觉得更不忍心了。 敛了敛神色：“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今天晚上也是碰巧遇到你。当时为了逃避坏人才不得已这样的，我不会伤害你。这样吧，既然你不懂就算了。借200块钱给我，我自己打车。给我留个电话，明天还你2000。” 借200还2000？这么划算的买卖，女孩真的很想借给他，可惜全身上下的钱全掏出来也只有70多。 “我只有这么多了，够你打车的吗？” 五十上面叠了两个十块，十块上面叠了几个一块，被她捋的平平整整的递到了万泽面前。 万泽再次惊呆了，“你连200块钱都没有？” 女孩儿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感觉被万泽嫌弃了似的，他把递钱的手垂了下去。 “跟你说了我刚来。又是租车又是租电瓶，又是交押金，又是租房子的，这76块是我的饭钱，要撑到发工资的。” 76块钱撑到发工资？ “什么时候发工资？” “听我表叔说每个月15号，还有20多天。” 76块钱吃20多天，一天也就够买几个馒头的吧。 万泽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他转身要走，女孩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臂，满是干涸的血迹，忍不住又喊住了他。 “你不借了？” “不了。” “那你知道路吗？” “慢慢走，应该能找到。” “可是……”女孩顿了顿，“要不你先去我家把脸和手洗洗吧……” 这样等下见到你朋友不至于吓到人家。 万泽被他一提醒，想起了自己恐怖的模样。 去洗洗也行。 女孩推车，两人绕过一棵大榕树又进了一个窄巷子。 在巷子里穿行了好几分钟，弯弯绕绕到尽头，一个红砖黑瓦的低矮小平房出现在了视野中。 女孩掏出钥匙开了门：“不好意思，我家有点小。” 她按亮墙壁上的电灯让万泽先进去，自己费力的把电动车给推了进去。 “你受伤了，又这么晚了，走路过去不知道要多久，要不你在这儿歇会，等电动车充会儿电我送你。” 万泽进去她的屋子，第一眼只觉逼仄，看不懂它的布局，扒开帘子转了一圈才明白。 原来她住的地方不光小，连个屋都算不上。 里面应该还有更大的院子，女孩住的这个地方只是进入里面院子的过道旁边隔出来的一小块地方。 关键还不是用砖头或者木板隔的，只用了一圈花帘子。 她一个妙龄女郎，住在这种位置，外面人来人往的，不觉得恐怖？ 第231章 狐朋狗友靠不住 女孩说着，把唯一的插座接上电，插在电瓶车上，回头看万泽还没去洗手，声音压的很低的跟他说。 “没找到水龙头是不是？我忘记跟你说了，水龙头在这儿。” 她带着万泽从屋子里走出来，去到了过道另一边。 是个跟她的家一样布局的屋子，仿佛是个厨房，拥挤的灶台上摆着锅碗瓢盆，靠墙的角落里有个水龙头。 “你声音小点。大家都睡了，别吵到别人。我去给你拿毛巾。” “不用了。”万泽忍着疼把血疤洗了洗。 看她条件这么艰苦，不忍心把她的毛巾弄脏。 “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你赶紧睡吧。” 十分钟前两人还是互相猜忌的关系，十分钟后突然互相谦让起来了，站在明亮的光线里再看他，更好看了。 而且他的手好细，好长，好嫩，比她一个女孩子的手都好看十倍不止。 女孩突然怀疑她不是小偷了。哪有这么好看的小偷？ “不让我送你了？你真的要自己去？” 万泽也在迎着明亮的光线看她。 虽然她个子小小的，皮肤黑黑的，但五官真的很立体，很好看。 她应该从小吃了不少苦，满脸胶原蛋白，看起来很年轻，可刚刚给他拧水龙头的手又黑又粗。 “不用了，等你的车充好电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去休息吧。” 既然这样，女孩也就不谦让了。 关掉灯，两人一起离开了厨房。 “你记得路吧？能走出去吧？” 万泽准备走了。 但临走之前，看了看她随风飘摇的帘子，又忍不住问。 “这就是你的卧室？你每天晚上就住这？” 被他如此一问，女孩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他眼神闪躲的往自己屋子那看了一眼，“暂时先住吧，等以后挣到钱了我会换的。” “这也太凑合了。如果我没看错，你这是从人家过道里临时隔出来的，平时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女孩子会不会不安全？” “没什么不安全，我白天在外面干活，晚上回来很晚，基本上大家都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山里出来的人都特别天真淳朴，她以为睡了就安全了？不怕有人万一半夜爬起来？ 就这帘子，随手一扯就开…… 当然了，万泽觉得自己此刻没有立场说这种话。 他刚做完坏事，而且这么晚了，他也不想吓的她今天晚上睡不着。 好吧。万泽走了。 等他走到酒吧门口，已经凌晨3点了。 几个哥们儿一看就喝了不少，勾肩搭背的正好从酒吧出来。 外面泊了一排排豪车，有的是司机在等，有的是女朋友在陪着，有的是代驾在等，所有人都在开心后准备回家。 对比他们，再看此刻的自己，万泽真没脸上前，可不去也没办法。 他最终挑了个关系比较近的，等他跟众人分开，单独走到车旁万泽才出现。 “阿豪。” 听见有人喊他名字，阿豪醉醺醺的回了头。 看见万泽，顿时跟见鬼了一样，人都吓精神了。 “我靠，阿泽？你怎么在这儿？” 他急忙拉住手臂把他扯进了阴影里。 “你爸妈在找你，今天晚上把我们电话都快打爆了，说不管谁看见你都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你犯什么事了？要是不严重我劝你赶紧回去，听他们的语气真的很急！” 万泽就知道爸妈会找他们，但没想到深更半夜就开始了，心里顿时又窝了一肚子火。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快累死了，而且还受伤了，我先跟你回家，慢慢说。” 说着，他要去上阿豪的车，阿豪站在原地没动。 万泽见他不肯走，对上他的视线，看见了他的尴尬。 “不是我不让你去，不是哥们儿不帮你，阿泽，实在是叔叔把话说的太狠，我们要是谁敢帮你，就是在跟他作对……”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万泽顿时明白了：关键时刻，狐朋狗友根本靠不住。 他真是可笑，居然想着跑来找他们。 此刻落难了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有多荒唐，除了这些狐朋狗友，最靠谱的就是战司晏了。 可这些人帮不了他，他又跟战司晏闹掰了，居然连个可以投奔的人都没有。 以万泽一贯以来的心性，此刻他应该掉头就走的，可实在太累了，太穷了，人穷志短。 “我明白，不难为你，但是我出来的急，没带手机，身上也没钱。你先借我一万块钱吧，给我取现金。” 他以为一万块钱对阿豪来说只是小钱，可没想到阿豪连这个忙都不肯帮。 “阿泽，我不像你，家里生意那么好，出手一向阔绰，我爸妈给的生活费都是有限度的，这个月我已经花超了，今天晚上都是阿凯买的单……” 万泽带着一腔愤怒再次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凌晨三点的夜，那么黑，那么冷，他独自走在街上，真想大哭一场。 可是自己把自己作到这个份儿上的，他不能哭，也不能这样窝囊的回去认输。 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到天微微亮，看到路边的药店，他下定决心了，去人民医院。 丢脸还是去他面前丢吧。 很顺利的找到了病房，顾粤琛刚醒，看见他这个样子，脸色没比阿豪好到哪儿去。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爸妈昨天晚上一直在找你。别胡闹了，听话，把我手机拿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万泽没想到他爸这么过分，居然还找顾粤琛了，连顾粤琛都在赶他回去！ 又累又冷，虽然昨晚窝了一肚子火，沮丧到了极点，但他心疼顾粤琛，怕他睡不好，没敢来打扰他，没想到…… 对上顾粤琛严厉又略带责备的眼神，万泽彻底崩不住了。 “你说怎么回事？你说为什么？艹！我他妈要不是为了……” 表白的话差点说出口。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鬼样子，日后离开家未来在哪都不一定，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顾粤琛，又忍住了。 “我的事跟你无关，自己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公司怎么样了？” 顾粤琛看着破衣烂衫，狼狈不堪的他，以为他又在犯浑，跟狐朋狗友鬼混，也没什么好气。 “既然你的事跟我无关，那我的事也不用你关心，你走吧。” 万泽：“……” 第232章 你有钱吗？ 万泽带着愤怒夺门而出。 楚曦最近正在做国际机场项目进场前的准备工作，毕竟第一次接触地产，她又是项目组负责人，压力很大，很多地方不懂，便经常来给顾粤琛汇报工作进度，顺便征求他的意见。 今天，她提着亲手做的早餐刚走出电梯门，迎面跟人撞了个满怀。 万泽力道极大，把楚曦撞的倒退几步，手里的饭盒差点扔出去。 俩人都瘦，骨头撞的生疼，各自捂住骨头缓了几秒，抬头一看。 “万泽？”楚曦挺惊喜的。 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手机一直关机，她猜测他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但她不知道万泽家的地址，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好贸然去打听，心里一直在担心，还好遇见他了。 “你终于出现了！这几天我一直试着给你打电话，可每次都关机，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说着，楚曦往他面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他是真出事了。 毛衣上几条红痕不是他奇装异服衣服上的装饰，而是血迹。 他整个人脸色很不好，表情阴沉沉的怪异，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样子？ “你怎么了？脸上受伤了吗？这是出什么事了？” 惊喜又变成了惊讶，楚曦要去摸他脸，万泽鼻子一酸，躲开了她的手。 出来这么久，楚曦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好怕她一摸上去自己就会绷不住哭出来。 楚曦见他不肯给自己摸，又伸手去拽他。 这一拉，才发现他的袖子也破了，胳膊流了好多血。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是被人打了还是出车祸了？看医生了吗？买药了吗？疼不疼？是不是来看阿琛的？他醒了吗？你怎么不在这多待一会儿？走，跟我一起回病房，等下让助理帮你请个医生过来。” 自己就不该对顾粤琛自作多情，要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结果还被他嫌弃，才不要回他的病房呢！ 提到顾粤琛，万泽更气了。 但生气之余还情不自禁地惦记着他公司的事。 “我没事。你怎么样了？不是说要帮他公司融资吗？事情办成了吗？” “没有。不过我找到别的出路了。” 楚曦跟他拍了拍手里的包，“项目拿到了，已经开始了准备了，我就是来跟阿琛汇报进度的。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走，去病房，我仔细跟你说。” 看楚曦的精神状态很不错，虽然一如既往的瘦，但劲头十足，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对比她，再看看自己，万泽自惭形秽。 她真的很有能力，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而且这种残局都能被他扶起来，有她在，顾粤琛又怎么能瞧得上自己呢？ 万泽把头扭得更很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成不成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走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弥漫在心头，万泽要越过楚曦离开，楚曦拉住了他。 “还没跟我说你发生什么事了呢，不许走。怎么穿这么少？今天外面大降温，这样出去会着凉的。” 大降温？ 看着楚曦身上温暖的大衣，手里可爱的保温饭盒，万泽确实感到了阵阵凉意以及饥肠辘辘。 想了想，他跟楚曦无冤无仇，没必要跟她装。 “楚曦，你身上有钱吗？” 楚曦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 她只是来医院汇报工作而已，没有带卡。 况且换了身份以后，她也没有自己的卡。 “有。阿琛给了我一张信用卡，但是我今天没带。你需要多少？很急吗？” 按说楚曦这么说了，他不该再往下说。 可身无分文的日子举步维艰，总不能去睡桥洞吧？ “你身上目前有多少？都给我吧。我想要现金。” 楚曦瞬间反应过来了。 “前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是不是你爸妈把你关起来了？当时顾氏正在风口浪尖上，以你跟战家的交情，他们不想惹事？今天你是偷偷逃出来的？” 没想到楚曦这么聪明，这都能被他猜出来。 这一刻，万泽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真想跟她倾诉，但他憋了回去。 “别问那么多了。你就说有没有吧。” 楚曦叹了口气：“毕竟我是当了妈的人，理解你父母的心情，可是你我年纪差不多，我也理解你。阿泽，如果你想出来冷静一段时间，我支持你，但不能胡闹，不能太久，父母总归不会害你。” “我手机上现在有八千块钱，去找人换成现金，你暂时先拿着用。回头不够了，发位置给我，我再取现金给你送去，行吗？” 虽然八千不多，但省着点也够用两天的了。 也算自己交了个靠谱的朋友，万泽很感动。 “谢谢你，楚曦。” 楚曦：“要说谢谢也是我谢谢你，没有你我也活不到今天。行了，别说这种废话了。” 楚曦去护士站找了好几个人才换到七千块现金。 “只换到了这么多，你先拿着用。” 万泽没有多说，拿着钱再次感谢楚曦，离开了医院。 楚曦回到病房，顾粤琛张嘴就问，“碰到万泽了？” “你听到了？” “这小子，不知道又在跟家里闹什么别扭，刚刚来找我，我把他说了一顿。是不是挺生气的？” 怪不得万泽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被顾粤琛说了。 楚曦知道内情，深深能理解万泽此刻的心情，但她也不能多说，免得给顾粤琛造成负担。 毕竟顾粤琛取向很明显，能不能接受万泽真的不好说。 何况他马上要做手术了。 “让他冷静冷静，吃点苦头，也许过两天就想开了。放心，我会照顾他的。赶紧吃早饭吧。” 如楚曦所说，江城今天大降温，冬意更浓了。 万泽穿着单薄的走在街上，形象实在落魄，引得路人纷纷扭头观望，让他觉得很不爽，感觉自己很像个过街老鼠。 回想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哪一天不是高高在上，万丈光芒的？ 万泽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光，加上又累又困，他随便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走了进去。 医院附近的酒店向来不缺生意，前台的态度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身份证。” 住酒店需要身份证。万泽此刻才想起来自己没带。 “开个钟点房，我一会儿就退。不必登记了。” “你说不必就不必？被查到要吊销执照的，你能负责？” 万泽扫了眼傲慢的服务员，转身又离开了酒店。 第233章 总不能睡桥洞吧 倒霉透了，艹。 短短不到二十个小时，他觉得这世界恶心极了。 没有亲人，没朋友，没身份证，没学历证书，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个孤魂野鬼在街上又游荡了一会，实在冷的受不了，打车回到了昨晚的地方。 凭着印象弯弯绕绕，很快找到了女孩的住处。 她的家没有房门，没有锁的好处此刻便显现出来了。 万泽将帘子一拉就进了她家。 家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服架子，一把凳子和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 他把鞋蹬了，脏毛衣脱了扔在地上，一头栽进了女孩的床上。 这一睡，就到了天黑。 来来往往的人下班回来打个招呼，进厨房做饭，万泽被吵醒了。 闻着厨房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饿得嘴里发苦，但又不想出去买饭，只能捂着脑袋强迫自己接着睡。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是被女孩推电动车的声音吵醒的。 一阵咕咕咚咚的声音后，女孩拉开帘子进了家，看见地上的鞋子，毛衣，吓了一跳。 “啊！” 万泽将被子掀开，露出了炸毛的头。 “回来了。” 女孩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惊恐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 “来还你钱的。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几点了？” 原来他不是来缠上自己的。 女孩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今天比较早，才12点。” 12点还早？ 万泽无语片刻：“你每天早上几点出门？要工作几个小时？” “六点多出门，但我不熟悉路，虽然工作时间挺长的，一天也送不了多少单。” 女孩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 “我还没吃饭呢，准备去煮面条，你吃了吗？” 熬到晚上12点回来，连口饭都不舍得买？万泽快饿死了，怎么可能不吃。 但他不想吃面条。 从枕头底下摸出五张红钞递过去。 “这是还给你的，感谢你昨天的帮忙。” 另一只手又拿了两张：“这个拿去买饭，别做了。” 女孩没想到他这么大方。 昨晚虽然帮了他，但没花一分钱，他居然要给自己五百！ 踌躇一会儿，她把钱接了。 “可是都这么晚了，附近没有卖饭的。你还是省点钱吧。我做饭很好吃，给你加2个鸡蛋，不问你要钱。” 万泽有气无力，心情也不好。既然她不想去，那就算了。 “随你的便。” 女孩蹲到床边，从床底下拉出来个纸箱子，拿了两颗鸡蛋和一把挂面走了出去。 万泽在床上无聊的等，不知道多久，她端了两碗面条进来。 连个可以放碗的地方都没有，她把面条放到了唯一的塑料凳子上，蹲了下去。 把卧着两颗鸡蛋的碗往万泽的方向推了推，自己吃白面条。 “好了，赶紧来吃吧。” 万泽知道她身上的钱不多，过日子得小心，但没想到能小心到这份儿上。 连颗青菜和鸡蛋都不舍得给自己加，光吃白面条，身体能受得了吗？ 万泽掀开被子下了床，女孩一看他上身什么都没穿，下意识红了脸，垂下眼皮。 “你怎么不穿衣服？” “衣服脏了，又破，没得穿了。给我找个东西披一下。” “可我没有东西给你……我的袄先凑合给你穿下行吗？” 幸好万泽瘦，女孩的衣服买的又宽大，拿了个黑袄套上，勉强能穿。 他把大脚踩进了女孩的脱鞋里。 面条煮的实在让人没食欲，可比不吃东西强。 万泽学着她的样子蹲在了凳子前，把鸡蛋往她碗里夹了一个。 “你不会一天只吃这一顿饭吧？” 女孩看了一眼鸡蛋，又看了看他的脸，默默夹起来咬了一口。 “我每天早上出门前会在胡同口买些吃的带着，就晚饭晚了点，早饭午饭都是按时吃的。” “所以你的午饭也是早上一起买的？到中午不凉了吗？” “也还好。我都是把袋子揣在怀里的。到中午还是温的。” 万泽大致能猜到她都给自己买了些什么，突然很好奇她的身世。 为什么年纪轻轻的能把自己过这么苦。 “我能问问你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不上学了？为什么想着到江城来送外卖？” 女孩到底年轻，没什么心眼。 见万泽没有害她的意思，老老实实说。 “我叫阿木娜，今年20。家里有2个哥哥2个弟弟，还有爷爷奶奶。我是回羌族的，亲戚介绍我来送外卖的。” 2个哥哥，2个弟弟，还有爷爷奶奶？ 光听这庞大的人数就能想象家庭负担有多重。 万泽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爸爸妈妈呢？” “去世了。” 阿木娜说到爸妈的时候神色很坦然，仿佛他们的去世是个很稀松平常的事。 “我爸在我小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工厂出了意外，去世了。后来妈妈把小弟弟生下来出门打工，就再也没回去过，听说也去世了。” 万泽听的心惊：“什么叫听说你妈去世了？去世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追责的？” “追了。”阿木娜神色还是很坦然。 “我爸去世之后工厂领导赔了2万块钱，但我妈没有。没人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怎么走的，反正很多年不回去了，奶奶说她死了。” 见她说这些东西说的这么无所谓，一副妥妥的法盲架势，万泽突然想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不会没上过学吧？” 阿木娜有点生气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 “上了。” 万泽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这个问题有点伤人，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你有点好奇。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其实应该做更有前途的工作。” “送外卖没有前途吗？” 阿木娜又开始用那种无知的眼神看他了。 “我亲戚说在大城市送外卖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好的时候还能上万呢，这还没前途？” “……”万泽无语两秒。 “所以你的两个哥哥也在送外卖？” 提到哥哥，阿木娜又垂下了眼皮，似乎不愿多说。 “赶紧吃吧，吃完你还得去找你朋友呢，很晚了。” 万泽再次：“……” 都这么晚了，他连个正经衣服都没有，她还赶自己走？ 第234章 租你的床 万泽不好意思跟阿木娜说他跟朋友闹掰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故作傲慢。 “你没想着换个地方住？我是说我来帮你出钱，换个更大、更结实、更漂亮的房子。你这别人随时想进都能进来，太不安全。” 昨天不是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吗？阿木娜快速往嘴里扒着面条。 “我觉得挺好的，这不没出什么事吗？你快点吃吧，别说了，等下真坨了。” 万泽：“……” 带着心事把面条吃完，阿木娜已经洗完碗和脸回来了。 她看起来真的很累，想赶紧休息，可万泽在这儿，她不方便。 “吃完了？那你走吧，拖鞋还我，我去洗个脚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万泽坐到床边把拖鞋还给了她。 阿木娜以为都说成这样了，等她洗完脚回来人肯定会离开，结果他还在床上坐着。 “你怎么还没走？” 被她一遍又一遍的赶，万泽有些不舒服了。 “看不见我衣服破了吗？这么冷的天，没衣服穿你让我怎么走？今天晚上算我租你的床，分一半给我就行了，让我暂时睡个觉，我给你钱。” 阿木娜愣了一下：还可以这样？ 万泽说着，又从枕头底下抽出来200块给她：“不少了吧？” 阿木娜盯着那钱，迟疑2秒，到底还是接过去了。 万泽没脱裤子，就这么继续躺回了被窝里。阿木娜去关了灯，在黑暗里悉悉簌簌一阵，穿着睡衣睡裤也钻进了被窝。 小小一个木板床，只有1米2，可两人愣是谁也没挨着谁。 万泽刚睡醒，不困，躺了一会儿，睡不着，怪无聊的，他忍不住喊阿木娜。 “睡着没有？我问你啊，现在天冷睡前不洗澡还好，你有没有想过夏天？在外面跑一天臭烘烘的回来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阿木娜没有反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你有这么困？喂，阿木娜？喂？” “真是头猪。” 说别人是猪，可一旦没人跟他说话，躺着躺着，万泽竟也又睡着了。 夜深人静，人类发出了求生的本能，为了取暖，两人不自觉把腿挨在了一起。 万泽觉得自己睡得好舒服，好满足，正沉沉的做梦呢，突然听见阿木娜嘟囔了一声。 “别烦我，睡觉！” 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烦你，不烦你，娜娜，往里面去点，让我也上来。” “哎呀，烦死了！” “嘿嘿嘿，小乖乖，睡着了也这么好看，喜欢死我了。好好好，叔叔轻点，叔叔轻点。” 万泽以为自己做了那种梦，梦里面还是这种辈分关系……心塞地揉了下耳朵，想忘掉这个梦继续睡，结果他一翻身，听他梦里的男人嚷了一声。 “谁在动？谁？床上还有别人？” “啊！”阿木娜大喊一声。 万泽感觉身上一凉，被子被她全扯了过去，阿木娜猛然坐了起来。 “表，表叔，你干什么？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万泽被惊醒，这下明白过来了，原来不是做梦，他刚听见的都是真的！ 表叔？就是介绍阿木娜来送外卖的那个男人吗？ 身为长辈，半夜摸进人家女孩的房间占便宜，不怕天打雷劈？ 万泽蹭一下也坐了起来。 表叔见阿木娜床上坐起来个男人，同样吃了一惊，立马跑去按亮了电灯。 万泽和阿木娜被刺的眯了眯眼，表叔的看着赤着上身的万泽，顿时怒了。 “你床上怎么会有个男的？阿木娜，你真贱！才出来几天就学会搞这种事了，不要脸！我要给你们拍照，我要跟你姆妈说！我要跟全村的人说！你逃出来不是为了打工挣钱，你真不要脸！” 虽然阿木娜穿着秋衣秋裤，但被他这么一威胁，还是吓了一跳。 “不要拍表叔，你听我说！” “说什么？才来几天就让男人爬你的床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还以为你会用第一次报答我……你真让我失望！” 说着，他把手机镜头对向万泽。 “你谁？你怎么认识她的？她为什么同意你来这睡觉？你是跟她好上了还是花了钱的？给了她多少钱？” 一个当表叔的怎么能欺负侄女欺负到这个份儿上？ 如果今天晚上他不在，阿木娜不是铁定要遭殃了？ 万泽看着这又黑又老又猥琐的男人，都替阿木娜感到恶心。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三更半夜跑人家女孩子房间里来问这种话？你这叫x骚扰，叫强奸未遂知不知道？还有脸拍我？懂不懂一点法律啊？你这是给自己留把柄，回头她可以告你的知不知道？” 表叔被唬了一跳，急忙收起了手机。 看看万泽，又看看阿木娜，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我就不该介绍你到这儿来，等着吧，你姆妈她们饶不了你的，哼！” 他拉开帘子撒腿跑了。 “表叔！表叔你别走！你把手机里的东西删了，你别跟我姆妈说！” 阿木娜急得不行，立刻掀开被子要冲下床去追他，万泽一个探身扯住了她胳膊。 “这种人渣求他干什么？你有没有尊严？我们俩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阿木娜想甩开他的手，她快急死了。 “可是，可是我就是跟你睡一张床了呀！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再说，真的是表叔介绍我过来的，我在这就认识表叔表婶一家。” 万泽还是不允许她走。 虽然阿木娜的小家没有门，但外面的房子有大门。 如果表叔没住在这栋房子里，他半夜是进不来的。 “你表叔跟你表婶也在这里住？” “他们一家人住里面的3楼。万一他回去跟表婶说，我就完蛋了。我表婶是个很凶的女人。” 他表叔半夜出来干亏心事，如果回去跟老婆说阿木娜的秘密，肯定会被老婆问起他为什么半夜在人家房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自投罗网，所以万泽觉得他一时半会不敢说。 但他回头肯定会拿这个威胁阿木娜。 万泽有主意：“你不能去找他。三更半夜的，把邻居吵醒了你还不是一样做不了人。先睡觉，明天暂时不上班了，我们把你表叔约出去谈谈。” 阿木娜脸上的惊恐一点都没缓解：“这样可以吗？可是不上班……” “你上班一天能挣多少？我补给你。” 第235章 馒头就咸菜 阿木娜哪有心思再睡？ 好在已经凌晨3点多了，忧心忡忡的在床上又躺了2个多小时，起床时间到了。 她穿好衣服，搬了凳子，坐到帘子外面开始等表叔上班。 万泽见这件事对她影响这么大，不禁也替她操心。 把已经不想穿的烂毛衣又捡了起来，走到她身侧，同她一同等着。 “他每天也上班这么早吗？” “差不多吧。反正也睡不着了，我提前等着。” 两人傻愣愣地盯着里面的地面，6点半左右，还真让他们等到了。 表叔打着哈欠，骑着电动车冲了出来。 阿木娜一个箭步迎了上去，把他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想死啊往我车头上冲！” “表叔，”阿木娜全然没在意他的辱骂。 “昨天晚上的视频你删了吧？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昨天晚上的事的，你也别出去乱说。” 表叔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没人跟上来。 “现在知道要脸了？让男人随便爬你的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我是真没想到阿木娜，你是这么个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表叔……” 见阿木娜态度软弱，这老东西只会得寸进尺，万泽上前挡在了阿木娜面前。 “少废话。我给你3秒钟时间，把手机拿出来删掉，并且答应阿木娜的要求。” 表叔虽然40多岁了，个子也不高，但自诩是个混的还不错的社会老油条。 看万泽长得瘦瘦弱弱的，衣服上有血，还破了洞，鄙视的笑了。 “给我3秒钟时间。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王八蛋？以为跟她睡两觉就配跟我说话了？我……” 万泽憋了两天的火气总算找到发泄对象了，后槽牙一咬。 阿木娜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表叔就被他从电动车上扯下来，摁到了地上。 电动车“咣当”一声砸去了一旁，万泽一条腿压在表叔胸口，一只手掐着他脖子，把表叔掐的脸色涨红，白眼球直往外翻。 万泽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很快把手机摸了出来，对准远处的墙壁狠狠一砸。 “啪”，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他又转回头，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对着表叔的脸，“啪！啪！”两巴掌。 “本不应该跟你这种又老又坏的人渣说话的，谁让你大爷我今天有空呢，也算替天行道了。我警告你，今天留你条小命是给你机会，你要不珍惜，下次就不是手机和巴掌的事了，不信试试。” 说完，他松开表叔的脖子站起来，狠狠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脚。 “不想让你老婆和邻居们看见就赶紧滚！” 表叔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这么大。 虽然手机和车子都受伤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很想跟他打，但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跟着阿木娜吧？等会送外卖的路上再报仇雪恨！ 他眼神恨恨地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捡那稀巴烂的手机，被万泽抢先一步捡起来又砸了一次。 “快滚！” 看着表叔落荒而逃，但手机好歹留下了，阿木娜总算松了口气。 但同时又面临了新的问题。 “他不会放过我的。” 万泽把破手机捡起来扔进了水池，推阿木娜“回家”。 “那就听我的，搬家。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不是阿木娜不搬，都跟万泽说过了，她没钱。 回到床边坐了一会，阿木娜试着问万泽。 “我能问一下你是干什么的吗？那晚你为什么从那跳下来？你到底有钱还是没钱？” 万泽不想回答前面的问题，挑了最后一个：“我有七千块钱。” 阿木娜定定看着他：“那也不是很多。你有工作吗？这笔钱你要花多久？” 一句话把万泽问住了。 昨天太累太困，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地方睡觉。 可找到地方之后呢？没想过。 阿木娜说得对，七千块确实不多。虽然楚曦答应了花完会再给他，可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养吧。 “你问这个是怕我给你租不起房吗？” 阿木娜眼神闪躲了下：“我还没有收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你的钱……” 万泽虽然对未来还没计划，但有件事他很清楚。 “你帮了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钱不多就省点花，以后我会注意的，放心。今天别上班了，赶紧找房子，搬吧。” 俩人很快就商量妥当了。 阿木娜前几天来江城的时候找过一波房子，因为价格高，最终挑了这家。 虽然没租那些，但有几家她有印象，可以再去问问。 两人骑车出了胡同，胡同口有对中年夫妻在摆摊卖早餐，油条锅香味四溢，生意相当不错，万泽饿了。 “吃点饭再出发。” 阿木娜骑着车，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 “这家早餐贵死了，我带你去个便宜又好吃的。” 两人在胡同里弯弯绕绕，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阿木娜在一家馒头铺前把车停了下来。 “老板。” 一个温和的妇女探出头来：“哟，来了。还是老样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天有点晚啊。” “今天有点事。麻烦你给我来两份。” 四个白馒头，一筷子咸菜，分别装在两个小袋子里，老板递了出来。 万泽惊呆了。 她果然是靠吃馒头度日的。 阿木娜递了四块钱出去，问老板。 “请问一下离这最近的可以买衣服的地方在哪？” 老板说了个名字，看了看万泽，他们走了。 阿木娜把馒头揣在怀里骑车，万泽看着手里的馒头，再看看她捏着车把被风吹得通红的，粗糙的手，她平静但苦难的年轻的侧脸，心中突然升起了无限悲哀。 他一直知道世界上有穷人，也能想象穷人省钱的方式，但想象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见，亲身体会，竟是这种感觉。 一个身处如此环境的女孩都能坚强努力，自己还在矫情什么？ 骑车二十多分钟，两人去到了一个低端服装城。 阿木娜觉得男人买衣服她跟着不好，蹲在路边啃馒头叫万泽自己去买。 不出十分钟，万泽穿着套崭新的棉裤棉服走了出来。 他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阿木娜的眼神能证明一切。 “花了多少？” “八十。” “这个袄八十？” “一套。”万泽把拉链拉开，给她看里面的黑毛衣，“一共三件。” 阿木娜原本是怕他乱花钱的，听他如此说便放心了。 “怪值，怪好。走吧。” 第236章 能干的女人 值的还不止这些呢。 阿木娜说完，万泽从兜里掏出来一双手套，在她眼前晃了晃。 “80块钱不光买了三件衣服，还问老板要了双手套。看。” 手套是毛线织的，随便用几下就会起球的那种。批发市场上卖3块钱一双。 换做以前，万泽一双袜子都要大几百，怎么会稀罕这种东西？可今天的事让他很有成就感。 阿木娜看见手套也很开心，由衷的夸他。 “我本来以为你挺不会过日子的，现在看来还行。只要你好好工作，按这个节奏花钱，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被她这么一说，万泽突然也觉得人生有希望了。 他把手套戴上，让阿木娜坐后面。 “我来骑吧。” 两人去看了4套房子，翻来覆去比了性价比，最终确定了其中一套，一室一厅，一个月1200块的。 阿木娜是觉得挺贵，挺心疼的，还想接着看，可再次下去万泽就接受不了了。 回去拿行李的路上，阿木娜不解的问万泽。 “既然你有钱，明明可以自己租，为什么非要带上我？两个人睡一张床还是挺挤的。” 万泽要是有身份证，能自己租房，肯定不会拉上阿木娜一起，但这种话不能跟她说。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说了那天晚上你帮了我会报答你就会报答。” 看，一个不经意帮了人家个小忙，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回报，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两人在城中村穿梭，路过一个路口，很多老年人在那摆地摊卖菜，其中却有个中年男人用木头桌子铺了张凉席，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 万泽目不斜视的要骑过去，阿木娜却急忙拍他的背：“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 “让我看看这些书。” 万泽用双腿撑着把电动车倒了回去。 阿木娜从车上跳下，双眼发光的在摊位上一排排看了起来，老板急忙站起来招呼。 “买书啊？看看，什么类型的都有，10块钱一本，随便挑，随便选。” 才10块钱一本？肯定都是盗版，怪不得一靠近摊位就一股子廉价的油墨味儿，呛鼻子。 万泽还以为阿木娜要买什么实用的书，结果她手指爱惜又小心的从一本本小说上划了过去。 “10块钱一本？好贵呀。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10块钱一本还贵？要不是书店倒闭了，经营不下去，你上哪儿买这么便宜的书？我这都是正版，看看质量多好，印的多清晰。小姑娘，你不识货呀。” 阿木娜拿起一本资质通鉴翻了翻。 “5块钱一本行吗？我多买几本。” “去去去，不想买就赶紧去忙去，别在我这儿捣乱。” 老板把书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我这是小本买卖，本来就是赔钱处理的，你还这样还价，简直开玩笑。” 阿木娜眼神留恋的在一排排书上又看了一遍，最终什么也没说，回到了电动车旁，“走吧。” 万泽没想到她会对资质通鉴感兴趣。 这玩意儿多枯燥啊，光听这个名字他都想打瞌睡。 从小到大家里都有书房，各种类型的国内外名著塞了满满一屋子，他从来都不看。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上学了，看的再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有这些钱你还不如留着多买点东西吃呢，走吧走吧。” 万泽把电动车骑了起来，可他明显能感觉到阿木娜依依不舍的还在扭头看摊位。 都骑出去几百米了，阿木娜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又抬手拍了拍他。 “不行，我还是想买。停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万泽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了下去，一路小跑回到摊位旁，很快，抱着4本书满脸洋溢着笑容跑了回来。 “我买了四大名著。走吧。” 万泽：“……老板给你便宜了吗？” “没有。其实10块钱一本真的不贵，都怪我太穷了。从小到大，我们家除了课本之外，一本能看的书都没有，我到现在连四大名著都没看过呢，这下闲下来的时候有事干了。” 说着，她满脸幸福的把书举到鼻子前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什么特别美味的东西。 万泽再次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都这么大了，连四大名著都没看过。没看过书还没看过电视剧或者电影吗？ 阿木娜：“我们家没有电视。” “都这种年代了，你们家居然连电视都没有？” 阿木娜有点脸红的瞟了他一眼。 “农村人天天要去山里干活，有电视也没有时间看。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 万泽骑车，阿木娜迫不及待的在后面打开了红楼梦。 她被里面琳琅满目，花红柳绿的各种描述给吸引住了，完完全全的沉醉其中，到家门口了都没发觉。 万泽把车扎在门口，先她一步进门，拉开了帘子。 结果打眼一看…… 走的时候床铺的好好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虽然衣服不多，也都好端端的挂在衣架上，可现在，所有东西都被拖到了地上剪成了碎片，始作俑者还恶趣味的在上面浇了很多黑乎乎的东西，阿木娜的所有家当都被毁了！ 阿木娜喜滋滋的抱着书本进门，看到眼前的一幕，笑容顿时没了。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喊。 呆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喃喃道：“肯定是我表叔干的。” 没亲眼看见是谁干的，又没有监控，连警都报不了。 万泽无语的伸手拍了拍她，“行了，不用难过。这样一来也算你把他的恩情还清了。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挺好的。” 阿木娜呆呆的抱着书：“买被子又得花钱了。” 两人又去了批发商城，便宜的小铁锅，小电饭煲，小碗，小盘子，拖把、洗衣粉，牙膏、牙刷、毛巾，过日子似的全买了一套。 回到新租的房子，万泽感觉今天仿佛爬了趟万里长城，累坏了。 阿木娜立整的把床一铺，让他上去躺着休息。 “我去把卫生打扫打扫，收拾收拾，你歇一会。” 万泽躺在床上看着她，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手脚麻利的到处擦，到处扫，越看越顺眼。 他居然稀里糊涂遇到了一个比楚曦还能干的女人。 第237章 我养你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被阿木娜喊醒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焕然一新，连午餐都做好了。 虽然屋子很小，很简陋，但一尘不染，窗外的阳光洒了点进来，非常温馨，万泽觉得神清气爽极了。 阿木娜炒了个青菜掺豆腐，蒸了点米饭，万泽刚坐下她就推过来一个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的记着账，全是今天上午买的东西和对应的价格。 “这是咱们今天花的钱，我记了个账，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万泽早把东西的价格给忘了，难为她一笔一笔记这么清楚。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发现阿木娜的字写的真的很好，非常工整秀气，透过字体，他仿佛能看见她写字时认真的模样。 联想她今天看见书走不动道儿的表情，万泽忍不住问。 “阿木娜，你是什么学历毕业的？” 阿木娜很回避这类问题：“能不能不说这个？” 万泽不解：“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见万泽如此好奇，如今自己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他一个朋友了，阿木娜想了想。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了。我是高中毕业的，前年毕的业。” 高中学历不高，但放在阿木娜身上就让人觉得挺高的，万泽吃惊。 “你都读到高中了为什么不考大学？你做事这么认真，学习应该挺不错的吧？随便考个大专出来就业也比现在强啊。” 阿木娜又开始脸红了：“不是跟你说了我家条件不好吗？小学初中不要学费，有奶奶护着我，还好，大家嘴上说不想让我读了，可也没真正拦着，可上到高中就很麻烦了。不光离家远，每个月还有一笔生活费，还不能给家里帮忙，除了奶奶，每次回家他们都不同意我再去。” 万泽：“……那你……” 说到奶奶，阿木娜眼睛红了：“后来奶奶生病了，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了，听说上大学一年要好几万，我自己就不想读了。” “在家照顾了奶奶一年，去年十九岁的时候，爷爷哥哥想让我嫁人，好用换来的彩礼给大哥娶媳妇儿……可他们选的那家人实在太差了，那男的有精神病。我有个初中同学跟他一个村子的，说他一犯起病来连衣服都不知道穿，在村子里到处疯跑。” “我也不想丢下奶奶没良心地跑出来，可如果我不跑，我以后的孩子也是神经病……” 万泽被她的讲述雷得头皮发麻。 他亲爷爷和哥哥为了彩礼居然让她嫁给一个神经病！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 阿木娜擦了把眼泪：“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傻，他们家给的彩礼高，所以……” “其实我过完年就出来了，表婶介绍我去餐馆当服务员，我没有银行卡，工资都发她卡上，过了好久我才知道，其实我一个月有3200，但她扣下了一千……” 万泽再次：“……” “所以表叔能说服表婶让我出来送外卖我挺感激他的，但没想到……”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以后你别问了。下午没什么事了，我要出去上班，得赶紧挣钱寄回去给我奶奶看病。” 吃完饭阿木娜就走了，万泽无所事事，又躺回了床上。 没手机玩，没电视看，又睡不着，百无聊赖，他便把钱拿出来数。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虽然阿木娜已经拼命在帮他省钱了，挑的东西都是极便宜极便宜的，可交完房租，押金，买完东西，手里居然就剩1100块钱。 1100块，两个人生活，他顿时陷入了恐慌。 思来想去，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揣上钱，打车去到了自己工作室。 想必父母已经跟工作室的员工打过招呼了，他一露头就会被逮回去，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现身，只在侧门那鬼鬼祟祟的等。 等了约莫有20分钟，终于被他碰到了个熟人，是他工作室的财务。 万泽一把将人扯了出来，财务看见是他，又惊又喜。 “万总，你终于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都好久没看见你了！咱们工作室……”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工作室账面上现在还有多少钱？我有急事，去给我支五万块现金，别跟任何人说，你们该忙什么接着忙。” 丽丽用一副五味杂陈的眼光看着他。 “一毛钱都没有了，工作室已经被您父亲解散了，今天我是最后一天上班……” 万泽被当头棒喝。 从小到大没少跟父亲闹别扭，可以前都不痛不痒的，怎么这回父亲这么狠？ 为了逼他回家，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惜，万泽不会回家的。 他就算在外面穷死，饿死，也再不要进那个家门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残暴蛮横的父母，跟他们住在一起确实衣食无忧，可精神如同上了厚厚的枷锁，他再也不要吃那种苦头了。 回去的路上，万泽没有了打车的心情，手里现在只剩1000块了，总不能真饿死吧？ 阿木娜再次工作到晚上12点才回家，万泽坐在床上等她。 阿木娜扒拉几口剩饭，去洗了个澡，回来将灯一关，手机电筒打开，靠在床尾津津有味地看起了书。 “你先睡吧。我看一会儿书。白天没时间看，我惦记接下来的情节半天了。” 万泽看着她如此好学的模样，觉得她真不该一辈子苟在这种屋里送外卖。 她年轻漂亮，有拼劲，如果有一份亮眼的学历，很快就会成功的。 “阿木娜，你有没有想过自考个成人本科？” 阿木娜被他问的猛然抬起了头，盯着他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我哪有那个时间和金钱去上学呀。” “我支持你考，我来攒钱供你考。” 万泽把她手里的书拽了过去，认真看着她说。 “我说真的。送一辈子外卖没前途，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我愿意帮你过渡一段时间。从明天开始，你把资料买回来在家学习，我去送外卖。” “什么？” “江城的路我比你熟多了，送外卖肯定比你赚的钱多。我供你读书。” “你……” “反正我暂时也没什么工作做。” 他也没想到办法把身份证拿出来，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么说定了。” 万泽把剩余的钱全塞给了阿木娜。 “拿着。这一千块除了买资料外，就是我们俩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你看着花。” 第238章 被群嘲 阿木娜内心其实是很渴望读书的。苦于以前没人支持她，也没有时间和金钱。 现在有了万泽的支持，她仿佛也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说干就干。 第二天，她去买书回来学习，万泽拿了她的手机和电动车，开始送外卖。 外卖员的接单操作还是很简单的，万泽几分钟就学会了，很快便接到了人生第一单。 骑车驰骋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新鲜感和自由感让他觉得很开心，很快，一上午便过去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刚准备停下来休息休息，接到了个大单。 有家传媒公司点了50杯奶茶和一些点心。 虽然那个传媒公司的名字他很熟悉，本不该接这个单子，可想到能赚到手里的钱，还是毫不犹豫接了。 提着满满两大袋东西踏进宽敞明亮的写字楼，这才有点拘束感。 以前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就跟回家一样，可现在……外卖员的身份，廉价的穿着，让他有种外来闯入者的窘迫。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碰到熟人，一路把头埋的低低的，用最快的速度把外卖放到了前台，冲进了电梯，可即使这样，还是被过于熟悉的发小捕捉到了身影。 很快，他的照片流进了同学群。 “是我眼花了吗？还是真有人跟他长这么像？大伙儿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万泽？” “听说他跟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了，但也不至于来送外卖吧，还送到我们公司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这几天本来就在对他离家出走的事津津乐道，把照片放大一看，不是他是谁？ 虽说这身穿着打扮跟以前的他相差甚远，但万泽身高腿长，能把制服穿这么好看，而且即使抓拍五官还是这么立体的，实属不多。 “我敢打赌，百分百是他。万泽到底跟家里闹什么矛盾了，下这么大决心，哪怕送外卖也不回家？还是咱们圈子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儿呢。” “以前听说他取向不是很正常，好像是个小受。该不会被家里发现了吧？他爸妈肯定受不了，这下麻烦大了。” “不能够吧。我听说他跟战家大小姐战司淼都订婚了，不至于是个受吧？” “我倒觉得不是很像他。就算跟家里闹翻了，他也有自己的服装设计工作室，干嘛跑去送外卖？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你们别瞎传了。” “哎，我说。要不我也点个外卖试试？有没有人下注，咱们赌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这个好这个好，要玩就玩大点。我押1万。有没有人跟我？” “跟上跟上。” “你们还点什么外卖呀，万一等一下不是他接的单不是白押了？还是让我再喊他来一次吧，10分钟后见分晓。” 说着，刚刚点过奶茶的发小叫前台给万泽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们的奶茶少了几个吸管，能麻烦你再送一趟过来吗？我们付钱。” 万泽虽然觉得少吸管这种事不大可能，但人家都打电话了，他必须得服务。跑去问卖家又要了几个吸管，很快送了回去。 前台很客气的跟他道了谢，说以后多照顾他业务，要加个微信，万泽说不必了，两人客气几句，万泽再次离开了公司。 群里紧接着又流进了几张他的照片，这次是特别高清的正脸照。 “掏钱吧。微信还是支付宝？破案了，就是他。我连声音都听见了，一模一样。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屈能伸，真跑来送外卖了。” “我靠。万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生意做的如日中天，他却搞这出，他爹妈该多伤心呀。要不我们给叔叔打个电话说一声？互相退一步，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阿木娜给了万泽10块钱，这是他早午两顿加起来的饭钱。 虽然不多，但相较于阿木娜给自己的标准，已经算多了，万泽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没挑剔的资本，所以他没怨言。 早上没吃，送到中午这个点，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刚刚送奶茶之前看到路边有个卖手抓饼的，他花8块买了个手抓饼，又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 传媒公司一楼的接待大厅明亮又温暖，这个点，大家要么在午休，要么在吃午餐，没什么人，他躲去了一旁的休息区，准备吃完再出去。 没曾想，吃到一半，耳边出现了个熟悉的声音。 “阿泽！” 爸爸？ 万泽猛然回头，看见了他避之不及的父亲。 两人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彼此，说不震惊，不尴尬是假的，但很快，万泽就缓过来了。 既然选择了做这一行，自己就得看得起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面对别人的目光？ “您怎么也在这儿？” 这是万泽唯一想问他的。 父亲是做美妆生意的，跟这个公司毫不搭边。 父亲没回答他，看着面黄肌瘦，穿着破烂，手里拿着廉价的塑料袋正往嘴里塞垃圾食物，喝着冰凉矿泉水的，他养了20多年的宝贝儿子，失望，痛苦，震惊，让他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没想到真的是你……我万家印的儿子，万家唯一的血脉！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心肝宝贝，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步田地！你看看你现在，跟流浪汉有什么区别？”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你妈，这么想打我们的脸？啊？宁愿出来送外卖也不当我们的儿子？你简直……” 本来被他看见自己的落魄模样万泽觉得挺对不起他的，但被父亲张嘴就是一通数落，他突然又坦然了。 送外卖就是没出息，就是打父母的脸。 所以，他究竟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还是他们专门培养来传宗接代，挣面子的工具人？ 就这样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他有一丁点站在万泽的立场上考虑他的感受吗？ “我没站在你的立场上？没考虑你的感受？” 父亲要被他这话气死了。 “从你生下那一刻开始，吃的用的玩的，什么不是天底下最好的？我供你吃穿玩乐，供你出国读书，是为了你出人头地，为了你过好日子的，结果你自甘堕落，还说我不考虑你的感受？到底是你自私还是我自私？真是白养你这个儿子了！” 第239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本以为你出来冷静两天会慢慢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现在看来……你接着送吧。我不要脸了，你妈也不要脸了，我们就当没养你这个儿子。你喜欢自由，喜欢独立？那你自己去混吧。” “但你别让我瞧不起你。有种你就靠送外卖送出一番事业来，3年5载以后，跟你一起长大的人身价都翻几百倍了，如果到时候你还是个穿地摊货，吃垃圾食物的外卖员，哭你都来不及！” 说完，父亲愤怒的甩下他离开了现场。 战司晏去公司的食堂吃完午饭刚回到办公室，蒋百川给他打了视频通话过来。 战司晏懒得看见他那张脸，按了语音通话。 “有事？” “靠！给你发那么多微信怎么不回？打视频你也不接！怎么不忙死你？我说，万泽出事了你知道吗？” 战司晏不知道。他每天工作都排得很满，从没时间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楚曦除外。 要不是蒋百川提起，都好久没想起来万泽这个人了。 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闹别扭了，真听见他有事，还是不由自主地担了心。 “出什么事了？” 蒋百川很吃惊。 “你们俩不是打小关系就好吗？他三天两头找你，怎么现在……” 战司晏懒得跟他解释，不耐烦打断。 “我刚吃完饭回来，没看手机。你说不说？” 蒋百川废话连篇：“怪不得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都没动静，说说说！” “万泽离家出走了，动静搞得挺大的，好像跟家里决裂了，都跑去送外卖去了。今天被陆家豪那帮孙子看见，拍了他的照片发到同学群里，现在圈子里都传开了，都炸了锅了，说什么的都有。我靠，看的我气死了。” “老战，你说万泽怎么想的？跟他爸妈闹别扭就闹别扭，怎么跟我们也闹上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也不说让哥们儿帮个忙，居然跑去送外卖，你说他怎么想的？你不会也不知道这事儿吧？他连你都不找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大家猜对了……” 战司晏屏蔽他的罗里吧嗦，切出聊天界面，把蒋百川发过来的截图从头到尾看了遍。 还真是万泽。 这狗东西，真送起外卖来了。 离家出走很久了吗？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样了？ 看着截图里别人嗤笑的言语，战司晏跟蒋百川一样心里不舒服，但想到他为了顾粤琛那个狗男人背刺自己，还理直气壮的跟自己吵架，断绝往来，他又狠下了心。 “人家爸妈都没急，你们跟着急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蒋百川：“……” “我怎么忘了你是这么个性格的人了？行行行，我们是太监，你是皇上。我们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事当我没说，您接着忙。” 挂断电话，战司晏再次点开万泽的照片看了看，删除了他和蒋百川的聊天框。 虽然万泽离家出走了，但这么多年的人脉还在，一张照片就炸出了这么高的话题和热度，肯定会有别人帮他的，用不着自己操心。 国际机场的项目已经正式通过招标全给战氏了，顾氏身为执行者，准备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在经过顾粤琛专业的确认后，楚曦要把资料拿给战司晏过目并请他签字，给秦朗打电话来约时间。 秦朗知道小姐的每一点动向，每一个电话对战总来说意义都不一样，所以他没私自定时间，第一时间来跟战司晏汇报。 “战总，顾氏集团的林总刚打电话来说项目一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准备来给您做个系统汇报，您看什么时候安排她来比较合适？” 战司晏抬眼看了眼聪明的秦朗，身为助理，不是比他本人更清楚他的时间？ 秦朗会意，随后说。 “今天下午恐怕不行。远洋科技的总裁要带技术团队过来参观，早定好了的，之后还有个碰头会要开。明天上午9点到10点之间您有一个小时的空闲。要不我跟林总说一声，约在您的车上？这样她既不用跑集团一趟，您也节约时间了。” 甚好。战司晏点头，秦朗去给楚曦回话去了。 父亲离开，万泽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手抓饼，半瓶矿泉水，再也没有了吃下去的欲望。 虽然父亲说话难听，但有些还是有道理的。 他从小享受的都是最顶级的资源，接受的是最高等的教育，到头来却选择送外卖，这跟自甘堕落有什么区别？ 也许跟外面三四十岁的外卖员比起来，他每个月可以比人家多跑几十单，几百单，多挣几百甚至上千块钱，可跟他的发小们比起来。比起来呢？ 人家几个月完成一个项目，甩他十条街。几年后，完成很多个项目，岂不是要甩他几万条街了？ 他真的甘心就这样苟在出租屋里，跟一个每天抠抠搜搜过日子的农村来的女孩搭伙混日子吗？ 下午送外卖的时候万泽再也没有了早上那种松弛，享受感，他满身压力，想了好多好多。 晚上进门，阿木娜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看见他这副疲惫的模样，都快吓死了。 “你今天送了多少单？跑了很远吗？怎么累成了这样？还是说你哪儿不舒服了？用不用去医院？” 万泽很想跟阿木娜说对不起，我不想送外卖了。 可是，看着家里擦得一尘不染的地，餐桌上虽然简陋，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碗筷，还有她刚买回来的，还摊在床边的书，又把话压了回去。 无论如何，撑过这段时间，等她考上大学再说吧。总不能前脚刚答应人家后脚就反悔吧。 “没有不舒服，有点累，不想吃饭，我先睡了。” 跑了一天饭都不吃就睡觉，身体怎么受得了？ 阿木娜想劝劝他，可她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只能满脸担忧的看着他缩进了被子里。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用清水洗了把脸，万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又瘦，又苍白，黑眼圈又重，丑得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第240章 饿晕了 饿得头晕眼花，可偏偏今天出门时候忘记拿钱了，阿木娜手机没绑卡，手机里一分钱都没有。 送到上午九点，万泽感觉自己要饿昏过去…… 自从孟莞强势的非要去战氏集团上班之后，秦朗对楚曦的存在可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今天他特意把楚曦约在战司晏车上，就是为了躲孟莞的。 车子停在路边，楚曦上了车，秦朗滴水不漏的跟她解释。 “不好意思了林总，战总这两天工作排的特别满，想着你也忙，一来一回跑着去集团浪费时间，所以把您约到路上了。辛苦您跟着我们的车走一段儿，多多包涵。” 战司晏能从百忙之中抽空见她，是楚曦的荣幸，秦朗这么说太客气了。 “哪里，秦特助太客气了，给战总汇报工作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那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说着，她假装不熟又客气的跟战司晏点头致意了一下，翻开了手里的文件。 秦朗正准备起步，楚曦想起来个重要的事。 “不好意思，稍微等我一下，手机落我车上了。” 车子稳稳停着，楚曦急忙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正准备回自己车里拿手机，结果一个摇摇晃晃的电动车冲过来，径直朝她撞了过去。 还好楚曦眼疾手快，一个闪身绕开了。 车里的秦朗和战司晏看着这场景，皆是眉毛一皱。 秦朗急忙放下了车窗：“林小姐！” “没事没事。”楚曦跟他摆了摆手。 这个这个骑电动车的外卖员也是有意思，没把没把她撞倒，晃晃悠悠的，倒是把自己给撂倒了，楚曦反过去还要扶他。 “你怎么搞的，骑车这么不小心？摔的怎么样？没事吧？能起来吧？” 万泽饿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楚曦用力扶起他的头，看上他的脸，顿时出声。 “万泽？” 虽然他戴着头盔，穿着外卖员的制服，但楚曦还是一眼把他认出来了。 “你怎么跑来送外卖了？你这是……”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让万泽靠在她身上，开始检查他的胳膊和腿。 “有没有摔到哪里？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别吓我。” 车子里，战司晏眉毛越皱越紧。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万泽，他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秦朗听见楚曦喊万泽的名字，忙要下去帮忙，战司晏把他喊住了。 “别动。” 秦朗以为他没听清地上那人是谁，“那是万泽万先生战总……” “我知道。叫你别动就别动。” 万泽靠在楚曦温暖舒适的胸膛上，心慌的感觉好了一点。 感觉耳边的声音熟悉的很，虽然他真的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还是努力抬起了眼皮。 楚曦的脸在他面前乱晃：“楚曦？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 “不疼，”万泽有气无力的呢喃着。“我好饿。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要饿死？这种年代，身上揣着7000块钱，还能把自己饿成这样？ 楚曦来不及多问，估计他因为太过饥饿，低血糖犯了，急忙冲着车里喊。 “秦特助，车里有没有吃的或者糖，或者含糖的饮料？他低血糖犯了，给我拿一点下来。” 低血糖犯了？ 秦朗女朋友爱吃糖，正好昨天买了盒巧克力准备今天下班回家给她，派上用场了。 慌忙抱着巧克力跑去了万泽面前，楚曦和他四只手不停的剥。 一颗巧克力化进嘴里，万泽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总算来了点力气。 “还有吗？” “有有有。不着急。我给你剥，不着急。” 他们一颗接一颗的剥，他一颗接一颗的吃，吃的满嘴都是黑的，狼吞虎咽，那叫一个狼狈。 战司晏隔着车窗，看着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万泽，真是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整整一盒巧克力，十二颗全吃下，万泽终于活过来了些，但还是有气无力的。 “我怎么会在这儿碰到你们？你们这是？” 秦朗急忙解释：“楚……这位是林月，林总，顾氏集团的业务代表，最近正在跟展战氏合作国际机场的项目。今天战总时间紧急，她在路上给战总汇报工作，没想到在这碰到了您。万先生，您这是……” 所以秦特助的意思是，战司晏此刻也在现场？ 万泽急忙转动眼珠，刚半圈，就看见了对面街道树底下停着的，熟悉的宾利。 靠。 弄这么狼狈，他最不想让看见的就是他的父母和战司晏，偏偏他们都看见了。 万泽要脸，踉踉跄跄的从楚曦怀里爬出来，他要去扶电动车。 “我不是万泽，你认错人了。谢谢你的巧克力，我要接着去工作了。” 秦朗和楚曦：“……” 虽然他活过来了一点，但明显还很虚弱，哪能骑车？ 扶了两下，电动车纹丝不动，楚曦帮万泽扶起来，推到了路边。 “我不知道你跟家里到底闹了什么矛盾，导致你现在这样，但我知道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不能再去继续骑车了。阿泽，你不愿意跟我说，跟战司晏还是可以的吧？上车，跟我们回去。就算你要独立，想脱离父母，也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放着好好的朋友资源不利用不是傻吗？” 万泽不上车。 他微微扭头看了眼那个沉稳平静的车子。 明明战司晏就在里面坐着，明明他已经看见自己了，可他连车窗都不打开一点，更别提前来看看他了。 他不肯原谅自己，那万泽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要找他求和。 “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我的事跟你无关。该忙忙你的去吧，我走了。” 万泽坚持要走，可楚曦坚持不让他走。 万泽对楚曦来说意义很特殊，他算她掏心掏肺的唯一的男性朋友。 之前在战甲家的时候，万泽就数次挺过她，后来在她差点死在医院的时候也是他和顾粤琛一起把自己救出来的。 如今他有难了，楚曦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我不让你走。你都成这样了，再骑下去会死的。要是不想让亲近的人看到你现在这样，那我不汇报工作了。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你等着我。” 说着，楚曦把他的电动车钥匙拔了，撒腿就往战司晏车边跑。 第241章 他是你儿子还是智障？ 她敲了敲车窗，战司晏把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了他面无表情的脸。 楚曦看着他的眼睛：“万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状态很不对，你不下来看看他吗？” 战司晏透过缝隙看着万泽臃肿的棉裤，廉价刺眼的，不属于他的外卖员服装，和那个破破烂烂的电动车，以及那个倔强的背影，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我为什么要看他？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忙，会来找我的。” 楚曦：“？！” 他们以前不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吗？怎么现在弄成这样了？ 这可是万泽啊，万泽！ 她好想问问战司晏他跟万泽在闹什么别扭，但时间不允许，恐怕他也不想跟自己说，只能作罢。 “那我先陪陪他，工作改天再汇报吧。文件是放你这里还是我先拿走？” 看着她为万泽着急奔走的模样，战司晏心里又升起了莫名其妙的火气。 他们才认识多久？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俩可能认识吗？ 对他一个后来的人都能这么上心，对自己却冷冰冰的，是不是除了自己，她愿意跟每个男人亲近？！ “你说汇报就汇报，说不汇报就不汇报，你以为你是谁？” 战司晏怒火中烧，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如果今天你汇报不了，那以后也用不着汇报了。我们跟顾氏的合作到此终止。” 楚曦都要被他雷死了。 就因为这么点事他要跟顾氏终止合作，这么儿戏吗？ 而且，万泽的死活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楚曦一边放不下工作，一边放不下万泽，急的跺了跺脚，把电动车钥匙隔着玻璃往座位上一扔。 “那你给我两分钟时间，我把万泽喊过来。” 她又跑回了万泽身边。 “你能不能先跟我一块儿上车，等我把工作汇报完咱们再处理你的事？战司晏的脾气你知道，我好不容易跟他约好了时间，今天不汇报以后就汇报不了了。” 所以，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楚曦网开一面也不行吗？ 还是说，战司晏彻底不拿他当朋友了，在借题刁难楚曦？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友情、爱情、亲情，都是假的。万泽心情更不好了。 冷笑一声，有气无力的坐到了电动车上。 “你还看不出来吗楚曦？我们俩已经闹掰了，他早不是我朋友了。我何苦自讨没趣？” 楚曦虽然刚刚心里有这个猜测，但不敢确定，此刻被万泽这么一说…… “为什么？你们不是发小吗？不是两代世交吗？” “因为顾粤琛……都是我自作自受。” 万泽越说越想笑，仰起头看着天空，满脸自嘲。 “从我第一眼看到顾粤琛开始就觉得他属于我，那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多开心，我以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跟家里决裂，哪怕去死，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人家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我。” “我是万少爷的时候，是他的利用对象，他对我笑脸相迎。从不是万少爷的那一秒，在他眼里，连狗屁都不是了。弄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 楚曦就知道那天顾粤琛在医院伤害了他，她想替顾粤琛解释几句，可车子里，战司晏一脚蹬在了驾驶座椅后背上。 “鸣笛，叫她快点。有完没完了？” “我再等三秒。三秒后不过来以后永远别过来了。” 秦朗从后视镜里看着战总千年玄铁一般冷的脸色，只能弱弱的按了喇叭。 “滴——” “林总，我们那边时间快到了。” 楚曦只能把万泽的手一抓，硬拉他去坐车。 “不管你跟顾粤琛，战司晏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你朋友，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你就算为我再坐一次他的车，行吗？” “万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小命丢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咱不跟他们赌气，听话。” “大不了你上车就睡觉。装聋作哑半个小时我就结束了，行吗？” 虽然万泽觉得楚曦说的有点道理，但他实在拉不下脸上战司晏的车，僵在那儿站着不动。 楚曦急的都想把他扛起来扔进车里了，苦于她个子太矮，扛不了他。 好在秦朗脑子活泛，急忙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把万泽扛起来，扔进了战司晏身边，“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万泽还没来得及推车门出去，楚曦就挤了进来。 一左一右，他被楚曦和战司晏夹在了中间。 秦朗急忙回到驾驶位上，锁上了车门。 这下，万泽不得不面对战司晏了。 秦朗扔的动作太大，不小心挨到了战司晏的腿。 看着他一尘不染，工工整整的西裤，再看自己廉价粗糙的大棉裤，万泽下意识往楚曦旁边挪，挪的几乎要跟楚曦叠在一起了。 “你不是要汇报工作吗？让我坐这干嘛？” 横竖他现在也下不了车了，楚曦开心的冲他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 “那我们换，你挨着我。” 从他腿上跨过去，两人换了位置，楚曦一只手拽着万泽的手，一只手给战司晏汇报工作。 她一心两用，说得云里雾里的，战司晏也根本没听进去，只感觉车子里嗡嗡嗡了一阵，楚曦问。 “您觉得这样可以吗战总？” 战司晏把文件翻到最后，顾粤琛已经签了名，顾氏很有名的那个设计师也签了名，沉着脸点了点头。 “先这样吧，以后有问题再说。” “谢谢战总。” 其实楚曦知道自己刚刚思想不集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没想到战司晏这么严格的人竟然给通过了。 她急着要拉万泽下车。 “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秦特助，麻烦停下车。” 秦朗从后视镜里打量战司晏的脸，果然，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秦朗还没来得及圆场，战司晏就把文件摔到了楚曦腿上。 “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说停就停，说不停就不停，这是你的车还是我的车？” 楚曦：“……”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万泽。 “这是你儿子吗？还是说是个智障？什么都要你带着他去做，自己没长脑子吗？” 楚曦：“？！” 第242章 夹板气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在内涵万泽。 万泽此时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能受得了他如此嘲讽？ 楚曦吓得立刻就去打战司晏，可战司晏根本不管那些。 “打我做什么？他自己没用还不让别人说了？堂堂一个万家少爷想自力更生做点什么不好？偏偏出来送外卖。知道的是他不挑，肯吃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家破产了呢。” “你该庆幸他不是你儿子。不然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这么自甘堕落，你非吐血不可。” “都这样了还要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全天下需要面子的人多去了，你我能给他，别人呢？谁都让着他，看看他有那个资本吗？” 楚曦彻底无语了，心惊胆战的看向万泽。 还好，他不是三岁小孩，没出现她想象中的暴戾，不堪忍受的画面。 万泽只是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抵胃，一副扎心扎到不行的模样。 “万泽……” “我没事，”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爬上了他额头，万泽缓了几秒才又睁开眼睛。 “他说得对。我自甘堕落，对不起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活该。” “……” “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能丢万家的脸。” 楚曦默默松了口气，伸手替他捋着胸口。 “你能想通就好。慢慢来，不着急。我知道你才从家里出来，一时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才这样的，冷静下来就好了。你不是会服装设计吗？实在不喜欢家里的工作，继续做你的服装设计去。只要你好好干，肯定能成功。” 万泽任由她捋了一会，靠在座椅上缓缓说。 “我不想做服装设计了。工作室被我爸关了。我不想再依赖他。” 楚曦一惊，没想到他爸会这么狠。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想做什么？服装设计不是你的爱好吗？” “这个爱好随时可以捡起来，丢不了，一点挑战没有，我暂时不想做了。” 虽然这几天万泽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但他还是有天真的成分在的。 “我想试试其他行业。” 所以说来说去，他还是想送外卖？ 楚曦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等着他继续说，万泽认真道。 “去年曾经有人找我投资做网站，我给拒了。现在想想真是浪费了个好创意。楚曦，我想卖水果。” 楚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万泽解释：“我说的卖水果，不是普普通通的摆地摊卖水果，也不是租个店面开水果店，而是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网站做水果营销和快递。比如推出一个暖心男友或暖心老公系列，可以通过每天送水果跟女朋友或者老婆表达爱意，在逢年过节，生日，情人节时推出一些情侣套餐，跟各大商超，花店和家居用品店合作，推出一系列优惠促销和礼品组合……” “据我所知，国内目前这一块是空白，甚至全球都是空白。以现在的社会风气和消费水平，只要我好好筹划，肯定能大获成功。” 不光他觉得这个项目好，楚曦一听也心动了。 这不就跟：爱她就给她买钻戒，爱她就送她玫瑰花，一样的营销套路吗？爱她就给她定水果套餐。 即使万泽不做，日后肯定也会被别人抢去做的，真的是个很好的创意。 “创意真挺不错的。既然你已经有这个想法了，为什么还要送外卖？” 万泽还没说话，战司晏就冷笑一声把话接了过去。 “能想出天马行空的创意不算本事，真正把它落实下来才叫厉害。这个点子不错，但是实施起来难度有多大你考量过吗？” “你知道每一种水果的产地和批发价格吗？你知道怎么运输和保存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吗？你知道把全江城的商超、快递站，合作跑下来要多久吗？你知道网站的运营成本有多高吗？你知道一整套运行下来，最基本的投资费用要多少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为了骨气没跟家里要一分钱。穷的饭都吃不起了还想着创这么大的业，不觉得可笑？” 楚曦不觉得可笑。 敢想是好事，任何事情成功的前提就是要敢想，她若不敢想，此刻也不可能代表顾氏跟战氏集团合作。 再说了，万泽不肯要家里一分钱，不代表不肯要朋友们的。大不了算他们入股，每个人都凑一些，对一群富二代来说不算难事吧？ 所以，楚曦兴致勃勃的问万泽。 “他说的这些你有考虑过吗？你的一期创业需要多少成本？” 这就是万泽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的原因。 “最起码要300万。你有兴趣投资吗？我可以分一半股份给你。” 300万？ 楚曦很想投资，她不要万泽的一毛钱股份，单纯的想帮他。可是，她拿不出来300万。 而且她也知道，顾粤琛也拿不出来。 顾氏在那块废地上实在压了太多资金，现在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堪堪够维持日常运营，如果公然挪出这么一大笔钱，肯定会引起股东们的不满。 楚曦没回答他，扭头看向战司晏。 “可能这种小项目入不了战总的法眼，但毕竟是江城首一份，也可能是全国首一份，如果在江城推行成功了，日后可以用加盟的方式推行到其他城市去，不光会大赚特赚，而且会赢得好名声，战总，要不你投资吧。300万对你来说九牛一毛，成了一本万利，不成也没多大损失……” 战司晏冷冷看向她。 “300万对我来说九牛一毛？不成也没多大损失？林总，合着在你眼里战氏集团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随便扔给你们打水漂儿都行？” 楚曦：“都还没开始呢，你怎么知道会打水漂？这次的成功对万泽来说意义非凡，他肯定会认真对待的，你就不能对他有点信心？” 战司晏隔着楚曦瞟了万泽一眼。 耷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朝气蓬勃的贵公子才多长时间没见，弄的跟个流浪汉一样。 到底要不要下定决心做？一点气势没有。 战司晏没好气，又不好直接骂他，只能怼楚曦。 “到底是你创业还是他创业？人家自己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帮忙把包票打上了？” 第243章 上司的心思你别猜 楚曦急忙推万泽的胳膊，给他使眼色。 “战总又没说不投资，你倒是争取争取呀。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战总说得对，人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想拉投资总得给人家表个态吧？认真点，好好说，这么好的项目，战总向来独具慧眼，肯定会答应的。快。” 万泽本来没想求战司晏帮忙，可如今都坐到他车里了，楚曦又帮忙把话说到了这份上。 思来想去，机会不多，他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巴，终于说出了口。 “晚上我回去做个项目申请书，把每项数据和预算都做到表格里发你邮箱，你好好看完再说吧。” 虽然他没有用卑微的态度求战司晏，可话说到了这份上也算主动低头了。 战司晏没反驳他，秦朗接过去圆场。 “好好好，我听着觉得也挺好的，万先生以后肯定能成国内首屈一指的水果大王。哦，不，是战总和万先生一起成为水果大王，提前恭喜两位了。等网站成立，我要做第一个客户，给我女朋友一个惊喜。” 万泽感激地从后视镜跟他对视了一眼。 谈话告一段落，两人没有了再同行下去的必要，楚曦让秦朗停车他们返回。 车子挺稳，二人刚要下车，战司晏凉凉的声音传了过去。 “有钱回去吗？你不是说手机落在那个车上忘了拿了，身上有现金？” 楚曦这才想起来这茬。 被万泽打了一岔，她又忘记拿手机了。 “没有。万泽，你身上有钱吗？” 万泽有点囧：“我跟家里闹翻了，出来时候翻的墙，什么都没有。” “……” 什么都没有还横成这样。 眼看战司晏眼睛里要流露出讥讽，秦朗急忙把钱包递了过去。 “我这有点现金，就是不多，几百块，打个车回去还是够的。万先生别嫌弃，您先拿去用吧。” 楚曦把钱包接了过去，抽了两张红钞出来。 “用不了那么多，打车回去撑死50块钱，剩下的还能吃碗面。万泽，你不是饿了嘛，那里有家牛肉汤面馆，请你吃面吧。” 说完，楚曦跟秦朗道了谢，跟战司晏挥手再见，挽着万泽的胳膊过了马路。 战司晏看着他们俩亲热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家不大不小的面馆窗口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突然想到了那天跟楚曦在小镇上一起吃的牛肉面，心里不舒服透了。 这个死女人，帮别人拉投资的时候愿意跟自己说话，拉完投资马上就不管他了，良心被狗吃了吗？ 万泽起步之前又从后视镜打量战司晏的脸色。 见他一直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看，眼神里似有依依不舍，试探着问了句。 “战总，这家牛肉面馆看起来挺不错的，您要不要也吃一点？” 战司晏蹙眉：秦朗这话什么意思？猜出自己心思了？表现的很明显吗？ 他是不可能让人发现他舍不得楚曦的。 “怎么？你早上没吃饭？” 秦朗现在就是慈禧身边的李莲英，雍正身边的苏培盛，把上司心思揣摩的那叫一个透彻，急忙顺着他的话。 “没有，早上时间太赶了，我也好饿。” 说着，他还有模有样得咽了咽口水。 战司晏看着他饥饿的模样，嘴硬心软。 “饿着肚子上班？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是黄世仁在世呢。动作快点，饿了就去吃。” 秦朗默默在心里笑了一声：“谢战总体恤。可是，咱们那边……” “你吃饱比较重要。推了。” 很快，万泽把车停到路边跟战司晏一起进了面馆。 楚曦跟万泽刚点完单，见他俩进来，惊了一下。 “秦特助……” “我早上没吃饭，肚子也是饿的不行，战总体恤我就陪我过来了。咱们拼个桌吧。” 秦朗抽出纸巾帮战司晏擦了桌子椅子，让他先坐下，自己点了碗面。 楚曦看战司晏一个人笔直的坐在那，双手抱臂，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忍不住问他。 “来都来了，你不尝尝？其实越是街边的苍蝇馆子味道越是不错，这种小店的生意都是靠口碑和回头客堆积起来的，不好吃的很快就会淘汰。不尝尝可惜了。” 楚曦记得他没那么矫情，是吃过街边的小吃店的，说完就自作主张帮他也要了一碗。 不然他们三个人在这儿吃，他一个人看着，多别扭。 楚曦给万泽的面加了好多料，超级大一碗。 从家里跑出来到现在，第一次吃上饱饭，万泽吃的汗流浃背，忍不住感慨。 “真好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这家店叫什么名字？以后我还要过来。” “你慢点吃，不着急。” 楚曦见他满头大汗的，忍不住抽了纸巾帮他擦。 “天气还没冷到这份儿上，你怎么穿这么厚？要不先把外套脱了。” “不脱。我里面的衣服太廉价了，丑的很。而且我就这一套衣服，弄脏了没得换。” “什么？你就这一套衣服？那天我不是给了你……” 万泽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面，一边把他碰见阿木娜，跟她一起合租的事跟楚曦讲了一遍。 楚曦听得感慨万千，虽然不认识阿木娜，但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说呢，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送外卖。挺好的阿泽，也许你这个举动会改变她的一生。无论创业能不能成功，这次离家出走都值了。” “吃完饭我带你去买两套衣服回去，给她也买两套。其他东西能省，衣服该换还是要换的。” “行，去哪买？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便宜，要不我带你去？ 万泽现在对昂贵的衣服已经不感兴趣了，他觉得性价比最重要。 不得不说，穷人在消费这一点上价值观出奇的一致，楚曦跟他一拍即合。 “好啊。我还没跟你一起逛过街呢。你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俩的关系？” “误会误会呗，能被别人误会成你男朋友也挺有面子的。” 两人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 秦朗悄悄瞟了一眼斯文优雅，有一下没一下挑着面条，全心全意当电灯泡的战总，心想： 完蛋。又得帮他找借口去下一个地方了。 第244章 别跟我拉拉扯扯 秦朗借口母亲生日快到了，以往给她买贵重物品总被她骂，想给她买几件性价比高的衣服为由，跟楚曦他们一起去了服装城。 战司晏在门口的车子上等着，三人在里面逛，无所事事的混了大半天，虽然也没跟楚曦说上几句话，但心情还是莫名松快了不少。 逛完街，两路人马分开，秦朗问他还要不要去公司，他说不去了。 难得今天心情好，回去陪陪爷爷。 没曾想回到家一看，孟莞也回来了。 大厅里好几个人在给老爷子和她比划，貌似要定做衣服。 看见他，孟莞开心的迎了过去。 “阿晏，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二婶说阿城要订婚了，后天全家人一起跟女方家长出去吃饭，爷爷很开心，叫人来定做礼服了，正准备打电话叫你回来呢，没想到你还挺会赶。快过来，给你也量量。” 倒是没想到战司城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不过，他订他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跟爷爷去就行了。去那么多人干嘛。不做。” “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又是他大哥，怎么能不去？就算不去，多件衣服又怎么了？快过来量量。” 战司晏讨厌她拉拉扯扯：“别碰我，说不做就不做。” 孟莞悻悻松开了他。 “怎么？瞧不上他们的手艺？说实话，我也瞧不上，太中规中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听说万泽设计的礼服特别洋气，我一直都想找他做一件，可听说他最近跟家里闹翻了。对了，你知道吗？这件事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说他好像跑去送外卖了，到底怎么回事？” 战司晏没想到连孟莞都知道了，传得真快。 这些人，看似光鲜亮丽，每天高雅的不行，其实整天盯着别人的八卦等着看笑话，无聊透顶。 “我又不是万泽，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消息这么灵通还用问我？” 孟莞：“人家只是随口跟你聊聊，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不也是关心他嘛。” “关心他更应该直接问他。” 老爷子听见了他对孟莞不冷不热的话，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怎么一天到晚戾气这么重？不会好好说话？莞莞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后天两家人吃饭，你必须得去，我把位置都定好了。” 战司晏看了老爷子一眼，没反驳他，但对这件无聊透顶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没去都能想象到当天的情景了，他直接回了书房。 忙到晚上10点多，邮箱收到了条新邮件，万泽发过来的。 动作还挺快。 战司晏打开了他的水果投资项目书，随便扫了两眼便了然了。 怪不得这么快。是楚曦帮的忙。 楚曦的行文风格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其实根本没必要做项目书，弄这么正式，战司晏是默认这个项目有发展前途的，他只是想看看万泽的决心有多大。 如此一来，倒是有借口单独加楚曦微信了。 他在国际机场的项目群里找到楚曦，点了好友申请。 约莫半小时左右，楚曦通过，客客气气的问他有什么事。 战司晏：“项目通过了，我给他投500万。” 楚曦：“真的！这么快！战总好眼光，大手笔，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废话少说。同意是同意了，但我有条件。明天去水果原产地考察，顺便做些常识培训，你跟万泽一起去待几天。” 楚曦：“啊？” “啊什么？总不能一点常识都没有，就凭满脑子幻想就拿着我的500万出去瞎搞吧？你们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楚曦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又不懂，而且她也不参与这个项目，干嘛要她陪万泽一起去？ “我是怕机场这边走不开……” “那就不要做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投资是你跟我拉的，项目书也是你帮万泽做的，他只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做事莽撞轻率，我不放心把资金给他。” 楚曦：“……” 你一会儿说行，一会儿说不行，好像也挺莽撞轻率的。 “那您给我点儿时间，我把公司的事先安排一下。” “这不是提前跟你说了吗？到明早还有好几个小时，够你安排的。明天早上8点，你们俩来这儿跟我汇合。” 说完，他甩了个地址过去。 楚曦不明白了：干嘛要去找他会合，难不成他也要去？ “我没太明白战总什么意思。” 战司晏：“我去那边有合作要谈，正好你也是个水果小白，我不放心就这么把资金扔给你俩，陪着一起看看。怎么，你有意见？” 楚曦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呀。 投钱的就是大爷，再说了，人家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只是顺路。 “没有，能跟战总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 “那好。明天8点，迟一秒我撤回投资。” 结束跟他的聊天，楚曦赶紧往阿木娜的手机上打电话。 幸亏今天留了她联系方式。 跟万泽说了一番，万泽觉得没问题。 “就是我没有身份证，出门挺麻烦的，坐不了飞机和高铁。” “你不考虑回去拿一下证件吗？就算跟你爸闹翻也没必要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要了吧？” “他昨天刚羞辱完我，不想这么快回去见他。坐不了飞机高铁咱们可以开车。” 楚曦理解万泽。等他水果投资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再回去也行。 战司晏洗漱一番，刚躺到床上，楚曦又发了消息过来。 “睡了吗？” 明知道她发这3个字没有别的意思，但深更半夜，看见她的名字下出现这三个字，战司晏心里还是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有事直说。” 就知道他没睡，楚曦急忙说。 “万泽没身份证，明天需要自驾出行。” 战司晏早把这一点想到了，“不然你以为我让你们俩找我汇合干嘛？开我的车。” 第二天早上八点，楚曦和万泽准时出现在了战司晏约定的地方。 黑色的宾利静静停在那儿，二人把行李箱往后备箱一塞，不约而同拉开了后座车门。 没想到战司晏一脸沉静的正在后排坐着，前面驾驶位空空如也。 “战总……” 战司晏瞟了楚曦一眼。 “免费让你们搭车就不错了。还想让我免费给你们当司机？” 第245章 想象力别太丰富 想来也是。 楚曦准备关车门去前面开车，万泽拦住了她。 “我来开吧。你先歇着，等我累了再换你。” 也行，反正路程长着呢，有800多公里，楚曦坐到了战司晏旁边。 车子平稳走了起来，三人没谁也没说话，车厢里静的可怕。 万泽不习惯这种沉静，放大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楚曦……” 他想跟楚曦说话，下意识喊了她名字，喊完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吓得赶紧从后视镜里瞟了战司晏一眼。 好在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没听见。 “林，林月。把你手机蓝牙连上，放个歌听，不然我要打瞌睡了。” 明知道她的身份就是楚曦还要装腔作势，真的太痛苦了。 楚曦也很尴尬，干咳一声，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蓝牙。 等配对的时间，她跟万泽说。 “等到地方了先给你买个手机吧，没手机太不方便了。” 万泽不是不想买，是买了也没什么用，他又没卡。 “我先办个副卡给你，不然万一走散了连你人都找不到。” “行，那我提前谢谢你了，等生意做成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车里响起悠扬的音乐，大家还又无话可说了。 车子上了高速，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成不变的景色，楚曦开始犯困。 昨天晚上，她先是帮万泽做项目书，后是安排工作的事，忙到凌晨1点多才睡。 想着今天要出差，睡也睡得半梦半醒的，一点都不好，此刻倒是放松了。 眼皮越来越沉，横竖无事可做，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抱臂，很快就睡了过去。 战司晏双手抱臂，身体笔直的靠在座椅上，正看着窗外出神，肩膀上沉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淡香飘进了鼻子里。 扭头一看，楚曦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小嘴，光洁的侧脸就在眼前，她居然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种感觉确实太久违了，战司晏的心不可控制的漏跳了几拍。 下意识往前看了一眼万泽后脑勺，好在他开车挺认真，一直目视前方，没发现他们。 心跳渐渐平稳，看着楚曦睡的香甜的模样，战司晏默默往她身边挪了一点。 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大腿贴着大腿，体温互融，楚曦平稳微弱的呼吸时不时拂过他的下巴，渐渐的，战司晏竟也开始困了。 自从上次跟楚曦分开之后，他最近一段时间又没睡好。 万泽一连开了三个多小时，腰酸背疼，看见前方5km有个服务区，便想跟楚曦商量去服务区修整一下，换她来开，结果喊了两声没人应。 回头一看，两人不知何时纠缠到了一起，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知道的，他们前阵子刚反目成仇过，甚至差点连命都搭上，是仇人。 不知道的，看他俩这样，还以为是情侣呢！ 一个年轻貌美，一个高大俊朗，你靠着我的肩膀，我贴着你的脸，那叫一个恩爱缠绵。 万泽看的都凌乱了，他俩之间现在到底算什么？！ 两人睡得实在太香，万泽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开。 直到八个小时后，车子没油了，下了高速，万泽去加油站加油，需要楚曦掏钱，才不得已喊醒了他们。 “林月，林月？” 楚曦和战司晏同时睁开了眼睛。 楚曦睡得迷迷糊糊：“怎么了？啊？天都黑了？开到哪儿了？” “到了。马上进南城。车子没油了，正加油呢，辛苦你下去结个账。” “好，”楚曦嗓音哑哑的，说着就要起身下车。 一动，脑袋撞到撞到了个坚硬的东西。 抬头一看，竟是战司晏的下巴。 她刚刚是躺在战司晏肩膀上，脑袋正抵着人家的下巴！ 战司晏刚睡醒的模样她不是没见过，此刻，看着他惺忪的睡眼，楚曦脸烧的火辣辣的。 难不成他们俩一起睡了一路？那万泽岂不是看见了？这…… 楚曦尴尬得像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跟他分开，要推车门下去，战司晏伸手拽住了她。 “不用了，我这边扫。” 说着，他放下车窗拿出手机，找到付款码，递给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车厢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战司晏倒是挺神色自若，付完钱，活动了活动筋骨，膝盖顶了下万泽的座椅后背。 “下来。换我开。” 万泽开了足足一天的车，累的腰酸背疼，毫不客气的跟他换了位置。 楚曦坐的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敢挨着任何人了。 万一等下再靠在万泽身上睡着…… 一路沉默，战司晏把车开去了提前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 泊车小弟接过钥匙，三人下车，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堂。 万泽跟在楚曦身边，悄声同她商量。 “辛苦你了。这两天我只能跟你挤一挤了。” 楚曦只想赶紧进房间，跟战司晏分开，以缓解尴尬。 “不用客气。那我订标间了。” 身份证递上，前台跟战司晏客气地问了好，楚曦正准备说开个标间，战司晏却抢先一步。 “再开一间套房。” “战先生有朋友来住？好的，麻烦提供一下您朋友的身份证。” 战司晏没有多余的身份证给前台，推了个红色的小本本过去。 “这位是我太太，一间我们俩住，另一间给她弟弟住。弟弟身份证来的路上丢了，正在补办，你们特事特办一下。” 楚曦死都没想到他们俩之前假结婚办的结婚证他到现在还留着，居然还拿出来给人家看！ 工作人员当然不会翻开仔细对照着看，他以前有过入住登记，整个酒店都知道他的身份，随即笑着开了房间。 “好的战先生，欢迎入住，请这边走。” 有服务员来接他们的行李箱，帮忙送着上楼，万泽被战司晏这一出骚操作弄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碍于有人在场，不能开口。 待四人上到顶楼，工作人员退去，万泽这才磕磕巴巴。 “你们怎么……所以……我现在都糊涂了。楚……林月……” “想象力别太丰富。” 战司晏声音冷沉的打断了他。 “但凡你有个身份证我也不用替你想办法。今天晚上你跟我住。当然了，我睡房间，至于你睡哪儿，自己看着办。” 第246章 一点边界感没有 一整天没吃东西，又饿又累。 行李拿进房间，上了个厕所，万泽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找东西吃。 “饿死我了，我要出去吃饭，你去不去？” 虽说他和战司晏住进了同一间房，但俩人关系还没破冰，说起话还有点别别扭扭的。 战司晏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累了吗？叫人送到房间来。” 万泽觉得他真是无趣透了。 难得出来旅个游，不去转一下，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吗？ “再累，出去吃顿饭的体力还是有的。昨天晚上我在网上搜了下，这边的夜市特别热闹，你要不去，我跟楚曦单独去了。” 说着，他就要开门去找楚曦，战司晏随即站了起来。 “我说我不去了吗？” 从小到大楚曦都没有机会出门旅游，国内的城市她还真没去过几个，尤其是这种常年高温，个人风格特别浓厚的城市。 她第一次来，特别感兴趣。而且今天睡了一路，精神饱满的很。万泽喊了一声她就跑出来了。 路过前台，万泽跟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 酒店约莫1km处就有条夜市街，非常有名，去那儿吃就可以。 南城真不愧是声名赫赫的小火炉，来的路上他们一直在车里，到地方后随即进了酒店，没太感受到温差。 此刻出来一走，立即感受到了南北温度的巨大差异。 江城都入冬了，虽说没到穿羽绒服的份儿上，但一件毛衣加大衣还是必须的。 出来之前，他们怕热，特地连毛衣都没穿，只穿了个长袖t恤加牛仔裤，但走了不到5分钟浑身燥热的都要冒汗了。 万泽一边走一边用手在耳边扇风。 “好热呀，热死我了，这得有30多度吧，我带的衣服没一件能穿的。楚……林月，你热不热？” 他今天已经好几次叫错自己名字了，楚曦都懒得说他了。 捋了一把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你说呢？” 满大街溜达的都是行人，男的都是花衬衫，沙滩短裤、拖鞋，女的则是各种小吊带，小抹胸，小短裤、小短裙，甚至很多直接穿比基尼的。 对比她们，再看楚曦，简直像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保守派。 “看到她们穿的衣服了吗？附近应该有卖的。先不吃饭，去给你买一件，不然穿着这衣服吃顿饭下来能热死。” 楚曦不是个保守的人，相反，她很欣赏那些女孩子穿多姿多彩的衣服，秀自己曼妙的身材。 实在太热了，她感觉t恤都贴在前胸后背上了，同意了万泽的话。 “好。给你也买一个，你衣服都湿了。” 说完，两人齐齐看向了战司晏。 如果说他们俩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战司晏就是从几千年前穿越过来的，比他俩还要保守一个档次。 人家不仅穿着笔挺的衬衫、西裤，还穿着西装外套，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扣的严严实实。 在江城的严寒里看起来矜贵高雅，可此刻，在浑身冒火的南城…… “你也买一套换上吧。” 万泽光看他笔挺的走路姿势都替他累，替他热。 战司晏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花衬衫，花短裤，人字拖，虽没直说嫌弃，但语气冰冷的拒绝了万泽。 “管好你自己。” 三人走了约摸10几分钟，人流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嘈杂，食物的香味越来越近，终于看见了夜市的入口，也看见了各种花里胡哨摆着的摊子，万泽急忙冲向了一个卖衣服的摊位。 因为摊位挨着摊位，款式和价格都是透明的，没什么宰人的余地，所以老板都用一个纸壳子写着价钱竖在摊位前，一目了然。 男士沙滩衣，35元一套。女士沙滩衣30元起。 万泽拿了件绿色花纹的衬衫往自己身上比着，问楚曦这个怎么样。 “可以，挺适合你的。” “那就这个。老板，有没有试衣间给我换衣服？” 老板一看他们这穿着就知道是从外地过来的，伸手从摊位后方扯了个布帘子出来。 布帘子上方有个圆形的铁环将它吊起来，一个简易的圆形的试衣间便做好了。 “上这里面换。咱这还有拖鞋，20块钱一双，要不要也来一双？” “行。我先去换了。你也赶紧挑。” 万泽迫不及待拿着衣服冲进了试衣间。 楚曦一边用手在脸上扇着凉风，一边选起了衣服。 太清凉的比基尼她不敢穿，仙气飘飘的裙子她又不想要。 身为女生，从小到大穿过的裙子太多了，乏味的很。她看上了那些从没穿过的细绳小吊带和小短裙。 可惜了，她没有买胸贴，也觉得在战司晏面前穿成这样怪别扭，看来看去拿不定主意。 万泽都换好衣服出来了她还没选好呢。 “太舒服了，我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万泽在楚曦面前转了一圈，带起了一阵清凉的风，楚曦也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飘逸了好多。 “好看。你个子高，皮肤又白，穿什么都好看。要是再配个墨镜就完美了，跟港片里的男主角似的。” “那就再配个墨镜。” 老板的摊位上应有尽有，万泽拿起来一个往鼻梁上一架，气质瞬间提升了不少，真心好看。 楚曦觉得这种风格的衣服就是为万泽量身打造的，没穿身上之前花里胡哨的，怎么穿上去反而这么清新阳光？ 被她连夸了好几句，万泽美滋滋的伸手把楚曦的肩膀一搂。 “到你了，赶紧去换吧，选了哪个？” “我想要这个，但是……” 楚曦知道万泽懂，冲他比了一下胸部，万泽果然瞬间就明白了。 “这还不简单，把你身上这个肩带拆了不就可以了？” “可是我身上这个是不能拆的。” “那就买副胸贴嘛。” 分明两人是年纪相仿的异性，但聊起这个话题来跟老夫老妻似的，一点不觉得尴尬。 万泽说着就十分自然地冲老板喊了起来。 “老板，你这卖她用的胸贴吗？” “不卖那玩意儿。前面有家内衣店，那儿应该有的。” 万泽往楚曦胸前扫了一眼：“我记得你是b。等着，我去给你买一副。” 第247章 清凉三人组 说着，万泽把楚曦手里的小包包一拿，拔腿跑了。 老板看着他远去的修长的背影，忍不住对楚曦说。 “你男朋友长得真帅，对你真好。你长得也漂亮，你们俩真是太般配了。” 楚曦和战司晏：“……” 战司晏一直站在落后他们一步的位置，似乎靠近这个摊位让他很跌份似的，没肯上前。 可老板说完万泽是楚曦男朋友后，楚曦一回头，发现他竟靠到自己身边来了。 每个摊位前都挂着明亮的节能灯，离得近了，灯光打在脸上，楚曦能清晰看见他鬓角边细腻的汗珠。 一个人能一丝不苟到这个份儿上，还不肯把西装脱下来，该怎么说他？都觉得他古板的有点可怜了。 楚曦忍了又忍：“战总，你要不要也买一套？” 战司晏确实热，但他面色很平静。 “你觉得我适合这种？” 楚曦觉得没什么适合不适合，跟热死比起来，好像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他又没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你身材这么好，长得又帅，肌肉也比万泽紧实，他穿起来都好看，你穿起来怎么会差？要实在热的受不了就换了吧，你看别人都在用什么眼光看我们。” 战司晏微微扭头往四周看了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果然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以前被人崇拜惯了，仰视惯了，投过来的都是或赞赏或钦佩或者畏惧的目光，头一次看见这种好笑的，战司晏的自尊心受不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换了吧。可这衣服洗都没洗，能直接往身上穿？” 老板抓起一件衣服在他面前使劲搓了搓。 “我们常年做生意，接待的大部分都是外地游客，怎么可能没考虑到这点？你看面料多柔软，进货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洗衣机里洗，洗了好几遍呢。我在这做了10几年生意了，从来没有一个顾客因为质量不好，穿着过敏来找我退货的。你就放心吧。” “你不是我第一个顾客，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会坑你的。” 楚曦伸手在衣服上摸了摸，确实不是梆梆硬，粗制滥造的面料，摸起来挺柔软亲肤的。 “万泽都穿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回酒店就脱了。试试吧。” 战司晏勉为其难的又靠近了摊位一步。都好花。他心理接受不了。 楚曦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大约能猜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挑了件颜色偏棕的，看起来最老气的递给他。 “我觉得这个适合你。” 很快，战司晏也从试衣间出来了。 为了遮挡他尴尬的表情似的，直接戴着墨镜出来的。 知道的他是外地刚过来的，刚换上新衣服的害羞人士，不知道的，瞧他这气势，这架势，还以为港片里走出来的某道大佬呢。 那冷峻沉稳的脸，搭配着放荡不羁的衣服和宽阔高大的身材，简直气场两米八。 连老板都被唬了一跳：“嚯，小伙子，你是做大生意的吧？这衣服都能被你穿出大老板的气势了，真行。我还说刚刚那小伙子穿着好看呢，跟你一比，他就像个学生。” “哎哟喂，你在我摊位前多站一会儿吧，我给你们打个折。这衣服让你穿的，太好看了！” “看看啊，看看啊，走过路过都来看看了啊，本地特色沙滩衣，便宜卖了啊！男士全部三十五一套，穿上特别舒适，特别有气势了啊！看看咱们这模特，绝对不唬大家。35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万泽跑回来的时候摊位前乌泱泱挤了一堆人，老板忙的都没空搭理他们了。 怎么这么多人来旅游？生意也太好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楚曦。 “选好了吗？买来了，赶紧去换吧。” “老战呢？被挤没影了？这个老家伙，也不看看到什么地方了还穿那么一丝不苟，也不怕人笑话。这衣服怎么了？虽然便宜了点，但入乡随俗嘛，大家都穿成这样还挺顺眼的，是不是？反而他一个人成显眼包了，你也不劝劝他。就他那一出，等下再吃点烧烤……我的妈，我都不敢想象他会多糗。” 他跟个大喇叭似的，一回来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楚曦拦都来不及拦。 等他说完，把胸贴往楚曦手里一塞，这才看见她旁边站着个戴墨镜的高大男人。 “让一下，让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他以为是哪个路人站到楚曦身边了，想趁机揩油，伸手要把楚曦拽过来。 结果手刚搭上楚曦的手臂，手腕被战司晏捏住了。 “你说什么？” 万泽把墨镜往头顶上一推，瞠目结舌的看了过去。 “老战？我靠，你怎么……当我没说，对不起，你……你穿上挺好看的，真的，很适合你。” 两人本来就在尴尬期，当着他的面又吐槽了他一番，楚曦离开后，两人更尴尬了。 万泽如芒在背的跟他站在一起等了几分钟，楚曦终于提着换下来的衣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好了，我们走吧。” 因为换衣服的人太多，挤了一身汗，她随手把头发在头顶上挽了起来。 脱下厚重的衣服，换上清凉的蓝色小吊带和牛仔小短裙，扎着可爱的丸子头，万泽和战司晏同时看呆了。 太白了，太瘦了，骨肉太匀亭了，太好看了！ 虽然早知道楚曦身材好，可以前那些衣服不是遮这儿就是遮那儿的，总不能完完全全将她的松弛休闲感和俏皮灵动同时展现出来。 如今这套几十块钱的衣服做到了。 万泽毫不掩饰对楚曦的喜欢，上去围着她转着圈圈的看。 “天呐楚曦，如果不是提前认识你，你跟我说你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了，打死我都不能信！身材太好了！” “还有你的皮肤，真是绝了。一毛钱的妆都没化，怎么能细成这个样子？我的天，你不进娱乐圈太可惜了。就你这样貌，这身材，放进荧幕里，不得被那些粉丝吹上天？” 楚曦被他转着圈的打量，正前方又有战司晏一动不动的盯着看，羞得她脸都红了。 “瞎说什么呢，不要再乱叫我名字了。走吧，饭还吃不吃了？” 第248章 不吃滚蛋 换好衣服三人继续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夜市里面。 一个美食摊挨着一个美食摊，香味四溢，别提多勾人了。 万泽很快就选定了一个摊位，要吃烧烤，楚曦也想吃，两人点了一大堆东西，把菜单推给战司晏。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吃这种小摊，看着上面烟火味十足的名字，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们看着点吧。” 老板很舍得放油，也很舍得放调料，烤出来的东西滋滋冒油，调料糊了一堆，万泽吃的赞不绝口，楚曦也很感兴趣，战司晏则拿起来一个又一个，看了又看，下不去嘴。 “太不健康了。” “要不看看附近有没有饭店，你去饭店吃点，我们俩在这儿等你？” 万泽有点看不惯他矫情的样子。天天活的一本正经的，累不累呀？ 但战司晏瞟了一眼楚曦，连她都吃得下去，算了吧。 慢条斯理，勉为其难的张嘴咬了一串蔬菜，万泽突然提议来个合影。 “咱们还没拍过合影呢，而且是在这么美的地方，不留个纪念可惜了。来来来，楚曦，把你手机给我。” 楚曦想掐死他。 一直在叫自己名字，如果她是间谍，死在万泽手里不知道多少次了。 万泽说完，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叫错了，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林月……” 战司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行了，该怎么叫怎么叫吧。我又不是弱智。” 所以他早就知道楚曦是楚曦，而不是林月了？ 那他为什么没追究他母亲的事和楚曦偷换身份的事？ 万泽看着战司晏平静的脸，满脑子疑问。 而且战司晏说他要到这边来处理工作，可白天睡了一路他手机都静悄悄的，晚上也没见他做任何跟工作有关的事，难不成他不是来工作的，单纯为了陪自己？ 不，应该说是为了陪楚曦。 陪楚曦？ 如此一想，万泽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陪楚曦？难不成他不但没有怪楚曦，反而已经原谅她了？而且心里还有她？ 楚曦吃了一串炸金针菇，嘴角沾了些红红的辣椒。 说起要拍照，急忙拿纸巾擦了擦嘴，可还有一点辣椒没有擦到。 战司晏瞟了她一眼，顺手帮忙揩掉了。 万泽看着他自然流畅的动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突然觉得战司晏好可怜。 自己身为他这么多年的朋友，关键时刻不但没有理解他，反而还背刺了他，他应该是很难过的吧？ 想跟楚曦在一起，可碍于他战大总裁的身份，又阻挠颇多…… 唉，自己好不是人，怎么现在才明白他？ 楚曦把手机递了过去，万泽举起。 “老战，你往这边靠点，拍不着你。” 战司晏平常从来不拍照，按说他不该配合万泽，可是，这种情况似乎不该扫兴，他把脸凑到了楚曦旁边。 “咔嚓咔嚓……” 万泽拍了好几张，好看极了，三人的颜值一个比一个能打。 这要发到朋友圈，不得被赞爆？ 战司晏把脸收了回去，万泽搂着楚曦又拍了几张合影，意犹未尽的把手机还给她。 “要是我自己也拿着手机就好了，绝对发个朋友圈。就这照片质量，谁看了不得给我点赞？” 话音落，“扑通”一声，战司晏把手机扔到了他面前。 “登你的账号。发吧。” “你出去送外卖的事在圈子里传爆了，人都快把你笑死了。确实该发。” 什么？他送外卖的事在圈子里传爆了？什么时候的事？ 万泽回想了下那天去传媒公司送外卖，碰到爸爸的事，当时还是疑惑为什么那么巧呢，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想他万大少爷何时被人嘲笑过？那帮给他提鞋都不配的王八蛋居然嘲笑他？ 迫不及待登了自己账号，刚进去，手都快震麻了，无数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 其中，蒋百川和温伯言给他发的消息最多，说的也是他送外卖的事，两人给他发了好多群聊截图。 果然，他送外卖的事被人当笑谈在背地里议论爆了！ 妈的，这些狗东西，连你万爷爷的笑话都敢看？不混出个名堂来打他们的脸，他万泽誓不为人！ 万泽举起手机又给自己拍了张自拍，很满意，然后凑到楚曦身边和自己一起拍了她半边肩膀。 “借你的肩膀用用，羡慕死这些王八蛋。” 很快，照片发进了朋友圈。 万泽接着吃烤串，几分钟后再次拿起手机，已经有好几十个赞了，还有很多人给他留言。 “出去旅游了？这是在哪儿？我靠，几天不见，万少爷又帅了。身边的美女是谁？交女朋友了？怎么不拍个正脸？美女身材挺好啊。” “阿泽这是好事将近了吗？恭喜恭喜！” 万泽懒得搭理他们，目的达成，心里舒服了不少。 正准备把手机放下，蒋百川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我靠，万泽，你怎么回事？昨天还说你在送外卖呢，今天就跑出去旅游去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跟家里闹掰！这是在哪儿潇洒？旁边那女的谁呀？皮肤真好！身材绝了！你他妈官宣了？什么时候回来？带给我们认识认识啊！” “真没良心，老子给你发那么多条消息都不回，我担心的要死，你带着美女在外面嗨！” “谢谢关心，回去再跟你细说。” 万泽匆匆回了条消息，把手机放下，一脸心满意足的靠到了楚曦肩膀上。 “楚曦，跟你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楚曦：“……” 战司晏看着他亲密靠在楚曦身上，一点边界感没有的模样，扎眼的很。 把手机拿回来，退了他的账号。 “公开场合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不要脸我要。” 好好好。楚曦是他的人，自己越界了。 万泽坐直身体，贴心的帮楚曦把肩膀上的吊带往上提了提。 “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我得保护好你，照顾好你。来来来，多吃点。” 怪不得战司晏和顾粤琛抢着要跟楚曦好呢，连自己也是越看越喜欢她。 怎么能长这么漂亮？这么百看不厌？ 这小肩膀，这小腰，这小手，越看他也越想上手摸…… 战司晏都警告完了，见他还一脸痴相地盯着楚曦，一张纸巾砸到了他脸上。 “不吃滚蛋。你什么时候取向又正常了？” 第249章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三人吹着夜风在摊位上待了好久才回去。 也许是太久没出来散心了，也许是这的氛围实在太好，感觉好的不得了。 回到房间，万泽感慨颇多，忍不住想跟战司晏聊聊，跟他道个歉。顺便问问他对楚曦的想法。 可战总嫌弃自己一身烧烤味，回去就钻进了浴室。 万泽不死心的跟在后面，靠在浴室门口。 “老战，我能不能跟你聊聊？” 战司晏不爽他一直在楚曦身边没边界感，楚曦又不推开他的样子，冷言冷语。 “有什么好聊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楚曦就是楚曦的？既然知道了，为什么……” “跟你有关系吗？” “是是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 “知道跟你没关系就闭嘴。” “可是我……”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和手，跟她保持合适的距离就行了。明天你要还敢跟今天这样，我不保证自己会随时撤资。” 万泽，“……” 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万泽激动的六点多就醒了。 昨天晚上为了报答战司晏，洗完澡他把两人的沙滩衣都用手洗了，烘干，叠好放在了沙发上。 战司晏睡眠浅，他在房间里一走动，他很快也走了出来。 万泽恭恭敬敬的把衣服给他递上。 “咱们今天去干什么？” “不是你要投资创业的吗？项目书都做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虽然万泽有创意，也把创意书做出来了，但毕竟没有处置水果的经验嘛。 “这不第一次到水果产地来嘛，有点摸不着头脑。咱们找人打听批发市场，去货比三家谈长期合作？” “不然呢？” “那我跟楚曦去就行了，你不是还要忙工作吗？我就不打扰你了。” 战司晏发现他真是个白眼狼。 刚把思路给他捋顺，这就要甩了自己？ 他当着万泽的面换回了昨天晚上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冷笑。 “不是我瞧不起你，万泽，这事离开我你还真搞不定。” 万泽，“……” 楚曦也早早起了床，喊一声就出来了。 同样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素颜，扎着清爽的丸子头，一大早就看见这样的美女，真叫人神清气爽。 三人在酒店吃了自助早餐，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出门玩最好租个车，或者是小摩托，这样既不会太累又不会太热。 三人出去转了一圈，楚曦看上了个租摩托车的店铺。 都是五颜六色的电动小摩托，不光颜色可爱，造型可爱，头盔也非常可爱，一看就是为女孩子量身打造的，看得她少女心泛滥。 “我想骑摩托车。” “那就摩托车。去批发市场那种地方开车不方便。不过租两辆就行了，我载你。” 万泽拿着楚曦的钱包去谈了价格，交了钱。 楚曦选了两辆摩托车，刚要往万泽的后座上坐，万泽突然眼神一动，看见了脸色阴沉的战司晏。 他心里一个咯噔，愧疚感爆棚。 “我平时摩托车骑的少，技术不怎么样，不然昨天也不会差点撞到你了。安全起见，楚曦，你还是跟老战坐吧。” 楚曦：“？？”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载自己，怎么一转眼就说这种话了？ 她才不想跟战司晏坐，多别扭。 “没关系，我电动车骑的多，我有经验，我载你。” 说着，楚曦要拉他下来换位置，万泽坚持。 “你又不熟悉路，万一等下人多我们俩摔了就惨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跟老战坐吧。” 楚曦真想踢他一脚。 早知道就租三辆了！ 这摩托车这么小，跟战司晏坐一天不得尴尬死？ 但当着战司晏的面什么都不好说，楚曦只能客客气气的坐了过去。 楚曦柔软的小腿贴到他腿上那瞬间，战司晏面无表情的看了万泽一眼，万泽则回了他一个“看我多棒”的微笑。 跟摩托车老板打听了批发市场的位置，楚曦用手机开着导航，指着路，三人出发了。 早上7点多钟，太阳还不是很晒，微风阵阵。沿途风景优美，骑着摩托车在路上跑，别提多惬意了。 楚曦忍不住拿着手机各种拍，一路下来，忽略了战司晏的存在，竟也没觉得尴尬。 果然是全球最大的水果批发市场，那叫一个人潮拥挤。刚到市场入口就听见了里面嘈杂的交谈声。 三人把车锁好，步行进去。 琳琅满目的水果，鳞次洁癖的摊位，看的人目不暇接。 万泽连着问了好几个摊位老板，总算弄懂了这里的交易规则。 原来这里的每一个摊主都是有自己独立的果园的，想要跟他们谈合作，要承包他们的果园。 可以去果园实地考察面积和果实质量，一旦看妥，付了钱，一整个果园的采摘发货就全凭个人处置了。 毕竟市场还没打开，一上来就要承包果园，万泽觉得有点害怕。 但战司晏挺淡定的：“来都来了，不去看看算怎么回事？” 三人先看荔枝，跟着老板去了他的荔枝园。 那叫一个震撼：漫山遍野的绿树上挂着一簇一簇红彤彤的果子，漂亮的让人幸福感爆棚。 楚曦是女性，格外感性：“太美了。我总算懂，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是种什么感觉了。真想在这儿安家。” 万泽看着她美妙地跟美景融合在一起，忍不住又凑到了她身边。 “那还不简单。等我生意做起来了，肯定要长期跟他们打交道，到时候在这买套房，写你名字，你想什么时候来住就什么时候来住。” 虽然是遥不可及的事，但美好的畅想总让人开心，楚曦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哄的团团转。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啊，万泽，你太好了！” 楚曦冲上去抱住了他。 万泽美滋滋的把她肩膀一搂，两人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浑斥方遒，计划着两人共同的美好未来。 战司晏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想着楚曦在他身后坐了一路却不肯碰他一下，怒火瞬间直逼头顶！ 万泽和楚曦正边走边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诡异的“嗡嗡”声。 二人回头，只见战司晏脚边掉着一个马蜂窝，几十只蜜蜂嗡嗡嗡的正围在他身边翻飞。 甚至有几个还附在了他身上。 战司晏却感觉不到疼似的，戴着墨镜，双手插兜站在那，仿佛个木头人。 万泽和楚曦被吓了一跳，急忙朝他跑去。 “老战，你这是在干什么？自杀吗？我靠！” 第250章 战总的小心机 等老板和万泽帮忙把蜜蜂赶走，把战司晏拉出包围圈，他已经被蛰了好几口了。 活这么些年，头一次遇到这么离谱的事，万泽惊讶连连。 “你怎么搞的？怎么会不小心捅到马蜂窝？吓着没有？” “身上怎么样？要不要赶紧去医院？这蜂有没有毒啊？” 对比他的惊慌，战司晏则显得过分淡定了，好像被蛰的人不是他。 “没事，你继续留下跟老板谈，我去趟医院。林小姐，麻烦你跟我一起。” “你都被蛰成这样了我还留下？我也跟你一起吧！” 战司晏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想工作就直说。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你是医生？” 万泽：“……” “今天必须把价格都摸清，几个果园跑过来完，回去做个统计给我。经费和时间有限，我不会陪你一直在这里耗的。” 战司晏说完就开始往外走了。 楚曦毕竟是医学生出身，万一他在路上有点突发情况能帮帮忙，拍了拍万泽肩膀。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可别也被蛰了。手机留给你，忙完酒店见。” 来到果园外，战司晏已经坐在了电动车上。 虽然他表现得很淡定，但被蛰的胳膊已经开始微微红肿了，左右手臂和腿上都有，看起来触目惊心，楚曦不敢让他骑车。 “还是我来骑吧，你歇歇。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跟我说。” 战司晏从善如流，屁股往后一挪，大长腿撑在地上，人到了后座。 楚曦从他手臂和车把形成的包围圈里钻进去，仿佛被他抱着一般坐到了车上。 他青筋毕现，充满力量感的手就在眼前，后背突然贴上了他结实的胸膛，楚曦不由得心慌了几下，喉咙发紧。 “那个，你手机给我一下，开个导航。” 摩托车把手上有个手机支架，楚曦把手机架好，目的地设置成了医院。 “坐好了吗？那我开始出发了。” 说着，她蹬掉了摩托车支架，刚拧动油门，腰被战司晏的双手紧紧环住，后背整个嵌在他怀里，战司晏把脸贴到了她肩膀上。 “慢点开，我晕。” 楚曦：“……” 一路吹着和煦的风，晒着暖烘烘的太阳，互相依偎着到了医院，楚曦让战司晏先下去，她停车，战司晏不肯。 双手抱着她不放，屁股往后挪了一些，他语气悠悠地说。 “我晕得很，动不了，你不能撒开我。” 楚曦也是奇了怪了，被蜜蜂蛰了会头晕？怪她才疏学浅第一次听说。 战司晏在她印象中不是个娇气的人，第一次见他如此难受，她不敢掉以轻心，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脖子里，半边身子扛着他进了急诊。 急诊科的护士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见来了个身高腿长的帅哥，急忙迎了过来。 “怎么了？哪不舒服？出什么事了？” 战司晏整个身子趴到楚曦背后，仿佛怕生的孩子似的，不让她们碰。 楚曦只能解释：“被蜜蜂蛰了，蛰了好几处，他头晕得厉害。” 护士：“？？” “什么蜂蛰的这么厉害？该不会中毒了吧？” 大家急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一听战司晏反应这么大，还以为他被什么了不得的蜂蛰了，慌忙安排替他取刺。 结果取出来一看…… “就是普通的花蜜，一般不受到外界攻击是不会主动蛰人的，而且无毒，你是不是故意捅人家窝了？” 从头到尾一直抱着战司晏脑袋的楚曦：“？” 战司晏脸埋在楚曦怀里不肯出来，瓮声瓮气地否认。 “没有。我才没那么无聊。” “所以你真的很晕？” “嗯。” “那应该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医生看着他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耐着性子问。 “血压最近测过吗？有问题吗？或者是脑袋受到过撞击没有，有没有其他病史？” 楚曦知道，如果不是蜜蜂的原因，他一直嚷嚷头晕，那就可能复杂了，瞬间替他担心了起来。 医生问完，战司晏感觉到楚曦的身子抖了一下，抱他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许多，抬头一看，对上了楚曦的眼睛，她眼里有担忧…… 心情瞬间美美哒。 他努力圆自己的谎，“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头了。” “在哪摔的？当时什么感觉？” “浴室，脚底一滑……眼冒金星的感觉吧。” “那可能是摔跤造成的，搞不好脑震荡了。” 医生下了结论：“我给你开个片子，去做个ct检查一下再说。” 楚曦没想到他昨晚摔了一跤今天还敢跟着到处跑，多危险。 出了急诊室，她让战司晏坐下等，自己先去缴费。 “在这等我，弄好了我回来叫你，跑来跑去对你身体不好。” 战司晏真享受她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态度，可惜了，他不能检查。 把楚曦手一拉，他恢复了常态：“突然觉得不晕了，不检查了吧。” 楚曦一愣：“什么？” “回去还有工作要处理，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回去。” 刚刚还晕得站都站不住，突然就好了，要回去工作了？ 楚曦正欲说点什么，战司晏将她夹在胳肢窝里提了起来。 “少废话，赶紧走吧。” “喂！战司晏！你到底有没有事？别拿身体开玩笑！单子都开好了，你……” 护士站的护士听见动静，扭头过来一看。 刚刚还晕头转向需要人扶的那个帅哥这么快就好了？ 不光好了，都能把女朋友提起来走了！ “天，这男的真帅，好man啊！” “身材也好，跟他女朋友真配。看他女朋友小腰细的，嫉妒死我了！” “我是什么很贱的贱人吗？本来上班就够累了，还要看病人秀恩爱！” “本来还指望他脱个衣服看看有没有八块腹肌呢，失望……” 楚曦被战司晏一路提到了摩托车旁，放到了车座上，看着面不改色，一点气不带喘的战司晏，她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到底有没有事？我看你除了伤口有点肿……” “扑通，”战司晏一个踉跄扑到了她身上，差点把她从车上撞下去。 “不行，又开始晕了。” 第251章 只想看着她 这个角度，他弓着腰伏在她身前，好像…… 楚曦瞬间想起了些两人曾经在一起时的少儿不宜画面，尴尬极了，但她推不动战司晏。 “就说让你去检查吧，人医生单子都开好了，你……站好，我扶你回去。” 战司晏才不要回去，长腿一跨，上了摩托车。 “不是摔跤的问题，我是疲劳过度，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带我回去。” 如果不是楚曦昨天跟他一起睡了八个小时真要被他忽悠住。 无语两秒：“战总，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怕我知道啊？放心，我不会对外说的。都到医院来了，难受就得看医生，你不能讳疾忌医！” 战司晏趴在她肩膀上，觉得她虽然对自己健康很负责，但有点负责过头了。 “林小姐，十一点钟我有个国际视频会议必须准时参加，只剩半个小时了，迟到你担责任。” 楚曦：“！！” 好心没好报。 既然他为了工作可以不要命，那神仙也管不了他！ 一路狂飙，十一点前，楚曦准时把他送回了房间里。 战司晏大马金刀地躺在沙发上，楚曦把电脑挪到面前，帮他开了机。 “那我先出去了，会议开完，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再叫我。” 说着，她要走，战司晏看着她清爽的小吊带，又细又直的两条胳膊和小腿，回忆着刚刚跟她腻在一起的感觉，不舍极了。 “别急，给我拿瓶水来。” 楚曦赶紧去冰箱给他拿了瓶水。 战司晏不接：“手没劲，帮我拧开。” 不是提着自己非要离开医院的时候了，连瓶水都拧不开？ 楚曦懒得吐槽他，拧开，递到了他面前。 战司晏低头一看：“怎么是冰的？我只喝常温的。” “……” 楚曦只能把冰水放下给他换了一瓶，拧开。 “现在行了吗战总？” 战司晏懒洋洋的接了，抿了一口，瞬间又皱起了眉头。 “好难喝。我还是喝咖啡吧。去，给我泡杯咖啡。”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事儿精？到底渴不渴？ 楚曦对他无语，但想着此次出来的费用都是他承担的，万泽的投资也是他投的，算了…… 总统套房里什么都有，她顺利找到了咖啡豆，咖啡机，刚准备用机器，战司晏悠悠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我只喝手磨的。多磨一会。” “……” 他到底还开不开会了？哪来这么多事儿？ 幸好在战家住过一段时间，见王妈操作过，楚曦还算顺利的给他磨了杯咖啡。 战司晏对着电脑正在看文件，接过去抿了一口，不出意外的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苦？你没加点牛奶？” 你也没说要喝牛奶呀！ 楚曦又不是专业的咖啡师，不知道牛奶怎么加，加多少，战司晏说。 “三分甜，七分苦。你这么聪明，自己去品。” 楚曦只能揣摩着咖啡的容量兑了点牛奶进去，搅了搅。 战司晏又抿了一口：“加晚了，味道不对了。” 他又把咖啡递了回来。 楚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你不喝了？” “这杯倒掉，重新做。” “什么？” 战司晏把手机递给她，“网上有视频，不会照着学，别翻我其他东西。我的会议要开始了，别打扰我。” 楚曦没办法，只能拿着他手机又回到咖啡机旁，重新磨豆子，按照视频一步一步的来。 中途失败了两次，再重新来，等一杯咖啡磨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好在战司晏这次挺满意：“挺有天分，做的不错。自己要不要尝一口？” 楚曦才不要喝他喝剩下的。 磨得她手疼，而且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上午，此刻闲下来才觉得腿也疼。 “您满意就好。那您接着工作，我回房间去了。” “回去干嘛，都这个点了。” 战司晏合上电脑：“我肚子饿了。你给我做午饭吧。” 楚曦怀疑自己听错了：“做午饭？这可是在酒店，我上哪儿给你做午饭？” 战司晏一副理所当然，早有预谋的嘴脸。 “酒店怎么了？他们有厨房，而且厨房里的食材应有尽有。” 楚曦再次无语。 人生第一次知道还可以顾客自己去厨房里操作。 花这么多钱住酒店，结果自己动手做饭，不会被人笑死吧？ “那我要跟他们商量，给他们付费吗？” “不必。这是酒店应该提供的。只不过我不想吃他们的食材，你去超市重新买。” 楚曦真的服了他了。 刚刚还怀疑他没有撞到脑子，头晕是装的，现在她深信不疑了。 战司晏脑子是被撞坏了吧！ “去超市给你买菜？去酒店的厨房做？战总，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我吃不惯外面的饭菜，连吃两顿已经很痛苦了，再吃下去会生病的。你也不想我生病吧？” 战司晏大爷一般的靠在那儿说。 “你的手艺我知道，还算对我胃口。无非就是麻烦一点，我多等一会儿，我有这个耐心。辛苦林小姐了。” 你有这个耐心我没有！ 楚曦刚想脱口而出，战司晏堵住了她的话头。 “我刚看的文件是顾氏集团新提交上来的数据表，好像有个数据有点问题。” 又拿工作来压她！ 楚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旦战大总裁发了话，文件被退回去，她们从第一个环节开始，到最后一个环节，全部要重新审核一遍。 不光费时费力，还很有可能在是在被他戏弄…… “知道了战总。您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不知道。我从来不进厨房，对菜的名字弄不太清楚。要不这样，你扶我出去，我跟你一起买。” 楚曦真的要被他气疯了。 这个点了还要去超市买菜不说，还要扶着这位大爷？ “要不按您以前的喜好我做主买几个回来？这样就不用辛苦您跑一趟了。” 战司晏贱嗖嗖的：“难得来一趟南城，总得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吧。我要亲自去选。” “林小姐不想让我去，是嫌弃我吗？还是说，怕别人看到误会我们的关系？” 得得得，当她没说。去去去，行了吧！ 楚曦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抓住他的胳膊架进自己脖子里，手扶住了他的腰。 “没有的事。那走吧尊敬的战总。” 第252章 翻脸比翻书还快 战司晏趴在楚曦身后抱着她的腰，两人骑着摩托车晃晃悠悠去了超市。 是一家很大、环境很优美的超市。 不知道是因为跟楚曦在一起的缘故，还是东西摆放的太整齐，太漂亮，战司晏人生第一次发现，逛超市竟然也是一种享受。 楚曦累得不得了，懒得闲逛，直奔蔬菜区，问他想吃什么。 其实全国的蔬菜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几种，南城的地方特色并不多，看了好一会儿也没选出个所以然。 最后，战司晏把视线投到了海产上。 “吃海鲜吧。今天你和万泽都辛苦了，买点海鲜犒劳犒劳你们。” “可是你刚打完消炎针，能吃海鲜吗？再说了，我也不会做。” “我不能吃你们能吃，你不会做酒店的大厨会做。让你买你就买。” 楚曦真是搞不懂他。 明明是他要吃的，明明是他非让自己做的，现在又说这种话。 管他呢。这位爷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果然是靠海的城市，海鲜很大，价格也不高。 楚曦拿了几个螃蟹，把手伸进了龙虾池。 “那一人再来一个龙虾？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龙虾呢。” 说得真可怜。 以前在战家应有尽有的时候，保姆每天问她想吃什么，她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战司晏好气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那就多挑几个，今天让你吃个够。” 楚曦发现他今天心情不错，虽说一直在作妖，但大方是真的大方。 笑意盈盈的捞起了龙虾，结果这家伙生龙活虎的很，非常不好抓，楚曦又没有经验，抓了几次没抓着，反而被它的钳子夹住了手指。 “啊！战司晏！” 战司晏正在看旁边的海参，一个闪神的功夫，听见了她的尖叫，低头一看，纤细的手指被偌大的龙虾钳夹得死死的。 他也是服了楚曦了。 “你怎么这么笨？不是有工具嘛不知道用？” “别说了，快帮我取下来，好疼！” 战司晏急忙去掰龙虾的钳子。 这家伙力气真大，纵然他一只手能举起二十公斤的铁，掰了好几下才掰下来。 龙虾钳子断了，可楚曦的手指也被夹破了，鲜血混着池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这下战司晏再也没心情吃饭了。 “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 虽然被夹得手指胀疼胀疼的，但楚曦觉得还没到去医院的程度。 “得了吧，这么点伤口，等跑去医院都愈合了。不够丢人的。” “胡说。这东西身上有盐分，伤口都破皮了，不好好处理不会发炎。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楚曦还想说点什么，可他不容分说将她往胳肢窝一夹，又整个提了起来。 刚刚还晕的不行的他此刻又变成大力士了？ 楚曦发现他真是精分的不行。 一通奔跑的功夫，两人又回到了医院。 还是刚刚那个急诊科医生，见这次换成了女的来就诊，无语的看了他们俩一眼。 “身份证给我。有没有过往病史？” 楚曦尴尬的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心想，在医生眼里，他们俩八成是傻子吧。 “没有。” “有没有药物过敏史？” “没有。” “伤口不严重，再迟点来都愈合了。但既然来了，我给你开点外用的消炎药吧。” 医生说着，楚曦的身份证已经连上了网络，他在上面看见了她的过往就诊室，医生眉毛皱了起来。 “林月，你前段时间刚做过流产手术？” 医院开着空调，对比外面的炎热显得凉飕飕的，他满脸无语的看了一眼楚曦清凉的穿着，楚曦瞬间瞬间脸更红了。 她忘了身份证现在全国联网，可以看到过往就诊史。 流产的事，她并不想让战司晏知道。 可战司晏耳朵不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 他反应实在太大，语气实在太难听，医生把视线挪到他脸上，仿佛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你不知道？你不是她男朋友？你们……” 楚曦把身份证一抓，“噌”一下站了起来。 “我就说不用来医院！” 刚进走廊，战司晏就追了上来，他一把扯住了楚曦的手腕。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谁的？” 他很震惊。非常震惊。 在医生说完那句话之后，脑子里不受控地闪现出了无限可能，他不可置信，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曦不想跟他解释那件事，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 都过去了，跟他说清楚又如何呢？ 她垂着眼睛，不去看战司晏的脸色。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我的个人私事还要一一向你汇报？” 战司晏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他在医院看到了两个神似楚曦和顾粤琛的背影。 当时他让蒋百川去查，他没查出来什么名堂，难不成就是那天？ 顾粤琛陪她去做的流产！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眼里隐隐有火要喷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什么时候的事？孩子谁的？回答我！” 楚曦被他捏得手生疼，她想挣脱，挣脱不掉，整个人都在打颤。 “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是谁的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了就是没了，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是啊。战司晏突然清醒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之前分明已经2个月没见面了。 这2个月里，楚曦瞒着他换了身份，日日夜夜跟顾粤琛生活在一起，甚至后来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也是为了顾粤琛。 哪怕是现在，想要拿捏她，还得用顾氏集团的利益压制。 她从头到脚，一直一直都在袒护顾粤琛，表现的十分明显，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一次一次想方设法靠近她，怎么就这么贱，这么蠢？ 分明前几天他还是理智的，知道两人不可能有未来，为什么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战司晏突然觉得很羞耻，很难堪。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干过这么卑微，这么没原则的事，可在楚曦身上，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控。 冷静下来的他仿佛突然找到了自尊，他好讨厌现在的自己，他满身疲惫地松开了楚曦。 “顾粤琛的，我知道了。倒是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刚从战家搬出去就怀了他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在里面受了伤，打了不少针，吃了不少药，这个孩子你们应该会留下来的吧？” “倒是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妈，让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 第253章 只给你三分钟时间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看着他冷漠讽刺的眼神，楚曦气得浑身发抖，好想抬手给他一巴掌。 但是仔细想想，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跟他解释清楚，他会相信吗？ 他从来就没信任过自己。他也不稀罕信任自己。 别说那个孩子因为打针吃药太多，根本不能留，就算能留，他这么高贵的血统，能容忍自己这种下等身份的人生他的孩子吗？ 楚曦努力克制情绪，抬眼跟他对视了几秒。 “你说得没错，要不是因为你妈，那孩子现在都好几个月了。战总，你也会觉得良心不安？你问这么清楚，是想给我点什么做补偿吗？” 无耻。 以前嘻嘻哈哈的时候楚曦跟他说些过分的话，战司晏只当她是有个性，好玩，可现在…… 她居然让自己，因为母亲去世的事补偿她和顾粤琛的孩子？？ 战司晏后槽牙咬了又咬，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女人的身份让你今天捡回一条命，我战司晏不打女人。” “我不追究，并不代表你和我妈之间的事就过去了。楚曦，你不配提她。” “不要以为有顾粤琛你就高枕无忧了，只要我想，分分钟可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他步伐凛冽的从楚曦身边掠过，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医院。 —— 楚曦心烦意乱的骑着摩托车回到了酒店，刚到房间门口，万泽从战司晏房里冲了出来。 “跑哪儿去了？一个个都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饿死我了。你们吃饭没有？跑了一上午，总算把这几个水果的价格都摸清了，老战呢？我正准备跟他细说，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楚曦累了个半死，不想多说话，刷了门卡就要进房间，万泽拽住了她。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中暑了？还是跟老战吵架了？怎么回事？这家伙又发神经了？他为难你了？” 说着，感觉一道沉沉的目光压在了身上，万泽一扭头，看见了脸阴得跟阎王一样的战司晏。 操，真倒霉。怎么每次说他坏话都被他抓个正着？ “老，老战，你回来了。你们干嘛去了楚曦脸色这么不好？你脸色怎么也不好？你们……” 战司晏声音冷的像是从地下冰川里发出来的。 “给你5分钟时间收拾东西，回江城。” “什么？你……” “过期不候。想啰嗦你尽管啰嗦。” “哐”一声，战司晏回房间摔上了房门。 万泽彻底糊涂了。 “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把价格摸清，还没来得及详谈呢，怎么说走就走？楚曦……” 楚曦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既然万泽已经把该摸的都摸清了，投资也拉到了，她也该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什么都没发生，他公司出了点事急着回去处理，你自己慢慢在这儿弄吧。” “什么意思？你要跟他一起回去？” “我自己买票回去。都出来两天了，我想孩子们了。对不起万泽。” 说完，楚曦挣开他的手也关门进了房间。 万泽一个人在原地无语几秒，刷开了战司晏的房门。 这家伙动作还挺快，已经把沙滩衣换下来了，衬衫西裤笔挺的，正在扣扣子。 “可我事情还没办完，阿晏……” “你有什么事情要办的？你能办成什么事情？你以为你能办成什么事情？” 战司晏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见万泽稀里糊涂的，还在这浪费时间，终于忍不住都撒了出来。 他声音不大，没有咆哮，但冷冰冰的字眼，每一个字都侮辱性极强。 “万泽，你蠢的无药可救还毫不自知，每天活的得意洋洋，真让我觉得可怜。” “？！” “你以为所谓的创业凭一个构想，一份创意书就能做起来了？你以为你在这里谈妥几个水果价格，回去生意就自动找上门来，从此畅通无阻了？你知不知道江城有自己的水果体系？知不知道江城的水果大王在本土已经盘踞多久了？知不知道你一旦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接下去将会面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泡沫肥皂剧看多了，满脑子充满幻想的傻缺。” 万泽还以为战司晏陪他到水果产地来，是认可了他的计划，看中了他的创意，结果事情都进行到这了，他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万泽懵了。 是啊，江城有自己的水果体系，有盘踞多年的水果大王，人家枝繁叶茂，关系复杂，他一个贸然闯入的创业者根本撼动不了他们，他这个想法是天真滑稽的。 可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老战，你……” 战司晏继续输出：“我以为跟我出来一趟，你多少会有些感悟，有些自己的见解，可现在看来……万少爷，我建议你没事还是回家继承家业吧。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你不适合。” 万泽仿佛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从炎热的南城一下被扔进了冰天雪地里。 他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再看面前的男人，只觉他像个恶魔。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看我的笑话？你根本就没打算投资？” 看着他一下被打击成这样，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战司晏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可是，他理解这个，帮助那个，又有谁来理解帮助他呢？ “我没那么无聊，既不喜欢看笑话，也不喜欢出尔反尔。我只是在质疑你做成这件事的决心。我说的问题很现实，但不是不能克服，如果你真心想做，就该回江城静下心来，踏踏实实的从零开始钻研这个行业。” 说完，他把车钥匙扔到了万泽手里。 “我去车上等你们。三分钟后不下来，自己想办法回去。” 三分钟后，万泽推着行李箱，和楚曦一左一右上了车子前排。 来的时候三个人虽说没有嘻嘻哈哈，一路笑谈，但气氛好歹是宁静祥和的。 但现在…… 万泽没心情再连蓝牙听什么歌，车子一路疾驰，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踏上了漫漫归途。 第254章 他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 万泽开了3个小时，路边出现了服务区的标识。 战司晏让他把车开进服务区停下，三人沉默的进了服务区。 中午没吃饭，饿到这个点，肚子都咕咕叫了，战司晏问他俩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楚曦和万泽都不说话。 不吃拉倒。他沉默地推开了车门叫万泽下车。 接下去的一路，都是战司晏在开，等回到江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战司晏直接把楚曦送到了顾粤琛的别墅区。虽然一句话没说，但还是看着她下车，往门口走了两步才把车开走。 而后，他又把车往万泽家开。 万泽一个人在后座坐着，没精打采了几个小时，太无聊，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战司晏已经下车了，车门打开，战司晏在门外踹了他一脚。 “醒醒，下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下车，往四周一看，这么眼熟？他怎么把自己送回来了？ 万泽顿时火冒三丈。 瞧不起自己，不想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种时候把他送回来丢人现眼，能力不如他就活该被他侮辱吗？ 气得他生平第一次对战司晏动手，一把搡在了他胸前。 “有病吧！战司晏，你他妈想干什么？” 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一下，战司晏后退两步，眉毛皱了起来。 眼看两人要起冲突，保姆和管家及时跑了出来。 看清万泽和战司晏，同时发出了惊喜的尖叫。 “我就说是少爷回来了吧！看着就像他的影子，果然是他！” “太太！先生！少爷回来了！少爷和战少爷一起回来了！” 说着，两人跑过来站在俩人中间，笑呵呵道。 “少爷，战少爷，怎么这个点儿回来？吃饭了吗？家里正准备吃饭呢，菜刚上桌，快进去吧。” “少爷，你不知道你不在家这段日子太太和先生有多想你，你可回来了，他们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因为保姆这一番话，万泽的一腔怒火被迫压了回去。 他知道父母在担心他，可他还是不想回去跟他们见面。 一事无成，甚至可以说离家出走的这几天狼狈极了。 他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自己离家出走一场，最终是这个结局。 所以他没理保姆，眼神冷漠的看了战司晏一眼，转身要走。 战司晏抬手拽住了他：“去哪儿？” “撒开！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跟我没关系了？不是你求着我给你投资的时候了？” 万泽，“……” 说话间，父母一同跑了出来。 看见万泽和战司晏一起回来，两人也是充满了惊喜。 “阿晏，你怎么来啦？你们这是……辛苦你了，我就知道阿泽这些日子肯定没少麻烦你。吃饭了吗？赶紧进屋吧！” 虽然爸爸没主动跟万泽说话，一直在跟战司晏打招呼，但已经被他看见了，万泽只能跟着战司晏回了屋。 如保姆所说，饭菜刚上桌，他们还没开始吃呢。 鞋都没来得及让两人换，就把他俩安排到了餐桌旁。 “不管吃没吃，难得到家里来一趟，陪叔叔一起吃个饭，来来来，快坐。” “都多久没跟你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了，阿晏，今天你能来我太开心了。” 爸爸一直在跟战司晏说话，妈妈却悄悄坐到了万泽身边，在桌子下偷偷拉他的手。 万泽扭头看了一眼妈妈，她眼眶里满是泪水，平时保养得宜，总是妆容精致的脸，今天什么都没画。 万泽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这么苍老，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眼袋耷拉了下来，头上也有根根白发…… 仿佛有人拽住他的心脏狠狠扯了两下，突然觉得心好疼。 “吃吃吃，边吃边说。一看你们就是平常太忙了不好好吃饭，一个个的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拉完万泽的手，一脸心疼的给他夹起了菜，往战司晏碗里也夹了好多。 战司晏此刻不是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而是温和谦逊的晚辈。 “谢谢阿姨。叔叔，我知道您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咱们也别说那些虚的了，我直接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吧。” “没错，这几天我和万泽在一起，我们好好聊了聊。他有创业的想法，而且创意挺好的，我想跟他一起合作。” 万泽父母一惊，手里的筷子顿住，互相对望了眼。 “阿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叔叔阿姨，你们用不着这么惊讶。阿泽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他有没有能力，有多少能力，我还是很清楚的。除了服装设计，其他方面他也很有才能。可能因为是长辈，你们跟他之间有距离，有时候他不在你们面前展现，你们并不是很清楚，其实他真挺厉害的，他设计的服装在年轻人圈子里非常受追捧。” 这还是战司晏吗？ 他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怎么突然开始替自己说起好话来了？ 如果没记错，几个小时前他刚把自己的创意贬的一文不值，怎么现在…… 万泽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他。 战司晏是真饿了，先吃了两口虾仁才接着仔细把万泽的水果创意跟他们讲了一遍。 万爸爸万妈妈把目光挪向儿子，眼神里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惊喜和欣赏的光芒。 确实是个好创意，很新颖的创意。居然是他们儿子想出来的！ 但万爸爸不能直接夸万泽。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现在这个大环境，人人都想创业，没有一个心思缜密，懂得把握节奏的领头人带着还是很难的。” “阿晏，你肯给他这个机会，愿意帮他，我很感动。” 战司晏温和地笑：“叔叔说这话就见外了。” “我没有亲兄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拿万泽当亲兄弟看的。这件事不是我帮他，而是互相合作，而且我不会插手太多，只负责出资和分红，其他全部要靠万泽。说起来，还是我沾他的光呢。” 万爸爸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就应该这么做！万泽缺少历练，你肯跟他合作，放手把经营权交给他就是在帮他的忙了！所以今天晚上回来，你们就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个事的？” 战司晏接着道：“是。虽然万泽前几天离家的时候很潇洒，但毕竟在你们身边这么多年了，尤其是阿姨，您对万泽的爱，从小到大我们都看在眼里，圈子里最喜欢的妈妈就是您了。万泽，每天都很想您，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今天晚上我就把他拉回来了。” 第255章 一句软话的事，何必？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的，你们以后别总骂他了。他还年轻，不想直接去公司重复你们为他铺好的路，想自己折腾其实是好事。让他多见见世面，多历练历练，对他性格的养成有帮助。” “同时，万泽，你也要理解叔叔阿姨的苦心。换做是你当了父亲，你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孩子为所欲为一点都不干涉吗？” 万爸爸爸妈妈对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感激，也对儿子的突然回家表示热烈欢迎，这顿饭吃的是相当温馨开心。 大家从他们小时候聊到现在，聊到未来，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战司晏没喝酒，自己驾车回家，万泽送他到车旁。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了又想，到最后才憋出一句。 “对不起，今天我不该推你。” 战司晏看着别别扭扭，穿着廉价衣服的他，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你不该做的事情多了，还不都做了？我要都跟你计较，早被你气死了。” 说着，他抬手在万泽肩膀上捶了两下。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别一天到晚耷拉个脸。” “我今天叫你回来的真正目的，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不要觉得有父母的庇佑是件坏事，老天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给了你优越的资源，这也是你的本事。别人说你是富二代，算你是靠着父母的才能才如何如何了的，根本不用听。因为那是他们在嫉妒，他们这辈子都拥有不了你的这个本领。” “如果不是踩在我爷爷的肩膀上，如果不是顶着战氏长孙的这个名头，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万泽之所以不愿意进公司，不愿意听父亲的安排，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想听别人说他无能，他是靠父母的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但他之前因为虚荣，因为面子，没在战司晏面前说过这些，没想到他看的透透的。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战司晏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 然而，他面对这样的质疑的时，心态居然是这样的。 万泽发现虽然认识了战司晏好多年，知道他本领很多，今天才彻彻底底把他的本事领略一二。 战司晏鼓励完他，话锋又一转。 “从明天开始，你还是万家的大少爷。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搭建好你的网络运营公司，并跟本土的水果商谈好供货和送货的业务，下个月我要见到盈利。” “具体指标我会让秦朗具体考核完市场后做个统计给你。如果第二个月我拿不到预期的分红，我投的500万算借贷，你自负盈亏，从此每个月支付利息给我，我永远都不会再跟你合作。” 他这是在逼着万泽背水一战了。 虽然说出来的话一如既往的狠，但万泽此刻站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门口，背后有爱他的父亲母亲，他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明白，我会尽力的。谢谢你阿晏。” 战司晏独自回了楚曦和甜甜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别墅。 腿上胳膊上被蜜蜂蛰的那些包又肿又疼，他吃了一大把止疼药，加上奔波了一天有点累，总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准时去了公司。 秦朗在看见总裁办亮着灯的时候，惊了一下。 “战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了就是回来了，还得跟你汇报什么时候？” 糟糕。战总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秦朗赶紧把今天的工作安排递上，闭上嘴退去了一旁。 战司晏粗略扫了两眼：“知道了。另外再给你安排两件事。” “战总您说。” “第一，关于万泽的。我给他的公司投了500万，下个月至少要拿到30%的盈利。你去调查一下水果行业的相关数据，按这个给他弄个标准出来，直接发给他。” “好的。那另一个？” “温梁山的公益项目让楚曦负责去做。明天开始。” 万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跟他确认。 “不好意思战总，您刚刚是说？” “你没听错。顾氏那边换个接头人顶上来，温梁山的项目让楚曦去。” 自从那天战司晏从外地赶回来，得知甜甜被送进福利院，后来又被卖掉之后，战司晏一直在找甜甜，从而关注了很多拐卖儿童的事，才知道原来很多山区儿童到现在还过着非常原始落后的生活。 为了给甜甜祈福，他当时反手给贫困山区的儿童救助基金会捐了500万，然后就被这些机构给缠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好多机构来找他们，希望战氏能出面继续做公益。 战氏虽然钱多，但不是慈善机构，也更不可能把所有钱都投到公益上，帮助到方方面面、角角落落的人，所以战司晏让万泽筛选出了一个叫温粱山的地区做公益。 那儿不但落后的到现在连水泥路都没通上，村子里甚至连电都没有。 如果不是国际机场的项目耽搁了，战司晏早派团队过去，顺便给他们修缮学校，再安排些支教老师过去了。 那地方离江六百多公里，非常非常偏远，条件非常非常落后，战总那么心疼楚曦，怎么会想到让她去？ 而且楚曦又不是战氏集团的人。 可是他不敢问。 战总的脸都沉成这样了，再问下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出了办公室，他赶紧给楚曦发微信。 听说修路架电还修缮学校，楚曦倒是不排斥去。 “这是好事，战氏确确实实为一方人民谋福利了，挺好。就是我能问一下，大概要去多久吗？” 秦朗：“……” 他没修过路，也没架过电，更没盖过房子，但他知道会非常耗时，非常累。 而且是在深山老林，跟发配边疆有什么区别？ 真不忍心两人因为一句口舌之争闹成这样，他劝楚曦。 “你是不是跟战总闹别扭了？其实他这么安排完全是为了吓你，想让你低头。楚小姐，一句软话的事，何必？” 楚曦当然知道战司晏是故意的，他想让自己低头，最好趴在地上，可她就是不会。 “这话还是留着跟你家总裁说吧。谢谢提醒，我收拾行李去了。” 第256章 怎么那么像她？ 秦朗无语片刻，回办公室跟战司晏汇报。 “战总，温粱山项目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战司晏手里动作一顿，脸上却仍旧平静。 “动作挺快。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他不问问楚曦听到这事的反应吗？ 秦朗实在搞不懂他想干嘛，心里心疼楚曦，又不好直接说。 “楚小姐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就她一个女孩子跟着去……那我拉个项目群，把您也拉进去，有什么情况让她直接跟您汇报？” 战司晏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那个死女人，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不知道很艰苦，要去很久吗？ 她不留恋别人，也不留恋医院里的顾粤琛，留恋她女儿？ 本以为通过这件事可以压她一下，让她来找自己服个软…… 既然这么有骨气，这么爱吃苦，那就让她吃好了！ “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我亲自过问，我闲得很吗？” 战司晏突然提高音量，把手里的鼠标摔在了桌子上。 “以后有关她的事不要让我知道。无聊。” 秦朗：“……” 出了办公室，秦朗是彻底确定战总跟楚曦闹矛盾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一点，战总并不是真正想为难楚曦，他只是在……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的行为，但等他气消，肯定还是会关心楚曦的。自己不可以真信了他的一时口快。不然等到时候他心疼起楚曦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秦朗坐回工位上，很快把项目负责人都拉进了群里，包括楚曦。 他跟大家介绍了楚曦的身份，希望大家配合好她的工作，群里人纷纷答应了。 忙了半天，口渴得很，秦朗去了茶水间。 刚离开，孟莞身姿绰约的来了总裁办。 自从战司晏换了办公室门锁，她就再没进过里面，但她还会时不时过来。 就算不能直接接触战司晏，接触接触秦朗也是好的。 秦朗知道她的身份，不敢瞒她战司晏的行程，一切还在她把握之中。 以前每次来秦朗都在，今天怎么不在？ 孟莞问另外两个助理，有人答秦特助去茶水间了，她一屁股坐在了秦朗工位上。 秦朗刚离开不久，电脑屏幕还没来得及上锁，孟莞闲着无聊，滑动他的鼠标，自然而然地点开了他的微信。 温粱山项目群的聊天记录还在，而且在第一排，她一眼就看见了。 温粱山？修路架电修缮学校？这是什么鬼项目，听起来跟战氏毫不搭边，怎么还劳总裁特助亲自去督办了？ 她看不懂，但见秦朗在群里叫大家极力配合一个叫林月的女人，孟莞起了好奇心。 她拿出手机，找出了工程部项目负责人老张的微信。 孟莞进公司这段时间，已经把各部门负责人的关系都打点通了。 她是老爷子亲自保进来的，又是孟家千金，战司晏的青梅竹马，懂得都懂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一传十十传百，没人敢不给她面子。 孟莞直接问他温粱山项目是什么东西，老张答了。 孟莞虽觉得无聊，但也理解。 毕竟战氏注重品牌形象和名声，时不时搞点公益对公司有好处。 “为什么不是你直接负责？那个叫林月的谁？哪个部门的负责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说到这个老张就来气。 本来被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吃苦就够倒霉的了，还空降个女人来领导他。 不知道的，传出去还以为他犯什么滔天大罪了，战总要惩罚他呢！ “不是咱们公司的，顾氏那边的，听说是顾氏总裁的特助，一个刚毕业的丫头片子。本来在负责国际机场的项目，谁知……” “虽然我不懂公益的事跟顾氏有什么关系，但咱们当下属的也不好多说什么，领导安排什么就是什么。” 孟莞更好奇了。 她前几天就听说了战氏跟顾氏合作国际机场的事，原本正不理解战司晏为什么要把大饼分一半出去给人家呢，现在又把公益项目交给别人领导？ “张总，有林月的照片吗？” 她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丫头片子，这么有本事。 不光一毕业就做了顾氏总裁的特助，还插手到她们战氏来了！ 老张顿了一会才发来张照片，看角度还是偷拍的。 “就这一张，她之前来公司开会时有人觉得她漂亮，悄悄拍的。” “孟小姐，看她干嘛呀？虽然她确实有几分漂亮，但跟您肯定是没法比。她这种人，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豁得出去，表面看起来清纯，背地里指不定……” 他嘟嘟啦啦又发了几大段牢骚和马屁过来，可孟莞已经看不见了。 她把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放大了又放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楚曦？ 这张照片的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楚曦？ 不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这照片…… 难不成，世界上还有个跟她长相神似的女人？ 怪不得！ 孟莞一下想通了。 怪不得她会代表顾氏来战氏管理项目。 怪不得这个公益项目要她负责，原来…… 心脏跟瞬间扎进了一百根针似的，疼得孟莞想掉眼泪。 战司晏啊战司晏，你可真行！ 就那么爱楚曦，那么放不下她？ 哪怕她亲手杀了你母亲，哪怕她已经畏罪自杀了，在看见跟她神似的女人时，还是忍不住心动，还是忍不住想发生点什么？？ 看着照片里女人浅笑的脸，再想想自己的卑微，孟莞真想隔着屏幕把她碎尸万段！ “张总说得是，现在这世道，心术不正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了。” “你辛苦工作了这么多年，若到头来功劳被一个靠美色上位的丫头片子抢了，也太讽刺了。” 老张在这个项目才二把手，本就不满，被孟小姐这么一挺，更来劲了。 “是吧！连孟小姐也看出来我委屈了，可是……唉！没办法，谁叫咱是个大老爷们儿呢，有些事情天生比不过人家。”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认命啊，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家人想。事情办得漂亮，多升一个职位每年可至少多挣二十万。一句比不过，把接下来每年的二十万都丢了，等你儿子长大，那可就丢了一套房。” 被她这么一算，老张顿时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了。 第257章 孟莞出手 “唉，孟小姐，做人太难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 孟莞提点他：“反正我是认可你的工作实力的，只要不让别人骑到你头上来抢功劳，公益项目结束，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在各部门负责人面前赢一把。” “张总，命运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把握在自己手里，就看你会不会把握了。” 张总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他又不是很明白。 他跟孟莞平时只是点头之交，人家高高在上，根本没道理跟他当朋友，俩人的工作，除了组装维修办公用品之外也不会有交集。 她怎么今天想起来找自己说话，还说这么多了？ “孟小姐说得对，多谢孟小姐提醒。但是有个问题，孟小姐，我不知该不该问……” 孟莞知道他要问什么：“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跟你说这么多是吧？” “我这人向来有话直说，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最看不惯那些用歪门邪道上位的绿茶。” “这女的碰到我，算他倒霉。我是不可能看着他。一路往上爬。把不正之风。带到我们战士来的。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懂懂懂，” 她这么说老张就理解了。 “孟小姐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把这股不正之风带到战氏来的。” “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的，那就辛苦张总了。” 秦朗喝了杯咖啡回来，发现自己桌子有被动过的痕迹。 “刚刚谁到我工位上来了？” “是孟小姐。好像找你有事，但等了一会儿你没回来，就又走了。” 秦朗没当回事。 毕竟孟莞平均每天都来找他打听战总的行程一次，习惯了。 第二天，楚曦准时出现在战氏集团大楼前跟大家汇合，上了去温粱山的商务车。 秦朗把此次任务交代给了工程部，工程部全体员工参与，包括楚曦在内，一共13人。 大家平时在公司就是负责维修办公用品，电路，电脑和各种技术杂活的，全是大老爷们，除了老张外，看见楚曦还挺高兴。 “本来以为去大山里搞公益是苦差事，没想到给我们派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领导，怪我们肤浅了，原来是美差，很高兴认识啊林总！” 楚曦上了这么多年班，没少跟男同事打交道，是色眯眯的在调侃她，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帮搞技术的底层员工，心思没那么复杂。 “别高兴太早。我虽然顶着个领导的头衔，但其实是来负责后勤的，技术方面一窍不通，也就能给大家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打杂了。等到了目的地发现我干活不如你们的时候，千万口下留情啊。” “欸，你这么娇嫩，一看就没干过粗活，怎么能让你跟我们一起下劳力？能负责后勤就不错了，放心，我们绝不会说你什么！再说了，你是领导，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呀。” “谢谢大家的关照。听说山里条件艰苦，我昨天去超市买了一行李箱牛、羊、猪肉，等到地方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说你怎么带这么大两个行李箱呢，还以为带的全是衣服，要去走秀，结果全是吃的。那我们有口福了。” 去温梁山路途遥远，路上，大家一直围在楚曦身边聊东聊西。 看大家都这么拥护她，喜欢她，老张的火气简直压不住。 绿茶！在男人堆里混的这么如鱼得水，一看就是惯犯！ 也就迷惑迷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还行，想骑到他头上拉屎，做梦！ 车子行驶了六个多小时才下高速，走了一段国道，进了县城，楚曦请大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餐，接着又走了段坑坑洼洼的乡道，到了镇上。 一打听，距离他们要去支援的那个村子还有30多里地。 镇上的居民告诉他们，车子开不进去，进温梁山的路可窄可陡了，他们还带这么多东西，今天怕是到不了。 “那他们本地居民出来采购东西怎么带回去？” “骑摩托车呀。” 居民给他们拍了拍手边的老式柴油摩托车。 “这种要换挡加油的摩托车爬山路才有劲，但是你们没有，而且你们也不会开吧？看你们一个个嫩肉的，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怎么会想着进温梁山？” 老张烦的不行。 他们带了好多装备，拉了满两满满两车子，运不进去可怎么办？ 明天再想办法吧。 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不知道有宾馆没有。 问了一下，果然没有。 他当即下命令，开车回县城。今晚先在县城住下，进山的事明天再说。 可楚曦持反对意见。 现在才下午3点，区区三十多里路，就算再难走，骑摩托车2个小时也够了。 迟早都要进山，干嘛浪费一晚？ 十几个人，又是住宾馆又是吃饭的，多耽误一天就多好些支出。 她是项目负责人，合理安排时间，开源节流是她的职责。 横竖大家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啥也没干，进山就进山呗，人家女孩都不怕，他们没意见。 得到大家支持，楚曦便去跟居民谈租用摩托车的事情去了。 老张一看，大家不听他的话，反而听一个丫头片子的，彻底气急败坏。 “她懂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在这瞎指挥你们也跟着起哄，出了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我可告诉你们，装备数量有限，而且价格高得很，弄坏了你们自己负责，我不管！”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老张这么看楚曦不顺眼。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楚曦跟居民谈好价格回来了。 “装备先暂时寄存在他家不拉，咱们把自己贴身行李带上，团队先驻扎进去。其余的等明天我来找挖机修路的时候再说。来吧，行动起来吧。” 林总真是聪明，他们怎么没想到先把装备寄存在这里呢？ 问题迎刃而解，大家都略带嘲笑的看向了杞人忧天的老张。 老张脸沉的像铁。 “去住宾馆你嫌花钱，坐摩托车就不用花钱了？这么多人，一人一辆，全部花下来得多少？” 楚曦：“一人30，我谈了个团购价，一共260。张总，这个钱是省不了的。就算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也不能让大家走进山吧，还是要花……怎么了张总？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第258章 兢兢业业 这么多人一起住酒店，一晚上怎么着也得上千块，楚曦花260就把大家搞定了，是个人都能算出来哪个划算。 张总的脸上挂不住，还被楚曦当众这样问，简直羞愤至极，但又不好当众表现出来，不然显得他太小气，无能，心里默默的给楚曦记下了这一笔。 颠簸半天，赶在下午5点前，众人终于抵达了村子。 提前已经跟村支书打好招呼了，楚曦他们直奔村部。 村支书对于大家的到来非常开心，连忙让大家休息，安排晚饭。 众人在简陋的柴房围着火堆坐了下来，楚曦去帮支书老婆一起做饭。 她带来的肉派上了大用场，众人炖了一大锅土豆，萝卜，干菜。 虽然吃得简单，但也很满足。 饭毕，支书不好意思的跟大家说，村子里条件简陋，没多余的地方给他们住，也没那么多床，只能让大家睡大通铺了。 他把南边空的屋子腾出来，带大家去看，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是泥巴地的屋子里，靠墙铺了一排稻草，稻草上放着几条上世纪80年代大家印象中的那种花床单，洗的都褪色了。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这些日子要睡的床。 靠墙的角落叠着6床被子，都是很艳俗的花型，看起来也都挺旧的，叫人没睡下去的欲望。 支书跟大家解释：“家里没这么多被子，这6床都是在村里给你们借的，不过大家放心，都已经提前洗过晒过了，干净得很。” 来之前已经知道了条件艰苦，再说矫情的话也没用，都是大老爷们儿，虽说心里有些排斥，但大家也都很快接受了现实。 “没关系，有个地方睡觉，冻不着就行了。那我们住这，林总去哪住？” 林总是女孩子，当然要特殊关照些。 村里有个70多岁的老太太，儿子考上大学多少年没回来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楚曦去跟她住。 大家觉得合情合理：“好，那就这么说，我们都休息了，支书你也去休息吧。林总，明天见。” 楚曦要走，张总却一脸不满的悄悄喊住了她。 “我再怎么说也是堂堂战氏的工程部领导，出来出差，没有高级待遇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跟下属一起睡大通铺，以后我的威严何在，回去还怎么开展工作？我不能住这儿。” 都到这种环境里了还摆领导的架子，难不成还给他单独安排个房间？ 楚曦看着老张：“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要自己住。这不是矫情，不是摆谱，这是规矩问题。” 楚曦无语。 这种正是跟下属打成一片的时候他摆领导架子，回去才不好开展工作吧。 但她不好多说。 “我刚到这儿来，人生地不熟的，怕是给你安排不了。如果你实在不习惯跟大家一起，单独找支书商量商量。只要他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我没意见。” 支书面露难色：“不是我不给您找，是真的没有。村子里就十几户人家，不是两口子在家，就是兄弟几个，或是一家几口挤在一起的，不管到哪也是要跟别人挤。与其跟他们挤，还不如跟你的同事们呢。我知道我们这儿条件差，委屈你们了，但这不是暂时的嘛。” 老张再次被驳了面子，气的都要郁闷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楚曦又来帮支书的老婆做了早饭，然后跟支书商量，帮忙在村子里借几个摩托车用，来回她负责加油，今天得出去谈业务。 “行，家家户户都有摩托，这个不是问题。你要几辆？” 楚曦想了一下：“3辆吧，去6个人足够了。算您一个。其实去那么多人也就是起个威慑作用，免得别人骗我，其他人原地待命。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再开始工作。” 大家纷纷举手报名，想跟楚曦一起。 楚曦也不知道选谁合适，便让大家猜拳，很快敲定了4个人选。 吃完早饭，穿上厚衣服，众人要出发了，老张再次凑了过来，自然而然的坐上了支书的摩托车后座。 楚曦一愣：“张总也去？” 张总也是一愣，“我不去吗？” 他以为自己是工程部的领导，也是这个项目最大的男领导，出门办事的活必须由他带队，怎么楚曦没把他算在里面？ 楚曦笑着跟他解释：“刚刚我说了，去6个人就行，多了没用，大家竞争资格的场景你也看到了……” 所以她是拿自己当普通小兵看了，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列成她的下属范畴，没有参与那么幼稚的竞争，他还没资格了去谈事了？ 看他脸色一变，有翻脸的趋势，楚曦不想跟他把关系闹僵，赶紧找补。 “当然啦，您是我们团队的技术大拿，没有您的参与很多事情我也处理不好。小李，你先下来，刚刚我把账算错了，多算了一个人，这次没你的位置，下次出去的时候再给你补上，好不好？” 去不去的都不重要，横竖去也是玩，待在村子里也是玩，小李没那么多弯弯绕心思，答应了。 大家上了摩托车，一路颠簸，到了镇上，支书带着他们去找挖掘机、铲车，这种道路施工需要的车辆租赁。 找了一圈，只找到一辆挖掘机。 挖掘机师傅说他的其他车辆都被租出去了，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张总一听，扭头就走。 “区区一辆，能干个屁呀？上县城。这种鸟不拉屎的小镇一看就要什么没什么，上县城找个施工队，分分钟把事情解决了。” 挖掘机师傅闻言笑了起来。 “找施工队？一看你们就是有钱。知道人家是怎么报价的吗？” “一辆挖掘机一天至少800，加上其他四种机器，一天至少三千二，十天就是三万多。现在天冷，经常下个雨下个雪啥的，人家天气不好又停工不干活，你们自己去算价钱吧。” 张总不屑一顾。 别说区区一天三千多，就是三万，战氏集团也出得起。 为了业务诋毁同行？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他还要继续走，可楚曦却跟挖掘机师傅攀谈了起来。 “那租你的车子一天至少要多少钱？” 师傅道：“我们镇上就我一家干这个生意的，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哪家盖个房子，填个地修个路的不是找我？都是明价钱，不管谁，一天统统四百。而且咱不休息，不管刮风下雨，下雪下冰雹，干一天活就有一天收入，只要主家愿意，连干多少天都行。” 第259章 眼前一黑 一个一天800，一个一天400，这价钱差的也太远了，会不会是工程质量不一样？ 楚曦没立刻相信挖掘机师傅的话，拍了他的挖机照片，心里存着疑问，去了县城。 如师傅所说，县城的施工队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成立起来的，不缺活，而且几乎把周边的生意都垄断了，牛气的很，一天800，一分都不带少的。 楚曦把她拍的照片拿出来对比，两家用的挖机是一模一样的。 她跟老张商量：“就用镇上的那个吧。虽然其他机器晚几天才能到，但咱们刚来，什么都不熟，也没必要动静弄那么大，先一台慢慢操作着，等后续其他机器到了，咱们也规划好了，摸熟了，不耽误进度，还省钱。” 老张再次被她惹恼了。 花的是战氏集团的钱，又不是你家的，用得着你省？ 他们顶着这么响亮的名头，这么大老远过来，跟一个镇上的个体户悄么事的就把活儿给干了，也太没面子了！ 再说了，越是越是乱，越是价格离谱，才越是能捞到油水，不然他大老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图什么？ 当然了，这些心里话不能对楚曦说，他只能冠冕堂皇的用专业角度跟楚曦分析县城里的好处多多。 一眨眼，时间到了中午，楚曦看得出来老张对她的决策不满，为安抚他的情绪，先请大家吃饭。 趁去卫生间洗手的功夫，她问同行的其他工程部同事，县里的跟镇上的到底有没有区别，老张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 大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见楚曦实在不懂，悄悄跟她说。 “没什么区别。要非说区别，那就是排场大小的区别。毕竟张总是江城来的，又是我们部门主管，人家面子上过不去。” “再说了，林总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张总还要养家糊口呢。能有点儿油水捞，多少捞点儿呗。” 楚曦懂了。 倒不是她想替战氏集团省钱，人家家大业大的，不稀罕她省这十万八万，而是她非常看不惯张总这种做派。 身为一个部门领导，想的不是发挥自己的最大价值，给公司谋福利，而是给自己谋福利。 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这个社会还要不要运转了？ 自己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如果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还包庇他有什么区别？岂不是在跟他同流合污？ 楚曦不允许自己做那样的人。 当然了，她也不傻，不会直接跟张总对着吵，所以吃饭的时候跟张总提议。 可以用县城的施工队，但得把价格压到最低。 为什么别人四百一天可以干，他们不可以？为什么别人可以在风雨交加的天气加班他们不可以？ 她要好好跟他们磨，把价钱、时间，都磨到最低。然后跟集团申请，专款专用，每一笔支出都开发票，清晰明了的反馈到上面去。 她这么一搞，还有个屁的油水可捞？张总顿时无语了。 他忍着火气吃完饭，把楚曦叫到了一旁，旁敲侧击的表达。 没必要这么认真，糊涂一点对大家都好，可楚曦装听不懂。 “时间不早了，咱们要是再不出发去找他们谈，今晚得摸黑回去了。晚上挺冷的，万一把大家都冻感冒就不好了。张总，有什么话边走边说吧。” 这个死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有那么天真，还是在故意跟他对着干！ 没办法，楚曦油盐不进，机器这边没油水可捞，张总放弃了。 横竖后面还有沙子，石灰，沥青，水泥等各种建材用品，到时候一定把选品权从楚曦手里拿过来！ “算了，既然县城的价格不好谈，那就直接找镇上的吧，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了。走吧，回吧。” 楚曦回到镇上，跟师傅又软磨硬泡了一阵，谈了个团购价，一天圆满结束。 晚上回到稻窝里躺着，张总越想越气。 处处被这个丫头片子压一头，如果别的板块她也死抓着不放手，这趟差真的白出了！ 他忍不住给孟莞发消息。 “孟小姐，这个林月实在太可恶了，不光毫无男女边界，跟每个男同事都勾勾搭搭，还想贪污公款，从中捞油水，今天要不是我竭力压着……您说我该怎么办？” 孟莞看到这些话，简直要高兴疯了。 “当然是该怎么办怎么办了。对付这种贱人，你的纵容只会成为她变本加厉的资本。收集证据，统一发给我，我亲自来处理。” 有孟小姐当后盾，张总瞬间舒坦多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默默收集起了证据。 楚曦又过来帮支书老婆做早餐，蹲在水池边洗菜。 大家看她手冻得红通通的，几个大老爷们在那烤火也不好意思，便围过去帮她洗。 “咔嚓，”照片被拍了下来。 吃完饭，大家跟支书一起出去研究路线，商量修路的尺寸，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只野兔，吓了楚曦一跳，身边的男同事扶了她一把，“咔嚓，”又被拍了下来。 一个同事量完尺寸，在跟计数的同事喊话，同事没听清，楚曦帮忙去测量仪上看数字，脑袋刚凑到男同事面前，又被拍了下来。 一上午，张总什么也没干，净盯着楚曦看了，默默偷拍了十几张暧昧照片。 中午，孟莞百无聊赖的正在办公室沙发上刷手机，一张张照片流水一样到了她面前。 点开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么清晰，这么生动。 一张张，一幅幅，她想不相信都不行。 这个林月不是像楚曦，而是根本就是楚曦。 她居然没死！ 不但没死，还换了身份，在经手战氏集团的重要项目，频繁跟秦朗打交道？！ 这…… 秦朗没认出来她吗？ 身为战司晏最得力的助手，他居然出这么大的纰漏？ 还是说，他早就认出来了，但…… 那战司晏知道吗？ 如果战司晏知道她没死，或者根本就是战司晏帮她做出的假死的局，帮她换了个身份继续待在他身边…… 孟莞越想越气，眼前一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楚曦！贱人！ 阴魂不散，居然勾引阿晏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不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孟莞算个人吗？ 第260章 你还嫩了点 孟莞往张总支付宝里转了10万块钱，这才给他回消息。 “张总，你是聪明人我知道，天天对这个绿茶下手辛苦了，这点钱是精神补偿，你先拿着。” “接下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不但还有100万的精神补偿，还可以让这个绿茶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愿意跟我合作吗？” 张总看着支付宝突然到账的10万块和孟莞发过来的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泼天的富贵和八卦让他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如果答应跟孟小姐合作，不但能得到一笔天降之才，还能除掉这个小绿茶，独揽项目的功劳，更重要的，以后他就跟孟小姐绑在一根绳子上，生死与共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人脉直接往上提升了一个档次。 荒郊野岭的，想对付一个小绿茶还不容易？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很快，张总就和孟莞商量好了对策，吃完午饭就装起了病。 “上午干活时不小心把腰扭了，疼的很，工作一时半会我怕是参与不了了。不好意思林总。” 楚曦以为他真扭了腰了，体恤的让他去休息。 “没关系，反正工作还没正式开始，你安心休息吧。” 大家给他端吃端喝了几天，所有准备工作完毕，正式开工了，老张还是躺着起不来。 “年纪大了，身体是真不行了，骨头脆得很，稍微一碰就废物成了这样。唉，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楚曦原本对他扭伤的事挺不在意的，但见他都躺了这么多天了还没好转，不禁担忧了起来。 “会不会骨折了？你老这样躺着，一点好转没有可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去医院吧。我给公司打个申请，把你调回去。” 老张一听，吓了一跳，急忙跟她诉苦。 “林总，我今年都41了。都说人到中年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没做出成绩就中途退出，眼看又到年底了，实在没脸回去见领导。你还年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理解不了我的苦，但我恳请你理解理解。” 说着，他竟可怜巴巴的掉起了眼泪。 楚曦一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躺那个稻草窝里动也动不得，还整天担心被人替换掉的事，真挺不容易的。 “我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回去养伤，没别的意思。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不回去了。没关系张总，无论如何你是项目的一份子，我不会抛下你，更不会去别人面前乱说什么的，放心吧。” 张总假装万分感激的答应了。 楚曦一走，他就冷笑了起来。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我当然要好好躺着，等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再一脚把你踹掉。我才不会让你那么轻松就去死。” 战氏集团总裁办。 秦朗看着群里时不时传来的工程进度和现场照片，对楚曦充满了同情。 看看身边的女同事，在寒冷的冬天里穿着温馨舒适的羊毛衫，化着精致的妆，安稳闲适的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端端咖啡就可以了。 再看楚曦，在冷风嗖嗖的温梁山，穿着跟男人一样的宽大棉服，脸上包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灰扑扑的。 不是在这个山头奔走，就是在那个地头指挥。 身边围绕的不是水泥堆就是沙子堆，要么就是挖掘机，搅拌机，满身灰尘的男同事们…… 同样是个女人，差别怎么这么大？ 他真想把这些照片拿去给战总看，可战总这回铁了心似的，一句有关楚曦的事也不问，让他连个下嘴的机会都没有。 转眼时间过去了半个月。 经过这么久的磨合，修路工作已经开展的很顺利了，没有再盯着的必要。 如果把时间都花在这一件事情上，项目结束恐怕要到年后，楚曦不想在这儿过年，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大家都陪着她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跟父母分开，所以她决定架电和修缮学校的工作也一起进行。 争取年前，哪怕是大年二十九，也要把这里的工作赶完，让大家回去过年。 虽说每天跟楚曦呆在一起工作，精神上没什么压力，挺开心的，但大家也还是希望尽快结束项目。 这地方真的太苦了，太乏味了。 手机在这儿信号差的很，非得走出屋子，找到稍微空旷些的地方，或者是有山丘的地方才能接打电话、发信息。 别说工作排得太满，根本没时间玩，就算有时间也玩不了。 而且每天吃的都是大锅乱炖，太难吃了。 支书老婆刚开始还挺大方，肉多调料多，现在嘛…… 最最最重要的，天天晚上十几个大老爷们挤在稻草堆上睡觉。 上厕所不方便，洗澡不方便，一点隐私没有，太痛苦了。 大家很支持楚曦的想法，第二天便要跟着她出去采购物料，开展新工作。 听说楚曦已经把事情都捋顺了，又要出去采购物料了，张总这才佯装身体好了些。 当晚吃完晚饭，众人上厕所的上厕所，烧水洗脚的烧水洗脚，睡觉的睡觉，眼看没人注意他，张总从稻草窝里爬了起来。 吃完饭的楚曦一如既往的去了王奶奶家，帮她打扫了卫生，喂了猪和鸡鸭鹅，正用热水泡脚呢，张总找了过来。 门打开，看见是他，楚曦挺惊讶的。 “张总，你怎么起来了？腰不疼了？有什么事找我让大家跟我说一声，我过去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再伤着。” 张总：“你白天忙了一天，累坏了。我怎么好意思还让你去找我？不会伤着，你放心，我好多了。” “来找你呢，是想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有空吗？” 楚曦就知道他是为工作来的。因为除了工作上的事两人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赶紧让他进屋。 “正好我们还烧着火呢，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老张往屋里看了一眼，王奶奶还没睡，不方便他下手。 假惺惺的冲楚曦笑了笑。 “不了吧。再怎么说我是个男的，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同志……躺了这么多天，身上都躺僵了。林总，要不你陪我走走，咱们边走边聊？” 第261章 精心布局 楚曦敏锐的发现了张总脸上的笑容不一般。 白天他还躺在床上让别人给他端吃送喝的，晚上突然能爬起来了，而且还能出去散步？ 他真的是要聊工作吗？ 想到上次因为租机器的事两人起的分歧，和明天又要采购的事，楚曦还以为他要来软磨硬泡抢采购权，无语了两秒。 “不是我不陪你走，今天白天干活的时候脚被钉子不小心扎到了脚，我怕大家担心就忍着没说。刚刚王奶奶才帮我上完药，疼得很……不好意思张总，你还是进来吧。实在怕别人误会，咱们开着门。有王奶奶这个长辈在，没什么不合适的。” “是吗？脚被钉子扎到了？不严重吧？” 张总假惺惺的关心了楚曦几句，见她实在不想跟自己出去，想着横竖后面机会还多得很，今天先暂且放过她算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听说你们明天要出去采购物料，嘱咐你小心点儿，多对比几下，别被坑了。既然你不舒服，早点休息吧。” 刚回到草窝里躺下，孟莞就又发来了消息。 “都半个月了。还没准备好吗？” “孟小姐，我不是说了吗？等我把工程进度弄顺利了，会动手的。不然战氏集团刚来就闹出人命，传出去对集团的名声不好，还耽误工程进度。” 孟莞：“没催你。只是问问进度，你心里有数就好。” 第二天，老张对外宣称腰伤好多了，开始正常起来活动。楚曦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凑过去掺和一下，企图拉近跟她的关系，顺便找个空档把她约到没人的地方解决掉。 但楚曦不想跟他离得太近。 一来，两人年龄差距比较大，张总又严肃古板，楚曦觉得两人观念上有鸿沟，怕离得太近一言不合又跟刚开始来的时候一样，闹分歧。不光惹得张总心里不舒服，下面的人也跟着担惊受怕。 二来，她总觉得张总最近看她的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是暧昧还是提防。但不管出于什么，楚曦都不想跟他传出点什么。 所以楚曦能躲就躲着他，实在躲不开了，便当着众人的面提议。 “张总，我觉得咱俩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这样既节约时间，能保证大家能准时回去过年，还能让你充分休息。” “我想了一下，你腰伤刚好，不适合远距离活动，在村子里负责学校修缮就行，架电和修路那边我去跑。” 张总挺不开心的。 “林总，我发现你好像故意在躲我。怎么了？对我有意见？还是说觉得我话说的不对，做的事不对，但又不好直接指出，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排挤我？” 楚曦：“……” “没有的事张总。我真的只是为了节省工作时间。虽然咱们分头行动了，但有问题还是可以第一时间在群里沟通的嘛。有问题你尽管发消息，我保证手机不离手，看到后第一时间给你回复。” 想单独约她去一旁，她不去。 晚上喊她散步，她也不去。 其余时间，她不是在人堆里扎着，就是跟支书老婆或王奶奶一起。 虽说在这深山老林里，没有摄像头，趁机除掉楚曦是个天选的好地方，可这死女人…… 张总被楚曦的话又气了一下，奈何人家的话挑不出来毛病，他只能愤愤答应了。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总有一天会被他找到机会的！ 盼望着，盼望着，机会来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月，通往村子的路修了三分之二，电早已经架好，通到各家各户了，学校的修缮工作也即将迎来了结尾。 可学校操场和大门口的路面铺设还少了点水泥，需要采购，这是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 吃中午饭的时候，张总跟楚曦提议，明天一起出门采购。 到时候，他骑摩托车载着楚曦，他早就踩好作案地点了，离村子差不多三里地的地方有个陡坡，转角处又陡又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到时候他假装在那出事故，把楚曦摔到摔到山崖下去，不信她不死！ 可楚曦听完他说的情况，算了一下水泥的使用量，跟他说没必要出去。 “先从修路这边挪十几包过去就行了，没必要为这点东西跑一趟。” “一来，今天修的路面还没干，明天就骑车通过，压的坑坑洼洼的不好。二来，劳神劳力的不划算。再有最多十天路就能修到村子里来了，等路修好再出去，省时省力还舒服，何乐不为？” 张总精心计划那么久，被她一句话又给否了，那怎么行？ 他压着怒火：“一下调这么多过来，修路那边又不够了怎么办？” 楚曦说：“先用着看，不够了让挖机师傅来上班的时候帮忙带几包过来。横竖他每天都要来上班，这点小忙应该还是愿意帮的。” 大家点头，“肯定愿意，都认识这么久了，那师傅挺好说话的。” 张总气得鼻子想冒烟。 想跟这死女人单独在一块待会怎么就这么难？ 借着工作的机会精心布局都弄不住她，一旦工作完成，岂不是更没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张总这次都必须得手！ “不行。不是几袋水泥的事。明天我必须出去。” “你上回不是说了吗？学校的工作交给我负责，其余的两项你负责。现在我负责的区域出现了问题，理应我自己解决，把压力转嫁到你头上算怎么回事？” “明天不光我出去，还要把我们队的这几个人都带出去，你也跟着去。咱们找个澡堂，好好洗个澡。说出去丢人，来这么久了，大家一个澡还没都还都没洗呢，身上脏的都快不能见人了。” 他说前半部分的时候，大家觉得有些扯，他有些过于讲究自尊，斤斤计较了，没格局。 但听到后面，所有人都眼冒绿光。 “洗澡？太好了！都多久没洗澡了，晚上一脱衣服臭的都睡不着，我们早就想洗了！” “林总，去一部分人不去一部分的不公平，干脆明天放一天假，咱们都去县城痛痛快快的洗一场吧！” 楚曦本不想耽误干活。 但看提到洗澡大家兴奋成了这样，一个个来的时候细皮嫩肉，现在都灰头土脸的……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要不同意不得恨死我？” “耶！” 大家开心地跳了起来。 第262章 致命弯道 楚曦不好扫大家的兴，只能临时决定放假休息一天。 第二天一早，大家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人骑一辆摩托车，兴致勃勃去了县城。 县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也才4星，楚曦开了5间房，大家美美的轮流洗了个澡，再出来，感觉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我发誓，以后回去再也不埋怨上班辛苦，生活不幸福了。每天下班回家有热饭吃，有热水用，上班的地方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真的很幸福。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看着大家被折磨的都瘦了的份儿上，楚曦又请他们吃了顿大餐。 午饭毕，被憋坏了的众人意犹未尽，不想回去那么早，又去ktv唱了3个多小时的歌，4点才从县城往回走。 楚曦照例要去坐小李的摩托车，老张却一早做好了准备。 “林总，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跟你商量，上我的车吧。咱们边走边聊。” 怎么又有事跟自己商量？ 今天玩了大半天不见他谈工作，路上冷飕飕的骑着摩托车，倒有正经事了。 楚曦不想去，可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驳老张的面子。 “你腰伤刚好，山里的路不好走，我在后面会给你造成负担吧。” “不会，我的伤早好了。” 老张说着已经坐上去发动了车子，一脸热切的看着她。 “快来吧。” 楚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嗡—嗡—嗡—” 摩托车一辆接一辆开了出去。 走了好一会儿老张也没说话，楚曦忍不住问他。 “张总，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什么？” 事实上，老张戴着头盔，耳边的寒风呼呼刮着，他根本听不见楚曦说话。 楚曦见他侧着耳朵来听自己说话，危险极了，干脆不说了。 “我说你慢点开，不着急，安全最重要。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老张点了点头，一路无话。 骑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黑，终于到了进村的路口。 大家都比老张骑的快，在入口处等他。 见老张和楚曦过去，纷纷说。 “张总，不行让林总下来吧，我们载她。” 虽说水泥路被他们给修上了，但毕竟天气冷，凝固的慢，摩托车还不敢在上面走，他们出来时候走的是水泥路旁边的泥土小路。 遇到实在不好走的地方，得把两腿放下来撑着摩托车走，老张腰伤刚好，别再把他累着了。 本来大家关心他是好事，可张总却一脸不满，仿佛伤害了他的男性自尊。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载一个小姑娘还载不住，还用得着你们帮忙？瞎操心！走走走，天都黑了还磨蹭什么？赶紧走！” 大家有点无语，但想着人家是领导，没人敢多说什么，只能一个挨一个的继续往前走了。 楚曦虽然坐在老张的摩托车后座上，但一点也不想挨着他，两人中间隔了足足有五六公分的距离。 摩托车上了小路，一扭一晃的，让楚曦非常没安全感，恨不得下去步行了，但看着老张的两条胳膊用力握着摩托车把手来回扭动的模样，怕伤他自尊，她又忍住了。 到底是年轻力壮，敢冲敢拼，前面的摩托车跑的非常快，很快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老张还在半山腰东摇西晃。 天渐渐黑了下来，楚曦忍无可忍。 “张总，不行我下去走路吧，这一块的土太松软了，万一等一下摩托车陷进去就不好了。还有，你把灯开开呗，有点儿看不清了。” 其实这个坡度非常适合把楚曦扔下去，制造一个意外现场。 可惜这一块只有坡度合适，两边都是土丘，没有悬崖，她就算滚下去，最多摔个骨折，死不了。 要不张总真恨不得在这儿就地解决了她。 他累了个半死，心里默默想着：上了这个山头就好了。上了这个山头，再下个坡，到那个转角处就是她的葬身之地了！ “没关系，你不是说安全起见走慢点走嘛，我这是怕你害怕才故意这么慢的。你只管坐着，别着急。” 楚曦见他心里有数，只能继续坐着。 俩人在这个坡上磨蹭了快十分钟才翻过去。 上了坡顶，摩托车处于一个高位，楚曦从这个位置能看见远处的村庄，她心里松了口气。 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村子里了，以后再也不要单独跟老张呆一块儿了，别扭死了。 话音落，老张轰隆隆骑着摩托车冲下了山坡，转眼间，两人来到了致命弯道。 虽说已经路过了这里好几趟，但每次往旁边深不见底的悬崖上看一眼，楚曦还是心惊胆战。 应该在这地方修个护栏的，不然一个不留神操作失误，车子掉下去就车毁人亡了。楚曦默默的在心里想。 结果正想着，走到正转弯的摩托车停了下来。 前方黑漆漆的，只有摩托车灯发散开来，暖黄的一束光，能见度连两米都没有。 耳边风声猎猎，头顶时不时细小的石头掉落，右手边还是万丈悬崖…… 楚曦的心不受控地“咯噔”了下。 “怎么了张总？怎么不走了？” 张总戴着头盔的头圆鼓鼓的，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像个没有五官的大黑球。 他没回头，声音闷闷的。 “走不了了。车坏了。” 楚曦：“什么？！” 他把脚蹬一踢，摩托车扎在了狭窄的山路上。 “辛苦你先下来一下，让我检查检查哪儿出问题了。” 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出问题！ 楚曦小心翼翼的下了摩托车，捂着心脏靠到了山脚底下。 后背靠着墙，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老张随即也下了摩托车，拔下钥匙，打开手机电筒，蹲下去，装模作样的检查了起来。 两人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他借着手机微光打量自己跟楚曦间的距离和位置，思考起了怎样才能干净利落的把她推下去，而自己毫发无损。 这女的太惜命，生怕自己掉下去似的，紧紧的靠在山脚下，这个位置不好动手。 思索片刻，老张只能继续骗楚曦。 “好像离合器坏了，刹车不是很灵，我来修一下。辛苦你了，来帮我举下手机。” 第263章 真难杀 离合器坏了？他要在这儿修刹车？ 楚曦挺无语的。 既然是这样，刚刚下坡的时候他应该就能感觉到刹车失灵了，怎么不在下面平坦的地方修，偏偏跑到转角最危险的位置？ 堂堂工程部主管，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张就连车带人滚下去，到时候不单单是战氏集团要因为工伤赔一大笔钱，她会亲眼目睹一个人在她面前消失，而且项目很可能跟着他的消失一起消失。 无论怎么看在这修车都不合适，楚曦劝他。 “刹车不灵咱们就不骑了，把车子推过去，过了这个转角前面宽敞的多，去那修吧。张总，你不觉得这地方太恐怖了？” 老张装模作样的把手搭在摩托车上摸索着，听着楚曦的话，心想： 这死女人，真难对付！为了她把头发都快盘算秃了，没想到临了临了还不配合！她可真难杀！ 横竖谎已经撒出去了，哪怕撒得不合适张总也懒得换了。 反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天又黑了，他一个大男人想弄死她一个弱女子还不容易？ 老张缓缓站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躲我呢？让你给我举个手机照个明，啰里吧嗦说这么多。林总，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他没说这句话之前，楚曦虽然隐隐能感觉到老张不怀好意，但不能确定。 此刻，她百分百笃定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手机电筒打在他面前，那阴恻恻的眼神…… 楚曦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又往墙上贴了贴，嘴上却还不得不哄他。 “没有啊张总，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不肯给你举手机，是你待的地方太窄，我怕你不小心掉下去……” “是怕我不小心掉下去还是巴不得我掉下去？我掉下去你就成这个项目的最大受益人了，说不定回头就能因为这个项目取代我，做工程部主管的位置，你巴不得我死吧？” 楚曦：“！！”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现在的职位是顾氏集团总裁特助，不比他一个工程部主管高大上多了！为什么要跨公司惦记他的命？ 楚曦连连摆手：“不不不，张总……” 老张却一步一步靠近她。 “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每个人都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偏偏连正眼瞧都不瞧我一下，怎么了？我长得又老又丑，碍着你的眼了？” 这地方太窄，两人本来就只离了三四步，眼看老张说着就到了面前，楚曦快速蹲下抓起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你今天盘算了一天，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 “我不知道我哪得罪你了，但认识这么久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张总，我不是好欺负的。你再敢往前一步，咱俩一起摔下去。” 臭娘们！威胁自己？ 都做到这一步了，没有退缩的道理，老张眼睛一瞪，正要不管不顾地冲楚曦冲过去，突然，支书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这是村子里唤猪回家时惯发出的声音，支书来了！ “马支书！马支书！” 楚曦急忙大喊，紧接着，几道手电筒的光芒摇晃着出现在了转角。 吓得老张急忙后退两步，回到了摩托车旁。 刚退过去，支书拿着手电，带着两个村民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看见停在路中央的摩托车，和站在一旁的楚曦和老张，大家满脸疑惑。 “他们都回去了，怎么你们俩还在这儿？车怎么停这了？多危险，万一掉下去就麻烦了。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老张骑的正是支书的摩托车，生怕他上前检查，自己露馅，他急忙骑上去把车打着。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刹车有点松了，我刚停下来紧了紧，正准备骑过去呢。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嗐，王奶奶家的猪跑了。养了一年，正准备年底杀呢，这要丢了还得了？全村的人都出来帮她找猪来了。你们出去跑了一天，累坏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们找到就回去。” 好不容易看见亲人，楚曦是再也不肯跟老张一起了。 “猪跑了？王奶奶肯定急坏了。我不累，支书，我跟你们一起找。” 片刻，楚曦见到了站在路旁的王奶奶。 还没来得及上去安慰她呢，王奶奶迈着小碎步朝她跑了过来。 “好孩子，你没事吧？” 楚曦一愣：“奶奶，您这话什么意思？” “今早你一走，我就觉得心里突突跳，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在家等了你一天。好不容易听到摩托车响了，到村口一看，偏偏少了你和那个姓张的。怕你出事，我就把猪放出来了。幸好你没事。” 怪不得这么巧，王奶奶平时把猪看的跟心肝宝贝似的，这个点能让它跑出来，原来是为了自己。 楚曦鼻子一酸，把王奶奶抱进了怀里。 “奶奶，谢谢您。” 王奶奶拍着她后背：“不用谢。你到我们村里来是干好事的，你是个好人，我不想有人害你。” 回到村子，楚曦没吃晚饭，直接回了王奶奶家。 她再也不想看见那个令人恶心的老张了！ 虽说今天差点命丧他手，但这事楚曦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一来她没人证，二来没物证，能证明老张要害她，说出去只怕会引起流言蜚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了。大不了离他远点就是了。 之前老张还能看见点楚曦的影子，自从那天撕破脸后，现在是彻底见不到她了。 楚曦每天待在修路那边的现场，吃饭让人给送，晚上工作结束直接去王奶奶那。 眼看工作要结束了，拿她毫无办法，老张急得不行。 不得已，只能再给孟莞发消息。 他捏造事实，说楚曦一天到晚不是跟这个男的鬼混，就是跟那个男的鬼混，找不到单独下手的机会。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就是别人给她送的饭菜上，可他没有那方面的药品。 为了除掉楚曦，孟莞无条件支持他的工作。 “怎么早不跟我说？为了不留下痕迹，我叫人开车给你送过去。最迟明天下午到。这回再解决不掉她，你可没话说了吧？” 当然！ 有孟小姐这么鼎力的支持，老张相信，自己就算是头猪也能办成这件事！ “这回绝对能成。孟小姐，等着听好消息吧！” “别做的太明显，万一留下什么把柄，我可保不了你。” “明白。事后一把火的事。放心，绝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第264章 战总怎么都不困的 经过一个月的设计，布局，组织搭建，万泽的“果然爱你”网站正式投入了使用。 他听战司晏的话，不光用万家少爷的身份跟江城有名的水果大王搭上了联系，还抽出一百万的费用请各大平台的网红进行了宣传。 送水果套餐表达爱意的创意实在新颖，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减肥，养生理念，所以上线后，仅平安夜和圣诞节短短两天时间，订单就突破了五万单。 “果然爱你”就如同当日的奶茶一样，横空出世，在年轻人圈子里掀起了一股热潮。 接下来这几天，虽然限量不如平安夜圣诞节，但每日订单量也在一万左右。 而且这才只是刚开始，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口口相传，送水果表达爱意必然会像送玫瑰一样深入人心，万泽成功是迟早的事。 圈内人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前些日子万泽送外卖的笑谈，如今又演变成了——他为了创业提前考察市场。 男的对他充满嫉，女的则充满了膜拜。 万爸爸不管走到哪都会因为他被夸上几句，万家的地位在圈子里又巩固了几分。 万泽成功，蒋百川和温伯言自然第一时间也知道了，嚷嚷着让他请客吃饭。 想着这件事绝大部分是战司晏的功劳，还没好好跟他道谢，听听他接下来的看法呢，万泽组了个饭局。 许久没一块聚了，蒋百川和温伯言疯了似的拉着战司晏喝酒，一顿饭吃完出门，都夜里十二点多了。 秦朗劝战司晏，“要不今晚不回去了？受台风影响，今天晚上雨下得特大，气象台都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了。滨江路每次下大雨都积水，听说现在那的积水都超过二十公分了。” 屋里开着暖气，热烘烘的，加上喝多了酒，战司晏浑身燥热。 闻言，他把衬衫扣子扯开了几颗，转身往窗外看。 平日一到夜晚就灯火璀璨，绚丽多姿得像个大水晶球的城市，此刻灰蒙蒙的。 瓢泼大雨滂沱着，争先恐后地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街道上为数不多的汽车蜗牛似的缓缓往前蠕动，道路两旁的大树被风雨裹挟，仿佛随时都要拦腰折断。 不像下雨，跟末日要来临了一般。 战司晏最讨厌这种忙忙碌碌，乱七八糟的场景，让他原本就堵的心情又加了几分沉闷。 看了几秒，扯上窗帘。 “知道了。你出去吧。” 万泽白天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又陪他到现在，累得要死。 得到下班的命令，如蒙大赦，转身就要走，可战司晏突然又喊住了他。 “等等。” 他心里一个咯噔：“还有事，战总？” “这次台风要持续几天？” “据说一周。从某某岛那边刮过来的，席卷面积特别大。” “发个通知，如果明天早上还是这种天气，所有人放假一天，重要事情居家办公。” 原来是为了公司员工。 难为他了，喝成这样还心系大家。 秦朗松了口气：“好的战总。” 他要走，没想到战司晏话还没说完。 “台风的席卷面积有多广？快放假了，我不想员工在休假回去的路上出事。” 要不说战氏集团是业内第一呢，但凡有人知道战总是怎么工作的，就没人不服这个业内第一了。 秦朗努力撑着眼皮，把手机打开给战司晏查。 “席卷面积有一千多里，会路过南城，上城，江城和桐城，其中桐城受影响最大，预计停留时间在三天左右，桐城市今天下午已经发布台风强烈预警了，要求从明天开始全城放假，市民无故不得外出。” 说着说着，秦朗突然不困了，他想起了在桐城的楚曦他们。 如秦朗所担心的，楚曦此刻正在狂风暴雨袭击。 活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是不是房子的问题，她感觉自己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雨。 王奶奶的家是她结婚后跟老公一起盖的，距今已经五十年历史了。 墙体是土坯，房顶以前是茅草，早些年换了瓦。 平时下点下雨都漏水，今晚在狂风暴雨的敲打下，已然成了水帘洞。 早在刚下雨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楚曦就跟王奶奶提议了，“不行咱先出去吧，去支书家躲躲，明天再回来。” 王奶奶一脸淡定地从床上起来，翻出所有锅碗瓢盆去接漏水，说什么也不肯走。 “支书家里也不宽裕。那么多小伙子在他那住，咱俩去了住哪？总不能跟人家两口子挤一个屋吧？我不去。” “再怎么样，这是我家，我走了，我的鸡鸭鹅猪怎么办？” 楚曦也不是喜欢打扰别人的性格，理解她的心情，天天忙工作也没顾得上看手机，她并不知道台风来了，也没多想。 “那好，咱不去了。我帮你一起把房子收拾收拾。” 王奶奶屋里放着个细长的竹竿，平时遇到漏水，哪漏把哪的瓦片捅一捅，调整下位置，说不定就好了，楚曦学着她的样子到处调整瓦片。 可举着竹竿弄了半天，一点用没有，甚至有的瓦片直接飞起来了，屋顶仿佛破了好几个洞，瞬间一股股水柱浇了进来。 楚曦和王奶奶身上湿的透透的，脚底下的水不知何时淹没了鞋子，冷风冷雨让她们牙齿打颤。 楚曦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摸了出来，试图给同事们打电话让他们来帮忙，可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借着白炽灯光往院子里看，不知道是不是视野太差，产生了错觉，怎么感觉水快淹到窗户边上了？ 混黄混黄的水，伴随着雨幕，被大风裹挟着，荡着浪花正往她们的墙上一次次撞。 楚曦就算再傻，此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手忙脚乱地找了个塑料袋，把手机来回缠了好几圈，揣进怀里，去扶住了被水冲得摇摇晃晃的王奶奶。 “奶奶，好像刮台风了！” “外面的水好深，快淹到屋子里来了，说不定房子很快就会倒，我们得马上出去！” 王奶奶仍旧一副淡定的神色，她活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什么台风，她不走，也不允许房子塌掉。 这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处，舍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 “对不起，我的房子太破了，吓到你了。要走你走吧，我去找几个棍子把墙撑起来，我不能走。” “奶奶！” 楚曦正要跟她说台风的厉害之处，突然“呲呲”两声，灯泡灭了。 第265章 天灾 两人一下陷入了黑暗。 头顶是噼里啪啦的雨点，脚下是冰冷刺骨，极具穿透力的大水，外面狂风呜咽，动物嘶鸣，感觉好像一下被放大了好几倍，王奶奶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我的猪！是不是猪窝塌了？它怎么叫这么厉害，我得出去看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猪？保命要紧吧！ 楚曦躬身到了王奶奶跟前。 “猪窝塌了，猪没了，回头我叫公司赔两头给你！房子塌了给你盖新的！别担心这些身外之物了，趁现在还能走，我背你去支书家，不然等下来真不及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奶奶，我女儿才三岁，她不能没有我，咱们快走吧！” 王奶奶终于爬上了楚曦后背。 楚曦站在门后，侧着身子叫王奶奶开门。 即使两人已经有所准备，尽量往墙上贴了，但门开的一瞬间，大量洪水涌进来，还是把两人冲了个趔趄。 楚曦拼命稳住身子，终于跟王奶奶离开了危房，但外面的情况只会更糟。 豆大的雨点彻底没了遮掩，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往脸上砸，砸得人生疼，砸得楚曦睁不开眼睛。 屋里的水好歹只到小腿，但一脚跨出来，水瞬间到了腰间。 要不两人叠在一起，重量重合了，以现在的浮力，她俩都得飘起来。 前方黑漆漆的，除了滚动的洪水什么也看不清，楚曦心慌的要跳出来了。 但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能慌，她的背上现在还有条人命，甜甜和安安还在家里等她，顾粤琛也在医院等她。 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儿。 “奶奶，我什么都看不见，但还记得大致方位，现在我试着往支书家走，路上有坑什么的，你记得提醒我，咱们俩会没事的！” “好，好。” 楚曦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王奶奶给她指挥着，终于出了院子。 本以为只有王奶奶一家的情况这么糟，结婚走出院子一听，整个村子，到处都是人们的尖叫和动物的嘶鸣。 真的很像灾难电影里演的末日来临了一样。 支书家住的地势比较高，门前有个小陡坡，路程走到一半，水都快到楚曦胸口了，她突然开始悲观，有可能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平地的水都这么深，陡坡上恐怕已经成瀑布了。 她好累，恨不得多一步都走不动了，打死她也没力气背着王奶奶爬上瀑布。 人一旦没了信心，力气瞬间就飘散了。 楚曦脚步开始虚浮，呼吸困难，连背上的王奶奶都感觉到了她的精疲力尽。 “月月，你是不是没劲了？难为你了，这么瘦还背了我这么久，放我下来吧。” “不行，奶奶，水太深了。” “你扶着我。实在不行就把我扔这儿吧。我活了这么些年，早活够了，你还年轻，你赶紧自己走吧。” 楚曦拼命咬着牙，尽量往前挪，多撑一秒算一秒。 “别说这种话，我是不可能放你下来的，说不定我的同事们出来找我了，就在前面等我们呢。” 她只是用幻想给自己加油打气而已，没想到话音落，真听到了小李熟悉的声音。 “林总？林总是你吗？” “小李？是我！是我！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下这么大的雨，我们担心你和王奶奶有事，都出来找你们来了，可是没有电，手机也不敢拿出来，迷失了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哪儿来了，还好遇见了你！站着别动，给我点儿声音，我去找你！” 一瞬间，感动的眼泪混合着雨水滚落了下来。 同事们担心她有困难，都出来找她来了？ 这种时刻，能被人惦记实在太感人了。 小李摸索着，终于赶在楚曦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前接过了王奶奶。 没了王奶奶的体重加持，楚曦瞬间双腿打飘，要在水里站不住，小李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 “平时叫你多吃点饭就是不听，关键时刻知道肉肉能保命了吧？快抓住我。” 说着，小李冲着黑漆漆的前方喊了起来。 “哎！你们在哪儿？你们都在哪儿？林总在这里，我找到她了，快过来！” 很快，不远处有人发出了回应，陆陆续续四五个人围到了楚曦身边。 大家商量着出路。 “支书家虽然地势高点，暂时没有危险，但我们住的那间屋子瓦片都被风刮走了，再这么下下去被淹是迟早的事。而且门口那个陡坡现在也爬不上去了，咱们不能回去了。” “那咱们去哪儿？” “去学校吧。幸亏战总叫翻新了学校。去二楼教室躲躲，村子里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大家肩并肩，手挽手，一步一步试探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学校的大门。 淌过一楼，上了二楼，身上没了风雨，脚下没了洪水，所有人瞬间都卸了力气，全部精疲力尽瘫到了地板上。 “抽什么风啊？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还让不让人活了？” “怕是刮台风了，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呢！艹！” “冷死了，咱们该不会得穿着这湿衣服过一晚吧？靠，那明天还活得了？” “王奶奶？王奶奶？” 王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虽然一路上没使什么力气，但是被风吹雨打的，又受了惊吓，此刻一放松，突然抽搐了起来。 楚曦来不及休息，急忙把她放平，给她按压起了胸口。 大家也没心情牢骚了，紧张的看着她。 “王奶奶不会有事吧？” “不好说，太冷了。” 王奶奶身上摸起来毫无温度，楚曦的手也僵得快失去知觉了。 环视教室一周，不得已，她下了命令。 “你们身上有打火机吗？不赶紧取暖，把身上的衣服烤干，不光王奶奶，所有人都扛不过明天。把这些桌子椅子都拆了烧了吧。” 雨下得急，大家又在水里淌了半天，哪还有能用的火机啊？ 一个个都沮丧的想拿拳头往地上砸。 “没有啊问题是！有在水里泡了半天也不能用了。这该死的天气！” 第266章 战司晏的担心 “我有！” 小李平时总爱开玩笑，时不时表现的还有些不靠谱，大家有时对他挺不放心的。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靠他救命。 大家沮丧地说完，小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学校刚建成的时候我偷偷溜进来玩手机，把一个打火机塞在讲台的课桌底下了。” 他爬到讲台上去摸了摸，果然还在。 大家一阵欢呼，也顾不得身上的疲惫了，噼里啪啦去拆去了桌子椅子。 很快，30多张桌子、椅子被拆了个七零八落，就着一堆废纸被点了起来。 终于看到了些生的希望，可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烤上火，其他的同事怎么办？ 楚曦把王奶奶抱在怀里，拼命给她搓着冰冷的四肢，让小李去看看学校的喇叭还能不能用，把其余的同事都叫过来。 不然，但凡有一个人出事，不光公司的名声不保，他们忙活一个多月的项目也有可能白做了，年终奖也别指望要了。 一听后果这么严重，小李急忙去查看喇叭。 还好，为了图便宜，张总买的是老式的放电池的喇叭，不受停电的影响，而且没淋到雨，能正常使用。 很快，小李声音传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 “听到声音的所有人，第一时间赶到学校的二楼来，这里有火！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注意安全，快点过来！” 渐渐的，人都围到了教室里来。 支书数了数，谢天谢地，48个人，一个不少。 众人围成一个大圈坐在火堆旁，支书满面愁云。 “村子彻底毁了，房子都不能要了，粮食没了，牲口也都淹死了，老天爷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呀。眼瞅着要过年，唉！” 有人打断他：“别说那些了，照这个速度下下去，水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淹到二楼来了，咱们能不能活过明天还不知道呢。支书，你赶紧想办法呀。” “我能想什么办法？”支书都快愁死了。 他的手机泡水了，已经不能用了。 刚刚他让别人拿手机试着打电话报了警，可根本没信号。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在这儿等死吧？” 大家一听支书说出这种话，顿时都慌了，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楚曦无奈，只能出来主持大局。 “不会等死的。说不定明天雨就停了。就算不停，战氏集团也不可能弃我们于不顾，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大家放心吧。” “林总，你确定吗？确定就算明天雨不会停也会有人来救我们？你跟你们公司联系上了？” 楚曦没联系上。 她甚至不知道江城有没有下雨。 可她就是有这个自信。 战司晏不可能放着十几条人命不管，只要他知道了这边有危险，他一定会来的。 酒店里，秦朗看着迟迟没有回应的温梁山项目群，心惊胆战的跟战司晏提议。 “战总，要不咱报警吧。我刚刚看桐城新闻发布了最新的天气预警，降雨量已经达到每分钟50ml了，很多地方发生严重内涝，居民都躲到房顶上去了，情况非常严重，创近四十年降雨量新高……” 战司晏面色沉沉，衬衫扣子大敞，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幕，又抽了一口烟。 “还是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天气好的时候那儿信号就不太好，别说现在了。” 天气好的时候那信号都不好？ 战司晏一个冷眼投了过去：“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秦朗：“……” 我倒是想跟你说，可你没问，我也得敢呀！ 此时不是问责的时候，战司晏拿秦朗撒气没用，扔掉了手里的烟蒂。 “接离他们最近的派出所。” 秦朗打了报警电话，成功接通了，可那边告诉他。 整个桐城洪灾都很严重，他们警力严重不足，已经全部派出去救援附近的居民了，温梁山离得太远，现在天又黑，只能等明天再说。 已经凌晨3点多了，除了等，战司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愿他们没事吧。 “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7点准时来找我报到。” 看来今晚战总又要一夜无眠了。 秦朗不敢单独抛下总裁去睡觉，可目前这种情况，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赖在这儿，只会打扰战总思考。 “好的，战总你也稍微休息会。我就在隔壁待命。” 秦朗离开，战司晏划开手机，亲自搜起了关于这次台风的新闻。 越看眉毛蹙得越紧。 这么严重？ 短短几个小时时间，交通彻底瘫痪，甚至很多年久失修的居民楼都被洪水冲垮了。 战司晏哪还有心思睡觉？立刻给桐城上面的人打了电话。 街道上的水泥房都有会被冲垮，楚曦她们待在小山村里，那种陈设的房子岂不是更难保住？ 他不能让战氏的员工在外面出事。 上面的人正在紧急指挥整个桐城的营救工作，这时候接到战司晏电话，蛮吃惊的。 “战总，你怎么这个点还没睡觉？打电话有事吗？” 战司晏把派工程部去做公益的事跟他说了一下，让他立刻派人去温梁山查看情况，对方很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焦灼，交通很困难，出行要么靠挖掘机、大货车，要么靠船，而且人手不够，不是我不去，是去温粱山实在艰难啊……但我们会尽力保证每一个居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的，战总你放心，我这就抽调人去，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回复你。” 挂断电话，战司晏坐在窗前就这么一分一秒的等。 从天色黑沉等到天微微亮，等到了天色大亮。 秦朗眯了一觉，七点准时过来找他。 “战总，你怎么还坐在这儿？一晚上没合眼吗？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拿早餐。” “不必。” 战司晏等得心烦气躁，不知第多少次看向手机了。对方还没回电话给他。 指望他们怕是指望不住了。他已经下了决心。 “给我接市气象局。问一下未来4小时的天气情况，有没有可能申请直升机出行。” “什么？”秦朗吓了一跳。 “桐城那边解决不了吗？楚小姐他们真遇到麻烦了？您要自己派直升机去救？” 第267章 绝处逢生 “让你接你就接，废话少说。” 战司晏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秦朗也不敢多说话了，只能接了气象局。 按着他的话问了问，未来4小时江城仍有暴雨，桐城有特大暴雨，不建议直升机出行。 秦朗开的免提，对方说完，他看向战司晏，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预料到对方会这样说，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电话挂断，两人相顾无言。 房间难捱地静默了几秒，战司晏终于等到了桐城那边的回电。 “不好意思战总，我刚接到下属汇报，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温粱山那边情况有点复杂，进山的道路遭遇了山体滑坡，整条路都被封了……” 秦朗看着战司晏闭上眼睛，心烦意乱地靠向了椅子后，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这么大的雨，山体滑坡救援队伍都进不去了？ 楚小姐他们…… 又是一阵痛苦的沉默。 战司晏不是不作为的人，重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划开了手机。 “王市，我是战司晏，不好意思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他开始讲事情缘由，可对方没听他把话说完就严厉打断了他。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 “这种极端天气派直升机出行无疑自寻死路！不光帮不上忙，说不定还给我们造成负担，我绝不可能同意！” 战司晏皱着眉头听他说完。 “那不这样做就不冒险了吗？您告诉我您打算用什么稳妥的方法去救他们？” “这个不需要你管。总之我会尽快调人过去。” 战司晏语气很坚持。 “怎么可能不需要我管？那是我公司的员工，十几条人命。一旦他们发生意外，您知道这对于我，对于战氏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战氏集团因此无法经营下去，您知道这对于整个江城的gdp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没有在跟您开玩笑，也没有异想天开，您跟我都很清楚，一旦出事，后果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对方知道他说的后果的严重性，可是…… “没有可是。这种情况，只有奋力一搏，而不是等待天降奇迹。如果您不尽快批航空路线给我，我会继续往上找。王市，到时候您可别怪我越级汇报，在背地里说您坏话。” 天终于亮了起来。 为了节约用柴，教室里的火烧的并不大。而且为了通风，还开了两个窗户，持续有狂风暴雨进来，大家并没得到多少温暖。 只不过所有人都挤在一起，恐惧感被降低了些罢了。 天黑的时候看不清状况，大家还盲目自信，以为会有人尽快来救他们。 可天光大亮，往外一看，一片汪洋，村子里的房屋几乎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个别地势高的还微微露着些屋角。 浑浊的洪水咆哮着，围着孤单的学校翻滚，而天上还在持续不断的砸暴雨下来。 大家突然绝望了，心慌得站不住脚。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这……我们完了。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两个小时水就会淹到我们脚底下来的，今天谁也别想活着逃出去了。” 有胆小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哭，抓着楚曦的手拼命摇。 “不是说你们公司会派人来救我们吗？怎么还不来？你倒是再打个电话问问呀！” “都怪你们！好端端的没事修什么路？碰到不知道谁家祖坟，惹恼他们了吧！这是遭报应了！天呐！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们来！” “你们说咱们集体磕头认错会不会还有救？我还不想死，二爷，三叔，求求你们跟我一起磕头求求老祖宗吧！” 大家实在没办法了，被求生的欲望驱使着，突然相信起了神明。 “扑通通，” 几十个村民跪成一排，对着一个不知名的点哐哐磕起了头来，嘴里念念有词，眼神绝望又空洞，看起来实在可怜。 楚曦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落到这种场景里。 看着外面汪洋一片，她也很慌，她也不想死，她也惦记她的女儿，可是…… 洪水马上淹到二楼来了，几乎没有希望留给她们了。 在大家的念念有词中，在诡异的气氛中，突然，一个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好像是堤坝决堤，漫天大浪席卷过来的声音。 也好像是什么机器的发动机声音。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机器过来的，大家默认滔天的巨浪要卷过来了。 瞬间，嘴里的词也念不下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终究是来了。永别了，这个世界。 可闭着眼睛等了好几秒，没有大浪卷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耳边。 小李忍不住跑向了窗户。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像螺旋桨？你们听到了吗？林总，该不会是战总派直升机过来了吧？” 话音落，大家一窝蜂地跟着他往窗口跑，淋着风雨往窗外看。 果然。三架直升机哒哒哒的转着螺旋桨，正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天空上徘徊。 “真的是直升机！真的是直升机！有人来救我们了！林总，我们得救了！” “哎！”大家拼命的冲着飞机上空呼喊，挥手，“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直升机出舱口，江城市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正对着下面直播。 刚刚镜头里还是荒凉一片，全村覆没的荒凉景象，突然看见了众人挥舞的手臂，记者声音慷慨激昂到几乎哽咽。 “奇迹出现了！观众朋友们！” “在战总的亲自带队下，在大家的不懈坚持下，我看到了震撼人心的奇迹！看！好多人在冲我们招手！大家都还活着！此刻，我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顽强和坚韧，真的太叫人感动了！” 直升机下降，软梯放下，一身黑色休闲衣，腰间绑着绳索的战司晏滑了下来。 众人合力把他拉进教室窗台里，在确定是他的那一刻，十几个大老爷们围在他身边，都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真的是您战总！您终于来了！我们都绝望了，我们以为……” 战司晏也很动容，看着脸色被冻得发白的众人，拍了拍大家肩膀。 “大家辛苦了，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跟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是请大家记住一点，”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你们都可以对我抱有希望。只要我战司晏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允许战氏集团的员工有生命危险。” 第268章 闭上眼睛，别动 说完，战司晏开始安排大家上飞机，妇女儿童先走。 大家第一个想到了年龄最大，状态最不好的王奶奶，推让着，让她第一个上。 战司晏这才把目光投向了楚曦。 一个多月没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瘦。 也不知道是许久没晒太阳的缘故，还是被水泡得太久的缘故，整个人白的像纸。 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棉服，还没干透，烤着火，呼呼往外冒热气。 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半干的黄色泥浆。 头发比刚见到她的时候长长了不少，估计是被水冲泡的缘故，早已经散开了。乱七八糟的散在肩膀上，贴在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难民。 然而，五官却仍旧精致，年轻，挺拔。 尤其那双水汪汪，乌溜溜的大眼睛，跟战司晏目光对上，战司晏顿时感觉自己一个多月的心理建设又白做了。 瞬间被她夺去了魂魄。 担心王奶奶熬不过去，楚曦一晚上都在不停的替她搓四肢，时不时还要做心肺复苏，她又累又冷，没有战司晏那么多感慨。 见大家目光投了过来，抱着王奶奶就要起身。 可她哪有力气？腿冷的又僵又硬，起了一下，没起来，两人扑通一声又跌了回去。 大家慌忙过去扶她们，战司晏看见她坐过的地方一滩水渍，心脏针扎般的疼。 “奶奶，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先上飞机，他们送你去医院。” 楚曦想把王奶奶交到大家手里，可王奶奶抓着她衣服不放。 “不，不去。” 经过昨晚，她对外面滔天的大雨充满了恐惧，对天上那个庞然大物更是怕的不行。 “我不去，我不去。月月，你别松开我。” “别怕，那是飞机，又快又安全，你不会有事的。” “不！不去！不去！” 她就像个没安全感的婴儿，无论楚曦怎么劝都拽着她不松手。 楚曦不敢多强迫她，“要不让其他人先上吧。她年纪大了，又没见过飞机，害怕是正常的。我再劝劝。” 战司晏只能安排其他人先上。 然而，别人也害怕。 下着大雨，刮着风，软梯吊在半空中非常难爬，救援过程非常缓慢。 战司晏用尽了毕生的耐心，挂着绳子吊在窗口，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拼命托举，迎着雨，鼓励他们，教他们攀爬的技巧。 几辆飞机来回交替，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人终于全部登了上去。 除了楚曦和王奶奶。 “轰隆隆！” 一阵雷声响起，暴雨又猛烈了几分，狂风肆虐。 楚曦听见一阵风浪的拍打，下一秒，教室门被水冲开了，水淹上了二楼。 “奶奶你看！水淹到我们身边来了，必须得马上上飞机，不然我们都活不成！听话，你和他绑在一起，让他抱你上去，不会有事的。” 楚曦又哄又劝，终于拉着王奶奶到了战司晏身边。 王奶奶看了半天大家的登机过程，也观察了战司晏半天，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力量，很年轻，很帅气，很值得托付的小伙子。 “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赶紧上来。” “好，你尽快，等你上去我马上也能上去了。” 俩人合作把王奶奶绑在了战司晏后背上。 战司晏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把人送上了飞机。 忙活了几个小时，运送了几十个人，此时此刻，他累的四肢发抖，都想骂娘了。 可坐在飞机舱门，看着单独站在窗口旁，渺小又单薄的楚曦，还是咬牙又滑了下来。 两人隔着雨幕相望，楚曦看着他被雨淋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脸，开始发白的嘴唇，由衷地发现战司晏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 以他的社会地位和财富，其实今天完全没必要亲自下场。 战司晏沉默着给她绑绳索，帮她让软梯。 楚曦不敢往下看，用尽毕生的勇气站了上去，可她真的不行，做不到。 她从小就非常恐高，此刻风雨突然又加大了几分，梯子在半空中疯狂转圈，别说往上爬了，她完全不敢动弹。 “轰隆隆！” 又一个雷打了过来，驾驶员在上面着急的喊战司晏。 “战总，我们得赶紧走了！这样下去飞机非常危险！” 战司晏看着跟片树叶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根本没办法上行的楚曦，牙一咬，从窗台上跃出去，扑到了她身边。 一阵更大的冲击传来，绳子跟秋千一样猛烈的荡了出去，楚曦感觉自己魂都没了。 “啊！！” 战司晏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一只手抓着软梯，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别怕！我跟你一起！很快就到了，坚持一会儿！” 然后他抬头，用尽力气对上面喊。 “走！我们俩不上去了，赶紧走！” 飞机开了起来，两人就像动作电影里的功夫演员，吊在软梯上，飘飘荡荡的在空中转了起来。 对于恐惧症患者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楚曦很想坚强，很不想给战司晏拖后腿，可恐惧这种东西是控制不住的，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失重，能感受到天旋地转。 她一只手抓着软梯，一只手紧紧拽着战司晏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前，恨不得整个人嵌进他骨头里。 “啊！太恐怖了！啊！” 虽然她整个人已经又冷又僵了，可贴在身上久了，还是能感受到一丝热度。 战司晏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平时想放松时就去跳伞，这点高度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好久没见楚曦了，他很喜欢这种被她依恋的感觉。 实话实说，虽然累，但他还是挺希望这个过程再漫长点的。 在楚曦的大呼小叫中，众人被送到了县医院顶楼。 脚落在地上那一刻，楚曦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但惯性使然，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的。 抱了人家那么久，楚曦想试着松开战司晏，可刚一松开…… 战司晏急忙又将她拽了回去。“别动。逞什么强？” 脑子里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楚曦再也不敢动了，任由他当众抱着。 飞机缓缓落地，大家一个个从上面下来，有人来帮他们解绳索，战司晏仍旧抱着楚曦没撒手。 身边人来人往，七嘴八舌，不知抱了多久，全世界终于只剩了风声雨声，战司晏一个打横，一下将她抱了起来。 “闭上眼睛，别动，我抱你下去。” 第269章 穿成这样往外跑？ 不知道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战司晏的怀抱太结实，太有安全感的缘故，楚曦被他抱起来走着走着，竟莫名其妙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非常沉，而且一直在做梦，梦里不停的变换场景。 一会儿是小时候在爸爸妈妈身边，一会儿是读书时候在跟陈清欢吵架。 一会儿是甜甜软萌乖巧的在身边陪着她工作，一会儿是战司晏在跟她说话。 楚曦好累，好想醒来，可全身沉的像绑了石头，怎么都醒不过来。 就这样一直睡，一直睡，等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入目一片晃眼的白，外面声音很杂乱。 可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口干舌燥，又想上厕所，楚曦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刚想去找厕所，病房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战司晏走了进来。 见她终于醒来，战司晏反手锁上房门，两步到了她面前。 “醒了？好一点没有？退烧了吗？” 他已经洗的干干净净，恢复了往日的体面。 穿着件黑色半高领羊毛衫，外面套着轻薄的黑色短款羽绒服。 下面是很少见他穿的黑色休闲运动裤，棕色马丁靴。 明明是很单调沉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拉低颜值，反而显得他更高，更沉稳，更有气势了。 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探到了楚曦额头上，楚曦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清香味。 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额头不烫了。” 战司晏松了口气，后退两步，扯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她面前。 “看来是没事了。醒了就好。你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确实睡得够久的，脑子都睡痴呆了。 楚曦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脖子和四肢，慢半拍的问他。 “我睡了多久？” “足足2天。” 她刚睡醒的样子有点呆萌，有点可爱，跟甜甜刚睡醒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战司晏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饿不饿？如果我没进来，你准备起床上哪？” 被他这么一问，楚曦才想起来上厕所的事。 “不饿，但是我好渴。我得上厕所。” “渴？上厕所？” 楚曦：“……” “我还没傻到去厕所找水喝的份儿上，我是说……” 战司晏难得勾唇笑了一下。 “明白你的意思。去吧。我给你倒水。” 病房是个套间，里面就有卫生间。 楚曦去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刚出卫生间的门，一件温热的外套就披到了她肩膀上。 战司晏穿着羊毛衫，低头跟她对视。 “虽然雨已经停了，水也消退了很多，但供电还没恢复。你穿的太薄，病房没开空调，别冻着。” 说完，他又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 “别多想。你都昏迷两天了，才刚醒过来，又没有厚衣服穿，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借你穿会。” 楚曦：“……” 低头看他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被洗干净了，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很薄，确实有点冷。 楚曦把手套进他带着体温的袖子里，拉上拉链。 “没多想，谢谢。能问一下吗？谁帮我洗的澡，换的衣服？” 倒是没想到都熟到这种程度了她还在意这种事。 战司晏无语地坐回了椅子上。 “反正不是我。你的水倒好了。” 虽然他没正面回答，但楚曦知道，这是在医院，公开场合，不可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帮她洗澡。 她去捧着一次性杯子抿了口水。 “别人都怎么样了？是不是都生病了？王奶奶呢？她还好吗？” 关心别人的时候挺有她的，怎么不见她关心关心自己？ 那天战司晏也淋了半天雨，累了个半死，他也发了两天的烧呢。 “等着你来关心，人早都不行了，管好你自己吧。” 不醒的时候盼着她醒，醒了听她说话又生气。 战司晏没好气地催她。 “水拿着，回被窝里喝去。刚醒过来，我可不想你再病一次，浪费我的钱。” 这次他大动干戈，不光横跨几百公里找了飞机过来，还安排这么多人住院，肯定花了不少钱。 想到这儿，楚曦觉得脸上挺没光的，赶紧坐回了被窝。 战司晏见她彻底清醒过来了，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要是确定不发烧了，等下跟我出去一趟。” “跟你出去？去哪儿？” “不光你一个人没衣服穿，大家都没有。总不能都在被窝里待着吧？去统计一下都穿什么尺码的，去买几套衣服回来。” 刚刚还觉得花了他太多钱不好意思呢，又要出去给大家买衣服？ 楚曦更不好意思了。 “来医院之前大家身上不是都有衣服吗？洗洗还能接着穿。” “你这是在给我省钱吗？” 还是说这么不想跟自己出去？ 战司晏忍不住皱眉。 “行啊，既然你这么会省，等下去把衣服拿来都洗了。” 楚曦：“……” “这点常识都没有。反常天气的雨水里带有大量危害人体的细菌，不光衣服不能要了，接触过的物品都不能要了。亏你还是医学生，还要我来提醒你？” 果然还是睡傻了。连这种常识都忘了。 楚曦脸红了一下，心里默默的想： 人家可是堂堂战氏集团的掌门人，身价几千亿。别说给十几个人买套衣服了，就是给十万人买套衣服也不在话下。自作多情，居然想着帮人家省钱。 “知道了，我这就去统计。” 她急着想见王奶奶，说着就掀开被子下了床，踢着拖鞋就要往外跑。 路过战司晏身边，被他拽住了手腕。 “急什么？我是说他们出去的时候要穿衣服，又不是立刻，至于水都不喝了？” 楚曦：“不喝了。烫。等会儿回来再喝。” 可战司晏还是不松开她，“你就穿成这样去？” 楚曦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虽然穿得确实不伦不类，但她也没选择的余地啊。 “那我穿成什么样？” “我严重怀疑你当初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被人冒名顶替？还是色诱的老师？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战司晏一个用力，楚曦跌坐到了他怀里，拖鞋留在了原地。 战司晏把她冰凉的脚丫子握进了大掌。 “不知道寒气都是通过脚底渗入身体里的？袜子不穿你就敢往外跑？” 第270章 没有这么忘恩负义的 楚曦真是奇了怪了。 以前也没觉得战司晏会这么多医学知识，怎么一觉醒来他成半仙了，还知道寒气是从脚底入侵的？ 这点自己倒是没忘，可有什么用？她不是没袜子穿吗？ 而且他不是有洁癖吗？居然用手抓她的脚！ 他的手真的好大，楚曦两只脚被他捏在一个掌心里都绰绰有余。 虽然只穿一件羊毛衫，可他的手温暖干燥极了。 不得不说，被这样捏着真的很舒服。 出于人对温暖的贪恋的本能，楚曦没躲开他，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我没有袜子穿。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战司晏不回答她：“没袜子穿不会跟我说？” 楚曦坐在他腿上，胳膊下意识勾住了他脖子，胸前的柔软贴在他胸膛上，两人的嘴巴相距不过十公分。 战司晏看着她清亮的大眼睛，喉结不自觉滚了几滚。 “我去给你借。” 楚曦：“……” 一阵天旋地转，战司晏把她拎起来，又塞回了被窝里，大步流星出了病房。 “别动。坐这等着。” 楚曦坐在床上盯着病房门口看。 不到2分钟，他拿着一双半旧的白袜子和一双护士鞋走了回来。 “衣服借不到，但一双鞋子和袜子还是可以的。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也许是天气晴了叫人心情好的缘故，也许是太久没落地，走在地上有种新鲜感的缘故。 楚曦出了病房，觉得非常雀跃，路过谁身边都忍不住打个招呼。 前两天大家听说她病了，一直在昏迷，都挺担心的。 此刻见她活蹦乱跳的跑了出来，纷纷笑着回应。 一路过去，欢声笑语。 不像是在这养病，等灾后重建的，跟度假似的。 在大家的指引下，楚曦见到了王奶奶。 托楚曦的福，她只是受了点凉，发烧感冒了，现在已经好了。 大难不死后重新见面，老太太非常感慨，拉着楚曦的手谢了又谢。 楚曦叫她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尽管开口，王奶奶不好意思地跟她说。 “那我就跟你说了？月月，中午饭没赶上，肚子有点饿，能不能给我找点儿吃的？” 楚曦立刻转身出去找了护士。 可护士说她们没有吃的。 这几天在这里治病，等灾后重建的灾民很多。平时医院都是不管饭的，这几天到饭点免费供应饭菜，但这会儿不早不晚的。 说实话，楚曦也想找东西吃，她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找护士借了纸笔，统计了大家的衣服尺码，她回去找战司晏。 “外面的水还没全部退，咱们真能出去？” 战司晏有战司晏的办法，他看傻子一样看着楚曦。 “要是不能，我还用得着跟你说废话？” “是哦。那走吧，现在就去，我肚子要饿扁了。” 刚刚看她到处跟人聊天，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战司晏当她是铁打的，不会饿呢。 走廊里，楼梯道里，到处都是人。 战司晏不知道是被人保护惯了，还是出于绅士风度，全程把楚曦虚虚的护在怀里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高出水面很多的商务车，他先拉开副驾的门，把楚曦抱起来丢进去，然后打开后座，从车厢内跨到了驾驶位上。 动作很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楚曦突然又很感慨。 按说大家的生命安全已经得到保障了，他大可以直接回江城，怎么还不走？ 可话刚问出口，就又戳中了战司晏的不知哪根神经。 “见过忘恩负义的，没见过比你还忘恩负义的。要不你现在下车淌水回去，我先回江城？” 人家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聊天吗？ 算了算了。他脾气实在太坏，还是少说两句吧。 楚曦不跟他说话了，盯着外面受灾后的街道看。 车子开的很慢，不知晃荡多久，到了一家大型超市外。 要不说任何时候都是商人发财呢。 经历了那么大的风浪，超市居然还在开门。 战司晏先跳下了车。 楚曦推开自己手边的门，看着街上的水，正犹豫要不要把鞋袜脱了再下去，战司晏冲她喂了一声。 “爬过来，我接着你，还愣着干什么？” 是哦，跟他一样跳下去就不用打湿鞋袜了。 楚曦爬到驾驶位上做了两下准备，哗一下跳进战司晏怀里，被他稳稳转身，抱进了超市。 超市除了只有几个员工上班，安安静静的，楚曦直奔服装区。 战司晏没跟过去。 他对逛街向来没什么兴趣，别提还是给一帮大老爷们儿买衣服了。 售货员见楚曦一下买这么多，热情地一件件给她找了起来。 战司晏踱步去了零食区。 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各种类型的零食满满当当。 他以前从来不吃零食，也没买过，不知道楚曦喜欢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看。 售货员见来了顾客，急忙跟了过来。 “先生想买点什么？是你自己吃还是给家人买？” 战司晏下意识往楚曦那边看了看，“家人。” “你女朋友是吧？女孩子一般都爱吃这些，这些，这些和这些……” 等楚曦选好衣服过来，战司晏已经买完零食结完账了。 地上放着三个硕大的购物袋，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楚曦以为他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份，结完账，帮忙提着出去。 结果回到车上，刚坐好，战司晏就语气幽幽的。 “那三包都是你的，不是饿了吗？开始吃吧。” 楚曦一愣：“什么？这么三大包，都是我一个人的？” “不用谢。让你吃个够。” 楚曦：“……” 并没有想谢你好吗？ 她就算再饿，一口气也吃不完这么多吧。 战司晏不喜欢她这个不知好歹的样子。 “一口气吃不完就分两口气吃。你什么态度？给你买吃的还买错了？” 楚曦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穷惯了，单纯觉得浪费…… 战司晏说完，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 “说是你一个人的就只能是你一个人的。敢拿去给别人吃，别说我跟你翻脸。” 楚曦：“……” “为什么？明明有这么多，为什么不能给别人分点？” 她总问这种蠢问题，战司晏一下被她给问住了。 无语两秒才愤愤道。 “因为这次项目的事你有功，这是奖励你的。至于其他人，” “我战司晏从来没有给男下属买东西吃的习惯，不能开这个先河！” 第271章 看看你俩的八字 所以他什么意思？ 不能给男的吃，可以给女的？ 吃他个零食还这么多规矩，麻烦。 楚曦在车上吃了两个香辣鸡腿，下车的时候听话的没把零食带下去，只往羽绒服兜里塞了两个鸡腿一盒牛奶。 “不给男的吃，放心吧，只给王奶奶。她今天中午没吃饭，你也不忍心她一大把年纪了还饿肚子吧？” 战司晏：“……” 两人分别提了两大包衣服上楼，大家没想到战总这么体贴，亲自跑出去给他们买衣服，兴高采烈的把衣服拿去分了。 楚曦拿着属于王奶奶的衣服和零食去了她病床前。 “我回来了。等着急没有？给你买了两个鸡腿，还有一盒牛奶，赶紧吃吧。这鸡腿虽然是凉的，但是提前卤熟了，特别烂，你肯定咬得动。” 楚曦帮忙拆开递到了王奶奶嘴边，王奶奶咬了一口，味道挺好，感激的连声跟她道谢。 “好吃好吃，谢谢你啊月月。” “不客气。这不是我买的，要谢得谢我们老板。他还给你买了衣服呢。” 话音落，战司晏跟了进来。 王奶奶看向年轻帅气、人高马大的战司晏，脸上的表情更感动了。 “买了这么多吃的，还给我买衣服，这这这……” 楚曦怕她有心理负担，笑着说。 “不光您一个人，大家都有。别太放在心上，赶紧吃吧。” 王奶奶眼眶一热，不但不吃，反而还抹起了眼泪来。 “这都叫什么事？我自己明明有儿子有孙子，可却让你们来管我死活……” 楚曦之前住王奶奶家的时候听她说过。 她儿子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当年她很为儿子骄傲。 可自从他在外面找了工作，安了家之后，就不怎么回来了。 后来结婚有了孙子，王奶奶也想过搬去城里跟他们一块儿住，还能帮忙带带孙子，可儿媳妇放了狠话，她要敢去就跟儿子离婚，所以到现在也没去过，她连孙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楚曦心里对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非常鄙视，但为了不给王奶奶造成负担，只能哄她说城里生活压力大，养活一家人不容易，等他儿子有空了肯定会回来看她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奶奶自称早把这件事看淡了，没想到今天还会因为这个掉眼泪。 楚曦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默默的拍她肩膀。 哭了一会，王奶奶又自己缓了过来。 “瞧我，有吃有喝有穿的，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别跟我一般见识，来来来，小伙子快坐。” 战司晏生平最讨厌别人哭，尤其是女人哭。 刚看王奶奶掉眼泪，他差点就转身出去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又缓过来了。 面无表情的跟楚曦坐到了一起，王奶奶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俩。 “”他就是你老公吧？月月，之前我一直在想，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心地这么善良，得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配得上你呀？那天在飞机上一看见他我算明白了，果然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他就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瞅瞅，小伙子长得多帅，多结实。跟你一样，越看越讨人喜欢。” 楚曦：“……” “你们俩结婚几年了？怎么就生一个闺女就不生了？也是觉得生活压力大？奶奶我年纪大了，又没去过城里，按说不应该这样劝你们，可我总觉得一个女孩子活在世界上太孤单了。你们俩都这么年轻，这么能干，该要二胎还是得要。不管男孩女孩，得给孩子留个伴。” 虽说以前也会被人误认为她和战司晏是一对，但别人说完就算了，没想到王奶奶还催起了二胎。 甜甜又不是战司晏的，加上他母亲的事，楚曦听得很尴尬。 正想转移话题，谁知战司晏竟竟把话接了过去。 “跟她一起工作的男的那么多，您从哪确定我是她老公的？” 王奶奶觉得他仿佛问了个白痴问题，一脸自信道。 “这还用确定？你俩多搭呀，打眼一瞅就看出来了。” “你可别不信，我看这个最准了。不信找村子里的人打听打听。” “我从小跟在太婆身边学，对生辰八字，男女婚配，生儿育女上的事特懂，十里八村有这些问题都来问我。” “当然了，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我儿子在外面安家以后我就不给看了。都是我自己做下的孽，拆了太多别人的婚配，帮人流了太多孩子，损了自己的阴德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的，跟真的似的。 反正闲着无聊，战司晏来了兴致。 “是吗？这么神奇？那您帮我们俩看看八字合不合。命里有多少个儿女。” 楚曦：“？？” 你有毛病吧，这种东西也信？ 战司晏没搭理她的惊讶，快速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催楚曦。 “快说，难得遇见个高人，让奶奶帮忙看看。” 楚曦知道他是故意在逗王奶奶，并不想说，可王奶奶也一脸兴致勃勃。 “换做别人，怎么着我都不能给他看了，但你们俩对我这么好。快说吧，月月，你是哪年哪月哪日，几时生的？” 楚曦被赶鸭子上架，只能说了。 王奶奶跟电视里演的算命先生一样，伸出五指，嘴里念念有词掐算了一阵。 “不是百分百合，但也算大合，有沟沟坎坎要过。过完之后你们俩后半生就一路顺遂了。” 是不是所有的算命先生都是这样的说辞？听着跟没说一样。 战司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吗？那孩子呢？您再帮我们瞅瞅。” “看孩子得看手相。来。我先看看你的。” 王奶奶把战司晏的手抓过去仔仔细细研究了会儿，又抓过了楚曦的手。 “你们俩命中儿女兴旺啊，我看得有五个孩子。” 什么？ 拿她当母猪了吗？五个？ 楚曦急忙把手拽了回去。 “奶奶，您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没开玩笑，我在拿自己的阴德给你们看呢，怎么能说我开玩笑？” 王奶奶一脸严肃地把她手又拽了回去。 “我瞅着自己有两个了，而且看你的掌纹，第二个又弱又细，已经夭折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第272章 强将手下无弱兵 楚曦闻言一愣。 夭折了？这么神奇吗？她居然能通过手纹看到她夭折过孩子？ 这…… 仿佛突然被人戳破了秘密，战司晏又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曦尴尬极了，正不知道怎么说好呢。 一个同事把病房门敲响，走了进来。 “战总，您在这儿呢？忙不忙？能不能跟您说几句话？” 战司晏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曦一眼，侧身，朝他看了过去。 “怎么了？有事？” 同事一脸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道。 “家里出了点事。按说这种时候我不该抛下大家一个人走，可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带俩孩子，孩子都生病了，眼瞅着就要过年……” 他说的没错，眼瞅就要过年了，公司这两天正准备举行年会犒劳大家呢，偏偏他们工程部在这受这种苦。 战司晏原本计划的是等水消退就第一时间让他们回去，看来得提前了。 “明白你的意思。一个人带俩孩子确实不容易。出去通知大家，东西收拾收拾，等会我让直升机统一来接你们。” 同事一愣，没想到战总这么好说话。 “真的战总？一会就走？” “当然。你们的工作本来就结束了，继续呆这也没什么意义。回去直接休年假。” 同事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战司晏把头扭回来，正要接着刚刚的话题说，王奶奶又哭了。 “你们要回去了？这么快。唉……走吧，走吧，走了也好。” 战司晏：“……” 楚曦知道王奶奶在难过什么，急忙挪到病床前抱住了她。 一边安慰她一边看着战司晏。 “可是这还没过年呢，洪水不是已经在退了吗？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时候走。” 战司晏以为她很想甜甜，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闻言有点惊讶。 “你想说什么？” 楚曦一脸大义地说：“虽然我们去温粱山做了一个多月建设工作，但经历这场大雨，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大家不光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失去了家园。” “我们是屁股一拍回家过年去了，没什么大的损失。可他们……” 战司晏明白了：“所以你想留下来，把重复一个多月的工作再做一遍？” 楚曦不确定他心里怎么想的，试探着说。 “拿着你的钱和人，我这样好像有点过于天真，过于异想天开，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可是，战氏集团不缺这一点钱，做公益的消息也已经放出去了，咱们半途而废，不了了之……” 战司晏不喜欢她吞吞吐吐的。 “不需要考虑钱的事，什么都不需要你考虑。直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那楚曦就放心大胆说了：“我是这样想的。” 她建议战司晏跟当地有关部门打个招呼，给村民在村子里建统一联排住房，找个地势高一点的位置，做好排水，防震和排粪。 这样不管以后再有什么样的恶劣天气，也不至于墙倒屋塌了。 住的近一点，大家彼此之间还好照应。 还有就是，她差点丧命的那条小路，必须加装护栏。不然出事是迟早的事。 战司晏听她说了一堆，说得头头是道。 “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大家都这么想？” 楚曦实话跟他说。 “这是下大雨那天晚上，在教室里，我跟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我告诉他们，不要灰心，要抱有希望，战氏集团的总裁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而且还会帮我们重新兴建家园，所以他们才全部撑到了第二天。” 楚曦这是道德绑架。 已经把他架到了这么高的高度，战司晏若说不同意，岂不显得他很小家子气？ 当然了，他也不会不同意的。 楚曦有句话说得对：战氏集团做公益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这样不了了之，岂不是闹笑话？ 而且，因为这场暴雨，因为他亲自带飞机队伍来救人的事，已经上了社会新闻。 大家对企业做公益，尤其年轻帅气的企业领导人带头做公益反响很强烈，新闻一出，好评如潮。 这两天，战氏集团的股票连涨7个百分点，战氏的社会市值直接抬高了70多个亿。 别说让他拿出十万二十万给村民建房子，就算拿一千，两千万，也都不在话下。 权当给战氏打广告了。 而且比砸给广告公司，直接有效的多。 楚曦说完，战司晏心里是同意的，可他存心让她着急。 “你不打算回去过年别人也不打算了？我不相信。去，把他们都叫进来。” 外面大家正疑惑呢，灾后重建工作还没做，怎么就要派他们回去了？ 还没等楚曦去叫，大家就一窝蜂的全涌了进来。 因为这场大雨，这个项目被抬到了全民瞩目的高度，集团股票一直在涨。 这两天老张一打开手机就能刷到赞美战氏的新闻，身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老张做好了升官发财的准备。 所以他已经跟家里打好招呼了，这个年，不回去过。 “战总。” 他走在人群最前端，语气慷慨激昂。 “怎么听说您要我们都回去休假了？后面天气转好，洪水很快会消退，我们还准备抓紧做灾后重建，让村民过个好年呢！” “大家早都做好准备了，跟村民共进退。他们居无定所，我们怎么能安心回家过年啊战总。” 倒是没想到他们来主动请缨来了。 果然猛将手下无弱兵。 战氏集团的员工在大是大非面前真给他长脸。 大家都觉悟成这样了，他岂会不支持？ 转头跟楚曦对望了一眼，战司晏正准备当众表扬她的带队能力。 楚曦突然凑近，悄悄扯了扯他衣角。 “先撤了答应。谁都可以留，让老张回去吧。” 战司晏：“？？” 楚曦没法解释，冲他做了个拜托的表情，战司晏沉默两秒。 “灾后重建很重要，你们能主动要求留下我很感动，但公司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工作的事导致家庭关系不和谐，父子关系不和谐。” “这样，未婚单身的留下，其余先回去吧。凡是参与了这个项目的，回头都会得到补偿，这点大家放心。” 老张本指望灾后重建的时候大力指挥，让跟踪报道的记者好好夸夸他，早日实现飞升呢，结果…… 林月！ 这个死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给战总打小报告！ 第273章 女朋友来了 从房间出来，老张气得手开始抖了。立即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孟莞发消息。 “太可恶了！孟小姐，那个林月简直恶毒至极！她把我从团队踢出来了！” “本来这两天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做掉她，可她一直在装昏迷！战总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居然看不出来她他在装。不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刚刚他还当着众人的面给占总吹耳边风。非要我立刻休假。你说他这不是想独揽功劳是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孟莞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向。 本来没下雨之前想派个人送点药过去，让老张在深山老林里把楚曦做掉的，可没想到下起了大雨。 下大雨也就算了，战司晏还亲自带队跑去救她们，还带着记者，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的。 看着战氏集团因此名声大噪，孟莞喜忧参半。 喜的是战司晏事业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忧的是，该死的楚曦因为这件事，怕是在战司晏眼里又要好感加倍。 本来就心里不舒服，看到老张发这种话过来，更是怒火攻心，当即跟直升机队伍一起到了医院。 医院里，众人散尽，安抚好了王奶奶，楚曦又有些累了，回了病房准备休息。 战司晏跟着她回了病房。 楚曦正要关门，看见跟着过来的战司晏，不解道。 “我刚吃饱，准备休息一会儿。你没什么事也去休息吧。跟着我干什么？” 战司晏：“……” 这个死女人，良心被狗吃了？ 一如既往的狼心狗肺，吃饱喝足就要赶他走！ “这不光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你赶我走？” “什么？这也是你的房间？你也要在这儿住？” “什么叫我也要在这住？我都在这住了两天了。” 要不是这两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楚曦能睡得那么踏实？ 楚曦惊呆了。 他都在这儿住两天了？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枕头。所以他的意思是，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战司晏跟她同床共枕了两天？ 战司晏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冷哼一声。 “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我了？” 天呐！楚曦的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 以前虽然一起睡过，但那时没外人，现在他居然公然…… 好在自己不是战氏集团的人，结束这个项目就不用再跟工程部的人见面了，不然她不得尴尬死。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传来了孟菀的声音。 “你好，请问一下战司晏战总在哪个房间住？” 战司晏眉毛一挑，两步冲到楚曦面前，将她往怀里一揽，一个转身，人推进了卫生间。 一阵天旋地转，楚曦还没来得及搞懂他什么意思，卫生间门“哐”一声被他关上了。 战司晏刚转过身，孟莞巧笑嫣然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阿晏，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 战司晏沉着脸，不满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啊。前两天在直播中看见你冒着那么大的雨挂在半空中救人，我和爷爷都快吓死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们好担心你出事，所以爷爷派我来的。怎么今天不见你又瘦了？还长黑眼圈了。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你……” 说着，她往战司晏面前走，一副要来摸他的架势。 战司晏生怕他发现楚曦，迎过去，拽住手腕就把她往外扯。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哐”一声，病房门被关上，楚曦在卫生间冷笑了起来。 女朋友找过来了，赶紧把自己往卫生间推。女朋友没来的时候死皮赖脸跟自己住在一起，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以前以为读书少，出身低，阶层低的男人觉悟低，所以渣男多，自从认识战司晏后她算明白了。 男人渣不渣，跟出身，阶层，长相，学识，毫无关系，都是骨子里带的！ 呸！朝三暮四，三心二意，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王八蛋！ 战司晏走的又快又挤，孟莞被他扯出去好远才停下来。 看他见到自己一点喜悦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脸拉的跟什么似的，孟莞心如刀绞。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你准备把我往哪儿拉？轻点，你抓疼我了！” 战司晏这才松开她，退出两步，跟她保持安全距离。 “这次受灾情况很严重，需要帮助的人很多，你也看到了。回去跟爷爷说，不用担心我，处理完灾后重建工作就回去了。医院病毒多，以后没事别过来了，赶紧跟他们一起走。” 自己才刚来两分钟不到他就催着让走？孟莞眼眶通红。 “什么叫处理完灾后重建工作就回去？什么叫我跟他们一起走？阿晏，你今天不回去吗？这里又不是江城，灾后重建工作需要你帮忙做？就算需要帮忙，你堂堂一个总裁……眼看就要过年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过年？” 战司晏还真打算在这过年。 虽然忙一点，累一点，但总比待在家里每天被爷爷念叨，被她缠着结婚强。 “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道理，你不理解爷爷理解，回去跟他直说就行了。行了，别让人等你，赶紧回去吧。” “不，我不走！要走你跟我一起走！阿晏！” 孟莞拽着战司晏的手不肯撒开，他不想被人看见，只能反过来拽住她把她往楼顶拉。 几个需要回家的同事已经等在飞机旁了，战司晏单手把孟莞孟拎起往舱门口一放，转身就又下了楼。 孟莞扑腾着双腿：“阿晏！阿晏！” 他置若罔闻，生怕孟莞再追上来似的，反手把通往楼顶的铁门又给关上了。 看着他转瞬即逝的背影，孟莞差点气晕过去。 机长生怕她情绪激动从飞机上跳下去，急忙叫人把她往里面拉。 “孟小姐，咱们批的航线时间有限，得赶紧走了，麻烦您坐好吧。” 战司晏回到病房的时候，楚曦还在卫生间待着。 小小的卫生间，消毒水气味浓厚，她就那么靠在墙壁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战司晏觉得她像个傻子。 “还不出来？觉得待在里面挺好？” 楚曦顿了两秒才扭头，对上他的眼睛，语气不善。 “我能出去了？你不怕孟小姐看到了？” 第274章 倒打一耙的女人 阴阳自己？ 刚刚的情况，如果不把她推进卫生间，被孟莞看见，她以为身份作假的事情还瞒得住？她以为她还有好日子过？ 战司晏简直服了这个倒打一耙的女人。 “喜欢呆你就一直呆着吧。没心情跟你抬杠。” 他转身回到了病床前，蹬掉鞋子，躺了上去。 楚曦跟出来，见他不去管孟莞，反而没脸没皮的躺到了自己病床上，顿时更气不打一处来。 “孟小姐都亲自来接你了，不回江城还待在这干什么？不觉得这种破医院拉低你战大总裁的档次？” 战司晏双手往后举，压在后脑勺下，散漫的躺着。 闻言眼睛没睁，哼笑了声。 “当然是留在这处理工作了，难不成是留下来陪你？你手机充好电了，没事上上网，看看新闻，少说点让人发笑的话。” 楚曦：“……” 反正是没办法再跟他躺一张床了！ 既然没地方去，那就刷手机。 她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住，坐去一旁，打开一看，短短两三天时间没联系，顾粤琛发了好多消息。 都是担心她安危的，还有他已经出院了，把甜甜和安安照顾的很好，发了很多两个孩子一起玩耍的照片。 看着平平安安，玩的开开心心的孩子，楚曦宽慰了不少，急忙给顾粤琛回消息。 说她要在这边灾后重建，有可能不回就过年。 本以为顾粤琛会不满，没想到他挺支持。 “现在这件事热度这么高，所有媒体和网友都在等着看后续，留在那做善后是应该的，不了了之才叫人笑话。放心，孩子我会照顾好，你照顾好自己，早点结束工作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 顾粤琛真的太温柔，太体贴，太大度了。 对比他，再看战司晏…… 楚曦忍不住瞥了眼战司晏，非常感动的给他回了个好。 刚准备结束聊天，去看看网上针对这件事的报道和网友们的反应，战司晏睁开了眼睛。 “虽然我长得帅，但也不是你想偷看就偷看的，麻烦控制下你的眼睛。” 楚曦：“？！” 他是有第三只眼吗？就瞟了他一眼就被他发现了？ 还自己夸自己帅，他什么时候这么闷骚了？ 见她尬了一下，战司晏满意地又闭上了眼睛。 “你打字声音太大，吵到我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放下手机，安安静静过来睡觉。二，拿着你的手机出去玩，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话没说完，楚曦果断选择了二。 楚曦跟王奶奶挤了一晚，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毕的她去食堂给自己和王奶奶打早餐，碰到了同样来吃饭的战司晏。 楚曦不想跟他打招呼，正准备假装没看见，绕着他走，战司晏却堵到了她面前。 “你吃什么？给我也打一份。” 说完，他径直走开，去了一旁的空位上等着去了。 楚曦：“……” 这个大爷，真是当老板当习惯了，自己没长手吗？都到食堂来了还要人伺候他！ 楚曦将自己和王奶奶的早餐打包好，故意给战司晏点了份豆浆油条摆到了他面前。 战司晏眉毛皱的像毛毛虫。 “这就是你给我弄的早饭？” “看不上别吃。战家那么多大厨，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在这吃这苦。” 她不就是怕跟自己待在一起顾粤琛会多想，所以催着自己赶紧走吗？ 战司晏没有义务满足她。 油条吃不下，豆浆还是可以喝的。 喝了杯豆浆，战司晏去了王奶奶病房。 楚曦和王奶奶正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他直接去下命令。 “两分钟时间，抓紧吃完跟我去个地方。” 楚曦觉得像鬼魂，怎么哪都有他？ “去什么地方？” 战司晏一本正经：“工作的事。快点。” 经过昨天一下午和昨晚一夜的消退，街道上的洪水已经剩得不多了。 楚曦以为他赶时间准备灾后重建，匆忙吃完早饭跑去找他，战司晏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往外走。 “就我们两个人吗？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现在要去哪儿？” 战司晏不理她，两人一路下楼，穿过人潮，坐进了车里。 他用手机导航了个地址，发动车子，出发。 楚曦又想问他目的地是哪，但目光投过去，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算了。 反正到地方就知道了。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发呆，车子七拐八弯，不知道走了多久，停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虽然是冬天，虽然洪水刚刚才消退，但这里古树环绕，清幽雅致，树木中间一排石头台阶，一干二净，直通云霄，赏心悦目极了。 楚曦不知道这是哪，他上这儿来干嘛，忍不住再次看向他。 战司晏身姿冷酷的下车，摔上车门。 “下来。” 楚曦只能跟着下去。 他一言不发的进了山林，迈着大长腿顺着石阶走了起来，楚曦跟着走。 约摸十几分钟后，平时疏于锻炼的楚曦膝盖开始发软。 “不是说出来工作吗？什么工作要跑到山上来？到底走到什么时候才算？战总，你能不能说句话？” 战司晏就是不理她，一步跨两个台阶，灵巧如燕的只管往前。 楚曦又跟了几分钟，实在走不动了，开始摆烂。 “我走不动了，要爬你自己爬吧，有什么工作指示在微信里跟我说，我在这儿等你。” 才走出来不到1/10，这就不行了？ 瞧她那浑身发软，气喘如牛的没用样。 战司晏无语两秒，又大步流星倒了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奶奶姐姐呢，瞧你这没用的样。工作得到山顶上才能说，今天你无论如何要跟我上山。” 楚曦喘气太重，喝了一肚子凉风，捂着肚子不满道。 “什么了不起的工作非得去山上说？你也说了，我没用的要死，这不是难为我吗？” 战司晏就是故意难为她的。 谁叫她胆大包天一直惹自己生气。 “顾氏集团的人工作起来态度就这么散漫，这么没恒心？既然如此……” 楚曦：“……” 又拿工作的事压她？ “我休息好了。先走一步了战总！” 第275章 包饺子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花了2个多小时，楚曦终于先战司晏一步到了山顶。 抬眼看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庙宇出现在了眼前。 古色古香的牌匾漆着三个烫金大字——华安寺。 他不是说到山顶有工作要做吗？ 难不成是来烧香拜佛的？ 楚曦站在了原地，等着看战司晏到底要作什么妖。 爬了2个多小时的山，战司晏除了把羽绒服拉链拉开，其他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爬这点山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一脸轻松的从楚曦面前飘过，他果然进了寺庙。 跟门口的僧人说了几句话，他往功德箱里捐了几张红钞，拿着两把香走了出来。 “听说这个庙很灵，许什么愿都能实现，要不要一起？” 楚曦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一大早打着工作的旗号把自己往这么高的山上骗，居然就为了看！他！上！香！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独立男性，拥有硕士学历的高知学者，居然还信这种东西？ 虽然楚曦不信，很想吐槽他，但潜意识的知道在庙堂面前不能说无理的话，还是把心里的不满忍了回去。 佛堂正中央树着一尊大神，香炉里有很多烧过的灰。 战司晏走近，开始点燃香。 看着他高大笔直的背影，似乎有点子虔诚的脸色，楚曦不受控地也跟了进去。 来都来了，爬了半天了，不能白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拜一拜吧。 从战司晏手里分走了一半香，两人在蒲团上分别一起跪下，各祈求各的，不消片刻，仪式结束了。 出了佛堂，战司晏看了眼楚曦，语气幽幽。 “行了，你自由了。” 而后他踏上了下山的台阶。 楚曦真是要给他跪了。 果然人不能太闲，太闲会精神不正常……还是让战大总裁忙一些吧。 没了上山时候的紧迫感，站在高处看下面的风景视野也要开阔些，按说下山是件乐事。 可楚曦一年到头爬不了一次山，膝盖很不适应这种运动。 上山的时候咬牙切齿也能上来，下山的时候就惨了。 腿软到发抖，每走一步身体往前栽一次，台阶好陡，她本身又恐高，下了不到十分钟就满身大汗了。 战司晏也没比她舒服到哪儿去。 腿实在太长，台阶做的不高不低，一次跨一个台阶他的腿曲得很不舒服，但一次跨两个，上山还好，下山不容易控制力道，而且姿态看起来很傻…… 各自难受了会，两人有心灵感应似的，不约而同看向了彼此。 为了能活着下山，楚曦主动去了他身边。 “我跟你一起走。” 这样，万一她因为腿软不小心摔倒，战司晏还能及时拉她一把。 话音落，战司晏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楚曦矮他一个台阶，他把双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想跟我一起就得当我的拐杖。走吧。” 楚曦：“……” 她下一个台阶，战司晏跟着下一个台阶。 虽说腿还是软的，但被人用力量往后牵制着，那种要摔出去的感觉消失了，舒服了不少。 同样的，战司晏也舒服了不少，不过不是身体上。 又晃荡一天，洪水彻底退去了，在战司晏和当地有关部门的沟通下，他们第一时间开始了灾后重建。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过年这天。 想在过年的时候把房子建好并住进去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年注定要大家一起过，村子里的学校被临时改装成了住房。 战司晏带着男下属和男村民出门干活，楚曦和一干妇女被分配留在了家里洗衣做饭。 仿佛回到了男耕女织的时代，大家各司其职，群居的很是热闹开心。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快，尤其在大山里，没有路灯，还不到下午五点便不能干活了。 众人回去的时候，年夜饭还没准备好。 闲着无聊，工程部的小伙子们便都挤到了厨房里，跟楚曦聊天，看她忙活。 楚曦被分配了包饺子的活，刚把饺子皮擀好。见大家无所事事，便喊他们一起来帮忙。 大家一窝蜂的跑出去洗手，回来刚坐下，战司晏也走了进来。 “战总。” “战总。” 众人纷纷又站了起来。 同样是干体力活，跟他们穿一样的衣服，但战司晏好像被特殊关照了，身上一尘不染，仍旧那么高贵典雅。 外套袖子被他撸了上去，露出一截健壮的手臂，他冲大家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态度温和的扫视了厨房一周。 “准备包饺子？” “是啊战总。反正闲着无聊，一起包饺子还能热闹热闹，你要不要也来帮忙？” 这么多人挤在这儿，乱糟糟的，加上厨房环境又潮，楚曦以为他绝不可能答应，结果—— 从来没下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战总，一口答应了。 “好啊。我去洗个手。” 等他洗手回来，最中间的位置已经给他留好了。 战司晏去挨着楚曦坐下，大家纷纷热情的跟他比划该怎么操作。 战司晏试着包了两个，包得很不错。 大家纷纷夸他：“战总真聪明，动手能力真强。包的真好看。”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 战司晏突然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脸满足的把饺子放在掌心里看了看。 “谁来帮我拍个照片？” 人生第一次包饺子，突然觉得有必要纪念一下。 “我！我！我！” 大家纷纷掏出了手机。 “战总笑一笑。” “战总要不要比个耶？” 楚曦看大家要拍照，急忙假装拿东西，躲去了一旁。 战司晏心情很好的，一手托着饺子，一手冲屏幕伸出了大拇指。 大家把照片递给他看，纷纷夸他：“战总颜值真能打，随便一拍都这么好看，发个朋友圈吧！” 照片里没有楚曦，她什么时候躲一边的？ 战司晏回头看了眼假装忙碌，实则故意躲开他的楚曦，皱了皱眉。 “也行。咱们一起拍一张。” “林总，来，麻烦你来掌个镜。” 大家激动坏了，赶紧都围到了战司晏身边。 “林总，设置个延迟拍摄，我们给你留个位置，一起来！” 楚曦正要说不用了，战司晏幽幽道。 “这是战氏集团的合影，等林总什么时候加入战氏了再说吧。” 第276章 你变了 战司晏发朋友圈了，而且还配了照片。 照片里，他身边围了一堆小伙子，个个手里拿着个刚包好的饺子，他也是。 虽然背景环境杂乱，简单，但大家都冲着镜头笑，阳光帅气，积极向上扑面而来，别提多好看了。 不光圈内人很快就疯传了起来，媒体也很快找了过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因为战司晏的吃苦耐劳地气，战氏集团再次上了热搜。 万泽跟父母一起吃完年夜饭，看见战司晏的照片，突然想到了独自一人的阿木娜。 最近太忙，好久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过年应该挺孤独的，他决定去看看她。 万泽把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全部打包，又拿了些水果，开车去了他和阿木娜租的房子。 虽然是偏僻的贫民区，但人人都在过年。 一路走过，能听见每家每户传来的嬉笑打闹声，电视里热闹的歌舞声音。 他做好了被阿木娜笑脸相迎的准备，结果到门口敲了半天门，毫无反应，人不在家。 难不成回老家过年了？ 好在万泽也有一把钥匙，自己开锁进了门。 房间仍旧跟以前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他只进去扫了两眼便确定了，阿木娜没有回家。 因为她的书还在。 摊开摆放在桌子上，做了很多笔记。 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也在。 冰箱里还放着几个冻的不是很硬的大白馒头，一些剩菜，显然是她最近才吃过的。 既然没回家，她在这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大过年的，跑哪儿去了？ 万泽给她打电话，打了好几遍，没人接。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跑到楼下转了一圈，电动车不在。 这臭丫头，该不会又跑去送外卖去了吧？ 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对她的钦佩，也有失望。 穷人之所以穷，就是穷在认知和教育上。 在他们眼里，没有教育投资这种说法，填饱肚子解决当下的困难永远是第一位。 这就是为何很多父母为了节约点学费，强制儿女退学，或偷偷撕掉他的成绩单。 万泽从南城回来后来看过她一次，明明给了钱让她全职在家学习的，可她…… 万泽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但他对阿木娜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忍不住地想要管她。 她是他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遇到的最困难，但也是最坚强，跟他亲密相处时间最久的女孩。 他不讨厌她，非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听她说话，看她说话时的样子，他是真的希望她好…… 联系不上，万泽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便在家里打游戏等她。 等的手机电量都耗尽了，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才听见阿木娜推门的声音。 万泽坐了起来，看见他，阿木娜吓了一跳。 “还以为我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呢，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你都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她穿着外卖员的服装，带着外卖员的头盔，在外面噼里啪啦的烟火，和漫天闪烁的霓虹中精神矍铄的走了回来。 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挂着笑。 在别人都在休息，在别人都在吃香喝辣的，在别人都在幸福团圆的时候，她在为别人跑腿，居然状态还这么好？？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看见她的缘故，还是她的状态实在太吸引人，万泽一时都看呆了。 “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睡懵了？” 阿木娜取下万泽买的那双手套，走近小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用不用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最近到底忙什么去了？” 她刚靠近，身上的凉意了便卷了万泽一鼻腔。 这种带着大自然味道的凉意，比任何精心搭配的香水，香薰，都让人舒服，提神醒脑。 万泽双眼陶醉的看着她：“几点了？你吃了吗？” “马上十二点。我吃过了。” 阿木娜心情好极了，她不敢就这样坐在床上，怕把床单弄脏，说着在万泽面前蹲了下来。 双手托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脸雀跃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吃的可好了，你知道我吃的什么吗？肯德基全家桶！” “特别大一桶，大概有这么大。” 她用手给万泽在空气中比划着。 “你应该吃过，对不对？里面有好几种东西，炸的金黄金黄的，可香了。买一桶要很多钱呢。我早就看到过那种广告了，之前也帮别人送过，可从来没舍得买，但今天……” 区区一个全家桶而已，万泽二十年前就吃过了。 在他眼里，这是最低端的、最垃圾的食物，父母不允许他吃，长大后，自由了，他也不稀罕，心血来潮才会吃上一口。 他弃之如敝履的垃圾，结果把阿木娜高兴成这样。 “知道怎么来的吗？是一个好心人送给我的。” 阿木娜仿佛中了一个亿彩票，分享的那叫一个满足。 “他好像也是一个人过年。我就多跟他说了句新年快乐而已，他就在平台上下单了份全家桶，备注说是送给我的。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好人多！” “你不知道我吃的多开心，吃的有多饱。那个炸鸡腿太香了，鸡米花也好吃！还有还有！你知道今天一天我跑了多少单吗？今天一天是过去两天的量！照这个速度下去，回来的路上我算了下，这个月到手能有一万块钱呢！” “一万块……果然还是城里好赚钱，以前打死我都不敢想自己能挣这么多。” “我可以把上次拿你的钱还给你了，不过要等几天，等我发工资。对了，你还没说呢，你吃饭了吗？最近忙什么去了，也不回来住。” 万泽看她说起来滔滔不绝的，怕她蹲久了腿疼，掀开被子下了床。 阿木娜被他扶起来，正要接着说，看见了他的新衣服。 “你变了。” 她把万泽上上下下打量了番。 虽然他穿着简单的羊毛衫，黑色宽松羽绒服，黑色休闲裤，是很简单低调的款，但阿木娜还是看出来了。 “你的衣服好软，好好看，哪来的钱买的？” “你，你该不会又去偷东西了吧？” 第277章 劳碌命 万泽上次来看她还是从南城回来的第二天。 那时“果然爱你”还没正式启动，万泽穿的还是跟阿木娜一起买的衣服，他决心利用家里的资源去联系水果大王商谈了，担心忙起来顾不上阿木娜，所以来给她留了1万块钱。 阿木娜以为他消失几天就带回这么多钱，是犯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了，说什么都不肯要。 万泽跟她千保证万保证这钱是干净的，学习要紧，阿木娜这才留了下来。 当着万泽的面，看着他那张英俊正直的脸，阿木娜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可一消失又是这么久，他又打扮的这么光鲜体面的回来，阿木娜忍不住又怀疑他了。 万泽也是服了。 堂堂万家大少爷，三番五次的被她当小偷，他长得就那么像个小偷？ 不过也不怪阿木娜。 她的认知水平有限，不知道人想暴富有很多渠道，万泽反而觉得被她误会的时候挺有趣的。 “我手脚不干净？那偷回来的钱你还不是用了。而且今天又给你带了钱回来。” 他取了2万块钱现金，已经压在了阿木娜枕头底下，说着掀起来给她看。 “2万块。给你的过年红包，开不开心？” 阿木娜眼睛瞪得老大，把钱拿起来看了又看，都要被他吓死了。 “你，你，你……这，这，这……我……万泽，做人不能这样！你还年轻，有手有脚的，你怎么…” “虽说大过年的我不该这么说你，但是，趁人家还没报警，赶紧把钱放回去！不然一旦警察追究起来你后半辈子就完了！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好意思说拿就拿？你真的……” 看她急的，再说下去恨不得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万泽只能实话实说。 “谁小偷了。你以后再这么看不起我跟你没完了啊。” “不跟你说了嘛，找到好项目了，出去创业去了。创业成功了，所以现在回来了，我现在一天能挣很多钱。” “不叫你别工作了，老老实实在家学习吗？你这样天天送外卖送这么晚，还有时间？从明天开始，别送了，钱你先拿着花，没有再跟我说。” 原来是这样。阿木娜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你在正经赚钱就好。我不管你一天能赚多少，该上班还是要上的。我现在已经把时间调整好了，白天上班的时候在路上背背书，晚上回来再温习温习，耽误不了多少。行了，你要不饿就赶紧接着睡吧，我还要看会儿书呢。” 说着，阿木娜连外卖员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翻开了课本。 万泽真怕她累死，走上前去把手按在了书上。 “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再这样持续一段时间你会猝死的。废话少说，我说养你就养你，从明天开始，外卖别送了。” 阿木娜不敢再信任万泽了。 上次信了他的话，说他去送外卖，她在家洗衣做饭顺便看书，可坚持没两天他就不干了。 虽说事后拿了钱回来，可突然结束，差点让阿木娜丢掉工作，还是让她很没安全感的。 通过那件事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人归根结底得靠自己。 “我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你养。求求你了万泽，先别跟我说话了，让我把今天的书看完，不然明天我起不来。” 起不来不起。 大过年的，哪有人这样逼自己的？ 别说万泽不缺这点小钱，就是缺，他也不舍得看自己的朋友这么辛苦。 “不行。除非你答应我明天不去了。不然今天晚上说什么我都不让你睡。” 阿木娜知道万泽是个好人，起码对自己没有恶意，看着他放在书本上漂亮修长的大手，心里油然而生出了一股幸福感。 除了奶奶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正好十二点到，外面响起了更大一轮的烟花爆炸声。 她想着，休息一天也行。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呢，今天晚上就当放假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看书了，咱们看烟花。” 说着，阿木娜把手机拿出来，桌子挪到一旁，用尽全力贴到窗户上往外看了起来。 房子楼层不是很高，只在四层，被外面的高层建筑物挡住了，只能从别的建筑物夹缝中晒进来些残存的太阳，看到些残存的烟花。 之前因为穷，没有选择的余地，万泽将就了这里，可现在他都有钱了，看阿木那还这样憋屈，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站了过去，跟阿木娜一起往外看。 “等年过完了我给你换个房子。” 阿木娜没听见。 她真的是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燃放时间这么长，造型这么复杂的烟花，她很激动，难得的拿出手机对着外面拍起了照。 她的手机是为了出来打工跟表叔联系时，在镇上的一家二手手机店买的。 虽然才200多块钱，但花掉了她当时总资产的1/4，她还是心很心疼的，一直用得很爱惜。 万泽透过她那几乎谈不上像素的摄像头看着里面的烟花，又看了看她脸上简单幸福的笑，无语的闭了嘴。 算了，还是不跟她说了，直接把房子弄好让她去住吧。 今天晚上俩人睡得有点晚。 阿木娜触景生情，想到了以前在家过年的场景，跟万泽讲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 虽然很穷，很苦，很忙碌——准备的说应该是很劳碌，但听得出来她很满足，很怀念。 万泽突然对她的故乡，她故乡里那个伟大的奶奶充满了好奇。 后半夜，万泽终于进入了梦乡，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他习惯得翻了个身，把腿往阿木娜腿上压，这才发现那头已经空了。 阿木娜这个丫头片子骗他，不知何时已经起床溜掉了！ 万泽睁开眼一看，外卖装备消失，她又跑去送外卖去了！ 真是跟她说不清楚，天生的劳碌命。 机会都递到手边了也不知道抓着往上爬，就知道出傻力气，愚不可及！ 昨晚带给她的食物和钱，她那么抠门的人居然就那么放在桌上收都没收！ 万泽突然觉得很烦躁，懒得再管她了。 喜欢累死就让她累死去吧！哼！ 第278章 昨晚跟谁一起过的？ 回到车里，接上充电器，已经早上10点多了。 刚一开机就哗哗啦啦进了一堆消息和未接电话来。 除了拜年的，互相发红包的，蒋百川和温博言也发了很多消息，喊他去会所玩。 这帮富二代就是这样，不，应该说全国的人，除了阿木娜那个笨蛋，所有人过年这几天都是这样。 要么亲戚，要么朋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不醉不归。 这几年每年过年都是在蒋百川会所过的，横竖回家也无聊，他给蒋百川回了个电话。 蒋百川一如既往，张嘴就是挖苦。 “昨天晚上浪哪儿去了？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关机的。有新欢了？跟人一起过年去了？” “行啊万泽，只要你小子愿意，行情永远好。现在在哪儿呢？跟他在一起吗？谁？男的女的？一起带过来，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万泽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战司？老是怼他们几个，永远一副嫌弃他们的模样，此刻明白了。 好贱。 明明是大男人，蒋柏川、温伯言和以前的自己，嘴巴真的好贱。 “我就不兴关机，自己一个人睡个好觉吗？你他妈满脑子就男女那点儿事儿。” 蒋百川不信：“呦呦呦，几天不见，创了个业还创正经了。行行行，有什么话过来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正人君子到什么程度了。” 很快，万泽出现在了dl会所最大的包间里。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里面震天的喧嚣声。 果然，门口的服务员把门推开，里面俊男靓女坐了两大排，好不养眼。 万泽脱了外套，还没看清蒋百川在什么地方，一个妹子从身后进来，路过身边拍了他一下。 “万泽？我看背影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刚来吗？昨天晚上怎么没来？” 说话的也是圈子里的一个富二代，万泽曾经的高中同学。 大家不怎么熟，但时常会在各种各样的局上碰上，算点头之交。 万泽知道她有男朋友，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回了她的话。 “是啊，刚来，昨天晚上有点事。你们从昨天晚上一直玩到现在？” 音乐的声音和聊天声有点太大，两人要是不凑近就得扯着嗓子说话，所以万泽下意识把脑袋凑到了她脑袋旁边。 女孩儿说：“对呀。每年不都这么过的吗？你往年好像也都在，今年倒是老实了。” 万泽开了句玩笑，“没办法，年纪大了，保命要紧。我是我爸妈的独苗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女生被他逗笑了。 “走吧独苗苗。一起进去坐。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说你呢，今天少不得要灌你酒。” 女孩回到了女孩子的队伍，万泽去了男人那边。 刚坐下，沙发正中央的战司淼就不满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砰”一声，刚刚倒满的红酒溢了出来，溅见了女孩一裙子。 女孩低呼一声，下意识看向了裙子，再看战司淼。 以为她不是故意的，肯定会道歉，结果战司淼拉着脸，一副心高气傲的架势。 “有些人真贱，没见过男人似的，看见谁都要凑上去勾搭两下，恶心死了。” 坐在战司淼旁边的几个女孩家境都不如战家，也不及万家，战司淼在她们眼里既是战大小姐，又是万泽的未婚妻，那就是棵摇钱树和人脉来源，所以大家对她都是追捧的姿态。 刚刚万泽进门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起哄今天要看她跟万泽秀恩爱呢，结果被她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先跟万泽搭上了话。 战司淼发飙实在是情理之中。 大家都声援战司淼：“是呀，她谁呀？谁请她来的？我们圈子现在没一点门槛了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女孩儿就算再蠢也听得出来战司淼这是在故意针对她。 当众被人把衣服弄脏，还说这么难听的话，她顿时脸色一白。 “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明白。当然了，狐狸精和死绿茶除外，她们只会听男人的话。你听不懂吗？” “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见过找爹找妈找男人的，没见过上门找着挨骂的，我们也没说是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赶着来认领？” 几个人围攻她一个，旁边的人纷纷投来了八卦的目光，女孩脸上挂不住，一下站了起来。 “战司淼，别以为你姓战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羞辱人了。我又没招你惹你，告诉你，我不怕你！” 居然当众跟她叫板，还直呼她的名字？战司淼也站了起来。 “怎么着？照你这意思，想跟我打架？” 女孩：“我才不像你那么没素质，动不动喜欢吵架打架。我要让你道歉。你弄脏了我的裙子，总该说声对不起吧？” 战司淼轻蔑地把她上下打量了番，耻笑出声。 “哪个地摊上买的减价清仓的破布？寒酸成这样也好意思出来见人，你也是心理素质够好的。就这种破布还让我给你道歉？” “你！战司淼你不要太过分！” “我是实话实说嘛，不信你问大家。” 战司淼傲慢地耸了耸肩膀，看着众人。 “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她身上这块破布是不是看着挺廉价的？” 几个女人都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女孩被羞辱的实在怒火中烧，忍不住抬手给了战司淼一巴掌。 都是江城富二代圈子里的人，被她这么当众羞辱，如果不做出点反应，以后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一巴掌过去，战司淼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万泽也在，她的震惊和愤怒可想而知。 “你居然敢打我？我他妈活到现在，连我爷爷都没敢碰我一下，你居然敢打我？啊！！” 她怒发冲冠，抓起桌上的酒瓶，瞅准了女孩的头就砸了过去。 包厢里音乐声暂停，所有人都瞬间看了过去。 女孩自己也懵了。 就在她以为下一秒即将被爆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抓住了战司淼的手。 是万泽。 第279章 有她的地方没我 大家吃瓜还挺有素养的。 不仅暂停了音乐，还把镭射灯关掉，打开了照明用的水晶灯。 屋子里安安静静，亮白如昼。 万泽跟战司淼四目相对，战司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万泽都多久没见她，没跟她说过话了？今天好不容易出现，好不容易摸到她的皮肤，居然是为了给另一个女人出头？！ 如果说刚刚怒火已经冲到了天灵盖，那此刻就是冲破头颅了。 “你他妈的松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万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静。 “那你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战司淼狠狠的把手从他手里挣了回来，用瓶子指着女孩的鼻子。 “看不惯这种喜欢到处勾勾搭搭的绿茶，教训贱人，怎么了？他是你的人？你心疼了？” 万泽往酒瓶的方向挪了半步，完完全全把女孩挡在了身后。 他知道战司淼是在借题发挥，女孩是无辜的。 “她勾搭谁了？” 被他这么一问，战司淼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气急败坏的停了几秒，只能撒泼。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管得着吗？这里面男的多了，没一个掺和女人的事的，怎么就显着你了？” 万泽就这么盯着她。 明亮的灯光下，她脸上的妆很厚，因为熬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妆已经微微有些花了，脸上呈现细微的斑驳。 明明是身份尊贵，千呼万唤的战大小姐，非把自己弄这么跌份。 “你说别人我管不着，但说她就是不行。” 万泽神色淡淡却语气坚定。 “今天这事儿我掺和定了，就是显着我了，怎么着吧？” 战司淼万箭穿心。 身为万泽的未婚妻，被他当众这样对待，她心疼的要呼不上来气了。 好想揪住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自尊心不允许。 战司淼浑身发抖，拼命克制着情绪。 “呵，有种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她是你的人吗这么护着她？你俩好上了？”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难受的都快死了，她心里还是抱着残存的幻想，希望万泽能说一句不是的。 可万泽从来不遂她的意。 “我用得着跟你解释？你是我什么人？” “你！” 这下战司淼彻底疯了。 “啪！”她把酒瓶砸到了茶几的正中央，酒花四溅，在场所有人的衣服都没幸免于难。 她用破碎的瓶子指着万泽，声嘶力竭。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你回家问问你爸妈我是你什么人！当初要不是爷爷舔着脸求到我们家，我他妈……” 万泽的爷爷生前和战司淼的爷爷是好朋友，在世的时候半开玩笑的给他们定下了这个娃娃亲。 如今爷爷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战司淼真不知死活，居然说一个已故的长辈舔着脸去求她？ 万泽发誓，他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跟这个女人走到一起。 换做是个男的说出这种话，万泽巴掌早呼上去了。 他压着怒火，竭力攥住了梆硬的拳头。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不然绝对活不到现在。” “大家不是都好奇我和战司淼到底什么关系吗？来，今天满足你们，我统一解释一下。” 说完战司淼，万泽面向众人，切换了副随意散漫的语气道。 “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反正不是我本人。我发誓，我，万泽，从来没有喜欢过战司淼，更从来没想过跟她结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会有。娃娃亲的事是长辈生前的一个玩笑，以前大家当笑话听听也就算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再跟她扯在一起。我说完了，大家都记住了吗？” “……” 突然吃到这么大的瓜，众人面面相觑，集体尴尬到了极致。 战司淼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胸口剧烈起伏，闺蜜们看她的架势，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了似的，吓得纷纷站起来拉她。 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她恶狠狠的用碎瓶子指着万泽。 “行，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等你爸妈去我们家求我的时候，我会直播给所有人看。有种你别后悔。” 说完，她推开身边的人，气冲冲的离开了现场。 蒋百川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闹成这个样子，无语的来到了万泽身边。 手刚准备搭上他的肩膀，也被万泽推开了。 “以后你们记住，有她的地方没我，有我的地方没她。” 万泽也气冲冲的离开了会所。 江城巨大，他们家的房产有好几处，这一刻，万泽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好。 百无聊赖，他回了家。 果然，爸爸妈妈跟往年一样，大年初一相约着跟朋友一起上山拜佛去了。 他无聊的躺回了床上。 可怎么都睡不着，左躺不舒服，右躺也不舒服。 坐起来打游戏吧！可游戏也突然不香了，心烦意乱，根本不想打。 折磨了自己一个多小时，万泽实在受不了了，拨通了阿木娜的电话。 这次阿木娜倒是很快接了。 那边风声呜呜的，一听就是在骑车。 万泽直接问她，“你在哪儿？” 阿木娜扯着嗓子：“你醒了？对不起啊我骗了你。今天一大早起来，点开软件就接到单了，我不好不出来，所以就……” 万泽打断她：“我问你现在在哪儿！” 听他语气很不对劲，阿木娜有点心虚。 “我，你想干什么？” “无聊，我去找你。给我地址。” 一通折腾，万泽终于找到了阿木娜。 不知为何，看见她从小区里跑着出来，仍旧穿着那套无聊至极的服装，他却倍感亲切。 来的时候一肚子火，却在看见她的一刻全烟消云散了。 往前迎了两步，他语气温柔地问阿木娜。 “怎么跑着出来的？这个小区不让骑车？” “是呀，不过路程不远，还是挺划算的。” 阿木娜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脸满足地跟他分享。 “知道我今天到现在为止跑了多少单吗？马上40。照这样下去今天能跑150单，啊，我太开心了！” “你吃早饭了吗？我早上买了豆浆包子还没来得及吃，应该还热着呢。一看你就刚睡醒，呐，你拿去吃。” 第280章 你那么喜欢低人一等？ 万泽觉得他的烦躁不安瞬间被抚平了。 阿木娜身上仿佛有种魔力：永远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这世间纷纷扰扰，变幻莫测，人心复杂诡异，可仿佛跟她都没有关系。她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那么简单纯粹，自得其乐。 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万泽才发现，她居然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大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配合着她的小圆脸蛋儿，真像个小苹果，人想咬一口。 万泽还是人生第一次出现想咬一个女生的感觉呢！ 他知道这样做不够绅士，只能克制住了，伸手在阿木娜脸上捏了捏。 “光知道挣钱也不舍得好好吃顿饭，你可真够抠的。我不吃，车子给我骑，你抓紧时间吃吧。”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骑她的车了，阿木娜也没推辞。 万泽骑车，她在后面吃一口包子，喝一口豆浆，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都市丽人感慨着。 “我每天送的最多的就是咖啡、奶茶和快餐了，那么小一杯咖啡都要几十块，有那么好喝吗？” “万泽，你喝过咖啡吗？奶茶呢？听说奶茶有好几十种口味，但是喝多了会长胖……” 她是纯拿万泽当闺蜜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万泽听了一会儿她的絮叨，把车停在了一家火爆的奶茶店门口。 “没喝过。要不今天我们俩一起尝一次？” 他以为阿木娜会欢呼雀跃，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抠门。 阿木娜仿佛被雷击了，反应巨强烈。 压低着声音掐他腰间的衣服。 “你疯了吧？这个牌子的奶茶30多块钱一杯，我们俩要60多块！什么奶做的卖这么贵？不喝不喝！60多块都够我吃一个月早餐了，赶紧走，赶紧走。” 万泽真是服了她了。 “你天天想着赚钱却不舍得花，那赚钱的意义是什么？” “给我奶奶治病啊。把我奶奶接到大城市来呀。她从来没出过我们镇子，如果来到这儿肯定会很开心的。” 好吧。万泽闭了嘴。当他没说。 俩人又接了单，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仍旧不让外卖员骑电车进去，阿木娜跑着去送了，万泽坐在电动车上，眼睛一转，看见了对面街道上的手机店。 阿木娜送完外卖回来，见他手从手机店出来，一脸疑惑。 “你跑那儿去干嘛？你手机又坏了？” 万泽把新手机盒子拆开，递到她面前。 “给你买的。给你钱你也不要，就当新年礼物了，拿着。” 果然，阿木娜一点惊喜没有，一脸肉疼的表情。 “给我买的？我手机好好的你给我买手机干嘛？多少钱？这是某某手机？那很贵的吧？我之前听表婶说给他儿子买花了一万多……” 说着，她在盒子里翻到了小票。 一看上面的金额，差点跳起来。 “真的要一万多！你肯定是疯了！一个手机比我一个月工资都多？我不要！有钱也不是你这么糟蹋的！赶紧退了！” 万泽人生第一次遇到她这样的女生。 说她不爱钱吧，口口声声都在算计挣钱。 说她爱钱吧，递到她手里又不要。弄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买都买了，哪有拿去退掉的道理？不够丢人的。花我的钱又不是花你的钱，你能不能别这么抠？” 他要脸，为了钱，阿木娜没那么要脸，抬腿就要往手机店走。 “你不好意思去退我去，反正这手机我不要，太贵了，又不是金子做的。一万多块，你还不如送我个金手镯呢……” 万泽把她扯了回来。 “敢去丢人现眼我跟你没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送你东西一点不知道感激，啰里吧嗦的，真扫兴！” 阿木娜也知道自己扫他的兴了，可是，她是真的穷习惯了，受不了这样花钱。 “你要嫌丢人，我不在这家退了，拿去别的家卖掉行不行？” 万泽差点晕过去。 “是不是非得让我把你这个破手机砸了你才能安心？” 阿木娜吓得赶紧把破手机捂住了。 “好吧好吧，那我先拿着。这个手机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坏了。，坏了我再用。” 俩人又踏上了旅途。 这次换阿木娜骑车，万泽在后面抱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原来你喜欢金镯子呀。” 阿木娜：“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一个金镯子一两万呢，你可千万别乱买了。我一个送外卖的，天天带着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万泽不喜欢她这样贬低自己。 “就是个饰品而已，做出来就是让人买，给人戴的。你不是人吗？哪里不合适了？” 阿木娜：“那都是不干活的太太小姐们戴的，我这天天干活，磕了碰了的不好。跟我身份不搭。” “吱”一声，万泽替她捏住了刹车，双腿支在了马路上。 阿木娜吓了一跳，以为车子坏了，准备下去查看，被万泽捏住下巴，强势转回了头。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我不适合，我不配这种鬼话了。你又不比别人缺个胳膊少个腿，干嘛整天这样瞧不起自己？农村来的了不起？看看这满大街的人，几个不是从农村爬出来的？人家都像你一样了吗？你就那么喜欢低人一等？” 阿木娜：“……” “我今天还就非得给你买个金镯子了，看看你戴上能怎么样！跟我走！” 说着，万泽把她圈在怀里，架着她的双手操纵车把，两人很快来到了个金店门口。 阿木娜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僵着腿不肯进去，整张脸红的像番茄。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啊！怎么说买就买，我们那只有结婚才会买！” 万泽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她的手使劲拉。 “非得让我抱你进去是不是？” “别别别……”阿木娜要被他吓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抱进去，那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于是乎，金店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个穿着外卖服，带着外卖员头盔，耷拉着脑袋，走路扭扭捏捏的女孩子，被一个满身名牌，高大帅气，白白净净的男孩子拽着到了柜台前…… 第281章 富家公子爱上我 大年初一就来买饰品的人不多。 柜姐们闲着无聊，正聚在一堆聊天呢，见来了个帅哥，急忙都站的笔直。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万泽把阿木娜往前一推，双手按在她肩膀上。 “给她选个适合她的镯子。” 二人的组合实在奇妙，让人想不八卦都难。 柜姐们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又看万泽，再看阿木娜。 她双手攥得紧紧的，一只缩在袖子里，一只藏在背后，明显的自卑紧张。 可帽子下她的那张脸，红红嫩嫩，充满胶原蛋白，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红嘴，组合起来是那么漂亮…… 难道是富家公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照进现实了？ 啊！！也太好磕了吧！ “小姐姐想买镯子呀，好的好的。” 有柜姐急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拿高脚凳拿给他们坐。 “咱们这款式多，慢慢坐着挑选吧。二位请。” 万泽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阿木娜低头看着自己廉价，有些肮脏的鞋，人家窗明几净，干净到发亮的地板，站都不好意思站，别说坐了。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她声如蚊蝇。 结果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凌空腾起，被万泽抱到了椅子上。 “你他妈就会在我面前横！怎么一看到别人就怂成这样了？” “你是消费者，你是上帝，你是她们的衣食父母知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坐的？外卖员怎么了？外卖员不是人？把凳子坐脏怎么了？坐脏再擦干净！他妈凳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吗？给我踏踏实实坐！” 看着她这副自卑敏感的样子，仿佛自己受了委屈，万泽火冒三丈，硬是把阿木娜的手放到了柜台上，抬起她的下巴。 “手拿出来！头抬起来！看着这里！给我挑！看上哪个选哪个！一个不够拿两个，两个不够拿三个！我今天非得把你的毛病给你治好了！” 几位柜姐：“……” 哇偶。 阿木娜才二十，却因为从小操劳过度，手指很粗糙，关节也有些粗大。 来到大城市，看多了人家白白嫩嫩的手，连万泽一个男人都比她的手细嫩，这就是她不愿意把手往外伸的原因。 但她本身比例极好，身材细瘦高挑，手腕很纤细，指节也很修长，戴起首饰来还是很好看的。 柜姐哪了一堆镯子往她手上套。 “小姐姐长得真漂亮，手型也好看，手腕这么细，你看，戴哪一款都好看呢。要不给你男朋友也看看，让他帮忙做个选择？” 实话实说，女孩都喜欢花里胡哨的首饰。 尤其是人生第一次看见它们被戴在自己手上，阿木娜很激动，个个都喜欢。 但她不敢要这么多。 “不用给他看了，就拿这个吧。我喜欢这个。” 她把其他的都取下，留了最细的那个。 万泽一看她就是为了省钱，“哗啦”一声，把她取下去的镯子全部抓在了手心里。 巧的很，正好七个。 “不用挑了，全部包起来。” 众人：“什么？” “每天给我换着戴，一天换一个，一周不许重样。戴腻了我再陪你过来换别的。算算多少钱。” 柜姐要高兴疯了，一下子开这么大个单，急忙去算价钱。 阿木娜的眼眶却一下子红了。 “我不要！万泽，你要再这样我走了！” 认识她这么久，艰难困苦的时候没见她哭过，给她买一堆镯子反而要哭了，这…… 它又臭又犟的时候万泽只想跟她对着干，可一软下来，他手足无措了。 “你……我好心好意给你买镯子，哭什么？” 阿木娜是打从心眼里拿万泽当朋友，所以才肯接受他的礼物的，不然打死她都不会进来。 可他非要送这么多，她心理压力好大。 “这么多镯子，都够在我老家买套房，娶两个媳妇了，你这不是要吓死我吗？好端端的，我凭什么拿你这么多东西？而且你让我放哪儿？天天上班揣着，丢了怎么办？放在家里又没合适的地方，你不是给我找负担吗？” 万泽：“……” 最终，两人选了个不粗不细的，阿木娜总算破涕为笑了。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短短三五分钟而已，仿佛真的一下自信起来了。 阿木娜走两步就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 这闪闪发光的大金镯子，真好看！ 万泽见她时不时瞟自己的手一眼，嘴角有压抑不住的笑意，跟着好笑。 女人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生物。买的时候非说不要不要，买完了又乐成这样。 “阿木娜，我能不能给你提个要求？” 一上午他给自己花了三万多块钱，阿木娜是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马上答应了。 “你说。” “下午能不能不上班了？我饿。找个餐厅，好好陪我吃顿饭。” 吃饭就吃饭，路边这么多餐馆，一会儿就解决了，至于要一下午？ 话到嘴边又被她憋了回去。 不能再扫兴了。 今天就当放半天假，奢侈一把。 送完最后一单，阿木娜骑车，万泽仍旧坐在后面搂着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明明骑着破车吹着凉风，却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你想吃什么？” 阿木娜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除了在我们镇上的小店吃过米线之外，我没去餐厅吃过饭。” 万泽，“……” 所以她肯定没进过西餐厅，没吃过西餐。 “想不想吃西餐？” 要说不想是假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阿木娜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别人吃西餐，那么高端，那么优雅，她也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过成那个样子。 “但是我不会吃。而且，我穿成这个样子，去了不是闹笑话吗？” “有什么不会吃的？一个刀一个叉子，去了我一教你就会了。至于衣服，走，我带你去买条裙子。” 阿木娜手一抖，电动车歪了两下。 “又花钱？你到底赚了多少？花钱上瘾了是不是？ 万泽又捏她脸。 “赚钱不花难道留着以后带进棺材里吗？有男人愿意为你花钱你还不乐意？傻不傻？走走走，就当满足我了，还没见过你穿裙子什么样子呢，穿给我看看。” 万泽连哄带骗，又把阿木娜拽进了商场。 第282章 嫉妒使人发疯 刚进去的时候阿木娜仍然表现的很自卑，很别扭，可万泽服装设计师出身，眼光多毒辣，选了适合她的裙子和鞋子换上，人顿时自信了。 真好看。 阿木娜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腰有这么细，腿有这么长，电视上的女明星穿着像仙女一样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居然也有仙女的感觉。 果然，女人生来都是爱美的。 看着她陶醉的神情，万泽好气又好笑的买了单，然后带她去了楼上的水疗馆。 “时间还早，这里有水果小点心，咱们一边吃一边做个spa。” 有钱真好，有钱人的日子过得真舒服。 阿木娜看着精致的一切，觉得自己更应该努力赚钱了。 她要在江城买房，在这住下，以后天天带奶奶出来见世面。 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手格外自卑，万泽叫人给她涂上了厚厚的手膜。 他细心的在旁边学，决定回家天天帮阿木娜保养，直到她对手满意为止。 阿木娜太累了，一舒服一放松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灯光明亮，外面天已经黑了。 万泽已经订好了餐厅，把车子开了过来。 阿木娜被人做了发型，化了淡妆，挽着他的手臂进了餐厅，那么漂亮，那么明媚，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大山里出来的村姑。 万泽看着对面焕然一新的美妞，仿佛在看自己的杰作，怎么看怎么满意。 阿木娜头一次进西餐厅来，对什么都好奇。 她问，万泽便耐心的给她讲。 两人边吃边聊，时不时脑袋挤在一起爆发出压抑的笑声，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这份开心不多时便传到了战司淼手机里。 恰好战司淼的某个闺蜜跟男朋友坐在万泽斜后方吃饭，把他哄阿木娜开心的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淼淼你看，我都要气死了！这狗东西在我们面前高冷得不行，甚至为了不让我们靠近他，跟人说他喜欢男的，结果呢？” “刚刚给那女的蹲下去系鞋带你没看见！现在还帮她切牛排！天，我真的要气死了，好为你不值啊！” “淼淼你认识这个女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么面生？该不会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吧？看着有点混血的感觉。原来这狗东西喜欢这种类型！崇洋媚外！” 自从早上跟万泽吵完架，战司淼就一直闷闷不乐。 父亲不知道跑哪潇洒去了，母亲在打牌，哥哥嫂子出去旅游了，她正百无聊赖的在房间emo，看见了闺蜜砸过来的视频。 如果说早上那会是万箭穿心，那现在就是鞭尸了。 万泽真是把她折磨了个死去活来。 看着视频里万泽对别的女人笑的那么灿烂。动作那么温柔。俩人那么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她一气之下竟晕了过去。 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个夜晚，第二天，阿木娜又要起来工作了， 万泽知道劝不住她，横竖在家闲着无聊，接着陪她去送外卖得了。 他实在是喜欢跟阿木娜在一起的感觉，又平静又放松，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两人买了包子、豆浆，轮流换着骑车，把早餐吃了，阿木娜要开始学习了。 万泽读书时候成绩还是不错的，正好能在阿木娜面前秀一把，迫不及待地给她出题，两人一路叽叽喳喳，别提多开心了。 战司淼这边，经过一夜的沉睡，她又恢复了战斗力，一大早就让人给她查视频里阿木娜的身份，查了半天没查到，倒是在群里又看见有人发万泽的照片了。 “这不万少爷吗？大过年的不去玩，也不在家陪父母，怎么又跑出来送外卖了？是补贴家用，还是真的很爱这一行啊？” “应该是出来体验生活吧，那不还跟着个人，好像是帮她送的。这哥是不是又考察到什么好项目了？” “他还挺会选，挑了个女外卖员合作，嘿，该说不说，这女的颜值可以啊。” “我怎么瞅着身材也不错？这么丑的制服能被她穿成这样……那谁，抓紧追上去，照片拍清楚点，我怎么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 “是个美女你都眼熟！” “真不是，你们放大仔细看，不觉得她有混血的感觉吗？跟前阵子可火的那模特特像。” 战司淼翻着聊天记录，看着大家的调侃，本来还能控制脾气，直到她看见混血两个字。 靠！ 这不就是昨天跟万泽一起吃饭那女的吗？ 俩人弄成这样一起出来送外卖，这是真好上了，在夫唱妇随考察项目？ 自己的失败可以忍受，仇人的成功却让人分外眼红，战司淼气得想砸了手机，可转念一想…… 越到饭点外卖员越忙，临近吃饭，阿木娜又接到了高端小区的单。 这种小区门禁特严，一般都不允许外卖员骑车进入，她已经习惯了，叫万泽先去吃饭，她送完回来找他。 原本万泽是不同意的，可阿木娜坚持。 “你先吃完，等下再有单你去送，我坐下来吃饭，既节省时间了又不耽误挣钱，干嘛不行？” 万泽被她的赚钱精神感染，只能同意了。 “那你快点，我先给你点上，等你回来正好吃。” 万泽去了家菜馆，阿木娜独自前往，在小区里穿行好几分钟才找到目的地。 她按了门铃：“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门拉开，战司淼和三位闺蜜齐齐抱臂看着她，吓了阿木娜一跳。 “你好，请问谁点的外卖？” 就是视频里那个女的不假，但根本没大家吹的那么美好吗？ 还混血？明明一股子土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讨厌她，心理作用，感觉她口音也别扭得很。 战司淼把外卖接了，顺便拉住了她的手。 “我点的，谢谢你哦，辛苦你啦。” 她又白又嫩打扮得又光鲜，还住这么好的房子，一看就是白富美，对人还这么客气，阿木娜很惊喜。 看了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她由衷笑了。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祝你用餐愉快！” 说完，她要把手收回来离开，战司淼抓着不放。 “别急着走，我有东西需要你帮忙送，进来说吧。” 第283章 为钱折腰 阿木娜被拉进了屋里，战司淼放下外卖，一脸和善的请她坐，还让闺蜜帮她倒水。 “辛苦你了，都这个点了还在外面跑。看你嘴巴都干了，来，喝杯水吧。” 阿木娜送了那么久的外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客户，居然请她进门给她水喝。 她很感动，但还是不好意思的推辞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实在太客气了。” 战司淼：“是你太客气了才对。都是女孩子，我又不会怎么样你，这么小心干什么？喝吧。一杯水而已，又不值钱。” 她非往她手里塞，盛情难却，阿木娜只能接过来小口抿了一口。 战司淼在她对面坐下，扑闪着大眼睛观察她的脸。 “你长得好漂亮呀。看样子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想起来送外卖？” 阿木娜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战司淼伪装的实在太人畜无害，不回答不理貌，她只能说了。 “没什么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就只能送外卖了。你们长得才漂亮呢。” 战司淼难得谦虚。 “我们都化妆了，你这可是原汁原味的脸。我怎么看你有混血的感觉？你是混血儿吗？混哪个国家的？” 越夸越离谱，阿木娜开心又害羞，脸蛋更红了。 “不是不是，我是少数民族。我们那的人多多少少跟汉人有点不一样。” 少数民族？ 一个少数民族的外地人怎么会认识万泽？ 当然了，这个问题战司淼不能问。 “是吗？怪不得。哪个少数民族？离江城远吗？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少数民族的外卖员呢，是你亲戚朋友介绍你过来的？怎么会想到上江城来？” 阿木娜老实巴交得说了自己家老家的位置，是被一个亲戚介绍过来的，这下战司淼把她的老底彻底摸清了。 确确实实是个山咔咔里出来的外卖员，切！ 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她的目光滑到了阿木娜的手镯上。 跟她这身外卖装扮比，镯子显得实在太突兀。 而且稍微有点品味的年轻女孩谁带金镯子呀？ 在战司淼眼里，这都是乡镇中年妇女没品位的象征。 一对比，她自信满满，觉得万泽简直瞎了眼，意味深长的讽刺阿木娜。 “原来如此……你的镯子挺漂亮的。” 被一个美女这么细致入微的夸，是个人都会放下戒备心，何况根本不懂人事的阿木娜。 她也往自己镯子上看了一眼，真诚分享。 “谢谢，昨天刚买的。” 战司淼已然换了神情，言语里多了些居高临下的拷问。 “送自己的新年礼物？” “算吧。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说到朋友，想到万泽还在外面等她，阿木娜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能跟你多聊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还有单要接，我得先走了。” 朋友送给她的？还在外面等她？ 战司淼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说的朋友是谁。 万泽！这个该死的狗男人！两人认识这么久，没给自己送过一毛钱的礼物，居然给个破送外卖的买个金手镯！还天天陪着她送外卖！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屎？ 怒火瞬间又冲了一脑袋，战司淼拼命压制，又拉住了阿木娜。 “先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看你挺真诚挺实在的，叫你进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我们家缺个保洁，你明天能不能来帮我打扫卫生啊？” “当然了，不会亏待你。一天一千，行吗？” 一天一千？ 如果是份长期工作，一个月就是3万，一年就是30万，阿木娜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这只是个临时活。 虽然很想挣这份钱，但是她的外卖工作不能丢。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不好意思小姐，我明天要送外卖，没时间。” 本来以为她这种档次的人，给她出一天一千已经很多了，没想到她还看不到眼里。 战司淼在心里翻了她几个白眼，脸上笑着说。 “你是嫌少了吗？亲爱的，你看我们家也不大，最多三天的活……要不这样吧，你就来给我干三天，我给你一万。把你手机拿出来，我们加个微信，现在就给你转定金。转五千。” 三天一万块钱？ 阿木娜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个别墅。 虽然很大，刚刚来的时候从外面看应该是三层，但三天怎么着也能打扫干净了。 三天挣一个月的工资…… 见阿木娜犹豫了，战司淼知道说进了她心坎儿里，急忙又补充。 “其实活根本不多。我们家有洗地毯机、吸尘器，擦玻璃机，各种电器。你只要操纵它们，随便弄弄就行了，不会很累的。好不好嘛，小姐姐。看我们这么投缘，你辛苦一下，就当帮帮我了。” “也不一定非得三天，如果你一天就能把活干完，钱我还是会如数给你的。我不差这一万两万，关键是喜欢你这个人，行吗？” 阿木娜架不住金钱的诱惑，也架不住她的甜言蜜语，思考片刻，答应了。 战司淼得逞的笑了：“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未婚夫出轨，我刚跟他闹掰，是瞒着家里人偷偷搬到这儿来的，现在讨厌一切男性，不想听见任何男人的声音，你来这儿工作不能跟你男朋友说，上班时间也不要让我听到你们打电话，让我安安静静的冷静几天，行吗？” 阿木娜瞬间觉得战司淼好招人心疼。 她这么漂亮，这么温柔，未婚夫居然还舍得伤她的心？ “放心吧，我上班时间不会打电话的。” “那好。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了。可不许爽约哟。明天咱们准时见。” 回去的路上，阿木娜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万泽说。 如果她说自己为了钱接了保洁的工作，万泽肯定会生气，又要说她作践自己了，而且说不定他要跟着过来…… 想个什么借口明天把他支开才好呢？ 阿木娜是个实在人，不擅长撒谎，想来想去也没想好。 下午送外卖的时候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好。 晚上回家，她看书，万泽坐在旁边帮她做手膜。 两人正安安静静岁月静好呢，突然，万泽的手机响了，万妈妈打来的。 “阿泽，你去哪儿了？今天晚上还不回来吗？我和你爸明天要去给爷爷奶奶上香，你也要去，先回来吧。” 第284章 掉进陷阱 “妈妈知道你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难得趁过年想放松放松，不想扫你的兴，等明天上完香就还你自由，行吗？” 万泽手忙着，手机便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阿木娜把万妈妈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天赐良机！她正好不用想借口支开万泽了！ 万泽还没来得及给妈妈回话，她就用脚在下面猛踢万泽的脚。 万泽看向她，阿木娜拼命给他做口型。 “回去吧！回去吧！” 每年大年初二都给爷爷奶奶上香，万泽知道这是惯例，他本来也没打算推辞。 “知道了妈。但今天晚上我跟我朋友约好了，走不开，就不回去了。你放心，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回去的。” 电话挂断，万泽不满的瞪了眼阿木娜。 “是我这个仆人当的还不够合格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这么想赶我走？” 阿木娜笑嘻嘻的：“没有，我这不是怕你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嘛。阿姨说得对，等上完香你再回来呗。” 万泽死皮赖脸的又在阿木娜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回家去了。 前脚刚走，阿木娜后脚换了衣服去找了战司淼。 门打开，看见彼此，笑的都很和善。 战司淼请她进门，换了拖鞋，递给她一套衣服。 “干起活来会比较累，而且我装了地暖，你穿这么厚会出汗的，穿这个吧。我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他们那儿的保姆啊，清洁工呀，干活的时候都这样穿。” 阿木娜没多想，甚至觉得人家挺体贴。 “谢谢。” 她拿着衣服去了一楼的保姆间，一打开，惊呆了。 怎么是这样的衣服？ 倒是在电视里看过，那时候以为是演电视剧，正常人没有这么穿的，没想到大户人家的保姆和保洁真跟电视里的一样…… 实在别扭，但想着这是规矩，阿木娜还是把衣服换上了，最后剩两条带蝴蝶结的白色半腿袜。 她不会穿，也觉得这东西穿着奇怪，碍事，尴尬的拿着走了出来。 “你好，小姐。这个也要穿吗？我从来没有穿过，能不能……” 战司淼跟几个闺蜜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听见她的声音，齐齐看了过去。 看见她乖巧的患上了装扮，挺有那么回事，差点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好看！这衣服好适合你呀！你真是有颜有身材，穿什么都好看！这袜子穿着是保护小腿和膝盖的，必须穿。不会穿是吧，我教你，来来来。” 战司淼连哄带骗得让阿木娜穿上了袜子，又给她配了双黑色小皮鞋，拉着她的手转了两圈。 “好看，就是缺了点气色，我的口红给你涂一点吧。” 把阿木娜打扮一通，她满意极了。 “好极了。亲爱的，那就辛苦你了，开始工作吧，我们这边有事情要聊。” 阿木娜信以为真，拿起吸尘器研究了下，认认真真拖地去了。 几个女人争先恐后的在沙发后对着她偷拍。 很快，一张张刻意找角度的照片被发进了富二代群里。 照片上，阿木娜穿着粉白相间的女仆装，腿上穿着可爱又性感的蝴蝶结袜子，脚蹬一双黑色小皮鞋，整个人跟某类电影和酒吧卖酒的女适应生一样，那叫一个诱惑。 关键她摆出来的pose，更是叫人看了血脉喷张。 有的像故意在凹s型，有的在用领口对着镜头，有的则用穿着小短裙的臀部。 每一张都暗示满满。 如战司淼所想，很快就激起了千层浪。 “怎么回事儿？这谁呀？靠，你们几个在干什么？真会玩！” “这女的身材真好。发出来什么意思？要介绍给我们认识吗？” “看看脸！看看脸！” “这俩大长腿，绝了！我第一个先问的啊，有男朋友吗？” 战司淼卖了个关子，故意发地址过去。 “下午2点。我们在这办party，想参加的都可以来。” 正是闲着无聊的时候，又是美女办的party，他们怎么可能不去？ 还没到下午呢，一波又一波的人就涌进了别墅。 不管男的女的，都是冲着阿木娜来的。 他们倒是想看看战司淼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管男女，来了之后，都被阿木娜的美貌和身材折服了。 “这不是昨天跟万泽一起送外卖的那个混血儿吗？怎么在你家里打扫卫生？cosy啊？” 战司淼冷笑：“混血儿？有没有可能就是个少数民族的文盲，真真实实的外卖员，一个给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土鳖？你听听她那一嘴别扭的普通话，还往她脸上贴金。” 原来是少数民族。居然真的是个送外卖的。那万泽怎么会认识她？ 战司淼脸一冷，训斥众人。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狗男人，我不允许他的名字出现在我家！大好的日子，聊点儿开心的不行吗？” 大家知道她跟万泽闹得挺难看的，当着她的面说这个确实不好，都闭了嘴。 女的去坐下谈天说地吃东西，男的则都去围观阿木娜去了。 阿木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理解战司淼。 昨天还说讨厌男人，不想听见男人的声音呢，怎么今天就来了这么多？ 但秉着她只是个干活的，事不关己的原则，她什么都没问，默默上二楼去了。 没想到那些男的很快也到楼上来了。 有的拿着酒，有的叼着烟，在屋子里到处参观，走来走去。 阿木娜从来没一次性见这么多成年男的，而且自己今天穿的奇奇怪怪的，她很别扭。 大家在她身边晃荡了几圈，她想趁他们不注意先去三楼干活，可还没走两步，被一个男人迎面上，手里的红酒洒了她一身。 “哎呀，不好意思小姐姐，你没事吧？” 男人说着就要上手去给她擦，阿木娜急忙躲开了。 “没事没事。”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阿木那头垂得低低的，连男人长什么样子都没去看，说着又要走，可男人真诚的很，非要给她道歉。 “别走啊，你看你衣服都湿成这样了，不擦干等下很难受的。来来来，擦擦，擦擦。” 第285章 巧言令色 说着，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变了包纸巾出来。 “我不碰你，你自己来。” 看着他递过来的小巧的纸巾和那双握着纸巾的修长，漂亮的手，阿木娜瞬间想到了万泽。 他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很年轻，长得也不错，穿的很体面，应该不是坏人吧？ 她把纸巾接过来，声音很小的说了声谢谢。 男人满意的打量着她，开始借机找话题。 “本来就是我弄的，怎么能对我说谢谢呢？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另外补一句，没别的意思，小姐姐看起来好年轻，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阿木娜：“……” 他紧接着又看见了阿木娜手上的镯子。 “你喜欢手镯？巧了，我们家就是开金店的。喜欢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之类的吗？有空了告诉我，我带你去逛逛，免费送你。” 果然是白富美的朋友，一看见就是富二代。 还不认识人家呢，就要送金首饰给人家？ 阿木娜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有钱人说话就是好听，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我先去楼上了。” 说完，她绕开男人，噔噔噔跑上了楼。 男人跟身后的几个兄弟交换了个眼神，志得意满的笑了。 “是我先出的手，人是我的了。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得等我用完再说。” 兄弟们也笑：“贱人，就你出手快！行行行，赶紧去吧。” 阿木娜刚到楼上，抽出纸巾开始擦衣服，男人又跟了上来。 “小姐姐，你说你不喜欢金首饰，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个别的，就当给你赔罪了。没关系，你随便说，只要你喜欢，送什么都行。” 阿木娜急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将衣服扯了扯。 “真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再说，这件衣服也不是我的。我就是工作的时候穿一下，等结束了脱下洗洗就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最不喜欢欠女孩子人情了。要不这样吧，你要不好意思收礼物，我请你吃饭。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跟她交换微信，阿木娜摆了摆手。 “我上班时候不玩手机，所以根本就没带，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你说微信号或者手机号也行。” “我没有绑定手机号，微信号也记不太清，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阿木娜跑向另一边打扫卫生去了。 男人看着油盐不进的她，无语几秒，转身下了楼。 很快，男人和战司淼一人拎着一瓶酒，拿着个高脚杯，晃晃悠悠走了上来。 “亲爱的。” 战司淼一看见阿木娜就软甜的喊了起来。 “听说你衣服湿了，我上来看看，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有钱人都这么有礼貌，还是这个男的格外有礼貌，他已经道过歉了，而且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把战司淼喊上来了？ 阿木娜再次重申自己没事，战司淼却倒了杯红酒给她。 “他叫阿凯，性格比较腼腆，第一次来我这儿做客就把你衣服弄湿了，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说给你赔偿你也不要，那只能请你喝杯酒了。咱们江城的规矩就是这样，碰个杯，一笑泯恩仇，拿着吧。” 阿木娜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见过男人们喝酒，她知道很多问题都是在酒里解决的。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是她不喝，是她从小到大一口酒都没喝过。 “小姐，我……” “不喝就是你不肯原谅他，他会很伤心的。” “……” 战司淼生怕她不喝，接着说：“这是葡萄酒，葡萄做的，就跟葡萄榨成汁了是一个意思，没什么酒精，喝起来甜甜的，不会醉的，你放心。今天朋友们都来看我，我高兴，就算喝醉了，你去休息也没事的，大不了咱们明天再接着干，钱我一样会给你。别有心理负担。” 人家好言好语的说了这么多，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阿木娜只能把酒接住。 “我真的没有生气，真的原谅你了，我先少喝一点，咱们意思到了就行了，行吗？” “行行行，cheers。” 阿凯急忙跟她碰了个杯。 阿木娜把酒杯举起来，想抿一口就算了，可战司淼手指顶到了她的杯底上。 “太少啦亲爱的，这样是很没礼貌的。再喝一点。是不是甜甜的？哎，快了快了，马上干杯了，慢慢来。” 直到一杯酒全部被阿木娜吞下，她才笑着说。 “这就对了嘛。你果然是个漂亮聪明又豪爽的女孩子，怪不得阿凯想跟你交朋友。来，咱们再喝一杯。” 阿木娜：“啊？” “这第二杯呢，是敬你和我跟阿凯之间的缘分。你说你刚到江城来，没什么朋友，亲人，以后我和阿凯就是你的朋友了。这你可不能拒绝啊。要是拒绝了就是看不上我们。” 阿木娜又被她逼着又喝了一杯，紧接着她又倒第三杯。 “第三杯，敬我重生。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大家都是来祝福我的。阿木娜，你也会祝福我重新开始的，对吗？” 阿木娜又喝了第三杯。 足足一瓶红酒，前后不过2分钟，被她一个人喝完了。 阿木娜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经常喝酒的人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已经进入了状态，战司晏跟阿凯交换个眼神，找借口拿着酒瓶酒杯下了楼。 阿凯靠近阿木娜。 “这么好的日子，大家都在狂欢，你就不着急干活了吧。来，坐，咱们聊聊。” 他要去拉阿木娜的手，阿木娜本能的觉得羞耻，躲开了。 她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 “不用了，你下去跟朋友们玩吧，我明天还有事。必须尽快把这打扫了。” “什么事？送外卖吗？阿木娜，你说你年纪轻轻的，长这么漂亮，做点什么不好？怎么会去做那么苦的工作？是不是刚来不会找工作，掉进坑里了？要不我帮你吧？” 阿凯耐心地哄她：“我们公司缺前台，也缺行政文员。只要是你这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做的工作都缺。又轻松又体面，工资还高，去不去？” 说实话，阿木娜做梦都想当白领。 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又美又飒的职场丽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诱惑。 第286章 千钧一发 “可是，我没有学历。” “没关系，这些工作都很简单，一学就会。你这么聪明，还能学不会了？不过是对外包装的比较高大上而已，其实内行人懂的都懂。你要实在担心，怕人笑话，我给你弄个假学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他真的好热情啊，跟万泽一样好，阿木娜渐渐放下了戒备。 “办假证不好吧？我不想撒谎，整天提心吊胆的。如果高中学历就可以的话，我愿意试试。” 这样她就可以体体面面的工作，体体面面的挣钱，还有时间复习功课，参加成人高考了。 她的终极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潇洒成功的都市丽人。 阿凯见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又去拉她的手。 “可以呀，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只要我能帮的都帮。来，一直站这里算怎么回事，咱们坐下说。”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阿凯开始天南海北的跟她吹嘘自己的公司，公司的福利，往年举办的好玩的活动，员工对公司有多满意。 阿木娜刚开始听的很感兴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听着听着就开始力不从心的走神了。 脑袋晕的嗡嗡直叫，手脚发软，眼皮发沉，她知道，自己喝醉了。 阿凯见她眼皮越来越沉，正好说的不耐烦了，笑着凑到了她面前。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舒服啊？是不是困了？这边有房间，可以休息。不行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阿木娜知道自己再不赶紧躺下就不受控了，她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阿凯没勉强她，可她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根本走不过去。 双腿发软，眼神发飘，房门在她眼里遥不可及。 阿凯这才过来扶住了她胳膊。 “看看你，总跟我客气。我就说你不行吧。” 二人进了房间，门关上，阿凯突然打横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一阵天旋地转，阿木娜差点吐出去，但还是第一时间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谢谢。我真的要休息一会儿。辛苦你了。你先去玩儿吧。” “不着急。万一我走了你一个人有什么事，连个照应的都没有，我陪陪你，等你睡着了再说。” 阿凯在床边坐下，垂着头，温和的替她理了理头发，手轻轻在被子上拍。 “睡吧，睡吧。” 阿木娜深深的觉得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睡觉很羞耻，可神经不受控制，眼皮真的抬不动了。 见她终于闭上了眼睛，铺垫这么久的阿凯终于松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迫不及待的解了衬衫扣子。 “妈的！装什么清纯！害老子哄这么久！真烦！” “不过，嘿嘿，到底是我的人了，让我看看身材究竟有多好。” 说着，他拉开了阿木娜的被子，迫不及待去解她的扣子。 丫头真年轻，真水灵，皮肤真细腻饱满，仅仅是看个脖子都让人血液翻滚…… 万泽这边。 早上8点准时出发，驱车1个小时到了墓园，给一众长辈亲戚上完香，10点多便返程了。 到家也就12点的样子，正好是午饭时间，用餐高峰，点单的人特别多，也是阿木娜最忙的时候。 她肯定又不好好吃饭，万泽决定去帮帮她，便打电话问她在哪。 可一个小时的路程，打了七八个电话阿木娜也没接。 如果说她骑车的时候听不见，一个两个没接也就算了。 可她接单的时候会看手机，怎么也没发现自己打了电话呢？ 万泽觉得奇怪，加上迟迟打不通电话让他很生气，准备去家里找找。 臭丫头，如果是故意不接自己电话，看怎么收拾她！ 刚跟父母分开往阿木娜家走，没曾想孟莞打了电话来。 “万泽，你在哪儿呢？” 万泽心烦意乱，不想跟扯有的没的。 “现在没空，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你这人……什么时候学着阿晏的脾气了？我打电话可是好心来跟你说事的，算了，不听算了！” 说着，她要挂电话，万泽突然心慌了一下，喊住她。 “等等。你要说什么说呗。咱们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还不知道我脾气？” 孟莞：“哼！要不是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这烂事。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知道我遇见谁了吗？” 万泽：“刚给我爷爷奶奶上完香，心情不好。姑奶奶，你有话直说行吗？” 孟莞：“……” 要不是为了给他多点好感，让他在战司晏面前帮自己多美言几句，绝对不管他的烂事！什么态度！ “你这两天是不是跟一个送外卖的少数民族女孩走的挺近？” 万泽心里一个咯噔，血液瞬间飙上了脑门儿。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 孟莞被他问笑了，“除了你自己之外，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好吗？也不想想你的前对象是谁。你跟人家分手闹那么难看，能不报复你吗？” 万泽脸色阴沉，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 “她现在在哪儿？” 阿凯正对着阿木娜的美色流口水，手指刚要解她的第二颗扣子，“哐”一声，房间门被人踹开了。 他急忙回头，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人一脚踹在胸口，“扑通”从床上翻了下去。 “谁呀！我靠！你他妈……”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反击，万泽风一样冲到他面前，又冲心口补了一脚。 他疼得嗷嗷叫，万泽重重把脚踩在了他侧脸上。 “是你？艹！就你这种小瘪三，也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活的不耐烦了？” 阿凯没想到万泽这时候会过来，而且他会为这个女人出头。 一个破外卖员而已，至于吗？ 他惊恐又痛苦地苟在地上。 “阿泽，你这是做什么？什么你的女人？我听不懂。” “还跟老子装？你他妈刚刚不挺能耐吗？见到比你强的就怂了？” 万泽蹲下，将他的脸转过来，狠狠捏着他下巴。 “我已经报警了。居然跟战司淼这种没脑子的合计这种事，你们一起等死吧。” 说完，他摔开他，起身去抱阿木娜离开。 目光落在她的衣服上，眉毛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第287章 他管不了，我呢？ 阿木娜这么节约的人，不可能为了份保洁的工作特地买套新衣服，更不可能自己选这种。 她那么单纯，根本不懂这种衣服的意义，更不知道去哪买。 战司淼！！ 万泽眼里发出阴狠的光，把阿木娜又放回床上，盖上被子，扯着阿凯的脚冲出了门。 他怒火滔天，正准备把阿凯从楼梯上扔下去呢，迎面碰到了战司淼和众人。 刚刚他们玩的正开心，突然有人按门铃。 战司淼还以为她点的外卖又到了，亲自去开了门。 没想到，一抬眼，对上了万泽殷阴婺冷沉的脸。 她心里一慌，还没来得及阻拦，万泽就推开她闯进了屋里。 在众人的惊诧和慌乱中，一路狂奔上了三楼。 大家都傻眼了，他摆明了是冲那丫头来的。 战司淼恐怕又要伤心了。 “淼淼……” 战司淼生怕楼上的事情败露，顾不得大家各式各样的目光，慌忙追了上去。 她一跑，众人纷纷跟着也跑了上楼。 见阿凯光着上身，被万泽拽着在地上拖，众人愣在楼梯上，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发生什么事了？这……” 战司淼脸色惨白，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仍强装镇定。 “万泽，谁让你到我家来的？好端端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家？这是你家？好端端的？你他妈管这叫好端端？” 万泽一脚踹在阿凯肚子上，他跟条蛆虫一样又哀嚎了起来。 万泽指着他质问战司淼。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战小姐作风这么豪迈呢，没事就喊一些男男女女，找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集体玩这种下做的东西，你管这叫好端端！” “你！” 虽然自己做的不对，但被他如此难听的说，战司淼还是受不了。 “我做什么，跟谁交往，家人都管不着，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在庆祝自己重生。如果你单纯是来搞破坏，气我的，恭喜你，目的达到了，请你出去！” “我当然会出去。如果不是你手段下作，故意引我过来，这辈子就死，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万泽冷冷的看着她。 “你们在群里发照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和这个狗东西联合意图对阿木娜实施不法行为也被我撞了个正着，我已经报警了。战司淼，别说我不给你留情面，都是你自己作的。” 战司淼心一慌，差点站不住。 知道万泽绝情，但没想到他这么绝情。 就为了这么点事，他报自己的警？ 他明知道母亲很凶，父亲不作为，自己在家处境艰难。 大过年的报警，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战司淼委屈死了，提着裙子冲上楼，冲到万泽面前。 “你就这么恨我？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万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喜欢你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宁愿对一个送外卖的好都不愿意跟我好，我有那么差劲吗？我是堂堂战家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江城多少男人排着队想娶我？我的尊严就这么被你踩在脚下，居然还要让警察抓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吗？” 万泽后退了两步。 他是真不喜欢跟战司淼近距离接触，窒息，烦躁。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知道你是高不可攀的战大小姐，所以我没想跟你怎么样，何况，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回去吗？” 战司淼：“……” 万泽接着说：“无论如何，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借口。而且都什么年代了，送外卖的不是人吗？送外卖的低你一等吗？你凭什么瞧不起她？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伤害了送外卖的，你战大小姐同样要付出代价！” “不要！” 见跟他来硬的不行，战司淼可怜巴巴的又掉起了眼泪。 她去抓他的手。 “不要这样对我，阿泽。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想吸引你的注意才这样的。我没想做任何坏事，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我不要去派出所，我害怕！我有洁癖，我怕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妈妈会骂我的，爸爸说不定还会打我。还有爷爷，还有大哥，他们都好凶……” 她此时的样子确实很可怜，当着这么多人面，可谓丢脸至极。 可是，万泽还是无情的推开了她。 “有这么多凶的人看着你，有这么多有震慑力量的东西压制着，你还敢如此猖狂，如果没有，你岂不是要上天？如果不是我及实赶到，你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别人的一辈子，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你家是显赫，有那么多人撑腰，尚觉得委屈。人家无亲无故，独自一人在这讨生活，还要被你欺辱……” 不能再说了，万泽觉得自己的心好疼。 一想到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丑陋恶心的人，刚刚集体的对付阿木娜一个，他就愤怒得想杀人！ 同时，他也怨恨自己。 明明昨天是有端倪的，他数次看出来阿木娜有话想跟他说，可他为什么就是没有多追问一句？ 如果今天真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后果…… 见软硬都不行，战司淼突然破罐子破摔了。 她看出来了，这辈子她和万泽是彻底没有可能了，她突然开始冷笑。 “你报警了又如何？可笑。我只是请她过来打扫卫生，拍了两张照片而已，这也叫犯法？” 万泽确实没什么有力的证据能定战司淼的罪，他刚刚单纯是吓唬她而已。 看着反应过来后没脸没皮的她，万泽彻底失望。 虽说他对战司淼没有男女之情，但如她所说，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嫌她嗲，嫌她黏，嫌它她，甚至因为她，他改变了取向。可是，真看见她变成毒妇，还是觉得很遗憾。 “他是不能，那我呢？” “战司淼，你顶着战家的名头在外面无法无天，丢人现眼，还口出狂言，真以为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了？” 战司淼说完，正跟万泽眼神较量，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了个更冷，更沉，更有力量和震慑感的声音。 这么耳熟。是战司晏！ 第288章 回来了 天！ 战司淼的腿不禁又软了一下。 他不是去外地搞什么大项目，不回来过年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战司淼颤颤巍巍转身，楼梯上的众人自动闪开一条路，战司晏伟岸沉稳的身躯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战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如果你再不知悔改，继续胡作非，我不介意说动爷爷把你从战家除名。” “大，大哥……” “还有你们。” 战司晏走上台阶顶端，君王一样傲视下面的人。 “如果闲着没事干，整天就知道危害社会，我不介意集体送你们去踩缝纫机。” 众人：“？！！” “别质疑我的话，说到做到。从明天开始，再让我看见你们跟战司淼来往……” 话没说完，众人见鬼了般，争先恐后转身，纷纷往楼下逃去了。 赤膊躺在地上的阿凯此时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可走又走不掉，只能哀求。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碰你的女人！泽哥，你行行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真的！求你一定不要送我进去啊！” “淼淼，我今天为你来的，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进去淼淼。” 战司淼也不知道为什么，战司晏明明不是她亲哥，平时也根本不搭理她，自己怎么就那么怕他。 阿凯一进去，自己少不得也被盘问，一来二去肯定露馅。 她低眉顺眼，哆哆嗦嗦看向战司晏。 “大哥……” “你该求的人不是我，我帮不了你。” 战司晏就像个黑脸又冷血无情的包公，直接掐断了她的话头。 “而且就算能帮，这件事我也不会帮你。战司淼，你太骄横跋扈，是时候该让你清醒清醒了。” 心一凉，战司淼又去求万泽：“阿泽……” 万泽别开了脸。 楼下有警笛声传来，很快，战司淼和阿凯被带上了车。 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战司晏，万泽和楼梯上独站的孟莞。 万泽叹了口气，问战司晏。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看新闻，你要亲自带队在那边做灾后重建，还以为要很久呢。” “还不是因为你。” 战司晏声音冷漠，但说出口的话却叫万泽生气不起来。 “孟莞给我打电话说你跟战司淼闹得满城风雨，我再不回来，江城第一负心汉的名头你落定了。” 一瞬间，万泽觉得他跟战司晏的友情又回到了原点。 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战司晏，永远口嫌体直，刀子嘴豆腐心，刚正不阿的战司晏。 以前自己太肤浅了，根本没看懂他。 万泽贱兮兮地突然凑到了他面前。 “还是你对我好，现在觉得心里舒服多了。阿晏，这么关心我，要不要我亲你一口？” 战司晏早有防备似的提前抬起胳膊拦住了他。 “也不知道战司淼到底看上你哪了。” “行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我累了。” 孟莞跟着他一起下楼，没想到他这么早回来，对他的思念缓解了不少，满心欢喜的看着他。 “阿晏，你怎么回来的？自己开车还是坐飞机？还是秦朗去接你的？你……” 战司晏腿长，走得飞快，只给她一个冷酷的后脑勺。 “好好在家陪陪叔叔阿姨，没事别跟战司淼那种傻缺玩，跌份。” “还有，新的一年你就别到战家去了。我已经叫秦朗给爷爷找了医学专业毕业的护工。” 孟莞：“……” 那么久不见，非要一回来就说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吗？ 大过年的，别说礼物了，一句问候都没有，他是真的铁石心肠啊！ 战司晏很快回到了车里。 楚曦从副驾坐直身体问他。 “我看到有警察进去了，万泽没出事吧？” “没事，送你回去。” 两人之所以提前回来，最重要的原因是甜甜又发病了，至于来管万泽的事，纯粹顺路。 在温粱山的日子虽然苦，但热热闹闹的，每天很充实很有趣。 可终究还是结束了。 回来的一路，楚曦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脸，一直不停跟顾粤琛发消息的手，战司晏心烦到了极致。 他真不想让楚曦回去，真讨厌她跟顾粤琛的名字摆在一起，可是…… 沉着脸一路把人送到了顾家门外，楚曦下车，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战司晏就关上车窗，猛地一脚油门飙走了。 亲自送她到别的男人家来，让她跟别的男的一起住，这都叫什么事！！ 战司晏心思敏锐的很，孟莞不敢跟踪他。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可估量。 但她还是敏锐感觉到了楚曦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果然，跟老张求证后，几分钟就得到了证实。 “林月确实跟战总一起回来了。战总亲自开的车。” 啊！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孟莞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 “之前在那边，你人生地不熟，也没个得力助手，迟迟完成不了任务，我体谅你。但现在人回来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之前是为了孟莞恨楚曦，但现在，为了自己的前途老张也不可能放过楚曦。 “放心吧孟小姐，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事，已经有具体的安排了，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战司晏心情低落，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忙，疲惫得很。 回到战家，将车往门口一扔，准备跟爷爷打个招呼就回房间睡觉。 结果刚进门，二叔二婶两口子就大呼小叫的迎了过去。 “阿晏！你可算是回来了！回来得正好！我们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大过年的，你这是怎么了？” “淼淼再怎么说是你妹妹！就算不是亲妹妹，也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战家血亲，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害她？她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把她往那种地方送，你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好孩子，怎么遇到这种需要同心协力保全脸面的事的时候这么糊涂？” “阿晏……唉！” 战司晏就知道二叔二婶会找他算账，但没想到这么快。 好累，真不想说话。 但瞅二婶这咋咋呼呼，喋喋不休的架势，和二叔的一脸欲语还休…… 他绕开他们去爷爷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揉了揉眉心。 “对我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完。” 第289章 对他不满 本来二婶还能克制住脾气，虽然唠叨了很多，但没对战司晏说什么粗俗的话。 可一看战司晏这态度，她再也克制不住了。 “我们作为长辈，得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时间不是责备你，也不敢打扰你，而是想等你回来商量，我们姿态放的够低了吧？可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我们对你有意见很久了？什么叫一起说出来？阿晏，你为公司做了不少贡献不假，可你也没必要狂妄到这个地步吧？怎么就这么不拿我们一家人当人了？太令人气愤了！” 要么说世界上有巧言令色，舌灿莲花这种字呢，都是为二婶这样的人创造的。 战司晏从来都是实干型，不爱语言输出。 但如果真让他辩论起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为什么要放低姿态？二婶，我不明白，你完全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是你的监护人，为什么要等着我回来商量？难道我不回来你们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吗？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 “其次。你女儿出事是我造成的吗？如果不是她狂妄自大，愚蠢至极，警察会把她带走？就因为我没有阻拦，所以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宴会上差点被她毁了一生的那个女孩子，她不可怜吗？” 二婶：“……” 战司晏只想回来休息而已，根本不想说这么多，可既然今天气氛到这儿了，索性一起说完。 “年已经过完了。新的一年，在工作上我有新的规划。二叔，本来想晚几天跟你谈的，但今天一起把话说开了也好。” “去年一年你的业绩都不达标，身为战家的人，还是我的长辈，你让我在公司很难看。而且你挪用公款，私自吞了好几个项目的钱，财务都把材料递交到我这儿来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也会像对待战司淼一样秉公处理你的。是你自己做错在先，别到时候又怪我狠心。” “公司是战家的没错，但它又不仅仅属于战家，它属于千千万万个为公司辛苦努力的员工。别人辛苦一年能赚多少钱你很清楚。你拿的年薪已经是他们的多少倍了，还这么贪心不足，最可笑的是，你没把钱花在自己家人身上，而是给了外面的无关人等，这对辛苦工作的我们来说很不公平。” 本来是说他女儿的事的，在道德上他们是占上风的，怎么突然又扯到自己的事上了？ 二叔也绷不住了。 “阿晏，你二婶说的一点没错，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光狂妄自大，还冷血无情！”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定那么高的指标给我，还怪我完成不了？你是公司总裁没错，可也没必要这么逼人吧？你丢脸，难道我不丢脸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诚心为难好，好把我踢出公司，你一个人独吞集团！” 战司晏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无耻的他。 “你年纪大了？指标太高你完成不了？那把位置让出来给能完成的人是情理之中，怎么又叫我故意踢你出局了？二叔，你这么大的人了，能者居之四个字还是听过的吧？” “再说了，我独吞什么了？钱？地位？名声？你尽管叫人去查，钱财方面，我有任何叫你不满意的，我可以引咎辞职。” “至于地位和名声，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都不稀罕，我就那么稀罕了？我之所以每天呆在公司里，拼尽全力把集团往高处推，不过是因为这份事业是爷爷亲手打拼下来的，我是个不喜欢失败的人，不想看着他在我手里没落罢了。不要用你那狭窄，畸形，无聊至极的观念来考量我。” “你……” 二叔被他怼的无言以对。 人家的观念是狭窄的、畸形的、无聊的，就他一个人高大上。 “爸！你看看这孩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管管他！” 老爷子听着他们的争论，在旁边早已气的全身发抖。 儿子不争气是他早已知道的事实，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 阿晏说得没错，如果他不秉公处理，集团迟早被这些败家子败光！ “闭嘴！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你还有脸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愚蠢，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种东西！” “以前你在外面瞎搞，我以为你会有自己的判断，新鲜一段时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这么多年了，你变本加厉，一个接一个，简直没脸没皮！” “还有你，”他又失望的看向二婶。 “在家里骂孩子，骂阿晏的时候你振振有词，厉害的不得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管管你这个丈夫？管管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工作工作不行，家里家里不行，你们还嫌阿晏管多管严了？是不是什么都别说，由着你们胡来，早点把集团搞垮你们才高兴？” 二叔二婶还想争辩，老爷子已然不想理他们了。 “大过年的，我懒得听你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去把淼淼领回来好好教育教育，从明天开始，你们一家人全部重新做人吧。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在外面乱搞，别说阿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其实老爷子已经很袒护二叔二婶了。 战司晏已经挑明了二叔在公司贪污腐败的事，他避重就轻，只责备了几句，并没有给出严厉的惩罚。 可二叔二婶根本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大过年的被一顿臭骂，他们觉得羞愤至极。 回到自己家，二叔忧心忡忡。 “以前我只想和平相处，哪怕身为长辈，退居二线也要维持这个家的团结，但现在看来，我太低估战司晏的野心了！当着我的面他都敢跟老爷子上眼药，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踢出战家！” 一到正经大事上，二婶表现的那叫一个乖巧。 “啊？老公，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战司晏存在一天，老爷子就不会多看阿城一眼，你说怎么办？” 二婶看着老公狠厉的眼神，哆嗦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那能行吗？” 二叔：“只要老头子不在了，我就是战家的老大。没什么不行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也没必要再多受罪了。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他好。” 第290章 谁派你过来的？ 楚曦回到家的时候甜甜已经睡着了。 发病之后，顾粤琛第一时间叫了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用了药，情况已经稳定住了。 而且顾粤琛还给她说了个好消息。 “骨髓库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会重新给甜甜安排配型。放心吧，今年之内，甜甜一定会好起来的。” 楚曦十分感动，之前战司晏出马了那么多次都不行，看来顾粤琛背着她一直在下大功夫。 “谢谢你阿琛。” “跟我还用得着说这些？等着听好消息吧。” 顾粤琛看着满脸疲惫的楚曦，很是心疼。 “最近你在那边辛苦了，孩子们也在家闷了好一段时间了，这两天他们天天跟我念叨想去游乐场，等甜甜缓过来了，带他们出去小小的旅行一下吧。不然对孩子的身心发育不好。” 楚曦明白。 自从去年她在里面受伤之后，甜甜和安安在家已经宅了好几个月。 不是对他们的身体不好，是非常非常不好。 “可是你刚做完手术……” “这不是有你吗？而且已经休息这么久了，问题不大。咱们不去太远，郊区有家度假酒店环境不错，去那少待几天。” 二叔二婶走了之后，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老爷子，战司晏没有立刻去睡觉，而是把他手抓过来给他按起了摩。 “对不起啊，过年也没赶回来陪你，没生我气吧？” 老爷子闭着眼睛，过了好几秒才哼了一声。 “你现在是家里的老大，谁敢生你的气？” “我是家里的老大？行，既然连你也承认我是家里的老大，那以后就什么听我的吧。” 他把自己的不良情绪努力克制住，调皮地伸手摸了摸老爷子的胡子。 “在家里闷坏了吧？带你出去玩。明天一早就出发。” 老爷子成功被他逗笑。 “兔崽子，你现在连我都敢耍了？” “哪能啊，我说真的。你说说当初是怎么想的，干嘛要跟我二叔他们住那么近？现在闹点别扭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以为你小子真有那么孝心，带我出去玩呢，敢情也会尴尬，是想躲着他们？” 战司晏：“我是会尴尬的人吗？这不是怕你加在我们中间为难？咱们待几天，等集团复工了我直接去上班，眼不见为净。” 老爷子叹气：“都怪我。年轻时候事业心太重，忽略了对孩子们的教育。你爸，你二叔三叔，三个加起来都不顶你一个。” “得了吧爷爷，知足吧。能有我这么一个孙子战氏集团已经这么厉害了，如果他们三个都跟我一样，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咱们好歹也给人家留条活路。” 老爷子彻底被战司晏逗笑。 “阿晏，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唯一的牵挂就是你。唉……” 第二天，楚曦和顾粤琛一行人抵达了郊区的云锦山庄。 一个小时后，战司晏和老爷子也入住了云锦山庄。 孩子们想钓鱼，想捉虾，顾粤琛预定了湖景房。 老爷子这想看山，看书，想沉下心来，战司晏订了山景房。 两拨人，一拨在东边，一拨在西边，各自消遣，愣是玩了四天，谁也没遇见谁。 四天后，大年初七这天黄昏，甜甜和安安因为疯的太厉害，一下午把两套衣服都玩湿了，房间里已经没有供他们换的衣服，楚曦决定去车上拿。 没想到还没走到地下停车场，刚拐过一个弯，到监控死角，她突然被人抓住胳膊，一下拽进了角落。 紧接着，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别说话。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楚曦心里一惊，想扭头去看威胁她的人是谁，可脑袋刚转半圈就被狠狠扯住了头发。 “我说了！想活命就听我的指挥，你聋了？别乱动！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对方又实在狠辣，楚曦吓得全身僵直，再也不敢动了，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应对策略。 “对不起，我不动了。大哥，你是谁？你想怎么样？只要你不杀我，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我男朋友有钱，他就在这山庄里，你要是缺钱我们能给，给多少都可以。” 她想试探对方是什么来意，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搭理她。 “闭嘴！少跟我玩花花肠子！等下车来了你把腰弯下，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到了安全的地方什么都好谈！敢在这跟我斗，我分分钟鱼死网破宰了你！” 说完，男人一只手用刀架着她，一只手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得手了。快来。” 楚曦的心剧烈跳动着，脑子里瞬间涌现出了无数个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场景。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到底要干什么。但她知道绝对没好事，不能就这么走。 她还有孩子，有家人，她得自救。 男人刚打完电话，，前方就出现了一束明亮的车灯，有面包车朝这驶了过来。 楚曦头皮发麻，眼珠飞快转动着，留给她的时间最多不足20秒了，怎么办怎么办！ 正心急如焚，面前路灯下的，清静的砖石板路上出现了个颀长的身影。 身影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抽烟，楚曦定睛一看，这不战司晏吗？ 是她因为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吗？ 怎么可能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看见战司晏？ 但不管是不是幻觉，争取一下总比不争取的好。 显然，后面的人也看见了战司晏的出现。 在嘴巴即将被捂住的前一秒，楚曦尖叫出了声。 “战司晏！” 战司晏扭头，鹰一般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阴影里。 “楚曦？” 他没听错吧？刚刚是楚曦在叫他！ 她怎么也到这来了？躲在阴影里干什么？ 战司晏立刻扔了烟，大步流星朝阴影冲了过去。 监控死角有限，眼见他逼近，绑匪实在没地方可躲，保命要紧吧，不得已松开了楚曦。 战司晏刚走进阴影，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迎面扎了过来。 好在他反应快，微侧身子，躲了过去。 绑匪扑了个空，随即便换了方向又来扎第二刀。 战司晏身高腿长，身手敏捷，侧面抓住了他的手臂，使劲一捏手腕，“哐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他把人摁倒在地。 “什么人？谁派你过来的？为什么要害我？说！” 第291章 你受伤了 他正质问摁在地上的人，两道强光突然打了过来。 战司晏猝不及防，眼睛被刺的生疼，急忙别开了头。 下一秒，一群男人从车里跳了下来。 一阵混乱，战司晏寡不敌众，男人被他们抢了过去。 战司晏抓着男人的衣角不肯松，企图多少留下点证据，没想到那些人这么猖狂，随即便拿出了更长更锋利的砍刀。 虽然他眼疾手快，及时收了手，但右手手臂还是被狠狠喇了一刀。 “哐！” “嗡！” 面包车车门被摔上，车子一溜烟似的跑了。 被摔进花坛里的楚曦刚爬出来，急忙跑到了战司晏身边。 “真的是你？战总，你没事吧？” 战司晏没胃口吃饭，见今天的落日余晖不错，想着出来散散步，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事。 他本以为这些人是冲他来的，刚刚听见的楚曦的声音是幻觉…… 看着楚曦沾着泥土的脸，他眉头深锁。 “没事。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楚曦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准备去停车场，刚走到这就被人抓过去了。这里是监控死角，他们肯定是踩过点，提前预谋好的。不知道是特意冲我，还是……” “你带手机了吗？” 战司晏冲她伸出手，“这会打电话叫安保拦一下还是拦得住的。” 谁知道会在这么高端正规的地方遇见这种事啊。 楚曦懊恼，“没带，我只是下来拿个……啊！你受伤了！” 楚曦顺着他要手机的手臂一看，这才发现他受伤了。 右手小手臂被划了道足足有10公分的口子，皮肉往外翻着，鲜血淋漓。 甚至他的手背，脚下的路面，都滴了很多鲜血。 心里警铃声大作，她立刻把毛衣开衫脱了下来。 一口咬断线头，扯掉了袖子，一边给他缠伤口一边急切的问。 “你怎么那么傻？就不应该跟这种人动手！怎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没伤到动脉吧？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 战司晏看着她紧皱的眉心，为自己而担惊受怕的五官，葱白细嫩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挥舞，他觉得一点都不疼。相反，心里还挺舒服的。 郁闷了这么多天，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别大呼小叫。爷爷也在这儿，让他知道了不好。” 楚曦包好伤口，抬头看他。 “爷爷也在这儿？他怎么不好了？他……” 战司晏怕她多想：“没事，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楚曦问完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越界了。 好与不好的，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放心吧，他不会跑去告诉他，你得立刻去医院。” 战司晏把手抽回去，看着属于她的毛衣。 “不至于，你不就是医生吗？” 楚曦被他的话惊了一下。 “我？我既没有执照，也没有工具……” “那就去找些工具来。” 战司晏淡定得好像只是割了个小口口，说完，反手将她手一抓，两人一起进了大堂。 酒店工作人员很快知道了他被攻击的消息，安保队立刻出动去拦截可疑车辆去了。 安保队队长把他请去了监控室。 几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全部穿着黑色而又肥大的衣服，戴硅胶面罩，看不清具体的身形和长相，而且，虽然在打斗的那一刻面包车入镜了，但车子没挂牌，什么都查不到。 酒店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可见他们管理漏洞很大，安保队长要吓坏了。 他等着战司晏大发雷霆，好在战司晏因为身体原因懒得搭理他。 “派个医生去我房间。” 酒店康乐部有医生，带着医疗用品去了他房间。 可一看伤口这么深，不敢动手。 “战总，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只能处理紧急情况，手术有风险。而且，就算我斗胆给您缝了针，也不能保证以后不留疤……” 战大总裁的手臂上留下这么长一道疤，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可战司晏就是不肯去医院。 也许他是真的很怕爷爷知道了担心吧。 “没说让你缝。不敢动手上一边儿去。她来。” 楚曦：“……” “我只是读过几年临床医学，大部分都是课本上的知识，顶多扎扎小白鼠，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 战司晏躺在沙发上，闭着眼。 ”让你来你就来，废话少说。再不动手我血要流光了，死了你负得起责？” 确实。如果不尽快把他的流血止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不肯去医院，楚曦只能斗胆试试了。 好在上学的时候她是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秀的学生，还记得美容针的缝法和打结方法。 病房里落针可闻，楚曦屏气凝神，忙活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剪掉了线头。 “好了。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挂上消炎针，吃些消炎药，一周以后就可以拆线了。” 医生退了出去，酒店老板闻声而来。 见战总赤着上身，精壮的胳膊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纱布上有隐隐血迹，一个女的正在身边给他扎针准备输液，吓得满头大汗。 “战总，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非常对不起您，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对您的伤害，但是，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这件事儿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只要您不报警，不声张，后半辈子哪怕我给您当牛做马都在所不惜！” “唉，都怪现在的地产生意太难做了。为了拿这块地，建这个山庄，我足足花费了4年多时间，所有资金都被套在了里面，再不及早运营起来，不光自己家人没饭吃，全公司的人也要跟着喝西北风。我知道我们准备还不够充分，运营上存在漏洞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但是……” 之前为了筹备山庄的启动资金，他曾经找战氏地产合作过，战司晏亲自驳回的这个项目，他有印象。 对于这位总裁的魄力，坚持，敢于创新的精神他是赞同的。 见他可怜巴巴，说的这么诚恳，战司晏，如果非追究下去，必然会对他刚开业的山庄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有时候，给别人留条生路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他温和地打断了山庄总裁。 “希望尽快完善管理漏洞的话不是说说而已。我累了，你回去吧。” 第292章 借机撒娇 老板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楚曦给他挂好了输液瓶，往他身上搭了条毯子，心急如焚的要回去。 “孩子们衣服湿了，我是下来给他们拿衣服的。这么久还没回去他们肯定着急了。等下我会叫医生过来看着你的，你要不舒服就先睡会儿，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 战司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满的睁开了眼睛。 “明天早上再来看我？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楚曦：“……” 他烦躁地抬腿蹬掉了毯子。 “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待在一起，更喜欢跟陌生男人呆在一起，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为什么会受伤？受完伤之后你这样对我？楚曦，你的良心呢？” 楚曦知道，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自己要遭大殃。 可是已经跟他解释了，孩子们还在等她…… 战司晏突然像个任性的孩子。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跟陌生男人同处一室。这个伤是为你受的，你必须要为我负责，自己想办法。而且我还没吃饭。” 本来这几天胃口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想吃的。 谁知缝了几针突然觉得肚子很饿了。 楚曦没有办法，总不能真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吧？ 把输液瓶的流速调到最慢。 “那我先回去露个面，把孩子们哄睡着再过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吃的，行吗？无论如何我得回去一趟。不然等下顾粤琛要出来找我了。” 顾粤琛！顾粤琛！又是顾粤琛！怎么不急死他？ 战司晏烦躁的把毯子又踢远了些。 楚曦见他怎么都不行，叹了口气，把毯子捡回去给他盖上，轻声安抚。 “听话，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现在身体很柔弱，万一再发烧就不好了。我保证，绝对尽快过来。你想吃什么？” 她很少用这么温柔体贴的语气跟他说话，战司晏很爱听。 但他仍旧别着脸：“说得跟我想吃什么你就能弄来什么一样。” 楚曦：“那有什么不可以？刚刚老板不是说了嘛，他欠你人情。别说区区一顿饭，就是你想要他的股份恐怕他也会答应。大胆说嘛，我让他先给你预备着。” 只要楚曦是在跟他说话，在为他奔走，战司晏就高兴。 点了几个菜，楚曦终于被他放走了。 回到房间，没成想，顾粤琛已经把孩子们哄睡着了。 “疯了一天。吃饱喝足，洗个澡，一放松就困了。也好，他们早点睡你也能休息休息。怎么拿个衣服去这么久？” 楚曦不敢跟他说实话。 顾粤琛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公司运营的也不太好，那个团伙连战司晏都不打算追究了，跟他说了也是白白让他担心。 “今天的落日余晖很好看。好久没看见这么好的风景了，一时兴起把时间忘了。既然孩子们睡着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 顾粤琛看着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好。那我们明天见。晚安。” 前后约莫40分钟，楚曦提着一堆吃的回了战司晏房间。 头一次见他这么悠闲，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露出俩大脚丫子在外面晃荡着。 一只手放在毯子上输着液，另一只手拿着遥控正闲散的找电视节目。 不像刚缝完针在输液，仿佛在度假。 楚曦觉得他真挺厉害的。 这里没有麻药，刚刚他是生生挨了一刀又挨了十几针，居然还这么淡定，关二爷转世吗？刮骨疗毒都不怕。 听见开门声，看见她真回来了，战司晏嘴角几不可察的露出了微笑。 楚曦走到茶几旁把食物放下，先蹲到面前观察他。 针头好好的，没跑针，把流速调快了些，摸了摸他的脑袋。出了一层薄汗，但是温度不高。 “疼不疼？” 她的手心贴在他额头上，挺舒服的，但战司晏还是忍不住怼了她。 “废话。你说疼不疼？又饿又疼，快难受死了。” “……” 刚夸完他是关二爷转世马上就虚弱了。 “好好好。这就喂你吃饭。吃饱了睡着了就不疼了。” 楚曦把食物拿出来，一道道摆在他面前。 战司晏一边看电视一边被她喂，任谁来看见这场景恐怕都要说一句惬意，哪有半分要死的样子？ 很快就把他喂饱了，楚曦收拾残羹。 “饭后半小时就可以吃消炎药和止疼药了。你这样躺着看电视对眼睛不好，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半小时后我叫你。” 战司晏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上。都是些无聊透顶的节目。 只是刚刚如果不看电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楚曦罢了。 既然楚曦说了，那就关了吧。 可他躺着，楚曦在另一侧沙发上坐着，眼睛一闭就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让她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非得等那么久吗？不能现在吃？我疼的难受。” “刚吃完饭就吃药对胃不好，而且药效也会减弱很多。我知道你很疼，要不我去弄点儿冰块来帮你敷一下。” “敷冰块有用？” “多少有点镇定消肿的作用。” “那你不早说！” 楚曦急忙去拉开冰箱，找了些冰块用纸杯装了，回来蹲在面前给他冰胳膊。 她的手又触在他身体上，可战司晏仍旧觉得不够。 “疼的我脑袋都要炸了，太难受了，扶我起来。” 楚曦也不知道为什么胳膊受伤会牵连到让他脑袋疼，但欠人家人情，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扶着他站了起来。 她以为战司晏要走走，甚至吹吹冷风，让自己好受点，结果他站起来后，命令楚曦在刚刚的位置坐下。 “你坐这儿。” “？” “让你坐你就坐。” 楚曦坐下，战司晏随即在她旁边坐下，身子一歪，脑袋枕到了她肚子上。 “顺便帮我按按脑袋。实在太疼了。” 楚曦：“……” 楚曦一边帮他按脑袋一边还要观察盐水的流速，不知不觉间，一瓶水挂完了。 战司晏全程一动不动的，脸贴着她小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楚曦捏了捏他耳朵。 “睡着了吗？头抬一下，我得起来给你换水。” 话音落，战司晏翘起了脑袋。 楚曦快速把第二瓶盐水换上，坐回去，战司晏又把脑袋枕到了她肚子上，闭着眼睛，舒服的拱了拱。 “按按舒服多了。好了，你看电视吧。” 第293章 烧糊涂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看电视，不觉不不知不觉间三瓶水都滴完了，楚曦该离开了。 “醒醒，你去床上睡吧，我该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战司晏正沉浸在温柔乡里，突然听见这种话，，火气又蹭蹭冒了出来。 他粗鲁的坐起来，也不管会不会碰到胳膊，会不会疼，粗鲁的往沙发上一靠。 “你和顾粤琛还真是浓情蜜意。分开一晚上就难受的睡不着？” 楚曦：“？？” “那你去温梁山出差那么久没见着他，岂不是难受死了？” 楚琪真是服了他了。 他也知道自己去温梁山出差了那么久，压根儿和顾粤琛就没什么？怎么这么喜欢中伤别人？ 她还忘记问他了呢，怎么孟莞没跟着一起来度假？ 真想怼他几句，但大半夜了，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儿上，楚曦忍了。 “随你怎么说。我走了。” 她站起来就要走，战司晏却把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搭，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了，我半夜不舒服怎么办？总不能让爷爷来照顾我吧？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楚曦再次：“……” 横竖俩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觉了，他伤的这么重，半夜真有可能引起发烧，留下来照顾他吧。 两人没洗澡，一起躺到了床上，虽然谁也没挨着谁，但战司晏心里就是舒服，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楚曦睡得正香，感觉一颗滚烫的头颅在自己胳膊上拱来拱去，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吓了她一跳。 睁开眼，发现是战司晏。 人已经烧糊涂了，跟个3岁小婴儿一样拼命往她怀里钻，嘴里说着梦话。 楚曦伸手一摸，他一脑门汗，甚至脖子里，胳膊上，到处都是汗。 不行，他伤口太长了，太深了，光这么简单的处理根本不行。今天是发烧，明天就有可能感染。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楚曦把灯打开，投了条温毛巾来，一边轻柔的给他擦拭，一边喊他。 “战司晏，战司晏？别睡了，醒醒，我送你去医院吧，你发烧了。这样下去伤口会感染的。” 喊了好几遍战司晏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 听见医院两个字，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去。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生病了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战司晏闭着眼，嘴唇因为发烧干的起了一层脆皮。 然而都这样了还不忘毒舌。 “因为医院是战家开的。我一旦住院，爷爷就会知道，不光他会知道，二叔三叔他们都会知道。而且，明天就复工了。” 不想让他们知道，二叔三叔心思复杂，爷爷会担心，楚曦能够理解，但他说明天就复工了什么意思？ 就他这样，明天还要去上班？ 战司晏不回答她，“反正我不去医院。” 楚曦没辙，只能喂他吃了退烧药，再物理给他降温。 一遍遍的用凉毛巾给他擦手心、脚心、额头，忙活一个多小时，烧终于退了。 楚曦关了灯，刚躺回床上，战司晏就又凑到了她身边。 “抱着我睡。疼。” 不知道他是烧糊涂了还是真的实在疼的忍不住，听见他一个大男人喊疼，楚曦心里挺不舒服的。 乖乖的让他枕着自己胳膊，抱住了他的脑袋，时而理理他的短发，时而摸摸他的耳朵，时而捏捏它的后颈，时而拍拍他的肩膀，楚曦一晚上没睡，战司晏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熬到早上七点，就在楚曦的胳膊被压的麻得不行的时候，战司晏终于睁开了眼。 看见自己婴儿般贴在楚曦怀里，头枕着她胳膊，耳朵听着她健康有力的心跳，嘴巴稍微一动就能触到她柔软的……挣扎许久，他才挪开脑袋。 楚曦终于得到了放松，坐直身体，一边捏麻木的胳膊一边跟他说话。 “我会叫人给你送早餐和药来，你将就先吃，晚上我再来看你。” “今天公司开工，我得去上班。” 今天初八，战司晏也要去公司。 虽然他浑身酸疼，脑袋昏昏沉沉，但还是强撑着下了床。 “被迫跟我待了一晚上，早就归心似箭了吧。晚上不需要你再看我，赶紧走吧。” 楚曦：“……” 这人有没有良心？ 自己为了他折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他倒好，睁开眼就翻脸？ 楚曦也没好气的下了床。 两人各自去拿外套来穿，楚曦刚把外套拿起来，听见战司晏传了声闷哼。 “嗯——” 她下意识朝他看了过去，只见战司晏一只手伸在大衣休息里，另一只手卡在了中途。 他脸色惨白，半弓着身子站在那，表情十分痛苦。 “碰到伤口了？怎么不小心点？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穿这种衣服。” 楚曦急忙扔了外套去看他。 战司晏浑身发抖，她还没摸到他的胳膊就被他躲了过去。 “用不着你管。闪开！” 楚曦真是服了他了。 “又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用不着拿自己身体撒气吧？而且你该换纱布了，胳膊拿出来我看看！” 战司晏梗着脖子，脸别去一旁不看她，就是不肯让她碰。 楚曦抓了几下他胳膊，没抓着，火气也冒了出来。 “早知道你这么小气，我宁愿昨天被人抓走也不稀罕你救，你简直……” “哐！” 战司晏一个暴怒，抬手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推到了地上。 “不可理喻！想走赶紧走！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你！” 楚曦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发什么疯，真想拔腿离去，可是，战司晏的手又流血了。 鲜血顺着他黑色的大衣袖子，自来水一样吧嗒吧嗒滴到了地上。 楚曦感觉自己头发都竖起来了。 “谁让你动这条胳膊的？伤口崩开了！战司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快让我看看！” 战司晏比她高出一个头，又正在气头上，就是不肯楚曦碰他，楚曦也是无语了。 “算我求你了行吗战总？再这样下去你真会死的。刚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别闹了。” 战司晏：“你不是急着要回去找顾粤琛吗？用不着你不管！” “我没有急着找他，只是今天需要上班……不行我请假不去了！” 战司晏这才把脑袋转回来：“你说真的？” 第294章 不想分开 二人去了卫生间。 楚曦本想小心点帮他把外套脱下来的，可试了好几次，战司晏疼的满头大汗也没脱掉。 没办法，楚曦只能找来剪刀把袖子给剪了。 不出她所料，不光伤口崩开了婴儿嘴那么大的口子，胳膊也肿成了大象鼻子。 皮肤肿胀得都呈半透明状了。 搭配那汩汩流下来的血迹，好一个触目惊心。 楚曦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开了眼。 “你……就这你昨天晚上也睡得着？” 战司晏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明明胳膊疼的要死。 可能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吧。每次只要她在身边，他的睡眠比吃安眠药都好。 “少废话。赶紧把线拆了给我重新缝，疼死了。” 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没办法立刻，得先消肿。 楚曦忍着手抖把线给他拆了，先包住，让他去外面吃饭。 “你先吃早饭，吃退烧药和消炎药，再挂上盐水，我去把甜甜安顿好再回来找你行吗？等安顿好她盐水差不多也挂完了。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回来，不然我没办法跟他们交代。” 战司晏可以理解。 毕竟昨天晚上她是趁孩子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来的，今天一早不回去，是个人都会担心。 “那你去吧。敢不按时回来，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就。” 楚曦匆匆回了房间，孩子们刚起床。 今天是开工的日子，玩了好几天了，该回家了，她和顾粤琛退了房，一起送孩子们回去。 路上，楚曦开车。走到一半，顾粤琛手机响了。 他嗯了几声，挂断，看向楚曦。 “战氏集团今天开工，要讨论国际机场的项目，让你过去开个会。辛苦你了。” 肯定是战司晏安排的。为了让她有合理的借口离开顾粤琛的视线。 楚曦正发愁怎么跟顾粤琛说呢，心虚的点了头。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路奔波，楚曦又回了山庄。 早高峰有点堵，回来的时间有点长，好怕战司晏生气，把车停好，她立刻就拔腿朝电梯跑了过去。 速度快到连跟孟莞擦肩而过都没注意到。 孟莞知道今天是战氏集团开工的日子，可昨天战司晏还在山庄没回去。 听老张说他昨天不但失了手，还把战司晏给误伤了，孟莞担心了一夜，正好借今天的借口过来看看。 她给老爷子带了保姆煲的粥，放在车上忘记拿了，没想到转身回来拿个粥的功夫能碰到楚曦。 这个让她恨到咬牙切齿的死女人，她居然还敢呆在这儿！ 为了搞清楚曦的具体房号，好方便笨蛋老张下一次下手，孟莞也顾不得拿粥了，悄悄又跟在楚曦后面又进了大堂。 电梯直达顶层，看着跳动的数字，她有些疑惑。 来之前她特地打电话跟老爷子确认过了，顶层两套总统套房是被他和战司晏定下来了的，怎么楚曦也去顶层？ 是去找战司晏吗？ 他们俩都大胆到这个份儿上了？ 连她一个外人都怕老爷子知道楚曦没死的消息，气死过去，那么恨楚曦，那么想楚曦死，都没敢跟老爷子说，可是，他亲孙子居然把人堂而皇之的安排在老爷子隔壁？！ 孟莞差点儿被自己的善良气死。 早知道战司晏这么不在乎老爷子的命，她早告诉老爷子了，还用得着老张？ 紧接着乘下一趟电梯，孟莞也上了顶楼。 房间里，战司晏正在挂最后一瓶水。 楚曦刷开房门走进去，看他脸色不好，桌子上摆的早餐没怎么吃，担心的又去摸了摸他脑袋。 热乎乎的。 “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你的伤口……战总，你不怕我治不好，给你留下丑陋的疤吗？” 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战司晏心里舒坦，舒坦到足以抵挡身体上的疼痛。 “只要你不怕看着吓人，我无所谓。” 战司晏语气平静地站了起来。 “坐下，跟昨天一样，抱我一会儿。脑袋疼的很。” 楚曦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好了，只能乖乖听他的安排。 二人正准备按昨天晚上的姿势坐下，房间突然响起了门铃。 楚曦一愣，看向战司晏。 “你叫客房服务了？” 战司晏摇头：“没有。不用管。” 不管就不管，楚曦坐下，结果外面传来了孟菀的声音。 “阿晏。开门。我是孟菀。今天不是开工了吗？你怎么还不回去？还不去公司？我来看看你，把门打开。” 战司晏眉毛一皱，看向门的方向。 谁跟她说自己在这儿的？连房号儿都知道了？看来这山庄真是不想开下去了！ 人家女朋友找过来了，自己在这儿被看见不好。想起上次在温梁山被战司晏推进卫生间的事，楚曦主动站了起来。 “我先去卫生间待会儿。” 战司晏长腿一伸，又拦住了她的去路。 “谁跟你说我要让她进来了？” “那……” “管好你自己，少管别人的事。” 两人置若罔闻地坐了下去。 战司晏倒进她怀里，命令楚曦给他按脑袋，孟莞继续在外面喊。 “阿晏，你还没起来吗？怎么不给我开门？我是孟莞呀。是爷爷让我来的。你要再不开门，我喊爷爷过来了！今天到底上不上班，你说句话呀！” “阿晏？阿晏！” 喊了好一阵子，外面终于没了声音。 楚曦推推战司晏的肩膀：“她会不会是去找爷爷去了？那我要不要……” “都安排好了，用不着你瞎操心。接着按。” 可是很快，老爷子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莞莞说你没去公司，刚刚敲你房门也没动静，到底上哪儿去了？” 战司晏撒谎不眨眼。 “不跟您说了嘛，我有项目会要开。按您这意思，我连开会都得带着她？” 老爷子在那头安抚孟菀。 “他去公司了，现在在开会。你听听。” “不可能！我刚刚明明听到他房间里有说话声，而且他的车还在楼下！爷爷，我昨天晚上真的梦到阿晏生病了，是真的担心他！您让我跟他开个视频，只要确认了他好好的，我保证不再麻烦您！” 话音落，战司晏的手机屏幕上弹出来了视频通话的邀请，吓得楚曦眼皮一跳，战司晏给挂了。 “孟莞，我正在开会！我警告你，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第295章 阿晏糊涂啊！ 说完战司晏就把电话挂了。 孟菀听着那头无情的忙音，气的乳腺都要增生了。 好，这么喜欢跟楚曦在一起是吧？那我成全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爷爷。既然阿晏又要开始忙活了，肯定没时间照顾您了，您的身体健康总要有人负责，还是交给我吧。反正战氏集团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我在山庄再开个房间，在这好好陪陪您。” 老爷子看着温婉的她，充满了心疼。 “不用了莞莞，我准备回去了。你天天跑来跑去的，太辛苦。” “不辛苦，我喜欢陪在您身边。就这么说定了，您要跟我客气就是不拿我当家人看。” 孟莞随即在山庄又开了个房间。 她就不信了，蹲不到楚曦和战司晏一起出门的画面！到时候看他怎么跟老爷子解释！ 楚曦足不出户，在房间陪了战司晏三天，他的病情终于稳定住了。 伤口开始消肿，人也不再发烧。除了还是有些疼，其他已经没什么别的症状了。 两人在房间闷了几天都要闷坏了，这天傍晚吃完饭，战司晏想出去走走，楚曦没理由拒绝，跟他一起出了门。 两人在山庄清幽雅致的环境里慢慢踱步，欣赏天边的落日，孟莞终于找到了机会，咔咔咔对着他们拍了好多张照片。 不过她没急着发着发给老爷子，直到一周后，战司晏伤口拆线，集团堆积了太多业务需要处理，楚曦也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二人离开了山庄。 这天一早，孟莞照例来陪老爷子吃早餐，边吃边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老爷子发现她有话要说。 “怎么了莞莞？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我……有件事闷在我心里好几天了，但是不敢跟您说，怕您着急上火。” “你不说了嘛，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敢跟我说的。” 孟莞支支吾吾把手机拿了出来，照片给老爷子看。 “这几天我不是一直在山庄陪您嘛。那天傍晚看天气不错，想出去走走，结果在碰到了两个人，很像阿晏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爷爷，您帮我看看。”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视力还不错。 接过手机把照片放大一看，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照片有的是背面，有的是侧面，虽然都没拍到正脸，可是他看的清清楚楚，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战司晏，而他身边的女人…… 不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都死了好几个月了！ “所以我才一直没敢跟您说呢，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我这两天叫人查了查，好像……爷爷，您知道顾粤琛吗？” 顾粤琛？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您看这个。” 孟莞又往后翻了几张，照片里，顾粤琛一左一右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正在家门口玩耍。 男孩老爷子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名字了，可小女孩……这不是甜甜吗？ 在战家住了那么久，他拿她当亲重孙女儿宠了那么久，化成灰他也认识！ 可是，他亲口叫人安排的，把这野种送到福利院去了，怎么会出现在顾粤琛身边？ “这都什么跟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孟莞看老爷子怒了，心里开始狂喜，但面上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自从阿姨出事以后，我以为坏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可是……爷爷，您觉得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楚曦未婚先孕，她自己又出身低微，正常来说，如果没有人刻意安排，她怎么可能认识阿晏，又怎么可能让阿晏对她和野种那么喜欢？”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顾粤琛布的局？” “我不敢乱说。”孟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但是还有一件事，爷爷。战氏集团和顾氏本来是没有业务上的往来的，集团的地产公司跟顾氏地产甚至是竞争关系。可出了那件事之后，阿晏把国际机场的项目跟顾氏地产平分了，甚至把设计和人工建造两个最重要的部分交给顾氏地产的人去做，这跟他以前的风格相差实在太远，大家在公司都在议论呢……” 老爷子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战氏集团拿项目向来十拿九稳，一家独大，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跟别人合作了？还把最重要的两个板块交给人家负责？阿晏到底在抽什么风！ 老爷子一脸阴沉的把手机还给了孟菀。 孟莞观察着他的脸色，接着说。 “如果让阿晏知道我在背地里跟您说这些肯定又要说我了，唉，明明我是为他好，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楚曦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却……爷爷，昨天我去公司想看看阿晏，可他根本不在公司。总裁办的人说，自从开工后就没见到过他，您说他到底……” “哐当”一声，老爷子把桌面上的早餐扫到了地上。 “这个畜生！逆子！他到底想干什么？手机拿来，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爷爷，您是要质问他照片的事吗？万一他问起来是谁拍的……” “我没那么傻。放心吧！” 孟莞高兴的把手机递到了老爷子手里。 战司晏刚到公司，接到了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怎么了？” “我不舒服。把我一个人扔在山庄这么久也不过来看我一眼，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这个爷爷了？” “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叫秦朗过去接您。” “不必了。我是你爷爷，又不是秦朗的，什么都让他来代劳，我还要你们干什么？你现在过来一趟！” 感觉爷爷的情绪很不好，而且自从受伤后，为了不被他看出端倪，自己也确实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没出现在他面前了。 很快，战司晏亲自驱车来到了山庄。 进到房间，没想到孟莞也在。 战司晏不自觉皱了眉头：“你怎么还在这里？” 孟莞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爷子抓起面前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幸亏战司晏反应敏捷，滚烫的茶水滚落在了地板上。 他不解的看着爷爷。 “不是说您不舒服吗？原来是心里不舒服。” 老爷子声若洪钟，手指着他骂。 “混账！你就是这么跟莞莞说话的？你不在乎我老头子的死活，把我扔在这就不管不问，人家天天过来照顾我，到头来还要被你羞辱，你还是人吗？” 第296章 断绝关系 原来叫自己过来是替孟菀出头的。 战司晏在无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复工，集团事多您又不是不知道。想要人陪完全可以让二叔三叔、二婶三婶过来……” 老爷子强势打断他：“少跟我冠冕堂皇！在我面前告你二叔三叔的状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可你自己真的做的尽职尽力，时时刻刻都在公司了吗？你敢保证你这几天对我不理不睬都是在忙公司的事？” 战司晏不能保证。因为他前几天确实没在公司。 可是，除了秦朗，这事谁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不知道是二叔三叔反过来告他的状了，还是他单纯对自己有怨气。 战司晏不想猜，懒得猜。 “什么时候我们爷孙之间说话也要打哑谜了？爷爷，您今天究竟为什么事发火？直说吧。” 到底是谁在跟谁打哑谜？ 他现在跟自己说话就这种态度了？老爷子愈发生气！ “我为什么发火？我为什么发火你不知道？战司晏，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瞒着我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觉得我是个将死之人了，没用了，你想怎么糊弄我就可以怎么糊弄了是吧？” 战司晏听得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自己糊弄您什么了。今天上午有非常重要的会要开，爷爷，如果您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我先去开会了，等您想好了再说。” 说着，他要走，老爷子怒不可遏，把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你们这么一帮孽子孽孙！行，有话直说是吧？我今天就要你一个准话！战司晏，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跟莞莞结婚？给我个准确的时间！” 说实话，以前爷爷年轻力盛的时候，因为工作生活上的事情也没少发火，但从来没发这么大过。 如今，他身体都成这样了，看他把地上砸的一片狼藉，坐在沙发上的清瘦身体因为生气而微微发抖着，战司晏很难受。 “阿城不是年前才刚结婚吗？如果您想抱重孙，很快就能抱上了。为什么又催我？” “他是他你是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回答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 看他这架势，战司晏明白了。 “是不是今天我不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们的爷孙关系就无法继续了？” “没错！你不给我个准确答案我们就断绝关系！说！” 虽然战司晏知道自己不能气他，虽然他很珍惜这份持续了三十年的祖孙情。 可爷爷也不顾他的感受，用他最珍惜的东西来绑架他，战司晏无法接受。 “爷爷，虽然我们俩没认认真真的坐下来聊过关于我的感情问题，可是您这么聪明，非常清楚我心里到底怎么想，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老爷子气糊涂了，什么难听说什么。 “我聪明？跟你比起来，我就是个蒙在鼓里的傻子，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晏，以前我以为你是战家唯一一个实大体，知进退的孩子，可我现在看来，你跟你爸，二叔三叔一样，不懂顾全大局，任性自私，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你了！” 他有他的道理，战司晏有自己的。 他人生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跟爷爷袒露感情，企图得到他的体谅。 “就因为我不答应跟孟莞结婚，所以我就任性自私了？我也不理解您，爷爷。战氏已然到了这种高度，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护地位，我对孟莞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跟她结婚？不觉得这样是对她不公平吗？” 可是爷爷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想跟她结婚你想跟谁结？楚曦？别忘了她已经死了！也别忘了你妈是怎么没的！难不成你想为这个杀了你妈的女人守一辈子？” 战司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楚曦，额角不自觉的蹦了两下。 自从母亲出事以后，每次他和楚曦待在一起都不敢再幻想他们的以后。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能放下过去，爷爷这里也过不去。 可今天，既然爷爷主动提起来了，战司晏还是想问一问。 “我妈和楚曦的事也许根本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如果不是楚曦所为……” “所以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死？哪怕她杀了你妈，哪怕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也坚持不肯相信，还是想跟她在一起？战司晏，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骂你了。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这就这么对她念念不忘？” 战司晏不喜欢听爷爷说楚曦不好。 楚曦在战家待了那么长时间，没出母亲的事之前，爷爷是非常喜欢她的。 怎么能因为一个不清不楚的事件，就把一个人的好彻底给摒弃呢？ 可他不想再跟爷爷争论了。爷爷思想古板，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他也不想真的活活把爷爷气死。 “总之，您想要的答案我给了。如果您坚持要跟我断绝祖孙关系，那我也只能答应了。我的话说完了，爷爷，我可以走了吗？” 没想到战司晏会如此态度坚定的跟他杠。 老爷子一生的傲骨在此刻被战思燕击了个粉碎。 他再也受不了了，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你……” “爷爷？爷爷！”孟莞急忙跑去扶住了他。 “阿晏你快别说了！你想气死爷爷吗？” 一看爷爷要背过气去，战司晏也急忙跑到了他身边。 老爷子张着嘴，表情空洞的对着空气缓了好几秒，这才把气又缓回来。 “爷爷？” “别叫我爷爷。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没关系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战司晏：“爷爷……” “滚。我死了也不要你管。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爷爷不让战司晏碰他，连喊也不肯让喊，战司晏没辙，知道再待下去，自己只会被他逼到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为止，所以他离开了山庄。 相信有孟莞在不会有事的。有什么话等他情绪平复了再说吧。 他前脚刚走，老爷子后脚语重心长地对孟莞说。 “莞莞，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知心的帮手了。你得听我的话。” “听听听，爷爷，我听您的。” “去把楚曦和她的野种给我找出来。她们欠战家的，别人不讨，我亲手讨！” 第297章 装傻充愣？ 楚曦正在国际机场的项目现场，跟一个建筑师讨论一项数据，突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过去，夺走了她手里的图纸。 楚曦和建筑师同时顺着手的方向朝那人看了过去，她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孟莞。 孟莞很喜欢她这个反应。 看楚曦眼里有惊讶，有惊慌，她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吧？” 肯定是因为最近战司晏受伤，两人来往太多被她给发现了。 楚曦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跟她单独相对，没做好跟她说话的心理准备，沉默了两秒才说。 “不好意思，你好像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这里是施工现场小姐，你穿成这样进来非常不安全。图纸还我，请你马上出去。” 在施工现场，楚曦穿的跟个男人一样，运动鞋、休闲裤，搭配顾氏地产的工服，头上戴着安全帽。 而孟莞，高跟鞋，及膝长裙，棕色大衣，妆容精致，发型新潮…… 就从楚曦改名换姓这一点来看，她还是很怕身份暴露的，不肯承认自己是楚曦一点都不意外。 孟莞笑了。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既然大老远来找你了，肯定就是有话要跟你说。林小姐，我是个体面人，不想把事情做的难看，所以也请你体面一点。” 她虽然脸上尽是笑容，但楚曦听得出来她的威胁。 楚曦不是怕她在这大吵大闹让自己丢人现眼，她怕影响工程进度，怕大家因为她工作分了心，再造成什么事故。 她把图纸还给建筑师，二人去了空旷的停车场。 让楚曦没想到的是，停车场并排停着六辆黑车，每辆黑车旁边都站着四个西装笔挺，戴墨镜的黑衣男保镖，足足二十多个，全部负手而立，齐刷刷看着她的方向。 孟莞得意的走到第一台车旁边，侧身把胳膊肘架在车顶上。 “为了请你一趟，战老爷子派了这么多人过来，你好大的面子。走吧楚曦，现在没别人了，也用不着跟我装了。老爷子有话跟你说，回去把你女儿带上，一起跟我去见他。” 楚曦本以为是孟莞单独来找她，为的是她和战司晏的事，结果是老爷子派她来的。 老爷子怎么知道她没死的消息了？ 还让她把甜甜也带上，这…… 不可能！甜甜被老爷子扔了一次，差点造成终身遗憾，她光想想就都起鸡皮疙瘩，绝对不可能再让甜甜见老爷子！ “这么劳师动众？孟小姐，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哟，刚刚还说不认识我，现在怎么又知道我叫孟小姐了？” 孟菀晃晃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你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我有素质，生来爱体面，刚刚就当众抽烂你的脸了。” “一个未婚先孕，带着野种，企图混进战家，还对阿晏母亲动手的捞女，作恶多端，令人发指，还问我要原因？你说为什么？你他妈不光不要脸，还装傻充愣是吧？” “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不跟你计较，但老爷子不会饶了你的。别以为换个名字就能瞒住他了，你把他骗那么惨，把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都是你应得的。” 楚曦看着咬牙切齿的孟莞，知道她恨透了自己，也能猜想出老爷子有多恨自己，所以她更不能让甜甜去见他。 “我可以跟你去，但甜甜才3岁，这件事跟她无关……” “少他妈跟我废话！” 孟莞突然把手机举起来，亮出一张照片给楚曦看。 照片里阵仗跟这里一样，顾粤琛的别墅门口，乌泱泱停了一排黑车，每辆车子旁边都束手而立着几名保镖，把别墅围的团团转。 “趁我还有耐心，愿意跟你跑一趟，乖乖按我说的做。不然……” 没辙，楚曦只能在她的看护下回到了顾家。 俩孩子正在客厅玩游戏，保姆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见她突然回去，有些惊讶。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哥找甜甜有点事，我要带她出去一趟，先生呢？” “先生在书房。用不用我叫他下来？” “不用了。吃饭的时候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安安一听楚曦要带甜甜出去，急忙也跑去拽住了楚曦的手。 “干妈，我也要去！” 按说楚曦不该拒绝他，可是…… “安安乖，甜甜的舅舅住院了，我带甜甜去医院看他，不是出去玩的。医院细菌太多，你去了万一不小心感染就不好了。再说，人太多我也照顾不过来，现在拐卖儿童的人特别多。” “可是我舍不得甜甜，我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难不成孩子有心灵感应？ 听着安安说出这样的话，楚曦心里很酸楚。 她将安安用力抱了抱。 “甜甜也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楚曦带着甜甜出门上车，刚坐进车里，聪明的甜甜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 孟莞从副驾回过头来看她，她记得孟菀的脸。 甜甜急忙抱住了楚曦手臂。 “妈妈，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楚曦也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抚。 “不要怕。有妈妈在你不会有事的。” 楚曦以为自己会被带去战家或者山庄，可车子七拐八弯，竟将她们带去了一栋废弃的烂尾楼。 楚曦抬头看了看那栋楼，虽然烂尾了，但也有十几层高。 在几十名保镖的簇拥下，楚曦牵着甜甜的手，一步一步顺着台阶爬到了顶楼。 顶楼天台上，老爷子端坐轮椅，手里拿着拐杖，目光森冷的正盯着入口。 楚曦和甜甜刚一露头，就对上了他的森森目光。 搭配天台猎猎的冷风，让人忍不住浑身激灵。 甜甜吓得又一次抱住了楚曦手臂，“啊，太爷爷！” 之前甜甜是很喜欢太爷爷的，甚至一会儿看不见他就心里难受。 可自从那次他亲口命人把她抓出去，无论甜甜怎么哀求都没用之后，甜甜就再也不想他了。 甚至，有时候做梦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想到太爷爷那张脸，她还忍不住浑身打颤。 没想到今天，又会在这儿看见他！ 第298章 一会就到天堂 楚曦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要怕甜甜，我们没做亏心事，什么都不用怕。” “你好爷爷，好久不见。” 二人去了老爷子面前，楚曦不卑不亢地跟他打了招呼。 可迎接她的是老爷子不屑的笑。 “确实好久不见。我本以为在阳间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本事挺大。” 楚曦：“……” “还有你。到底是谁的野种？到现在还在我面前晃，你的本事也挺大。” 甜甜：“……” 楚曦怕他这个样子吓到甜甜，把甜甜挡在了身后。 “孩子还小，大人的恩怨跟她无关。有什么您冲我来。爷爷，不，战先生，您能直说今天叫我过来是为什么事吗？” 老爷子本想好好跟楚曦聊聊，问问她到底是谁派她靠近阿晏，到底想达成什么目的？ 可一看到她到现在还在装无辜，装糊涂，老爷子的火气瞬间就搂不住了。 他眼神凌厉的看向身后，立刻有保镖冲过来抓住了楚曦的双臂，连同甜甜也被人抱了起来。 “混账东西！把她们给我丢下去！” 楚曦本以为老爷子是聪明人，是讲道理的人，只要认认真真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瞒他的理由说清楚，会得到他的谅解，没想到…… 保镖力气极大，执行力极强，老爷子话音刚落她就像一片树叶一样，被人揪着来到了天台边。 “哗”一声，楚曦被按到了天台边缘，身体狠狠硌在了砖头上，脑袋被按了出去。 甜甜跟她一样，被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抱着到了天台边，半个身子在里面，半个身子被探了出去。 “啊！妈妈！” 楚曦来不及替自己辩解，拼命扭动着胳膊想跟老爷子求情。 “战先生，这是大人之间的事，跟孩子无关，您为什么要这样对甜甜？她才三岁，她什么都不懂！” 老爷子对她空洞的求情根本不为所动。 “一个野种而已，你知道心疼，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战家的长孙长媳，钟家的千金大小姐，阿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母亲，也是这么被你推下去的？难道她就活该死了？难道你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好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证明不了，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阿姨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照你这意思，现场还有第三人？那为什么监控拍不出来？为什么警方查不出来漏洞？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一个人？你以为死鸭子嘴硬就能逃脱责任了？” 楚曦无语。 当初刚出完事之后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他还这么认为，看来他已经笃定了事情是这样，无法改变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劳师动众的把自己弄到这儿来。 可是，楚曦真的很舍不得甜甜死。 她这么小，还没有享受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投错了胎，不应该选择自己做妈妈。 好在今天俩人是在一起的，黄泉路上，她可以保护她，不用跟上次一样，让甜甜独自担惊受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可它就是发生了。既然您不相信我，非要我死，那我迟早都是死路一条，我不跟您犟，就当这是我的命，我认了。但是，战先生，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牵绊，我想抱着她，我们俩一起，这个要求不算很过分吧？” 看来她还是心虚，知道在自己这里糊弄不过去，索性坦然接受了。 这么一个心思拙劣又浮夸的女人，自己一眼都能看透的蠢女人，阿晏居然还能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可以。成全你。把野种给她，你们去吧。你早该面对这一天了。” 楚曦说完，老爷子冷笑着下了命令。 众人松开楚曦，保镖把甜甜递到了她怀里。 楚曦抱着甜甜，两人脑袋紧紧的贴在一起，她心怦怦直跳，但还是努力安慰女儿。 “甜甜以前不是总问我天堂是什么样子吗？妈妈也不知道，但是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我们俩一起去看，以后永永远远，再也不用分开了好不好？” “妈妈，我好怕。但是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开心，我听你的。” “好。闭上眼睛。很快的宝贝。我们数一二三，马上就可以看到天堂了。” 母女俩闭着眼睛抱在一起，保镖又过来抓住了楚曦。 她能感觉到身子再次被推到了坚硬冰凉的砖头上，只要别人稍微一用力，把她的脚抬起来往外一推，她和甜甜就消失了，解脱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愤怒又低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放开！” 战司晏居然来了！ 楚曦和甜甜同时睁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见长身玉立，许久不见的战司晏，甜甜激动的双手双脚直扑腾。 “爸爸，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啊，爸爸！” “快来抱抱我！我好想你啊爸爸！爸爸！” 战司晏沉着脸，看都没看老爷子一眼，直接从他面前略过，走到楚曦面前，把甜甜抱了过去。 甜甜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父女俩久违的把脸贴到了一起。 这一刻，战司晏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心酸。 虽然好久没见这孩子了，可他一见到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好好疼她，爱她。 “你难得给爸爸发个消息，我怎么可能不来救你？” 说完，战司晏冷眼看向楚曦。 “连一个三岁小孩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都知道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你呢？” 楚曦：“……” 战司晏没多跟楚曦计较，说完一只手抱着甜甜，一只手搂住了楚曦肩膀。 三人一家三口似的。 “回去再慢慢跟你说，先离开这，别吓着孩子。” 战司晏出手，没一个人敢拦，可老爷子由不得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看着凭空出现的，眼里根本没他，被猪油蒙了心的孙子，老爷子怒气更盛。 他把拐杖在地上捣的咚咚做响。 “站住！战司晏，你只当我是死了吗？人是我叫来的，我同意她们离开了吗你就要带走？” 第299章 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战司晏没想到爷爷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如果不是甜甜悄悄的用电话手表给他发了求救信息，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好不容易来了，阻止了这场闹剧，他还不肯罢休？ “爷爷” 老爷子呕吼完，战司晏非常疲惫的看着他。 “我妈去世的事已成定局，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它过去？难道她们母女两个被扔下楼我妈能复活？难道把她们扔下去你不用负责任？为什么要把事情越弄越复杂？您这个年纪是该安享晚年的，我有能力处理好，为什么要把自己卷在仇恨的漩涡里？” 老爷子也没想到战司晏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的确，把她们母女俩扔下去儿媳妇儿不会复活，所以就应该纵容她们了？ 照他的逻辑，所有的杀人犯都不用付出代价，因为逝者已逝，把杀人犯杀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可楚曦不是杀人犯！” 战司晏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信誓旦旦的跟爷爷保证。 “楚曦绝对不是，您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如果他当时在现场，说出这种话来情有可原。可是，他明明远在北城。 自己的母亲被人害了，他却信誓旦旦的替凶手保证，老爷子都要被他气笑了。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看来，你是彻底失了智！战司晏，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带着野种的女人，你不光背叛你妈，还把自己变成了蠢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脑子的孽孙！” 战司晏不想车轱辘话来回说。 “事已至此，您不用再多说了，总之在我心里楚曦是无辜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怎么样。” “您想跟我断绝关系也好，把我踢出战家也罢，我都接受。我是不会再跟她分开了。” “你！你以为我真以为不敢拿你怎么样吗？用这种话威胁我？为了这她，你连战家都不要了？很好！要你这样的孽孙也没用，那你就跟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老爷子冲身后的保安大喊了一声。 “都给我过来！把他们都给我扔下去！” 大家都不敢动。 老爷子摆明了说的是气话，这可是战氏集团的总裁啊。 老爷子见他们不动，怒气简直到了滔天之势。 他一咬牙，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举着拐杖指着那群保安。 “我说话你们听不懂？都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干了都给我滚！我现在就打电话重新换一批人过来！”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谁也不想丢工作，谁也不想丢掉战家这价高事少的工作。 他不可能真的要对战总怎么样的，只是吓唬吓唬而已，大家赶紧冲了过来。 战司晏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手抱着甜甜，一手搂着楚曦，没有动弹。 几名保镖一起发力，把甜甜从他手里夺了过去，分别按住了他和楚曦。 战司晏仍旧没反抗，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爷子。 “你确定要这么做？爷爷，那我们的祖孙情真的彻底走到头了。” 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执迷不悟，还在对抗自己？ 老爷子把拐杖在地上使劲捣了几下，拼尽全力的吼出声。 “还愣着干什么？先扔这个野种！立刻马上把这个野种给我扔下去！” 抱着甜甜的保镖立刻转身冲向了天台边缘。 速度之快，让甜甜感受到了猎猎风声，吓得她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啊！爸爸！妈妈！甜甜害怕！救命啊爸爸！不要！救命啊爸爸！” 战司晏后槽牙紧咬，双手拳头紧紧攥起，他快忍不住了。 “爷爷！” 老爷子看他一脸隐忍，还想替野种出头，更气了。 “跟我比硬气？战司晏，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来呀！就算今天搭上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这女人得逞！快点扔！” 保镖吓呆了。 真扔啊？ 这可是条人命，吓唬吓唬得了。 “先生……” “叫你扔你就扔！后果不用你负！快点！” 话虽如此，可保镖抱着甜甜悬在空中，还是不敢动手。 甜甜的小手拼命勾着他脖子，双脚在他身上蹬来蹬去，求生欲被激发到了极点。 一不小心，小腿勾到了他手腕的表带上。 “啊”一声，她娇嫩的小腿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甜甜哭得更惨了。 “好疼，快放我下来，我的腿流血了。妈妈，救我……” 战司晏没来之前楚曦不确定老爷子是不是真想杀她，但现在，她知道老爷子是在跟战司晏做心理斗争，并不是真的想置她们于死地。 她本来是可以淡定等到事情扭转的，可是，听到甜甜说腿流血了。 “甜甜的腿流血了？不行，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战司晏，她的血小板最近又低了，伤口会止不住的！” 什么？ 这下保镖彻底不敢了，抱着甜甜撤回身子，把她放到了地上。 “这事我做不了，对不起了先生。兄弟们，撤！” 一声令下，保镖们哗哗啦啦全撤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战司晏和楚曦立刻转身朝甜甜跑了过去。 战司晏把甜甜抱进怀里，楚曦掀起她的裤腿看了看，小腿上已经鲜红一片了。 幸好战司晏今天西装笔挺，脖子里还有领带。楚曦急忙把他的领带下来，紧紧绑在了甜甜的伤口上。 “快点！我们走！” 老爷子见保镖都不配合了，想要自己孱弱的身子去拦，却被战司晏轻轻松松给躲开了。 “爷爷，您能不能别闹了？有什么话等我忙完再跟您说！” “你们以后不许再由着他的性子胡闹了！赶紧送他回去！” 战司晏跟保镖交代了一句，匆匆抱着甜甜跑下了楼。 孟莞看着这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闹剧，亲眼看见战司晏对楚曦袒护的程度，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天台上的冷风吹的她心尖发冷。 “战老先生，是不是现在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战老先生？ 连孟莞也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对战司晏彻底失去信心了？她居然改口叫自己战老先生？ “噗”一声，老爷子捂住胸口，重重跌到地上，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先生！先生！” 第300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路狂，战司晏和楚曦带着甜甜来到了战氏医院急诊科。 楚曦跟医生说了大致情况。 孩子血型罕见，又有凝血障碍，得赶紧输血才行。 医生把甜甜的姓名往系统里一输入，想起来了。 这孩子不就是之前被战总输过血，产生溶血反应的那个吗？ 太巧了。 上次送过来的时候医院的熊猫血血量告急，今天库存又不足了。 一大早有个熊猫血的病人出车祸过来，一个人就用了两千多毫升。 战司晏暴怒：“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每次来都说血量告急，还想不想干了？” 医生解释：“这个血型本来就很罕见，库存就不多，每天又有那么多车祸病人，我们也不想啊战总……” “少废话！抽我的！我跟她血型一样，赶紧！” 医生：“……” 楚曦也想起来了。 上次战司晏给甜甜输血出现过溶血反应。 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原因，但战司晏不可以。 “不行，不能用他的。” “你们赶紧先给她止血，紧急去调，不能用他的！” 为什么？ 战司晏将楚曦的手一拉，正准备问她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孟莞着急忙慌跑了过来。 “阿晏！终于找到你了！赶紧去看看吧，爷爷不行了！他晕倒了，还吐了好多血！”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在天台上，你一走他就不行了。医生在抢救，需要家属签字，你快过去一趟吧！” 楚曦听见爷爷情况这么严重，也赶紧让战司晏也离开。 “你快去吧，甜甜这边有我。照顾爷爷要紧。” 战司晏放不下甜甜和楚曦，但也放不下爷爷。 紧紧捏了捏楚曦的手。 “有任何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过来的。” “我知道。” “那我走了。” “嗯。” 战司晏低头看了眼昏睡的甜甜，匆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走！” 孟莞：“！！” 一阵风一样跑到了爷爷的抢救室门口，战司晏问了护士爷爷的情况，在家属确认处签了字，开始给二叔三叔打电话。 “爷爷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抢救，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然后，他人生第一次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孟莞。 “今天多亏你了，我会记住你为我做的一切的。辛苦你在这儿等会，我先去那边看看，等情况稳住了我就过来。” “阿晏……” 虽然前一秒还在为他袒护楚曦不舒服，可下一秒，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孟莞就又晕了。 她恋恋不舍的拉着他，“我……” 战司晏知道她想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不起孟莞。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很真诚的说。 “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女性朋友，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个女孩子，我会永远珍惜我们的友情的。孟莞，对不起，谢谢你。” 战司晏又大步流星的回了甜甜那边。 刚准备往诊室里冲，迎面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医生。 “战总。” 医生看见他，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战司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样了？有话直说！” 医生：“已经紧急派人去调血去了，现在孩子正在里面止血，伤口不是很大，目前来说没什么危险，您不用太担心。” 战司晏松了口气，“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他要走，医生斗胆拦了一下。 “战总，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不说了不让他吞吞吐吐吗？ 战司晏没心情跟他磨叽，皱着眉头。 “我再说一遍，有话直说！” “上次您给楚馨填输完血之后，她产生了强烈的溶血反应，不知道主治医生有没有跟您说。” 战司晏毕竟不是医学专业的人，他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是溶血反应？” “就是一种很强烈的排斥反应，她的身体不能接受您的血……” 战司晏不知道有这样的事。那个斗那个胆大包天的主治医生没有跟他说！ “有这样的事？” “是的。造成溶血反应的原因有很多种，我一时半会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种。但我看您跟楚馨甜五官非常相似，我在猜想……” “你到底会不会有话直说？” 医生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心一横，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我在猜想。她会不会跟您是父女关系。因为医学上，亲生父母跟孩子之间是不能输血的。” “什么？” 战司晏脑子嗡了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医生巴拉巴拉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您和孩子的母亲有没有过那种关系？如果有的话，我觉得非常有可能您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咱们只需要做一个dna检测就可以确定溶血反应的真正原因了。不然，这孩子还有可能隐藏的有其他疾病，全部筛查下来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战司晏心怦怦狂跳，思绪被拉回到了很远之前。 4年前，他确实是在dl的会所里认识的楚曦。 “验的话最快多久能出结果？” “最快也得一天一夜。明天这个时候能出结果。” 二叔三叔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从急诊室被推出来了。 他是怒火攻心，被气晕过去的。 医生叮嘱他们：“病人之前有过脑梗的经历，而且血压和心脏情况都不是很稳定，不能再生气了，否则……一定要注意静养。” 二叔三叔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老父亲，把孟莞叫到一旁问了问生气的原因，然后让孟莞先回去。 “辛苦你了，天天为我们家这点破事儿跑前跑后的。剩下的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战司晏把拒绝她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老爷子也镇不住他了，孟莞彻底死心，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病房。 前脚刚走，后脚二叔三叔就密谋了起来。 “你我的事战司晏已经知道了，大年初二那天还扬言要跟我算账呢，老三，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与其等着被他弄，不如抢占先机。” “爸现在已经老糊涂了，处处袒护他。只要他活着一天，我们就被战司晏那小子强压一天……” “二哥，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看爸活到这个份儿上也差不多了，与其让他躺在病床上受罪，不如死得其所……” 第301章 抱不够 很快，熊猫血送到了。 甜甜还在昏迷，医生开始准备给她输血，战司晏走上前去把甜甜抱了起来。 “我抱着她输。” “不用了战总，她现在没有意识，让她躺着……” “你别管。我想抱抱她。” 在他的坚持下，甜甜窝进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也不知道是医生说甜甜可能是他女儿的原因，还是好久没见她的原因，战司晏觉得自己对甜甜的疼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不够她，摸不够她，哪怕此刻正紧紧的抱着她，两人的体温呼吸都在交融，仍然觉得不满足。 看着甜甜沉睡的美丽容颜，乌黑浓密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嫣红可爱的嘴巴，战司晏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忍不住在她脸上又亲了亲。 楚曦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战司晏胳膊还有伤没有痊愈，甜甜一时半会又输不完血，这样抱着他会很累。 而且他看甜甜的眼神，实在是…… “你爷爷怎么样了？” “没事，有孟莞照顾，不会有事。” 战司晏盯着甜甜又看了一会儿，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看向楚曦。 “楚曦，我想跟你谈谈。” 他从来没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语气说要跟她谈谈过，楚曦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有点莫名的紧张。 “怎么了？” “我想做甜甜的爸爸。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都想把她当亲生女儿看。我要跟你结婚，我们共同扶养她，你同意吗？” 楚曦脑子一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也许你觉得我这么说很唐突，可我已经想说很久了。” 战司晏从来没流露出过这么祈求，忐忑的表情。 他像个第一次跟女生表白的大男孩，艰难又有些生涩的说。 “我也不知道以前自己在高傲什么，坚持什么，明明无数次想跟你说这番话，可就是说不出口……直到今天，收到甜甜的消息，冲上天台，发现我差点失去你们，我才突然有了勇气。” “楚曦，我很后悔，很后怕。我不敢想象，但凡今天去晚一点……我无法承担失去你们的后果，真的不想失去你们。” “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从那天在门民政局门口再次见到你就开始了，也许是从日后的某一天。但无论从哪一天开始，我都可以肯定，我深深爱上了你。”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楚曦。从小到大，在我身边待过的女人除了孟莞，陈清欢之外，就是你了。但是，我对孟莞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也许我妈和爷爷的所作所为让你对我和孟莞的关系有所怀疑，但是我跟你保证，我和她真的是清白的。” 楚曦听得很吃惊，很不解。 那天他们一起出去玩，她分明亲眼见过孟莞脖子上的……难不成是孟莞故意骗她的？ 可是，后来他们俩一起出入又怎么解释？ 战司晏见她眉头紧锁，一副根本不相信他的样子，急切地抱着甜甜站了起来。 他现在好卑微。 为了得到楚曦的信任，他什么都愿意做！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孟莞当面对质！如果不是因为两家父母走动的比较近，我连唯她这个唯一的女性朋友都不会有！” 楚曦：“……你别激动，我没说不信，小心甜甜。” 战司晏低头看了眼孩子，这才强忍情绪又坐了回去。 “至于陈清欢，” 他接着解释，想到那段荒唐的过去，战司晏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的光芒。 “4年前，我刚回国接手战氏集团的业务，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在dl集团被人陷害过一次。那天我中了毒，神志不清中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她的，我想竭尽全力补偿她，我很认真的对待那段关系，所以……最近没心情搭理她，她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楚曦脑子一嗡，思绪被拉回到了四年前。 dl会所，神志不清中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发现那个女孩子根本不是陈清欢？” “现在不想提她，对我来说那是一段耻辱的回忆。” 战司晏没回答楚曦，转而又道。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楚曦，我喜欢你，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想永远保护你和甜甜，你能答应我吗？” 战司晏说得对。 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想了无数次，滚瓜烂熟了，可楚曦听来却觉得很突然。 他想永远跟自己在一起，永远保护自己和甜甜？楚曦以前幻想过，甚至对他心动过，可换来的是什么？差点跌进地狱。 如今，她还敢再次幻想吗？还会再次跌进地狱吗？ 不用多想，绝对会的。 就凭一个小时前老爷子在天台上对她的态度楚曦就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战总，你能说出想保护甜甜，想拿她当亲生女儿这种话，我很感动。可是，我和甜甜已经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了。我们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你的家世背景是不允许……” “我有什么家世背景？不过是一个被道德绑架了三十年的工具人罢了！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动不动拿断绝关系来威胁我，这样的家世背景不要也罢！” 战司晏一看楚曦要拒绝他就又忍不住激动。 “我是很认真的楚曦！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就行了，其他不用你管。我既然决定了跟你在一起，就会拼尽全力做到自己的承诺！” 他说的很认真，很笃定。 楚曦相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哪怕他离开战家，以他的能力，也会让自己和甜甜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 战司晏不仅仅是战司晏，不仅仅是战老爷子的孙子，他还是战氏集团的总裁，是千千万万个员工的衣食父母。 她在战家住过一段时间，知道二叔、三叔和战司城的德行。 如果把集团交给他们，倒霉的将是千千万万个员工，千千万万个家庭。 “太突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而且这里也不适合讨论这个。等你冷静冷静再说吧。” 说着，楚曦不敢再看战司晏的眼睛，转身要往阳台走，甜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爸爸，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第302章 商量后事吧 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二人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 见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战司晏的心再次软成了一滩水。 他把甜甜的脑袋托起来，紧紧跟她贴着脸。 “爸爸跟你发誓，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上次的事对不起。当时爸爸不在江城，害你受了那么大的苦。” 说起那次自己被丢进孤儿院，差点被卖掉的事，甜甜就一肚子委屈。 这段时间以来，她无数次想给战司晏打电话、发消息，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是，看着妈妈憔悴的模样，她知道妈妈不想让她这么做，所以忍住了。 但今天，既然又见到了他，甜甜还是忍不住想问。 “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为什么事后没有去找我，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我？” 战司晏很难受。 甜甜说得对。 他这么久没去找她，没去看她。对比之前信誓旦旦的态度，他失约了。 “我知道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我还是想跟你说，甜甜，爸爸从来没想过不要你，讨厌你，想把你扔掉。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丽可爱的天使，你和妈妈是我永远想保护的人……以前的过错你都给我攒着，咱们看以后，好不好？只要妈妈肯嫁给我，我一定加倍补偿你们。” “你想娶我妈妈？是真的吗？” 战司晏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表达真心了。 如果能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挖。 “甜甜，我要怎么做，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 甜甜眨巴着大眼睛。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现在问题有点麻烦，顾叔叔也很喜欢妈妈，也想跟妈妈结婚。以前我是偏向你的，可是跟顾叔叔接触了这么久，发现他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忍心伤害他。” 战司晏：“……” 甜甜接着道：“你们大人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能说，如果你真心喜欢妈妈，那就好好追她，跟顾叔叔公平竞争吧。” 战司晏知道是自己之前的高傲，嘴硬，导致的现在复杂的局面。 所以他现在极力想挽救。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顾了。 只要楚曦一日没跟顾粤琛公开，一日没有领证，他就想拼尽一切把她抢回来！ “好。我会努力追妈妈的。我要尽快跟她结婚。” 甜甜转动大眼睛去瞟了眼楚曦，发现她背对着自己和叔叔在装听不见，她压低声音把嘴巴凑到了战司晏耳边。 “你别担心，我妈妈跟顾叔叔目前是很纯洁的友谊关系，他们没牵手拥抱过，更没住一起。顾叔叔是个非常非常绅士的男人。” 啊！ 战司晏忍不住在甜甜脸上又使劲亲了几口。 “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小天使，甜甜！” 在战司晏和楚曦的全力陪同下，甜甜总算输好了血，状态得到了恢复。 医生给甜甜做了检查，各项体征平稳，可以出院了。 战司晏正准备先送她们回去，二叔打来了电话。 “阿晏，你在哪儿呢？你爷爷不行了，快来！” 什么？爷爷不行了？战司晏拔腿就要往楼上跑。 但转念一想：“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战司晏抱着甜甜，楚曦跟在他旁边，一路风风火火到了楼上。 刚出电梯，就看见了二叔焦急的脸。 “阿晏！” 二叔正准备说话，看见了他身边的楚曦和怀里的孩子。 “这……她们……你……” 战司晏决定了，从他跟楚曦告白的那一刻开始，楚曦和甜甜就是他的家人，他不怕任何人看见她们。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爷爷现在在哪儿？” 二叔见鬼了似的看了看楚曦，又看了看甜甜，迟疑两秒才给战司晏指了老爷子病房。 战司晏抱着甜甜冲进去一看。 病床上，老爷子脸色蜡白，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又陷入了昏迷，还是…… “怎么不叫医生过来？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已经来过了，现在是……阿晏，我们恐怕得接受现实。” 所以爷爷现在已经…… 战司晏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虽然他从小知道人固有一死，爷爷的身体状态不好已经很久了，但太突然了，他不能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今天上午明明还……叫医生过来，立刻把医生给我叫过来！” 二叔三叔对望一眼，无语片刻，跑去叫医生去了。 很快，医生脚步虚浮的跑了过来。 “战总……” “为什么还不抢救？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拉去抢救！” “可是战总，先生他已经，他……” “一定是你们没尽力！再去给我救！今天不把他救活过来，统统给我下岗！” 医生腿一软，吓得差点跌到地上，被二叔三叔合力拉住了。 “阿晏，你别发疯行不行？事情已成定局，你就算把医生杀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还是赶紧商量后面的事情吧。” 商量后事？ 战司晏还没从老爷子去世的震惊中缓过来，这就要商量后事了？ 虽然他怀里抱着个粉嫩的奶团子，但什么也遮不住他身上狂风暴雨般的凌冽。 “商量后事？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分财产了？二叔，三叔，你们该不会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了吧？” “你……” 虽然老爷子的去世确实是二叔三叔所为，但被战司晏挑明了说，他们还是很难堪。 “战司晏，注意你的态度和身份！现在你爷爷和你妈都去世了，我们才是战家的领头人，怎么跟我们说话呢？什么叫我们盼这天盼了很久了？我们还没反过来问你呢，你跟这个女的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个野种不是已经被卖掉了吗？为什么她们现在会在这儿？” “刚刚你爷爷痛苦难受的时候原来你是跟这对野种母女待在一起？你好孝顺呀！明知道你爷爷恨透了她们俩……我懂了，怪不得你爷爷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被气的吐血住院了，都是被你气的吧？” “你这个活活气死你爷爷的凶手，还想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混账！” 战司晏双目猩红，冷冷的看着巧舌如簧的二叔，顿了很久，又看向三叔。 “所以爷爷还没走利索我们就要开始内讧，互相指责，接下来就是争家产大戏了吗？三叔，二叔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也是你想要说的？” 第303章 不是他对手 战司晏说话实在难听，三叔也被他噎了一下。 “你……也是我的意思怎么了？” “你爷爷去世已成定局，难道现在不该处理他的后事吗？我们想的有错吗？你真是被你爷爷从小到大宠坏了！简直无法无天！就用这种态度跟我和你二叔说话？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们俩呀？” 战司晏确实瞧不起他们。为老不尊。 年轻的时候被爷爷庇佑，花天酒地到了40岁，这几年又被他庇佑，公司业务不管，家里老婆孩子不管，应该是他们被惯坏了才是。 软饭吃多了，居然还想硬气？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然而他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了。 就二叔三叔这种心智，说得越多越没意思。 而且，如三叔所说，爷爷去世已成定局，他就算再不相信也没用了。 可是，爷爷去世的消息不能声张。 “不能声张，为什么？” 二叔三叔听他又出幺蛾子，两人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战司晏？越说越离谱！如果不是你爷爷辛苦拼搏大半辈子，你以为现在会有人认识你？从小到大最疼你！结果到头来办个丧事还要偷偷摸摸的，你真当我们两个叔叔死了，战家你一人独大了？” 要么说战司晏懒得搭理他们呢。 除了哄女人的时候有脑子，骗自己家钱的时候有脑子，其他时候脑子就是个摆设。 今年公司有好几个大项目要上，需要大规模融资。 众所周知，豪门一旦传出长辈去世的消息，哪怕没有内讧，也会被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别说二叔三叔真有这个心思了。 这时候公布爷爷去世的消息，不但会让他们融不到资，甚至会造成股票的震荡。 还有一点，战司晏的母亲公布去世的消息才3个多月，紧跟着再公布爷爷…… 二叔三叔听他一解释，表情都有些尬住了。 他们光想着尽快把权力和钱财弄到手里，怎么忽略这些事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总得给个具体日期吧？就算让他们等，心里也有个数。 “那你说什么时候公布合适？总不能你爷爷尸骨都寒了，他那些老亲戚，老邻居什么的都还不知道吧？” 按说战司晏不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他们都是老爷子最亲近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爷子生前的交际圈有多大。 什么老亲戚老邻居，早都不来往了。 活着的时候都不在意，去世了反倒在意起来了，有必要吗？ “具体什么时候公布得看情况，不是我随口说一个日期就可以的。二叔三叔，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你们也可以跟。如果你们真的特别想赶紧公布爷爷去世的消息，那你们就赶紧把项目促成。” 二叔一听，又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们特别想公布你爷爷去世的消息？战司晏，你今天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好像你爷爷去世了我跟你三叔挺高兴似的！” “我们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哪个当晚辈的，长辈去世了不想风风光光的给他大操大办？何况是你爷爷这种身份的人！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你爷爷早去世了，我们去悄么声的把他直接给埋了，不被人笑死才怪！” 战司晏想想没想。 “没看出来二叔还挺在意别人看法的。这么怕人笑，您和我外面的三婶四婶五婶六婶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避着人点儿？” “你！” “爷爷去世了你要风风光光给他大操大办，活着的时候，不舒服的时候也没见你在跟前给他递一杯水。” 最后，战司晏做了总结。 “总之，这件事我说了算。封锁消息，低调处理。包括二婶三婶都不能知道。但凡除这个屋子外的有多一个人知道，我拿你们俩是问。” 二叔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如果说刚刚挖苦自己怪自己做的不对，吃瘪了也就吃瘪了，算了。 可他连两个婶婶都要瞒着？凭什么？ “凭什么你一个人说了算？凭什么连你二婶三婶都不能知道？战司晏，你会不会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都能在这儿，我们自家人反而不行了？你不要太搞笑！” 战司晏眼神又冷了几分，定定的看着他。 “麻烦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希望以后不要再从从你嘴里听到来路不明，野种这几个字。” “至于为什么，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但凡二婶三婶做事靠谱一点，我也不会叫你们瞒着她们。你们自己的老婆什么德行自己应该比我清楚，我完全是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考虑。如果你们非不听，那你们随便怎么做，反正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损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二叔、三叔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战司晏确实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句句在理。 两人无言以对。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一个人看着办吧！我们不管了！但是有一点，战司晏，集团要是在你手里出了震荡……哼！” 两人拂袖而去。 楚曦急忙把甜甜从战司晏手里接了过来。 看他一脸疲色，楚曦有点担心他的状态。 “要不我们俩先出去，你跟爷爷单独待会儿？” “不用，”战司晏按住了她肩膀。 “楚曦，你会不会也觉得我这么做太无情，太功利了？” 楚曦知道他指的是爷爷不发丧这件事，她不觉得。 相反，她觉得他是个十分理智，某种程度上来说让她敬佩的人。 大操大办，大肆宣扬，在普通人看来确实能落个孝子贤孙的美名，可他在这种时候却能想到背后潜伏的巨大危机，把千千万万员工的生存放在第一位，真的很厉害。 “不会，你有你的道理。爷爷是个冷静，明事理的人，相信他不但会理解你，还会为你的选择感到骄傲的。” 有人理解他就好。 战司晏捏了捏楚曦肩膀，疲惫的在老爷子身前坐下，抓住他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回想着爷爷疼爱了自己一辈子，到头来却是被自己用言语活活气死的，痛苦的眼泪无声滑落。 “我现在只剩你和甜甜了。楚曦，你们不要走。” 第304章 榆木疙瘩 三人就这么在老爷子的病房里呆了一夜。 甜甜睡着后被放到了旁边的陪护床上，楚曦和战司晏并排坐在老爷子身边，看着他的遗体，发了一夜的呆。 第二天一早，秦朗打电话来询问战司晏工作事宜，他这才像被按了重启键，神色切换回了冷静，平静。 “今天有事不去公司，所有工作往后推。” 然后给上面相熟的某领导打了电话。 领导得知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吃惊的同时也很惋惜，然后听从战司晏的安排，火速派了专属殡仪车过来。 老爷子暂时不下葬，被秘密拉去了某殡仪馆。 安顿好爷爷，从殡仪馆出来，战司晏又将甜甜抱进了怀里。 “甜甜。害不害怕？” 甜甜抱着他的脖子，十分淡然的摇了摇头。 “不怕。” “为什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但是我不说。爸爸说了，不能往外说。” 小丫头到底是怎么被楚曦生下来的？这么聪明，讨人心疼！ 战司晏现在每多跟她说一句话就多爱她几分。 “甜甜真棒。说得好。昨天晚上睡好了吗？早上还没吃饭，饿不饿？想不想让爸爸请你吃好吃的？” “想！” 哪有小孩子不想吃好吃的？ 甜甜顿时一脸雀跃的在他怀里蹦了蹦。 “我都好久没跟爸爸一起吃早餐了，早就想跟你一起吃了！” “之前是爸爸对不起你，以后咱们每天一起。你想吃什么？” 甜甜说了一大堆平时楚曦不让她吃的东西。 战司晏也知道这些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但谁让两人久别重逢呢？宠她一次。把她带进了肯德基。 甜甜美滋滋的开始大快朵颐。 战司晏沉醉地又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放到了楚曦怀里。 “你们俩先吃，边吃边等我，我没回来千万不要走开。我出去一下。” 说着，他买开大长腿就朝外面狂奔了去。 甜甜隔着玻璃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神秘的冲楚曦笑了起来。 “肯定是去给你准备惊喜去了。你猜是买花还是买钻戒？爸爸不会要跟你求婚吧？妈妈，你会答应他吗？” 楚曦简直对她无语了。 “都几个月没见人家了，一见面就爸爸长爸爸短的，你怎么那么好意思？” 甜甜一脸理所当然，“那有什么不好意思，之前又不是没叫过。” “顾叔叔还说让你改口问他叫爸爸呢，你为什么就是不叫？” 说到这个，甜甜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认识战司晏比较早，先入为主吧。 再改口叫别人爸爸，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我喜欢喊他，我喜欢他。虽然我也喜欢顾叔叔，但就是更喜欢他。不过你还是不能立刻答应他的求婚，得让他好好追追你。妈妈，我能感觉到爸爸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嫁给了他，我们会很幸福的。” 楚曦抓起一根薯条塞进了她嘴里。 “以后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动画片，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甜甜确实乱七八糟的动画片看多了，想的有点多。 战司晏没去买花，也没去买钻戒，而是开车一路狂飙，来到了顾粤琛门外。 听见门铃响，保姆来开了门，见到个年轻高大的男人，很是奇怪。 “请问你是谁？你要找谁？” “我找顾粤琛，告诉他，我叫战司晏。” 保姆是上流社会的保姆，在这个圈层里待久了，自然听过战司晏的名字。 没敢怠慢，立刻通报去了。 很快，顾粤琛面色微白的扶着门框出现在了门口。 他没请战司晏进去。 “一大早的，战总有什么急事吗？肯大驾光临寒舍。” “是的，我有急事。” 战司晏早有准备，点亮手机屏幕，递了张照片给他看。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我和甜甜做dna鉴定了，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顾粤琛从保姆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开始，幻想了无数个他来找自己的原因，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 甜甜是他的亲生女儿？楚曦不是说不是吗？怎么可能？ 看顾粤琛眼里快速升起来诧异和不可置信，战司晏解释道。 “这是一个误会，连我和楚曦自己都说不清的误会，你不相信也很正常。但现在，误会解除了，我确实是甜甜的亲生父亲。” 他收回手机。 “顾先生，我是来感谢你的。感谢你自从认识和甜甜以后就对她们母女照顾有加，感谢你一直以来都很绅士的在对待她们。” 顾粤琛无语。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觉得战司晏看甜甜的眼神怪怪的，甜甜对他的反应也不一般，两人的五官看起来也有几分相似…… 甜甜突然找到生父了，还是个比自己年轻，能力强很多倍的男人，顾粤琛心情很复杂。 拦着楚曦不让她跟战司晏？好像拦住了人家通往幸福的宽阔大道。 可是不拦…… “想必没这么简单吧。你就是专程来通知我一声，顺便跟我道谢的？” 顾粤琛心里酸的不行，他无法做到坦诚真挚的祝福战司晏，好在战司晏理解他。 换做谁，对一个女人掏心掏肺好了那么久，突然要放手，心里都不会好受。 “当然，我不是单单来用嘴巴来感谢你的，我要把国际机场的项目让给你。顾先生，我想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我要把楚曦和甜甜接回去，我要跟楚曦结婚，我需要得到你最衷心的祝福。” 一路奔波，战司晏额角泛着薄薄的汗又跑回了肯德基。 见他去了这么久，双手空空的回来，楚曦表情很淡定，甜甜却有些失望。 “爸爸，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去这么久？” “找个老朋友说了几句话。甜甜，吃饱了吗？没吃饱再给你叫一份。” “吃饱了吃饱了，我又不是猪。” 甜甜不开心的撅着小嘴，有点在心里埋怨他的榆木脑袋。 俩人正说话呢，楚曦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顾粤琛打的。 昨晚一夜没回去，也没给他发个消息，想必他担心了。 楚曦准备走到一旁去接，战司晏却长臂一抬，拉住了她。 “是顾粤琛吗？没关系。就在这儿接。” 第305章 给女儿个保障 楚曦想着自己跟顾粤琛聊的东西从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想听就听，便在座位上接了电话。 没曾想，一接通顾粤琛就告诉她。 “刚刚战司晏来找我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他一面之词，你和甜甜是不是真的愿意认他，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不要有心理压力，楚曦，实话实说。如果他真是甜甜的亲生父亲，你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甜甜要跟他一起，我都无话可说，并且会衷心的祝福你。” 楚曦被他这番话给说愣住了。 原来刚刚战司晏是跑去找他去了！还跟顾粤琛说他是甜甜的亲生父亲？这…… 战司晏似乎能猜到顾粤琛在那头说了什么，同样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楚曦看。 “这是我和甜甜的dna检测数据，虽然还没全部出来，但光靠这些已经基本可以确认了。楚曦，四年前dl会所给我送药的女孩，其实是你。” 之前溶血反应的事，加上昨天甜甜在医院输血时他告白提到了陈清欢，联想那时陈清欢突然对自己的陷害，其实楚曦已经隐隐猜到了四年前的真相。 只是昨晚在医院一直在守刚去世的老爷子，今早又…… 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忆，战司晏竟把检测报告都拿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做的检测？” “昨天。无论如何，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们白白错失了这么多年，白白让你和甜甜吃了那么多苦，我不想再蹉跎时间下去了。楚曦，我们结婚吧。给甜甜一个完整的家，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 楚曦：“！！” 电话那头，顾粤琛将战司晏的告白听得一清二楚，心情复杂的笑了笑。 “因为你和甜甜，战总把国际机场的项目白白送给我了，所以你不用因为我做一些违心的决定。甜甜渴望爸爸很久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可以理解。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接着聊吧，先挂了。” 直到电话挂断，楚曦还有些怔愣。 突然就找到甜甜的亲生父亲了，居然真的是这个甜甜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男人，是威风凛凛的战氏集团总裁，这也太魔幻了！ 他也就短短出去了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居然把顾粤琛说的这么服服帖帖，太突然了！ “我……我要好好想想，太突然了，让我好好想想。” 虽然俩人领过一次证，也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可楚曦一直认为那是假的，过家家似的。 突然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要求结婚，自己真真正正要变成有家庭，有老公的人了，心好慌。 可战司晏却不给她缓冲的时间，伸手将她手一拉。 “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好突然的？先把证领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 楚曦：“……” “爷爷去世的突然，二叔三叔心思不轨，集团的明天很有可能变幻叵测，我怕现在不领，以后一忙起来就……而且早日领证也能早日给甜甜一个保障。这事你听我的。” 战司晏仿佛在谈生意，一条条认真地给楚曦罗列。 “我没有蒋百川、温伯言他们丰富的恋爱经历，不会用浪漫的手法和甜言蜜语去哄你开心，但我绝对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户口本我从顾粤琛那儿拿过来了，看我表现吧楚曦。” 楚曦还没下好决心呢，甜甜这个热心群众，他们的cp粉头子率先激动了起来。 “什么？你们要去领证了？你真的要变成我爸爸了？啊！好激动！我还没见过人家结婚呢！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什么时候去？现在吗？我吃饱了，爸爸妈妈咱们赶紧走！” 于是乎，在甜甜和战司晏的合力催促和迷惑下，楚曦稀里糊涂上车，云里雾里跟着他们来到了民政局。 战司晏全程把她搂在怀里，主动问别人去哪儿拍照，去哪儿办手续，很快，两人坐到了办理窗口前。 身份证和户口本交上去，工作人员瞬间被惊艳到了。 虽说她干这行已经好几年了，经手过的夫妻不知道多少对，但像他们俩这么郎才女貌，这么般配的，属实是人生第一次遇见。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受人欢迎，工作人员笑嘻嘻的。 “下面开始走流程，请你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新郎是叫战司晏，是吗？” “是我。” “请问你是自愿来领取结婚证的吗？” “是的。” “和女方没有直系亲属关系吧？” “没有。” “好的，这里是一份意愿表，按上面的提示写好，签字，盖手印给我。” 然后她又看向楚曦。 “新娘是叫楚曦，对吗？” 楚曦：“……” 新娘？ 有朝一日居然会有人叫她新娘，好奇怪，好别扭啊。 这次领证跟第一次居然完完全全不一样…… 工作人员见她不说话，心里吃了一惊。 新郎长得这么帅，这么年轻，这么高大，问他问题的时候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怎么到新娘这边还支支吾吾上了？这种绝世帅哥她都看不上？ “所以新娘是自愿来办理结婚手续的吗？” 战司晏看楚曦还没缓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都没看手里的意愿表，直接在下面签字，按了手印。 “我已经签完了，你后悔也没用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楚曦，赶紧回答问题。” 楚曦再次：“……” 工作人员也跟着又吃了一惊。 意愿表上有关婚前财产和财产分割的各种问题，这个帅哥居然看都没看直接签了字，也太爱女生了吧！ 见过恋爱脑，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还是个超级大帅哥，真是羡慕死人。 “女士，我再问一遍，你是自愿来办理结婚手续的吗？如果不是自愿，或者还没想好，麻烦……” 战司晏在下面握住了楚曦的手。 谁能想到平时冷酷严厉的战总，有朝一日也会流露出这么可怜巴巴，担惊受怕的表情？ 他暗戳戳地摇了摇她手，配合这眼神，仿佛一只即将被楚曦扔掉的小狗…… 对上他哀求可怜的眼神，回头看一眼在后面椅子上正翘首企盼他们的女儿，楚曦总算下了决心。 “是的，我是自愿的。” 第306章 到我怀里来 两人手叠在一起摁下钢印，两个鲜红的本本分别交到了他们手里。 “恭喜你们，正式成为合法夫妻了。接下来，请开始享受你们幸福的婚姻生活吧。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是咱们民政局送的一点小礼物。” 他们俩来得及没给工作人员准备喜糖，反而从人家手里接过了一个红色的福袋。 战司晏的心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稳，这么踏实，这么被填的满过。 甜甜懂事的很，出了办事大厅的门才蹦着问他们索要结婚证。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原来结婚就是这样结的！快让我看看结婚证长什么样子！” “哇，爸爸妈妈拍的照片真好看，你们俩好般配呀。可惜不能加上我一起～” 战司晏单手将她抱起来，福袋递到了她手中。 “甜甜不用生气，不就是拍照嘛。改天爸爸约个摄影师，你想拍多少张给我们拍多少张。来。请你吃喜糖。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吃到自己爸爸妈喜糖的小朋友了。” 甜甜觉得这个第一次特有趣，特光荣，急忙开心地拉开了福袋。 手伸进去，一把抓出来几颗喜糖，同时，手心里还捏住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袋子。 小袋子上没有图片，也没有产品介绍，只有简约的3个英文字母，sex。 甜甜不解：“还有这样的糖？这么扁，我从来没见过。爸爸把袋子撑开，我把这些放回去，先吃这个。” 说着她就要去拆小袋子，战司晏急忙把东西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不能拆，这个不能吃。” 突然被他抢走，甜甜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楚曦。 “为什么不能拆？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吃？摸起来软软的，难道不是糖吗？” “这是……” 楚曦没想到民政局还送计生用品，在一旁尴尬的脸都红了。 又生怕战司晏说出什么胡狼之词，抢先回答甜甜。 “这是干燥剂！你忘记了？咱们以前买饼干的时候袋子里都有这样一个小包装，用来给食品保鲜的。” 甜甜没那么好糊弄，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可是以前的干燥剂都是白色的袋子呀，而且是纸袋子，里面是一颗颗圆圆的小颗粒，你还拆出来给我看过，妈妈，你忘记了吗？今天的怎么摸起来不一样？” 楚曦：“……那是因为今天的糖果是喜糖，喜糖的干燥剂就是跟别的不一样。” 甜甜一听她这么说，更好奇了。 “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种类型的干燥剂？我保证不往嘴里吃，妈妈，你就让我看看嘛。” 楚曦不但不让她看，反而把福袋里的都翻出来，塞进了战司晏裤兜。 “好饿。刚刚的早饭没吃饱，咱们再去买点东西吃吧。” 听说买东西吃，甜甜总算把这茬给忘了。 战司晏瞟了一眼楚曦酡红的脸蛋，想着她刚刚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又勾了勾唇。 三人回到了车上，战司晏开车，楚曦跟甜甜在后面坐着。 俩人靠在一起，用女孩子特有的今天声线脆生生的讨论着等一下去吃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东西吃了健康，什么吃了不健康，再看搁在扶手箱上的火红的结婚证，战司晏觉得幸福的有点不真实，有点儿让他想飘起来。 他在梦里渴望了那么久的一幕，居然真的实现了。 随便找了家便利店，楚曦准备随便下去买两个东西糊弄糊弄甜甜得了，没想到战司晏也跟了下去。 楚曦就挑了两个零食的功夫，他往收银台上哗哗啦啦摆了一大堆东西。 果篮、牛奶、营养品，应有尽有。 “我是糊弄她的，为了不让她继续问那个东西，你怎么还当真了？买这么多干什么？” 战司晏非常自觉的牵住了她手。 “领证第一天，不得去你娘家拜访拜访？给壮壮买的。” 楚曦又是一愣。 他还惦记着去自己娘家？ 爷爷刚刚过世，他心情不好，还是不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了吧。 “不行，”战司晏却坚持要去。 “该有的规矩一定要有，不能短了你的面子。哥嫂分别喜欢什么？再去给他们买点。” 战司晏进货似的，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才肯停手。 他有这个心，横竖也不是多贵的东西，既然真的领证了，楚曦也没拦着。 买完礼品，回到车上，听说要去舅舅家，甜甜又是一阵激动。 “太好了，我正想让你们带我去舅舅家呢！以前舅妈总说我是野种，拖油瓶，总打我，现在我也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了，看她还怎么说！爸爸，等下去了，能把你们的结婚证给舅妈看看吗？” 可能连小小的孩子都知道上次是假的吧。 不然战司晏上次陪她们去的时候，她怎么不说这种话？ 看女儿一副自信满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傲娇模样，战司晏又心疼又内疚。 “当然可以了，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想做什么都可以。” “耶！有爸爸真好！爸爸妈妈万岁！” 甜甜开心地蹦起来抱住了他脖子。 “对了，人家结婚后都要拿结婚证一起拍个照发朋友圈，爸爸，你怎么不发？还是说你发了我不知道？能让我看看你的朋友圈吗？” 其实刚刚结婚证领到手的时候战司晏就动了发朋友圈的念头了，可是别人不知道他的爷爷刚刚过世，他自己知道。 在这种时候选择跟楚曦领证已经很不孝顺了，如果再公然表达喜悦…… 不用他说，楚曦理解，伸手把甜甜按了回去。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做那种肤浅无聊的事的，你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头上。甜甜，以后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对爸爸提要求了。” 被妈妈这么严肃的训了一顿，甜甜有点委屈。 “我不是说一定要让爸爸发朋友圈秀恩爱，我只是觉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都这么开心，你们俩应该拍个照片纪念一下。我怕你们都不好意思说所以才帮你们说的……” 战司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女儿撅着小嘴，漂亮的小脸蛋因为委屈而垮了些下去，心疼得他不行。 “甜甜说得对，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应该拍个照纪念一下。来，你们俩都到我怀里来。” 第307章 诉苦 本以为哥哥正在上班，没曾想去到家里，哥哥嫂子都在。 好久不见楚曦，上次见她还是刚出完事之后，哥哥最近一直在担心她的处境，倒是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她又和战司晏一起出现了。 哥哥慌忙将人迎进了家，给他们端茶倒水，楚曦一眼就发现了哥哥的腿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 以前走路只是轻微有些跛，现在恨不得是拖着腿在走，仿佛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似的。 “哥，别忙了，我们不渴，快坐下来歇歇，你的腿怎么了？” 嫂子去厨房给他们洗水果去了，听见这话，一脸哀怨的捧着水果走了出来。 “按说你好久不回来一趟，我该跟你说这种话的，可是都是一家人，有事也不该瞒你……” 哥哥脸一虎，瞪向嫂子道。 “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 嫂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声音立马比他还大。 “什么叫不该说就别说？我都说了人家曦曦有阿晏管着，不可能会出什么事，用不着你瞎操心，你非不听！本来腿脚就不好，一份工作都做不利索，还要去打两份工，说什么要攒钱给她用，结果呢？攒了多少钱？人家曦曦用得着你这仨瓜俩枣吗？钱没赚到把自己腿又弄成了这样，壮壮还这么小，也不想想看我们这一家人怎么活！” 楚曦闻言吓了一跳。 哥哥为了她居然去打两份工！他腿现在这个情况都是因为累的？ “哥，到底怎么回事？” “别听你嫂子瞎说。就是前两天骑车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没来得及休息就上班了，腿有些肿，今天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嫂子是见不得我闲一下，休息一天她都能唠到死。” 嫂子气得都要蹦起来了。 “我说楚君，你说话能不能讲点儿良心？虽然我没上班，但哪天不是乖乖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帮你按腿？我都说了让你别干这么多，别干这么多，你非不听，还说我见不得你休息，你跟我到底是仇人还是两口子？” “行了行了，曦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能不能别说这么多？” 嫂子看了楚曦一眼，把剩下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好好好，那我不说了，我去做饭。你们聊吧。” 哥哥扶着腿坐了下来。 然而即使人已经坐下了，腿还在控制不住的抖。 楚曦总觉得他这不像是累到了那么简单，不免担忧。 “我现在已经没问题了，你用不着为我拼命，把你们家照顾好就行了，以后别那么劳累了。还有你的腿，不能不当回事，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哥哥拼命按着腿，企图不让它抖，强颜欢笑。 “真的没事，别听你嫂子瞎说。” 战司晏把哥哥的举动看在眼里，为他的老实忠厚感到心酸。 当即把手机拿出来打了医院院长的电话。 院长：“照你这么说应该是神经或者骨头出现了问题，搞不好要动大手术，还是尽快来检查一下吧。” “手术能不能彻底把问题根治，不影响日后走路？” “不好说，具体得看他的情况。但现在医院新引进了3d打印技术，能起到很好的根治效果，上次有个腿伤非常严重的病人，本以为是要截肢的，后来也痊愈出院了，没留一点后遗症。” “那好，我尽快安排他过去。” 挂断电话，战司晏对哥哥说。 “医院是我开的，不需要你出医药医药费。把你的工作辞了，安心去把腿伤养好再说。” 什么？战司晏开得还有医院？ 哥哥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着实替楚曦担忧的有点多余了，但同时也很庆幸曦曦找了这么好个人。我 “真没什么大事。医院肯定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去免费看病，账目有出入还不是要从你口袋里掏。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万一治不好，越弄越严重……” “再坏还能坏过现在呀？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你连路都不能走了，等你瘫了我和壮壮去喝西北风？” 嫂子听着他的客套，忍不住又从厨房跑了出来，往楚曦和战司晏面前一坐，红了眼眶。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曦曦，我又怀孕了。本来想着家里情况越来越好，我也想生个像甜甜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的，没想到……你哥今天请假根本不是为了养他的腿，而是要逼我去医院打胎！” “我知道，我们条件不好，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可是，这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楚曦知道嫂子想要一个女儿很久了，以前她在他们家住的时候就听她有事没事就唠叨，壮壮一个人太孤单，长大了连个帮手都没有。 如今总算怀上了，让她去打掉，确实挺难为她的，而且楚曦向来不主动打胎。 父母去世的早，他们家人丁单薄，她非常注重跟孩子的缘分，要不当初也不会把甜甜生下来。 “怎么早不跟我说？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自己的骨肉，好好的，打了干嘛？” “你真是个长舌妇。越不让你说什么越要说。” 哥哥埋怨的看了嫂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楚曦解释道。 “你嫂子不是说了嘛，我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孩子生在我们的这样的家庭受罪。” “你们这样的家庭怎么了？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生下来吧。” 战司晏把话接了过去。 “实在不行还有我和楚曦呢，我们帮着养。” 嫂子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 战司晏一说出口，她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曦曦不会不管我们！有个亲妹子就是好！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等以后壮壮长大了兄妹之间也能这样帮扶！” 哥哥还是不好意思：“行了吧你，人家阿晏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还有那么大个公司要管，你好意思让人家帮你养孩子？” 嫂子，“我不跟你说，我跟曦曦说。” “曦曦，你哥现在身体还凑合，送送快递什么的勉强能维持一家的生活，但我担心以后年纪越来越大，腿脚越来越不好……我想跟你们商量商量，小区外面有家快递站要盘出去，我想接手。” 第308章 死都不离 战司晏和楚曦都觉得嫂子这个想法挺不错，人确实不能一辈子没有上进心。 把快递站盘过来，也算在哥哥的专业范畴之内了。 又轻松，又能多点收入，何乐不为？ “这是好事。哥，你怎么想？” “好什么好？”哥哥则显得比嫂子悲观多了。 “转让费要二十万，猴年马月才能把本钱赚回来！” “抠死你算了！一辈子抠抠搜搜，难成大事！” 眼看哥哥嫂子又要吵，战司晏把话接了过去。 “20万的转让费对应的快递站应该体量算大的。嫂子，我能问一下吗？为什么他们要往外盘？” 嫂子见战司晏对这件事感兴趣，立马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快递站老板是个外地来的中年男人，据说当初是上门女婿，受了半辈子窝囊气。这几年因为快递站赚到钱了，便在外面养了个年轻貌美的小三。本来只是想玩玩而已，可小三怀孕了，想跟他结婚，闹到了原配那儿去。原配强势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受这种窝囊气？一气之下要跟男的离婚。闹来闹去，哪还有心情经营快递站？所以最近在往外盘了。” “他家生意真挺好的，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可羡慕这个买卖了，但你们也知道，住我们这一片儿的都是些没胆量没见识的穷人，看人家干什么都行，真让自己上手，缩手缩脚的，要不然早盘出去了，哪能等到我们？” “我们要是接过来，俩人一起干，不光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还能照顾孩子。我就算把二胎生下来也能自己带……” “嫂子说得有道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下我跟你去看看，合适的话这笔钱我来出。” 战司晏要帮忙把快递站盘下来？说弄就要弄？ 哥哥老脸一红：“不不不，怎么能让你拿钱？你去帮忙看看也行，要是连你都觉得这个项目不错，我们还有点儿积蓄，我们自己盘。” “你们还要生二胎，还要养壮壮，手里有点积蓄比较好。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还是让我来吧。” 战司晏温和的跟哥哥说。 “楚曦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你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那就也是我最亲的人。挣钱不给自己至亲的人花，挣来有什么意义？” 说得哥哥眼眶都红了：“这，曦曦……” 楚曦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之前已经花了战司晏那么多钱，现在刚领证又让他帮忙解决哥哥的事…… 可是，客气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毕竟他们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合法夫妻了。 “阿晏有这个心，你就让他做吧。等你们稳定下来了，我们也能放心了。” 哥哥再也忍不住，把脸往旁边一扭，抹起了眼泪来。 大男人掉眼泪总是让人动容的，气氛一时有些煽情。 战司晏伸手在哥哥肩膀上捏了捏。 “别这样。你替我照顾老婆和女儿那么久，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觉得为老婆孩子花这点钱太少了呢。” 嫂子总觉得战司晏这次过来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么疼楚曦，这是真拿甜甜当亲生女儿看了？ “甜甜命真好，能遇到你这样拿他当亲生女儿看的父亲。唉，这话我不该说的，但谁让我是你嫂子呢。曦曦，都结婚这么久了，你也得赶紧给阿晏生个孩子才好了。” 战司晏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将楚曦的手牵过去，紧紧攥在手心。 “甜甜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啊嫂子，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及时出现认她，照顾好她们母女，以后我会拼尽全力补偿。” 嫂子惊得眼睛老大，“甜甜是你亲生女儿？没搞错吧？曦曦之前不一直……” “总而言之，她就是我亲生女儿，以后不要再说她没爸爸了。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咱们赶紧吃饭去看快递站吧。” 吃完饭在嫂子家耽误了一下午，把快递站的事情弄妥，晚餐时间又来临了。 哥哥跟嫂子非常感激他们，要留他们下来吃晚饭，战司晏却坚持要走。 三人坐回车里，聪明的甜甜咕噜着眼珠子。 “妈妈，我走的时候答应安安会早点回去跟他玩的，不能食言，今天我还要去安安家里住。” 确实。楚曦没有跟安安和顾粤琛好好告别就这么走了，不合适，战司晏又把车开到了顾粤琛家。 看着战司晏和楚曦，一左一右牵着甜甜的手出现，顾粤琛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让甜甜去跟安安玩，心情坦然的看着两人。 “领证了？恭喜。” 楚曦：“阿琛……” “不必说对不起。我说了，战总已经把国际机场的项目无偿送给我了，我还额外得到了那么大一块地，都是你的功劳，我该谢你才是。” 楚曦：“……” 顾粤琛做关门的手势。 “还是让安安和甜甜继续做朋友吧，我替你照顾一段时间，就不留你们俩下来吃饭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楚曦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不禁脸红。 战司晏看着他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走上前去，由衷的跟顾粤琛握手。 “顾总。谢了。” “以后有好事别忘了我就行，”顾粤琛也由衷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战司晏转身欲走之际，他将嘴巴凑到了他耳边。 “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从你那儿出来之后，她做了个流产手术，现在身体还在恢复，希望你短时间内不要让她再怀孩子。” 从他那儿出来之后做的流产手术，希望短时间内不要让她再怀孩子？ 顾粤琛言语里的暗示非常明显，战司晏脸色一滞…… 回到车上，楚曦坐在副驾，已经绑好了安全带。 战司晏定定的看着她清瘦的小脸，越看越觉得对不起她。 “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样看着我干嘛？” 窗外暖黄的灯打在她脸上，显得她温柔恬静极了。 想着她被诬告，在里面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出来后还跟逃命一样改头换面的窝在别人家里，同时还怀着他的孩子…… 战司晏再也绷不住，将头埋进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曦曦，对不起，对不起。” 楚曦不知道他为何还要道歉。 虽然他以前确实做了很多让她不爽的事，但他肯对哥哥和甜甜好，她已经不计较了。 “不要道歉，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战司晏紧紧抱着她。 “不，不够，把命都给你都不够。曦曦，谢谢你还愿意跟我结婚，我们永远都不要离婚好不好？死都不离。” 第309章 有男模吗？ 车里腻歪了一会儿，战司晏一只手扶方向盘，一只手牵楚曦，要把她送回战家老宅去。 “我先陪你吃饭，晚上去殡仪馆给爷爷守夜。对不起，这几天晚上暂时不能陪你。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好不好？” 白天的时候楚曦还在觉得不妥呢。 老爷子刚去世他们就跑来领证，这也太不敬畏死者了，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 “我们俩都结婚了，你去守夜我在家躺着算怎么回事？我跟你一起。” 按说楚曦已经成为老爷子的孙媳妇儿了，跟着一起去是理所应当，可战司晏不舍得。 “你身体不好。一熬就是一晚上，还是别去了吧。反正信息也没公开，战司城和战司淼他们都不会去。” “那是人家不知道，知道了，就算做做面子他们肯定也会去的。我是亲眼目睹着的，怎么可能不去？再说了，我身体有那么差吗？之前在温梁山……” 想起之前为了跟她在一起自己费尽心思的模样，战司晏觉得能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既然她愿意去，那就去吧。 反正以后再也不需要她工作了，大不了白天补觉。 “那就辛苦你了，老婆。” 楚曦人生第一次被人喊这两个字，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于是乎，接下来的三天，楚曦每天晚上都在陪战司晏去守夜。 她还好，晚上熬完，白天休息，战司晏就惨了。晚上通宵不睡觉，白天还要去公司。 到第四天，楚曦都担心他要倒下了。 “你先歇一下吧，今天晚上不要再去了。逝者已逝，就算我们熬上3年，30年，对爷爷也起不到什么帮助，别再把你身体熬垮了。” 虽然战司晏之前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可好歹是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在休息。连续4晚上没睡觉，他也着实有些受不了了。 “好。今天晚上暂时先不去了。在家陪你。吃饱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俩人正在餐桌上，楚曦没品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如实道。 “吃饱了呀。” “那就去睡觉，我困死了。” 说完，战司晏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两人回到房间，战司晏将她往床上一放，俯身贴了下去。 楚曦脸红心跳的推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都好几天没睡觉了还不赶紧歇歇？” 战司晏嘴巴贴在她耳边：“什么东西都能歇，这还能歇？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哎哎哎，等一下！” “放心。领证那天送的小雨伞我一直随身带着呢。” 横竖不是第一次了，横竖已经结婚了，横竖不讨厌他。总要经历这件事的。 楚曦没多扭捏，战司晏把灯一关，紧紧抱住了他。 就在房间里气氛越来越暧昧的时候，战司晏手机却不合时宜的震了起来。 “嗡—嗡—嗡……” 战司晏不打算接，可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没完没了的一直打。 “还是接一下吧，是不是秦朗找你有事？” 楚曦实在听不下去了，总觉得有这样的声音干扰着，仿佛在被人监视。 战司晏没好气地从床上爬下去，手机抓过来一看，瞳孔紧了紧。 楚曦缓缓坐起来，脑袋凑了过去。 “怎么啦？你怎么不接？是秦朗吗？” 战司晏急忙将手机锁屏，“哐当”又扔了回去。 “是蒋百川，肯定喊我喝酒的，懒得理他。” 楚曦认识他这么久了，对蒋百川和温伯言的尿性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没当回事，反而取笑他。 “你想喝吗？要是想喝的话就去呗，我不会生气的。” 刚刚都进行到哪儿了？他还有心情喝酒？ 战司晏扭头，用幽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楚曦，手缓缓放到了她腰上。 “你说呢？” 两人再次倒了回去，可没到2分钟，手机又响了。 战司晏一脸不耐烦的爬了起来。 “对不起。你先睡吧。那个没正形的肯定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我得去看看。” “放心，我不喝酒，会尽快回来的。” 楚曦不是不放心他，是心疼他。都几天没睡觉了还要去处理那些破事。 “要不你在家休息，我去吧。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们。” 战司晏爱怜地摸她脸。 “他们认识的那些人，三教九流的，没几个好东西，怎么能让你去？睡不着就在床上看会儿书等着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快速穿好衣服，坐进车里，战司晏第一时间沉着脸将电话拨了回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打我电话？” 那头传来一道年轻悦耳的女生，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如果你回我信息，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打吗？你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战先生，答应我的事也没履行，你不会是想毁约吧？” “那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临时有点急事，等我忙完就会过去的。” “对不起。你没做到就是没做到，不要跟我扯乱七八糟的，我不听。今天晚上不把酒和男人给我送过来，我就直接出去，别说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她实在强势霸道，战司晏一边开车一边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酒可以，但是男人……” “我不信你他妈的可以做到几个月不碰女人！我是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生理生理需求！都被你关在这屋子里几个月不见太阳了，酒不让喝，男人也不让碰，你干脆让我去死好了！” “所以今天晚上睡不到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的。我已经要疯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就按我的要求做！”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战司晏脸色阴沉的将车子飙了出去，仔细想了又想，打了蒋百川的电话。 “哟，老战，今稀奇啊，怎么这个点想起来我了？有何指教啊？” 战司晏没跟他啰嗦，直奔主题。 “你那儿有男模吗？我要年轻的，未经人事的，嘴巴严，靠得住的。今天晚上让他跟我走，价钱好商量。” 什么？！ 蒋百川在电话那头被雷了好一阵子才说出话来。 “我靠！老战！没看出来你……原来你……” “随便你怎么想。就说有没有吧。” “有肯定有！但我这都是服务富婆的，铁直！我靠，你这……” “要的就是直的。”战司晏打断他。 “少废话。赶紧给我挑一个。我现在去接他。” 第310章 战司晏的秘密 很快，战司晏将车飙到了dl会所楼下。 刚打开车门，蒋百川就迎了过来，一个闪身坐进了副驾。 他一脸八卦的将战司晏上下打量了又打量。 “我靠，怪不得以前万泽说你……原来你们这方面真有雷达呀，只有他能看得出来。行啊你老战，隐藏的够深！” 战司晏没好气：“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我要直的，我给自己找直的干嘛？” 蒋百川后知后觉。 “是哦，那你给谁？我靠，你最近又认识谁了？这方面的变态癖好你都能满足他，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蒋百川，我现在急着要去办事，赶紧把人给我送来，没功夫跟你废话。” 说完，战司晏往窗外看了一眼。 除了门口站着几个安保，空空如也。 “人呢？” 蒋百川往座椅上一靠，神色散漫道。 “都30岁的人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又要年轻的，懂事的，嘴巴严的，又要未经人事的。他妈还得帅，靠得住，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这种极品货色？也不想想，但凡是出来干这一行的，有几个是三观正的？那都是给钱就是娘的主……” 战司晏实在是被逼急了，考虑少了。蒋百川说得有道理。 烦得很。他没好气的在方向盘上锤了一把。 “那你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朋友？介绍给我。” “我就奇了怪了。”蒋百川又把脑袋凑到了他面前。 “到底是给谁办事？听你这语气，像是个女的。她这么急着找男人，干嘛不出自己出来找？是长得太丑还是太老？很拿不出手吗？怎么能把你难为成这样？” 战司晏一点求人办事的样子都没有，翻了他一眼。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直接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如果对方是个年轻貌美的富婆，那就有。如果是个又老又丑的，那还是算了吧。” 战司晏：“……” “早知道你这么啰里吧嗦，我就该找温伯言。是个美女，颜值和身材都一等一的美女，行了吗？请问能把人给我带过来了吗？” 蒋百川瞬间两眼冒金光。 “啊？是个美女？颜值和身材都一等一的美女？我靠，这么极品的货色你不介绍给我，想着找陌生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战司晏眼神不屑：“找你？” “对呀。我不符合条件吗？我这么年轻，帅气，嘴巴又严，绝对不会把你的私事往外抖，关键我还……” 战司晏突然把身子往他那边凑，长胳膊伸过去，替他推开了车门。 “下车。” “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是干什么？” 蒋百川抓住了他胳膊：“我说了，我要未经人事的！你一根烂黄瓜，少他妈给我添乱！” “谁烂黄瓜了？我靠，在你心里原来我是那种人？虽然我有时候嘴巴贱了点，喜欢跟美女开玩笑，但我还是很坚持原则的好吧？我从来没有……” “你敢说你从来没有？” “我敢说！我从来没有乱搞！从上学到现在，也就跟那谁来过两次，谁要是有过第二个女人，天打五雷轰！” 蒋百川和那谁谈恋爱的时候还在上学，那会子多青春，多纯粹，战司晏是知道的。 后来俩人分手后，他就变得不着调了，所以战司晏对他男女关系方面的印象一直不好。 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坚守住底线。 战司晏胳膊松了些力道：“真的？” “我靠。谁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也是很爱护身体，怕得病的好不好？我们家就我一个独生子，万一染上那种病，传宗接代怎么办？实在不行把体检报告拿给你看！我可是定期体检的人，健康的不得了！” 战司晏斜着眼睛看了又看他，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这件事无论换做谁，都有被透露出去的风险，交给他就不一样了。 而且。她也不一定能看上蒋百川。 总之人给带过去了，她就没有理由再跟自己发火。 “那行，给你个认识美女的机会。去拿一箱酒下来，现在出发。” 蒋百川激动的跟要去见电影明星似的，立刻冲回了会所。 很快，拿着一箱价格斐然的洋酒跑了下来。 “咱们去哪儿啊？那女的到底是谁？除了孟菀和那谁，没见你跟别的女人打过交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要让你给她找男人？你们俩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你不是挺禁欲的吗？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她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在蒋百川的一路啰嗦中，战司晏将车开到了个很隐蔽的独栋别墅门前。 蒋百川要下车，他沉着脸：“别动。” “哐”一声，按响了车库的遥控。 卷帘门缓缓升起，战司晏将车开进车库，门又锁上，这才让他下来。 蒋百川被他弄得都有些害怕了。 “这房子谁的？你怎么找到的？我靠，怎么这么偏？连个邻居也没都没有，太渗人了吧？而且你这么鬼鬼祟祟干什么？那女的到底谁啊？该不会是惹上什么事了吧？你可别给我找麻烦！” “是你别找麻烦才对。嘴巴闭上。” 两人从车库的暗门里进了客厅，客厅一片漆黑，只有门前的两个路灯透过玻璃投了些光进来。 微微的亮光中，一个身形消瘦，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窝在沙发里。 见他们进门，懒懒的翘了翘脚丫子。 “人带来了？酒呢？” 战司晏提着箱子，几步走到茶几前，轻轻将酒放下。 “验验货吧。满意的话赶紧去。等下我还要把人带走。” 蒋百川：什么？验验货？等下还要带走？自己成什么了？ 战司晏话音落，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个子极高，虽然赤着脚，但站到蒋百川面前，几乎跟他平齐了。 头发虽然乱七八糟，但发质乌黑油亮。 没有化一点妆，身上貌似只有一件长t恤。 但她好年轻，五官好立体，身材气质绝对堪比国际超模。 蒋百川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你们……她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我靠，老战，这么大的秘密你居然瞒着我？你还有个妹妹？” “先去伺候她。有什么想知道的结束出来再说。” 战司晏把自己还没来得及用的小雨伞给他扔了过去。 “快点儿，别没完没了的。” 第311章 纯情滤镜破碎 我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战司晏居然还有个妹妹！他给他妹妹找男人，而且还催自己快点？ 要不是跟战司晏认识实在太多年了，了解他脾性的很，蒋百川都要觉得他太会玩儿了，自愧不如了。 他一直喜欢大长腿，看起来酷飒的女孩子。 不得不说，战司晏的妹妹非常合他审美。 可这也太…… 被哥哥看着他跟妹妹好，蒋百川有心理障碍。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这，这，这……” 女孩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并把手老练地搭到了他肩膀上。 “elsa。你长得还不错，身材也行。既然是他的朋友，肯定综合水平不差。那就是你了。跟我走吧。” 蒋百川还没反应过来，elsa就一只手拿一瓶酒，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扯去了一旁的房间。 “哎哎哎，小姐姐！elsa！elsa！等一下，先别脱我，哎……” 战司晏转身上了楼。 楼上最大的一间房内，战妈浑身贴满检测仪，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战司晏在她身边坐下，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脑袋垂了下去。的母亲身边坐了下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战司晏感觉耐心都要耗费完了的时候，手机终于传来了动静。 他往屏幕上看了眼，蒋百川。 “妈，我改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战司晏起身，在母亲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脚步轻轻下了楼。 客厅还是那副样子，可蒋百川像完全变了个人。 跟个刚过门儿的小媳妇儿似的动作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跟战司晏对视也不是，不对视也不是。 战司晏没说话，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蒋百川跟在后面回到了车上。 来的时候一大堆问题，回去的时候安静如鸡。 车子都开出去一半了，蒋百川还一副在震惊中没缓过来的模样。 战司晏瞟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也很可怜，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辛苦你了。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她确实是我妹妹，英文名叫elsa，但没有中文名字，因为她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什么？” “你知道的，当年我爸跟我妈感情不好，从生完我一年多后就开始频繁闹矛盾了。我爸在外有人，我妈是个性格非常要强的人，她无法接受我爸对她不忠，所以顺理成章选择了报复。但至于她是怎么把elsa生下来，我爸和爷爷知不知道elsa的存在，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前几年出国读书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妈之所以常年在外不肯回来，就是为了在那儿陪她。” 战司晏声音平静，仿佛在念一份菜谱，蒋百川却再次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还是他认识的战家吗？！ 战司晏接着说：“你肯定想知道elsa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是我让她回来的。她是医生。我妈那次从楼上摔下来后并没真正死亡，最近我把她们安顿在这里，一直是她在照顾。” 蒋百川：“？！” “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说，既然我妈没死，为什么要对我宣称她去世了？原因有很多，但我只想给你解释一个。我对楚曦有私心。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甜甜是我的亲生女儿。为了让她愧疚，让她永远无法逃开我身边，我想用我母亲的去世来绑架她。” “什么？那小丫头是你的亲生女儿？” 蒋百川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魔幻的东西啊？一桩桩，一件件，让他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人听起来都无法接受！ “停停停，你先别跟我说了。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接受不了……” 战司晏没停。 “所以这件事，现在除了我，elsa和我妈之外，你是第四个知道的。老蒋……” 蒋百川快速拦住了他接下去的话。 “我肯定不会出卖你！别说我们俩本来就是好朋友，现在我跟elsa又……” 提到elsa，回想到刚刚的场景，他忍不住表情荡漾了一下。 “可问题是，这招有用吗？你现在绑架住楚曦了吗？她还不是跑去顾粤琛那边了？你白绕这么大一圈……” “我们已经领证了。” 提到自己老婆，战司晏表情也忍不住松动了一下。 “前几天刚领的。” “什么？” 蒋百川感觉自己已经彻底不认识战司晏了。 看似一本正经的他，一天到晚都在忙活些什么？ “那你这，这，这事能瞒得住楚曦吗？万一有朝一日被她知道你妈……” 战司晏目视前方，表情坚决。 “不会的。只要你不说，她就不永远不可能知道。我为了得到她费了太多心力和心血，永远不可能让她知道。” “可是你跟楚曦领证，你妈和你爷爷……” “他们的观点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战司晏又凝重的看了蒋百川一眼。 “我现在等于把全部身家性命放在了你身上，麻烦一定管好你的嘴。” 蒋百川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知道呢。 以前什么秘密没有，没心没肺多开心，现在搞得他好紧张。 “好好好，我以后不喝酒了。保证不把秘密说出去。那，那谁，我能加elsa的联系方式吗？” 战司晏问了句废话：“加她干什么？” 我靠！俩人都有那种关系了。她又是战司晏的妹妹，还不能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什么的了？ 蒋百川话还没说出来，战司晏就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别多想，else是不会跟你怎么样的。” “什么？” “她不喜欢江城，不会一直呆在这儿。而且，她的性格不适合你，更不适合你们家，不可能嫁进你们家做媳妇儿。” 蒋百川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else很合他的审美，而且是他成年后第一个有这种关系的女人，他现在已经开始忍不住幻想俩人的未来了…… “你们怎么这样？就纯拿我当工具人啊？用完就扔？我靠，我在你们眼里成什么了？” 战司晏把无情进行到底。 “你要愿意继续这样，下次我就还叫你。如果你不愿意，按我的要求尽快给我物色一个人选。不是有很多贫困男大学生吗？在他们身上下下功夫。我不介意多花点钱。” 蒋百川再次：“？！” 第312章 腻腻歪歪 他发现自己白认识了战司晏这么多年。 以前觉得他多纯情，除了学习和工作什么都不懂，结果！！ 还男大学生，真拿自己当工具人了说丢就丢！ “我说姓战的你别太没良心啊，刚给你解决完麻烦就说这种话，还要去祸害男大学生，你简直……不就要个联系方式吗？不给就不给…… 战司晏又看了他一眼。 “那好，我们协议算达成了。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三天以后我再找你。” 两人不再说话，战司晏开车把他往dl会所送，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家24小时营业药店，战司晏让蒋百川下去帮他买几盒套。 刚冷静点下来的蒋百川汗毛又支棱起来了。 “买套？买几盒？我靠……” 战司晏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不是跟你说了我跟楚曦领证了吗？” “……” 行行行！你有老婆，你天天晚上有xxx，你了不起！ 蒋百川对他的纯情滤清碎了一地，边解安全带边忍不住嘟囔。 “都经证了还买那么多干嘛？不要孩子？” “啧！怕我不给你钱还是怎么了？废话真多！” 蒋百川一怒之下给他买了十盒。 “送你的新婚礼物，祝你性福！” 战司晏岂会听不出来他在阴阳？贴心地分了四盒给他。 “你也用得着。收好了。别给我整出意外。” “……” 车子停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说不累是假的，但一想到马上能见到楚曦，战司晏浑身是劲。 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他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房间门，生怕把楚曦吵醒。 结果进门一看，楚曦保持着他离开的姿势，正靠坐在床头看书。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楚曦见他终于回来，放下书，一脸微笑的迎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怎么去这么久？出了很严重的事吗？累坏了吧？” 说着，楚曦来给他按摩肩膀。 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战司晏觉得自己幸福到了极致。 “没有。我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娶到你当老婆？” 楚曦：“……” 楚曦才刚碰到他，战司晏就不受控的浑身燥热了起来。 他把嘴巴挪到她耳边，一边抱她一边轻轻说。 “既然睡不着，那你陪我去洗个澡吧。” 楚曦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一脸娇羞的推了他一下。 “你不累呀？” “都结婚好几天了还在让你独守空房，我有脸说累吗？” 于是乎这一晚上战司晏又一点都没睡。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才刚结束下半场。 楚曦摸着他大汗淋漓的鬓角。 “多少睡会儿，不然身体会熬垮的。到点儿我喊你。” 被她抱着，安心又舒适，战司晏点点头，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很快，时间来到了7点。 看着刚入睡1个小时，睡的实在香甜的他，楚曦不舍得喊醒，给秦朗发了个消息。 “今天有什么要紧事吗？如果没有，让他歇一天，他实在太累了。” 秦朗：“没有特别要紧的。但财务和销售那边有两个文件需要审核，他们要尽快推进下一步。” “你发过来，等醒了我让他在家处理。” 秦朗把文件发了过来，楚曦忍不住打开，一点一点的替他看了起来。 战司晏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 他一直把脑袋枕在楚曦的肚子上，楚曦怕把他吵醒，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见他睁开眼，温柔的摸了摸他额头。 “醒了？这一觉睡得够久的。睡得香吗？” 香极了。甚至在梦里还梦到了很多关于美好未来的事。 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喜欢的人，太好了。 战司晏舒服的把脸在她肚子上蹭了蹭。 “挺好的，几点了？” “你自己看。” 楚曦把手机屏幕按亮，战司晏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到点儿喊我吗？怎么这么晚？” “我怕你再熬下去要猝死了。问了秦朗，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有两份文件需要审核，我让他发过来了。” 战司晏坐起来，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唉，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楚曦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 战司晏接过了电脑，没想到上面有很多红点点，绿点点，已经多了很多标识。 一看就是楚曦的手笔。财务方面的东西她居然也看得懂。 “老婆，你改的？” 楚曦微笑：“班门弄斧了。我只是怕你醒来太赶，提前把有些数据核对了一下而已。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可太有帮助了。 战司晏把她抓过去，又狠狠亲了一番。 “有你实在太好了老婆。” 楚曦被他亲的脸都木了：“赶紧看你的文件吧。我去给你弄点饭吃。” 洗脸刷牙，下去给他煮了碗面，再上来的时候战司晏已经把文件发过去了。 “改的非常好。我看了一遍，直接发过去了。以后你给我当贴身助理算了，我可以少干太多活。” 楚曦笑了笑，“可以呀。一个月给我开多少工资？” “我一毛钱不要，都是你的。我说真的，楚曦，明天你跟我去公司吧。一来能帮我处理工作，我能早点下班，我们一起陪甜甜。二来，能一抬眼就看见你，我会安心许多。” 楚曦坐在对面捧着脸看着他。 “那岂不是公司里的人都要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了？你不怕别人说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我们俩是合法夫妻，有什么好怕的？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跟我走。” 楚曦觉得他刚睡醒的样子有些软萌可爱，忍不住想逗他。 “我能拒绝吗？” 战司晏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想跟我公开？让别人知道我是你老公不好吗？我很拿不出手吗？” 楚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嗯～怎么说呢～” 她做的鸡蛋面色香味俱全，战司晏饿了，正准备开吃呢，被他这么一闹，筷子一放，冲到了楚曦面前。 “你到底是对我哪儿方便不满意？现在还在犹豫？让你独守空房太久了，对我有怨言吗？走，我们接着回去睡！” 楚曦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还睡？你不要命了？” 仅仅一句话的功夫，战司晏莫名其妙的血液又沸腾了。 “不要命了，跟你哪有够？快走。” 第313章 恭喜你，你很正常 俩人又腻歪了一阵，吃饱喝足的战司晏搂着楚曦正在房间沙发上看电视，楚曦手机响了。 万泽难得的给她打了个电话。 好久不见万泽，楚曦急忙接了。 “万泽，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啊？心烦的很，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楚曦不知道他为什么心烦。 “果然有你”自从上线以后就推行的特别顺利，听说他后来联合其他各种品牌，在谈往网站入驻的事。 俨然要把一个只卖水果的网站发展成全品类购物网站了。 生意越做越大，还烦什么？ “有时间。说吧，你怎么了？” 万泽叹了口气：“是阿木娜的事。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一会儿看不见她就难受，心慌。昨天晚上家里有事，临时在家睡了一晚，我愣是难受的一晚上没睡着。楚曦，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这么大的男子汉，扬言自己暗恋过这个，暗恋过那个，结果还能问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楚曦也是无语了。 “按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有可能。” “其实你挺正常的，万泽，都没跟女孩子试试，干嘛要把自己归类为那种人呢？你和阿木娜年纪相仿，男未婚女未嫁的，喜欢就去追呀。” “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说我不喜欢她吧，我会担心她，想念她。可说我喜欢她吧，我们俩天天睡在一张床，我对她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我现在自己都糊涂了。” 说到这个，楚曦还真是不太懂男人，她把手机给了战司晏。 “这个你有发言权，你来替他解释。” 战司晏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现在他已经不是万泽排名第一的好朋友了，楚曦才是，连这么私密的话题都跟她聊……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百分百是爱上她了。” 战司晏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万泽一跳。 “你怎么会在她旁边？这个点儿，你们俩怎么……” “我们俩领证了，以后我每天都会在她身边。”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去……” “别瞎操心我们了，还是说说你吧。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对她有x冲动，最深刻的喜欢本来就是小心克制的。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想。” 楚曦：“……” 万泽却在那头听的连连附和，“对对对，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看来我是真喜欢上她了。怎么可能呢？我以前觉得自己对女人完全没兴趣啊。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 战司晏：“你整天混在男人堆里，又被战司淼整天骚扰，能提得起兴趣才怪。所以现在我要恭喜叔叔阿姨了，不用担心传宗接代的事了。” 万泽自己也欣喜了下。 但很快，他又发出了感慨。 “那又怎么样呢？她好难追，我怀疑我根本追不上她。她就是个榆木脑袋，对感情一窍不通。而且她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 这个战司晏就不懂了，把手机又还给了楚曦。 楚曦说：“人家年龄还小，又没谈过恋爱，不懂才正常呢。你只需要一直对她好就可以了，时间长了她自然能感觉到。” “可是我还能怎么对她好？我们俩天天一起送外卖、聊天、睡觉、吃饭。除此之外，给她买任何礼物她都觉得是在浪费钱，都要我退回去。你不知道，那天看别人抱一束红玫瑰，她说好漂亮，我去给她也买了一束，把她气哭了。” “她说四百多块足够她们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弄得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对她才好。” 楚曦挺理解阿木娜的。 人穷习惯了，根本没有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外的欲望，有钱了也不知道怎么花，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着卡里的余额数字一点点变大。 更别说阿木娜现在还处在贫困阶段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说明她不虚荣。 “万泽，你知道送礼物的意义是什么吗？” 万泽想了一会儿，“让她开心？” “那让她开心的前提是什么？” “投其所好？” “对了。既然她不喜欢奢侈品，不喜欢高消费，那你就投其所好，在她感兴趣的地方取悦她。你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万泽说：“那我知道。她想要房子，想要每天多挣点钱，想要把她奶奶接过来。不是我不舍得给她房子，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要的。” “那就每天让她多挣点钱。我也觉得你不该直接送房子给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过程，才是最让人开心、有成就感的。” 万泽懂了。 可是，直接把钱给她多好，非得让中间商再赚一道手续费。但也只能这样了。 “那好，楚曦，从明天开始你们部门的奶茶咖啡我包了。天天让阿木娜给你送。” “不行。我会胖死的。而且搞不好还要传绯闻，人家以为你在追我呢。这样吧，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帮你搞定她。” 楚曦就是这么有能力，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好主意。 为了吃这顿饭，万泽逼着阿木娜七点就下了班，两人在大排档点了火锅。 楚曦和战司晏去的时候，阿木娜正穿着外卖员的衣服趴在餐桌上默写英语单词。 这是战司晏第一次看见阿木娜，那么年轻，憨厚，朝气蓬勃，怪不得万泽会喜欢。 跟他的楚曦好像。 一番客套，楚曦和战司晏坐在了他们对面。 楚曦上来直奔主题。 “今天叫你出来吃饭呢，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万泽，我和你战哥这两天考察了个新项目，觉得市场前景不错，想投资，可手里钱周转不开了，你能不能借点给我？” 来之前楚曦在微信上跟他说了大致的思路，万泽顺着她的话说。 “你不早说，我前两天也在搞投资，刚把钱花出去。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有的话一百两百万，没有的话一万两万也行。苍蝇腿儿也是肉，我不嫌少，实在是急得很了。” 万泽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 “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不借给你实在是……但我真没有，不信你看我手机，我现在身上就100多块钱。” 第314章 论学习的重要性 楚曦发愁：“那怎么办？我都答应对方了，明天签合同。如果毁约的话……哎，这么好的投资机会白白浪费了。” 万泽看向阿木娜。 “我记得你那儿多少有点钱，要不你先借给她吧。上回咱们困难的时候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总得还人家恩情的。” 阿木娜记得上回楚曦帮她的事，也着实老实憨厚。 见她一副为钱发愁的样子，老实巴交的说。 “刚发完工资，我这攒了2万块钱。姐，你要不嫌弃的话，要不你拿去先用？” “不嫌弃不嫌弃，2万块也不少了，怎么可能嫌弃？谢谢你啊阿木娜，那你转给我吧。” 楚曦收了她的2万块钱，抓着阿木娜的手说。 “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给你分红。不会让你白白借钱的。” “分红？是给我利息吗？不不不，不用了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 “不是利息。就是分红。可比利息高多了。” 楚曦开始给她科普。 “我这钱是拿去买期货的。最近棉花势头不错，价格每天都在往上涨，只要投钱进去就能每天躺着分收益。我什么都不干就有钱拿，怎么可能不分些给你？” 阿木娜只知道把钱存在银行里，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一点利息拿，她从来不知道除了银行之外还可以这样。 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曦。 楚曦开始给她讲起了投资理财。 “这个世界上，除了踏实认真工作之外，还有一种轻松赚钱的办法，那就是投资和理财。只要你有眼光，对市场行情分析的足够好，这两方面赚的钱远比上班赚的多多了。” “而且指望上班想发财，想暴富，是不可能的。但靠这两个，完完全全有可能实现阶层跨越。” 阿木娜听的云里雾里，但没什么实质性的触动。 直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看到楚曦给她转了300块钱过来，她惊呆了。 “两万块钱一晚上时间就能赚300块分红？这么厉害？” 万泽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说。 “投资方向选的对，理财产品选的好，本钱投得够多，一天赚个十万八万，一个月赚几十万上百万的不成问题。区区300块钱算什么？” “区区300块钱算什么？你说算什么？我累死累活一天才才赚多少钱？” 阿木娜两眼放出了金光，摇着万泽的手。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有这么好的赚钱办法？快快，快起来。咱们一边送外卖你一边跟我讲讲，我以后要把挣来的钱都拿去投资。” 万泽看了眼没出息的她。 “没用的。指望你的眼界和智商，投了你也赚不到钱。” “为什么？你不是说……” “你知道人家是什么学历吗？你知道人家读了多少书吗？你知道人家做了多少市场研究吗？你知道人家了解多少行业吗？没有人的成功是偶然的，财富体量大小跟一个人的学识，见地，是有着直接关联的。阿木娜，如果你真想发财，发大财，就该听我的，把这份工作辞了，认认真真把学习学好。以后你一年赚的钱，能超过现在10年、20年的总和，完全可以把现在的时间成本赚回来。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阿木娜以前确实不懂。 她只知道她每天需要吃饭，需要用钱，所以要把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不知道时间成本和财富之间原来还可以这样换算。 直到今天，她悟了。 楚曦用300块钱突然让她悟出了学习的真谛。 “我以前只想着拿到文凭，找一份踏踏实实又体面的工作，老老实实攒钱，从来没想过打工之外的事，我好蠢……我听你的，万泽，我要好好学习，开阔眼界，我要挣钱买大房子，尽快把我奶奶搬过来，你教我吧！” 楚曦今天要跟战司晏去公司上班，换了职业套装，化了个淡妆。 刚从卫生间出来，战司晏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恭喜你。成功说服两个人。万泽和阿木娜都被你折服了。” 这么快。 楚曦没想到阿木娜这孩子对钱已经狂热到了这个份儿上，300块钱都能扭转她的人生观。 “挺好。这丫头有冲劲儿，对钱的渴望够大，我看以后肯定能成事。” 战司晏真是越看越喜欢她。 这么冰雪聪明，足智多谋又年轻貌美的老婆，怎么就被他找到了呢？ 两人坐同一辆车去了公司，一路上战司晏都牵着楚曦的手。 本以为到地方他就会松开，结果都下车了，他还拉着她不放。 楚曦想甩开他，可战司晏拉的好紧。 “战总，要进去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想干什么？” 战司晏把她手举起来亲了一下。 “看看着呗，合法夫妻还不让牵手了？” 平时战司晏都是坐总裁直达电梯的，今天，他不但牵着楚曦的手大摇大摆在大家面前走，甚至还去挤了员工电梯。 正是上班高峰，大家看着他跟一位美女十指紧扣着过去，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 “战总早。” 战司晏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如清风拂面。 “大家早。” 很快，每个部门的群里都响起了八卦之声。 “战总这是结婚了还是有未婚妻了？你们看见了吗？他今早牵着一个女人大庭广众的进了办公室！我的天，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呢！” “关键俩人颜值和身高都好搭呀，这么郎才女貌，我的梦碎了。” 大家纷纷艾特秦特助。 “快出来分享分享，战总到底怎么回事？这女的是不是未来老板娘？今天是来宣示主权的吗？前阵子不是说那个孟莞……” 秦朗也是一脸懵。 前几天战总还在为了楚小姐患得患失呢，怎么今天突然就大庭广众牵她的手了？ 作为俩人感情的一路见证者，战总这次居然漏了最重要的环节没让他知道！ 虽然也很好奇，但是身为总裁特助，职业素养他有。 秦朗：“大家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别瞎猜了。战总最不讨厌大家在私下八卦他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赶紧上班吧。” 没吃到瓜，一上午大家都牵肠挂肚的，不过战司晏没让大家失望太久。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他向来是在公司食堂吃饭的，今天公然和楚曦牵着手一起出现在了食堂。 用餐高峰，厨房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两人一进去，瞬间成了全场焦点。 第315章 好吃也不能吃到脸上去 因为战司晏每天都来食堂吃饭的缘故，战氏集团的食堂菜品非常好，种类非常丰富。 战司晏拉着楚曦的手，顺着宽敞的过道直接来到了打菜的窗口前，给她介绍。 “有川菜、鲁菜、淮扬菜、东北菜好几个菜系，想吃哪个？” 楚曦只知道战氏集团壕，没想到能壕到这份儿上。 菜品琳琅满目，每一个窗口看起来都十分诱人，如果让她每天这样吃，无法想象会胖成啥样。 楚曦拿不定主意：“你想吃哪个？” 战司晏：“我吃淮扬菜。” “那我跟你一样吧。” 两人一起去了淮扬菜窗口前，厨师大姐熟练的给战司晏打了几个他最爱的菜，笑眯眯的看向楚曦。 “战总，这是你女朋友啊？第一次到公司来吗？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 “我太太。以后就经常见了。” “哎哟，原来是太太呀。什么时候结的婚？也没跟大家说一声，我们好去随个礼！” “不必了。我们暂时没有办婚礼的打算，谢谢你的好意。” “哎呦，我只是这么说，又没有随到礼，有什么好谢的啦？第一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太太，我多给你打点菜吧！你看你，这么瘦，多吃一点。吃胖了身体好，更容易怀宝宝！” 楚曦没想到这个打菜的大姐这么有趣，这么健谈，笑呵呵的接受了。 盘子递过来，战司晏替她接住，问。 “喝汤吗？再来点汤。” 大姐透过窗口热情地接话。 “来点来点！我们这儿汤可不是随便应付的，熬了一上午的大骨汤，对身体好的很！来点！” 楚曦笑着跟大姐点了点头，跟战司晏说。 “那你先过去吧。我来打汤。” 战司晏常坐的位置一如既往给他留着呢，他直接走了过去。 明明知道楚曦什么都能做好，甚至在温梁山那种地方，带着一群男人搬砖头都行，但成为自己老婆之后，让她打两碗汤都不忍心了。 战司晏放下餐盘，立刻又朝楚曦迎了过去，将汤碗从她手里接过。 “烫不烫？小心点。我来。” 两人一起回到了餐桌旁，面对面坐下，楚曦压低着声音，有些鬼鬼祟祟的跟他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我不至于那么柔弱。大家都在偷看我们呢。” 战司晏目不斜视，把筷子给她理整齐，递到手中。 “愿意看就看。我自己的老婆自己疼有什么不不敢让人看的？赶紧吃。连陌生人都说你太瘦了。” 楚曦：“……” 埋头吃饭，扒了两口，战司晏问她好不好吃，楚曦实话说好吃。 就是打量她的目光太多了，有些如芒在背。 “好吃也不能吃到脸上去。” 她正如芒在背呢，战司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嘴角。 楚曦的嘴角不小心沾了两粒米，战司晏把米粒拿过去放进了自己嘴里。 “不过确实，你的那碗好像比我的甜。” 楚曦再次：“……” 同时，她似乎听到了人群有隐隐的呼声，大家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战总，请你自重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战司晏理直气壮。 “你要再这么一副鬼鬼祟祟不敢见人的样子，我直接当众亲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扭捏什么？” 楚曦正在桌子底下踢他，电梯门打开，又一拨人走进了食堂。 是工程部的。 有部门电力老化上午出了故障，他们去维修去了，刚下班。 没想到一进食堂就看见了战总和久违的林总。 仗着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几人立刻冲了过去。 “战总，吃饭呢？林总，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到我们公司来啦？不够意思啊，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请你出去吃大餐！” 猛的看见故人，楚曦也挺高兴。 只是眼神一晃，看到了人群中的老张，玩笑话被她憋了回去。 “这不是怕耽误你们上班嘛。是不是加班啦？赶紧去吃饭。不然等会儿菜都凉了。咱们的群不是还在，有什么话回头在群里说。” “好。” 人家和战总坐在一起，肯定是有大事要聊，大家识趣的跑去打菜去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简单干净的笑，唯独老张，神色复杂。 等打完菜坐下，听周围的人一八卦，他顿时更慌了。 “这女的到底谁呀？悄无声息就把战总给拿下了，还当众跟她秀恩爱，看来已经是妥妥的老板娘无疑了！天，战总还吃她嘴边的米，这爱也太拿得出手了！呜呜呜，好有男友力！” “是啊，看的我恋爱脑都长出来了。好想要一个战总同款男朋友！” 工程部的同事们先是一愣，接着又觉得理所当然。 早在温梁山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战总看林总的眼神不一般了，只是那时候没敢多想。 现在一想，俩人确实挺般配的。 所有人都在衷心祝福他们，只有老张，心事重重的拿出手机，找到了孟莞的名字。 “孟小姐，怎么年后一直没见你来公司？不来了吗？” 他偷拍了张楚曦和战司晏面对面坐着吃饭，相视一笑的画面。 “你就甘心这么让给她啦？” 表面上看，他在替孟菀抱不平，实际上老张只是怕楚曦报复他而已。 毕竟在温梁山做过的亏心事，只有他和楚曦两人知道。 这要让她成了老板娘，自己不是死路一条？ 孟莞自从打算放弃战司晏之后，人一直怏怏的，正百无聊赖的在家发呆呢。 看见了老张发来的文字和照片，更烦躁了。 “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或者手段吗？如果没有，以后别再烦我了！” 老张，“……” 孟小姐给了他几次机会，一次都没抓着，事情能发展成今天自己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没脸多说，但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孟小姐，只要您不放弃，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觉得她跟您根本没法比，我一定会找到好办法帮您解决掉她的。再相信我一次！” 孟莞此刻已经不相信他了，而且，战妈和老爷子都死了，没人再给她撑腰，战司晏确实让她心灰意冷。 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拉黑了老张。 “如果我这次能帮你解决掉她，钱的事还算数吗？” 老张又沉思了一会儿，补了句话过去，结果自己进了黑名单。 他顿时更慌了。 第316章 谁先动心谁卑微 仇人变成了老板娘，曾经的靠山把他一脚踢开，自己年过四十，离开战氏集团绝不可能再找到好工作，这不是让他去死吗？ 楚曦吃着饭，不经意间往工程部那桌人扫了一眼。 看见老张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样子，没好气的又收回了目光。 战司晏见她脸色不对，问道。 “怎么了？看到什么东西了让你不开心？” “那个老张。之前在温梁山的时候我们闹过矛盾，不想看见他。” “那就不看。实在不顺眼，找个借口把它开了。” 楚曦倒是没那么绝情。 之前听同事们聊过，她知道老张一步步走到今天主管的位置也是靠的自身实力，而且他有个读高中的儿子。 虽然他为了利益差点害死自己，但毕竟没出事。看在他儿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没有必要，你说得对，看着不顺眼不看就是了。以后不说他了。” 有楚曦陪着，战司晏工作起来又轻松又开心，一晃眼三天时间过去了。 吃完晚饭，他正准备跟楚曦去看甜甜，接到了蒋百川发来的消息。 “我准备好了。今天几点出发？” 战司晏：“……” 晚上九点，把楚曦哄睡着，战司晏才开车出了家门。 接到蒋百川，猛然看见焕然一新的他，恶心的他一哆嗦。 “喷香水了？还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这衣服适合你吗？谁让你这么打扮的？蒋柏川，你疯了？” 因为蒋百川职业的特殊性，他平时一直都是雅痞的打扮。 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偏成熟，偏油腻。 自从跟elsa好了一次之后，蒋百川这几天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身材和样貌，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觉得配不上她，于是找了万泽给他出谋划策。 他对万泽的审美还是挺认可的。 颇为满意的整理了下衣服，问战司晏。 “怎么了？不帅吗？这可是万泽给我出的主意。现在年轻男大都这么打扮，这风格，这发型，不觉得像韩范男明星？不觉得我看起来像年轻了好几岁？” 战司晏把车窗打开，不耐烦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万泽什么气质你什么气质？他这样打扮浑然天成，你这样打扮纯属不伦不类。还韩范男明星？elsa不会喜欢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蒋百川不信。 女的都喜欢奶油小生，越白净斯文，越阳光越好。 今天会所里所有人，不管男女，见到他都大吃一惊，直呼好看，只有战司晏一个人说不好看。 说明什么？ 要么是他眼光不行，要么就是他嫉妒自己。 “老战，我没想到你心思这么阴暗，连你妹夫都嫉妒。我知道我们俩年龄相仿，你看起来老成持重，我一下变成奶油小生了你受不了，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我比你帅点怎么了？我跟你妹妹好难道对你没好处？” 战司晏看了又看他脖子里闪闪发光的银链子，手指头上造型各异的指环，无语了好几秒。 “嫉妒你？我嫉妒你？行。觉得好看你轻便吧。但是有一点，上后面坐。” “上后面坐干嘛？我躺在后面睡大觉，你开车，不觉得自己像司机？” “司机就司机。只要熏不到我就行。” 蒋百川被他赶去了后座。一路无话，两人再次到了别墅。 跟上次的情景差不多。 elsa还是那副打扮，只不过看蒋百川的眼神跟上次不一样了。 围着他足足转了好几圈，才唤狗一样冲他点了点下巴。 “进去吧。” 蒋百川激动的在心里想，肯定是自己变化太大了，惊艳到她了，才让她看了这么久，耶！万泽的审美就是高级！ 进了房间，开灯，elsa跟上次一样，一边往里走一边顺手抓了手套戴上，打开了机器。 蒋百川服了。 “又检查？上次不都检查过了吗？这才几天？” elsa面无表情，冷漠回头，冲他吐出俩单词。 “脱。” 到底是做医生的，在这方面十分谨慎，生怕蒋柏川有病，上次开始正式之前，愣是给他做了个某某检测。 蒋百川以为通过上次两人已经达成默契了，没想到这次还做。 不过，他也算轻车熟路了，听话的脱了，任由她取了点标本。 elsa做化验，他在旁边看着。 真帅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女人？ 这一举手，一投足，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散漫，不羁，真让他着迷。 关键人家一点妆都没化，看看这皮肤，这五官…… 等结果需要半个小时，被他盯的久了，elsa有些不耐烦，回头把手套取下来，砸到了他脸上。 “看够没有？” 蒋百川一脸痴相的把手套拿下，摇了摇头。 “没有。elsa你好美。” “用得着你说？” elsa居高临下的靠在仪器上，双手抱臂，又把他从头从头到脚打量了番。 “这几天加强运动了？身材越来越不错了。” 被她看出来了，蒋百川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绷紧了肌肉。 “是吧？我身材确实还行。elsa，我有点不理解。我是阿晏的好朋友，又长这么帅，你怎么对我这么不放心？不会每次来都要做检查吧？那多麻烦。” elsa盯着他，沉默了好几秒，才冷笑了声。 “不麻烦。你长得实在不像个好人。” “……” 很快，结果出来了。蒋百川没问题，两人进入正题。 因为对elsa特别喜欢和这几天疯狂健身的缘故，蒋百川表现的非常好。 他能感觉到elsa很开心，对他很满意，所以结束后，elsa让他离开，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走？又或者说，以后我能不能经常过来？不用跟阿晏一起，我们……” “哐”一声，elsa进了卫生间，狠狠把门摔上，隔绝了他的话。 这次回程的路上蒋百川跟上次完全不一样。 坐在副驾，表情荡漾的一会儿看前方，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战司晏，一会捂脸傻笑，仿佛有一肚子话想说。 可战司晏就是不接他的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那种一肚子欣喜想分享，又不好意思主动分享的感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他正激动呢，战司晏手机响了，elsa发了短信过来。 “以后别让他过来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 战司晏：“……” 再看旁边一脸荡漾的蒋百川，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作孽。 第317章 被甩 估计蒋百川这辈子都没被人甩过。 战司晏看了又看elsa发过来的消息，实在跟他说不出口。 可是……他也实在不能忍心蒋柏川再深陷下去了。 车子到了dl会所门口，战司晏一脸严肃的看着蒋百川。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南城北城都开分店吗？我投了。不喜欢做企划书就不做了，直接说你需要多少钱，我以私人名义入股。” 战司晏不喜欢娱乐行业，之前蒋百川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无数次游说他跟着一起开分店，都被冷冷拒绝了，今天怎么…… 蒋百川不是傻子。 看了又看他的脸色，他脸上的荡漾也渐渐隐了下去。 “什么意思？补偿我？下次不让我去了？我靠，我有什么问题吗？今天明明过得很开心……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战司晏本来不好意思直说的，但既然他猜出来了…… “我们俩都有这个意思。你跟她不适合。老蒋，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点到即止即可。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我会在工作上补偿你。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关系。” 蒋百川不缺钱。蒋家不缺钱。他不稀罕战司晏在钱财上的补偿。 之所以拉他投资，无非是男人商场的征服欲罢了，他完全可以不挣那份钱！ 他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行，让他们兄妹俩一起嫌弃他。 为了elsa，他已经三天没有喝酒，没有熬夜了！天天没完没了的健身，甚至今天为了去见她，还提前吃了…… 还有自己这形象，这气质，这一米八四的大高个，平时想扑他的女人数不胜数，他不差好吗？到底哪儿配不上她了？ 蒋百川很愤怒！ 很想把战司晏抓过去仔细问问他有什么好高傲的，但自尊心不允许。 “战总，虽然我们蒋家比不上战家，但也是不愁吃喝的。我蒋百川是成年人了，这点游戏还是玩得起的，用不着你的赔偿。” 说完，他一脸傲气的下车，重重摔上了车门。 战司晏就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都怪自己犯蠢，既然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合适，应该坚持到底的。 不过他了解蒋百川的尿性，从来不是什么深情款款的人，现在生气，不过被甩自尊心受不了罢了。 多给他几个台阶，过几天气就消了。 战司晏没追上去，随即调转车头回了家。 蒋百川走到会所门口，听见加油门的声音，回头，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屁股，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没人性！我艹！这也算朋友？就这么走了？我他妈怎么会认识这么无情无义的家伙！” 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脖子里的链子，手上的戒指，统统被他摘下来扔到了地上。 气冲冲往里面走，有员工过来汇报。 “蒋总，您回来了。温总和万总过来找您喝酒，您不在，电话也没打通，我们正……” 来的正好。 蒋百川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正想找人泄泄愤呢，直奔温伯言的包间。 包间里，温伯言一反常态，和万泽相对而坐，开着明明亮的吸顶灯，正安安静静聊天。 “哐”一声，门被推开，又狠狠关上。 蒋百川冲进去，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心烦意乱的闭上了眼睛。 温伯言和万泽看着心浮气躁的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又被针扎了一样，烦躁的弹起来，抓住茶几上的酒杯，一口气把酒全灌了下去。 温伯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好气的看着他。 “艹，这是我的杯子，我的酒。你干嘛去了这么渴？拿人头马当水喝？那这就我不结账了啊。今天都算你的。” 蒋百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妈怎么不穷死你？喝你两口酒瞧把你给心疼的！都算我的都算我的！艹！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再给我拿10瓶来！” 怎么了？都多久没见他这样发过神经了？温伯言敏锐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一脸浪笑地趴到了他肩膀上。 “状态不对呀，发什么邪火儿呢？谁惹你生气了？还有人敢惹我们蒋大老板生气？艹，瞎了狗眼了？” 蒋百川推开他，烦躁的又揉了揉头发，忽然低头看到了自己的牛仔裤、运动鞋和大t恤，羞耻感爆棚！ 他把鞋脱了，往门口一砸，又脱了t恤，扔到地上，恶狠狠的看着万泽。 “这就是你给老子做的造型？亏老子那么相信你，做的他妈算个屁！” 万泽，“……” 明白了。 蒋百川突然在意形象，要把自己包装成男大，非要他来做造型，当时他就知道他谈恋爱了。 蒋老板阅女无数，从来没见他对见哪个女人这么当回事过，万泽知道他真动心了，真心实意给他出主意，没想到…… “怎么了？告白失败了？哪个女的这么眼瞎，连你的告白都能拒绝，连我做的造型都看不上，脑子叫驴踢了吧？” “江城的名媛圈就这么大点，横竖我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你要是在这个圈子里被人瞧不上，老蒋，我可是要笑话你一辈子啊。” 笑话他一辈子？ 蒋百川现在敏感的很，抓起酒杯就朝万泽砸了过去。 好在万泽眼疾手快，躲开了。 他像头敏感又暴怒的狮子，蹦起来指着万泽的脸。 “谁告白失败了？谁被拒绝了？你他妈瞧不起谁呢？连你都瞧不上的女人我他妈凭什么瞧得上？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老子得不到的女人！老子就是不想要！艹！什么玩意儿！” 虽然他句句都在强调自己的不稀罕，但也恰恰反映了他的在意。 温伯言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要笑死了。 “我说今天晚上来怎么找不到你，连手机都打不通了，原来是把自己包装一番出去孔雀开屏去了。我说老蒋，至于吗？一个不开眼。的蠢女人而已，至于生气？” “来来来，坐坐坐。你的心情哥们儿多少能理解，我给你出个主意挽挽尊。保证明天让她哭着回来求你。” 蒋百川被他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 温伯言好声好气的起来给自己，万泽和蒋百川分别倒了一杯酒。 第318章 女人如衣服 “人刘备不说了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件还没到手的衣服跟兄弟闹成这样，你傻缺不傻缺？虽然万泽不会跟你计较，但你态度得表达到。来来来，给人家赔个不是。” 稍微冷静了些，蒋百川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冲动了。 幸亏万泽躲得快，不然把他脑袋砸开花…… 酒杯撞了一下酒杯，他梗着脖子。 “都在酒里了。你懂我意思！” 都是大老爷们儿，谁还没个脾气上来的时候？ 万泽理解他，把酒喝了。 “咱们哥几个还用得着说这些话？行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女的到底谁啊？” 蒋百川真想跟他们说。可是没办法说。 这就是他苦恼的原因，憋闷啊！ “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说得对，不就一个女人吗？很快就会过去的。以我蒋百川在江城的名声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事翻篇了。不提了。” 温伯言见他不想说，非常有眼力见儿的配合着。 “说得好。这才是大老爷们儿该有的样子。今天来怎么没见着慧慧？要不要喊她来陪一会儿？” “慧慧，文文，佳佳都喊过来！” 这三个女孩儿是dl会所最漂亮，情商最高的酒水销售，多少顾客都是冲着她们的名头来的。 蒋百川为了让她们保持神秘，一周只让上三天的班，今天恰好休班。 说着，他就要给她们打电话，万泽摇了摇头。 “叫两个来就行了，我不要。” 虽然万泽以前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每次来这，该给他的配置，他从来没推却过，跟文文、慧慧、佳佳都是老熟人了，今天怎么还矜持上了？ “怎么又不要了？艹，你又喜欢上谁了？” 万泽毫不在意他们的毒舌。 “实不相瞒。哥们儿遇到了个女孩儿，挺不一样的。我对她很有感觉，不想碰别人了。没意思。” 温伯言觉得见了鬼了。 他不过也就最近一段时间忙了点而已，怎么一个个的背着他都有感情了？ “女孩？你确定你对女孩有感觉？” 万泽不想多说。 “不提我的事。她跟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你们理解不了。总而言之，你们俩玩儿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她该着急了。” 说着，万泽要走，温伯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意思万泽？你跟人同居了？我艹，你不但突然转性，还跟女人同居了？” 万泽：“我没你们那么畜生，只是一起住而已。放心，有好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说完，他走到蒋百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最近正在热恋，完全理解不了你的感受，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自己慢慢消化吧。多听老温的劝导，他是咱们这群人中最清醒的，加油。” 他嘻嘻哈哈的走了，蒋百川幼小的心脏又受到了刺激。 连万泽都有女朋友了自己的感情生活还一塌糊涂，这都叫什么事！ 老板呼叫，文文和佳佳火速赶了过来。 温香软玉在手，温伯言的金玉良言在耳，按说，蒋百川应该很快忘了elsa才对，可他就是难受，难受的很。 肺管子仿佛被人捏住了一半，呼吸不畅，浑身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平时让他感觉很骄傲，很喜欢的文文，今天怎么看她的妆容怎么讨厌，又假又腻。 穿的衣服永远是那么千篇一律的袒胸露背，指甲永远跟狐狸一样波光粼粼的妖冶，身段和声音嗲的像猫……他越来越受不了。 文文正卖力的坐在他腿上，一只手环着他脖子，一只手又软又嗲的喂他喝酒。 突然，蒋百川把她推了下去。 明明没穿上衣，他还是烦躁的扯了又扯脖子。 “我不舒服，今天不在状态，不玩儿了。你回去吧。” 文文，“……蒋总，你怎么这样？大晚上的让人家过来……” “那你去跟老温玩儿。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着，他把文文往温伯言怀里一推，捡起地上的衣服鞋子冲出了包间。 跟万泽说的一样，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他赖以生存的会所，他平时觉得很骄傲的产业，每天在这里如鱼得水的地方，第一次让他觉得这么厌恶，这么聒噪。 好想静静！ 他把衣服套上，冲出会所，坐进了车里。 凌晨的冷风顺着车窗嗖嗖灌了进去，他脑袋清醒的很，浑身冷的打颤，可呼吸还是不畅，还是很难受。 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 从天堂跌入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对比现在，再看以前读书时谈的那场恋爱，简直小儿科。 理智告诉蒋百川，他现在需要睡觉，等睡醒了，再找个人打发打发时间，这种难过的感觉很快就会过去了。 可脑子不受控。 elsa冷酷利落的眉眼和动作仿佛刻在了他脑子里，一帧一帧不停的循环播放着。 他感觉自己要疯。如果不立刻见到她，跟她说上话，他会活不过今晚。 “嗡——” 到底没抵抗过冲动，车里坐了约莫十分钟左右，他发动车子，朝别墅驶了过去。 战司晏有车库的钥匙，直接就能进别墅了，可他没有。 到了别墅门前，看着黑洞洞如同鬼屋一样的房子，他一腔孤勇。 “滴—滴—” 明亮的车灯照着大门，他使劲按了两下喇叭。 很快，二楼某个房间的灯光亮起，窗帘后出现了个人影。 蒋百川知道是elsa，心脏砰砰乱跳。 “滴—滴—”他又按了两声。 人影从窗帘后面消失了。 蒋百川知道，elsa下来见他来了。 他关闭发动机，摔上车门，跑到门口去等。 果然，不到十秒，elsa穿着睡衣，冷酷无情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what''swrongwithyou?” 她明显在发火。 可是她声音很平静，优越立体的五官里，除了眼神，其他毫无变化。 这种神似战司晏的沉稳霸气让蒋百川迷恋到发疯。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你不遵守规则，接二连三犯我最讨厌的错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没什么好谈的。” 平时精的跟猴子一样的蒋百川此刻就像个愣头青。 “我不遵守游戏规则？我接二连三的在犯错误？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谈过恋爱吗？”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elsa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是个情场老手，是个油腻的甚至需要她多加提防的坏男人。 可他今天的表现实在叫她诧异。 第319章 舔狗川 “谈过一次，”蒋百川实话实说，“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应该不至于还介意吧？” 他不懂elsa在意的点到底是什么，心里一慌，举起了几根手指发誓。 “不信我跟你发誓。虽然我是从事娱乐行业的，每天要跟很多美女打交道，但我非常清楚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所以我不会对她们动心思。这么多年，我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思……” 他越把自己说得清纯可人，elsa的眼神就越冷酷。 “阿晏真让人失望，他不该找你来的。” 蒋百川彻底懵了。他想去拉elsa的手，但被她躲开了。 elsa气场实在太强，他又不敢强制她。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跟我说清楚？我好难受。我们俩才刚发生完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结果转头你就把我甩了，我好像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elsa无语到扶额，怕的就是遇到这种麻烦情况，偏偏还是出现了。 她缓了好一会才克制住情绪，组织好语言。 “我不会在国内待很久。而且我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我不想跟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牵扯。我不想被任何人伤害，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抱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懂我意思了吗？我需要的只是一段很单纯的……” 蒋百川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今天盛装打扮一番，elsa看他的眼神却不冷不热的，还要甩了他，原来她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事到如今，蒋百川怪不了任何人。 从一开始战司晏就提醒他了的，这只是个游戏，是他自己非要认真的。 明白了elsa的意思，并不代表他就不难受了，他想试着争取。 “elsa，你的经历我多少有点了解，所以你对婚姻持悲观态度我也表示理解，但是……” “没有但是。不要试图说服我。我不想跟任何人讨论这件事。你说的越多只会让我觉得我们更不是一路人。你今天晚上的行为已经严重触及到我的底线了。但你是阿晏的好朋友，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走吧。再说下去你就真的骚扰到我了。” elsa不光冷酷，还条理清晰，清晰到不容置喙，蒋百川根本撼动不了她，他要疯了。 好不容易见到她，结果还是不行。 “不不不，elsa你听我把话说完。” elsa根本不听，说完了就是说完了，冷酷的砰一声关上了门。 蒋百川想敲门又不敢敲，在门口正急的抓耳挠腮。 突然，侧边的窗户打开，elsa的脸又露了出来。 “相信你知道这屋子里住的是谁，相信你也知道她身份暴露的后果，如果你再像刚刚那么鲁莽……” 蒋百川失魂落魄的又开车回了会所。 刚到门口，碰到了终于回家的温伯言。 看他一身酒气的从车上下来，温伯言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妈的，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开车出去干嘛？找那个女人去了？又被她拒绝了？艹！到底谁呀，你这么放不下她？” “来来来，给她打电话把她约出来！我真是奇了怪了，到底何方神圣把你迷成了这个样子？” 蒋百川已经不要脸了，没精打采的跟他实话实说道。 “也就你还关心我酒后驾车，他妈的人家根本不管我死活。难得我想认真一次，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不想认真，她只想玩弄我。太可笑了老温，居然有女人想玩我，可笑不可笑？” 本来温伯言觉得他被吊得挺可怜，想替他出口恶气的，听见这话，突然狂笑了起来。 “蒋百川，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因为这你要死要活？” 难道这不值得要死要活吗？他想给一个女人未来，可那女人不要！他可是蒋百川啊！蒋太太都不稀罕，不值得吗？ 温伯言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要我说，这女的挺清醒的，是件好事。玩儿就玩儿呗，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玩儿不起，怕什么？想那么多以后干嘛？就算她现在答应了要跟你好，跟你好一辈子，就真的能做到吗？以你的秉性，你能保证你会爱她一个人一辈子，永远不变心？” 一句话把蒋百川给问住了。 确实。就算elsa答应跟他好，两人立刻结婚，他能保证自己会一辈子不变心吗？ 温伯言拍着他的肩膀。 “一辈子那么长，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腻了，这是男人的天性，别跟我说你不会啊。就算结婚了还会离婚呢，谁也不能保证那么长远。你居然为没发生的事要死要活？你他妈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蒋百川算是深刻领会到了。 温伯言的这番渣男发言让他醍醐灌顶。 是啊。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艹！你早怎么不跟我说？我明白了！” 蒋百川满血复活，他明白了，知道该怎么跟elsa相处了！ 按说这个点他该睡觉的，可他激动的迟迟睡不着，索性干脆不睡了，驱车来到了战司晏家。 战司晏有早上起来跑步的习惯，最近几天因为各种事情暂且搁置了。 好在事情慢慢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也恢复了这个好习惯。 今天早上6点钟就起来了，没成想，一打开门，门口杵着精神抖擞的蒋百川。 视线对上，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黑眼圈已经重的跟熊猫一样了，胡子也一夜之间长出来了好多，但是…… 战司晏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他为何事而来，心情复杂的迎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晚一夜没睡？” “我想好了！按你们说的做！老战，三天以后我再来找你！” 战司晏：“……” 他一晚上没睡，就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一大早跑来堵自己的门，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他疯了？ “百川……” 战司晏已经好久没这样喊过他了，今天，他是由衷的对他产生了心疼。 可蒋百川很开心。 “不用劝我，我真的想通了。elsa说的没错，我昨天说的做的都太幼稚了。你跟她转达我的意思，以后我会配合好她的。我走了。” 第320章 变爷们儿了？ 说完，他动作潇洒的回到了车上，发动车子要离开。 战司晏上前，隔着车窗拉了他一把。 “昨天晚上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你的酒还没醒，开车不安全，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胡话吧？”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担心你的安危。” 那好吧。蒋百川下车，坐到了后面。 “我确实困了。那我先睡了。” 司机开车将他送走，战司晏看着离去的车尾，也没心情跑步了，沉着脸给elsa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一大早接到他的电话，elsa语气很难听。 “你打扰了我睡觉了。” “抱歉。但我想跟你聊聊。” “如果是聊你朋友的事，没有必要。我昨天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阿晏，真没想到你会为这种事打电话。” 战司晏懂她的意思，她的顾虑，也懂蒋百川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的影响。 其实他是很支持elsa的做法的，可能他们骨子里都带着别人难以理解的冷漠无情吧。 可是，身为多年好友，蒋百川实在叫他心疼。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说我们需要聊聊。” 他想试图说服elsa，可她比他想象的更固执，直接把电话挂了。 那就对不起了。百川。长痛不如短痛。尽快接受现实吧。 战司晏又一如既往的忙了起来，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三天。 今天晚上是战司晏去见elsa的日子，但他没有给她准备新的男模，他需要跟她聊聊。 把楚曦哄睡着，他开车出了门。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提前等候的蒋百川。 战司晏知道他跟蒋百川说再多都没用，让他跟elsa当面说清吧。 但愿他自作主张把他又带过去不会让elsa抓狂。 两人轻车熟路的到了别墅，轻车熟路的进了门，elsa按照惯例已经在等了。 看到蒋百川，她果然怒了。 一句话不说，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要上楼，蒋百川冲过去拽住了她的手。 “elsa！” elsa狠狠甩开他，语气冰冷。 “你已经开始让我感到讨厌和被骚扰了，我越来越无法接受你！” “不！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同意按你说的做！” 可elsa根本不想听他说话，还是抬脚要走，蒋百川一个焦急，揽住她腰，将人扛到了肩膀上。 “干什么？你疯了？放开我！” 哪怕她再冷酷，再强势，也到底是个女人，力气不及蒋百川1/10。 她在他肩膀上踢打，挣扎，可丝毫撼动不了他。 蒋百川直接把她扛进了房间，反手锁上门，往床上一扔，他拽开了自己裤子。 呵，变爷们了？ elsa没动，冷漠看着他，看他到底能爷们到什么程度，没想到蒋百川在她的注视下，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戴上手套，走到了机器旁。 他熟练的取了自己样本，加了滴液，往机器上一放，按了开关。 然后转身，回头，一边看着elsa一边取手套。 “它做它的，我们做我们的。” elsa：“？？” 蒋百川说到做到，灯都没关，扑了过去。 今天结束的比以前早，蒋百川也没说废话，套上衣服就离开了房间。 他像以前一样给战司晏打电话。 “我去车上等你。” 很快，战司晏下了楼。 一楼房间门开着，elsa却没出来。 战司晏不知道他们的剧情走向，也不知道elsa现在做何感想，本想直接走掉的，可到底是他妹妹…… 站在房间门口叩了叩门。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合适，下次我不让他来了。” elsa已经套好了睡衣，神色散漫的从机器前晃荡了出来。 自从到江城以后，战司晏第一次看见她笑。 虽然她的笑很意味深长，甚至带着几分嘲弄，但还是让她一成不变的脸上多了几分颜色。 “他还算有几分意思。早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 车子熟练的开了出去，别墅又恢复了安静。 可不远处的树林里，老张还没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下班就开始盯着战司晏的梢，虽然他大部分时候生活很规律，但男人就是男人，出小差是天性，到底还是被他抓到漏洞了。 三更半夜跑来夜会美女？呵，战氏集团的总裁，外面装得再一本正经，也难过色关！ 他志得意满的给孟菀发消息，发现自己还在黑名单里，便给她打电话。 孟莞忘记把他号码拉黑了，刚迷迷糊糊睡着，看见屏幕上出现他的名字，不耐烦的接了起来，张口就是威胁。 “你想死是不是？” “孟小姐，先别生气，听我说。我抓到战司晏的把柄了，这次是致命的。我拍了好多照片。把我微信拉出来，立刻发给你。” “什么？战司晏的把柄？致命的？你确定？” “非常确定。” 他说得信誓旦旦，孟莞却不信。 “姓张的，如果你再弄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糊弄我，一而再再而三让我看到你的智商下线，我饶不了你！” 她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很快，一张张照片出现在了眼前。 孟莞要疯了，拿手机的手渐渐开始不稳，她给老张回了电话。 “照片在哪儿拍的？你确定是你拍的？确定不是人工合成？” “孟小姐，都现在了你还不信任我？我不过就是为了讨口饭吃而已，知道糊弄你的下场是什么，你觉得我敢？” “那女的是谁？蒋百川为什么也在？只有一个女的吗？” “目前只看到了这一个。那男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两次他都是跟战总一起来的。他们大约会呆上三四个小时才走，绝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谈，如果继续盯下去，肯定会挖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算你立了个功。把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孟小姐，白天我也在这儿盯过，这女的根本不出门，连窗帘都不开，你来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据我观察，战总每隔三天会来找她一次，每次都是晚上10点以后。如果你信得过我，三天以后的晚上咱们在这儿相聚。” 孟莞本来已经放弃了战司晏的，可是，战司晏在她心里一直对待感情是很严肃认真的。 虽然他对自己从来没动过心，也正是他拒绝自己拒绝的义正言辞孟莞才更欣赏他。 她无法接受他也是个道貌岸然，私下里花里胡哨的男人。 照片让孟莞很震惊，同时也很疑惑，嫉妒。 那个女的到底是谁？能让战司晏把她圈养起来，按时去看她，宠幸她？ 为什么哪个女的都可以，偏偏自己不行？ 她真的要疯了。 第321章 又想她 在孟莞焦急的等待中，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她和老张提前埋伏好，拿了高倍望远镜对着别墅门口。 如老张所说，约莫晚上十一点左右，战司晏的车开了过来。 但战司晏警惕性很强，根本没下车，直接将车开进了屋内。 屋子里关着灯，又拉着窗帘，她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每次都这么谨慎吗？” “也有偶尔例外的时候。就像上次。孟小姐，为了给你探听线索我真的把毕生的耐心都拿出来了。” 还有脸邀功？ 孟莞心烦的瞪了老张一眼。 “光知道他来了有什么用？又拍不到那个女人的脸。你去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这……” 老张不敢。 他不确定门前有没有摄像头。 “孟小姐，我觉得咱们还是别打草惊蛇，万一没弄好再暴露了。不是我不敢，这样，你等我白天再过来研究研究地形，认真策划策划再说，免得功亏一篑，好不好？” 孟莞虽然心急，但不得不承认老张有他的道理。 横竖都等这么久了，不怕再等三天。 谁知惊喜来的就是这么快。 有时你盯着一件事，急速想要答案，它就是不给。等你不放在心上的时候，偏偏又峰回路转了。 监视回来的第二天下午，老张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孟小姐，重大消息，重大消息！我今天下午偷偷溜来别墅附近查看地形，结果碰到战总了！这屋里确实不止一个女人，但另外一个年纪大些，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那女人好像受伤了。我拍照片给你看。” 说着，一张张照片又流到了孟莞手机里。 孟莞心怦怦乱跳的把微信打开，本以为会看见什么惊为天人的美女，战司晏和她不堪入目的各种亲密，结果…… 商务车，轮椅，病人。 那个年纪大的女人脸上还带着氧气面罩，纯一副在救人的架势，这…… 救谁？ 孟莞把照片使劲放大，想看戴着氧气面罩的女人的脸，可怎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却看清了她的手。 她手腕上带着一条造型别致的钻石手链，孟莞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阿姨！怎么可能？她看见了战司晏的妈妈！这……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被楚曦推下楼当场就摔死了吗？ 都过去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出现在？ 可是又不可能看错。 这条手链是欧洲一个知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小众孤品，孟莞送给她的。 当时为了讨她欢心，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求购到这条手链，战妈一直爱不释手。 天。一瞬间，孟莞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想法和无数种可能，她突然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战司晏这么一个睚眦必报，冷漠高傲的人，在楚曦对他母亲做了这么狠毒的事情后还愿意跟她保持那种关系。 明白了为什么他母亲去世他不肯大操大办，并且很快就走出来了，原来…… 那楚曦知道这件事吗？旁边那个女的又是谁？ 战司晏把所有人都瞒得紧紧的，唯独让这个女人跟在一旁，他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孟莞一边拿车钥匙往车边跑一边给老张回话。 “从现在开始不要上班了，给我紧紧盯着他，一个动作都不许错过！” 自从挪到这里以后，由elsa亲自照顾着，虽然战妈的身体机能一直都在正常运转，但肺部有些积液，一直没能好起来，时不时会引起她剧烈的咳嗽和发烧。 一旦咳嗽，嗓子里就会卡痰，她现在脖子以下全部陷入了瘫痪，不能自主排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卡到无法呼吸。 elsa本来是不主张带她去外地做手术，把胸腔打开，清理肺部的积液的，对于一个高位瘫痪病人来说风险太大了。 可今天，她去吃顿饭的功夫母亲差点憋死，她也只能改变观念了。 现在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对她来说风险一样大，既如此，还是做手术吧，不然谁也不可能24小时哪都不去，就盯着她。 战司晏听闻母亲差点憋死，急忙从公司赶了过来。 听完elsa的叙述，他当即给上城某相熟的教授打电话约了时间。 正好教授明天有空，他们现在的情况，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自驾过去需要时间，那就必须现在出发了。 “我开车，你在车上照顾她。一起去。” 兄妹俩紧急把母亲的东西收拾好，带上氧气瓶和基本的医疗用品，把她挪上了车。 上车之后战司晏才有空给楚曦打电话。 “融资的事上城那边有了回应，刚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晚上参加个酒局，所以我现在已经在去上城的路上了。回来时间暂时还没定。这两天辛苦你，在公司多照料一下。”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就算我没立刻接也要留言，看到之后我会及时给你回电话的。” 楚曦都进公司好几天了，知道他手上有几个大项目想尽快启动，正在融资，所以对战司晏的话深信不疑。 “好，那你小心点。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 两人刚挂断电话，没想到蒋百川也打了过来。 “老战，你在哪儿呢？上回答应给我投资开分店的事还算不算数了？” 他当时不是挺高傲的，说不稀罕自己的钱吗？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不过战司晏现在没心情跟他讨论这个。 “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去上城一趟，等我回来再说。” 蒋百川：“去上城？去几天？去干嘛？” “工作。不然还能干嘛？”战司晏没好气道，“在开车，没工夫跟你多说。我先挂了。” 说着，他要挂电话，蒋柏川却喊住了他。 “别呀。开车就开车，手机不是连着蓝牙的吗，又不耽误你，跟我多说两句怎么了？就这么怕我缠着你投资？你该不会想赖账吧？” 虽然战司晏私人账户上的钱不多，但投资一个会所绰绰有余了，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赖账？ “蒋百川，你要闲着无聊就去找温伯言他们玩，我没时间陪你。” “你忙，就你忙。忙到一个大总裁亲自开车去外地出差。我说，你要那些司机和助理是干嘛的？你……” 蒋百川确实无聊，更重要的是，他又想elsa了，想从他嘴里探听些只言片语。 第322章 讨厌被关心 正东拉西扯呢，“哐”一声，战司晏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吓得他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靠，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在响？我不会是听错了吧？你没事吧？老战，没出车祸吧？喂？喂？你怎么样了？” 战司晏沉着脸，扶着方向盘，看着对面突然窜出来撞在他车头上的白色小汽车，无语了几秒。 “我在滨江大道第二个红绿灯路口，限你半小时内把你的奔驰商务开过来。我有急用。” 得知战司晏出了车祸，蒋百川一路狂飙，不到15分钟就到了现场。 战司晏车停在路边，已经让撞他的司机走掉了。 二人见面，战司晏低声而又严肃的看着蒋百川。 “elsa和我妈在车上。我现在急需把她送到上城去做手术。帮我把我妈挪过去。管好你的嘴。” 蒋百川没听见别的，就听见了elsa也在车上。 又能见到她了，太好了。 “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 “上城那么远，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万一再像刚刚那样。我们俩换着开，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蒋百川说的义正言辞，但战司晏还是知道他什么意思。 “elsa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你喜欢就行了，阿姨需要就行了，我又不是为了她。快点吧老战，阿姨的情况不允许磨磨蹭蹭！” “哐”一声，蒋百川打开了车门。 战司晏只能把头伸进车里，低声跟elsa交谈了几句。 非常时刻非常处理，何况最近蒋百川确实表现的挺洒脱利落的，elsa没有拒绝。 蒋百川成功和她上了同一辆车。 一路上，不管开车还是坐副驾，他都不敢说话。 战司晏本来就是个话少的人，从来不主动找话题，他这个妹妹跟他如出一辙。 好在俩人长得都足够赏心悦目。 偷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他们抵达了上城。 战司晏将人带去医院，教授把战妈安排进病房，做了一番检查。 “整体的身体机能情况还是比较好的，明天完全可以手术，所以就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在这儿陪着了。一来，人太多，空气不流通，不利于病人呼吸。二来，医院地方太窄，住不开。阿晏，你要放心我的话，我找个护工来看着。你们跑了这么久也累了，先去酒店休息吧。” 第一次母亲差点出事的时候战司晏不在身边，这次，他是断然不可能再走开了。 而且，身为孩子，elsa寸步不离的守了她几个月，自己也该尽尽孝了。 “不必了，今天晚上我在这儿守着。elsa，百川，你们俩去吃点东西，找个酒店休息休息吧。” 回国就一头扎进了别墅里，几个月没出来过，所以今天晚上的自由是她应得的。 elsa客气都没跟战司晏客气，点了个头就离开了病房，蒋百川急忙跟了上去。 “那我就先走了阿晏，明天再来看你。她人生地不熟的，怕她走丢，我先去陪她！” elsa不会说几句中文，也不认识汉字，但不知道哪来的胆识，横冲直撞就下楼了。 蒋百川慌忙追上，在她要上出租车之前拉住了她。 “你去哪儿？” 出了别墅那个暖室，她穿上了羊毛衫和黑色大衣。 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虽然仍旧没化妆，但浑然天成的高级美感让她闪耀夺目。 elsa薄唇轻启：“酒吧。我已经几个月没出来过了，去趟酒吧不过分吧？” 言外之意，不想让蒋百川骚扰，蒋百川懂。 “但是，你知道哪儿有酒吧吗？你说得清地址吗？” elsa说不清，她也没提前下翻译软件，更没带钱，也不会用手机支付。 “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吗？” 蒋百川知道自己此刻在她眼里只是有利用价值而已，但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 晚上不到九点的酒吧生意还是很冷清的，elsa直奔吧台，上去对酒保就是一顿英文输出，调酒师听不懂。 蒋百川替他翻译：“有吃的吗？我是说正餐。饺子、意面，蛋糕水果什么的。”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那得去餐馆。” 要不说你只是个酒保呢。 蒋百川当老板当习惯了，冲他打了个响指，“叫你们经理来。” 服务员很快把经理喊了过来，蒋百川把问题又问了一遍，经理果然是经理。 “如果您需要跑腿服务，我可以立刻叫人去一趟。所以先生具体想吃什么呢？” 江百川看了看elsa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 “饺子吧。动作快点，这位美女迫不及待想喝酒了。” elsa见他们巴拉巴拉半天酒也没给上上来，有些不满的看着蒋百川。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蒋百川没直接回答，“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清楚，空着肚子喝酒对胃不好。” “所以呢？” “咱们中国的服务还是很人性化的，喝酒之前人家得知你没吃正餐，必须强制你吃一碗饺子。” elsa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你肯定是在逗我。” “逗不逗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喝杯果汁吧。” elsa又不耐烦了，讨厌别人对她管东管西的，转身就要走。蒋百川坐着没动，悠悠冲她喊了一句。 “你没有钱，走不了多远的。真想喝酒就老实等一会儿吧。” elsa没办法，冷着脸坐到了距离他两个空位的位置上。 晃晃悠悠把一杯果汁喝完，饺子买回来了。 蒋百川把食盒放到她面前，筷子帮她掰开，拿着自己那份又回了刚才的位置。 虽然喝酒前必须吃饭这个规定她不喜欢，但蒋百川没有烦她，elsa还是慢条斯理的开始吃起了饭。 饺子这种东西还是挺让人着迷的，虽然第一次吃，味道还不错。 elsa一连吃了好几个，正慢慢咀嚼呢，一个满身肌肉，长得很是有些洋气，身材样貌都颇为出色的男人坐到了她旁边。 开口就是一嘴纯正的英语。 “小姐姐一个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吃饭？你好有趣。” elsa轻轻掀动眼皮，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蒋百川果然在骗人。什么人家酒吧规定必须喝酒之前先吃正餐，这男人一句话就给他戳破了，拙劣的谎言。 她不喜欢蒋马川这么关心她。不喜欢任何人关心她。 从小到大，elsa不知道父爱是什么，也不太搞得懂母爱，她一直是被保姆带大的，保持着疏离客气的关系，所以她非常讨厌过于亲密的关系。 虽然她也会跟异性接触，但一旦对方对她表现出占有欲，关怀，她就开始厌恶。 第323章 不想治 她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但她不想治疗。 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不结婚挺好。 在一个人没有做好准备去承担一个孩子的未来之前，不应该把它生下来，这是她活到目前为止最深刻的一个感悟。 所以，蒋百川今天晚上的关心，又让她思考起了他们俩的相处。 可能蒋百川从小生活的环境太幸福了，他真的理解不了她，他做不到按她的要求保持距离，他们俩注定不能走下去。 恰好此时来了一个身材、样貌、语言，都跟她契合的人，elsa准备跟他试试。 “是吗？吃个饺子就有趣了。那我要是做点儿别的，岂不是会把你迷死？” “哈哈哈哈，”男人成功被她逗笑了。 “你的口音好标准。某某城来的？” “拜托，这样跟女孩子打招呼一点都不酷。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很漂亮，你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哇哦，”男生惊喜的张大了嘴巴。 “不好意思，回来时间有点久，你知道的，国内的女孩子都很，怎么说，害羞？对比下来，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样的。” “所以呢？我的胃填满了，可以开始喝酒了。你要请我喝酒吗？” “当然。你想喝点什么？” 眼看两人毫无障碍的聊了起来，说着男人还把酒保喊过来，当面给他们调起来了酒，蒋百川知道，完了。 elsa肯定是准备跟他试试了。 他有些生气，她怎么这么随便？ 虽然她出生有些不幸，导致了不想结婚，可认认真真谈恋爱不行吗？干嘛一定要作践自己？ 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也不怕染病！ 说到染病，蒋百川下面一紧。 来的时候他们带了好多装备，elsa不会为了今晚，把专门给男人检测的那个东西也带来了吧？ 酒保一阵花里胡哨的表演后，男人跟elsa对喝了起来。 蒋百川真想冲过去立刻把elsa拉走，但他知道这样不行。 她肯定会嫌他管得多，管得宽，从此更加排斥他的。 正心烦意乱的看着那边，突然，一个柔弱的身子趴到了他肩膀上。 “帅哥，一个人吗？你好有趣，怎么跑到酒吧里来吃饺子？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很帅，一起玩儿好吗？” 蒋百川干娱乐行业好几年了，在会所里什么样的男女没见过，什么样的话没听过？ 但他第一次发现这些话这么让人恶心。 “我是gay。麻烦离我远点。” “啊？长这么帅居然是gay，好可惜。” 女孩依依不舍的走了。 一晚上，蒋百川一口酒没喝，一直盯着阿elsa。 这个男的似乎很风趣幽默，一直在表情很夸张的不知道在给她讲什么，逗得她时不时轻笑一下。 蒋百川都要嫉妒疯了。 认识这么久，那个的时候他把命都快拼给elsa了也没见她笑一下，为这么个垃圾的烂笑话笑？！！ 俩人一杯接一杯，时不时的还要去舞池里跳上几曲，elsa似乎得到了完全真正的放松，表情松弛极了。 时间一晃眼来到了晚上12点多，她和男人醉的都有些摇摇晃晃了，准备开始离开这里。 男人暧昧地看着她，“你今晚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elsa也很暧昧：“你是每天都到酒吧来，每天都带不同的女孩子回去吗？” “怎么可能，宝贝？中国的女孩子可不像那边，最起码要约3次她们才肯跟男人回去。我也不是很常来，大约一个月带一个吧。” “一个月一次，你不难受？” “当然，但我还有手。而且我需要工作，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这上。” “算你还算诚实。有女朋友吗？” “没有。实话实说，我很难长时间维持一段关系，我耐心有限，女孩子又总是麻烦。” 很好，跟自己是一类人，elsa决定就他了。 “你有病吗？” “hiv？怎么可能，我很注意这个。” “你是做什么的？” “宝贝。你不说不希望太认真吗？问这么多？” elsa：“我是医生。虽然我不介意多交几个男朋友，但也不能是个男人就行。” “好吧。”男人举手投降。 “软件工程师。这是我的名字。虽然我也不介意多交几个女朋友。但我也不是随便乱来的人。家里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 elsa接住他名片看了看，“记住了。我眼睛很毒的，如果你骗我，等下被看出来……” 男人看得出来，她潇洒，高傲，不同寻常，绝非常人，浪笑着抓住了她的手。 “随便看。躲一下算我输。” 如此，两人算说好了，elsa很欣赏他的性格。 男人伸手将她肩膀一搭，他们非常般配的开始往外走，蒋百川慌了。 真就这么走了？万一出点事。 他当机立断把钱包拿出来，抽出了里面所有的现金，随手抓了个服务生过来。 “看见前面那个高个子男人没有？” “看见了。” “去告诉他，那女的是我老婆，叫他过来见我，我在那里等他。敢不来，我杀到他家里去。” 服务员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朝男人跑了过去。 蒋百川越过人群到了卫生间入口处，不消片刻，男人果然来了。 两人瞬间对上了视线，男人挑了挑眉毛。 “你是她老公？那你为什么不方面拦下她？我看是前任吧。” “我是你妈！” 蒋百川从身后拿出提前藏好的酒瓶，“哐”一声砸在了他脑袋上。 elsa站在酒吧门口等，不到1分钟，被好几拨男人搭讪了。 虽然她不喜欢太亲密的关系，但也绝非喜欢乱来，喜欢地痞流氓的人。 她极尽冷漠，可这些人像苍蝇似的，高傲和冷漠根本赶不走他们。 她心烦地往酒吧门口看，心想：再给他30秒时间。如果再不出来，就视为他临阵逃脱，不要他了。 就在这时，蒋百川一脸黑沉的走了出来。 见俩男人正流着哈喇子堵在elsa面前，火气快把他掀翻了，抬手指着男人就骂。 “这是我老婆，干什么呢？都给我滚一边去！艹！” 这些男人虽然档次不高，但身为男人的基本共鸣还是有的，那就是：不能动别人老婆。 见蒋百川冲过来搂住了elsa，他们悻悻退开了。 elsa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蒋百川语气冰冷：“我走了你怎么办？没钱没身份证，睡大街吗？还是随便找个男人跟人家走？” elsa下意识又往酒吧门口看了过去。 蒋百川冷笑：“不用看了。他女朋友来找他，俩人已经在里面亲起来了。如果你不介意跟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他的话，继续等下去也行。” 第324章 走路不长眼 蒋百川冷漠的语气和嘲讽的话语让elsa顿时更不爽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我想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吗？” 说着，她也不再等男人了，甩开蒋百川就兀自往前走，蒋百川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 “不让我管让谁管？刚刚那个野男人吗？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跟他走，简直愚蠢！对自己的生命极其不负责！你就不怕他是骗子，人贩子，或者……” 更严重的他没说。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又是大晚上的，他不想吓到elsa。 elsa根本不理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他的话，只管大步流星的往前冲。 蒋柏川越说越气。 “你明明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这么年轻！哪怕不结婚也可以拥有正常的恋爱，过得非常幸福，为什么一定要作践自己？难道三天两头换男朋友对你来说就那么好玩？虽然你很小心，但中国有句古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也知道有些病有窗口期，总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感染的！” “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自甘堕落，自甘下贱，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说的就是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吧街的拐角处。 艾尔莎只想赶紧逃离他，看都没看路口就往对面跑，恰在此时一辆不知道减速的出租车拐了过来。 刺眼的灯光投来，眼看elsa要被撞上，蒋百川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她。 “吱！” 司机猛地将车刹在路中央，放下车窗，冲他们嚷了起来。 “走路没长眼睛？不知道看啊？艹！找死？” elsa听不懂他在骂什么，蒋百川听得真真的。 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没处撒，随即冲上前一脚踹在了车门上。 “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司机也是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骂人，回过神来一想，来这里消费的都是酒鬼，喝到这个点儿才出来，指不定喝了多少呢，跟酒鬼计较什么？ 他不说话了，将车窗往上一升，准备继续往里开，蒋百川大长腿一抬，又踹在了车门上。 “掉头！送我们去酒店！” 司机也是个不计较的，有钱赚就行。随即把车子掉了头。 蒋百川拉elsa上车，她不去，他干脆把人抱起来硬塞进了车里，吩咐司机锁门。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闹别扭的elsa，发现俩人挺郎才女貌的。 “怎么了帅哥？跟女朋友闹别扭啦？” “管得着吗？就近给我找个五星级酒店。” “好嘞。”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 上车的时候不肯上，下车的时候elsa又不肯下了。 蒋百川拦腰将她挎在腋下，双脚离地的夹进了酒店。 到达前台，他把elsa往前面一推，自己站到了她身后，人困在了怀里。 “开一间房。” “好的先生，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 蒋百川把身份证丢了过去。 elsa讨厌这样被他困着，她拼命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边挣脱边跟蒋百川说。 “我要自己单独一间房！放开我！” 五星级酒店的工作人员素质很高，听得懂她的英语，随即接了话。 “女士需要什么帮助吗？请问您跟这位男士认识吗？” 看俩人别别扭扭的，她甚至都做好帮elsa报警的准备了。 蒋百川真是无语了。 “他妈你跟在酒吧刚认识的男人走都没问题，跟我还不睡一间房了？我真是……要不是看你是阿晏的妹妹，跟我一起出来的，怕你出事，真不想管你了！” “那你别管。开完房你就走。” “问题是你自己没身份证又没有护照啊大姐！你问问人家给你开吗？” 说完，蒋百川气冲冲的冲前台吼。 “还愣着干什么，还没开好？” 搞清楚了俩人是认识的关系，前台终于给他开了房，把房卡递了过去。 蒋百川扯着elsa就往电梯那边带。 他真正动起怒来力气大的很，elsa就像一件衣服，任他拉拽。 转眼两人到了房间里。 蒋百川把她往沙发上一推，脱掉了外套。 “今天你跟我一起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等明天回到你哥那我就不管你了！你喝多了，赶紧去洗洗睡觉！” elsa被他推的骨头疼。揉了揉手腕，站起来，脱掉大衣。 “我渴了。” 短短三个字，没有示弱，也没有撒娇，蒋百川滔天的怒气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个女人不管从外貌，身材还是性格，样样都过于符合他的审美，他真是心甘情愿当她的舔狗啊。 等蒋百川发现的是药，想要去抢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咽下去了。 “有病啊我艹？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喝完酒还吃药？你想上天啊？吃的什么？赶紧给我吐出来！” elsa把包装盒往他手里一塞，没搭理他，转身去了卫生间。 她不当回事儿，洗澡去了，蒋百川却不放心，拿着那个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白色塑料壳反复研究了起来。 但他到底不是医学生，又不是医生，也没什么生过什么病，看了也是白看。 难不成是解酒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那以后自己喝完酒也可以拿点儿这个药吃吃，就不那么难受了。 如此想着，蒋百川把包装拍了个照片，发给国外一位朋友。 “知道这是什么药吗？给我发个名字过来。” 对她一点怨恨堆积不起来。 去冰箱给拿了瓶矿泉水，帮她拧开，elsa接过去喝了两口，突然从裤兜里拿出来一颗药，打开，吞了下去。 朋友很快回了消息：“不知道啊。你不找个医生问，怎么想起来跑来问我？” “因为这药是从你们那边带回来的，国内很可能没有。你多找几个人问问，看别人知不知道。” 朋友很贴心的帮他打听去了，不消片刻，还真有了答案。 “你这药哪儿来的？谁吃的？” 蒋百川从他的话里感到了事情的不简单，肯定不是解酒的。 “有话直说。这药怎么了？” 朋友开始客套了起来。 “不一定准啊。正好有几个朋友在身边，让他们都看了看，其中一人说他奶奶以前吃过，所以对这包装有点印象，但上面连个字都没有，不一定准。” 蒋百川着急：“到底是干嘛的？你有话直说。” 第325章 没有心 “他说是治癌症的。” 癌症？ 蒋百川拿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不能够吧。 elsa看起来这么正常，这么美丽，她自己还是医生，怎么可能得癌症呢？绝对是看错了！ “你那朋友真不会说人话？当我没问！” 虽然蒋百川这样把人家说了一顿，但他心里还是埋了个疑惑的种子。 跟朋友结束通话之后，越想心里越忐忑，忍不住又把照片给战司晏发了一遍。 “老战，帮忙把这个照片发给教授，让他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药，治什么病的？” 教授刚结束一台手术，正在病房跟战司晏聊天，战司晏随手把照片给他看了。 教授神色有点凝重：“谁发给你的？发给你的人不认识这个药？” “怎么了？这药什么问题吗？” “呃，没什么问题。就是也没写名字什么的，我一时也不太确定。” 虽然教授没直说，但战司晏明显能感觉到他的遮掩。 送走教授，他给蒋百川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不是说好好看着她，免得出事吗？怎么研究起药来了？蒋百川，你别给我惹事！” 蒋百川都要被他们兄妹俩气死了。 一个个的，怎么都对他这么不客气？ “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视频看看再说呢大哥？你妹妹去酒吧喝了好几个小时的酒，我刚把她弄回来，你对我凶巴巴的，她也凶我，我上辈子欠你们了？” “你跟她在一起？那你干嘛问我药的事？” 蒋百川差点脱口而出那是elsa吃的了。 但是，艾莎这个狗脾气，如果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在酒吧跟一个男的对上眼了，差点跟人走掉。我看那个男的吃这个药，怕他有什么隐疾，所以把她拦了下来。这药到底是干嘛的？你问了没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战司晏松了口气。 “反正不是什么好药，教授没直说。好好看着她就对了。不要再让她去酒吧了。实在不听话给我打电话。” 蒋百川在听见他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药的时候心一下坠到了谷底。 挂断电话，elsa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虽然已经看过好多次她的身材了，但是，在明亮的灯光下，盘着头发，纤细的肩膀露在外面，还是头一回。 因为纤瘦，她的肩膀骨都凸出去了，可谓瘦骨嶙峋，脖子显得那么长，手臂中间用来连接的骨头也是清晰可见…… 原本蒋百川本不想把她跟癌症联系起来的，但…… 见她就这么回了房间，裹着浴帽就往床上躺，蒋百川去卫生间把吹风机拔下来，跟了进去。 “起来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国外人生活没国人精致讲究，赤脚，喝冷水，湿着头发睡觉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elsa根本不搭理他。 蒋百川见不得她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硬把她拖到床边，脑袋悬空到床边，帮她解开浴帽，蹲在床边给她吹了起来。 一边吹还一边科普。 “我不知道外国的医学课本是怎么教的，但在中国，学不学医这都是常识，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无论春夏秋冬，踩在地板上都得穿鞋，不然寒气从脚底进入身体也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危害。elsa你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稍微爱惜爱惜自己吧。” 也许是他一边吹一边帮按摩头皮太舒服，也许是elsa累了，没反驳蒋百川。 头发吹干，让她躺回去睡好，蒋百川快速去冲了个澡，也躺到了床上。 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条银河。 elsa不碰他，也不跟他说话，分明没睡着，可她就是静静闭着眼睛装睡。 蒋百川透过窗外反射进来的微光打量她美丽精致的脸，突然就开始理解她了。 从小没爹没娘，隔一段时间换个保姆陪着，根本没尝过被爱的滋味，她怎么可能会爱人呢？ 好不容易长大，毕业，又患上了癌症，她不厌世谁厌世？ 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想疼爱她，蒋百川本来不想碰她的，可到底控制不住汹涌的爱意，还是朝她靠了过去。 胸膛刚贴到她，elsa就冷酷地睁开了眼睛。 “干什么？” “我想抱抱你。” “不要。除了那个之外，我从来不跟男人躺一张床上，更不会躺在男人的怀抱里。你离我已经够近了。” 那就那个！ 蒋百川一下将她拽了过来。 一切开始的太突然，太冲动，快结束了蒋百川才想起来没用雨伞。 他脑子嗡了一下，生怕明天反应过来elsa会因为这个事跟他翻脸，随即就要起身，但elsa紧紧攀着他脖子，他走不开。 他试图跟她商量，可elsa刚喊出口，嘴就被堵住了。 总之就是很忘我。 二人几乎一晚上没睡，天空泛起鱼肚白才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战司晏真是贴心，一条信息没发，一个电话没打。 醒来看看时间，都下午4点了。 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睡得那么温柔恬静，蒋柏川心里柔软舒服极了，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还是把她给吻醒了。 “醒了？睡好了吗？” 不管当时多开心，elsa总是个翻脸无情的。 没搭理他，神色冷酷的让他去一旁，单独坐了起来。 “几点了？” “下午4点。” 她也没惊讶，没懊恼，淡定的指挥蒋百川把浴巾给拿过来，翻身下去。 蒋百川跟在身后，看着她胳膊上，腿上，被不小心弄出来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想问问她要不要吃点药，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事后措施啥的，毕竟昨天好几次都没有…… 可elsa对这件事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又去冲了个澡，然后出来照例吃了颗药就要去医院。 蒋百川突然不想提醒她了。 她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像她这样，恐怕极难怀孕。 而且就算真的怀了，于他而言也是好事。 哪怕艾尔莎不愿意跟他结婚，能生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也是好的。 天，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现在都卑微到这个份儿上了？哪怕人家不给名分，能给个孩子也是好的？ “蒋百川，江城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无下限到这个份上？” 他几乎能想象到温伯言的耻笑。 可是有什么在意呢？只要能跟elsa有关，他发现让他怎么样他都愿意。 第326章 不稀罕他的心 蒋百川和elsa一起去了医院，战司宴动作很快，在他们睡着的时候给战妈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术后观察。 昨天他一夜没睡，今天又了熬了将近一天，脸上尽显疲惫之色，elsa让他去酒店休息休息，今晚换自己在这看着。 战司宴走了，elsa去了病房看母亲，蒋百川见教授正好在，拦住他问昨天药盒的事。 教授回答问题很谨慎：“这盒子哪来的？既然是熟人所吃，你干嘛不直接问她？” 蒋百川不瞒教授：“她不肯说。教授，不管什么我都能接受，没事，您实话实说。” “不是我不说，是我不够专业。这样吧小蒋，我推荐个更专业的医生给你，你去问他，后续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找她。” 蒋百川:”……” 他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能推荐更专业的医生给自己，这不自相矛盾吗？ 看来真的是很严重的病，教授这是在三缄其口。 跟着教授到了医生办公室，认识了个新医生，很快，医生把药品名字说了出来。 “这是治疗乳腺癌的靶向药。” 乳腺癌？ 蒋百川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elsa这么年轻，她自己还是医生，怎么会得乳腺癌呢？ “确定吗医生？” “确定。我就是专业治这个的，每天不知道要给病人开多少，再确定不过了。” 蒋百川忍着巨大的震惊和悲痛问他，为什么会得这个病，能治好吗，医生说。 “一般来说发现的早，或者肿瘤是良性，是不会致命的。只要做些物理化疗，定期吃靶向药就可以了。但……还是让你朋友尽快来做个检查吧，其实对于现在的医学来说，不算特别大的问题。” 蒋百川立刻冲进了战妈病房。 她还在术后昏迷，elsa所谓照顾也不过是陪在她身边发呆而已，蒋百川冲过去抓住了elsa的手。 “你跟我出来一下。” elsa被他扯出病房，一脸不悦：“你要干什么？” “跟我去做个检查。elsa有病就得治，早积极治疗早好，你不应该这么消极。” elsa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许久，她才冷冷甩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 “我……” “你调查我？” “没有。” “那你怎么会知道？” 蒋百川：“我……” “阿宴知不知道？” “不知道。但如果你不好好治疗，继续这样放纵，我会跟他说的。” 蒋百川实在太喜欢她了，喜欢到无法接受失去她。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关心一个人过。 可惜，elsa不稀罕。 “早跟你说了让你跟我保持距离，你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蒋百川，我们完了。” elsa说完，连病房都不回了，直接往电梯口走，蒋百川吓得急忙追了上去。 “elsa你听我说，elsa!” “不许跟着我！如果她再出事，我和阿宴会恨你一辈子！” 她指的是战妈。蒋百川因为太过担心她，都差点忘记战妈了。 “你别走！你能去哪？我们回去，你听我好好跟你解释！” 电梯来了，elsa进了电梯。蒋百川想跟她一起进去，可战妈病房没人。 “elsa……” 电梯门合上，他冲去了医生办公室，匆忙跟医生交代了几句，再出来跑楼梯。 楼下，elsa已经到了一楼大堂。 她心烦得很，脑子乱得很，漫无目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可她就是迫切想逃离这里。 她不想被人关心，被人可怜。生命最后的时光每天耗费在病床和药物里。 生的时候由不得自己，死还由不得自己吗？ 她垂着头，脚步匆匆，正跟人群擦身而过，突然，一个宽大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手腕。 她以为是将百川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下意识回头去骂，结果回头一看。 昨晚那个男人。 他仍穿着昨晚那套衣服，但没有了昨晚的帅气。 肩膀上，袖子上，胸前，都是干涸的血迹，而他头上缠着厚厚几层白纱布。 “是你？你怎么了？” 如果她没记错，蒋百川说这个男人昨晚跟前女友旧情复燃了，怎么会受伤？ 男人见elsa一脸疑惑，浪笑着说。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昨晚你前任把我打了。” “什么？” “头疼，咱们找个咖啡店坐下慢慢说吧。你呢，你怎么回事？怎么也上医院来了？你昨晚在哪住的？他没找你麻烦吧？” elsa不打算跟他走，虽然两人认识，但那已经是昨晚的事了。 “我……”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蒋百川从楼梯上飞速冲下来，一脚踹在男人后腰上，把他踹出了几米远…… 战司宴给楚曦和甜甜分别打了电话，刚洗个澡迷迷糊糊睡着，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elsa。 还以为母亲出了什么事，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怎么了？” 那头传来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战司宴是吗？是机主的哥哥吗？这边是华南区派出所，你妹妹涉嫌参与一起打架斗殴现在被我们拘留了，过来处理一下。” 战司宴匆匆赶到，elsa却好端端的在大厅坐着。 “怎么回事？蒋百川呢?” elsa把大致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战司宴无语几秒，去给蒋百川办保释手续，工作人员告诉他保不了。 “对方伤情很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极有可能危及生命，那事件性质就变了，无法保释。” 没辙，战司宴只能带elsa先离开了那里。 路上，elsa开车，他给战氏集团的法务主管打电话，法务说最好第一时间约对方家属赔礼道歉，明确表示我们愿意承担医药费和一切赔偿，把事件定性成民事事件，让他们撤销报警，不然越拖的时间长越不利。 战司宴不怕道歉赔钱，问题是elsa连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他第一次对这个妹妹的行为产生了愤怒。 “蒋百川到底哪配不上你？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真心对你有真心，你居然当着他的面要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人走，elsa，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作践他？” 第327章 刺猬效应 “自从知道你的存在以后，我一直对你的经历感到很抱歉，想替妈妈补偿你，可你给我机会吗？” “你不给任何人机会！你把每一个好心靠近你的人都扎的满身窟窿，你就是个刺猬！” “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童年悲惨？我何尝又不是他们潦草婚姻的受害者？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悲观厌世，胡作非为……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了。” “你回医院先陪着妈妈，蒋百川不会出事的，我会处理好的。” 翟思燕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越生气的时候越不爱说话，今天属实是气到他了。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瞟了眼elsa冷静美丽的容颜，他突然又觉得很没意思。 愤怒能解决什么问题？发脾气能解决什么问题？ 随即又给她道了歉。 elsa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说的话，从始至终一言没发，战司晏就没见过心思比她还难猜的人。 将她送回医院，战司晏开始四处打电话。 辗转约莫半小时后，对方的身份终于查到了。 蒋百川无意之中竟踢到了个硬骨头。 昨天跟elsa搭讪那孙子，是上城知名的科技集团，立志科技的少东家。 他爹的名字战司晏早有耳闻，两人甚至还在很多场合见过面。 立志科技和战氏集团一直是竞争关系，如果不是elsa才从国外回来，身份一直隐瞒的很好，闹出这样的事，战司晏都要怀疑是立志科技在背后动手脚了。 他第一时间叫人约见了立志科技的当家人，二人以家长的身份讨论打架的事。 战司晏客气话说尽，该给的赔偿表示的也很到位，可老狐狸就是不松口。 “战总，话不是你这么说的。监控拍的一清二楚，昨天晚上，他先在酒吧用瓶子砸了我儿子的脑袋，今天又在医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打到肋骨骨折，这可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在我和我的律师看来，他两次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这叫故意杀人。” “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你是知道的，虽然不是很成才，但也是我的宝贝。若是他毁了，你说我这偌大一个集团要来何用？我要那么多钱何用？” 战司晏：“您说的是。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以故意杀人罪判蒋百川死刑又如何？于事无补。咱们都是理智的人。要不这样吧，这事您卖我个面子。贵公子后续的医药费，康复和医生都由我来负责，确保他不会出现生命安全，不会留一丝一毫的后遗症，而且，贵司不是一直想要第8代智能机器人的研发芯片吗？我们公司已经开发到第二阶段了，我可以无偿赠与贵公司。”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正愁人工智能方面会干不过战氏集团呢，机会送上门来了。 老狐狸非常满意，但面上还是不肯。 “这不是拿我儿子的命来卖辱求荣吗？战总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战司晏人生第一次拍一个人的马屁拍到这份上。 “我觉得您是一个非常善于为子孙后代考虑，有远见，有大智慧的人。” 老狐狸终于满意了。 “既然战总诚意这么足，都把我架到这个高度了，我若再不同意岂不显得逼人太甚？好吧。” 双方拟定了合同，办完手续，下午4点，蒋百川从里面走了出来。 短短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而已，他却憔悴了一大截。 额头和脸颊分别肿了两个大包，紫黑紫黑的，难看极了。 是医院保安去拉架的时候，情急之下给他打的。 和战司晏对望一眼，两人无言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一半，蒋百川才幽幽道。 “不是挺严重的吗？你用什么条件把我换出来的？” “战氏集团的前途。这事是我对不起你。elsa不值得，以后离她远一点吧。” 战司晏把他带到了医院，让他去挂号看医生，自己去了病房。 “我在这儿看着，你去看一眼蒋百川。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把话跟他说清楚。” 蒋百川没去看医生。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在里面的时候想了很多，心里和精神上的痛苦远比这点小伤疼十倍百倍不止，他根本不在乎。 elsa从病房出去，正准备去外科诊室找他呢，没想到一抬眼，他就在过道里。 视线对上，elsa看他的眼里有惊诧，有感动，有关心，也有委屈。 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几秒过后，尴尬的扭过了头。 蒋百川把战司晏的话听进去了。 再次见到elsa之前，他是打算放弃她的。 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想好好跟她告个别。 可是，又对上她的视线，他发现她变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elsa。 从第一次两人对上视线，到今天早上，她看自己还是冷冰冰的，嫌弃的，带着防备的。 可刚刚，他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心疼和动容。 蒋百川的心突然鲜活的又跳了起来。 “你出来了？” 尴尬两秒，elsa姿势别扭的走到了他面前。 “脸上疼吗？用不用我帮你看看？” 蒋百川死死的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用。” “可是我没有药。” “那我们去买。” 蒋百川将她手腕一抓，拽住她进了电梯。 他像要带着她去逃亡一样，快速的往医院外走。 冷风吹起他们的大衣摆，头发，虽然很冷，但莫名浪漫。 elsa很享受这种感觉，她也突然发现，蒋百川其实骨子里真挺疯的。 在医院门口的药店买了些消炎止痛的药，蒋百川将elsa拽上车，一言不发地带回了酒店。 进门，他把药往茶几上一扔，脱掉外套，坐到了沙发上。 “你来。” 好强势霸道。 elsa的心也是砰砰乱跳了一路。 “我去洗个手。” 她快速洗了个手回来，蹲到他面前，拆开棉签，沾了碘伏往他脸上涂。 蒋百川从始至终，眼睛一下都不眨，就死死的盯着他她，盯得她都忍不住脸红了。 “眼睛不累吗？你歇一会儿吧。” 若是换做以前，她根本不会给他擦药。 盯着她看的时候她也只会一巴掌把他脸推开，但现在，她会闪烁其词了。 她就是变了！ 也不管自己丑不丑，脏不脏了，蒋百川突然一下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 “elsa。” elsa明显慌了下，但她很快就克制住了。 “要带我去睡觉？” “你有意见吗？” elsa没说话，伸手扯住了他衣领。 第328章 幼稚鬼 蒋百川没说话，直接将elsa扔到了床上。 两人在酒店这一呆，就是两天。 整整两天，一步没出房门。 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不停的疯，蒋百川对elsa的痴迷达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第三天早上睁开眼，蒋百川照旧去找elsa的嘴巴，被她躲开了。 “我累了，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出去吧。” 蒋百川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这是梦里的声音。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于elsa而言，他不就睡觉时有点用吗，怎么配跟她一起逛街呢？ 蒋百川觉得这个梦很好，急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接着睡，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美好的情节了。 没曾想，elsa翘起脑袋趴到了他胸口。 “怎么不理我？你不愿意？” 蒋百川这才知道不是梦。 愿意，他可太愿意了！ “你想去哪？” “超市。我想做手工，你陪我去买材料。” 蒋百川以为她要做什么高大上的手工，俩人起床，穿衣，洗漱完毕，他把她带去了一家连锁大型商场。 elsa转了一圈，一个东西也没买。 “我想要的东西这里没有。有没有跳蚤市场什么的？” “你要买二手东西？” “我要买各种小零件回家自己组装，我喜欢组装东西。” 蒋百川现找人打听，去了个廉价的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 elsa仿佛回到了她的真正领地，一踏进批发商场的大门就露出了笑脸。 “对我要找的就是这种地方，你好厉害！” 蒋百川：“……” 睡觉时候为她拼命没夸过自己一句，为她好快把心挖出来给她吃的时候没夸过自己一句，来逛个廉价市场居然被她夸好厉害。 elsa像个上幼儿园的小姑娘，对这里的每一种东西都爱不释手，惊叹连连。 “珍珠居然有好几种型号。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珍珠，好漂亮。这个想要，这个我也想要。” “居然有这么多类型的塑料玩偶？我全部都想要。” “哇，这些珠子的颜色都好漂亮，我要买回家串手链。” “好多漂亮的指甲油，我全部都想要。” 蒋百川发现她童年真的缺失的很厉害，换做一般女孩子，成年后对这些幼稚的东西根本不想多看好不好？ “喜欢就买，反正也不值钱。” 她在前面挑，蒋百川在后面买单。 逛了2个多小时，俩人居然买了30多斤。超级大两个购物袋。 蒋百川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elsa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要不要，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开始工作了，快点走。” 她又高又瘦，穿着黑色的大衣和黑色靴子，不苟言笑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个冷酷的超模，但今天她又蹦又跑，简直可爱极了。 蒋百川全程视线跟着她的动作和表情，被她惹的也是心花怒放。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回到房间，elsa第一时间把东西都倒到了地板上。 她扔掉外套，跪在地板上开始认真的给它们分起了类。 漂亮纤细的手拿着那些可爱的东西，把她衬的也可爱了几分。 蒋百川给她帮忙，两人把可爱的小东西分门别类放到透明的盒子里。全部分好类，地上足足摆了100多个盒子，地板都快被摆满了。 “我太开心了。要尽快把这些东西全部做完，我好期待，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蒋百川温柔地看着她：“傻瓜，弄了半天还不饿吗？你连饭都不知道吃了？” “不饿。” 说着elsa就准备开始动手，她挑了几个最喜欢的盒子到了茶几旁。 看她俨然一副中毒了的模样，蒋百川摇摇头，叫人送了午餐来，喂到她嘴边。 elsa像个小孩，一边沉迷在自己的想法里，一边时不时吃上一口。 蒋百川都能想象出来如果他们生个女儿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了。 “好玩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玩？” “好玩。好啊。” 蒋百川按照她的样子，把五花八门的塑料公仔用热熔胶融化了，粘在一个半圆形的塑料壳子上，一个可爱的发夹就做好了。 elsa满意看着自己的学生，第一次主动跟他分享自己的经历。 “我从小就喜欢做这些东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个地方，默默做一件事，会得到表扬。小时候保姆阿姨为了让我不烦她，就使劲夸我。我能在一个地方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 什么？ 原来她这个癖好是在小时候那么畸形的原因下养成的。 蒋百川心里一酸，想说点什么，elsa打断他。 “我跟你说这些单纯是为了分享，不是想让你说些什么的。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真的很喜欢。如果你觉得无聊，完全可以走开去做你的事，我不会强求你的。” “没有啊。”蒋百川不觉得无聊。 他原本是那么浮躁，花里胡哨一个人。 可自从认识她后，只要能跟她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幸福的，觉得有趣的。 “我之所以会选择当医生，就是因为医生可以做手术。静静的拿着手术刀默默做自己的事情，还会遭到表扬，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你是治疗什么的医生？” 说到这个话题，蒋百川不禁又想起了她吃药的事。 “elsa，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可elsa只想分享，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好啦，这几个盒子里的东西用完了。我要换下一个了。不如你躺着，我来给你做美甲吧。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会给家里的三条小狗做，已经好久没帮别人做过了，手好痒。” 她怎么这么无聊？居然给狗做美甲？ 蒋百川这么个大男人按说不应该答应她的，可是想到自己的手会被她捧在手心里耐心地摸…… “能帮我把脚也做了吗？” elsa很惊喜：“可以呀。” 只要他愿意当她的人体模特，她都可以。 之所以刚刚没说，是怕蒋柏川觉得她变态。 蒋百川靠在沙发上，elsa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面前。 熟练的把他手拿在手里，涂酒精，去死皮，打磨指甲…… 蒋百川的手被她轻柔又认真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他觉得幸福的要飘起来了。 第329章 吻我的名字 她极为耐心细致的把蒋百川的手脚都给他做了一遍。 美美欣赏了一会儿，又给他卸了。 “还是卸掉吧，免得你出门被人嘲笑。” 蒋百川人生第一次觉得人类长手指甲和脚指甲真是太好了，能不停的卸了涂，涂了卸，他愿意每天让elsa这样摆弄他。 她默默干活，他就这样盯着她看，感觉世界上就剩他们俩人了，好静谧，好舒服。 双手卸好，蒋百川还不想跟她分开，央求elsa。 “还有脸呢，你想不想给我化个妆什么的？” elsa又是一阵惊喜：“好啊。我最喜欢给人家化妆了。” 这下两人贴得更紧了。 elsa脸就在他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他脸上每一寸皮肤看，蒋百川真的好想原地跟她结婚。 忙活一个多小时，蒋百川被她画成了超级大美女。 elsa雀跃地推他去照镜子。 “你好漂亮。有没有妹妹或者姐姐？肯定跟镜子里的你长得一样漂亮。” “那是因为我妈长得漂亮。你更漂亮的。我这么帅，你这么美，如果我们俩生个孩子，那颜值不得逆天。” elsa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转身出去了。 “我要开始穿手链了。你想一起穿吗？” 都已经晚上6点多了，俩人足足坐了半天，蒋百川怕她眼睛累，不想让她坐那么久。 “咱们出去吃晚饭吧。你喜欢烘焙吗？吃完晚饭我带你去个可以diy烘焙的地方。换个花样，明天再做这个。” 早就听说国内有diy烘焙蛋糕的地方了，elsa以前在家都是自己做，自己欣赏，做出来的产品没人吃，她挺愿意出去试试的。 “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为了赶紧去烘焙，elsa做主，随便在路边餐馆吃了碗面就出发了。 交了钱，系上围裙，专业的elsa和专业的的老师瞬间有了话题。 两人全程一起聊天，虽然蒋百川没跟她说上话，但他第一次见她这么健谈，露出这么多笑容，他觉得这个钱花的太值了。 俩人忙活半夜才回去。 elsa烤了蛋糕，烤了曲奇饼干，做了提拉米苏，做了草莓慕斯，成就感满满。 蒋百川为了哄她开心，吃了一大堆甜品。 当晚躺在床上，elsa似乎还沉浸在白天的幼稚里。 “你困吗？我睡不着，你先睡吧。我来数你的头发。” 她把蒋百川的头抱在怀里，一根根的认真数了起来，蒋百川很快就被她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elsa没在床上，蒋百川找遍了屋子，也没在房间，他吓了一跳，忙给战司晏打电话，好在她去医院了。 “我妈今天能开口说话了，想见她，她就过来了。” 蒋百川急忙赶去了医院。 见到elsa的时候她跟母亲谈完话正好从病房出来。 仿佛突然从童话里醒了过来，又恢复了那副冷酷高傲的模样。 高领毛衣，黑大衣，墨镜，冷得蒋百川又不太敢靠近她了。 elsa来跟战司晏说话。 “妈妈想出院回去。后面的事我能控制，咱们走吧。” 已经出来一个星期了，公司很多事情，把楚曦累的够呛，战司晏早就想楚曦和甜甜了。 于是乎，他们开车回了江城， 把战妈推到楼上房间安顿好，接上各种仪器，蒋百川先下楼，战妈有话跟他们兄妹说。 “我年轻时候是个非常自私，非常自我的人。虽然把你们生了下来，但实话实说，只是婚姻和激情的产物，我没有对你们俩任何一个人尽到百分百母亲的责任，所以也不会要求你们每天守在我的床边尽孝。早知道你会把elsa叫回来，我宁愿不活。阿晏，弄个护工来给我就行了，我不想elsa因此葬送她的大好青春，让她回去吧。” 倒是没想到母亲恢复自主意识后说的第一番话就是这些。 然而她说的有理。 她后半辈子是站不起来了，elsa已经没日没夜的在这儿陪了她几个月，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没意见。elsa，你怎么想？” “我也没意见。那你尽快安排好人过来，再给我订票，我确实想回家了。” 可是，她跟蒋百川又在酒店里腻了四天，战司晏以为…… 他不懂elsa，对于她的决定，发表不出来任何观点了。 脚步飞快的下了楼，正准备喊蒋百川跟他一起离开，elsa却跟了下来。 “蒋百川。你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 蒋百川求之不得。他巴不得以后每天晚上都留下来呢。 战妈的生命体征很稳定，elsa跟蒋百川待在楼下。 两人把在上城做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都带了回来，然后elsa又从房间里拿出来一盒墨水和一个针。 “蒋百川，我能给你纹个身吗？” “纹身？你还会纹身？” “我觉得我会。就是稍微有点疼。你能忍得住吗？” 说实话蒋百川有点害怕。他之前也想过纹身，就是因为怕疼，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你想给我纹什么？” 蒋百川怕她给纹个猫猫狗狗什么的。 elsa早就想好了似的说，“elsa。你想要大写还是小写？” 管他大写小写，她居然愿意把名字纹在自己身上，蒋百川受宠若惊。 忍着钻心的疼，elsa把自己名字纹在了他左胸前，锁骨下方。 “好看。这样你每天不管洗澡还是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她了。” 蒋百川立刻跑去照了镜子。 是真的好看。 她说的对，以后不管是洗澡还是照镜子，或者一低头，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她了。 “elsa……” “我累了。我们去睡觉吧。” 两人又躺进了那个房间。 elsa第一次主动趴进了蒋百川怀里。 “你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蒋百川想了想，“沙漠吧。十几岁的时候为了探险跟几个朋友去了趟沙漠，荒凉是荒凉了点，但感受很独特。尤其晚上被月光照耀着，特美，星星特别亮。” “哪个沙漠？” “不告诉你。怎么了？你想去？那改天我陪你去。” elsa没追着问：“你记得我们俩认识了多少天吗？” “我觉得好久了，半辈子了。没有骗你elsa，我觉得我好像从上辈子开始就认识你了。” “我听妈妈说过上辈子下辈子的事。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认识我吗？” “那可太愿意了。下辈子得早点，这辈子认识太晚了。下辈子我当你的初恋，在你懵懂无知最好骗的时候赶紧把你娶回家。” 一滴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畅想中被elsa悄悄抹去了一边。 “好。” 第330章 了解你老公吗？ 楚曦正在办公室忙碌，秦朗突然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 “楚小姐，能暂时歇一会吗？外面有人想见你。” “有预约吗？没有的话让她约一下。我现在忙的很。” 楚曦头都没抬，忙着处理手上的工作，秦朗顿了一下。 “怕是不好说。是孟莞小姐。” 孟菀？ 忙了一个星期，仿佛忙了半辈子那么久，楚曦觉得这个名字好遥远。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孟莞然特意跑到公司来见她，肯定是有话要说，她摆谱不见岂不是很不近人情？ “让她进来吧。” 孟莞一如既往的漂亮精致，楚曦站起来迎接她。 “孟小姐。好久不见。” 孟莞姿态闲散的在办公室转了一圈。 “都开始替阿晏办公了，你挺有本事。当战氏集团总裁的感觉很好吧？” 两人虽说没有明着吵架，但也莫名有撕破脸的感觉，楚曦也没想着跟她绕。 “还好。孟小姐不会是特意来问我这句话的吧？”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无聊。楚小姐，你是聪明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其实我挺想跟你交朋友的。奈何你自视清高，不肯与我为伍。” 楚曦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清高过，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小姐，请坐。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她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去，孟莞坐在了她对面。 “阿晏最近在忙什么？” “孟小姐不至于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吧？如果你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不妨直接给他打个电话。” 孟婉轻笑了一声：“你呀……算了，我们直入正题吧。” “楚曦，你是不是觉得战司晏挺爱你的？你们俩有了孩子，领了结婚证，你现在又替他处理起了战氏集团的业务，你是妥妥的战少奶奶了，心里很满足？” 楚曦没回答她的话问题。 “孟小姐，你还是没有直入正题。” “确实。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个问题，请如实回答我，好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有法律赋予的结婚证。” “你觉得你了解战司晏吗？” 楚曦实话实说，“没有一个人能百分百了解另一个人，毕竟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了解一部分就足够了，不是吗？” “那得看是哪一部分了。如果他刻意伪装的真实面目你根本不知道，等知道的那天，你会很失望的。” 楚曦耸了耸肩膀。 她不认为自己会对战司晏很失望。 虽然她没有百分百了解他，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了，砖抛了这么多，该引玉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孟小姐，你可以进入正题了。” “ok。” 孟莞确实把她的态度摸了个七七八八，她满意的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推到了楚曦面前。 “我是来做好人好事的，攒了些照片给你看。往后翻，慢慢看。” 楚曦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见孟莞双手抱臂，一脸悠闲的看着她，似乎没一点攻击性，她把手机拿了起来。 如孟莞所说，确实攒了好多照片，足足四五十张，楚曦翻了好一阵子才全部翻完。 她从刚刚的胸有成竹，到不可置信，到后面的心如止水，她知道孟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她真的很像个小丑。 刚刚孟莞问她了不了解战司晏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了解了个十有八九，结果这些照片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告诉她，你太天真了。 她不但不了解战司晏，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这个跟她拥有共同女儿的男人，这个刚刚跟她领完结婚证，对她无微不至，把她宠的以为是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男人，背着她原来有这么多秘密。 她从来不知道除了孟莞，陈清欢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悄悄存在在他身边。 战司晏每晚都跟她住在一起，每晚都要拉着跟她亲热，结果却在她睡着之后，偷偷从她身边溜走，跑去见她。 而且，连战也跟那个在一起！ 战妈没死。 天呐，太讽刺了。 他们当初闹得那么天翻地覆，把她恨的那么咬牙切齿，把她和她的女儿逼的差点没命，把一个响当当的豪门阔太的词死罪硬加到了她头上，原来竟是一场骗局！ 如果不是孟莞今天来告诉她，楚曦不知道自己还要被骗到什么时候。 她是那么信任战司晏…… 楚曦脑子很懵。 她不知道战司晏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分明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单身母亲，没有钱财，没有地位，没有过人的美貌和智慧，如果战司晏不搭理她，她就是一个根本不会引人注目的路人甲。 可他不但要招惹她，还把她捧这么高，最后到头来是一场骗局！ 他图什么？ 图耍她的乐趣？图喜欢看到她悲伤，失落时的成就感？ 还是说，他恨自己入骨，觉得就那么让自己死在里面了太便宜，非得把自己高高的举到空中，再掉下来摔死才觉得痛快？ 楚曦想不明白，她也不想想明白。 她刚跟甜甜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以后爸爸妈妈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给她最好的生活。 她刚带战司晏回去见过哥哥嫂子，让他们以为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她再次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不管喜悦还是悲伤，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了。 虽然她看着照片一个字也没说，但孟莞能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感觉到她的震惊和伤心。她很满意。 “我不是来跟你炫耀什么的。只是身为一个被战司晏愚弄感情的女人，见不得你走我的老路，所以来好心提醒你一句，楚曦，这个世界上最狠毒的两个字就是男人，最狠毒的三个字就是战司晏。” “早点把心情整理好，带着孩子离开他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再玩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孟莞把手机拿回去，转身走了。 办公桌上还是那么多工作，几分钟前还压的楚曦喘不过气来，此刻都变成了一堆废纸。 她脑袋向后靠在椅子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第331章 我是天下第一蠢 楚曦在各种复杂的情绪里沉沦，反复。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她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睁开眼，战司晏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带着些疲惫和欣喜，乍然出现在了面前。 他一边喊她名字一边反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出去太久了，这几天你辛苦了。我好想你，也好想甜甜，忙完就赶紧就回来了。看看你又瘦了没有，快，起来让我抱抱。” 战司晏想她想的要发疯，去上城的这些天，他一个好觉都没睡成，好怀念跟楚曦一起睡觉的日子，每天都是那么踏实。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拥进怀里。 可楚曦坐着没动。 她看着这个演技绝伦的影帝，眼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怎么了？累傻了？怎么见我回来一点都不高兴？起不来了？那我抱你起来。” 战司晏见她陷在椅子里不动，不顾满身的疲惫，一个公主抱将楚曦抱了起来。 楚曦身轻如燕，抱在怀里跟抱着团棉花似的，他使劲把她往怀里拥，整张脸贴在她脖子里。 “还是熟悉的味道。好闻极了。我真的想死你了。让我亲一下。” 战司晏抱着她，反身坐在了办公桌上，说着就要往楚曦嘴上亲。 楚曦脸一偏，让他亲了个空。 双脚一扑腾，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退后两步，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战司晏。 “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 怪不得见自己回来一点都不高兴，不给抱也不给亲的，原来是生气了。 确实，几天前他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当面跟她说一声就走了。这几天又太忙，虽然时不时也会给她打电话，但总归没有当面聊天那么亲热。 战司晏自知理亏，楚曦生气情有可原，笑着站起来，又往她身边走。 “去上城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对不起，是我不好，工作安排的不合理，走的太急了，这几天冷落了你和甜甜，还让你替我做了那么多工作。我跟你道歉，咱们今天早点下班，然后一起去接甜甜回来，好好弥补她，好吗？” 楚曦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演。他骗自己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觉得想笑。 强大到如战司晏这么成功的男人还在对女人撒谎，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去上城谈融资了，谈好了吗？” 战司晏将她双手抓在手里，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没有，事情远比我想的麻烦。我们先不谈工作好吗？让我抱抱你，真的好想你。” 说着，他又去报楚曦，楚曦再次转身，让他扑了空。 “战司晏，你没必要这样，真的。我无权无势，你想弄死我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真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 战司晏三番两次被她拒绝，现在又听她说这种话，再怎么样也能看出来她状态不对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楚曦突然被他的反问逗笑了。 “我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意思。没意思极了。我就是个傻子，天下第一大蠢货，被你卖了还在替你数钱的那种蠢。战司晏，你是不是很喜欢听我说这种话？很喜欢看我现在的表情？你做到了，你成功了。我现在意识到了自己有多蠢，我很难受。你满意了？” 战司晏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作践自己，他也好难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曦到底你怎么了？” 楚曦冷笑看着他：“我知道你这几天去上城干什么去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战司晏，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战司晏脑子一嗡，不可置信的把眸光沉了沉。 “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个别墅，那个女人，以及，你妈。” 沉默。几乎能把人逼死的沉默。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战司晏退回两步，靠坐到了办公桌上。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突然很想抽。 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楚曦没说话，用空洞无光的眼神盯着他。 战司晏抖了支烟出来，点燃，深深吸了两口才又开口。 “我没想骗你。真的，一开始真的没想着要骗你，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实上我确实骗了你。” “我有私心，我承认。在我骗你这件事上我不道德。我不想让你跟顾粤琛在一起，我喜欢你。哪怕那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但我就是想占有你。所以我想，也许瞒着我妈的事会让你心里多少有点愧疚感，不至于那么无情的把我推开……” “我对你是真心的，楚曦，这点我可以保证。即使我骗了你，我的心里也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想跟你保护好甜甜，这点从来没变过。” 楚曦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今天孟莞把事情挑明，他也许会瞒自己一辈子。 每天三更半夜出去夜会别人，带着别人去外地，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却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你的爱太超乎寻常了，我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不用再跟我演戏了，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战司晏。这个世界上比我优秀，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让她们爱上你，征服她们不是更有成就感？你为什么非得选我？就因为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你的孩子？” “不是，这不是成就感的事！我就是爱你！只想征服你一个人！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战司晏突然掐灭了烟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楚曦。 “你可以打我，骂我，惩罚我，无论怎样我都接受，错了就是错了。但请不要跟我说分开，不要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看我，好吗？” “不好！” 他骗了自己，骗的这么离谱，结果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想打发掉，想让自己变回以前的样子？不可能！ 楚曦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不想再看见他这张虚伪的脸。 他果然跟全天下男人都一样，渣得理直气壮！ 楚曦说着就要离开，战司晏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离婚。” 楚曦别着脸，只甩给了他冰冷的两个字。 俩人结婚才几天？这么冷冰冰的字眼这么轻易就被她说出来了？ 战司晏接受不了。 “不可能。我跟你领证的那天就发过誓了，这辈子绝不可能离婚！” “那就等着被我起诉吧。” 第332章 不辞而别 蒋百川实在太喜欢elsa了，跟她躺着躺着，忍不住又想动手。 以前elsa从来不拒绝，这次却没由着他。 “我想喝水，出去给我倒杯水。” 蒋百川生怕渴着她，急忙出去了。 好几天没回来，家里没热水。天气这么冷，他不忍心让她喝凉水，在厨房等水烧开。 他前脚离开，后脚，elsa就痛苦地捂住了胃部。 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爬起来找到药，一口气吞下去了好几颗。 片刻，蒋百川端着杯热水回来了。 elsa被他看着一口一口喝完，突然跟他说。 “你回去吧。” 刚刚聊那么开心，他以为elsa会让他今天晚上留下来呢。 elsa难得温和的对他笑了笑，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妈妈身体不好，我得上去陪她，赶紧走吧。” 其实蒋百川是不介意跟她一起住在战妈旁边陪她的。 房子这么大，这么空，她一个人呆着实在太无聊了。 但战妈毕竟是妈妈，被她看着跟她女儿躺在一起总归不好。 “那好吧。我先走。明天晚上再来找你好不好？咱们可以什么都不做，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 “好。”elsa温柔的答应了。 蒋百川是一路雀跃着跑出去的。 他知道elsa对他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打动她，他们早晚会在一起的。 蒋百川刚走，elsa就在手机上下了个翻译软件，拿上钱包，也离开了别墅。 刚到路边就来了辆出租车：“美女。打车吗？去哪儿？” elsa上车，用英文说了段话，手机递给他看。 出租车司机看完字幕：“你要去找沙漠？咱们江城可没有。那就远喽。” “有多远？” “1000多公里。” “你知道哪儿有？” “知道。除了新城就是甘城了。但是新城太远。甘城这两年挺火的，很多年轻人去，建议你去那。” “你带我去吧，我付车费给你。”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 还第一次遇到打这么远的车的呢。 “一千多公里，光过路费都得一千多块，加上油钱，我的工时费，你可想好了！” “一万块钱够吗？” elsa直接抽了一沓现金出来，扔到了副驾驶，“走吧。” 车子上高速，她这才给战司晏发消息。 “你去看妈妈吧。我先走了。不必给我订票，我自己买。” 办公室里，战司晏正在劝闹脾气的楚曦。 “我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相信我好不好？不信你查我手机。但凡你能查出来一点不正常的东西，我都无话可说！” 他把手机滑开递到了楚曦面前。 楚曦根本不稀罕看，他非把手机往她手里塞。 “随便怎么翻都可以，我不是在说气话……楚曦，甜甜还在等着我去接她呢，我们好难得才有今天，不吵了好不好？” “谁跟你吵了？” 楚曦下意识往他手机屏幕上瞟了眼，正准备说点什么，屏幕上突然显示进了条新信息。 发送人——elsa。 elsa？一看就是女人名字，战司晏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这就是你说的随便看？” “我……” 战司晏被噎了一下。 想着elsa没事绝对不找他，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答应不跟我离婚，不跟我吵架，我好好跟你解释。” 说话间，他点开了信息。 看到elsa走了，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说走就走了？说好的还要再照顾妈妈几天呢？ 他还没来得及找放心的医生，还没来得及给她订票，她这是…… 难不成蒋百川说什么东西惹她生气了？ 战司晏现在实在没心情回去处理母亲的事，elsa的突然离开让他措手不及，气急败坏的给蒋百川打电话。 “你怎么回事？又惹她不开心了？怎么说走就走了？赶紧去把她追回来！” 蒋百川听的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是在跟我说话吗？你在说什么？” “就是跟你说话！你现在在哪儿？” “刚从那儿回来啊。干嘛冲我发火？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发生什么了！你跟她说什么了？又怎么惹着她了？她给我发信息说她走了！” “什么？” 蒋百川的反应比他要强烈100倍，在电话那头几乎跳了起来。 “走了？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应该走的时间不是很久，去，你赶紧开车去把她追回来！” 不用他说，蒋百川立刻挂断电话追了出去。 战司晏转头再回去看楚曦，她笑的更讽刺了。 “干嘛让别人去追？你怎么不去？别人恐怕追不回来，还是你亲自去吧。放心。我不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你不用夹在中间两边为难，踏踏实实的去告诉她，我现在就让位置给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曦……” 管他什么样，楚曦已经不在乎了。 拿上手机，从那头绕过办公桌就往外走。 战司晏急忙追去门口，正准备喊她，却发现门外站着财务总监和销售副总。 也许是听到他们俩吵架了，两人表情很尴尬，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 “战总……” “有什么事吗？” “有份文件交上来2天了，林总还没批复好给我们。今天着急用……” 再怎么吵架闹别扭，工作的事不能开玩笑。那么多员工看着呢。 战司晏转头又回了办公室。 第一份文件已经审核完，签好字了，战司晏直接交给了销售副总。 第二份，楚曦也审了一大半。 战司晏用最快的速度确认了一遍，签字，交给财务总监。 正准备再去追楚曦，蒋百川电话又打过来了。 “没人呐。她什么时候给你发的信息？我一路开过来，仔仔细细看了2遍，根本没她的影子！” 战司晏扶额。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40多分钟了。 “肯定已经打车走了，但应该没那么快。这样吧，你去机场，我去高铁站，应该还能把她拦下。” 二人分头出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再互相通电话。 “没有。我把整个候机大厅全部转了一遍，根本没她的影子。她不会提前买好票，到这儿就掐着点儿走了吧？” “我怎么知道？查一下航班信息！” 第333章 你不配！ 战司晏叫人把今天之内去北欧的航班信息全部调出来看了一遍，没有她的购票记录。 又让高铁那边查了一遍，也没有购票记录。 她只会乘坐这两个交通工具，都没有，说明还没离开江城。 两人松了一口气，战司晏吩咐他们不要卖票给elsa，然后又去查地铁和出租车。 从下午一直忙活到半夜，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能查的交通工具都查了，酒店的入住登记也查了，就是没有elsa的影子。 半夜从酒店出来，清冷的街道上鬼都没一个，蒋百川彻底情绪失控。 “你们家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给她造成了多严重的童年阴影，导致她性格那么怪异？啊？上一秒还跟我躺在床上谈天说地呢，下一秒就不告而别了，艹！不会生孩子就别生，他妈的，生个这种的出来不是祸害人吗？” 战司晏也挺烦的。 elsa又不是他生的，突然被迫有个那么大个妹妹，被迫接受了父母各自有各自的烂感情，被迫接受了母亲的残疾，妹妹的性格古怪。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不是受害者吗？ 现在楚曦还跟他闹别扭，要跟他离婚。 他也要情绪失控了。 “早跟你说了让你离他远点，非不听。你怎么这么肯定今天她突然走跟你没关系？我没找你麻烦不错了，蒋百川，别惹我。” “他妈的！我好心好意的帮你的忙！替你哄了你妹妹这么久！到头来还怨我了？好，我就是贱！我就是没见过女人！我就是喜欢当舔狗！就是喜欢跪舔你们战家！你妹妹有今天都是我造成的！杀了我吧！来！杀了我你就开心了！” 说着，蒋百川往战司晏身上撞，他沉着脸推了他一把。 “少给我阴阳怪气。现在丢的是我妹妹，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 艹！都走到现在了战司晏还觉得elsa跟他没关系！ 跟他没关系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他的心被她带走了，魂被她带走了，他都快难受死了！这兄妹俩能不能做个人啊！ “好，跟我没关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我不管了，我走。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让她病情复发！让她死在路上！让她年纪轻轻就客死他乡，反正跟我没关系，好了吧！” 说着，蒋百川把手里的车钥匙往地上一砸，愤愤的要离开。 战司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他衣领。 “就算没有跟你没关系，好歹也做了一段时间你的女人。咒她死？咒我战司晏的妹妹？蒋百川，真以为我不敢怎么你？” 蒋百川觉得可笑，任由战司晏拽着他，阴冷而渗人的看着他笑。 “我咒她？她是你战司晏的妹妹？战司晏，你知不知道自己蠢的可怜？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妹妹，你真关心过她吗？你知道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知道她古怪性格下真正隐藏的是什么吗？知道那天我给你的药盒是哪儿来的吗？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悲观厌世吗？” “告诉你！那个药盒是你妹妹吃的！她得乳腺癌了！我咒她死？我的嘴要是有那么灵，我他妈……” 战司晏愣住了。 除了上次母亲跳楼，楚曦被关进去，甜甜被送走，他从来没有被哪个消息震惊到过。 他使劲把蒋百川的衣领又揪了揪，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嘴巴贴着嘴巴。 “你说什么？蒋百川，你说什么？” 蒋百川一边苦笑一边盯着他的眼睛。 “我说你妹妹得乳腺癌了，所以她悲观厌世，她不想活了，你根本不了解她！战司晏，你不知道她有多寂寞，多可怜，你才不是她哥，你不配当她哥！” 接下来的两天，战司晏一次家都没回。 他既要找人照顾母亲，又要跟蒋柏川满世界的寻找elsa，他快疯了。 elsa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消费记录，没有出行记录。 两人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最后还是在交警的帮助下，排查了大量监控，发现她搭乘一辆计程车上了高速。 交警一路追踪，发现车子在高速上奔波两天，最终在甘城停了下来。 她去甘城了？ 蒋百川猛然想起来那天两人聊天的时候，elsa问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哪儿，他说是沙漠。 难不成她去沙漠了？ 蒋百川和战司晏立刻申请了航线，开着直升飞机去了甘城。 两人直奔沙漠，到处找人打听，终于在晚上十点，从一个卖纪念品的阿姨那儿听到了她的消息。 “天快黑的时候我见过她，高高瘦瘦的，长得特别漂亮，一个人往这边走。我跟她说，姑娘不能再往前走了，天黑了，你一个人在沙漠会迷路的，但她只冲我笑，没有理我。我还以为人家不愿意跟我说话，原来她听不懂……” 她一个人进去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事？ 蒋百川和战司晏立刻骑着摩托往沙漠里奔。 然而，沙漠那么大，她在哪个方向呢？ 他们一边骑车，一边疯狂的按喇叭，喊她的名字。 奔波了一个多小时，摩托都快没油了也没找着。 就在蒋百川筋疲力尽，觉得心里快被耗干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景区管理员打来的电话。 “我们刚刚接到游客报警，说在沙漠西北角的一个山丘下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会不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赶紧过来确认一下。” “无名女尸？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蒋百川拒绝过去，战司晏把手机抢了过去。 “在哪儿，位置在哪儿？” 蒋百川一点骑车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怦怦乱跳，双手双脚发软。 战司晏骑摩托车带着他跑了十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他要下车，蒋柏川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elsa还在等我们去找她呢，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 战司晏的心也怦怦乱跳，双手双脚也发软。 可是，总得有个人坚强。 “好，我只去一分钟，一分钟后我们就接着回去找。” 脚下都是沙子，走起来一深一浅的。 战司晏踉踉跄跄，从没走的这么狼狈过。 然而，到底还是走到了。 众人闪开一条路，他侧着脑袋，幅度很小的往人群中央的地上瞟了一眼。 没看见脸，但仅仅看见那双鞋，他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第334章 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elsa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双个性的鞋子，当时是战司晏帮她拆的行李箱，对她这双个性的鞋子印象很深刻。 可惜，来江城之后没出门，一次都没见她穿过。 战司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区管理员把他往前拉了两步。 “是你是吧？你是家属是吧？来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旁边还放了部手机，她好像是有计划的。怎么会选择到我们这儿来……好好的景区，被她这么一弄，你说说……” 这下战司晏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elsa真真切切的躺在他面前，那么高挑，笔直，可惜她的脸再也没有鲜活的颜色了。 战司晏心绞着疼，突然不可自控的跌了下去。 “怎么回事？确认了是吧？就是你的家属是吧？别这样，你不能倒下呀，得赶紧把人带走！先生，先生？” 人群发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蒋百川虽说不想相信这边躺的真是elsa，但他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眼看战司晏高大的影子不见了，他彻底慌了，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一眼看见了那个躺着的身影和战司晏坐的影子，双腿发软，他也倒了下去。 “怎么又来一个？你们别这样啊！得赶紧把人带走啊！” 一阵兵荒马乱，elsa回到了景区管理处。 警察和医护人员都来了，确认她已无生命体征，并且是吃药自我了断的，快速结了案。 蒋百川和战司晏呆愣愣的坐在景区管理的办公室里，久久缓不过神来。 蒋百川手里拿着elsa的手机，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她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段影像。 “阿晏，蒋百川，你们好。不用替我难过，此时此刻，坐在沙漠里，看着头顶灿烂的星空，吹着凉爽的风给你们录这段视频，我很开心。真的，我是学医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固有一死这个道理。能死在自己年轻貌美的时候，能自我把控的时候，能让你们永远记住我最美的样子，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回江城的这段日子，尤其是认识蒋百川以后的日子，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爱意。我很满足。在能强烈感知到爱的时候给生命画上句点，总比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到死好，我觉得非常圆满，希望你们也由衷地这么认为。” “以前总觉得自己有问题，觉得爸爸妈妈都不爱我，我的初恋男友招惹我却又抛弃我，是不是我有很严重的缺陷？所以有段时间我非常自我怀疑，陷入了重度抑郁和焦虑中，导致自己患了乳腺癌。如果能早点好好跟你们接触，早点认识蒋百川，也许不会这样。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跟别人不同也挺有趣，不是吗？暂时不要告诉妈妈，我会在天堂过得很开心的。终有一天我会在天堂跟妈妈遇见，到时候让我自己告诉她。感激这段时间以来你们对我的包容。抱歉最后的最后还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你们永远不要自我怀疑，永远幸福快乐。再见。” 跟战司晏吵完架，楚曦是没办法再回战家住了，她去酒店开了房，把甜甜接了过去。 两人第一次住顶层总统套房。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华丽的夜景，甜甜很兴奋，但同时也觉得遗憾。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要是他能跟我们一起住就好了。我们一起吃烛光晚餐，一起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一起做游戏，我会觉得很幸福的。不过现在也很幸福。爸爸说他工作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看我，我们永远都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是不是，妈妈？” 楚曦无言以对。 她给了甜甜一个美好的幻想，不过才十几天而已，就成了镜花水月。 如果让甜甜知道她要跟战司晏离婚，她将再次拥有残缺不全的家庭…… 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脸，楚曦实在不忍心说。 摸了摸她的脑袋，陪她吃完饭，玩了会游戏，讲了睡前故事，哄睡着，一个人拿着手机坐去沙发上发呆。 战司晏当着她的面说得那么信誓旦旦，深情款款，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可笑。 第二天一早，安安就打电话让甜甜回去陪他玩。 楚曦假装还要去公司上班，把甜甜送去顾家，又回了酒店。 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盘算完离婚事宜，对未来感到很迷茫。 正一个人胡思乱想，秦朗打了电话来。 “楚小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好几个部门的资料要审，还有几个会议要开，大家都开始催了。” 楚曦一愣：“战司晏没去上班？” 秦朗也是一愣：“没有啊，战总不是谈融资的事情去了吗？楚小姐，你赶紧过来吧。资料不下发下去，大家都没办法工作，总不能都大眼瞪小眼吧？” 楚曦不想为难下属，不想让每一个早起上班，信心满满想要拼业绩的人失望。 都是成年人了，因为这点儿女私情把工作抛诸脑后，把整个公司的利益抛诸脑后，不是她的风格。 何况，甜甜真真切切是战司晏的女儿，真真切切是战家的人。 公司盈利了，也有甜甜一份。 公司垮了，她们就真的彻底都什么都没有了。 楚曦火速去了公司，重新投入了工作。 忙碌的一上午很快过去，转眼到了下午。 她都没午休，拿好资料正准备跟秦朗一起去开会，二叔突然一脸凶神恶煞的冲进了总裁办。 “怎么回事？我的项目书为什么给我驳回来？哪个地方有问题了？凭什么不给我通过？阿晏，给我解释清楚！” 外面的小情人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人到中年，对孩子总是格外稀罕，二叔最近一直沉迷在小家庭里，工作都扔给下属了。 平时基本是没什么事的，可昨天下属给他打电话，新交上来的项目书一个星期被驳回了三次，他们都改到无语了还是不肯通过。 二叔以为战司晏故意在针对他，所以吃完午饭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没看见战司晏，倒是看见了楚曦，他眉毛一拧。 “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有脸上这儿来？谁给你的胆量？阿晏呢？他又在搞什么鬼？让他出来见我！” 秦朗急忙拦在了楚曦面前。 “二先生，战总去上城谈融资的事还没回来，总裁办的工作暂时在由林小姐处理。” “林小姐？谁是林小姐？” 第335章 花瓶而已 楚曦改名的改名换姓的事二叔不知情，秦朗尴尬了一下。 “她就是林小姐，她叫林月。” “林月？她不是楚曦吗？” 虽然二叔跟楚曦打的交道不多，但这张脸他记得清楚的很，声音也没变，怎么就变成林月了？ 难不成，战司晏为了包庇她，糊弄她以前犯下的错，把名字给她改了？ 呵！她杀的可是他妈！为了个女人，连自己亲妈去世的过错都能不追究？他的心可真大呀！ “少跟我扯淡！这种幼稚的要死的鬼把戏偏偏三岁小孩还行，骗我？她不就是楚曦吗？杀人凶手！杀了我嫂子还敢到我们公司来？还敢对我们的业务指手划脚？你怎么不上天？” 楚曦神情淡定的把秦朗推开，看着二叔道。 “二先生，如果你是来谈工作的，咱们就事论事。把工作上的疑点掰开了，揉碎了，怎么说都行。至于我的身份，我是合法公民，这个你就不用质疑了。” “你说不质疑就不质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你谈工作？这可是我们战氏集团！我才是战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工作？给我滚，滚出去！不然我立刻让警察来抓了你！” 秦朗慌忙又来到了楚曦面前。 “二先生，她真是林月，您就算叫警察来也没用。万一被人看到，只会给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要不这样吧，您给战总打个电话。觉得她不够资格您跟战总谈。” “打就打。我倒是要让战司晏给我解释个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口口声声说我们不专业，公司都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他就是这么撑的？” 二叔当着他们的面打了战司晏电话，可惜他关机了。 “去上城就去上城，怎么还关机了？他到底在搞什么？乱套了乱套了！以为战家的长辈都死绝了，没人管得了他了？我看他现在完全就是在胡作非为！再这么弄下去集团非垮在他手里不可！” 他抱怨他的，秦朗没资格插话，楚曦听他唠叨了好一阵子才说。 “你是为你们企划部新交上来的企划案来的吧？既然来找我要说法了，我就给你个说法。他们不管选址，还是价格，或是对标客户群，规划的都不合格。严重超出了这种体量的投资预算。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回去核对核对。按现在的企划案，公司完全就是在做慈善，投出去的钱两年内都回不了本。” 二叔气的恨不得跳起来跟她吵。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一个花瓶，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瞧把你能耐的！现在市场环境这么不好，他们把数据做成这样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难不成就因为数字没达到你的要求整个部门都不用开展工作了？他们不抓紧时间去争取，万一随后被别人抢了去，损失你承担？” 楚曦无语。 “不是数字没达到我的要求，二先生，这些数字背后是真金白银，是整个战氏集团要掏出去的钱……” “别跟我扯那些！现在整个部门都在等着我要说法，我总不能让他们集体业绩不达标吧？要么你今天把项目书给我批了！要么，按你说的数字，按你想象的预算，你自己去把这个项目给我拿下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怎么吹牛！” 楚曦知道，她是空降在公司的，而且一空降就顶替战司晏办公，下面很多人对她不服气。 今天不把二叔的事给个妥善处理，下面的人恐怕要竞相效仿，一起给她难堪…… “虽然我没时间去替整个企划部做事，但我有决心试一试。二先生，如果我真按我所说的数据点把项目拿下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就你？少吹牛了！一个花瓶，还想顶替我们整个企划部？我今天把话放这！你能拿下来，我在集团门口倒立洗头！” 他这口气赌的够狠。只可惜，楚曦对他倒立洗头并不感兴趣。 “不需要你倒立洗头。咱们约定个时间吧。一周内，我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再对我的决定指手划脚。” 嘿！真敢跟自己赌？不知天高地厚！ 二叔眼珠子一骨碌。 “五天！五天内你能把这个项目拿下来，我投票让你当战氏集团总裁！” 虽然他一把年纪了，但真的很幼稚。 楚曦并不稀罕他投她当集团总裁，但是二叔赌气的这个大方向她是满意的。 “好。我们立字为证。如果一周后我没有达到自己所说的，以后永远不再踏足战氏集团的大门。” 送走二叔，秦朗担心的看着楚夕曦。 “楚小姐，会不会有点太意气用事了？才五天时间，这么大个项目……” “不逼自己一把，谁知道结果怎么样？如果我想在战氏集团立足，迟早都要过他这一关。早点把他的嘴堵住早点了事。” 秦朗知道楚曦说的有道理，只能配合她。 楚曦开会，审核项目书，秦朗出去替她跑腿，谈判条件。 一来一回，拉拉扯扯，楚曦连着熬了三个大夜，对比了好多案例，做了好几套方案，最终在第四天的时候成功打动对方，签下了合同。 一大早，楚曦带着秦朗出现的企划部，把合同甩在了他们面前。 “以后被我驳回来的项目书，不能改到我要求的标准就别在往上递交了。谁觉得我太苛刻，达不到我的要求，故意强人所难，可以现在就走。我立马批辞职单。” 众人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二叔也愣了愣。 但想让他就此服气？不可能！ 忙碌的工作让楚曦暂时忘记了战司晏那个薄情男。 从企划部回去，她继续忙碌。 正跟秦朗坐在办公桌前讨论一項数据呢，突然，又有人大吵着进了总裁办。 “阿晏？阿晏？听说你背着我们干了好事！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秦朗急忙回头，没曾想，看见了战司晏的二位舅舅。 “钟先生？” “阿晏呢？听说杀害我姐的那个女人不但没死，反而被他改名换姓藏到公司里来了，是不是真的？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第336章 离婚协议 秦朗没想到他们俩会突然到公司来，而且是冲着楚曦来的。 摆明了是二叔告诉他们的，二叔在故意挑事，这还得了？ 他急忙拦到了楚曦身前。 “钟先生，战总去上城谈融资的事了，暂时不在公司。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用得着你说？” 二舅舅脾气暴躁，一巴掌推在了秦朗肩膀上。 “他电话要是打得通，我们用得着闲着没事往这跑？少废话！你身后站的是谁？让她出来！” 秦朗尽量拦着楚曦。 “她不是楚曦，只是长得稍微有点像而已。她叫林月。” “稍微有点像？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起来让我看看！” 秦朗生怕楚曦受到伤害，挡着没动。 “钟先生，现在是上班时间，您这样战总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有什么话等战总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转告他，让他上门去找您行吗？” “秦朗！念你是跟在阿晏身边多年的老人了，我给你面子，不想跟你动手，别惹我！让你起开就起开！我们家的事轮得着你一个助理来插手？” 虽说自己只是一个助理，但也是有人格、有尊严的。被他这样指着鼻子骂，秦朗心里很受伤。 可是，他就是不能让开。 “钟先生……” “啪！” 二舅舅抬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朗脸上。 “给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滚一边去！” “钟先生！” “秦朗！” 楚曦拉住胳膊把他往后扯了一步。 “秦朗你没事吧？” 二舅舅使了好大的力气，秦朗白白净净的脸被甩出了五道明显的红痕。 楚曦觉得仿佛打在了自己脸上，她扭头严厉的看向二舅舅。 “现在是法制社会。助理是通过正规招聘进来的，签了雇佣合同，受劳动法和正规法律保护的社会人。在公司架构里，他是下属，但在人格上，他没有低你一等。你有什么资格动手打人？” 二舅舅对楚曦不是很熟。特意找了张她的照片。 此刻把手机里的照片拿出来跟她一比对。 “都像成这样了还他妈抵赖，还说你不是楚曦，骗鬼呢？一个杀人凶手搁这跟我普法？你搞不搞笑？先把你自己身上的账还了再说！” “大哥，我确定了，就是她！报警，立刻把她抓起来！” 说着，他要拨110，秦朗一个箭步又冲了过来。 “钟先生，她真的不是楚曦！不信我找之前媒体采访的报道给您看！她是顾氏集团的人，在温粱山项目上出了很大的力，您这样对她战总知道要生气的！” “你挨打没挨够是不是？” 二舅舅根本不听他解释，恶狠狠的指着秦朗鼻子。 “别以为这个傻娘们儿替你说几句话老子就不敢打你了！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秦朗：“……钟先生，您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讲你妈！” 见秦朗没完没了的，二舅舅脾气一个暴躁，抓住衬衣，将他往后推了起来。 秦朗猝不及防，使不上力，转眼被他推到了办公桌上。 “扑通”一声巨响，他后腰砸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了一地。 楚曦不敢想象秦朗被砸的有多疼，眼见他举起拳头要往秦朗脸上砸，急忙冲了过去。 “不许打人！我应该报警才是？你是个疯子吧？” 二舅舅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敢骂老子？不知死活的臭娘们儿，我连你一起打！” “大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你妹妹报仇？” 大舅舅本来在冷眼旁观，见楚曦这么胆大，居然敢上去拉他弟弟，也咬牙切齿的冲了过来。 “臭娘们儿，别以为有阿晏护着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今天不把你欠我妹妹的债讨回来，我就不姓钟！” 他一下掐住了楚曦的脖子，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楚曦“哐当”一声，脑袋撞到了墙上。 “说！你是不是叫楚曦？到底用了什么勾魂术让阿晏对你这么念念不忘？是活儿特别好吗？看来我得找几个男人来试试你！” 楚曦被他的话恶心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敢！你真恶心！好歹也是大企业的总裁，真不敢相信你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对付你这种下三滥老子还用得着客气？顶嘴？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 说着，大舅舅后槽牙一咬，又使了几分力。 虽然他人到中年，但身高腿长的，特别有劲。 楚曦感觉脖子都要被掐断了，拼命去掰他的手，可纹丝不动。 就在她感觉一点都呼吸不上来了，下一秒就会死在他手里的时候，一阵风卷了过来，大舅舅突然就被扯了出去。 楚曦腿一软，摔在了一个人怀里。 迷迷糊糊间，听见了秦朗的惊呼。 “战总！你终于回来了战总！” 楚曦躺进了总裁办的休息室。 等缓过来的时候，大舅和二舅已经被战司晏赶走了。 秦朗脸上顶着暗红的巴掌印在床边盯着她，见她睁开眼，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 “楚小姐，你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曦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好心酸。好挫败。 看着秦朗脸上的巴掌印，回想着他们俩毫无尊严的被人辱骂的场景，她真想把战司晏抓过来劈了！ 秦朗正要欣喜，见睁开眼就红了眼眶，眼泪紧接着吧嗒吧嗒往下掉，又吓了一跳。 “你怎么哭了？别哭呀楚小姐。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别哭，哪难受你跟我说。” “哇！”楚曦索性放声大哭了起来。 “战总，战总，你快过来看看呀！” 战司晏背对他们，掐灭手里的烟头，缓缓走了过去。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他深深意识到了自己对不起楚曦。 之前隐瞒母亲的死讯，太自私，太荒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对楚曦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他也很难受。 曾经，他对自己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无比满意，无比自豪，可现在，做一件错一件。 对不起三个字太空洞，无力，他看着楚曦趴在那，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站了好久，眼神空洞的坐在了秦朗刚刚坐的位置上。 “秦朗，去拟一份离婚协议。把我名下所有的股票，房产，卡里的余额，全部转到她名下。” 第337章 不求原谅 “战总？！” 短短一个小时，心跳起伏的秦朗都快受不住了。 “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您跟楚小姐才结婚几天？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楚小姐没有生您的气，她这么温柔大度，您好好跟她道个歉，以后对她好点就好了，哪里就至于……” 战司晏眼神涣散地不知在看哪里。 “不必多说。去吧。” “战总！” 战司晏突然又恢复了严厉。一个眼刀子投过去，吓得秦朗什么也不敢说了。 也许只是一时冲动的气话。给他们两口子留点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好好聊聊吧。 秦朗退了出去。 楚曦哭了好久，眼睛疼，脖子也疼。 感觉战司晏一直在看她，而且他同意离婚了，好像再哭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眼泪鼻涕全抹在了战司晏昂贵漂亮的枕头上。她把枕头扔到了地上，坐起来，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战司晏回看她，楚曦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不知道多久，战司晏突然把elsa的手机打开，给她递了过去。 “看看这个。” “阿晏、蒋百川，你们好……” elsa流利动听的英文在休息室清晰地响了起来。 楚曦本来固执的昂着头，不往手机上看的，可听着听着，终究忍不住好奇看了过去，然后把手机捧了起来。 最终，她明白了。 “你还有个妹妹？” 战司晏深深呼出一口气，脑袋向后，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 “现在又没了。” 现在又没了……短短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悲凉。 楚曦能感受到他的难受。 视频里这个女孩这么鲜活，漂亮，竟选择了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自我了断，确实挺让人唏嘘的。 但是！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去世，每个去世的人都是别人的挚爱。她就算再好，于楚曦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就因为她去世了，所以楚曦就要无条件原谅战司晏？ 楚曦把手机锁屏，放到了一边。 “所以你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告诉我这段时间以来你所做的事都是情有可原，我误会你了？” “不是。”战司晏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他的下颌好锋利，五官更立体了。 楚曦这才发现他瘦了，比去上城出差之前瘦了好多。 不光下颌线更加锋利，喉结更加突出，连两侧的脸颊都微微有些凹陷了。 “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战司晏有气无力地说。 “一直以来，我太以自我为中心，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想把你留在身边，所以便伪造了母亲的死。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的处境，错的很离谱。” “你说的对，如果不是elsa被人拍到，我会瞒你一辈子，我是人渣。” 他说的句句在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楚曦突然无言以对。 “所以……” “我同意跟你离婚。我配不上你。但是……” 他突然又睁开眼，眼神坚定地看向楚曦。 “不要带甜甜走。不要离开江城。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们。让甜甜永远做我的女儿，好吗？” 说着，他竟然哽咽了。 像他这样雄鹰一般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哽咽，太震撼，太让人不可思议，楚曦一下被他吓住了。 战司晏差点哭出去，但他是不允许自己哭的。 哽咽了一下，急忙停住了话头。等情绪稍缓，这才深呼一口气，接着说。 “我让你看这个视频不是让你理解我，同情我，更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感受不到被父母爱的孩子是很可怜的，就像elsa。之前我只觉得她性格怪癖，难以接触，现在才知道，她在寻求爱的路上吃了好多苦，把自己折磨出了一身毛病，我不想让甜甜变成第二个elsa。”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婚，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我会把我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她一个人身上，好吗？” “还有。我们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不和的样子。哪怕做不成夫妻，我还想跟你做朋友。做甜甜坚实的后盾。我们一起去接她，陪她吃个晚饭好吗？我答应她很久了，她应该也期待很久了。” 秦朗心神不宁的正坐在工位上发呆，总裁办大门开了。 他急忙站起来看了过去。 战总眼眶红红的，鼻鼻头红红的，楚小姐跟他一样。 俩人都哭了？ 天！战总也有哭鼻子的一天？ 本来很紧张，很担心，突然有点想笑。 “秦朗。” “在呢战总。” “去医院看看脸，医药费十倍报销，现在就去。” “那楚小姐你们……” “我们要去接甜甜。” 太好了！ 秦朗开心的恨不得蹦几下。就知道他们没事！ “好，我现在就去。” “离婚协议你拟了吗？” “没有，我就知道这玩意儿用不上……” “明天一早过来拟，不懂的地方找律师问清楚。记得保密。” 什么？俩人都哭了，都要一起去接甜甜了，还要离婚？ 顾家大门缓缓打开，楚曦站在车边，战司晏蹲在门口，甜甜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边喊着爸爸，一边猛地扑进了战司晏怀里。 “爸爸！啊！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啊！都快想疯了！你有没有想我？” 战司晏将她抱起来转了两圈，亲了两口。 “怎么可能不想？爸爸也快想你想疯了。” “那我们赶紧亲亲。” 甜甜吧唧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好跟妈妈去接你！咦，爸爸，你怎么瘦了？瘦了好多。工作很辛苦吗？” 被女儿肉乎乎的小手捧着，看着她粉嫩嫩的脸，战司晏心里别提多满足了，连日来的阴霾被扫去了一点点。 “有点辛苦。不过只要看见甜甜就好了。” “不要！”甜甜看着他消瘦的脸，突然眼眶一红，嘴一瘪，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我不要爸爸妈妈辛苦！你们用不着给我挣那么多钱，我不想要很多很多钱，我只想要一家人每天在一起，爸爸妈妈每天陪着我！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出差那么久了，你一走妈妈就好辛苦，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人辛苦。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第338章 不离 女儿说不想让他辛苦，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战司晏感觉从来没听过这么窝心的话，眼眶没出息的又红了。 甜甜见爸爸要哭，顿时哭的更凶了。 两人仿佛要生离死别一样，抱在一起，脑袋抵着脑袋。 “呜呜呜，我真的好喜欢爸爸，我不想要爸爸辛苦。爸爸瘦了这么多，甜甜好难受。呜呜呜，都是甜甜不好，甜甜以后再也不乱要玩具了……” 他们俩一哭，楚曦的眼泪不争气的也出来了。 甜甜真的好喜欢他，好渴望有个爸爸。选择离婚真的是对的吗？ 战司晏跟女儿千保证万保证，以后不会离开这么久了，甜甜才止住了哭泣，鼻头红红的问他。 “咱们去哪儿吃饭？” “甜甜想去哪儿吃我们就去哪儿。” “我想去商场，里面儿童乐园可以玩。以前妈妈带我去逛商场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玩，就我没有，今天我也想让爸爸陪我进去。” 战司晏一口答应了，三人去了一家中高端商场。 好多小朋友在儿童乐园里蹦来蹦去，听着别人的欢声笑语，甜甜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要跑。 战司晏只能放下筷子跟她一起去了。 楚曦独自坐在餐厅里，透过玻璃看着战司晏推她荡秋千，陪她玩滑滑梯，一起砸海洋球，一起玩弹簧床，甜甜笑的是那么开心，看他的眼神是那么信任、依赖，她突然觉得自己真也没必要那么坚持。 自从有了女儿后，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她幸福快乐。 现在她终于幸福了，自己还折腾什么？ 横竖她没喜欢的人，也没打算再嫁给别人，这个婚，实在没有离的必要。 “喂，秦朗。” 秦朗接到他电话挺意外的：“有什么事吗楚小姐？” “离婚协议你不用拟了，踏踏实实睡觉吧。” 还是楚小姐了解他！秦朗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疯了两个多小时，甜甜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三人启程回家。 甜甜让楚曦开车，她和战司晏坐后面。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看来真有这么回事。 有了爸爸，妈妈都不香了。 甜甜坐在他腿上，圈着他的脖子，脑袋枕着他肩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下车，把孩子抱回房间，战司晏投了条温毛巾，轻手轻脚的给她擦了脸，手，脚，一回头，楚曦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有点愧疚的别开了眼光。 “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吧。我去爷爷房间睡。” 楚曦拉住了他的手。 “你先过来，我们聊聊。” 楚曦还肯牵他的手？ 战司晏激动之余又有些难受。 最近他真的好累，头好疼，心里好闷，好希望楚曦能抱抱他。 只可惜，已经变成奢望了。 两人回了他们的房间，楚曦像主人一样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示意他也坐。 战司晏为了方便观察她的脸色，坐在了她对面的茶几上。 楚曦跟他对视着：“如果你确定自己不会再婚，我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离婚了。” “什么？” “甜甜太小，太依赖你……你说得对，不能让它变成第二个elsa。等她长大成人，能理解我们之后再说吧。” 所以她也确定离开自己以后不会再婚，为了甜甜，她甘愿放弃一切？ 战司晏的酸楚又加重了几分。 “好，按你说的做。对不起。之所以弄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错。” “道歉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是不是还要去看你妈？以后不用躲躲藏藏了，直接去吧。” 第二天一早，楚曦醒来，甜甜和战司晏已经穿戴完毕下楼了。 安安最近的状态好了不少，俩小朋友商量好了要去幼儿园，战司晏正准备送她去顾家。 楚曦见战司晏既然回来了，自己就不必去公司了，既然在敷衍，慢悠悠的坐到了餐桌旁。 横竖今天不用上班。 谁料战司晏过来喊她，“今天休息一天，不去公司。等下你跟我去个地方。” 甜甜急忙跑了过来：“爸爸，你要带妈妈去什么地方？” 战司晏把她抱起来，故作神秘。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甜甜捂着小嘴偷笑：“我知道，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是去约会。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希望你们玩的开心哟。” 二人一起把甜甜送走，看着他把车越开越偏，楚曦不解。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往郊区的方向开，一路七拐八弯，进了个村子。 村子里有两排低矮的民房，一看就空置很久了，脏兮兮的。 四周一户人家都没有，安静的虫鸣鸟叫都听得一清二楚。 楚曦更疑惑了，正准备再问他一次带自己来干嘛，秦朗突然推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战总，你来啦。” “嗯，辛苦你了。一会结束了回去休息。” 秦朗被他的体贴感动到了：“您昨晚也是一夜没睡，您都不辛苦我辛苦什么？” 什么？他昨晚又一夜没睡？ 楚曦发现他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多的她应接不暇。 好在俩人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搞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了。 秦朗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战司晏让楚曦走在前面，他跟在身后走进，秦朗又关上了门。 楚曦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子里，严肃笔直地站着两排黑衣保镖，是老爷子生前的安保队。 他们面前，积满了灰尘的水泥地上，跪着三个男男女女。 三人眼睛皆被用黑布蒙着，双手反剪在背后，嘴里塞着布条。 这…… 楚曦看不出来地上的人是谁，也不懂战司晏为什么要这么做，顿时怒了。 “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的？战司晏，没想到你私下居然还……你现在是当父亲的人，有没有想过胡作非为的后果会给甜甜造成不良影响？” 战司晏仍旧那副表情：“当然有。所以我不会胡作非为。” “那你这是，” 在干什么还没说出口，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突然发出了楚曦熟悉的声音。 “楚曦？楚曦！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我认得你的声音！我是陈清欢呀！楚曦，求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让阿晏放了我们吧！” 陈清欢？ 楚曦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更大了。 第339章 把地舔干净 如果不是她当初编造谎话，顶替她的身份当了战司晏女朋友，甜甜就不会被当成野种那么多年。 如果她没有诬赖自己偷东西，那自己也不会抓进派出所，被学校开除。 作为她曾经很信任的好朋友，后来却背弃了她，楚曦对陈清欢可谓恨之入骨。 但再恨，也只是道德层面的，战司晏怎么会？ 她身边的一男一女，看穿着和姿态就知道是中年人，想必是陈清欢的父母。 报复他就报复她，干嘛连她父母也一起报复？ 见楚曦一脸不解，战司晏抬了下手，保镖立刻送了两张凳子上来。 战司晏拉着楚曦在他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面色冷沉的看着陈清欢他们。 “让我来跟你说说这个女人犯下的罪状。” “一：四年前在dl会所毁坏监控，消灭证据，冒领你的身份，导致我和甜甜父女错失这么多年。二：对你造谣诽谤，导致你被学校开除。三：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和愧疚，成为我的女朋友，诈骗了我4年，期间为她花费了六千多万。” 前两条楚曦已经有心理预期了，所以战司晏说出来她没太大感受。 听到第三条，实在绷不住了。 跟他好了四年，给她花了六千多万？ 自己收他个两万的房子还在这儿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分明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大方！ “四……” 居然还有第四条？ 战司晏接着说：“尾随我妈和你到医院天台，利用你先下楼的空档，冲出去把我妈推下了楼，嫁祸到你身上。” 什么？ 楚曦“噌”一下站了起来。 “你妈是被他推下去的？她居然跟踪我？那为什么医院的监控没有拍到她？” 战司晏冲保镖点了下下巴，立刻有人走上前去，解开了陈清欢眼睛和嘴上的布。 陈清欢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们。 “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糊涂！阿晏，对不起，看在我好歹陪了你四年的份儿上……” 战司晏打断她：“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知道偷个白大褂来穿上，拿口罩来戴上，把自己伪装成医护人员？一时糊涂时间节点掐的这么好，正好扶着病人一起下楼，连警察都没看出来破绽？一时糊涂都能糊涂的这么厉害，你说你精心骗我那四年，得多有手段？” “……” 陈清欢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疯狂摇头。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阿晏，我当时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不乱来了。求求你！求求你！” 战司晏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陈清欢。 恶心的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楚曦，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她？” 楚曦咬牙切齿的看着陈清欢。 1秒、2秒、3秒，突然猛地朝她冲了过去。 “啊！” 陈清欢吓得大叫，跪着往一旁挪，但还是精准的被抓住了。 “啪！啪！啪！啪！” 楚曦狠狠抽了她几巴掌。 “你还有脸在这求饶？陈清欢，你是人吗？畜生都不如！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我差点被你害死，身上现在还留着10几公分长的疤！我女儿差点儿因为你被卖掉！你区区四个字，一时糊涂，就算完了？我现在真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哗啦”一声，陈清欢居然被她吓尿了。 她全身颤抖的不像人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 楚曦揪着她衣领：“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可怜？你有什么好可怜的？起码你现在好手好脚，不用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你有想过被你推下去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 说着，她愤怒的把两边人脸上的布也取掉了。 “你们就是陈清欢的爸妈？到底是怎样一对恶心的夫妻才能养出来这么恶心的女儿啊？听听看你们的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你们觉不觉得羞耻？” 陈清欢的爸妈不认识她，只知道战司晏厉害，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刚刚说不上来话求情，此刻，终于看清了战司晏的方向，能说上话了，俩人跪着往前挪。 “阿晏！阿晏！清欢她真的知道错了，她才20出头，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看在她跟了你这么几年的份儿上，你就饶她一次吧。我们给你磕头行吗？我们当长辈的给你磕头了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战司晏看着这恶心的夫妻俩，眉头一皱，立刻有保安冲上来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哗啦”，又将他们扯回了原处。 “别动！再乱动打断你们的腿！” “阿晏……” “你女儿跟了我几年？” 战司晏露出了个可笑的笑容。 “你问问陈清欢，我碰过她一下吗？长辈？如果不是你女儿当初顶替了我妻子的身份，我会多看你们一眼？像你们这种贪婪无耻的市井老狗，在我眼里跟臭虫无异。” “……” “把我花在陈清欢和你们身上的钱，连本带利全还回来。四年时间，一个亿，不算多吧？” 战司晏说着，秦朗走上前，划开陈清欢的手机，屏幕递到了她嘴边。 “给你十分钟时间，给你哥打电话要钱。陈清欢，能做到，我考虑留你个全尸。做不到……” 周围的保镖齐齐往前走了一步，吓得陈清欢啊一声向后倒了过去。 秦朗嫌弃地皱了皱眉，蹲下给她拿手机，陈清欢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 “哥，我们的事情败露了，我现在在战司晏手里。想要我和爸爸妈妈活，把账户上的钱全转过来。对，全部，10分钟之内。” 电话打完，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三个，等待她哥决定他们的结局。 倒是没想到她哥还有几分人性，真把钱打了过来。 然后又打了电话。 “昨天晚上你们不在，我一个没忍住，去赌了两把，输掉了一千多万，现在就剩八千多了。清欢，你跟战总求求情，差不多得了，好吗？” 手机开着免提，战司晏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挂断，陈清欢还没来得及求情，他就拉着楚曦站了起来。 “剩下的钱用打扫卫生来抵也行。” “让他们把地舔干净，舔完拉去给高队。” “秦朗督办。” 第340章 拿公司利益哄女人开心？ 从民房出来，楚曦正准备问清楚陈清欢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战司晏一脸疲惫的打断了她。 “钱转到你账户上了。以后我所有的钱都会转到你账户上。” “我没想到有女人能心思歹毒到她这份上，这是我一生的污点。给我留点面子，以后不再提了好吗？” 楚曦不是不识趣的人。 换位思考。她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如果有人不停的在她面前提，她也会反感。 “你不是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吧。” 看她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战司晏急忙问。 “你准备去哪儿？” “好久没跟顾粤琛聊天了，我今天去他那。” 说来男人跟女人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战司晏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活该受惩罚，可楚曦说她要去找顾粤琛，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我不累，准备去公司开个会，你跟我一起好吗？” “不去，”楚曦想都没想，“我以后不会再去你的公司了。” 战司晏耐着性子哄她。 “怎么能说是我的公司？你是甜甜的妈妈，我是甜甜的爸爸，我们俩共同经营，将来都是甜甜的。难不成你以后不打算给自己女儿积累产业，要去给别人打工？” 上了车，楚曦一想，他说得有理。 可是，她不想再每天跟他出入同一个办公室了。 “让我去也行。我想去技术部。” “只要你愿意去公司。去哪儿都行。” 两人一起去了公司，战司晏打电话让二叔、三叔过来，和所有高层一起参加会议。 其实他今天这个会完全是开给二叔三叔看的。 舅舅之所以会来对楚曦动手，都是因为他们的挑拨，他们打从心眼里瞧不上楚曦。这是战司晏所不能容忍的。 会议定在十点，战司晏特意迟了十分钟才进去。 大家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看见他进去，身边还跟着楚曦，霎时安静了下来。互相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战司晏没给楚曦安排座位，两人一起站在首位。 他环视会议室一周。 “都到齐了？那开始吧。” “今天之所以叫大家过来，是我要公布一件事。她都认识吧？” 没人说话，等于默认了。 战司晏接着说。 “之前她在顾氏集团，名叫林月。但最近因为一些私人问题把名字改成楚曦了，以后大家叫她楚总就好。” “……” 成年人有自主改名字的权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战总因为这点事特意叫他们来开会？ 大家不明所以，正在心里疑惑，二叔三叔对望一眼，嗤笑出了声。 “阿晏……” “叫我战总！”战司晏冷冷的把目光投了过去。 “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二位战总不需要我提醒吧？” 二叔本来想当众揭穿他的，被他这么一吓唬，又憋了回去。 好好好，他喜欢当窝囊废，不计较他妈的死因，跟他们又没关系，当看不见好了。 “ok。就这一件事吗？如果战总没什么别的话要说了，我们忙得很，先一步走了。” 说着二叔要起身，战司晏再次语气严厉道。 “说完了我会说散会的。” 众人：“……” 他收回冷冷的目光，重新看向大家。 “想必大家也知道，在温粱山项目上，楚总跟我一起，为集团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今年我正式聘请她过来加入了我们。她虽然年轻，但工作踏实、勤奋努力，相信一定会带领我们集团更上一层楼。” 除了二叔三叔，大家都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温粱山项目投资少，回报高，有楚曦一份功劳，谁也不敢否认。 战司晏接着说：“前几天我出差，楚总代理我处理了很多公务，我非常信任她的能力，跟她合作也非常愉快。但现在我回来了，她也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现在，我正式任命楚总为技术副总，跟王总一起带领大家做技术革新。” 众人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她对公司有贡献不假，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做技术副总…… 销售、企划、财务，什么都适合她，怎么偏偏做技术…… “怎么，我看大家好像有意见？没关系，之所以叫大家来开会，就是想听听你们意见的，有意见随便提。” 战司晏看着大家的脸色，最终指向技术部的总监，王总。 “王总。你来说说看。” 王总干了大半辈子技术，虽然已经年过50了，但不懂得尔虞我诈，两面三刀。 “我没意见。既然是战总亲自看上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我不能乱提意见。” 人家技术总监都这么说了，其他部门的人就算有意见也得保留。 大家纷纷摇头说我们也没意见。 战司晏正要说好，那么就可以散会了，二叔实在忍受不了。 “战总，我这么说可能会惹你不高兴，但谁让我确确实实是你长辈，也确实姓战呢。别人看着你昏庸无道不敢说什么，我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如果我没搞错，这位楚小姐是学医出身的，而且还没拿到毕业证。你让一个二十出头，半路退学的医学生来我们堂堂战氏集团做技术副总，你自己听听，好笑不好笑？这要传出去，会不会上头版头条？一个男人为了哄女人开心，把一个公司最核心的部门拿给她消遣，这跟烽火戏诸侯有什么差别？” 他说的振振有词，听起来非常有道理，完全可以说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 可是，战司晏脸色丝毫不变。 “年龄大，学历高，所谓的专业对口，就一定能做出成绩？照您这个逻辑，战总，您和旁边那位战总，不应该是现在的业绩。” “……” 二叔慷慨激昂了一堆，被他一句话轻松击垮，顿时气的脸色涨红。 “你！战司晏，我在就公司的前途认真跟你讨论，你拿我开涮？” 战司晏淡淡回怼。 “开不开涮的，大家都听得出来。战总，不要说起来别人的不足头头是道，一说到自己就闪烁其词。与其有时间在这怀疑别人的能力，挑别人的刺，不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潜心研究，把自己的团队带好。” “啪！”二叔摔掉手里的笔，气冲冲站了起来。 “这话恐怕你早就想说了吧？既然今天说到这儿了，战司晏，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第341章 油盐不进的女人 “你把企划部交给我的时候是三年前，三年前经济形势是什么样的？人们的购买欲望是什么样的？现在的经济是什么样？人们的购买欲望又是什么样，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里，大手一挥给我们定个指标，就给你这么多钱，办事去吧！你知不知道我们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们嘴都快磨烂了，腿都快跑断了？” “这点钱办不成事就是办不成事，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变通呢？每年把数额调一调！我们三年之后的人，拿着三年前的预算，天天还要被你骂无能。你这么能干，有本事你自己来干！” 二叔憋了一肚子委屈，早想跟他发泄了，今天终于得了机会。 “就是！” 三叔现在统领销售部，每天也是被业绩压的喘不过气来，对他的牢骚深有同感。 去年因为业绩不达标，人人都拿到了分红，他们销售部一天到晚最辛苦，却连个屁都没捞着，他早心里不痛快了。 “给我们订指标也得结合目前的实际情况吧？你要再这样专横跋扈下去，我们都没法儿干了！” “没法干了就不干了。” 战司晏冷冷的看着他们俩。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战氏集团不养闲人，哪怕姓战也不行。如果你觉得自己没能力扛下这份压力，那就把位置让出来，多的是有能力的人想顶上来。” “你！” 到底是他的亲叔，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居然让他们滚蛋？ “战司晏，你别太猖狂！不是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本事大吗？她一个学医的都能去搞技术，我们的工作这么简单，对她来说不是小菜一碟？那你让她去干吧！只要她能在月底把我们这个月的目标，不说超额了，及格完成，我就服她，怎么样？” “对，及格完成我就服她！” 二叔三叔今天是铁了心跟他叫板了，战司晏不怕他们。 反正公司里的高层早就知道他们俩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叔侄不和了。 他不介意当着大家的面好好丢丢他们的脸。 正当战司晏准备说狠话时，楚曦往他身边走了一步，看向二叔三叔。 “这挑战我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等下叫人把你们的文件送到战总这儿来。月底之前，我一个人完成你们两个部门的目标。” 什么？ 不光在座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战司晏也愣住了。 他拿温梁山的项目保她进技术部，是楚曦在战氏集团唯一能立得住脚的功劳。 他用总裁的身份压着，没人敢说什么。 可如果她接下这个挑战，完不成，到时候再想保她，就很难看了。 感觉到战司晏眸光一紧，楚曦面色平静的看向他。 “完不成，大不了我就请辞嘛，接着回我的顾氏，没什么大不了。我喜欢挑战未知，战总，给个机会吧。” “好！”二叔，三叔带头鼓起了掌。 这下战司晏什么都不用说，事情算敲定了。 回到总裁办，战司晏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你实在没必要跟他们赌这口气。” “我没跟任何人赌气。”楚曦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企划部递上来的文件。 “之前我也没做过战氏集团的总裁，可你在外面一消失就是半个月，我还不是顶下来了？工作就是给人干的，别人都能干，我有什么不可以？” “可别人有团队，你就你一个人。” “你不是说了吗？人多，年龄大，专业对口，不代表就能成事。我虽然一个人，但节约了沟通成本，也不用尔虞我诈，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节约时间。” “楚曦，我们刚答应完甜甜，以后尽量少出差，多花时间陪她。” “我知道，我会合理安排时间的。” “可现在离月底就剩十天了。” “所以你别再跟我废话了，让我专心一点，好吗战总？” 楚曦油盐不进，固执地看起了资料。 战司晏坐在办公桌后久久打量她，心想，不行就动用关系帮帮她吧。 总而言之，不能让楚曦丢脸。 可楚曦既然敢答应这个挑战，就说明她心里有数。 下午看了半天文件，四点钟，她离开总裁办去打了个电话。 “萧先生。” “怎么样，考虑好了？决定过来了？” “是，但我有条件。” 肖先生是萧景御，娱乐圈当红的流量明星，楚曦前阵子意外认识的人。 本来跟他经纪人丽娜闹掰了，两人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但萧景御前几天却突然打听到她的联系方式，给她打了电话。 说得还是之前那个恋爱综艺的事。 他现在换了经纪人，但恋爱综艺的合约已经签了，必须得去。公司给他找了好几个素人搭档，他都不是很满意。 觉得要么性格上节目不讨喜，要么美的没有辨识度，他心里一直对楚曦念念不忘。 楚曦前几天正忙，哪有时间管什么大明星小明星，一口回绝了，萧景御不死心，叫她好好考虑，哪怕节目开始的前一天再同意也没问题。 节目明天开始，没想到这么巧，今天楚曦就被人挑衅了。 “咱们只在江城约会，早八晚五，我不在节目组住。” 只要她肯答应，萧景御觉得这都不是事。 “录恋爱综艺本来就是图轻松的，我也想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不想跑那么远，通通答应你。还有什么？” “我在节目上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我的原因。当然了，我肯定会替你考虑节目效果的，所以，咱们互相配合，好吗？” “当然。”萧景御觉得她似乎说了句废话，笑了笑。 “那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我叫人去接你。明天得根据咱们俩穿的衣服做装造，所以明天早上可能要稍微早点，辛苦你了啊。” 他还是挺幽默风趣的好相处的，楚曦也笑了。 “那我6点起来。” “好。随时微信联系。” 晚上回家，战司晏陪甜甜玩，楚曦难得的做起了皮肤护理。 做完之后，又给头发涂上了厚厚的发膜，保养头发。 甜甜看妈妈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打扮给爸爸看的。 “爸爸，我感觉这次你出差回来跟妈妈的感情更好了。她以前很少打扮自己的，肯定是因为太开心了才打扮。” 战司晏：“……” “你和妈妈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啊？好想要个弟弟妹妹。” 第342章 生宝宝好疼 战司晏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这个问题，只能冠冕堂皇的说。 “怀孕要10个月的时间，很痛苦，而且生孩子也很疼，还有生命危险，我们还是不让妈咪受那个苦了吧。” 啊？生孩子还有生命危险？ 甜甜吓得赶紧抱住了战司晏脖子。 “这么吓人，不生了，不生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让妈妈说孩子的话了。爸爸，我以后长大也不要生宝宝！” 战司晏抱着女儿：“当然可以。只要是甜甜不喜欢的，任何事都可以不做。” “那别人会觉得我是怪物吗？别人都有宝宝，就我没有。” “不会。觉得你是怪物的人才是怪物。结不结婚，生不生宝宝，是每个人自由的权利。无论怎么选择，只要自己开心，都是对的，不用理那些人。” “爸爸妈妈会永远支持我，不论我做什么选择，是不是？” “当然。” “哦，我太幸福了！太爱爸爸妈妈了！” 楚曦在一旁听着父女俩的对话，觉得不离婚确实是对的。 有一说一，自从认识战司晏后，他对甜甜没含糊过。 第二天早上六点，楚曦从睡在沙发上的战司晏身边溜走，留了个字条给他。 “我跟客户约了见面，今天出门会早一点，甜甜醒了跟她解释一声。下午我会准时回来的。” 成功碰头，被萧景御的人接去了他的保姆车上。 楚曦一番装造，被司机单独拉去了节目组。 本来节目去年都要开始录的，因为种种问题被推迟到了现在。 中间出了两个别的恋综，第一个还好，第二个大家审美疲劳，反应越来越淡。 这个恋综为了能杀出重围，节目组另辟蹊径，决定采用直播的方式。 说是直播，其实剧本已经准备好了，虽不是百分百按剧本走，但大体人设和框架是已经定好了的。 节目第一个环节，明星和素人嘉宾假装互不相识，见面采用回答问题的形式配对，配对成功就可以去约会了。 楚曦跟几位女嘉宾一起站到了镜头前，对面的几个男明星走出来，大家纷纷双眼发亮，做出了暗自窃喜的表情。 节目组上了一堆食物，让他们选自己喜欢的，大家按剧本选了。 又上了些小玩具让他们选，大家也选了。 最终，楚曦成功配对到了萧景御。 下面开始两人的第一次约会。 弹幕纷纷狂刷。 “我萧哥跟这个女嘉宾这么有缘吗？穿的衣服居然有点像情侣款欸。而且这女的颜值不错，长得挺自然的，比那几个强，满意满意。” “我怎么觉得萧哥一上来就看上她了？眼光不错。俩人有cp感。” “本来萧哥要来参加恋综我还不同意呢。感觉这世上除了我没人配得上他，没想到这女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们要去干嘛？隔壁去游乐场了，还有一队去逛菜市场准备做饭呢，另外一对健身达人去爬山去了，不知道我萧哥会怎么安排。” “太土了，每次看恋综都是这些套路，光听他们的计划就觉得这节目好无聊，我们萧哥首次参加综艺，不会要凉吧？” 二人走出摄影棚，假装不熟的客套了几句，萧景御问楚曦的爱好是什么，楚曦说做家务。 完蛋。弹幕纷纷又飘了起来。 “这女的一点儿综艺感都没有，该不会要拉着我们萧哥去做家务吧？” “我就说不让萧哥接这种节目，非要接！等着凉吧！” “啊啊啊，我想看萧哥做家务！我喜欢勤劳能干的男人！” 上面这个这个网友押对了宝，刚说完，萧景御接了楚曦的话。 “这么巧？我闲着没事也喜欢在家做家务，觉得做家务的过程特别解压。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做家务吧。” “好啊。但我没房子，去你家？” “没问题。” “但我们才刚认识，这就去你家，会不会不太礼貌？” “你是去帮我做家务，这还不算礼貌，那怎么才算礼貌？” 楚曦笑了，“那我把东西带上，等我一下。” 说着，她推过来个箱子，很大一个黑色行李箱，萧景御去帮忙提，好重。 “你不会是要给我送礼物吧？第一次见面就收这么多礼物，多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都是我们公司生产的，免费送你，好用以后多帮我们推广推广就行了。” 两人在玩笑中上了车。 弹幕又疯狂的刷了起来。 “不是吧，我们萧哥玩儿这么大？上来就要曝光他家？这女的也太幸福了！不光能跟萧哥一起做家务，还能去他家！呜呜呜，是谁羡慕了我不说！” “你们嫉妒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都闪开！让我看看我和萧哥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了，明星是不可能曝光自己真正的住址的，房子都是提前租好的。 路上，两人聊了一阵关于萧景御新歌的事，算提前给他预热了，抵达了目的地。 推门而入，房子的陈设很简单，中规中矩。 粉丝都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他真正的家，但还是夸。 “萧哥品味好，装的不错。这个沙发跟我的是同款哎。我就知道我老公跟我眼光一样。” 萧景御把行李箱推进去，不好意思的跟楚曦说。 “好久没回来了，家里确实有点脏。你这个提议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直接开始吧。” 楚曦拦住了他：“不用，让我来解放你的双手。” 萧景御一愣，难不成她要自己干，不让自己插手？ 话音落，楚曦打开了行李箱。 谁也没想到，她送给萧景御的礼物是一个个智能电子家居。 第一个拿出来的是个蓝色小兔子。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随便拿的。智能音箱，声控的，而且防水，正好你喜欢唱歌，以后不管你在厨房做饭还是卫生间洗澡，喊一声，它就能给你播放歌曲了。” 萧景御眼睛一亮，由衷的喜欢。 “挺可爱的。谢谢你啊。歌曲多不多？” “多，而且还都免费。为了这个产品，战氏集团跟某某音乐签了十年的版权协议，你能在那上面听到的歌，这里全都有。” 萧景御一愣：“这是战氏集团生产的？你在战氏集团上班？” 弹幕也惊了。 “哇靠！这女的长这么漂亮，看起来这么像花瓶，居然是战氏集团的人？听说战氏集团招聘特别严格！” “战氏集团居然还生产智能音箱？还做这么可爱？设计师未免也太懂我们少女的心了吧！” “这女的该不会是战氏集团花钱砸进来做广告的吧？该说不说，我还真被她种草了。” “等我几秒，我去官网搜搜价格。” “299！姐妹们才299！我以为战氏集团做的都是特别高大上的东西，居然价格这么亲民！啊啊啊，我要去买了，从此以后我也有跟我老公同款的智能音箱啦！” 第343章 跟人录恋综去了 大家热聊一阵，楚曦紧接着又拿出了第二个礼物。 居然是个乌龟造型的扫地机器人。 萧景御眼前又是一亮。 “这也是战氏集团做的？你们公司的设计团队脑洞这么大吗？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扫地机器人！” 楚曦笑：“这是我们公司的新品，还没上市呢，拿出来给你尝尝鲜。我们公司的设计团队不光脑洞大，技术还特别过硬。” 她把机器打开演示给他看。 “看，它的脑袋和四肢可以伸缩进犄角旮旯的地方，把灰尘和垃圾吸出来，身体是用来清理地面的。看它做家务不光有趣，还解压。最好玩的一点是，最后你猜垃圾怎么排出来？” 萧景御十分好奇的把机器人拿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 “难不成是拉出来？可没看到按钮啊。” “你真聪明！” 楚曦假装惊喜的拍了下他肩膀。 “就是拉出来。把你的手盖到他背上去，往下按。” 萧景御照做了，机器人的尾部随即张开了个口子。 脑袋翘起来，前面两条腿支起来，做出了一副拉粑粑的架势。 不光萧景御，连摄影师都被逗笑了。 “太有趣了，这是谁想出来的？太搞笑了。可能老一辈觉得这玩意儿离谱，但真的好合我的审美。” 不光他喜欢，粉丝们也很喜欢。 “我去。怪不得这女的要来做家务，原来是来推广他们产品的，这广告打的。该说不说，我喜欢。” “以前以为战氏集团是什么正经又严肃的公司，今天才发现是一群逗逼。我都开始期待她箱子里还有什么别的好玩儿的了。” “前方来报！姐妹们姐妹们，你们猜这个扫地机器人多少钱？” “说出价格让我死心！市面上的扫地机器人都是给有钱人解放双手的，我这种穷人不配，呜呜呜……” “1999！姐妹们，这价格也太良心了吧！” “真的吗？战氏集团居然卖这么便宜的东西？不行，我得去他们官网好好淘淘了！” “不许走不许走！萧哥还在这里呢，好歹坚持到节目结束！” 扫地机器人也是声控的，名字叫忍者，楚曦取的。 萧景御一声令下，它爬去工作去了，楚曦接着往外拿产品。 不管她拿什么出来，萧景御都会被惊喜到，粉丝也会被惊喜到。 一场节目录下来，硬生生变成了战氏集团的产品推广大会。 中午节目暂停，导演找楚曦谈话。 “不能再这样了。战氏集团又没给我们节目投钱，愣是给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宣传，这不符合规矩。得亏这是直播，如果是录播，这一段绝对会掐掉重录的。” 楚曦觉得人家说的很中肯。 她来这个节目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不展示就不展示了呗。 她相信，以萧景御的带货能力，粉丝强度，战氏集团的销售部现在已经炸锅了。 确实，战氏集团销售部内，大家看着瞬间被抢购一空的各种产品，都陷入了沉默。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需要补货了？ 营销部新一期的广告还没出来，而且推广的不是这几个产品呀！ 三叔没到公司来，销售副总赶忙跑去了总裁办。 一听他讲述战司晏就知道了，肯定是楚曦弄的。 可她干什么了？短短一上午就这么大成效。 战司晏把手机拿过来，正准备给楚曦打电话，秦朗跑了进来。 “楚小姐上热搜了。战总，她跟一个叫萧景御的明星去录恋爱综艺了。” 什么？ 秦朗把手机递给他看。 热搜榜第一：萧景御参加恋综。 热搜第二：家务cp。 热搜第三：战氏集团的不正经家居用品。 “楚小姐带咱们的产品上综艺去了，这是我截取的节目片段，她展示了好几个产品，估计是萧景御的粉丝为了跟偶像拥有同款跑去买的。战总，萧景御全网4000多万粉丝，按1/4的比例算，恐怕每个产品都要有一千万份库存。” 哪家公司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库存，战司晏立刻吩咐销售副总。 “通知工厂，安排加班。其他交期不急的纷纷往后排，所有工厂同时生产这几个爆款，保证质量的同时要保证发货时间。” 昨天还在发愁销量的销售副总瞬间又发愁起出单量了，抬腿跑了。 战司晏打开官网，销量激增，好评瞬间增加了几万条，店铺评分更是被顶到了满分。 热评第一：战士集团的设计师团队能不能考虑开个直播，跟我们分享分享你们的创作理念？为什么这么搞笑？这么有少女心？难道是一群少女？又或者说，是一群小帅哥？大叔也行，要是大叔设计出来这么萌萌哒的东西，更有反差感，更好玩儿，快出来满足满足我们！ 热评第二：顶楼上。给你们打了满分好评，记得让设计师团队赶紧开直播哟。 第三：啊，萌死我了，萌死我了！期待赶紧收到货！快点发货！我也拥有跟我老公同款的东西了！感谢战氏集团，让我能买得起我老公同款，爱你们！ 战司晏刷了几百条评论，火速下了决定。 “现在哪个短视频app流量最大？” “某音。” “我们有店铺吗？” “有。” “让人来给技术团队拍个视频，宣发一下，让他们准备准备……一般哪个时间点销售数据最好？” “晚上8点。” “那就晚上8点。让他们集体直播。回馈客户。” “好的战总。” 秦朗说完就去技术部通知去了，很快，技术总监王总给他打来了电话。 “战总，让我们一帮搞技术的社恐去直播，不是难为我们吗？再说了，这是销售部的事……” 战司晏：“我已经在让财务拟提成分配的文件了，你们直播的销售额跟你们的工资挂钩。” 王总：“不是工资的事，我们都没搞过直播，上来就这么大阵仗，我怕砸公司招牌呀。要不这样，战总，您带队，我们跟着您播。有您在，我们安心。再说了，您这么年轻帅气，不去直播露脸太浪费了。” 第344章 男模团队 换做以前，让他跟媒体采访战司晏都不细的接受，别说让他拍视频，还直播了，想都不要想。 但谁让这次不一样呢。 楚曦当着那么多高层的面立下了军令状，他当然不能让自己媳妇儿丢脸。 所以为了楚曦的业绩，他一口答应了王总。 “没问题。你叫兄弟们都准备准备，晚上跟我一起。” 战总管技术部的同事们叫兄弟欸，大家瞬间都来劲了。 秦朗下去通知，营销部派了专门的人员来给他们拍视频。 毕竟是公司总裁，加上技术部统一亮相，得正式点，战司晏让所有人回家换衣服，穿职业装，他自己也收拾了番。 虽然拍的中规中矩，但一上传，还是掀起了狂风巨浪。 “这就是战氏集团的总裁？我的妈呀，也太年轻了吧！” “好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男明星呢！” “我的天。战氏集团的员工吃这么好吗？怪不得大家挤破头都想往战氏跑，天天跟这样的总裁共事，我会长命百岁的！” “啊啊啊，战总杀我！这西装，这回眸，简直回到我心坎儿里了！” “这哪是技术团队呀？简直是男模团队！扶我起来，虽然我还没出月子，但我还能生！” “为什么不现在就直播？我等不及了！” 拍完视频，大家火速去了营销部，了解了直播的规则，制定了直播的运行计划，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战司晏给楚曦打了个电话：“你回家了吗？” 楚曦准点结束工作，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说了不会加班就不会加班，不用你催。” “没有催你，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今天晚上要加班。跟技术部一起做个直播，你跟甜甜解释一声。” “什么？你要直播？” “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直播间看看。当然了，也可以不来。人生第一次，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楚曦的好奇心还是被瞬间拉起来了。 战司晏要直播？他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还是说，他在担心自己完不成销售指标，所以亲自上阵？ 吃完晚饭，楚曦和甜甜守在了手机前。 甜甜对爸爸的首场直播也是期待满满。 终于，8点钟到了。 直播间刚一打开就涌进去了几万人，满屏都是弹幕。 “男模团队在哪里？快点出来！运营少说几句话，我要看战总！” “能不能不开美颜？我倒要看看战总是不是像视频里拍出来的那么帅。” “什么都别说了，上链接吧。不管战总卖什么我都买。这么帅的总裁，说什么都得支持！” 运营小姐姐出来说了一分多钟的话，被大家喷惨了，只能将时间缩短，尽快退了下去。 “下面就有请我们的男模，哦不，技术团队出场了。让我们掌声有请战总！” 话音落，战司晏黑衬衫，黑西裤，一身禁欲地走到了镜头前。 弹幕顿时更疯狂了。 “天呐。真的是他！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帅的男人，为什么我才刚知道？感觉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不行了，我要被帅晕了。战总也太帅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啊啊啊，有人注意到他的手了吗？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手。好修长，好有骨感！” “战总是有多高？我怎么感觉镜头都快装不下他了？镜头能不能往前拉点？” 火箭、飞船、嘉年华、游艇，各种礼物在屏幕上疯狂的刷着。 战司晏出场不到一分钟，直播间更是涌进来了超百万人。 楚曦也没想到战司晏魅力这么大，居然超百万网友集体夸他。今天晚上产品不得卖爆？ 战司晏做了一会儿自我介绍，又介绍了下公司，镜头拉远，整个技术团队站到了他身边。 大家统一的黑色装束，大背头，那叫一个养眼，网友们都疯了。 “好多老公！眼睛都挑花了！江城这么多优质帅哥为什么我还单身？都是战氏集团的错！我要嫁给他们！” “万年寡王也心动了，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啊？我也好想嫁！” “强烈呼吁战总单独开账号，我要每天看到他！” “战总好像有腹肌哎。他刚刚拿东西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他的腹部了吗？解扣子，解扣子！看看腹肌，看看腹肌！” 有一个人带头，顷刻间，下面全是跟帖的，屏幕上整齐划一的出现了几万条。 “看看腹肌！看看腹肌！” 运营小姐姐插话进来。 “大家可以先去链接里面拍下想要的产品，腹肌的事等下安排，不要着急好吗？” “有什么好讲的？有什么产品直接上就行了，我们拍还不行吗？快让战总秀腹肌！” “就是！有什么好讲的？我们是冲着产品来的吗？” 见大家消费情绪这么高涨，战司晏忍不住出声提醒。 “理性消费。有需要的可以去链接里面看看，没需要的就别乱拍了。订单量激增，我们一时半会排单也排不过来，别让大家久等了。” “无所谓。大不了预售嘛！我等一个月也不成问题，你赶紧脱！” “就是。我们不介意预售。赶紧脱！” 又是几万条整齐划一的弹幕，运营小姐姐实在没办法了，跟战司晏商量。 “战总，产品库存已经加不及了，要不您就先别讲解产品了，满足一下大家？咱们也宠宠粉嘛。” “小姐姐会说话，爱听！战总赶紧脱！” 战司晏当然也看见了满屏的字，他无奈摇了摇头。 “这样做会不会不符合平台规则？大家都克制一点，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说了不算，赶紧的！不然打差评了！” “说得好，不然打差评了！赶紧！” 运营小姐姐又来劝他。 “战总，不行咱稍微解一颗扣子，或者把袖子往上卷卷，在规则范围之内满足下大家嘛。” 战司晏无语的摇了摇头，不甘心一个人闹笑话，呼吁大家一起。 “就这一次啊。不然战氏集团带头用这种营销，传出去要被行业耻笑的。来，大家跟我一起，把袖子往上卷卷。” 整个技术团队的男士们纷纷红着脸，跟他一起秀了秀肱二头肌，网友们快把直播间吵炸了。 第345章 卑微的战总 不到一个小时，链接里的20款产品全都卖出了几百万的销量。 再这样下去，工厂加班加点到明年也赶不及出货了，所以干脆把链接下了。 “陪大家聊会天。十点咱们准时结束直播，大家理性消费，别再刷礼物了好不好？” 网友们不停的刷礼物，根本不听他的劝告。 “没看够。要聊什么？跟我们聊点私人问题吧！战总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有？” 战司晏忽略这些问题，假装看不见。 “我给大家讲讲公司的发展历程以及我们未来的规划吧。” “谁要听这些？快回答我们的问题！” 战司晏干脆对弹幕视而不见，只管讲他的。 好不容易撑到了快十点，从主播位置上退了过去。 “下面让技术部的同事跟大家聊会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直播，可以让他们单独开账号，不定期给大家直播。多谢大家的关注。” 一晚上，短短两个小时的直播，产品卖出去了几千万单，礼物收益更是直接达到了上亿。 战司晏不是明星，却在热搜榜上霸占了好几个榜单的热搜。 二叔三叔彻底不淡定了。 “没想到他们俩这么损，跟我们玩这招！既然有这种主意，早不拿出来，让我们两个部门累死累活的，还当众丢脸，真是太可恶了！” “我看他就是成心想把我们这两个亲叔叔赶出家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二哥，你得赶紧想办法呀。” “想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他死了。不然以他现在的风头，我们还能拿他怎么办？” 甜甜激动的睡不着，一直到战司晏进门，她还睁着眼在床上扑腾。 见爸爸进了她房间，立马从被窝里弹了出来。 “爸爸你好帅！今天晚上我也看见你直播了，好厉害！我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爸爸？我好幸福！” 战司晏将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心里也很满足。 “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也觉得很幸福。” 楚曦来打断他俩的每日腻歪。 “甜甜乖，先睡觉。爸爸今天累了，让他也早点休息好吗？” 甜甜很懂事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好的，我现在就睡。但是爸爸妈妈，我突然反悔了。” “昨天还说不想让妈妈再生弟弟妹妹呢，可是现在……爸爸，你请最好最好的医生照顾妈妈，不让她出事，你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我真的太幸福了，好希望有人分享我的喜悦，我真的好想要个弟弟妹妹呀。” 楚曦：“……”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这个？ “要弟弟妹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让爸爸妈妈商量商量好吗？” “你们商量你们的，先答应我。好不好嘛，妈妈。” 看着甜甜期待的眼神，战司晏不禁也担忧了起来。 他如今才三十而立的年纪，战家就这么独树一帜，以他的事业心，等甜甜长大，不说会成全国首富，起码也位列前茅。 她一个女孩子，坐拥这么大的家业…… 倒不是怕甜甜会胡作非为，挥霍一空，只是，没有人分享她的喜悦忧愁，一个人，高处不胜寒，就像他一样，确实很孤独。 回到房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楚曦，楚曦似乎也看透了他的想法。 “父母恩爱生下来的孩子才能幸福，如果单单是激情的产物，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楚曦，”战司晏由衷的想跟她谈谈。 “不是因为今天做出了点成绩，我一时高兴才这么跟你说的，而是我打从心里觉得，我们俩之间完全没必要到这份上。如果我重新追你，百分百忠于你，向你坦诚，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今天看他直播的时候楚曦也反思了很多。 有一说一，上天能让她遇到战司晏，并生下他的女儿，虽然前几年吃了不少苦。，但着实也算厚待她了。 不然以她的出身，就算顺利从学校毕业，想站在他身边，也是遥不可及的事。 他虽然对自己隐瞒了些事情，但总的来说没酿成什么大祸。 她才24岁，人生还很长，难道真的要别别扭扭的这样活一辈子？ “我心里很乱。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虽然楚曦没直接答应他，但有这句话，战司晏觉得足够了。 只要楚曦愿意每天回他这个家，每天跟他相处，迟早有一天，他会用真心再把她感化的。 不知道是最近太劳累的缘故，还是睡在沙发上着凉了，第二天起床，战司晏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在楚曦今天还没出门，看见她，他觉得舒服了些。 “你今天还要去录综艺？” “嗯，要录十二期。” 所以要去十二天？ 战司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但没忍住。 “萧景御知道你结婚了吗？” 楚曦果然多想了，“你在担心什么？” 战司晏默了默：“没什么。外面天冷，我送你去。” 楚曦不需要他送。她可以自己开车。 可战司晏就是想送她。 如果她连着12天去录节目，那他就12天白天一整天看不到她。 “别拒绝我。就当为了甜甜，好吗？” 战司晏下意识伸手拉了楚曦一下，楚曦一惊，抬手摸到了他额头上。 “你发烧了？怪不得嘴唇这么干。该不会烧了一夜吧？这么大的人了，不舒服不知道早点说？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没有不舒服。你不是赶时间吗？我先送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说着，战司晏要去卫生间，楚曦住了他。 “你没必要这样。” 他怎么样了？战司晏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不要这么殷勤。 话到嘴边，对上他烧的发红的脸，和最近因为暴瘦而有些凹陷的脸颊，楚曦又憋了回去。 她突然上前，抱住了战司晏。 “来日方长。我跟你保证不会跟别人好。我们俩的事以后慢慢再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好吗？” 战司晏脑子一嗡，血液上头，差点也动手去抱她了。 可他没敢。 一个在网络上让百万女人疯狂心动的男人，在楚曦面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听你的。” 第346章 战司晏怎么来了？ 经过一天的酝酿和发酵，不光战氏集团，综艺，热恋进行时，也迅速霸占了各平台的各个热搜榜单。 节目组闻风而动，战司晏刚到办公室秦朗就进来跟他说。 “节目组的广告邀约来了。昨天楚小姐在节目上展示了那么一小段就达到了这么好的广告效果，战总，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接着往下投？” 这次战氏集团突然在网络上爆火，不光对产品销售起到了大作用，对后续的销售方向，和销售管理模式也起到了很大的启发。 该说不说，是该投点广告费给节目组的。 但既然节目组找到他了，战司晏的野心还不止这一个。 “叫萧景御的经纪人也过来，我跟他也谈谈。” 中午休息了一会，对好了下午的节目流程，楚曦和萧景御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巧了，我有个朋友正好在这附近住，要不要跟我去他家拜访一下？” 说好的两人去开卡丁车，怎么突然要拜访朋友了？ 但节目正在直播，楚曦也不好打断他。 俩人一起去敲了门。 楚曦客客气气的弯了弯腰，正准备说你好，结果下一秒，看见了战司晏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战司晏穿着件宽松的黑色连帽衫，配黑色休闲裤，脚踩拖鞋，胸口上别着麦。 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招呼萧景御。 “外面冷吗？别站着了，快进来坐。” 两人好兄弟一样击了个掌，碰了个拳头，萧景御换拖鞋进屋子了。 楚曦还在发愣。 他跟萧景御居然认识？还这么熟？那昨天怎么不说？ 见鬼了吗这不是！ 不光她吃了一惊，网友也吃了一惊。 “这不是战氏集团的总裁吗？天，他怎么也来上这个节目了？还跟萧哥认识！” “是啊，看样子还很熟，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认识？萧哥藏的也太深了吧！” “怪不得昨天肯给战氏集团打广告，原来他们是朋友。啊，果然这个世界是看脸的，美女愿意跟美女玩，帅哥也只愿意跟帅哥玩！” “我还说呢，昨天晚上没看够战总，今天就出现了。他好懂我是故意出现给我看的吗？” “战总今天好帅。天呐，他怎么穿什么都这么帅？” “而且他好高呀，萧哥往他面前一站有种男二的即视感了怎么办？” “呜呜呜，姐妹你太敢说了，我刚刚都这么想说的，没好意思。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伤萧哥的心？” “要不让战总也出道吧！啊，他好帅！短短两面我就粉上他了怎么办？” “这女的也太幸福了，呜呜呜。一下见俩帅哥，她上辈子不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战司晏去倒了两杯水，见楚曦还愣在那儿不动，冲她扬了扬眉。 “至于那么吃惊吗？过来喝水。那有女士拖鞋。” 拖鞋上还带着标签，一看就是刚买的。 是为了接昨天的热度，所以临时来的节目组？ 楚曦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来。他以前很反感露脸的。 换了拖鞋，接他手里的水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下，楚曦发现他的手还是很烫。 他没化妆，而且脸色红红的，眼眶里有红血丝。 楚曦忍不住问他：“你没吃药？怎么还这么热？” 弹幕噼里啪啦又发出了巨大的震惊。 “她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是说战总生病了吗？战总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认识他就生病，好让我担心！” “我说他脸怎么这么红呢，还以为是腮红打多了，原来是生病了。哦，我的战宝宝，居然还是个病娇美男！” “可是。她怎么知道战总生病了？” “她不是他的下属吗？” “可昨天战总收工都10点多了！” “人家就不兴下班之后聚个会什么的？知道老板生病也很正常吧？” “但愿吧。呜呜呜，可千万别搞什么炸裂眼球的事出来，跟萧哥一个人组cp就够我受的了，再来个战总，我会嫉妒的发疯的。” 话音落，战司晏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了摸楚曦。 “还很热吗？我吃了药的。应该还没发挥作用吧。一般多久能起效？” 楚曦看着他酡红的脸蛋。 “半个小时。你来这里多久了？” 战司晏没瞒她，“刚到。” “所以刚吃？” “嗯。” “那你上午在干嘛？为什么一早不吃？” 上午战司晏一进办公室就忙起了广告，和萧景御经纪人谈合作的事，精神一亢奋，哪里还顾得着吃药？ 但这些不能在节目里说。 “总之我已经吃了，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 弹幕看着他们俩的互动。 “他们怎么这么说话？不是上下级关系吗？怎么弄的跟这女的是上级，战总是下属似的，他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对呀。问什么战总答什么，毕恭毕敬的，这女的难不成比他官还大？” “不会一语成谶了吧？刚刚还说这女的命好，战总该不会喜欢她吧？” “啊啊啊！有人注意到战总的小眼神了吗？他真的很像个小学生！我笃定他俩有事！我的心要碎了，我的战总！” 楚曦无语的叹了口气，把茶杯递给他。 “还是你喝吧。多喝热水感冒好得快。我刚吃完饭，不渴。” 战司晏不接：“不用了，你喝吧。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难得上回节目，总得表现表现。 而且，战司晏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可他就是想来。 说着，他往厨房走，萧景御和楚曦跟了过去。 “我们来帮忙吧。都准备了什么水果？” “芒果、西瓜、草莓、蓝莓。” 萧景御：“我喜欢吃芒果，最会切芒果了，我来切芒果吧。” 说着，他拿过装芒果的袋子，先一步进了厨房。 男主角都进去了，自己在外面站着算怎么回事儿？ 楚曦说，“那我洗草莓吧。”拿着草莓也进去了。 战司晏抱着西瓜和蓝莓跟了进去。 三人并排站在洗手台前，楚曦在中间，两个男人分别在两边。 全景镜头扫过去，他昨天和楚曦的cp感荡然无存。 此刻，所有目光都被聚集到了战司晏身上。 “啊啊啊，我真的很不想背叛萧哥，可占战总太高大了，太帅了，这背影太有感觉了！我好爱怎么办？” “萧哥好蠢，给自己找了个对手过来，我也要变心了！” 第347章 CP感 话音落，楚曦瞟了战司晏一眼。 见他洗都不洗西瓜皮就要拿刀去切，拦住了他。 “我来吧，你不舒服还是别摸水了，去外面坐着等着。不会嫌你没礼貌的。” 战司晏没跟他谦让，自然而然的让她接过了刀，他在一旁看。 楚曦把西瓜用水冲了冲，动作利索的切了几瓣在盘子里，溅出的水花把她衣服打湿了。 “你衣服湿了，这里有围裙，要不要系一下？” 楚曦今天穿的是白色上衣，湿水之后粘在身上还挺明显的。 毕竟有镜头，万一被网友截图就不好了。 “有围裙？那还是系一下吧。” 节目组为他们准备了三个围裙，楚曦的是粉红色的，在墙上挂着。 战司晏顺手取了过来，手从楚曦胸前探过去，将围裙挂在她脖子里，后面的两条带子从腰部绕过，松松系在了后腰上。 “那我先出去等了。” 他端着西瓜先出去了。 弹幕彻底炸了。 “这俩人绝对绝对有情况。看见战总给她系围裙的动作没有？这么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到底怎么回事？他今天到底来干嘛的？该不会是宣誓主权的吧？” “既然萧哥和战总是朋友，应该对他俩的事多少有点了解，这种情况萧哥还能跟这女的一起录节目？” “哎呀，懂得都懂，话题啦。热搜预定，我赌今天的节目爆点又出来了，他们三个肯定要上热搜。” “天，上午还在说节目变无聊了，没昨天好看了，今天下午爆点又来了，萧哥上这节目真是上对了，这是要火！” 楚曦跟萧景御聊着天把水果洗了，切好，端出去，三人坐到了一起，边吃边聊。 “等下准备干什么？” 萧景御说他们要去开卡丁车，邀请战司晏也去，他一口答应了。 “好啊，就是好久没玩儿了，手有点生了。” “定的时间是3点，现在已经2点半了，去的话得现在就走。你要不要去收拾一下，或者换个衣服什么的？” 萧景御提醒战司晏。 战司晏的上衣太宽松，而且卫衣有帽子，等下穿专业服装会不舒服，他打算在里面加个t恤。 “我去稍微加个衣服，等我1分钟。” 说着，他站起来要走，楚曦喊住了他。 “等等。今天外面气温很低，而且有风。你感冒还没好，还是别去了吧。” 战司晏：“……我没那么娇气，已经吃过药了。” “可你才刚吃。刚吃完药就吹风，晚上会更严重。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非得现在玩儿？改天再去玩儿也可以。” 可战司晏就是想今天去。 楚曦真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看到她跟别人组cp，他心里不舒服，他就是想跟她在一起。 “可是我跟景御都说好了。” 楚曦扭头看向萧景御，“我一个人陪你玩儿还不够吗？还得拖个病号？” 萧景御举手投降。 “我只是随口一说，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别晚上发烧了赖我，负不起这个责啊。” 战司晏眉毛皱了皱。 “你说的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么娇气？等我1分钟。” 说着，他还要走，楚曦跟着站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固执？非要去的话得穿厚点。穿秋裤了吗？你这个裤子太薄了，空旷的地方风大。” 战司晏哪里有秋裤？ 他平时要么在车里，要么在温室里。 再说了，有秋裤也不可能带到这儿来。 “秋裤是什么东西？” 弹幕哈哈哈笑了起来。 “堂堂战总居然也穿秋裤？太搞笑了！想象不出来他这么挺拔禁欲的身材里面穿着秋衣秋裤是什么场景！” “我说这女的管的也太多了吧？她到底是战总什么人？居然连秋裤都管？” “该说不说，她说的对。今天确实挺冷的。我们萧哥穿这么少也不知道冷不冷，怎么没人关心他一句？” “妈耶。明星夏天穿袄，冬天穿裙子，我还以为他们天赋异禀，感觉不到温度的，原来也知道冷。” 战司晏被楚曦问的无语了几秒，又不好意思直视镜头，只能可怜巴巴的喊了她一声。 “楚曦。” 意思是你饶了我吧。 可楚曦知道他不是明星，只是来节目里露个脸，回去还要继续工作的。 他不好好吃药，传染给甜甜怎么办？ “那我给你找个军大衣，你别嫌丑，套在外面行吗？” 见她妥协了，而且确实是为了自己好，战司晏疯狂点头。 楚曦又上前摸了摸他脑袋。 真的很烫。而且他的眼睛真的很红。 她叹了口气：“你确定没撒谎，真吃药了？” “真吃了。但确实不到半个小时。” “好吧，那我多给你带点热水。” 楚曦找节目组要了个巨大的保温壶，倒了满满一壶热水，三人终于出发。 楚曦坐中间，两个男人坐她两边，网友忍不住再次感慨。 “太幸福了。我要是能被这么帅两个男人簇拥，这辈子死了也值了。” “突然觉得这女的跟战总还挺好磕怎么办？一个管家婆，一个妻管严，跟我爸妈好像。” “而且你们没发现萧哥跟她的互动很官方吗？但战总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觉得战总来了之后萧哥的存在感降低了很多，如果不是直播，都切不到他的尽头了。” “救命，萧哥这嘉宾找的真绝了，生生把自己衬托成了男二，这还让我们怎么追？” “要我说，萧哥干脆成人之美，退出这个节目算了。我还挺想看看继续录下去，这女的跟战总会发生些什么的。” 如大家所愿，到了卡丁车场，不知道是萧景御点子太背，还是太久没玩儿，速度实在飙的离谱，在过弯道的时候居然把车开到了赛道外面。 虽然保护措施做的不错，赛道外也有很多防护，但他还是受伤了。 手腕错位。 虽然立刻去找老中医接了回去，但他还是当场表示节目不想录了。 “我太累了。去年一整年没有休息，过年没有休息，过年到现在也没有休息。整整工作了400多天，再这样下去我要死了……” 节目恰在这时选择了结束，给观众留了个悬念。 本以为粉丝会反应强烈，会谴责工作室，谴责他的经纪人，骂他们把偶像压榨太厉害。 结果评论一片祥和。 “休息休息也好。这节目让战总来接着录吧。我觉得他跟这女的更有cp感。” “我们萧哥果然成人之美，为了战氏集团把自己胳膊都献出去了。战氏集团记得给他打钱啊。” “萧哥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跟我们一起看节目吧，么么哒。” 第348章 等你回来 如大家所想，萧景御当天晚上就发了退出节目的声明，节目组也发了战司晏将要来补位的声明。 一时间，综艺节目，热恋进行时，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接下来的几天，战司晏和楚曦老夫老妻式的相处，直播一起做家务，做饭，散步，到后来直接开始直播起了工作，节目每天都有讨论的爆点，连续在热搜上挂了十几天。 战氏集团市值市值增加了一百多亿，可谓风头无两。 这下二叔三叔彻底坐不住了。 把他们的脸都打肿了，而且再这样下去战司晏就算真赶他们走，也没人会替他们说话，同情他们了，这还得了？ 为了自保，必须得下狠心了！ 节目结束第二天，终于迎来了机会。 因为节目爆火，战氏集团身价又上涨的原因，新项目的第一轮海外融资颇为顺利，战司晏要远赴一趟瑞国去签合同。 临行的早上，战司晏坚持送甜甜去幼儿园。 父女俩生离死别似的在门口抱了又抱，保证了又保证会早点回来，甜甜才放他走。 回到车边，战司晏没上去，“你直接开车去上班吧，司机送我去机场就可以了。落地给你打电话。” 楚曦却难得的想送送他，“不想让我送你？” 怎么可能？战司晏巴不得她天天送他，天天跟他一起。 “前几天一直在辛苦，何必来回跑？” 楚曦说了句自从两人认识以来，最甜的话：“我不累，想跟你待会。” 战司晏一激动，差点冲上去抱她。 楚曦开车，虽然嘴上说想跟他待会，但一路也没说话。 可两人能就这么默默坐着，战司晏就觉得很幸福了。 抵达机场，法务，财务，等一众需要跟他出差的员工已经到了。 这次出差，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十天半月，他很想抱抱楚曦，可她还没原谅他，又有这么多人在。 “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楚曦看着他笔挺的黑色大衣，大衣上放那张俊秀绝伦的脸，突然才意识到她是自己老公，是她和甜甜的主心骨，是家里的顶梁柱似的，产生了不舍。 没有他之前，带着女儿孤独点也就罢了，有了他之后，再分开，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送你去安检。” 今天的楚曦跟之前太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录节目的缘故，她有所感化，已经开始原谅自己了？ 战司晏终于等到了今天，心里一激动，牵住了她手。 楚曦没有挣脱，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推着行李箱，去了安检。 是真的不能再往前送了。 楚曦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路上休息会儿，别太累了。到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战司晏答应，突然低头把嘴巴凑到了她耳边。 “能亲一下吗？” 这么多同事看着，他都提出要求了，不亲好像不给他面子。 楚曦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注意安全。我和甜甜在家等你。” “好。”战司晏回吻她，重重一个吻落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上。 “我爱你，楚曦。” 楚曦原本是想让战司晏把秦朗也带出国的，可他非说秦朗留在国内帮她工作比较好。 回到总裁办，楚曦总觉得心里不舒服，空得好像没有了心脏，喊秦朗进去。 “今天忙吗？” 秦朗看了看行程表：“还好。都是些能往后推的事。楚总，你有私事？” “心里烦躁的慌，我想喝酒。你陪我喝两杯吧。” 楚曦没什么酒量，喝了两杯酒，睡了一觉，把战司晏离开后的前八个小时熬了过去。 晚上甜甜回来，母女俩睡在一起，又把后八个小时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她立刻把手机拿起来看。 算了算时间，战司晏应该已经到了，可是，没发信息给她，也没打电话。 她急忙给秦朗打电话。 “战总的落地时间是几点？” “早上6:40。应该刚落地，或者说中途有什么事延误了。楚总，你别急，等下应该就打过来了。那么多人跟着呢，不可能有事的。” 但愿吧。 楚曦心神不宁的揣着手机，喊甜甜起床，给她洗漱，穿衣服，下楼吃饭。 可直到甜甜被送去幼儿园，她到了公司，战司晏也没打电话来。 楚曦试着给他拨了个电话，无法接通。 毕竟是国际长途，中间有什么问题延误几个小时很正常，也许他还在飞机上，开的是飞行模式。 楚曦宽慰自己。 可心神不宁控制不住，她根本没心思进入工作。 心烦意乱地点开了新闻软件，结果软件推送给他的第一条新闻就是关于瑞国的。 有人出车祸了。 “瑞国时间上午12点钟，国内时间早上七点，在机场附近的某某大道发生了严重车祸。一辆逆向行驶的卡车冲向车流，造成了十几辆车连环追尾。是瑞国近几年来发生的规模最大，性质最严重的交通事故。” “据悉，跟大货车发生碰撞的前面几辆车是华人所开，有人当场死亡，还有人被困在车内无法救出。警察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疏散了车流和人群，消防也第一时间赶来营救被困人员，然而还是迟了一步。车辆发生爆炸，司机和被困人员在爆炸中丧失了生命。目前，大货车司机已被拘留，事故原因在进一步侦查中。” 车祸？华人？爆炸？ “嗡”一声，楚曦感觉自己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脑袋瞬间大了。 手抖的拿不住手机，只能喊秦朗进来。 “秦朗，秦朗！” 秦朗慌里慌张跑了进来：“怎么了，楚总？” “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脑子坏掉了？你看看我的手机。” 秦朗把她手机接过去一看，脸色顿时也惨白如纸。 “不可能，不会这么巧的，瑞国的华人那么多，不可能正好就……我来给战总打电话！” 他用楚曦手机拨战司晏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怎么还关着机？楚总你别急，我去找其他人的号码！” 秦朗急忙跑出去找随行人员的电话，打了好几个，总算有一个人接了。 “不好意思秦特助，这边出事了，乱七八糟的，手机放在兜里没听见。我们是不是上新闻了？你们是不是在国内也看到新闻了？” “张律师，出什么事了？” “出车祸了。财务部那辆车跟在战总的车后面，发生了侧翻，几个财务人员都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救治。我们法务部的稍微好一点，但大家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擦伤。” 第349章 我不信！ “那战总……” 秦朗眼神慌乱，不敢去看楚曦，也不敢问出口，楚曦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了手机过来。 “战总在哪辆车上？他现在在哪？ “战总在第二辆车上，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们受伤了，被警察弄到救护车上去了。只是听说前面两辆车比较严重，有一部还爆炸了。你们没试着给战总打电话？” 楚曦尽量控制情绪，深呼了几口气。 “张律师，战总现在失联了，整个团队唯一能联系上的人只有你。我知道你受伤了，也受了惊吓，很辛苦，但是为了咱们集团，请你去问清楚情况，尽快找到战总，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好吗？还有，不要慌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除此之外绝对保密，好吗？” 到底是律师，很好沟通。 “明白，楚总，我这就去。” 电话打完，两人心急如焚的在办公室等，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早上10点多，秦朗终于接到了回电。 张律师声音磕磕巴巴的。 “秦特助，楚总，楚总在吗？” “在，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查清楚了，爆炸车辆是战总所在的车辆，司机当场死亡，来接机的投资负责人和战总被困车里，没等到消防救援……” 所以，他的意思也就是说：新闻里跟着车辆一起被炸飞的人，有战司晏。 “嗡”一声，血液再次飙上了头顶。 楚曦刚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向后倒了过去。 “楚总！楚总！” 等楚曦醒来，外面天已经黑了，仍旧是秦朗陪在她身边。 “楚总，你醒了？” 秦朗状态没比她好到哪儿去，短短一天，人仿佛苍老了几岁。 眼窝凹深，脸色蜡黄，眼睛里一点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楚曦撑着手臂，被他扶着坐了起来。 二人此时在总裁办休息室。 为避免公司出现不良传闻，他都没敢送楚曦去医院。 “几点了？” “晚上11点多了。我叫了医生乔装打扮过来，说你心力耗费的太厉害，需要好好休息。” 晚上十一点多？楚曦心里又是一紧。 “甜甜呢？” “放心。顾先生也知道了车祸的事，打来电话询问，我跟他说了。他把甜甜接到他那儿去了。” 还好，楚曦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心脏巨大的疼痛感，和呼吸无力感又席卷了上来。 她好想哭，可胸腔里空荡荡的，哭不出来。 “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个梦？秦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秦朗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是。 “楚总，恐怕你没时间伤心。跟了战总这么多年，这么说会显得我很薄情。可是，集团需要人运营。你不但不能表露出伤心，还要若无其事。一旦战总出事的消息散布出去，不光股票会暴跌，很多资方也会撤撤资，银行贷款也会被催缴，包括我们前段时间多出来的订单，90%都是预售。如果大家被舆论影响，集体退货……” 战氏集团的帝国大厦，看起来漂亮威严，可没有了战司晏，崩塌也就是一夕之间的事。 秦朗说的楚曦明白。 可是，那种疼痛感，她控制不住。 她分明还没原谅他，半个月前还要跟他离婚，痛恨他骗了自己，短短半个月时间，怎么就…… “呼吸不上来，秦朗，你让我缓会儿。” “我明白你的心情。楚总，你当然可以缓，但天亮之后……” 楚曦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战司晏的压力。 为什么在他爷爷去世之后选择隐瞒死讯。 想要单枪匹马撑起一个帝国大厦，什么情绪都不往外表露，真的好难。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他可是战司晏，他答应了我会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死的这么荒唐？” 哭了一会，楚曦突然又不想哭了。 他想起了战司晏对甜甜许的诺言，她想起了他的智慧和勇敢，坚信他不会对女儿食言。 “秦朗，你说车祸会不会是个阴谋？他其实没出事，或者说……不行！我要立刻去瑞国找他！他绝对没死！” 秦朗看着她突然坚毅的眼神，情绪也受到了感染。 “可是楚总，你没有去瑞国的护照。” “那就赶紧办！尽快！你不是有吗？现在就订票赶去，跟张律师一起，你们好好查查情况，好好找找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 瑞国，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小面包在夜色中疾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水塘边把车停了下来。 “行了，这里够偏僻了，没人了，把他弄下来吧。” 很快，后备箱被打开，满身是血的战司晏被他们抓着脚腕，从车上拖到了草地上。 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此刻在他们手中就像一条死狗。 脑袋在车厢和地上随意碰撞。 扯到草地上之后，还把他的大衣扒了下来。 “这家伙，都死成这样了衣服还这么笔挺，质量是真好。脱下来我穿。” “你找死啊！死人的衣服也捡着穿，怎么不穷死你？而且这是证据！你把他衣服穿在身上，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见过他吗？” 被同伴一提醒，男人吓得反手把他大衣扔到了池塘里。 “本来不害怕，你一说怪瘆得慌的。行行行，不要了，赶紧拍照，拍完往池塘里一扔咱们就能交差了。” 同伴拿出手机，对着战司晏血淋淋的脸拍了两张照片。 很快，对方回了消息过来。 “拍视频。从头到脚，前前后后，仔细拍。你这谁能确定是他？” 一人扒拉着战司晏，一人用手机镜头对着他，尤其是对着他的伤口，仔仔细细又拍了一遍，对方终于满意。 “很好。任务完成的非常不错。再给我拍个把他沉塘的视频，500万就到手了。记得，绑上石头沉塘，越重越好，不能留一丝后患。”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俩人觉得是真狠。 死都死了，都一点动静没有了还要沉塘，而且绑着大石头沉，这是有多恨他？ 听说这家伙在国内挺有头有脸的，啧啧，落得这么个下场。 不过跟他们没关系，500万就要到手了。 那可是500万啊！穷了小半辈子，终于发财了！ 俩人对视一眼，激动的不行。 “快快快，我来拍，你把他往池塘边拉，那边有石头。” 第350章 前路未卜 一人举起手机，一人又拽住了战司晏的脚腕，把他往石头旁拖。 眼见就剩最后两步了，只要把石头往他身上一绑，一脚蹬下去，他就彻底没了。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俩人扭头一看，一道手电筒光，一晃一晃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艹，有人来了！赶紧赶紧，快过来！别让人看见了！” 同伴吓得急忙扔开战司晏回到了他身边。 “怎么办怎么办？车祸这么严重，警察肯定会调查的，万一到时候有人看见咱俩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那还不赶紧上车，赶紧走？” “视频还没录完呢！” 同伴灵机一动，用手机摄像头对着河面上漂浮的大衣录了几秒钟。 “上车。等我稍微一剪辑视频不就成了吗？保命要紧，赶紧赶紧！” 趁那道亮光到身边之前，两人开着面包车火速跑了。 寂静的夜色里，一个瘦瘦弱弱，神情麻木，头发凌乱的女孩打着手电筒，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了过来。 她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径直把这段路走完，在十字路口处向左拐，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推开一道破烂的木门，走进去，又将木门重重合上了。 几小时后，天刚蒙蒙亮她就开门，揉着惺忪的睡眼，再次踏上了那条路。 清晨和深夜的视线到底不一样，这次不用打手电筒了。 她脚步沉重的往上班的餐厅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中间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应该是血迹吧。以前家里被人泼过油漆，她敢肯定不是油漆。 血迹蜿蜒很长，仿佛是被人拖拽着，直到了池塘边的草丛。 她脚步顿了一下，顺着血迹消失的方向往草丛看，那里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管他是人，是狗，是猫还是狼，对于一个自顾不暇的人来说，都没什么探究的欲望。 也就停顿了几秒而已，女孩很快便接着走了。 再次回来，又到了晚上。 瑞国即将进入梅雨季，今天白天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还在淅淅沥沥。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的血迹。 到跟前一看，果然被冲没了。 下意识再往草丛上看，那团黑乎乎的影子还在。 “见鬼。”女孩在心里骂了一声。 如果那团黑影已经死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开始腐烂，传出恶臭，并且吸引来大量蚊虫和细菌。 不光会对她走的这条路造成困扰，恐怕晚上回来连个好觉也睡不成了。 因为离她家太近，臭味得很久才会散去。 搬到这里两年，她都被迫处理过两只流浪猫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带伞，走了一路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女孩心情烦躁的走进了草丛里。 是个人。一个很高大的男人。 但她没有很意外。 虽然她年纪不大，但见证了太多人性的复杂。不论发生什么都能理解。 这个男人长得挺不错的，看着也很年轻。虽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脸白的像纸，但能透过细节看出来他生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那又如何？ “烦死。”女孩又在心里骂了一声。 但愿明天早上天会晴吧。 她得提前两个小时起来挖个坑，把这个麻烦处理掉了。 心里如此打算着，她回了家。 结果还没靠近门口，就听见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冲进去，果然，喝的醉醺醺的父亲回来了，又在打母亲了。 “干什么？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打他？不要再打了！” “滚开！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我才会变的如此不幸，你给我闭嘴！” 女孩试图上去拉开父亲，把母亲从地板上解救起来，父亲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虽然已经被打过很多次了，但女孩儿还是没料到他出手这么迅速，一下被打飞出去几米，脸撞在了木头墙上。 一股温热的血顺着眼睛，嘴角，顿时流到了衣服上。 女孩心力憔悴，不去擦，也不哭，缓缓的顺着木墙滑坐到地板上，看了会闹剧，直到父亲打累了停下来，对上他的目光，她才说。 “怎么不打了？通通都打死，大家都别活了算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做你的女儿跟活在地狱里没什么区别，打死她，打死我也彻底解脱了。” “混账！” 父亲闻言，松开母亲，站起来，恶狠狠的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少废话，给我钱！老子才不打死你，老子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她，因为你们这两个累赘，我早回国了，早就东山再起了，都是你欠我的，给我钱！” “我他妈现在每天靠着点微薄的赌资过日子，谁能想象我以前是……给我钱，我要赢，我要东山再起，我要过回以前的生活！” 血已经干了，糊在眼皮和脸上紧绷绷的，不舒服。 但女孩还是没擦。 她抬眼讽刺的看着父亲，笑了下。 “微薄的赌资？说得好像你赢过一样。让我纠正一下你的说辞，曾经尊贵的孔先生。您是在靠我微薄的薪水过日子。我们拖累你？如果不是你天天出去买酒喝，出去赌，我也不至于没钱给我妈买药，不至于……” 父亲猛地蹲下，狠狠掐住了她下巴。 “闭嘴！再多说一句试试？真以为老子不舍得掐死你？想当年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公司了，你天天就知道去餐馆刷盘子，一个月就挣这么点儿，还有脸说你养着我？” “我不去买酒喝怎么办？我回不了国，创不了业，天天面对着这个疯子，我他妈也要疯了！给我钱，快给我钱！” “给你。都给你。” 女孩一点不想发火，平静地把口袋里的钞票全抓出来洒到了地上。 他知道，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父亲就是为这个回来的。 她不给，明天他会找到餐馆去找老板要。 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了，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个父亲。 父亲见到钱，狠狠推开她的头，转身把钱一捡，拔腿走了。 木门被重重推开，又被重重关上。 但好歹，她和母亲又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母亲还在地上瑟瑟发抖，哇哇大哭，女孩疲惫的手脚并用爬过去，躺在她身边，抱住了她。 “别哭了，妈，我回来了。他走了，不会再打你了，别怕，别哭了。” 母亲跟她一样，身上也被打出了伤痕。 女孩把脏衣服换下来，给母亲清理了伤口，洗了澡，安抚睡着，自己再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第351章 拖回去 她累的恨不得一头睡死过去，可还是强打精神把手机拿过来，给老板发了条信息。 “家里有事，明天上午我需要请假半天。谢谢詹姆斯先生。” 手机放下。她不到一秒就睡着了。 正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在吃着牛排，喝着红酒，听着悠扬的钢琴曲的时候，突然脸上挨了一巴掌。 紧接着，母亲小孩子一般，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了起来。 “雪儿起床，雪儿起床。妈妈饿，妈妈饿，雪儿快醒醒～” 额头上本来就有个伤口，母亲又不知道轻重，一巴掌打下去，女孩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一股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滑了下去，怕弄到枕头上，迫于无奈，她一骨碌坐了起来。 用手一擦，果然又流血了。 而且，这边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肿了？ 伸手摸了一下，跟个小土丘似的，还真是肿了。 她不禁笑了。 挨打挨多了，都挨出经验来了。 就知道今天眼睛会肿的看不见，幸亏昨天晚上提前请了假。 母亲见她笑了，拉住她的手也笑。 “雪儿笑了？嘻嘻，雪儿开心妈妈也开心。雪儿起床，妈妈饿。” “妈，昨天晚上你没吃饭？” “打人，打人，饭，摔了！” 怪不得她这么饿，昨天父亲回来把她的饭给摔了！ 母亲从年轻开始身材就一直很纤瘦苗条，出事后，她被酗酒，滥赌又家暴的父亲生生气出了精神病，这几年日子格外悲惨。 雪儿要去上班，父亲不在家，她一个人啃面包，饥一顿饱一顿的，更是瘦的不成了样子。 看着瘦骨嶙峋的母亲，雪儿再累也得爬起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听话。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虽然搬来瑞国多年了，但父母都是中国胃，雪儿也是，时不时还是要吃上一顿米饭。 她焖了一些米饭，炒了个土豆丝，跟母亲一起吃饱，又从小冰箱里扒了些冰块出来把眼睛敷了，坐到窗前发呆。 视线落在窗户外面的湖上，这才猛然想起来那还躺着个男人…… 今天天又晴了，阳光明晃晃的照在大地上，雪儿身影疲惫的拖着把铁锹，回到了战司晏身边。 “怎么这么重？” 她打算把他拉到路那边的小山坡下方的，隐蔽的小土坑里埋着，才不至于散发出来臭味。 大约离这里有300米的距离。 雪儿试着抓住战司晏的脚腕，把他往那边拖，可她才1米6，体重不到八十斤，仿佛在拉一座山，根本撼动不了。 “真烦，死哪儿不行，非得死这，给我添麻烦。”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雪儿身体非常不好。 拉了几下，没拉动，弄得自己头晕目眩。 她只能停下来缓缓，顺带烦躁的在战司晏腿上踢了一脚。 实在不行就埋这儿吧，大不了把坑挖深点，再有两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没时间了。 幸好昨天下了雨，坑应该不难挖。 缓了一会儿，她背对着战司晏在草地上挥起了铁锹。 战司晏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瘦弱不堪的，不知道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的人，背对着他，正在一下下的挥舞铁锹。 他好渴，全身酸痛，好想喊她，让她给自己弄点水喝，可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眼睛只是睁开一条小缝，看了几秒就疲惫地又闭上了。 雪儿挖了十几分钟，手被铁锹磨出了泡，草地原比她想象的坚硬得多，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去？ 突然就不想挖了。好烦！ 难得请半天假，本来累的要死想休息的，还有一只眼睛肿的看不见，可现在，居然在这挖坑埋人！给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擦屁股！ 烦得她不想活了，使劲把头发揉了揉。 要不等晚上回来，一把火把他点了算了！ 如此想着，她把铁锹一扔，回到了战司晏身边。 “看你长的样子，应该也是亚洲人，怎么这么不懂事，跑来给我添麻烦？给你办个火葬没意见吧？也是我能力范围内给你最好的了，还得浪费我的钱去买汽油……总而言之，你别怨我，到了那边重新开始吧，阿弥陀佛。” 说完，她冲战司晏鞠了个躬，转身准备回家，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握住了。 虽然只是很轻，很虚的握住，但还是吓了她一个激灵。 低头一看，战司晏闭着眼睛，嘴唇干裂的全是血口子，但嘴巴在喃喃自语。 什么情况？他居然，没死？ 战司晏感觉眼皮被动翻开，一个很年轻，很瘦，一只眼睛乌溜溜转着，很大，但另一只眼睛肿的几乎看不见的女孩儿，把脸伏到了他面前。 “你还活着？” 她声音清脆，用流利的英文在问他。 他很想回答她：是。我还活着。但是我好渴，身上好疼，麻烦你救救我，给我弄点水喝。 可他说不出来。 不光抬不动眼皮，也抬不动嘴皮。 女孩看了他一会，松开了他的眼皮，埋怨道。 “越来越烦了。” 不，不要走。 战司晏试图再去握她那瘦骨嶙峋的脚腕，可女孩埋怨完，将地上的铁锹一捡，转身就走了。 太阳一瞬不瞬的晒在皮肤上，战司晏完全动不了，，一点遮挡都没有，太痛苦了。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女孩的脚步越走越远，他连最后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绝望的再次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可没曾想，一段时间后，女孩又回来了。 她回去拿了个破破烂烂的毯子来，将它费力的塞进战司晏身下，把他整个人包在里面，系好，拖着他，一点点走向了自己的木屋。 战司晏能感觉到自己的背，臀，腿，在跟地面摩擦，脑袋时不时的被撞击到，很疼。 但这种疼痛又让他产生了在活着的知觉，心脏又渐渐恢复了跳动。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身子猛地下坠，仿佛下了个坡，然后一阵眩晕，彻底安静下来了。 女孩喘着粗气，把他身上的毯子解开，拍了拍他的脸。 “喂，你还活着吧？醒醒。” 战司晏拼尽全力又动了动嘴巴。 下一秒，女孩拿了水，递到了他嘴边。 “活着就好，喝吧。” 第352章 霸气侧漏 以战司晏前段时间在综艺节目上出的风头，加上二叔三叔的操作，瑞国出车祸的事很快就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夜过去，战氏集团总裁在瑞国遭遇测车祸身亡被挂上了热搜词条。 不光网友纷纷猜测战司晏已经不在了，连公司高层也跑来总裁办询问战司晏的下落。 楚曦不能表现出任何伤痛，反问他们就这么想让战总出事？ “不是的楚总，我们当然不希望战总出事，只是……” “战总带着财务和法务部的同事们去谈合作了，别人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 “可是……” 财务和法务部的人已经被楚曦叮嘱了，要死守秘密，她坚决不承认。 “过段时间他们就回来了，这事不要再提。但因为爷爷身体的缘故，战总要在国外多待一段时间，怎么？有我在公司坐镇，你们担心饿死？” 高层的嘴被堵住了，但二叔、三叔很快也来到了总裁办。 “阿晏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到底出什么事了？不会连我们这两个亲叔叔都没资格知知道吧？” 楚曦十分有理由怀疑战司晏出事就是他们造成的，但她没有证据，现在也没时间和精力去拿他们的证据。 她的首要任务是稳住人心，保证公司的运营。 秦朗已经出发去瑞国了，他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战司晏带回来的。 到时候再跟他们算账不迟。 “两位叔叔与其有时间在这儿打听阿晏到底去哪儿了，不如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容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部门现在的业绩是我和战总联手创下来的，并不是靠你们自己。公司现在有订单做，不代表以后还有。我不可能永远只为你们两个部门服务，接下来还要靠你们自己。如果你们还不思进取，那只能按公司规定，该开除开除，该降职降职了。” “你！” 没想到扳倒了个战司晏，又多了个麻烦的她。 嘴巴还挺硬，战司晏都被炸成灰烬了，还死活不承认！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这种话？这是战氏集团，是我们战家的公司。你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划脚？就算我们业务能力不行又如何？你开一个试试！” 楚曦冷冷地端坐在战司晏的椅子上。 “我没心情跟你们在这儿扯嘴皮子，反正到期业务不达标，财务不会往你们工资卡上打钱了。二位好自为之，慢走不送。” 二叔三叔差点被她气死。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就算战司晏把你提起来了，你现在也只是技术部的一个副总，停我们的工资？你配吗？” 楚曦确实不配，她现在的职务等级不够。 “那就开个股东大会吧。战总说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由我担任集团副总裁。如果董事会全票通过这项决议，那以后你们的生死就由我拿捏了。” “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我们面前信口雌黄？” 他们就不信董事会那些家伙有这么大胆，当着他们的面，而且在战司晏不在的情况下，投她一个女人！ 10分钟后，董事会如期举行。 楚曦站在首位，看着各位出资人 “与其说今天是投票决议我能不能担任副总裁，不如说是我自荐，和战二总和战三总竞聘这个岗位。相信无论在哪个公司里，能担任上位者的，都是能力出众者，下面我就先来说说我的能力，我的优势。” “第一，在我还未进战氏集团的时候，就因为温粱山项目给公司创造了巨大的利益，具体数值有以前的江城日报和各类新闻杂志代为做的统计，这是我去官方网站上找的截图，大家可以看一下。” “第二。我进战氏集团目前也就一个月而已，在节目上给营销部和销售部带来的部门收益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是近半个月以来销售部的统计数据，和工厂那边的统计数据，大家可以看一下。比往年同期半年所产生的利润都要多。所以我的能力就不用再被人质疑了吧？” “第三，我和战司晏已经领证一个多月了。我现在也是战家人。如果有人担心我是一个外人，是为了谋取私利而想上位的，完全可以不必有这个顾虑。这是我们俩的结婚证。” 楚曦把种种证据往面前一摆，董事会的人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以来，战氏集团因为这个女人出的风头上了热搜，激增的销量他们有目共睹。 作为出资人，大家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赚更多的钱，赚无止境的钱。 谁能带领集团赚钱谁就是好领导，管他男的女的，姓战还是不姓战。所以大家对楚曦心服口服。 她说完，众人皆看向了二叔三叔。 二叔先站起来：“少说那么多。就算你跟战司晏拿结婚证了你也不是战家人！想统治战氏集团，那必须得有战家的血脉才可以！你有吗？而且，战氏集团从来没有女人当一把手的先例，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其他男人都不行了呢，叫人笑话！” 楚曦都服了他了。 “叫人笑话的恐怕是你现在这番话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男人女人，血脉不血脉的……” “不过这番话也也正好印证了他年纪大了，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了。 楚曦顿了一下，接着道：“各位董事，待会投票还请慎重一点，毕竟这是跟利益挂钩的，跟你们的分红挂钩的，而不是面子。” “你什么意思？说我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你他妈的……” 一位年纪最长的董事出来打断了二叔的粗鲁言语。 “现在是在开会，怎么说你也是40多岁的人了，能不能语言放尊重点？我觉得小楚说的对，虽然她年纪没你大，工作经验没你多，但这是个用事实、用数据说话的时代。就像某某电器的总裁董明珠女士一样，人家一个女人，还不是把整个集团撑起来了？” 另外一位董事插嘴。 “还有华为的孟晚舟女士，不照样也是女性领导者？我看小楚不错，反正这票我是要投给她了。” 第353章 要死不活 董事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楚曦拿到了除二叔、三叔之外的全票通过。 人事部门做了文件，很快，楚曦提升副总裁的任命书就下达了下去。 担心她突然被提成副总又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揣测战司晏的去向，楚曦特意去微博上注册了个账号，然后艾特了综艺节目，恋爱进行时，的官方，并晒了2张结婚证。 “领证啦。谢谢节目组。谢谢大家的喜欢。感恩。” 刚刚还在全网揣测战司晏已经去世的人，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人家不但好好的活着，还和综艺里打的火热的女人领了证，不明所有的网友还是别瞎操心了吧。 “啊啊啊，祝99！百年好合！我磕的cp成真了，好开心！” “这俩人颜值这么高，生下来的孩子岂不是要逆天？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好想看见你们生孩子呀！” “答应我以后经常在微博上营业好吗？我要磕你们一辈子！” “呜呜呜，战总真的好浪漫，说领证就领证了！什么时候办婚礼？能不能来场直播？” 一场危机成功被楚曦化解。 看着暂时被粉饰的太平，她疲惫地揉了揉额头，给秦朗发消息。 “到了吗？” 秦朗忙活了一阵，给她回电话。 “一落地我就直奔警局找到了卷宗。楚总，有可能真让你猜对了。案子有疑点。” “有疑点？你一眼都看出来了，他们身为专业人员居然没说什么？” “这背后恐怕牵扯着利益交换，好在律师团队都在。我会让他们配合好好好调查，尽快搜集到证据的。你一个人在国内也没有帮手。希望你能挺住。” 楚曦：“我会挺住的，不用担心，只要能尽快把他找回来就好了。” 秦朗：“嗯。如果这事背后是个巨大的阴谋，那你和甜甜也要小心点，尤其甜甜。” 秦朗入驻瑞国，正式开始了他的调查之旅。 战司晏这边，孔雪儿用碗端了碗水，递到他嘴边，可他根本没力气喝。 脑袋抬不动，嘴巴也张不开。 眼睁睁的看着水在面前晃，就是接触不到。 雪儿看他实在喝不动，只能坐到他身边，艰难的把他头抬起来，靠在自己腿上，然后捏开他的嘴，把水往里灌。 战司晏久旱逢甘霖，总算活过来了一些。 一碗水半喝半洒的，只喝进去了一半。 喝完之后，而见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雪儿又去给他接了一碗。 这下战司晏舒服多了，被她放回地上，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雪儿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只是睡着。上班时间快到了。悄然离开，锁住门，去了餐馆。 哪怕是在餐馆的后厨里做着世界上最低劣的工作，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雪儿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被那些厨师服务员调笑是常有的事。 今天一露面，看见她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皮，大家顿时觉得乐子又来了。 “你爸又打你了。我说，就这你还来上班，还不跑，是有多离不开他？” “换做我是女人，早去红灯区或者会所上班了，哪里用得着天天来洗碗擦地，还整天挨打？真是愚蠢。” “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想去？可你们看看她的样子，干干瘪瘪的，去那种地方有男人消费吗？” “哈哈哈哈。但是亚裔女孩儿有亚裔女孩儿的优点，有些人就喜欢她们这种脸。”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我交的每个女朋友都是非常火辣的！瞧她，不光光秃秃的，还又脏又矮。” “喂，你一上午没来，看攒了多少盘子，等下又是用餐高峰了，动作快点，小心把老板惹恼了，把她另一只眼睛也打肿。” “哈哈哈哈！” 大家爆发出了集体大笑。 雪儿对他们的调笑根本不在意，相反，她挺庆幸自己长得瘦瘦小小，像个未成年人的。 如果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在这种狼窝里，可能早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她每天刻意不洗脸，不梳头，脏兮兮的，只知道埋头干活，虽然活的毫无尊严，但起码能平平安安挣点吃饭钱，回家给母亲买面包。 她们曾经生活的那么好，跟现在简直天壤之别，她也不知道自己苟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还有没有可能看到希望，但是…… 算了，不想那么多。 以前雪儿虽然穷，但从来没有从餐馆偷拿食物回去的想法。 今天被大家恶狠狠的嘲笑了一番，看着每个人都往兜里塞东西，临走的时候，她也塞了一些。 现在多一个人要养。上帝应该能理解她的。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先把母亲安顿好，她打着手电去了地下室。 战司晏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死了一般，在黑沉沉的地板上静静躺着。 雪儿试探了下他的鼻息，还在呼吸，还活着，推了推他。 “醒醒，醒醒。起来吃点东西。我给你拿了面包和牛奶。” 可不论她怎么推都推不醒。 手电的光照在战司晏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雪儿忍不住疑惑的去翻他眼皮，手刚一摸到他脸，就被烫到了。 好热。他发烧了。 想来也是。被人在池塘边扔了那么久，淋了一整天的雨。 好烦。 要么死了，她直接把他埋了。 要么不死，在她这儿休养几天走了就好了。 偏偏他不死不活的，又生了病。 “你渴不渴？先把牛奶喝了。喝点牛奶再睡好不好？” 雪儿拼命把他的头扶起来，往他嘴里灌牛奶，可他牙关紧闭，一滴都喝不进去。 没办法，到底是条人命，多年来的教养不允许她视若无睹，雪儿把东西放下，离开地下室，穿过池塘，去那边的居民区敲响了一间低矮的房屋。 “叩叩叩，叩叩叩。” “lisa？lisa？你在吗？能不能起来一下？” 敲了好一阵子，房间里的灯终于亮起。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女人揉着眼皮走了出来。 “你怎么又这么晚下班？怎么了？是你不舒服，还是你妈妈不舒服了？” “我妈，她发烧了。前两天被我爸打了，身上有伤，会不会是发炎导致的？你帮我开点药吧。” 第354章 确定帮他？ 做了两年多邻居，丽萨对雪儿家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不用上门出诊就给她开了药。 只是付钱的时候，雪儿又尴尬了。 “我昨天刚发完工资，按说该给你钱的。可是我爸回来……“” 不用她说丽萨就知道她又被打了。 瞧这眼睛肿的。 可能都是女人吧，虽然丽萨过得也很苦，但她理解雪儿。 “下次再说吧。消炎药你也可以吃，吃点好的快。赶紧回去休息吧。” 雪儿谢了丽莎，回到了地下室，撬开战司晏的嘴，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想着他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担心就这么吃药害他胃疼，又把面包用牛奶打湿，化成糊糊状给他灌了下去。 忙活半天，这才沉沉的躺到了床上。 可能是欠了债，心里不踏实，也可能是担心战司晏死在她的地下室里。 换作平时，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的雪儿，今天天没亮就又醒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天亮，打着手电去了地下室。 这家伙没死，但也没活。还是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就那样躺着。 雪儿又往他嘴里塞了药，把昨天吃剩的半个面包，半瓶牛奶，化成糊糊给他灌了下去，上班去了。 今天店里有人过来检查，因为雪儿是黑户，被查到要按偷渡罪处理的，所以老板提前两个小时让她下了班。 没机会再拿牛奶和面包，她回家煮了点粥，炒了点青菜，自己和母亲先吃饱，然后拿了些去地下室。 这下，战司晏终于有反应了。 雪儿刚把地下室墙角的窗帘拉开，视线就跟他对上了。 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战司晏把眼睛睁完全睁开。 别说，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醒了？是不是舒服些了？” 她去摸战司晏的脑袋，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烫。 “怎么还这么热？你感觉好一点没有？” 没有，战司晏要难受死了。 头疼。骨头疼。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之前是昏昏沉沉的，光想睡觉，今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刻都睡不着，他疼的痛不欲生。 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看着这个瘦瘦弱弱，面黄肌瘦，脏兮兮，而且还眼圈乌青的女孩儿。 “该不会是你身上的伤发炎了吧？烦死了，净给我找麻烦！” 雪儿跟他对视，埋怨归埋怨，但还是说。 “别盯着我了，你身上有钱吗？我去给你请医生。” 战司晏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可是。 “看你现在的样子也像是没钱的。” 雪儿说完，在他身上摸了摸。果然一个硬币都没摸着。 “算了，先吃饭。” 她不由分说把战司晏又扶了起来，捏着他的嘴巴，把已经放凉了的粥混着青菜，往他嘴里灌。 战司晏不知道别的，但能感觉自己的扁桃体发炎了。 别说吞咽，呼吸的时候都跟刀片拉嗓子一样疼。 他实在不想吃，可这女孩着实不知道疼人。 一碗粥喝下去，战司晏满头大汗。 雪儿给他潦草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地方太潮了，让你一个病人老这么躺着确实不好，但我也没多余的被褥给你铺。看你的造化，自己扛着吧。我可跟你说啊，扛不过去，早点死，我把你拉出去埋了也就算了。扛得过去赶紧扛过去，天天让我这样照顾你，还得给你请医生，我请不起。” 战司晏：“……” 发完牢骚，雪儿又去敲了丽萨的门。 “实话跟你说吧丽萨，前两天我在路边救了个人，他受伤了，半死不活的，现在在我的地下室。单纯的吃退烧药不起作用，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他？” 丽萨都要被她吓死了。 “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还救别人？男的女的？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看样子应该也是亚裔。我也不想救他，可是，就在我们家附近，他自己动不了，我怕万一他死在那儿，把警察引过来……” 雪儿今年20岁，15岁初中毕业的暑假跟父母一起来的瑞国，当时他们只是来旅游的。 父亲听说一位朋友在这里做生意发了大财，想来寻求商机，没想到被朋友坑了。 短短半个月父母的全部存款就骗了个一干二净，身份证，护照什么的，也都被朋友一起卷走了。 父亲是个小地方出身的农村人，当初母亲顶着压力，宁愿跟娘家决裂也要跟他结婚，因此破产后他们孤立无援。 父亲很怕两个舅舅瞧不起他，母亲也怕回去娘家求救丢人，一家三口就这么在这苦苦坚持。 刚开始父亲还报警，时常去催进度，后来沾染上酗酒，赌钱，就对那件事彻底不上心了。 大家都没工作，靠母亲的首饰撑了一段日子，时间久了，自然而然都变成黑户了。 母亲一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从生下来一天班都没上过，为了父亲，去餐厅当服务员。去，去会所跳舞。 可即使这样，父亲也不感激她。 他埋怨她家人看不起他导致他想暴富所以才来了这里。 他埋怨她只给他生了个没用的女儿。 他埋怨她越来越粗糙，越来越丑，还对母亲动手，后来母亲精神就出问题了。 从此，他们越混越差，雪儿被父亲推出去接替母亲打工，流落到了现在。 “如果警察来了，看到我妈这个样子，肯定会把她抓走的。而且我们的房子也会被收回去……” 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附近一个年迈的老者，许多年前废弃的房屋，原本准备拆掉不要的。 也不知道从哪个赌友那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父亲用很便宜的价格租了下来。 如果被警察发现，一旦他们失去这个房子……雪儿承担不起房租。 面对可怜的雪儿，丽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去看看，能帮尽量帮，如果实在太严重就别管了。反正你已经尽力了。他若真死了也怨不着你。上帝不会责怪你的。” 丽莎拿着他的诊疗箱跟雪儿去了地下室。 眼神刚落在战司晏脸上，就发出了惊呼。 好帅一个男人。 只可惜，他真的伤的好重。 “他应该是出车祸了，好多骨头都断了。” “什么？好多骨头都断了？” 丽萨在他身上捏了一番，从他的反应来看。 左胸腔的肋骨，左腿的小腿骨和右边的肩胛骨，应该都有问题。 “除了消炎药和止疼药，我帮不了他。他需要每天吃，至少吃一个月。雪儿，你确定要救他？” 第355章 是个好人 战司晏说不出话来，但他可以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渴望活。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他紧紧盯着雪儿，一下眼珠都不转。 跟他对视了一会，雪儿对不过他。 “我再去找份兼职，会把药钱结给你的，给他治吧。” 雪儿知道自己现在是他唯一的希望，她实在不忍心看他希望破灭，因为她想到了自己。 如果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突然闯进一个人，能救自己却不救，肯定也会很失望的。 丽萨对雪儿的决定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自己生活已经很困难了，居然还愿意无偿帮一个陌生人。 不意外的是，她和雪儿生活都很困难，但换作是她，她也做不到真看着这人去死。 “一份工作都快把你累死了，再去找份兼职你真会活不下去的。我会给他治，钱的事不着急，你别有心理负担。就当给我的三个孩子祈福了。” 丽萨也不是本地人，国外打工过来的。 之前一直在餐馆工作，后来为了拿到瑞国的国籍，永久留下，找了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结了婚，生了三个孩子。 男人把一手医术和家里的医馆传给了她，但自己却身患重病不治而亡了。 雪儿认识丽萨的时候她刚刚丧夫，大女儿8岁，二女儿6岁，小女儿才1岁多。她们一直都很同病相怜。 “谢谢你丽萨，你是个好人。” 丽萨：“别说这种话了。你这地方太潮湿，不利于他身体恢复，等下我去拿点柴来把地烘干，顺便把里面的温度升起来，再给他弄个床，铺一床被褥，你好好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丽萨又给战司晏吃了药，雪儿就和她趁着夜色忙活去了。 俩人搬了些柴来，拿了几套丽萨老公生前的衣服，拿了个折叠床，把干燥的旧衣服铺上去，丽萨把她小女儿的洗澡盆送给了雪儿。 “以后你就用这个给他洗澡吧。我就不拿回去了。出入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被别人看到了。” 水架在火上烧，雪儿忙忙碌碌收拾地下室卫生的时候，已经烧好了。 回到楼上打了些凉水，把水温兑好，雪儿把盆放到战司晏身边，抬手就摸上了他衣服。 虽然战司晏动不了，但心里还是下意识一紧。 男女有别。挺不习惯别人这样对他的！ 但是， 雪儿一个女孩子居然都没说什么。 他很羞愧，尴尬，闭着眼睛全程不敢睁开，任由雪儿艰难的把他衣服扯了下去。 让他意外的是，雪儿虽然费劲，但全程没有停顿，动作很麻利。 仿佛她是一个资深护工，照顾残疾的男性患者久了，已经麻木了，根本不拿他当男人看，就是一坨肉。 雪儿确实没拿他当男人看。 虽然她已经二十岁了，但她没有丝毫关于异性方面的启蒙。 相反，因为父亲，因为上班的那些同事，她觉得男性是个很恶臭，讨人厌的群体。 之所以愿意帮战司晏，更应该说是她在帮理想主义中的自己。 她不会对他想入非非，也不可能对他想入非非。 就像盘子一样，雪儿给战司晏打了洗洁精，用钢丝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再用清水浸了一遍，好了。 她把战司晏的两条胳膊抬起来，架到她肩膀上，双手搂住他的腰，牙一咬，一个发力，战司晏被她拖起来了些。 只要拖着他走上几步，就能到床边了。 雪儿正准备再使力气，战司晏突然为难的哼了一声。 因为没有进食，没有喝水的缘故，他已经几天没上厕所了。 这两天吃了点东西，但一直没运动，也没觉得想上。 今晚，洗澡水在他耳朵边晃荡来晃荡去的……刚刚战司晏不好意思说，可现在，碰到了他的腹部，他憋不住了。 雪儿头一次听见他发出声音，又闷又哑，实在恐怖，还以为碰到他断掉的骨头了，急忙又把他放了回去。 “怎么了？碰到你骨头了？你能不能试着自己站起来？要不我扶着你，你自己走到床上去？” 战司晏深呼吸，努力想发出声音跟她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 雪儿盯着他那副痛苦的样子看了几秒，突然不耐烦了。 “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呀！长这么高，这么壮，我又抱不动你，烦死了！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战司晏：“……” 说完，雪儿突然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捏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小便？” 战司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怎么！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雪儿一副又嫌弃又不耐烦的表情。 “小便就小便，磨蹭半天。” 她转身去把这两天一直用来给他喝水吃饭的碗拿了过来，往他身前一放。 “开始吧。” 战司晏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里感受了。 男女真的有别，她这么小，是如何做到这么淡定的？ 雪儿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几秒，见他迟迟没反应，又不耐烦的对上了战司晏的目光。 “你上不上？不上我走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明天一早还得上班，你想累死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真的快要被你累死了！” 战司晏突然觉得负罪感很重。他拖累了她，不该这么扭扭捏捏。 眼睛一闭，心一横，一股黄澄澄的液体流入了碗中。 雪儿拧眉看着那些液体。 “怪不得你说不出来话，水喝的太少了！不想死的话明天我多给你弄点水，多喝。需要大便吗？” 战司晏急忙摇头。 她把碗放到一旁，重复刚刚的姿势，艰难的把他挪到了床边。 总算把战司晏弄到了床上，盖上毯子，两人都舒了一口气。 “睡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雪儿就打着手电又下来了。 手里端着昨天晚上的碗，还拿了一个很大，一看就很廉价的牛奶瓶子，瓶子里插着根长长的吸管。 她把瓶子放到床边的地上，吸管放到了战司晏嘴边。 “水里给你加了面包，试试能不能用。”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喝，但总不至于饿死。” 吸管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来的，散发着一股子廉价的塑料味和油腻腻的味道。 战司晏下意识的觉得恶心，不想喝。 第356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发现，这女孩儿着实贫穷。 好像是在餐馆后厨工作的，指甲虽然剪的很短，但指甲缝里满是油污。 手上不至于说油腻腻的，但每次伸出来都泛着油光，好像从来没洗干净过。 脸倒是很年轻光洁，但脸也是脏兮兮的，好像就没认真洗过。 头发就更别提了，每天都是那么一个马尾扎着，黑头发油的反光。 最值得让人注意的是她的鞋。 不知道是别人送给她的还是捡来的，不合她的脚。 又大又宽松，走一步掉一下。 关键那双鞋是白色的，鞋边都是尘土和油污，不知道她是根本没时间刷，还是彻底洗不出来了，一股子淡淡的臭味。 可即使这样，也是他的天，他的衣食父母。 战司晏没资格挑剔，忍着恶心吸了一口。 白水里面兑着面包屑，很难以形容的味道。 可雪儿说得没错，起码喝下去不会死。 他冲雪儿眨了眨眼睛。接收到信号，雪儿弓下背命令他，“张嘴。” 战司晏乖乖把嘴张开，她往他嘴里放了几颗药。 战司晏偏头，吸了一口水，药给咽了下去。 雪儿转而掀开他的毯子，在他身下忙活了起来。 把他身下的衣服扒了个窝，碗放进窝里固定好，把他的小宝贝拿起来，耷拉进了碗里。 “渴了就喝水，想方便了就方便在这里面，等我回来给你倒。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走了。” 雪儿一走又是一整天。 战司晏睡睡醒醒，感觉自己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道熟悉的光终于又进来了。 他发现，短短3天的时间，他居然已经认得出雪儿的脚步声，看得惯她弱小的身躯了。 她带着满身油腻的味道一出现，他就满心欢喜。 雪儿今天给他顺了一块牛排，两片烟熏三文鱼，和一盒牛奶。 看见她把食物拿出来的那一刻，战司晏控制不住地两眼放光。 可他能感觉到雪儿也没吃饱。 她这么瘦，甚至可以用营养不良来形容，应该是很久没吃饱过了吧。 也许这是她自己的晚餐，她把食物分下来给自己了。 雪儿把牛排递到了他嘴边，他只咬了一口就不咬了。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雪儿在牛排上咬了一口。 软嫩爆汁，香的不得了。 “这你都不吃？那你想吃什么？” 战司晏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很快，雪儿就反应过来了。 又是不耐烦。 “用不着你管我。赶紧多吃点赶紧好起来，赶紧走，别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烦死了！” 战司晏发现这个小女孩的脾气是真不好。 不过她说得也对，自己只有赶紧好起来才算在帮她的忙。 后来，雪儿每天给他拿来的水他都全部喝完，给他带回来的食物他也全部吃下。 第四天，看见那个小小的窗口有一丝阳光洒进来，战司晏好想摸摸，晒晒，一抬胳膊，发现自己能动了。 前几天，左侧肩胛骨和左侧胸腔的肋骨疼的他呼吸都是疼的，一动不敢动。 但今天，他抬起右侧的胳膊，左边不怎么觉得疼了。 虽然左胳膊左腿还是不能动，但他还是好惊喜，激动的差点喊出来。 嗓子还是很哑，但也多少能发出些声音了。 太阳，太阳。他默默的在心里重复。 也许多晒晒太阳能好得快点，要是能晒太阳就好了。 晚上回来就跟雪儿说，让他帮自己弄块玻璃来反射阳光，他会尽快好起来的。 可这天晚上没等到雪儿。 战司晏睡睡醒醒，昏昏沉沉间，听见楼上传来了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和断断续续女人的尖叫声。 他想起那天看见雪儿的第一眼，她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皮，心里一凛，支棱着耳朵想听更多，可后面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战司晏睁着眼睛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等得他恨不得不顾疼痛爬起来，去楼上看看，恨不得要得失心疯的时候，雪儿的脚步终于又传了过来。 他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许久，雪儿拖着一瘸一拐的腿，顶着脑门上的一个大包，缓缓到了他跟前。 她手里拿着半瓶牛奶，一大块面包，面色颓然到像个死人。 “吃吧。最后一顿，吃完咱们一起上路，我也不活了。” 战司晏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 倒不是他害怕，舍不得死，而是这女孩太叫人心疼了，她太苦了。 “你被谁打了？你爸？还是你妈？你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你时常被打？” 雪儿心如死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你会说话了？” 他声音很好听，英文讲得也很地道流畅。 战司晏也是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不过此时他没心情庆祝这个。 他像个年长的大哥，想要替受委屈的妹妹出头，强势地说。 “回答我的问题。” 雪儿木着脸在他床边坐下，语气平静地说。 “我爸。昨天晚上他把钱又输完了，回来找我要，我说没有，他就动手了。我和我妈在地板上晕了一夜……” “好累。我从十六岁开始在餐馆打工，一洗盘子就是一整天，到处被人欺负，吃不饱穿不好，拿着最低的工资，还要被我爸嫌弃，被他打，我撑不下去了。” “以前我总觉得，会有个天使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会出现拯救我，迟早的事，但经过昨天晚上……对不起，你不该碰到我，我太没用了，帮不到你。如果你愿意活，可以在我死后想办法出去求救……必须在我死后。这间房是违建的，不然会很麻烦……” 手突然被战司晏握住了。 除了小时候牵过父亲的手，长大后的雪儿没跟任何男人握过手。 战司晏的手好大，好修长。 虽然他满身伤痕，病的像个残废，住在不见天日，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但他的手好温暖，干燥，光滑。 雪儿瞬间就能感受到他之前有多养尊处优。 战司晏打断了她的丧气，她的喃喃自语。 “我们都不会死。你不会，我也不会。” “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不放弃，我们永远有希望。” “你说得没错，迟早会有个天使来救你，我就是那个天使。” 雪儿眼眶一热，怔怔看向他：“真的吗？” 战司晏看着她被生活折磨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当然。” “前段时间我来找你的时候翅膀折断了，但现在已经在康复了。等我好起来就带你离开这里，你想去哪就去哪。” 第357章 重大发现 秦朗在瑞国调查的第六天，突然有了重大发现。 这天，跟律师团队在外奔走了一天，大家都疲惫的不行，坐在河边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正准备喝完回去接着加班，突然，旁边有人从河里捞了件黑乎乎的东西上来。 前几天下雨，河水暴涨，从上游冲下来了很多垃圾，为了整体市容好看，清洁工正在打捞河面。 打捞上来的东西太沉，清洁工扔下的动作又实在粗鲁，一声闷响，水珠溅了张律师一身。 那东西不知在河里泡了多久了，散发着恶臭，张律师工工整整的西装瞬间染上了味道。 因为工作心里疲惫的张律师烦躁的朝清洁工看了过去。 “能不能看着点，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清洁工是个胡子拉碴，看不出来年纪的中年男人。 闻言，仿佛没听见，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拿着手里的工具往下面抛去了。 张律师自尊心很受伤，“噌”一下起身走到了他旁边。 “你们国家的人这么没素质吗？就这么对待外来游客？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连个歉都不道？还是我说的英语你听不懂？” 每个人都心情不好，但张律师如果在异国他乡再跟人起冲突，只会让他们的情况雪上加霜。 秦朗过去拉他：“他要是有素质也不会来干这个工作了，行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律师脸色脸色黑沉的，瞪了清洁工一眼，跟秦朗转身要回座位上。 结果清洁工脑子有毛病似的，下一秒，居然把刚刚捞上来的那坨黑乎乎的东西挑起来，狠狠砸向了他们。 “哐当”一声，所有人都被溅了一身脏水，桌子被砸翻，咖啡洒了一地。 这下不光张律师恼了，整个桌子，以及其他桌子上的顾客，都齐刷刷的跳了起来。 “喂，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在干什么？” 老板听见动静，更是怒不可遏的冲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你他妈有什么毛病？赶紧把东西捡走，地面给我清理干净，给我的顾客们道歉！我容忍你在这附近打捞垃圾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居然恩将仇报？快点！不然我报警了！” 所有人都嘴里碎碎念着在指责清洁工，老板也强势的拿出了手机要报警，清洁工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抓起了那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不抓不知道，一抓大家才看出来，那是一件衣服，一件黑色的大衣。 清洁工抓着一条袖子，眼里充满了不服，就那么散漫的拖着从大家身边走。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 秦朗的目光在落到那件衣服上时，却猛然发生了变化。 “等等！” 他上前拽住了清洁工，把衣服抢了过来。 很快，楚曦接到了他的电话。 “楚总，重大发现。本来我们说车祸现场没有发现战总的dna遗留，瑞国警方还跟我们狡辩，说我们的怀疑毫无根据，今天我们抓到确确实实的证据了！战总绝对没有在车祸中丧生！起码，绝对没有在那辆车里被活活烧死！他的大衣今天在河里被发现了！” “什么？” “如果他当时在车里被烧死，衣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河里，现在我已经申请重新审理此案了。衣服上残留的有战总的dna，但这边没有他的基因留档，无法确定他身份，你把甜甜的头发，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寄些过来。” —— 战司晏的一番话，又给了雪儿活下去的希望。 她情绪稍微平缓了些，紧紧盯着战司晏的眼睛。 “我总觉得你不一般。你是不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池塘边？为什么会满身都是伤？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能都跟我说说吗？” 战司晏不是不跟她说，是他想不起来了。 从他脑子恢复清明的那一天起，这几天里，他一直在思考雪儿问的这几个问题。 可他脑子里仿佛有个橡皮擦，把以前的记忆都抹掉了。 除了行为和生理上的记忆，其他的，只有睁开眼之后看到的有关雪儿的。 他如实告诉雪儿：“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但是，只要我离开这里就能找到办法想起来，我相信。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活下去，是把身体养好。只要你相信我，我肯定会带你带你脱离困境。不要失去信心，好吗？” 雪儿原本已经生无可恋了，但看着他坚毅的眼睛，想到可怜的母亲在国内还有年迈的外公外婆，说不定他们在找她…… “那我就信你一次，再坚持坚持。希望你尽快好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为了尽快让身体康复，带雪儿走出困境，战司晏让她去找了块别人废弃不要的大玻璃，背后糊上纸，这样就变成了一面镜子。 他把镜子靠在墙上，果然，第二天，反射了一大片阳光进来。 他坐在阳光里，用雪儿找回来的木棍把自己的腿，胸腔的肋骨固定好，用剪出来的衣服带子紧紧绑住。 这样疼痛感减轻一些，他就能做些简单的活动了。 昨天又被父亲洗劫了番，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三个人需要吃饭，还要给丽莎医药费，雪儿压力山大，所以，她又找了份中餐厅洗碗的工作。 一个白天上班，一个晚上上班，如此一来，她就没空休息了。 战司晏不同意：“人不睡觉，撑不过几天身体就垮了，你不能这样。” 雪儿怼他：“那怎么办？我们三个都不吃饭了，等着上帝来救吗？” 战司晏好恨自己的无能。 虽然去了中餐馆，但暂时不发工资，雪儿只能从垃圾桶里捡些别人吃剩的饭菜和骨头回来充饥。 加点水热一热，加点水熬一熬，对战司晏的身体恢复总归是有帮助的。 战司晏不知道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但他知道，绝对没有吃过垃圾桶里捡来的剩菜剩饭，别人嚼完又吐掉的骨头。 因为雪儿第一天给他端回来一碗饭和一碗汤，说是捡来的时候，他差点就吐了。 但是，在巨大的求生欲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了。 吃到后来，他不但习惯了，而且还能和雪儿开玩笑。 “今天的肉很新鲜。汤闻起来好鲜美。” 第358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雪儿说：“中国人做菜还是很有一套的，你看，你现在差不多都好了。”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战司晏已经能微微跛着脚自如行走了。 不仔细盯着腿看，甚至看不出来他最近刚受过伤。 雪儿熬的几乎没了人样。 之前是脸色蜡黄，现在是脸色铁青，黑眼圈重的像被人打了两拳。 她每天只能趁两个班交接的中间两个小时空闲休息，每次回来给战司晏送饭的时候，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战司晏之所以能恢复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太心疼雪儿了。 他每天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积极锻炼，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工作。 “是啊，我已经好了，可以出去工作了。换你回来歇着。雪儿，让丽萨来帮我剪个头发，我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出门了。” 雪儿没有反对。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自从雪儿去中餐厅上班，没太多时间管他后，战司晏就没怎么洗澡，洗头，洗过脸了。 雪儿走后，他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敢照镜子。 镜子里的他，头发长的到了下巴底下，比雪儿的油腻多了，仿佛刚洗完头没擦干，油乎乎的贴在头上和脸上。 胡子围攻了他的半张脸，除了眼睛鼻子，下半部分已经让他看不出来了自己的原貌。 指甲好长，里面黑漆漆的，全是脏东西。 想当初，他刚认识雪儿的时候，默默在心里吐槽她的形象，好脏，好邋遢。 结果现在，自己比她还脏，身上的味道比她重多了。 战司晏看着犹如流浪汉一般的自己，心想，就算是杀父仇人来了，现在也认不出来他是谁了吧？ 丽萨的老公生前头发都是由她理的，丽萨有基本功，拿着剪刀咔咔咔在他头上一阵挥舞，又用她老公遗留下来的刮胡刀给战司晏刮了胡子，再一番清洗，雪儿和丽莎看他的眼光跟看见了钱似的。 丽萨推他：“好帅。而且你也太白了吧。真好看。快去照照镜子。” 战司晏往镜子面前一站：刚刚的流浪汉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镜子里是个很白很干净的男人，五官立体，面容清俊。 可他觉得好陌生。 “雪儿，你喜欢看我这样吗？” 雪儿点头：“我觉得你肯定会成功的。就光靠这张脸，你都能挣到钱。” 丽萨难得的跟他们一起开玩笑。 “是啊，不说别的，就你这脸和身材，随便拿一样出去都能赚到钱。加油，雪儿以后跟着你要享福了。” 战司晏自信满满的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跟雪儿说。 “既然你对我有信心，那就别去上班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结工资。从明天开始，我来接替你。” “好。” 雪儿回房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洗了个头，一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起床，跟战司晏打了个招呼，她准备独自去辞职，讨薪水，战司晏说跟她一起。 “你不说那些混账同事老是欺负你吗？还有你那个老板，如果他敢不同意你的你的辞职或者扣你薪水，我来教训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是很壮，也不是人群里最高的，但雪儿看着他，就是觉得有安全感。 默许战司晏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街上。 先去的中餐厅。 虽然老板对雪儿昨天晚上没来上班，今天又突然辞职很有意见，但知道她是国内过来的，而且年纪不大，生活不容易，骂骂咧咧一番，还是把钱给她了。 可到了这边就不一样了。 雪儿刚过去，就被聚在门口抽烟的那帮后厨的同事围住，调笑了起来。 “哟，今天怎么舍得洗头了？还洗澡了，换衣服了！是突然发财了，还是突然想通了，觉得再这么邋遢下去不是办法，打扮收拾收拾，打算去会所上班了？我说，你早该这么做了。天天在一堆盘子里累死累活的洗，把命搭上也洗不出来名堂，直接往那一躺多好。哈哈哈哈。” “你看她这跟盘子一样的身材，确定会所愿意要她？” “那她怎么突然想起来洗澡了？她鼻子有毛病，又闻不到自己臭烘烘的……” “啪”一声！ 调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脸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拳。 不光嘴里的烟被打飞了，人也飞出去了好几米。 同事们被吓了一跳，齐齐扭头看去。 看见了个个子高高，身材瘦瘦，亚裔长相的男子，正面色无波的盯着他们。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打的？找死！” 说着，有人举起巴掌准备往战司晏脸上招呼，被他一抬手就捏住了手腕。 “啊！”那人被他捏得骨头要碎了，哀嚎出声。 “哐”一脚，战司晏踹在他的肋骨上，把他也踹飞了出去。 “还有谁不服？接着来。” “啊！中国人？中国功夫？” 大家吓得纷纷后退，惊恐的看着他。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战司晏把雪儿肩膀一搂：“你们觉得我是谁？” “她，她，她……就她这个样子，居然还有男人愿意要她？快走！” 大家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店里。 中午用餐高峰很快就到了，詹姆斯先生给他们十分钟的抽烟时间，出去活泛活泛。 怎么都一副见鬼的表情跑回来了？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詹姆斯先生！孔雪儿，孔雪儿……” “孔雪儿怎么了？” 说话间，战司晏揽着雪儿的肩膀进了餐厅。 看见雪儿今天洗的干干净净，还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詹姆斯也是一脸吃惊。 “孔雪儿，你这是？” “她不干了，”战司晏替雪儿说。 “她太累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上班了。请你把薪水结给她。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干了。” 老板，“……” 见过猖狂的，没见过这么猖狂的。 说干就干，说不干就不干，你以为你是谁呀？ 最近因为斜对面那个中餐馆的缘故，害得他生意差了不少，本来就烦着呢，还来触他的霉头！ 他顿时嚷嚷了起来。 “你是孔雪儿的什么人？你是做什么的？你懂不懂规矩？说不干就不干了，让我的餐厅还怎么运行？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华人！害我没生意还有脸来要钱？滚！” 第359章 从地下走出来 “既然这么不想上班那就别上了！钱我是不会给你的，赶紧滚！别惹我生气！不然要你们好看！” 战司晏就知道突然让雪儿辞职，这些人没那么好说话。 他神色平静的看着老板：“你确定要跟我谈规矩？你要求工人一天上班14个小时，却只支付6个小时的薪水，严重违反了劳动法规定，确定要跟我聊这些？” 詹姆斯：“……” 他在这个镇上待了40多年了，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居然有人敢反驳他？ “什么意思？她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我好心收留她，给她提供工作，不让她饿死已经是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了，你还嫌我给的薪水少？你们这些人没有良心！快走！再不走的话报警把你们抓走！孔雪儿，你不是最怕警察了吗？” 雪儿以前怕。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怕了。 仿佛一个人在夜路里担惊受怕的走着的时候，突然有了个伴，突然就觉得有底气了。什么鬼都不怕了。 “詹姆斯先生，你还是把钱给我吧。我朋友脾气很不好，中国功夫很厉害，把他惹生气了，他会打人的。” “你！你敢威胁我？现在连你都敢威胁我了？孔雪儿！” 老板更气愤了，恶狠狠的指着门口。 “滚出去。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立刻给我滚！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雪儿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抬眼看向战司晏，他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好。我们可以走。但你从今以后最好每天都24小时营业。” “什么意思？” 战司晏没理他，接着说：“还要在门口装几个摄像头。你们这儿真落后，一整条街道连个摄像头都没有，晚上有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店你怕是都不知道是谁。” “你！” 瑞国网络不发达，人们生活非常质朴，还停留在那个看电视，读报纸，看纸质书的年代，监控也不怎么普及。 偶尔发生点盗窃案，打架或者其他案件，基本都是追查不出来下落的结果。 不得不说，战司晏这个威胁对詹姆斯先生来说很致命。 他心里很慌，但脸上的表情很强势。 “你敢！” 战司晏上前，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哐”一拳，砸在了收银台上。 收银台的玻璃瞬间裂的像蜘蛛网。 “你看我敢不敢。到时候一把火烧下来，可不是孔雪儿这点工资能抵得住的。想清楚再说。” 老板面色哆嗦跟他对视了几秒，拉开收银机抽屉，哗哗哗，数了几张钱，暴躁的砸到了门外。 “滚！这下可以滚了吧？” 这些人很会看人下菜碟，知道雪儿在这里无依无靠，知道她没身份证，知道欺负她就像欺负一团软棉花，所以给她开的工资特别低。 两家餐馆的加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 战司晏看着雪儿手里薄薄的一叠钱，再看她那瘦弱苍老的手，心里酸楚极了。 “把丽萨的医药费结给她，我们离开这儿吧。我已经观察过了，这个镇子太小，经济太落后，在这儿很难赚到大钱。” 雪儿是从大城市搬来的，刚到这里的时候很不习惯，这里的经济确实很落后，但是…… “把钱给丽萨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没赚到钱，我们去大城市怎么活？” 战司晏心里下意识冒出了一句古语。 船到桥头自然直。 “办法不是空想出来的，遇到问题的时候自然就有办法了。只要你相信我，肯跟我走，我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丽萨听说他们今天就要走，吃惊的同时又感觉很不舍。 “虽然你每天忙于工作，我们俩打的交道不多，但我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看。雪儿，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雪儿抱她：“我也舍不得你。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那你们走了，你爸回来了怎么办？” “让他去死吧，随便怎么样，反正以后不会再管他了。” 丽萨发现雪儿变了。 她以前虽然也经常发火，说狠毒的话，可真正做起事来是很软弱的。 但现在，她真的变了，由里到外都变得很硬，很强，她由衷的替她感到开心。 “以前我真的很替你的前途担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也许还没看见希望你就被生活熬死了。但现在，我放心了，雪儿，你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雪儿带着战司晏去了家里，要收拾行李，战司晏把她拦住了。 “带几套换洗衣服就行，其他东西全扔了。” “可是……” “只有把自己置于完全绝望的境地才会绝处逢生。这些东西不值得你带。” 三人都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只能把手里的钱全部用来打车，去了瑞国的首都——朗城。 抵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大晚上的去哪儿找工作？没地方住，也没东西吃。 但雪儿没有埋怨战司晏。 “朗城的垃圾桶比小镇上的好多了，这面包还带着包装呢，真香。哇，牛奶也是新鲜的。” 战司晏去垃圾桶里扒了些牛奶和面包来跟雪儿和她妈妈分享，看她一脸满足，他心痛地揉了揉她脑袋。 “今天晚上你跟阿姨暂时在公园凑合一晚，我跟你保证，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吃捡来的食物，睡公园。明天一早我就让你过上好日子。” 雪儿一愣：“你是要去挣钱吗？可是天都黑了，你能去哪儿？” “我有我的办法，不用担心我。记住，带着阿姨在这儿等我，别乱跑，明天一早我准时回来找你们。” 战司晏所说的办法，是去高端会所门口假冒服务员替客人泊车。 也许是以前做过，也许是以前在那种地方消费过，总而言之，刚刚路过的时候，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浮现了这个念头。 欧洲很多国家都有给小费的规矩，可战司晏不是真正的服务员，想挣这点微薄的钱也得动心思。 好在丽萨老公生前穿的衣服合他身材，而且质量尚可，他成功被当做客人，大摇大摆进了会所。 一番观察，找到了员工休息室。 几分钟后，他穿着笔挺的白衬衫，黑马甲，戴着白手套，面带微笑地站在了会所门口，台阶底下的一棵绿植前。 这个位置，真正在台阶上等候的员工看不见他，但客人开着车，刚拐进来就能看见他。 第360章 嘴甜 很快，战司晏的第一单生意来了。 一辆黑色迈凯伦加着油门冲了过来。 他调整呼吸，往外走了一步。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车子。 果然，车子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满身西装，但看起来气质颇有几分雅痞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你好先生，欢迎光临……” 战司晏准备了一套话术，只要能完美的运用出来，基本会拿到价格不低的小费。 可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就把车钥匙抛给他，顺便塞了5元纸币在他胸前的口袋里。 “小心点，别给我刮了。” 战司晏稳稳把车停进车位，钥匙交到了前台，告诉了前台人员车牌号，又走回了那个位置。 很快，第二单生意又来了。 这次他吸取刚刚的经验，车子还没停稳就站到了车门旁。 待车主刚一露头就露出了惊叹的目光。 “欢迎光临先生，能为您泊车真是太荣幸了，我喜欢这辆车好久了，一直是我的梦中情车。” 没有人不喜欢被别人夸。 就像女人喜欢被人夸妆容漂亮，身材好一样，男人喜欢被人家夸他的车帅，有品位。 男人果然瞬间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是吗？你也喜欢这个车？” “当然。这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车。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么有实力，能开上他。” 男人约莫四十上下，穿着打扮比刚刚的沉稳，闻言，拍了拍战司晏的肩膀。 “你还年轻，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谢谢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男人把车钥匙交给他，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十元小费。 战司晏正准备再次道谢，男人又抽了一张给他。 “我看好你，加油。” 他得到了二十元小费。 看着第二张纸币，战司晏有些激动。 于他而言，第二张十元不单单是十元钱，是对他的鼓励，对他的肯定，是他一个多月以来打的第一针强心剂。 他还是有用的，能做到些什么的。瞬间觉得前途充满了希望。 战司晏把这幸运的十元钱放进了衬衫里面的口袋里，让他紧紧贴着心脏，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不知道是他做事太努力的缘故，还是这张钱真给他带来了好运的缘故，接下来的时间，这招百试百灵，所有人都对他的马屁很受用，几乎都会给他加钱。 甚至有一个阔绰的富婆，直接给了他一百块。 战司晏见富婆独自一人来的，接过钱，贴心的跟她说。 “您大概什么时候出来？如果您喝多了酒不方便回去，我可以帮您代驾回去。当然了，免费，您给的已经够多了。” 虽说富婆化着很浓的妆，穿着很sexy的吊带长裙，但看皮肤的紧致度就知道她很年轻。 同样是亚裔面孔，能在这种地方消费，还能开上这种档次的车的，要么是超级富二代，要么是超级富二代的女朋友。 战司晏知道，只要笼络住她这类人，混点饭吃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富婆对他的殷勤很受用，伸手捏了捏他脸。 “哦，小甜心，你可真贴心。不过我会出来的很晚。你到点了就下班走吧。男人的甜言蜜语说说也就罢了，我不会当真，也不会怪你的。” 说完，富婆顶着精致的面具孤零零走了。 战司晏没把她的车钥匙交去前台，而是装在了自己兜里。 他接着工作，哄一个又一个的富人开心，直到忙碌到后半夜，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酩酊大醉，三五成群，吵吵嚷嚷的走了出来。 看见实在醉的站不稳的顾客，或者情绪激动的顾客，他会上去帮忙搀扶上车，说几句祝他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之类的话。 熬到天都微微有些发亮了，站的他腰酸背疼，小富婆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包包在她手里摇摇欲坠，尖细的高跟鞋踩在明亮的能照出人影的地板上，仿佛随时要把她撂倒，战司晏急忙上去扶住了她。 “小心。你怎么喝这么多？会不会胃里不舒服？” 富婆拨了一把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靠在身上看他。 两秒后，想起来了：“是你？你怎么还没走？把我车钥匙塞哪儿去了？也不给我放在前台，害我一顿好找，还把她们臭骂了一顿！” “不好意思，我看您一个人过来的，而且心情不好，猜想您回去的时候肯定不方便，所以擅自做主把车钥匙留下来了。我说了，我会送您回去，就一定送您回去，我一直在等您。” 女人醉醺醺的盯着他，一秒没说话，五秒没说话，第六秒，突然笑了。 “你是哪里人？你是不是认识我？” 天地良心，战司晏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他也真不认识她。 但雪儿是中国人，他能听懂雪儿说的一些古语，他猜想，自己也是中国人。 “应该是中国的吧。我不认识你。我刚到这里来，今天是第一天，而且这份工作不是正式的。” 他把脚上的老式运动鞋给她看。 正经的泊车小弟都穿明亮的皮鞋，好在这些富人没有心思在意他的脚，不然早就被看破了。 “再站下去我恐怕会有麻烦，女士，我们先上车吧。” 富婆几乎是贴在身上，被他架回车上的。 放到副驾，系好安全带，战司晏问她家住哪里，富婆说说了个地址。 他发动车子：“不好意思，我没手机，也不知道你说的地址具体在哪儿，能帮我导下航吗？” “你没手机？” 富婆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一下挺直身子。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该不会……” 战司晏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 “放心，我没有犯罪，也不是在逃人员。只是前阵子出了个车祸，东西都丢了，记忆暂时也丢掉了。我跟你保证，我是好人。” 也许是他长得太过周正，跟捉奸犯科这四个字毫不沾边。 也许是他表现出来的真诚太过真诚。 又也许是女人都很吃他的颜。 总而言之，富婆很快又倒了回去，丧丧道。 “死了也好。反正也没人在意我的死活，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没人在意，管你干什么的。走吧。” 第361章 妇女之友 富婆用手机给他导了航，战司晏稳稳开了起来。 富婆头靠在车窗上，暖黄的路灯从她脸上打过，能看出来她毫无睡意，而且脸上尽是落寞。 再回想她刚刚说的话。 战司晏柔声道：“女士，我无心八卦，但是觉得你现在需要倾诉。能跟我说说你遇到什么糟心事了吗？” 富婆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模样。 战司晏只能试着猜：“跟老公吵架了？” 没想到一下就被他猜中了。 富婆奇怪的扭头来看他。 “我长得很老吗？一看就是嫁过人的老女人了吗？你为什么会猜我有老公？” 战司晏声音动听：“因为你长得实在漂亮，如果没男人追不符合天理。而追你的男人肯定不是只想玩玩而已，把你这样的女朋友放在外面太危险，是个男人都想尽快娶回家。” 女人还以为他会说，因为你之前戴了很长时间的戒指，手上有指痕，我看出来的。 又或者说，你脖子里的项链是情侣款，所以我能猜出来。 没想到，他用这么刁钻的角度。 一不小心又被他夸了，很难不开心，女人心情好了很多。 “你真会说。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吗？” 战司晏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也没女朋友。但我有个妹妹，还有个生病的妈妈。” 富婆：“你刚刚说自己失忆了，什么东西都丢了，现在又说有个妹妹和妈妈，难不成她们也失忆了？她们不能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吗？” 战司晏扭头冲她真诚的笑了下。 “她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称她们为妹妹和妈妈。” 富婆，“……真的假的？这么像电影的事居然被我遇到了……但愿你说的是真话，不然你也太会编了。”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呢女士？”战司晏又笑了笑。 “我们还是来说回你吧。你为什么难过？不是因为吵架本身，而是因为你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来哄你，是不是？” 战司晏没白跟蒋百川和温伯言当这么多年朋友，整天听他们聊女人，现在悄无声息地派上用场了。 女人再次被他震惊到了。 “你怎么这么懂？还是说其实男人都是懂的，只不过有些男人心思不在女人身上，硬说自己不懂。他也一样，什么都明白，根本就是懒得哄我！” 战司晏：“不是，这么说真的太冤枉人了女士。有时候女人发火太突然，男的真的搞不懂根源在哪，而且女人很喜欢拉黑删除玩失踪，男人就算想找也找不到她。又或者说，被拉黑删除之后，男人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家都想赌一口气。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富婆根本不信。 “男人也会不好受？我怎么觉得男人都没良心？” 战司晏：“这个要结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每次都无动于衷，说明他心里真的没你，但如果只是偶尔一次……人都是有情绪的，我们也得允许人家偶尔做做自己，是不是？” “哼！”女人又把头扭向了窗外。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说他是不是不耐烦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搭理我了，我这招没用了？” 战司晏不了解她的男人，很难下结论。 但他身为一个男人，用自己切身的感受来帮他分析。 “如果是我的话，我工作比较忙，回到家，看到的女朋友希望是积极向上的，开朗乐观的，能给我带来愉悦的感受的。而不是死气沉沉，敏感多疑，整天需要我哄的。” 富婆：“……所以连你也是喜欢那种假模假式，茶言茶语，懂得哄男人开心的？” “这不叫哄男人开心，这叫经营感情。没有人规定在男女关系中，只有男人能哄女人，女人绝不能哄男人。也许你偶尔认个错，低个头，还能给他带来新鲜感，让他很意外，觉得你很爱他呢？” 女人听着他的分析，情绪渐渐平静，陷入了沉思中。 战司晏又往前开了段路，她突然命令他。 “停车，掉头。我去找他。” “你要去送惊喜？” “但愿是惊喜。” 战司晏笑了，一边按她的吩咐掉了头，一边说。 “其实女士，我想劝你两句。你这么年轻漂亮，当然啦，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只是想说，如果你不够忙，可以让自己再忙一些。不管是忙兴趣爱好，娱乐活动，还是具体的事业，只要在忙就行。” “不要一天到晚太想念他，把他太挂在心上。男人喜欢征服，越是对他有距离，越是让他感受不到爱意的女人他越喜欢。哪怕结婚了也是一样。你得时时刻刻给他制造危机感。” “说个谁也逃不掉的真理，再漂亮的花朵也有枯萎和被人看腻的那天。哪怕不是为了留住他的心，为自己打算，你也得让自己丰富多彩起来。” 富婆靠在椅背上又沉思了会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从小家境优越，一路玩到长大，家里不需要我挣钱，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我不知道除了想他，跟他谈恋爱，我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战司晏：“您先生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起过他比较欣赏的合作对象，或者某一类女性。你有没有想过变成他说的那类人？” 富婆看向战司晏：“说过。可他说的我都不懂。都是什么企业家，创业新贵……我也想过自己做一份事业出来，让他和我爸爸妈妈刮目相看，可是……” “我怕失败了丢脸，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踏出第一步，更不想问其他友人讨教经验，她们都是假朋友，我算看出来了，没一个希望我过得好的。” 所以她今晚才会独自买醉。 到此刻，战司晏确定，碰到她算是碰对人了。 “我觉得你缺个司机。如果您愿意每天花一百块雇我当司机，我可以陪你把整个城市好好转转。总能发现哪些地方适合养花的。” “商机就潜藏在我们生活的角角落落里，只要你用一双带目的性的眼睛去看，总能发现。” 富婆懂他的意思了。 从小到大，给她开车的都是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认识十年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她常常无聊又苦闷，确实需要一个像他这样年轻好看，又懂女性心理的人来活跃她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是一天一百？” 他完全可以多要一点。 “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战司晏如实回答她。 “因为我妹妹和我妈妈需要我养，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但一天一百足够了。” 第362章 焕然一新 很快，目的地到了，富婆理了理头发。 “我要好好睡一觉，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车子你开走吧。等睡醒我打电话给你，其他的事咱们再详谈。” 仅凭这一会儿的功夫富婆就如此信任他，把车子给他开，还肯给他工作，战司晏很感激。 可是他没有手机，没办法接到她的电话。 富婆恍然大悟似的，抽了几张纸币给他。 “那你去买个手机。” “我没有身份证，买了手机也没用，办不了卡。还是你说个大概时间，到点我直接去找你吧。“” “那多麻烦，万一我有什么事……” 富婆有两个手机，干脆把把不常用的那个给了他。 “这个你先拿着用，这年头没手机实在不方便。” 战司晏被她的大方惊了一下。 “你就不怕我是骗子？” 富婆无所谓的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就冲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被你骗了也就骗了。横竖警察还能把你找回来。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完，他潇洒的走了。 战司晏一路导航回了公园。 天色越来越亮，等他抵达公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出来运动了。 雪儿带着母亲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又冷又累，浑身说不上的疲惫。 突然，一辆跑车轰鸣着停在路边，战司晏穿着体面，身高腿长的下来，吓了她一跳。 从第一次看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短短一晚上的功夫，他居然开上了跑车，还整个人焕然一新！ 战司晏丝毫没有得意，神色淡然的走过去，提起了他们的行李包。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累坏了吧？我现在送你们去休息。” 雪儿看着他宛如上流公子一般的体面优雅，很是自卑。 “你干什么了一晚上变化这么大？那是谁的车？” “雇主的，我找了份司机的工作。这是我昨天晚上挣的钱。” 战司晏把钱都给了雪儿。 “先带妈妈去住下，休息休息。醒来再找个医生好好给她看看，她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雪儿数了一下，一晚上时间，他居然挣了500多块，相当于她刷一个月盘子的。 “你当司机一晚上能挣这么多？” 战司晏看着她震惊的小眼神，笑了笑。 “这么说好像显得在跟你装，但事实是这样的。找对方向，挣钱其实不是难事。以后我每天拿100块回来给你。走吧。” 战司晏带她们去了家环境还不错的民宿，编了个谎言，说他们是外地游客，刚落地护照就被小偷偷了，现在警察和大使馆正在帮忙找回，暂时没办法提供生命身份证明，但住几天就可以有了。 老板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没有怀疑，给他们办了入住。 雪儿和妈妈睡床上，战司晏睡地板。 休息几个小时，接到了富婆打来的电话。 “我睡醒了。你在哪儿呢？现在过来找我吧。” 战司晏跟雪儿说了一声，叮嘱她们好好吃饭，离开了民宿。 很快，在别墅门口见到了神采奕奕的富婆。 穿着件蓝色吊带，配浅色牛仔裤，头发高高扎起，戴着副墨镜，很是青春洋溢，一看就跟老公和好了。 “你主动认错了？先生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富婆上车，美滋滋的往座位上一靠。 “不得不说，你有几分道理。我跟他保证了，以后不会再胡乱发火，他开心的不得了，又给了我一张卡。” 富婆得意的把卡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说我整天这么多钱，花也花不完。都要来干嘛呢？” 战司晏：“小姐，别拉仇恨了，给我们留条活路。” 富婆开心的笑了，把卡收起来。 “就当我挑战自己吧，创业成不成功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小帅哥，咱们去哪？” 战司晏缓缓开着车，眼睛不停的在街道上扫来扫去。 “必须成功。不为自己，为了我，你也必须成功。女士，你是哪里人？” “韩国人，我叫熙珍，今年29岁。” “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智能产品。” “您父母呢？” “开连锁超市。” “您不想借用他们的关系？” “不想。如果借用他们的关系，我还不如直接回去继承家业呢。” “那你对中国文化感兴趣吗？” “中国文化？不了解。只知道中国的很多衣服挺好看的，首饰也不错，但在这边很少买得到。我认识的中国人也不多，也很难找人代购。” “所以如果有人专门卖这个的话，您是会消费的。” “当然。每天千篇一律的打扮，多没意思。如果有人专门经营这个……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卖中国风的衣服吧？” 战司晏将车缓缓靠到了路边，指着窗外的一幅景色让她看。 “你看那里。” 车窗外是个小广场，广场上坐着一位，穿着藕粉色古装衣服，打扮的很是古色古香的年轻女子，在拨弄一台古筝。 她身边围满了人，大家纷纷拿着手机在对她拍照。 富婆说：“近几年这种穿着中国风衣服出来拍视频的人还挺多的，我就是通过她们爱上的中国服饰。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你认识那个女的？” “不认识。但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应该对中国风的衣服都不排斥。咱们下去找人问问。” 说着，战司晏就推开车门下车了。 富婆觉得这样贸然下去找路人问会不会太傻？但也还是跟着下车了。 战司晏连着问了十几个男女老少，觉得那位女子的穿着打扮怎么样，大家都觉得很漂亮，很有味道，很像神仙。 “如果有一家店铺在卖类似的衣服，您会选择去消费吗？” “当然。如果价格、质量，合适的话可以试试。但这些衣服的整体风格还要搭配妆容，我们不太会化那种妆。” “你会化吗？” 战司晏反过来问富婆。 富婆得意的挑了挑眉。 “当然会。我们韩国最出名的。就是化妆了。我每天的妆都是自己化的。” 战司晏觉得这是个空白市场。当即就下了主意。 “说干就干。咱们先做一个小成本测试。我来出设计图。你找人把服装加工出来。每种款式做20套，配饰做20套，然后再找几个化妆师，弄好之后，我们邀请路人来穿上衣服，在城市最大的广场办一场时装秀。” 第363章 你看这是谁 富婆有的是时间和人脉，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如今战司晏把方向给她了，她很愿意忙起来。 “好啊。没看出来你还会画图呢，什么时候能画好？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到古风的衣服，战司晏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好多配色和款式，他觉得用一天时间完全能画出来。 “你先去联系加工厂和化妆师，两天之内我会把设计图给你。” 富婆又给了战司晏一台电脑，二人分开，战司晏回了民宿，在网上查了些资料，立刻马不停蹄的画了起来。 前段时间睡觉睡多了，现在他精力充沛的很，熬个一两晚上完全不成问题。 他不吃不喝，对着电脑一直画一直画，第三天早上，跟富婆碰头，成功把设计稿交到了她手上。 富婆看着电脑里的一个个仙女，激动的两眼放光。 “这也太漂亮了，每一个我都好喜欢。我不管，到时候时装秀我也要穿衣服上台！” “那最好不过了。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些男款和小孩子的衣服，邀请男性市民和小朋友一起上台。” “好好好，我现在就把稿子拿去给加工厂的朋友看，你接着再回去画。” 战司晏又熬了个大夜，第二天把男款和小小姐，小少爷的衣服也画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去工厂打板，确认面料款式，然后批量生产了。 一旦样品确认，后面生产速度快的很。 工厂忙碌的同时，战司晏和富婆叫人在广场中央搭了个舞台，贴了硕大的广告，提前预热起了服装秀。 听闻到时候会让穿中国风的衣服化上妆容，去舞台上走秀，很多人都跃跃欲试，想要参加。 前后忙活半个月，正式到了那天，富婆找来了五十名化妆师，广场上摆了五十张梳妆台，几乎把全城的人都给吸引来了。 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富婆本来想低调的，可母亲也跑来围观了，愣是把她认了出来，然后叫来了她老公。 听说她在搞事业，还搞得特别红火，老公自然好奇，混在人堆里围观了全程。 活动特别成功，这一波文化输出属实让大家开了眼界，很多人都对他们的衣服非常感兴趣。 富婆接了很多单，品牌名称一下打响了。 忙碌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结束，她和战司晏在后台正对前途充满希望，父母和老公突然过来了。 “啊！你们怎么来啦？” 父母嗔怪的说了她几句：“想搞事业怎么不跟我们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偷偷摸摸的。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只要想做事，没有做不成功的。看，今天的活动办的多好，我们真替你骄傲。” 富婆很开心等着被老公夸奖，老公却把视线落在了战司晏身上。 她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男人？跟他一起合作创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居然被一个野男人给知道了。 而且，怎么觉得他这么眼熟？ 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不好说什么，老公敷衍的夸了富婆几句，带着他回家了。 路上，他问富婆什么时候跟战司晏认识的，富婆如实说了。 他问他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富婆却答不上来。 “你连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跟他合作？不觉得很荒唐？” 富婆说：“听起来也许是有点荒唐，可他不是坏人。我们都认识十几天了。如果没有他，今天的活动肯定办不成，我的品牌也成立不了。” “你以为活动成功了，品牌成立了就万事大吉了？真正花钱，赚钱的事都在后面呢。你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请他帮忙，什么都交给他处理，你就不怕……” 被他如此一提醒，富婆吓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他这么热心的帮我，你的意思是……老公，幸亏今天你来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公黑着脸：“能怎么办？赶紧把他踢了，趁现在还没造成损失。” “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了，只相信他的话？下一步如果他挑拨我们俩的关系，让你跟我离婚，你是不是也听他的？” 富婆还是很爱她老公的，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但是她又直觉战司晏不是个坏人，就这么把他踢了不好意思。 思来想去，第二天，借口老公吃醋，不想让她跟男人多打交道，给了张思燕五万块钱。 “这段时间你跟着我辛苦了，而且设计稿也是你原创的，我就这么拿走了对你不公平。这五万块你拿着，算我对你的补偿。手机也送给你了。不要恨我好吗？” 战司晏还以为美好的生活在跟他招手，结果忙活半天一场空。 不过他也能理解，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天天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工作的。 看来靠别人靠不住，始终都是要自己创业才行。 好在她够大方，启动资金有了。 “我不会恨你。相反，很感激这段时间你能给我机会跟你一起工作，希望你以后好好经营，把这个品牌发扬光大，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富婆的老公对着手机屏幕把战司晏照片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终还是给对方发了过去。 “这个男的是不是你在找的人？” 二叔起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战司晏的照片，吓得他一个激灵。 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仔细看了又看，打了电话过去。 “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在哪儿拍的？你还发给别人看过吗？” “战先生，这些恐怕要您把合同给我签了才可以说。” “你……万一我把合同给你签了，照片是假的怎么办？” “是不是假的你可以找专业人士鉴定一下，不过得动作快点。我不能保证等你鉴定好了还找得到他人。” 二叔没办法，只能立刻把合同签了，给他传真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 男人志得意满的看着合同：“瑞国某某广场拍的。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那儿了，而且没有身份证，居无定所的，等你从中国赶过来，还真不一定找得到。” “但如果你把另一个项目的合同也给我签了，我可以派人先替你盯着。” 第364章 药膳奶茶 战司晏没要富婆的车和手机，拿着五万块钱走了。 她都说了她老公介意他的存在，他不会添麻烦的。 要断就彻底断干净。 五万块钱不少了，能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他相信自己很快能翻身。 一点负面情绪没有，回程的路战司晏是走回去的，一边走一边观察别人的店铺，发现生意最好的就是咖啡厅了。 欧洲人是真爱喝咖啡。 然而也有生意不好的，比如沿河这一家。 店铺很大，装修的很高级，店铺外甚至还有很大的地方可以摆遮阳伞和桌子，但没什么人，店铺门口贴着巨大的转让几个字。 这不是最吸引他注意的，让他一眼就注意到这家店铺的是，除了英文，牌子上还用中文写着转让二字，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战司晏随即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吧台擦杯子，见战司晏进去，直接跟他说中文。 “你好，喝东西？喝点什么？” 一小时后，战司晏通过高超的谈判技巧，跟老板签了接手合同。 整个店里的所有东西他都留下，包括老板的拿货渠道也告诉他，他一次支付老板三万块费用，其余的五万，三个月内结清。 老板对他展现出来的才华十分欣赏，送他到门口，战司晏突然问老板。 “附近有没有口碑特别好的中医？我妈妈身体有点不舒服，西医看了没用，想带她去看看。” 老板给他写了个地址，战司晏拿着纸条一路打听，找到了家中医馆。 风尘仆仆回到家，见他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一堆药，雪儿很是不解。 “你买这么多中药干什么？” “做实验。雪儿，你喜欢喝奶茶吗？” “奶茶？” 在雪儿的记忆里，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东西了。 “喜欢。但好多年没喝过了。” “你听过医药奶茶这个名字吗？” 雪儿跟社会脱节多年，当然不知道了。 “没听过，怎么了？” “今晚我做几个口味给你尝尝。你来给我帮忙。” 好在熙珍借给他用的电脑还在，战司晏去网上搜了教程，跟雪儿一通忙活，有那味了。 “好喝。” 好几年没喝过奶茶的雪儿眼睛都冒绿光了。 “好香，有种很独特的味道，我好喜欢喝。” 妈妈也尝了一杯，小孩子般嚷嚷着还要喝第二杯。 战司晏又给民宿老板送了两杯，同样获得了表扬。 “好喝，这叫什么？哪里买的？我第一次喝到这么独特的茶。” 大家都说好，看来应该差不了。 战司晏第二天就和雪儿去了店里。 叫人做了夸张的广告横幅，又做了一百杯饮品，出去免费叫路人试喝。 对于这个新颖又美味的东西，大家反应很强烈，广告效应一下子拉满了。 战氏集团总裁办，楚曦正在工作，销售部主管走了进来。 “楚总，有件事情得跟您汇报一下。您看这两张外贸单子。原本已经跟我们签了合作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又转给其他公司了。我看上面没有您的签字，您知道这件事吗？” 楚曦不知道。 看了眼合同，上面只有二叔一个人的签名。 “跟对方公司确认了吗？已经转出去了？” “是的，我发现合同异常，立刻就给他们打电话了。对方说，他们已经在和那家公司进行对接了。” “战二总裁呢？” “我也给他打电话确认了，他说让我不用管，他现在不在国内，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不在国内，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没敢问。” “给他助理打电话，立刻把他的行程查出来。” 销售主管当着楚曦的面给二叔的助理打了电话，很快就知道他出发去瑞国了。 瑞国？ 好端端的，他把自己业务送给别人，而且还是瑞国的公司？ 楚曦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先出去吧。” 她随即给秦朗打了电话。 秦朗还在寻找战司晏的路上。 自从上次从河里发现他的大衣之后，他们就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沿着河道附近的居民楼，一栋一栋，挨家挨户的往小镇上排查。 战司晏人高马大，又是外国人，如果出现过，大家会应该会对他的印象很深。 可都半个多月了，也没什么进展。 还以为楚曦是打电话来问进展的，他很有压力。 “楚总。” 楚曦语气严肃：“二叔去瑞国了，按时间来看，还有两个小时落地，你现在立刻马上到机场去，盯着他。接下来你们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查阿晏的下落，一路跟踪着他，一定不能把他跟丢了！” 秦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要着手去办，正准备挂电话呢，楚曦突然说。 “等等。我也去趟瑞国。等下把航班信息发你，到时候你来接我。” 秦朗一愣：“楚总……” “别劝我，早就想去了。我总觉得阿晏就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等着我去找他。已经2个多月了，我实在等不及了。必须要亲自把他找回来。” 二叔落地，成功跟熙珍的老公碰了头。 “人呢？合同按你说的都给你了，你不说替我先跟踪着吗？现在在哪儿？” 说到这个，熙珍的老公有点心虚。 他怕战司晏对熙珍图谋不轨，让两人别再合作下去了，谁料熙珍动作那么快，转头就跟战司晏提分开，两人随即就分道扬镳了。 等他威胁完二叔，回头再去查战司晏的下落，已经找不到了。 他没有身份证，无法查住房信息，也没有手机。 虽说瑞国不比中国的江城，但怎么着也有200多万常住居民，从200万里面找一个人出来，不等于大海捞针吗？ 他会尽力让熙珍帮忙去找，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二叔。 “人在呢，跑不了，你放心。他跟我老婆有合作，现在正在忙工作。你不方便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跟你老婆合作上？” 男人把战司晏跟熙珍认识的经过大致跟他讲了一遍，二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狗战司晏，命也太大了！当时居然没死，还被人救了，现在在瑞国创业！ 那些该死的家伙们，只拿钱不办事！分明给他录了视频说把他抛下湖里了！ 好在他失去了记忆。 等收拾完他，回头再收拾那些办事不利的家伙们！ 第365章 好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现在不能去找他？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叔迫不及待了。 已经如果让战司晏重回江城。 就算再没记忆，也如同放虎归山。 他大老远亲自来走这一趟，就是要亲手彻底解决掉他的。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隐患。 男人保证不了时间，只能哄他。 “我也说不准。我老婆在办时装秀，具体情况得根据现场的顾客反映来看。我老婆胆子小，岳父岳母胆子也小，而且那地方聚集了上千人，你不要妄想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如果出点意外，不是你担得起责任的。” 时装秀上千人，人山人海的地方确实无法下手，二叔只能等。 “你赶紧的，等活动结束第一时间把他带到我跟前来。” “那是自然。既然还有段时间要等，闲着也是闲着。战先生，你舟车劳顿这么久，我请你吃顿饭。预祝一下你的胜利，也为我们日后的合作再做些讨论。” 二叔跟他去了酒店，吃吃喝喝间，男人敬了他许多酒，加上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二叔有些困了，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然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男人问熙珍，找到战司晏没有，熙珍爱搭不理的。 她现在忙自己工作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找人？ “我不知道他住哪，又没有他电话，上哪儿去找他？再说了，你不是觉得他有问题吗？还找他干嘛？” “放心，不是找他麻烦，是我现在身边缺一个助手，觉得他脑子挺活泛的，想让他来给我帮忙。” 可熙珍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 “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如果实在想找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完，又接着忙她的工作去了。 秦朗这边，顺利接到了楚曦。 回酒店的路上，把最近一段时间收集到的证据，经历的种种，全部跟楚曦讲了一遍，言语之间不乏丧气。 “每次仿佛都拨云见日了，但真正行动起来，总是少了点运气……我都挨家挨户排查了，楚总，怎么就……” 楚曦安慰他，“不着急。两个多月都等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大不了从头再排查一遍。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中间有什么细节被你们遗漏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俩一起查。实在再查不出名堂再说。” 楚总虽然是个女人，但身上总有股强大的安稳感。 有她在，秦朗觉得安心了不少。 抵达酒店，秦朗让楚曦休息一会儿，可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静静，思考思考。不必跟着我，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说的。” 她从酒店出来，凭直觉往左边走。 一条条街道，一个个红绿灯，越走越偏僻，直到来到了靠近河边的地方。 河边种着很多垂柳，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在微风的吹拂下，赏心悦目。 楚曦都多久没看过风景了，忍不住朝那些垂柳走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忽然听见一阵热闹的交谈声。 扭头看去，离河边大约四五十米的位置，有一家咖啡厅。 严格来说，是一家奶茶店，而且是中国的中国人开的奶茶店。 因为它建筑的整体风格是欧式建筑，上面的招牌用英文写着某某咖啡厅，但整个外墙以及门口广告装饰，全部是中国风的。 广告上配了很多图片，上面用英语写着这些奶茶的名字，里面的配料，喝下来的功效，下面又用中文解释了一遍。 走在江城的大街上，可能是一家不起眼的奶茶店。 但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广告，这样的横幅，属实惹眼。 不光门口的遮阳伞下摆的桌子旁，三五成群的坐满了食客，店门口的柜台前也排着长长的队伍。 很多人在对着这幅极有特色的广告牌拍照，还有人去柜台前跟里面卖奶茶的人一起合照。 俨然这里是一个网红打卡地。 楚曦对网红店不感兴趣，看了一眼，继续往河边走去了。 她沿着河边，沿着树荫，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路灯渐渐亮起。 意识到回去太晚秦朗该着急了，她才缓缓回程。 走了太久，有些累，有些渴，再次途经那家网红店的时候，看没什么客人，楚曦走了过去。 往柜台里看了眼，怪不得这么多人合照。 柜台后坐着个极纤瘦，但长得很机灵可爱的中国女孩儿。 皮肤小麦色的，眼睛大大的，扎着简单的丸子头，系着店铺里的围裙，很清丽脱俗，连她都眼前一亮，对瑞国人来说，更应该是惊艳吧。 “你好。” 楚曦直接用中文跟她对话。 “可以点饮料吗？” 听见熟悉的中文，累的瘫坐在椅子上的雪儿一下站了起来，急忙往窗外看。 只见窗外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女人，一看就是中国面孔。 留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穿一件白色的亚麻长裙。 虽然没化任何妆，身上没有一件饰品，但五官是那么立体漂亮，皮肤是那么干净通透。 夕阳的光正好投了一束来，打在她身上，她通身好像镶着金边，又像加了滤镜，好像电视剧里的神仙姐姐……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见到除他们自己之外的中国人了，还是楚曦长得过于惊艳，雪儿愣了好几秒才蹩脚的说出来你好两个字。 然后又抱歉的说。 “不好意思，我中文不是很好，你会讲英语吗？” 楚曦会说，但是英语说的也不是很好。因为她没有海外求学的经历。 虽然从小到大学习都不错，但只局限于在考试的时候，实地运用也有些蹩脚。 “会，不过也不怎么好。你能听懂吗？” “能。你好漂亮。” 大约是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格外有包容心吧。 雪儿平时是不愿意多讲话的，但楚曦太漂亮，太亲切了，她不自觉的想夸她。 “你是来旅游的吗？第一次来瑞国？” 面对可爱小女孩充满好奇的询问，楚曦友善地笑了笑，然后夸她。 “是。你们家生意挺好的，药膳奶茶这个创意很有特色。” 雪儿如实说：“我哥的创意，这个喝了对身体健康很有帮助。你想喝哪个？” 楚曦不知道，“随便吧，你给我推荐个。” “那这个吧，补气血的。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所有东西都卖空了，需要现做，稍等两分钟好吗？” 说完，雪儿扭头冲后方的战司晏报了订单。 战司晏回话：“gotyou。” 短短两个单词，楚曦听得头皮一麻。 怎么……这声音好熟悉…… 是她出现错觉了吗？ 第366章 你个没良心的 楚曦急忙往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往店内看。 可惜声音是从后厨发出来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想到了酒店里的秦朗和律师团队们。 “忘记了我还有小伙伴们，请给我来五杯。” 雪儿回头又冲战司晏喊：“哥哥，再来五杯。” 这下战司晏听不懂她下的单了。 撩开门帘，露了半张脸出来。 “sorry，我再确认一下。刚刚那一杯跟现在这五杯是同一单吗？所以一共是五杯，还是六杯？” 雪儿也有点没太弄懂楚曦的意思，急忙又来问她。 “不好意思，请问一共是5杯还是6杯？” 楚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到底几杯饮料上，她完完全全听见了战司晏的声音！ 她敢笃定，这就是战司晏的声音！她找到他了！ 这个角度看不见战司晏的脸，她拔腿就往店里跑，雪儿愣了一下。 眨眼间，楚曦进了店铺，直奔柜台后面。 雪儿想拦她，被她伸手挡了一下，直接走到了战司晏面前，定定的盯着他的脸。 就是他！ 就是她朝思夜想了两个多月的战司晏！ 他抛下她和女儿，抛下整个公司不管，她以为他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被困在异国他乡回不去了。 结果他好端端的，不但什么事都没有，还在这里开了家店，经营的红红火火…… 本来楚曦是希望他没事的，巴不得他过得好的，可见他和雪儿一个在后厨，一个在柜台，配合这么默契，她惊呆了，吃醋吃翻了。 她不敢相信战司晏再一次背叛了她！ “原来你在这儿。怪不得大家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儿！” 战司晏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和她的眼神，语气，惊了一下。 这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好像认识自己…… “我们认识？” 什么？他们不认识吗？他们不应该认识吗？ 分明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一丝一毫都没变化！ 哦，不。他比之前更白了，更瘦了。 但是，他怎么能说不认识自己这种话？ “你什么意思？战司晏，黔驴技穷了？装不认识我？我突然出现打扰到你了，你没办法跟她解释是吗？吓得不敢认识我了？” 楚曦崩溃了。 她找了他那么久，在公司承担了那么大的压力。 为了他，不惜扔下公司和女儿远渡大洋来找他，结果，结果他装不认识自己！ “有没有可能只是长得像你，认错人了？” 战司晏其实每天都对自己的身份充满了疑惑，他也很想弄清自己是谁。 可是，生活所迫，他必须得先挣钱。 如今，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说认识他，他其实是欣喜的，他也很想解开疑惑。 但是，也不能乱认。他谨慎地问楚曦。 “或者说，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我是谁吗？” “我他妈还需要证据来证明你是谁？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楚曦突然狂躁了起来，看战司晏身上跟雪儿同款的围裙好扎眼，抬手就去扯他围裙。 “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给我脱下来！” “装什么装？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要爱我一辈子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当甜甜的好父亲，要永远让她幸福吗？你他妈现在是在干什么？” 她气的失去理智了，气的忍不住飙脏话。 战司晏见她如此愤怒，站着没动，任由楚曦扒掉了他的围裙。 然后楚曦又去脱他上衣。 “你身上哪一寸皮肤我没见过？哪一处我没摸过？还跟我装！我就不信世界上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脱下来我看看！” 雪儿见事情发展的有点奇怪，哥哥好像被欺负了，急忙跑了过来。 “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骂人？还脱人家衣服？”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开！等下我再收拾你！” 楚曦一把把她推到了一旁。 由于战司晏没躲，她三两下扯掉了他上衣，精壮的上身就这么露在了眼前。 连那颗痣的位置都丝毫没变，一模一样！还装！ 可同时，楚曦发现他身上多了好多疤。 看印记就知道疤还在恢复期，刚受伤没多久。 想接着质问他的楚曦突然心里一疼，动作又停下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疤？哪儿来的？” 战司晏全然没有在意楚曦的责备和粗鲁，他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 “所以，你确定了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是你丈夫，我们俩还有个女儿？” 楚曦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战司晏，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到底是真不认识我了还是在装？你到底怎么了？” 战司晏还没说话，被推到一旁的雪儿冷冷说。 “他失忆了。我在路上捡到他的时候他受伤很严重，在我家的地下室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一点，我没钱给他治病，伤都是自己恢复的，可能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腿上的伤更严重。” 什么？失忆了？他是她在路上捡的？腿上的伤更严重？ 楚曦顿时更难受了。 “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说着，她就去解战司晏扣子。战司晏急忙用手捂住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里是公共场合，你确定要看？” “公共场合怎么了？我他妈还没跟你离婚呢！” 突然想到身后的雪儿，楚曦推着战司晏进了后厨。 “捂什么？你以前巴不得我这样对你呢！赶紧脱！” 到底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被她这样盯着怪不好意思的。 但她实在凶，又掉眼泪，战司晏没来由地心软。 楚曦一看，从大腿到小腿，仿佛被热水烫过一般，他整条腿褪了层皮，皱皱巴巴的，好多疤。 “你……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啦？连这些伤怎么弄的都不知道了？” 楚曦围着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看得战司晏脸红彤彤的。 “真想不起来了。” 楚曦一边心疼，一边又恨他，忍不住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跟别人好，跟别人开起夫妻店来了？你该不会跟她已经……” 她看起来文文弱弱，长得跟仙女似的，脾气怎么如此暴躁？还打人？ 战司晏被掐的咧了咧嘴。 “我没跟别人好，没开夫妻店，这是我妹妹。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打我了？我每天累的要死，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疼的。” 第367章 原来你在这 雪儿听见战司晏说他挨打了，忍不住掀开门帘又跟了过来。 “你干嘛……” 没想到他脱成了这样，但又不是没见过，雪儿没躲，只不满的看着楚曦他们俩。 “幸亏现在没客人，不然像什么样子？她到底是不是你老公？看清楚了吗？看就看，你别老打他呀！他一身伤，刚好一点！” 楚曦本来觉得这女孩小小的，挺机灵可爱，挺喜欢她的，现在却讨厌起她来了。 “看清楚了，就是我老公。不要以为失忆了就不是我老公了。虽然你救了他，但他也不是你男人。我自己的男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管不着。” 雪儿：“……哥，你想起来了吗？她真是你老婆？也太凶了。” 战司晏转过去，把裤子捡起来穿上，跟雪儿说。 “行了，今天的营业额差不多了，就不加班了。你先回去照顾妈妈吧，我跟她聊聊。” 他们的店才刚经营一天，雪儿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战司晏身上，她好害怕他不管她了。 “你该不会就这样跟她走了吧？” “当然不会。晚会儿我就回去找你和妈妈。哥从来不骗你，你还不相信我？” 雪儿眼神疑惑的又看了看楚曦，脱下围裙走了。 刚到门口，听见后厨又传来了战司晏的惨叫。 “啊～跟你说了我身上哪哪都疼，怎么还打？我跟她也没什么呀。” “还说没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瞧瞧你刚刚看他的眼神！以前没什么，不代表以后也没什么！战司晏，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雪儿：“……” 战司晏被楚曦狠狠拽着耳朵，不由得把头偏向了一旁。 “你确定我们俩是夫妻？我该不会是为了躲你才跑到瑞国来的吧？你怎么这么凶？能不能先松开，有话好好说。” 楚曦没好气的松开了他。 战司晏揉了把耳朵，往椅子上一坐，流露出了他以前惯用的神态。 “你叫什么名字？” 楚曦气得胸口疼：“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还口口声声说会爱我一辈子，你真是！” 气的又想上去打他，战司晏抬手抓住了她手腕。 “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还打？你再打更完蛋。” “别跟我秀你的英语了！说江城话！你看到我就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吗？” 楚曦换回了江城话，战司晏一听，确实很熟悉。 刚刚楚曦出现的太突然，看她的时候只觉得年轻漂亮，此刻，抓着她的手，她用委屈巴巴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莫名觉得这神情熟悉。 最重要的是，他心跳加速了。 雪儿虽然也是个女人，跟他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但她就是个孩子，从头到脚，无论哪儿哪儿，透露出来的就只有疲惫和单纯，两人再怎么坦诚相对，他也没丝毫心动的感觉。 但她不一样。 女性气质十足，小手软软的，身上香香的。 虽然骂人打人的时候很凶，但是一种不让人讨厌的娇嗔的凶，他心里还是很能接受的。 意识到自己对她有感觉，战司晏有点尴尬，别开眼睛，松开了她的手。 楚曦却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也许是太愤怒，太激动，太惊喜。 换做以前，这些动作，这些话，战司晏就算给她十个亿她也做不出来，说不出口，但现在，她就是很自然而然的想做。 双手勾住他脖子，强势的让战司晏把头转过来。 “看着我说话，躲什么躲？我才二十四岁就给你生了个无敌可爱的女儿，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战司晏：“？？” 她才24？24就生孩子了？ “那我……” “你马上30了！老牛吃嫩草！” “……女儿多大了？” “四岁。” 战司晏很惊讶：“所以，你从20岁就跟了我了？” 自己这么不是东西吗？居然找了这么年轻个老婆！ 楚曦咬牙切齿：“是！你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还抛弃我们母女俩玩儿失踪，简直不是人！” 战司晏：“……” 离得近，皮肤贴着皮肤，楚曦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殷红的小嘴就在眼前晃，战司晏难受的很，莫名觉得全身上下都紧绷绷的，口渴难耐。 “让我喝口水。” 楚曦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捏着他下巴，把他的神态观察的一清二楚。 她能感觉到战司晏对她有感觉。 “干什么？你想亲我？” 战司晏耳朵腾一下红了：“我说我想喝水。” “少骗我了，你就是想亲我！” 战司晏：“……” 看楚曦眼神这么坚定的看着他，一副想亲你来呀的架势，他忍不住也想逗逗她。 “所以，可以吗？” 楚曦一口咬在了他耳朵上。 “哼！虽然你脑子失忆了，但身体却有记性的很！” 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感觉要完蛋。 战司晏又把头偏到了一旁。 “你还是再确认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公吧，万一弄错了……” “放心，我会仔细确认的，你跟我走。” 说着，楚曦从他腿上站起来，拉着他要往外走。 战司晏疑惑，“走去哪儿？” “确认身份！” “喂喂喂，等一下，我店里的闸还没拉。” 战司晏去收拾桌子、遮阳伞、拉电闸的功夫，楚曦给秦朗打了电话，命令他五分钟之内把车开过来。 等战司晏全部收拾好，关上门，秦朗刚刚到。 推开车门，走到楚曦面前，还没来得及问这么着急让他过来干嘛，看到了转身过来的战司晏。 秦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是我眼花了，还是出现错觉了？楚总，这是战总吗？这这这……” 他们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没找着的战总，一来就被楚曦找到了，而且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他又瘦了，虽然模样气质一点没变，但穿着烂大街的便宜t恤和裤子，一看就在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秦朗觉得好愧疚，话没说完，扑过去抱住战司晏，哇哇大哭了起来。 “战总，你让我们好找啊！呜呜呜！” “为了找你，我们都把整个瑞国翻了个遍了，你怎么躲在这儿？” “我好想你，呜呜呜！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对不起，都怪我无能，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哭得战司晏都无语了。 他以前认识的人情绪怎么都这么不稳定？ 第368章 电光火石 秦朗把战司晏的衣服都哭湿了，还难掩激动。 战司晏没办法，只能捏住下巴，把他脸推了起来。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那个战总？” 哇一声。秦朗又哭了。 “战总。我知道我办事不力，让你生气了。但是你不能说这种话！你不能不要我，不能开除我！我从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你干，这么多年了，虽说你有时候脾气不好，跟着你时间也很不自由，但是，你已经变成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了，最近没有你我真的好不习惯。我以后不会再埋怨了，哪怕24小时把所有精力都花在工作上，都无怨无悔，你别说这种话吓我好不好？” 战司晏：“……” 他这到底是在贬他还是夸他？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战司晏拍了拍他肩膀，看向楚曦。 “你有以前的照片吗？让我看看。” “当然有，跟我走。” 秦朗开车，战司晏和楚曦上了后座。 虽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老公，但战司晏觉得两人还是不熟的，不好意思离她太近，端坐在车门一旁。 楚曦却主动挪到了他旁边，将他手一抓，仔细研究了起来。 手还是以前那双手，修长细嫩的，并没有长出茧，看来他没吃上太多苦，还好还好。 以前战司晏抓她，牵她手的时候，楚曦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想躲，但今天感觉跟他牵手怎么这么舒服？ 战司晏被动的看着楚曦把他的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最后，把他手抓过去，放在她腿上，两人十指相扣，舒心的还把脑袋靠到了他肩膀上，简直要被折磨死。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又香又软的，如此投怀送抱…… 很快到了酒店。 楚曦让秦朗先不要把消息告诉大家，拉着战司晏去了她房间。 战司晏以为她说话算话，要翻照片出来给自己看，结果门关上，楚曦上来就拉他衣服。 哎哎哎！ 刚刚在店里不是已经检查过一回了吗？怎么现在还要检查？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楚曦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背上。 “干什么？你捂什么？替谁守着呢？” 战司晏：“……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楚曦撅嘴：“我讨厌看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她给你买的？难看死了。脱下来扔了。” 楚曦说着，三两下给他扯了下来，又去扯裤子。 战司晏还是别扭：“我等下还得回去，你这样让我怎么出门？” “你一个堂堂战氏集团的总裁还愁没衣服穿？叫你脱你就脱！” 转眼，就剩一块遮羞布了。 战司晏见楚曦还盯着他，耳朵一红。 “不会连这个也要扔吧？” “这么恶心的款式，一看就不是你自己买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保留下来，脱！” “可是。等一下，等一下。就算我们俩是夫妻，但在我的意识里我们才刚刚认识，这样会不会有点太……” 楚曦才不管，两下解决了他。 战司晏囧的没地方躲。 有些反应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他怕楚曦说他流氓。 “我没主动招惹你，是你招惹我的，不能怪我。” 楚曦没有怪他，反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跟她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 “你说雪儿？他才多大？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孩子。” “你拿她当孩子看，她也拿你当孩子看？” “她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除了拿我当哥看还能拿我当什么？” 楚曦很舒心，突然上前，拿住了专属于她的小宝贝。 “跟我进来。” 战司晏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女人……她是妖精吧！ 楚曦把他拉进了卫生间，往花洒下面一推，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一边拉开了挂在脖子里的裙子的系带。 战司晏感觉脑子一嗡，血液全部冲到了头顶上。 他把眼睛避开：“你想干什么？” “行使我战太太的权利。这不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吗？我要让你想起来我。战司晏，我就不信你真的彻彻底底把我忘了。” 天旋地转中，楚曦一遍遍的呢喃他的名字。 听着她娇软的声音，嗅着这甜蜜的味道，战司晏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对她又熟悉起来了。 秦朗激动的睡不着，数次想去敲门，跟战总好好聊聊，问问他这两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问他们要不要吃晚餐，可他不敢。 战总跟楚总那么久没见了，肯定很电光火石，也不知道他们房间里的小雨伞够不够…… 他一个人在房间胡思乱想，到凌晨1点多才有了点隐隐的睡意。 刚闭上眼睛要睡着，手机响了，楚曦打来的。 “把你衣服送两套过来。有全新的内衣吗？也拿两个。” 秦朗一听，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就知道战总跟楚总电光火石了，又和好了！耶！ 快速拿着衣服去敲了门，是楚曦来开的。 虽然裹着浴袍，但那半湿的头发，红扑扑的脸颊，和沙哑的嗓音，无一不在向人陈述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朗努力压着嘴角。 “楚总，战总呢？” 楚曦：“等下我要跟他出去一趟，把车钥匙给我。”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哪儿？” “他在这边交了个朋友，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样也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再走。你身上有现金吗？” 秦朗急忙说有，“但是不多，你需要多少？” “既然是救命恩人，肯定要多回报人家一点的。但数额太大，晚上不方便，你明天再准备就行。暂且给我个几万块，让我安抚一下人心。” “我身上只有2万。但其他人那儿凑凑应该差不多可以……” “不用了，2万差不多够了。” “好的，楚总，我现在去给你拿。” 说着，秦朗要走，楚曦又喊住了他。 “你那儿有吃的吗？” “是不是战总饿了？” 秦朗懂，都这么几个小时了，战总肯定累坏了。 “有，但已经凉了。我现在叫人重新给你们做。” “不必了。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你去拿吧。” 秦朗把衣服递给楚曦，开心的跑回了房间。 拿上钱和食物，又开心的跑了回来。 结果，门被锁上了。 他喊了两声楚曦，隔了好几秒，楚曦才声音颤抖的叫他先回去。 “现在有事，你今晚不用过来了……” 第369章 还会害羞 秦朗把衣服交给楚曦，跑回去拿东西去了。 楚曦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很快，战司晏擦着短发上的水珠走了出来。 虽然两人都裹着浴袍，但刚刚经历的那些犹如还在眼前，目光对上，各自忍不住都羞怯的躲了一下。 楚曦没想到战司晏还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她可真喜欢看他现在这幅又欲又羞的样子。 目光错开，缓了两秒，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用御姐的眼神看向他。 “给你拿了两套新衣服，过来换上。” 战司晏刚刚已经跟她说了雪儿的妈妈身体有问题，他们现在已经熟悉了，他不回家她会着急的事。 楚曦说开车送他回去，所以他必须要去穿这些衣服。 楚曦说完，他乖顺的走了过去。 转身把浴袍一脱，拿了白衬衫就往身上套。 那利落的姿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跟衣服匹配的高贵气场，瞬间就回来了。 “躲什么？转过来我看看合不合适。” 战司晏：“……” 还是老老实实转了过来。 楚曦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扣上一颗扣子，两颗，三颗…… 西裤得体的将衬衫包裹住，他单手熟练的捏住了西裤扣子，脑子瞬间又不清醒了。 那个熟悉的战司晏，曾经在她面前穿了无数次衣服的战司晏又回来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扣扣子的动作这么帅，这么sexy？ 楚曦的心怦怦狂跳，不自觉开口：“阿晏……” 战司晏手一抖，扣子没扣进去。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她结婚了。 他这个老婆，不光会吃人，还会吸骨髓。 每一声都喊在他的心巴上，稍微一个眼神都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战司晏忍不住朝楚曦看了过去。 她靠在沙发上，脸蛋酡红，明显的有难为情，但还是鼓足勇气跟他对视着说。 “甜甜早就想要个弟弟妹妹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再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虽说前面几个小时已经经历过两三次了，但战司晏闻言，还是血液直往脑门儿上冲。 “你刚刚不是……”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不想跟我生？” 怎么可能？ 战司晏喉结滚了滚：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杀伤力有多大。 “可是……” “我不哭了还不行嘛……” 楚曦和战司晏一晚上没睡，秦朗也一晚上没睡。 奇怪的是，第二天早上见面，三人都精神奕奕的。 看着虽然穿的是自己衣服，但精神气质跟以前一点没变，反而又多了几分成熟的战总，秦朗秦打从心眼儿里高兴。 “战总是真的回来了。我好开心！赶紧让大家也开心开心吧，楚总，我什么时候能跟大家说？” 天快亮的时候，楚曦把战司晏曾经的性格特点，工作内容，整个战氏集团的发展史，内部结构，还有他出事的原因都跟他讲了。 想必二叔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他们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现在就把大家都叫过来吧，我给大家开个会。等下还需要大家帮个忙。” 众人被喊过来，楚曦隐瞒了战司晏失忆的事，只说他被一个女孩子救了，为报答她，帮忙开了家奶茶店，需要人帮忙，让大家去当几天店员。 她和战总好久没见了，想约个会。 众人开心不已，同时表示理解。大力支持他们俩去约会。 大家一起欢天喜地的去了奶茶店，秦朗负责跟雪儿沟通。 得知自己救了个大总裁，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律师，雪儿惊讶的久久说不上话来。 “那他现在已经走了吗？他不是说还会回去看我和妈妈，他不是说永远都不会抛下我不管吗？” 秦朗说：“他没走，只是和太太出去约会去了。这不是我们都来了吗？放心。战总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他说了，如果你想留在瑞国，他会帮你买房买车，投资一家店铺，再给你一笔丰厚的资金，足够你和妈妈安稳度过后半生的。如果你想跟他回国，他也会积极帮你办证件，就是要等一段时间。” 突然可以回国了，雪儿梦里的场景实现了，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记忆中的家已经离她太遥远，不知道还在不在。 现在，她抛掉了爸爸，带着疯疯癫癫的妈妈，一个小孩子回去了又能如何呢？ 可如果不回，在这里举目无亲…… “怎么不说话？还没想好是不是？没关系，不着急，慢慢想。趁现在客人不多，你先教一下我奶茶怎么配比的吧。让他们先在这儿顶着，咱们俩去后面说。” 秦朗很会跟人沟通，态度和煦又温暖，雪儿还是很乐意跟他说话的。 这边，跟大家开了一个短暂的会，吃了个早餐，战司晏被楚曦拖着走上了街头。 这个著名景点前打一下卡，那个著名景点前秀一下恩爱。 很快，熙珍老公派出来找他的人发回了通报。 “老板。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我们刚刚在某某广场看见他了。” 此时的二叔已经从时差和酒醉中醒了过来，正在问他要人，男人急忙把照片递了上去。 二叔一看。这不是楚曦吗？他怎么会跟楚曦在一起？ “这是你们的事，反正地址我给你了，具体谁跟谁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战先生，咱们的合作暂且到这里为止，你去忙你的吧。” “等等。” 二叔虽然人来了，但没带人手。 想除掉战司晏，得借他手底下的人。 男人趁机又是一笔勒索。 二叔为了除掉战司晏，也是下足了血本，什么都能答应。 很快，男人雇佣的人朝战司晏和楚曦靠了过去。 俩人就是专门来引蛇出洞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们的靠近？ 楚曦挽着战司晏胳膊边走边吐槽。 “本以为二叔会稍微迂回一下，缓缓的下手，没想到我们刚出来他就忍不住要动手了，真是你的亲二叔，这么盼着你去死。” 战司晏：“……” “不过今天不能让他们得逞，咱们还没准备充分。先溜，等回去好好部署部署，把警察通知到位了再说。” 第370章 接着睡觉吧 被人骚扰了，街也没法儿逛了。 楚曦和战司晏只能又回了酒店。 在外面还好，一回到密闭的空间，两人忍不住又被对方对方吸引。 横竖闲着没什么事干，接着睡觉吧。 楚曦发现自己变了，是真的变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战司晏这么香，这么有魅力？现在简直馋他馋的不行。 两人不吃不喝，一直腻歪到秦朗他们下班回来，楚曦才公布了他的计划。 联系好了当地警方，美美休息一夜，第二天，她和战司晏又踏上了街头。 已经被人盯了足足20个小时了，见到他俩出来，对方很是焦急。 在一个路口就迫不及待的将他俩掳上了面包车。 二人头上被套上麻袋，拉着往偏僻的地方跑。 不知颠簸了多久，二人被推下车，终于听见了二叔熟悉的声音。 “把头上的东西给他们拿下来。” 眼前重现光明，是在一所废弃的民房里。 二叔端坐在屋子中央。，四周站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二叔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冷笑看着他俩。 “好久不见。楚曦，你跑的还挺快。没想到竟然悄悄跟你老公团聚上了。倒是也好，省了我的麻烦，在这儿一起把你们俩解决了，你们俩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二叔也算做了桩好事。” 楚曦假装害怕，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二叔，阿晏怎么说也是您的亲侄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亲侄子？你要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世界上还有亲侄子把亲叔往死路上逼的？如果不是他先不给我留活路，我至于费这个劲？战司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战司晏脑子里现在对二叔没什么印象。 但看他的面色，听他说出来的话就对他满满的厌恶感。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对你做了什么，前阵子刚被人袭击过，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么恨我，看来上次袭击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呵，我大老远花了那么多钱，辛辛苦苦安排一场，结果你就这么点儿损失？” 事已至此，二叔也不瞒他了。 “就是我安排的，怎么样？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本来上次安排的好好的，不必再折腾这么一场，谁知……废话不多说，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战司晏，相信你爸在天上把你的所作所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会理解我的。只要你不反抗，二叔会让你们走的很安详，相比较你而言，我对你够仁慈了吧？” 楚曦假装紧张的抱着战司晏的手臂。 “二叔，我们错了还不行吗？只要你放了我们，以后我们不会再管你的事，咱们一起好好经营战氏集团不行吗？你非得把事情做这么绝？”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看看你旁边那个男人，他可丝毫不管你的死活，一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呢。要怨就怨自己眼瞎，找了这么个狗男人吧！” 说完，二叔冲周围的人一挥手，大家齐齐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而且个个人高马大的。 战司晏丝毫不慌，眼神一冷。 “在我没动手之前，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一旦我动手，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确定要走这一步？” 都死到临头了，还跟自己嘴硬？ 二叔不相信他一个人能打这么多。 “少废话，今天我要是再放你走，我他妈是你孙子！都愣着干什么？上！” 随着二叔的一声令下，大家挥舞手里的铁棍朝他们抡了上去。 战司晏将楚曦往怀里一抓，抬起手臂和脚，跟他们厮打了起来。 秦朗和律师团队，跟着警方在外面围观，听见里面传来了动静，立刻往里面冲。 打着打着，众人被包围了。 二叔没想到战司晏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想逃走，可纵然他的人不少，铁棍哪里比得上专业人士？很快都被摁到了地上。 秦朗急忙跑过来看战司晏和楚曦。 “战总，楚总，你们没事吧？” 楚曦被战司晏单手揽在怀里，一只手抵抗众人，楚曦没受一点伤，但他却被抡了好几棍子。 铁棍不长眼，有的打在了他后背上，有的打在了他手臂上，有的则打在了他后脑勺上。 混战的时候不觉得疼，此刻被秦朗一问，痛觉才后知后觉的传来。 可战司晏从来不是喜欢喊疼的男人，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可话音刚落，一股血顺着他的后脑勺流到了后背上。 战司晏感觉脑子一晕，一个踉跄，楚曦和秦朗急忙扶住了他。 “阿晏！” “战总！”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流血了！你头受伤了！” 楚曦快吓死了。 他身上的伤刚好，如果再出什么意外…… “快叫救护车，快送他去医院，快！” 虽然送的很及时，但战司晏还是昏迷了。 他的脑袋被打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 医生把伤口缝合之后，暂时留他在重症监护室休养。 楚曦和秦朗站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看着刚刚还鲜活，生动的他，此刻面色苍白的又失去了意识，两人充满了心疼和担忧。 回想自己这两天做的种种，楚曦后悔的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自己还跟他作？还拼命的缠着他亲热？ 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难道人非得在将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吗？ 楚曦和秦朗在病房外守了一夜，谢天谢地，病情稳定，战司晏终于被推了出来。 “秦朗，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他。” 秦朗不舍得走：“你都那么久没休息了，身体会受不了的。楚总，还是你回去吧，我在这儿陪他。”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又都留在了这里。 “楚总，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先在这儿陪着，我很快回来。” 趁战司晏没醒，秦朗出去买饭去了。 楚曦趴在床边握着战司晏的手，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默默流眼泪。 不知道流了多久，战司晏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371章 生个弟弟妹妹 “阿晏，你醒了？” 感受到他的动静，楚曦来不及擦眼泪，立刻起身伏到了他面前。 “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还有其他地方难受吗？跟我说，我立刻叫医生来给你看。你受苦了？对不起，前两天我……” “呜呜呜……我不该跟你作，不该跟你闹的。虽然你离开了我两个多月，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你的心里永远都有我和甜甜，我不该……你好好休养身体，我不碰你了，再也不用那种变态的方式惩罚你，让你快点想起我了。来日方长，只要你好好的，哪怕你永远想不起来以前的事都行。我错了，呜呜呜……你没在心里默默的恨我吧？” 战司晏看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楚曦，心里是无尽的满足。 他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离开瑞国之前的事，最近发生的种种，所有的一切，就都回到他脑子里了。 原本还在担心，之前隐瞒母亲去世的事惹得楚曦大发雷霆，要费尽心思哄她回心转意才好。 结果二叔闹了这么一出，他什么都没做，楚曦不但原谅他，反而还跟他道歉…… 战司晏美滋滋的，突然又萌生出了一点促狭心理。 “我好多了。别哭了。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就算我永远想不起来你，你也不生我气了？” 楚曦拼命点头：“不生了，不生了。只要你好好的，能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了！” 战司晏：“你说我之前做了很严重的错事，在国内的时候惹你生气了，那个也不计较了？” “不计较了。什么都不计较了。其实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立场，我也能理解，只是有时候口是心非而已～” “那你刚刚说的变态的，让我想起你的方式是什么方式？” 楚曦：“……” 这句话的重点不在这一句好不好？ 重点是她真的不生气了，不想跟他闹了。 但看他面色苍白的，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还是解释了。 “就是，就是，这两天在酒店的事……我有点儿太过头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以后我不会那么过分了……” 不不不，战司晏觉得她一点都不过分。 相反的，他喜欢死了这两天的楚曦。 对比以前她的别别扭扭，自己的整天压抑，这两天简直琴瑟和鸣！ “我瘦是因为没吃好，单纯饿的，跟这个没关系。你不是说想跟我生孩子吗？又不想生了？” 楚曦：“……等你身体慢慢恢复了再说吧。总而言之，我……” “不行。你这么说显得我好像很弱，给你的感受很不好一样。你其他的道歉我接受，唯独这条不行。孩子的愿望得满足，你的也得满足，该生还是得生，我可以的。” 正说着话呢，秦朗回来了。 见战司晏不但醒了，还能跟楚曦说话了，也是激动的不行。 扑在他身边诉了好一会衷肠，表达了好一会儿他的担忧，然后问战司晏。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愿望？什么满足？什么你可以的？战总，你现在身体不好，有什么想做的吩咐我去，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到，你可千万不能再……” 真是谢谢他了，什么话都接。 战司晏伸手将他嘴巴一捂。 “我没事了。去跟医生说咱们出院吧。” “战总……” “怎么？我说话你不听了？” 好熟悉的口吻。好熟悉的神情。秦朗瞬间被他镇住了。 看来战总是真的没事了！ 在征得医生同意后，他们回了酒店。 毕竟缝了几针，伤口还疼，回酒店后，除了吃饭，战司晏必须得卧床休息。 他让楚曦躺在身边跟他一起睡，楚曦不敢。 他太那啥了，稍微一碰就…… 他现在的情况万万不可以。 “我们俩分被窝，我还是睡在你旁边，但是不会碰到你伤口，行吗？” 不行。 战司晏强势的把胳膊给她，非让楚曦枕着他肩膀睡。 “都结婚了，哪有分被窝睡的道理？” 楚曦怎么觉得他挨了一棍子之后战司晏属性又回来了。强势又霸道的。 不过她喜欢。 不管是前两天呆萌好欺负的他，还是现在强势霸道男人味十足的他，都喜欢。 连休息带处理二叔的事，又花了一个多星期。 战司晏的伤口拆线了，他去见了雪儿。 几天未见，雪儿比以前白净，长胖了些。 秦朗带她买了几件合适她的衣服，做了个简单的发型，雪儿现在就是妥妥的可爱小公主一枚。 给顾客打包好奶茶，雪儿一抬头，看见他，也很激动。 “哥，你回来了！听秦朗说前几天你受伤了，我正担心你呢。” 不过看他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工工整整的，人也比之前长胖了些，她又觉得自己瞎操心了。 “你好帅。你的衣服好好看。你跟以前太不一样了。” 战司晏宠溺的上前揉了揉她脑袋。 “再怎么变我也永远都是你哥。秦朗跟你说了我们要回国的事了吧？想好了吗？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走？” “我……” 雪儿很喜欢这个店，她舍不得。 可是，如果战司晏走了，她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经营好。 战司晏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什么都不用担心。如果你跟我回国，直接跟我去江城，喜欢这份工作，我在江城重新给你开家店，给妈妈找最好的医生，给你们安排好最好的住处，你每天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你会认识新的朋友，拥有一段新的人生。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你。” 战司晏很懂她心里在想什么。雪儿被说动了。 “好，我跟你走。但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帮帮丽萨？之前她帮了我们好多，我也想帮帮她。” “当然，我已经想好了，把这个店送给丽萨，她孩子们到这里上学的事我也会帮忙解决。” 结束在瑞国的一切，他们一起回到了江城。 楚曦原本以为没有记忆的战司晏会对江城感到很陌生，很不习惯，结果他轻车熟路的。 回到战家，甚至直奔他们房间，都不用她指路。 楚曦这才发现不对劲。 “战司晏，你是不是又骗我了？你的脑子是不是已经好了？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不是？不然你怎么……” 战司晏将她扯进房间，往门板上一按。 “你说了以后不会再跟我生气了的……我不但脑子好了，身体也好了，我要接着跟你生孩子。” “你！” “都那么久没见了，不得给甜甜送个大礼？快来，当父母的不能让甜甜失望。” 第372章 别以为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战司晏回国休息了一天，没急着去公司上班，第二天一早便给蒋百川打了电话。 恢复记忆以后，除了楚曦，甜甜和母亲，他最担心的便是蒋百川了。 他对艾尔萨的用情至深战司晏全部看在眼里，不知道他走出来了没有。 可是连着打了好几个，蒋百川手机都是关机。 难不成他又恢复醉生梦死的生活了？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 只能又给温伯岩打。 接到他的电话，温伯言那叫一个激动。 “操，你终于回来了！出什么差呀一去去几个月，老子想死你了知不知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前段时间大家还好好的，突然之间一个个的就都离我而去了，现在每天就我一个人，快无聊疯了！你还知道回来呀你！” 战司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温伯言解释。 “前阵子老蒋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会所不管了，扬言要去旅游散心，一走就是这么久，手机也不开机，艹，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跟哪个女人好上了。但甭担心，八成是热恋期，带着女人出去游山玩水去了。见色忘友，没见过像他这么恋爱脑的！” “还有万泽那小子，也是别提了。突然就转性了，跟那个送外卖的女孩打的火热，俩人现在同居了，好的不行，一下都喊不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把那俩王八蛋叫回来，喊上你一起聚聚，真的快憋疯了。” 蒋百川出去游山玩水去了？走了那么久，跟谁都不联系？ 战司晏倒希望他是又跟哪个女人好上了，出去热恋去了，不然…… 万泽这边，在阿木娜的不懈努力下，成功考上了大学。 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但以她的学历资质，这所本科已经很不容易了。 已经确定了录取名额，现在还不到去学校报到的时间，开心之余，万泽决定陪她回趟老家，把她心心念念的奶奶接过来。 以后，她一边上大学，一边照顾奶奶，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万泽开车带她踏上了归途。 阿木娜的家真偏呀，真远呀。俩人足足在高速上跑了两天多，又辗转走了县道、乡道，又在蜿蜒泥泞的泥巴路上跋涉了几个小时，这才抵达目的地。 阿木娜的家在一个人口稀少，地势很陡峭的小村子里。 万泽将车停在一处平坦的地方，两人步行回去，一出现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除了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偶尔会有去外面打工的人回来，常年没有外人过来，更不会有年轻的城里人过来。 万泽这么年轻帅气，跟电视上的男明星似的，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阿木娜虽然也才出门打工几个月，但也跟在村子里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白了，嫩了，洋气了。 看来，表叔传回来的消息果然不假，她去大城市干那个职业去了，赚到大钱了。 大家叽叽喳喳挤了一屋子。 阿木娜挨个跟乡里乡亲们问完好，分了些带回来的零食，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家。 奶奶激动的不行，虽然眼睛看不清楚，满身是病，还要亲自给他们做晚饭吃。 阿木娜不舍得让奶奶操劳，主动下厨做饭，一通忙活，大家终于吃完晚饭，坐在一起聊起了要把奶奶接进城的事。 阿木娜的两个哥哥，一个26岁，一个24岁。 虽然都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可因为没什么文化，常年干农活，一个比一个黝黑苍老，而且看万泽的眼神总是意味深长的，万泽打从心眼里不喜欢他们。 大家在家徒四壁的客厅里各自坐好，阿木娜刚说完要把奶奶接进城，大哥就跳出来反对。 “你在城里买房子了？挣到钱也不说寄回来给家里用，给自己买了房子，还要把奶奶接走，你想干什么？” 小时候常年被哥哥镇压，阿木娜打从心眼儿里怕他们。 瞟了眼大哥的神色，说道。 “我才出去几个月，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你不知道江城的房价有多高，也许我这辈子都买不起一套房子，但是我租得起。奶奶养活我们几个累的满身是病，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出过村子，我想带她去治治病，工作之余照顾照顾她，这你也不愿意？” 大哥凶巴巴：“奶奶走了谁给我们做饭？遇到点事儿跟谁商量？你买不起房子，骗谁呢？我看你现在就是变了！出门之前说的好好的，挣到钱就寄回来给家里用，可现在呢？表叔果然没说错！” 提到表叔，阿木娜脸色一变，想到了那晚的事情。 “表叔跟你说什么了？” “别管表叔说了什么，”大哥一副不想挑明，给她留脸面的模样。 “你毕竟是我亲妹子，有些话我也不想说的太难听，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把挣的钱交回来，我们不会跟你计较。但是奶奶，你休想带走！” 阿木娜无语道：“我是带奶奶去看病，她这么大年纪了，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还满身伤痛，你以为我是把她带去赚钱的吗？你以为奶奶这样的进了城还能干什么活儿？你们就不能自己做饭？” “少废话！” 二哥冲出来支援大哥。 “你这次回来就空着手回来的？这几个月挣的钱一分都没带回来？” 阿木娜指着地上摆放着的一堆食物给他们看。 “我没带东西吗？这不是我带回来的？” “谁稀罕你带回来一堆破零食？我们大男人从来不吃零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大哥都这么大年纪了，要娶媳妇儿，你还不想着帮忙？” 阿木娜当然知道他们俩的年纪在当地算很大的，已经不好娶媳妇儿了。甚至如果不尽快赚上钱给他们在镇上买房子，也许这辈子都要打光棍儿。 但他自己都不努力，凭什么怨她？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带钱回来了，但是不多。我赚的钱有限，我自己要用，还要给奶奶看病……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一定每个月给你们寄……” “砰！”一声，二哥把地上放着的奶狠狠踢了一脚。 “你少放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你就是不想给我们花！还以后每个月寄钱回来，糊弄鬼呢？告诉你！不把你这几个月赚的钱都交出来，今天晚上你别想睡觉！” 第373章 压在桌子底下 阿木娜：“……” 万泽听了这么多，大哥和二哥单纯就是把阿木娜当成赚钱的工具了，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除了钱，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实在不忍看他们欺负阿木娜，把话接了过去。 “表叔到底怎么跟你们说的？他说阿木娜在外面做什么，一个月能赚多少？” 二哥：“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谁呀？阿木娜，你还没结婚就带个男人回来，是彻底不要脸了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好事，这辈子不想嫁人了是吧？想的美！我们已经在给你找婆家了！不老老实实往家寄钱，你就是等着嫁人吧你！” 阿木娜也恼了：“我干什么好事了？怎么就不要脸了？咱们住的地方有多偏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别人好心开车送我回来，你觉得靠我自己能走回来？我怎么就丢你们的人了？” 大哥又把话接了过去。 “呵，你现在是在外面混开了，脾气也大了，敢跟我们吵架了，刚出门几个月就拿自己当城里人了。十里八村都传开了该装？因为你，我和老二还别人打了一架呢！但这也堵不住别人一传十十传百，你少得意，要不是我们，你以后在咱们村儿还真就嫁不出去了！” 阿木娜简直要被大哥二哥气死，一怒之下就要站起来抓着大哥问问，自己到底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了，至于让别人在外面一传十，十传百。 万泽心里有了隐隐的预感，上前按住了她。 “我给你钱，我给你们钱。只要你们让奶奶跟阿木娜走，我给你们10万。你告诉我，表叔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 10万？ 大哥站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家里，一副穷的要死的模样，口气却狂的很。 “她在外面做那种生意，一天至少接待二三十个，怎么着也挣上千，一个月怎么着也好几万，十万块钱就想把奶奶买走，十万块钱就想打发掉我们，拿我们当傻子呢？” 阿木娜没听懂，挣扎着又要站起来，万泽却懂了，冷着脸又将她按了回去。 “你确定是阿木娜的亲哥？你表叔那种人，如此诬陷你妹妹，你居然也跟着诬陷？”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妈就是跟别人跑了的，她怎么不行？仗着自己年轻，长得还行，什么事干不出来？要不然能把你带回来？少跟我们装了，阿木娜，如果你非要带奶奶走，给我们100万！奶奶就算这辈子都不回来了，我们都不会再管你！” 阿木娜仿佛听到了绝世大笑话，嘴巴张了好几次才说出口。 “一百万？表叔该不会说我在外面傍上大富豪了吧？你知道一百万有多少吗？把咱们一家人都卖了也不可能换来！你是不是疯了？” 大哥一副聪明模样。 “就算你现在没有，迟早有一天也会挣到的。一个月给我们打五万，一百万不是很快就挣到了吗？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给！” 阿木娜彻底无语了。 一个月给他们打五万。这俩哥真以为进了城就能拿麻袋捡钱了吧。 “对不起万泽，让你见笑了。他们俩除了会看电视什么都不知道，我懒得跟他们说了。咱们去睡觉。明天就带奶奶走，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阿木娜要去给万泽铺床，大哥一脚踹在了她后腰上。 “话还没说完呢，走什么走？把你这几个月挣的钱交出来，不然今天我饶不了你！” 万泽的怒火瞬间窜上了脑门儿。 虽然他知道阿木娜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这几个月也没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 作为他的亲哥，居然对她非打即骂？ “哐”一叫，万泽又踹在了大哥腰上。 “你再打她一下试试？给我道歉！” 屋子里顿时鸡飞狗跳，万泽跟大哥二哥打了起来。 虽然万泽比他们高，比他们年轻，但在力量上跟大哥二哥两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青壮年没法比。 不到五分钟，万泽就被他俩合力摁在地上，弄了个满身伤痛。 阿木娜和奶奶嗓子都快喊哑了，拼命去拉，除了跟着挨了几巴掌，一点作用不起。 万泽被他们用绳子捆了起来，压在桌子底下，展示给村子里来围观的人看。 “看见没有，我们家家风还是很严的，这王八蛋想出十万娶我妹妹，根本不可能！多说一句我们就打断他的腿。” “我妹妹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真心想娶她的，拿二十万来！想什么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城里人又怎么样？城里人我们也不稀罕！他上门来欺负我妹妹，我们把车扣下当个教训，不过分吧？” 大家嘻嘻哈哈地看着万泽，生怕热闹不够大。 “这么有钱，还是城里人，怎么着也得出五十万，把他车扣下就对了。老大老二，打得好，就得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不是好欺负的。那接下来他怎么弄？” “怎么弄？先关他个八天，好好饿饿再说。敢欺负到我家里来，呸！” 大哥二哥逞了好一会威风才让大家离开。 众人散尽，他们又把阿木娜也捆了起来。 “哪都别想跑！敢动一下我连你的腿也打断！” “你们俩好好商量商量，到底有没有钱。要是能尽快给家五十万，我就让你跟他走，要是不能，哼！你也别再出去了，等着嫁人吧！” “一次不行嫁两次！两次不行嫁三次，我们不能白养你这么多年！哪有妹子看看哥哥娶不上媳妇不着急的？” 骂了好一阵，阿木娜被捆在椅子上，万泽压在桌子底下，他们带着奶奶睡觉去了。 阿木娜看着满身是灰，不知道伤到了哪里，疼得脸色灰青，说不出话来的万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万泽，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回家，我对不起你。” “万泽……呜呜，你没事吧？要不，要不，我跟他们说我不走了，我答应，答应嫁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扣你扯的，对不起……” 认识这么久以来，万泽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闭嘴。别说话了。让我静静。” 第374章 远离人渣 两人不再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阿木娜担心万泽都要晕过去了，万泽突然扭头，小声对她说。 “阿木娜，给我找个东西来。我们把绳子割断，连夜逃走。” “什么？” 阿木娜还是比较传统的思想，虽然知道哥哥很过分，但她从来没有跟他们决裂的想法。 万泽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生气道。 “他们都这样对你了，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难道你真的想任由他们摆布，把你嫁给这个嫁给那个，换取金钱吗？赶紧给我找个东西来，快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是我奶奶……” “把她一起带上。快点！” 万泽愿意带奶奶走？ 阿木娜思考了会，总算下了决心。 可是她被绑在椅子上，站也站不起来。 客厅的长条桌上有一只供奉祖先的碗，里面插着香，只要把碗敲碎就可以把绳子割断。 阿木娜拼尽全力带着椅子站起来，往桌子那边挪。 没曾想，刚走几步，房间里的门响了，吓得他赶紧坐了回去。 一阵窸窸窣窣，开门出来的居然是奶奶。 奶奶冲阿木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走到她面前，帮她把绳子解了，然后两人合力抬起了万泽身上的桌子，把他放了出来。 “快走。他们俩睡着了。你赶紧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行，奶奶，你跟我一起走！” “奶奶老了，跟着你只会拖累你，你自己走吧，娜娜，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阿木娜看着苍老又可怜的奶奶，不舍的眼泪直流。 “不要，你不走我也不走，我知道，如果我自己走了，哥哥他们……” 万泽见两人啰里吧嗦的，一个用力，将奶奶抱了起来。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走！什么也都不要了，车钥匙拿上，赶紧跟我走！” 阿木娜知道，一旦两个哥哥醒来，明天把村民们都喊过来，他们就别想走了，慌里慌张跟万泽出了门。 三人顶着夜色，在阿木娜的指引下，脚步飞快的往车子那边跑。 还没跑出村子，就听见了身后震天的响声。 大哥二哥听见动静醒过来，把村民们都喊了出来。 大家拿着手电，铁锹和木棍都追了上来。 万泽忍着钻心的疼痛，脚步不停，终于，在一阵慌乱中，他们回到了车子旁。 “哐当！哐当！” 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把铁锹和绳子扔过来，朝他身上砸。 万泽快速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在大哥伸手拉住车门之前，将车子飙了出去。 万泽车技够好，速度够快，很快便将他们甩在了身后。 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狂暴追击的模样，阿木娜气的浑身发抖。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表叔到底跟他们说我什么了，把我大哥二哥挑拨成了这个样子，跟疯了一样，我都快不认识了。天，以后我和奶奶还怎么回来？” 万泽肋骨被大哥二哥打断了两根，疼得冷汗直流。 “还想着回来？就这种鬼地方你居然还想着回来？” 万泽真是被她家人给雷到了，怒气冲冲的说。 “以后不许再回来了，永远跟他们划清界限！他们根本没把你拿人看！早知道我就该多带几个人来，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被万泽看见她的家如此不堪，阿木娜觉得很羞耻。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万泽吼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太冲了。 谁也不想投胎到这种家庭里，谁也不想遇见这样的家人，她也是受害者。 语气又软了下去。 “怎么可能？我有多在乎你，多关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瞧不起你？我这是心疼你。” 他把她手抓了过来，在自己脸上贴了贴。 “以后我会好好疼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不要难过，他们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难过。” 阿木娜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几分。 虽然俩人不是第一次牵手，甚至经常在一个床上睡觉，可是…… 奶奶虽然眼神不好，但是不聋。 这些日子以来，她听着别人对孙女的诟病，心里仿佛在滴血，对两个孙子也是充满了失望。 身为女性，她是由衷的不希望孙女儿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但孙女儿今天回来了，还带了个俊俏小伙子回来，还是让她比较欣慰的。 听声音就知道万泽是个好孩子，奶奶颤颤巍巍的把手递了上来。 “娜娜，回来到现在你还没来得及跟奶奶说上几句话呢，这小伙子是谁呀？你们俩什么关系？” 阿木娜正准备说是我朋友，万泽把话接了过去。 “奶奶，我是她男朋友。您可别听那些人胡说，娜娜特别乖巧老实，这段时间一直跟我在一起，她非常清白。” 听见娜娜是个清白的好孩子，而且有男人愿意相信她，愿意对她好，奶奶也总算放心了。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回到了江城。 万泽把阿木娜安排进他的一间公寓，自己也搬了进去，请了个保姆照顾奶奶和他们的一日三餐，阿木娜接着去送外卖，等待着开学来临的日子。 战司晏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才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心里挺憋闷的。 听闻战司晏出差回来了，约他过去，一口答应了。 战司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给蒋百川打，倒是没想到这次打通了。 蒋百川也回江城了。 几人约到了dl会所。 蒋百川不似以前的轻浮浪荡，虽然仍旧坐在声色犬马的场合里，但沉稳，寡言了不少。 温伯言问他最近忙什么去了，他说天天在会所待腻了，出去换换心情。 温伯言不知道他和艾尔萨的事，把他讽刺了一通。 “怎么突然舍得回来了？在外面浪够了？” 还真不是因为这个。 蒋百川家里是从政的，说来讽刺，他经营娱乐行业，当初单纯是为了跟家里作对。 因为从政，从小他父亲一直沉稳严肃，对他要求颇高，母亲行事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家庭氛围十分压抑，让他讨厌极了。 所以后来大学时候，父亲说要安排他以后也从政，他非常排斥。 父亲不顾他的意见，大学毕业之后直接给他安排了单位，他不想在那种地方小心翼翼，口是心非的活一辈子，所以一怒之下跟战司晏借了些启动资金，成立了dl会所。 虽说这些年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可父亲母亲一直瞧不上，想让他回归正途。 第375章 你们仗势欺人 蒋百川一直不答应，直到半个月前。 母亲辗转打听到他旅居的酒店，托人告诉他父亲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而且有人在背地里做小动作，企图在关键节点拉他下马。 母亲不忍心父亲一辈子的英名就此毁掉，想让他回来做些工作，帮帮父亲，顺便告诉他了一件很荒谬的事。 早在二十年前，父亲在煤炭大省晋城，刚刚担任职务的时候，跟当地的一位好友结了儿女亲家。 现在父亲重病，眼看蒋百川迟迟定不下心性来，想让他和女孩结婚成家。 哪怕他不肯从政，起码也得看到他结婚生子了才肯安心。 蒋百川说起来是无尽的烦恼，温伯言听了却是两眼发光。 “你居然有个娃娃亲的老婆？我靠，兄弟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也太幸福了！有照片没有？那女的多大了？长什么样子？赶紧让我看看！老蒋，你他妈的这女人缘真叫人羡慕！” 蒋百川冷冷斜了他一眼。 “这么羡慕，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温伯言嘿嘿一笑：“我们家又没给我定娃娃亲，我想要也没有啊！” 嘴上说着羡慕，实际上谁都知道，定娃娃亲没劲透了，跟古代的包办婚姻似的，简直搞笑。 真把这福气给温伯言，他铁定不稀罕。 虽说他天天没个正形，但骨子里跟战司晏，万泽，蒋百川他们一样，玩玩可以，正经谈恋爱？没那么容易。 要求高着呢。 战司晏却觉得这是一桩好事。 他不想让蒋百川一直陷在艾尔萨的阴影里。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反正我不会同意。别说我根本不认识那女的，就算认识，一点感情都没有，不能因为我爸的一己之私把自己后半辈子都葬送了。” 温伯言嘲笑他：“说不定人女孩子也不愿意呢，你先别牛，真讨论起婚事来，估计女方跑的比你都快。” 前阵子大家都遇到了烦心事，心里闷的不行，几位知心朋友又聚到了一起，宿醉一番，压力释放了不少，第二天接着过日子。 自从万泽创立了“果然有你”那个品牌之后，心性收拢了不少。 不但做事沉稳了，也愿意回公司帮忙了，万妈妈最近很开心。 操劳半辈子，终于能好好在家歇歇了。 今天早上，她睡到自然醒，美美的化了个妆，去到楼下，正准备吃早餐，管家进来告诉她。 “太太，门口有两个男的嚷嚷着要进来找少爷，怎么都赶不走，您看……” 万妈眉毛一挑。 “两个男的？什么样的男的？” “很土很黑很粗鲁的两个人，穿的很破烂，还是外地口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非说今天见不到少爷他们就赖在门口不走了。少爷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呢？我怀疑是心术不正，专门来闹事的。” 万家在江城这么多年，不说数一数二，起码也在名流圈排前十，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狂的。 两个外地口音的土包子来挑衅他们？ 万妈产生了好奇：“我去看看。” 管家陪着她到了门口，大门一打开，如他所说，还真是两个又黑又土，一看就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土包子。 居然敢在她门口嚷嚷？ 万妈神色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为什么赖在我家门口不走？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你说我们是谁！” 自从阿木娜逃走之后，阿木娜的大哥二哥一直在打听万泽。 打听了小一个月，终于让他给查到了。 闹了半天才见到人，此刻，他满腔怒火。 “我妹妹被你儿子拐走了，不知道被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光天化日抢夺姑娘！糟蹋人家清白！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说我们是谁！” 万妈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万泽光天化日抢夺他们的妹妹？简直可笑。 就凭他们俩这个样子，他妹妹能好到哪儿去？ 万泽身在江城，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至于去抢她？ 管家也觉得荒唐。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凡事得讲证据。你们擅闯民宅，公然诽谤我们少爷，可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阿木娜大哥不管这些：“住这么大的房子，这么有钱，居然敢做不敢认？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不知道你们是谁，会专门跑到这里来吗？废话少说！让那个叫万泽的出来见我们！把我妹妹带出来！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跟你们没完！” 万妈怕他们在门口嚷嚷，传出去丢人现眼，让保安把他们带进了保安室。 听两个哥哥一番控诉才知道，万泽这阵子一直在打交道的那个送外卖的女孩原来就是他们妹妹。 万泽和那个送外卖的女孩走的比较近，几番被人在圈子里传扬，万妈也是知道这事的，但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一来，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万泽是不可能看上那种女孩的，用不着管。 二来，就算万泽出于猎奇，好玩，对那女孩有几分意思，也不会持续太久。堂堂万家，不可能让那种女孩儿进门。高门大户之间的门第成见有多深万泽一直知道，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在兄弟面前丢脸。 所以万妈一句都没多问过。 倒是没想到，这女孩的哥哥还挺敢想。 她自己没什么动静，他们倒找上门来了。 也不用脚趾头想想，就凭他们妹妹那样的货色，也配嫁到他们家来？ 万妈云淡风轻。 “你们怕是想多了。你妹妹是我儿子手下的一名员工，他之所以会送她回家，完全是出于好心。你不也说了吗，你奶奶身体不好，他们是带你奶奶来治病的。我儿子好心好意帮你们，反倒要被你们诬陷，会不会太不知好歹了？” “什么好心帮我们？我看你儿子就是看上我妹妹了，想睡她！我不管，我妹妹的名声现在在我们村子里已经臭了，嫁不出去了！你们家要是不负责，我们就去找记者，找电视台，曝光你们！你们强抢民女，仗势欺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376章 骂上门去 万妈被他们的话逗得想笑：“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逼我儿子娶你妹妹，还是要钱？不妨直说。” 终于等到她这句话了，大哥，二哥收敛了些刚刚的嚣张气焰，换了点商量的语气跟万妈说。 “既然你儿子跟我妹妹已经在一起了，我们也算亲戚了，其实我们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就是想讨个说法。” “你儿子把我妹妹名声毁了，肯定是要跟她结婚的。我们没有父母，就一个奶奶，年龄也很大了，老糊涂了，婚事跟她商量不了，只能跟我们商量。我们养了我妹妹那么多年，不可能白给你们……” “这样吧，听说你们家特别有钱，住的房子值好几个亿，开的车要好几百万，家里还有大公司。成了亲家，怎么的也得给我们两个大舅哥一人买套房，再安排个工作吧。娶媳妇儿的事儿就不让你们管了，我们自己来。房子也不用太大，够我们结婚住就行。随时办妥，随时让我妹妹嫁进你们家，怎么样？” 刚在门口看到他们的时候，万妈觉得他们是傻子，现在改观了。 他们是人精。 用一个妹妹换他们在江城换两套房子，两份工作，还要给他奶奶养老送终，还美其名曰媳妇儿不用帮忙娶了，好像让万家捡了大便宜似的，这俩人不去做财务真的屈才。 这账算的。 万妈还没说什么呢，一旁的管家都听不下去了。 “你妹妹是谁？中国第一美女吗？还是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在身上？知不知道江城房价多高？就算给你们在五环一人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你知道得多少钱？知道江城上流社会的名媛小姐结婚彩礼才多少？切。” “别说你们以后还要在江城工作，结婚生子了，是不是打算所有的费用都让万家来掏？你们这不是嫁妹妹，是认给我们先生和太太当儿子了呀，真够搞笑的。做梦好歹也做的靠谱点儿，我都替你们害臊，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出来的。” 大哥二哥只知道他们镇上的房子十几万一套，县城里的二三十万，想着江城大不了一百多万一套。 他们住几亿的房子，开几百万的车，往大舅哥身上花两百多万不算什么吧？这都不愿意？ “什么意思？你们想赖账？我妹妹都已经跟了你儿子了，我们村里所有人都看见了，你们想赖账？以为我们真不敢去找电视台曝光你们是不是？” 管家实在看不惯他们这副嘴脸，正要再跟他们争执，被万妈云淡风轻的伸手拦住了。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你们留个电话在这儿，等我安排好了，打电话通知你们。” 管家一愣，“太太！” “今天我先生和儿子都不在家，你们俩去家里不方便，就不请你们了。还请二位不要生气。” 大哥二哥见万妈态度还不错，从始至终都没发火，对他们也算客气，放下了防备。 “什么时候能好？” 万妈说：“买房子是大事。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吧。放心，我会尽快的，你们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很快，大哥、二哥离开了这里。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万妈就是缓兵之计，先把他们弄走了再说。 可是，像这种不要脸的人还会来下一次的，总不能每次都好颜好色的跟他们说吧？ “你觉得我会给他机会让他来第二次？” 万妈冷笑一声回了别墅。 “阿泽的感情生活我也确实该管管了。让司机备车，我出去一趟。” 很快，万妈出现在了万泽现在住的公寓里。 万泽去公司上班了，阿木娜在送外卖，只有保姆和奶奶在。 奶奶身体不好，在这住的也不习惯，经常头晕，睡回笼觉去了。 开门，看见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保姆挺吃惊的。 “请问你找谁？” 管家替她答：“这是我们家太太，万少爷的母亲。” “原来是太太呀，快请进。” 保姆恭恭敬敬的把人迎了进去，给她端茶倒水。 她忙碌的间隙，万妈静静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万泽选的这间公寓在市中心，位置挺好，但面积不大，只有三室一厅，估计是为了方便上班才选择这儿的。 三个房间，住的满满的。 通过里面的生活用品能看出来，万泽和那个女孩儿住在一起。 他背着自己和女孩子同居，还把她的奶奶接过来养着？ 这小子，只当爸妈死了，管不着他了，都开始自己过上小日子了。 说实话，没来之前，万妈心里是很平静的。 她以为万泽只是玩玩。 看见这幅场景，心里沉重了很多。 从小到大，万泽没带过一个女孩儿回家。 哪怕跟战司晏有婚约，也从来不带她回家，不把她放在心上。 如今，他不但跟这个女孩子打的火热，在圈子里被人家当笑话讲，还不管不顾的跟她住在一起…… 保姆倒好了水，请她来坐，万妈并没有坐下。 “今天我来的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老太太在小屋里睡着，还没起来，保姆正准备去喊她起来呢，听见这话，吓得也不敢动了。 “太太，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不用明白，按我说的做就是了。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她指的是阿木娜，急忙说了。 “有她电话吗？” 保姆急忙把阿木娜的手机号又给了她。 万妈说：“没什么事，我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你是个聪明人，接着忙你的吧。” 万妈走了，回到车上，神色淡淡的拨了阿木娜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一道清甜又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万妈点了杯咖啡，报了自己的地址，正好离这不远，几分钟后，阿木娜到了。 她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万妈的身影，一边给她打电话。 万妈坐在车里，第一次把她看了个真真切切。 该说不说，这女孩儿跟她两个哥哥不太一样，长得白净秀气，比他们好看多了。 少数民族的基因优势在她脸上展现的很淋漓尽致，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很有异域风情。 但是她穿着打扮太过朴素的缘故，没有一点性感之意，透露出来的是浓浓的纯洁，可爱。 怪不得万泽会被她吸引。 如果她不是个送外卖的，如果他的两个哥哥没这么讨厌，单凭这副长相，万妈也是会喜欢她的。 可这个世界残酷就残酷在没有如果。 第377章 相形见绌 万妈让管家下车，把阿木娜喊了过来。 阿木娜提着咖啡送到车边，对上万妈年轻端庄的脸，很是疑惑不解。 第一次送这样的单子，坐在路边的车里等着她送，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您好，您的咖啡。不好意思，刚刚没找着，稍微有点耽误了。” “不耽误，你来的挺快的。” 阿木娜虽然也带着点外地口音，但不是很重。搭配着她这张脸，反而还挺相得益彰，莫名可爱。 万妈温和的看着她说：“你能上我车上聊会天吗？不耽误你工作吧？” 阿木娜一愣。 上车跟她聊天。好奇怪的要求。 “我还有别的单子要接，恐怕不太行。太太，您是有什么事吗？” 万妈本来不想太快暴露身份，见她提防，只能说了。 “我是万泽的妈妈。” 阿木娜嗡的一声，脑袋宕机了几秒。 万泽的妈妈。 她只知道万泽年轻，创业成功了，现在手里有钱。但没想到他妈妈也这么有钱，这么年轻。 一起送外卖的那些日子，两人骑着电动车在街上晃来晃去，万泽怕她哪天不小心把别人车给刮了，教她认了不少车标。 阿木娜能清清楚楚分辨出来眼前的这辆车是宾利。 她不知道具体多少钱，但记得万泽说过，入门级的也要几百万。 跟万泽熟是一回事，从来没想过要见他妈妈，跟他妈妈熟，阿木娜不禁有些腿软。 坐进车里，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万妈妈，脸涨的通红。 “阿姨，您想跟我聊什么？” “随便聊聊。阿姨不凶，也不会吃人，你不用这么紧张。” 万妈说着，温柔的把她手抓起来放进了自己手心，翻来覆去的看。 “你叫阿木娜？” “是。” “今年多大了？” “二十。” “才20岁就出来工作了。工作几年了？” “今年年初刚出来的。” “一出来就来江城了？” “是。” “跟着亲戚来的？” “是。” “亲戚帮你找的工作？” “是。” “没来江城之前在家读书了吗？读了几年？” “读到高中毕业就没读了。” 哦。好歹还高中毕业了。怪不得跟两个哥哥谈吐不一样。 万泽看着她年轻俊俏的侧脸，再看她这双跟脸十分不搭的手，心里竟有些心疼她。 “怎么跟万泽认识的？” 阿木娜把那天在别墅区偶然认识万泽的事讲了一遍，万妈点了点头。 “你是个好姑娘。阿泽幸亏是遇到你了。” 阿木娜也由衷的觉得她是个好妈妈。 她好漂亮，好温柔，好年轻，怪不得能生出万泽这么好的儿子。 看她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万妈笑了笑。 “为了我今天暂时不上班了，行吗？我就生了万泽这一个儿子，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想要个女儿，奈何身体不允许。看到你，我仿佛多了个女儿，真的好想跟你好好聊聊。” 人家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阿木娜岂能不同意？ “那我回去换个衣服吧？” “不用，就这个就行。阿姨不嫌弃你。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地方去。吃午饭吧，有点早。吃早饭吧，又有点晚。我带你去做个美容吧，正好我好久没做了。你还年轻，手得好好保养保养。人家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不然人多的时候伸出去，会叫人嘲笑的。” 阿木娜的脸腾一下红了。 万泽妈妈比她大二十多岁，手指白白嫩嫩的，还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上面还贴着钻。 对比下来，她才像那个年纪大的人。 阿木娜尴尬的把手抽了回去，缩进了两腿之间。 万妈观察着她的小表情，知道她自卑了，勾了勾唇角。 司机很快把车开去了她常做保容的美容院。 有多高端，多奢华，阿木娜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之前在电视上看过阔太太们保养，但现实中，比她在电视里看到的夸张多了。 从进美容院的第一步起，那种奢华，那种精致，深深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周围人的衣服穿的是那么一丝不苟，每个人的脸都是那么干净，连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精雕细琢过，阿木娜深深体会到了四个字：天壤之别，相形见绌。 穿着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她没觉得丢人，可以一脚踩进这里，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万妈妈被工作人员恭维着，如鱼得水，跟大家客套了好一番才指着阿木娜说。 “这是我朋友，今天第一次来做保养，今年才二十，但是你们看她的手……好好给她保养保养。” 立刻有美容师把阿木娜的手抓了起来，一看，呀，这是二十岁的手？ 阿木娜仿佛当众被抽了一耳光，更无处躲藏了。 为了保证客人的私密，每个客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万妈妈贴心的跟阿木娜交代完，就自己先进去了。 阿木娜被单独带去了个房间里。 美容师从坐下的第一秒开始就在跟她聊天。 “小姐姐，你是送外卖的？那怎么会认识万太太，还是她的朋友？你太厉害了。万太太在我们这儿做了好几年的保养，我们经理到现在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更别提朋友了，真羡慕你。” 阿木娜不是傻子，通过她们的恭维能看出来万妈妈身份地位不俗。 “万太太很厉害吗？” 美容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跟她是朋友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我，我们俩是偶然认识的，人家是出于客气才说我是朋友的。” 怪不得呢。美容师又奇怪地看了一眼阿木娜。 “万家在江城可不一般，这你都不知道。不说数一数二，在江城名流圈里怎么着也排前五吧。现在美妆行业多火，他们家就是做美妆产品的，据说身价好几百亿。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你也是有本事，一个偶然的机会居然能攀上她，还让她带你来美容院……估计以后不愁嫁人了，你好好哄哄她，认她当个干妈，阿姨什么的，她随随便便在公司里指个职员给你，都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阿木娜手一抖，把美容师吓了一跳。 他们家家产有几百个亿？什么概念？ 就算阿木娜一年能挣十万块钱，挣一百万也得也得不吃不喝十年。 挣一千万要不吃不喝一百年。 一个亿…… 而万泽家里居然有几百个亿！ 第378章 丑小鸭 见阿木娜不说话了，美容师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懂得保养？人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这弄的跟四五十岁了一样，以后出去见人要被笑话的。” “虽说有了万太太这个人脉，但你还是得注重经营自己。这个圈子里，最注重美貌。如果一个女人没有漂亮的家世，只有身材和美貌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不过，也得是顶级的身材和顶级的美貌才行。” “那些豪门公子哥，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漂亮女人，长得不够顶级，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而且就算顶级漂亮，最多也就陪他们玩段时间，根本不可能真正嫁给他们。豪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资源互换，都是联姻的，在豪门里，不存在真正的爱情。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豪门公子爱上灰姑娘的戏，都是假的，是像我们这样又丑又穷的女人幻想出来的。也不想想看，人家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找个我们这样的女的用来干嘛？丢人现眼吗？带出去还不够被圈子里的人耻笑的。” 阿木娜没想过跟万泽结婚，不管他有钱还是没钱，连跟他谈恋爱都没想过。 她只觉得跟他呆在一起挺开心，相处的挺舒服的，她什么都没想过。 可是，被美容师这么一说，想到万妈妈开的豪车和她那漂亮精致的脸，阿木娜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为什么万泽早点不告诉她，他家里这么有钱？ 为什么不告诉她，跟他当朋友需要这么多条件。 如果他早跟她说了，她就不把他当成那么好的朋友了。 阿木娜深知自己不能，也不配上流社会的人做朋友。 这一刻，她看到了自己和万泽的未来。 她好难过，她不想跟万泽分开。 江城这么大，她唯一的朋友就只有他一个人。离开了他，她该怎么办呢？ 在一阵心烦意乱中结束了美容院的保养，万妈带阿木娜去吃午餐。 选了个法式西餐厅。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看着那高大上的店铺招牌，店铺里闪耀出来的华丽灯光，阿木娜就没有进去的欲望。 她在电视上看过，进去吃西餐的男人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女人也需要小裙子晚礼服加身。 像她这样浑身又脏又破，还穿着外卖员衣服的，人家可能门都不让进。 “阿姨，我们能不能不来这儿吃饭？” 司机给万妈开了车门，她正要下去，阿木娜脸色涨红的说了一声。 万妈很喜欢她这个表情，说明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懂得羞耻，比她那两个哥哥好多了。 不过，她不会同情她。 之所以又带她去美容院，又带她来西餐厅的，就是为了敲打她，让她深深意识到她和万泽之间的差距，让她知难而退。 这才哪儿到哪儿。 “为什么不去啊宝贝？阿姨都在这里定好位置了。这家西餐厅非常有名，平时位置很难定的，你肯定没来过……阿姨没别的意思，就想让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给你也体验体验。来都来了，走吧。” 人家把位置都定好了，又是长辈，如果不去岂不是很扫兴？又不给她面子？ 阿木娜只能神色尴尬的跟在万妈身后到了咖啡厅门口。 果然，服务员客客气气的告诉她，顾客有着装要求，阿木娜被挡在了门外。 “我们俩一起的。” 万妈走进去几步，见阿木娜没跟上来，又笑盈盈的退了回去。 “你们老板是我朋友，用不着这么多规矩。让她进来。” 服务员很为难，他只是个打工的，按规矩办事。 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万妈，万妈立刻就懂了，拍了拍他。 “好好好，我不为难你，我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她巧笑嫣然的对着那边说。 “圆圆，我是阿姨呀。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在滨河路你开的那家餐厅门口，带了个朋友一起来吃午餐，但是着装有点不符合规范……对对对，没有没有，说明他工作认真，你要因为这个骂人家可就不讲理了啊……好好好，那我们先进去。等会儿见。” 电话挂断，服务员面色尴尬的冲她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万妈昂首挺胸，高贵典雅的带着阿木娜去了她预定的位置上。 服务员来上菜，递了份英文菜单和法文菜单，万妈接了法文的，把英文的给了阿木娜。 “你看这个，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我学过法语，我看法文。” 阿木娜把厚重精致的，如同一本古典文学典籍式的菜单，接过去一看，傻眼了。 好歹高中毕业，可她几乎都看不懂。 看不懂名字，但看得懂价格。 阿木娜虽然知道万泽家里非常有钱，但还是不好意思消费太高，点了两个相对比较便宜的。 很快，她就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了。 万妈点了好几道菜，服务员给她们上了咖啡。 两人正准备聊天，一道热情洋溢的身影突然飘过来，坐在了万妈旁边。 “阿姨。好久不见，您怎么舍得上我这儿来吃饭啦？哎呀，我可想死您了，快点抱抱。” “圆圆？确实好久不见，阿姨也想你了，所以这不是看你来了吗？乖宝贝儿，抱抱抱抱，阿姨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哎哟，瞧瞧这小脸，多嫩多精致，真漂亮，喜欢死我了。” 女孩儿穿着一条吊带红裙子，披着头棕色的大波浪，虽然这个季节来看过于清凉了点，但很符合她的，自信，性感和张扬。 她化着精致的妆，五官不说，倾国倾城，确实也是好看的。 跟万妈抱在一起热络地说了好一阵子，这才看向对面。 “这就是您朋友啊？阿姨，您现在交朋友越来越有趣了。” 她想说的是越来越不挑了吧，阿木娜懂，顿时更局促了。 万妈笑着跟她介绍。 “对，这就是我朋友，她叫阿木娜，少数民族的。第一次吃西餐……是不是阿木娜，你是不是第一次吃西餐？我想着怕她拘束，就带到你这儿来了，你得好好帮我款待款待她啊。” “那必须的，阿姨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今天这顿我请了。” 说完，女孩儿伸手去跟阿木娜握。 “我叫唐圆圆，你好。” 阿木娜此刻彻底明白美容师口中的，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句话了。 第379章 高不可攀 女孩的手伸在干净精致的餐桌上方，是那么白净，修长，跟她整个身体相得益彰，美得不可方物。 再看自己，虽然刚做完保养，但仍旧手又粗又黑，手心里尽是茧子。 伸出去跟人家握，都怕喇到人家。 阿木娜快速的跟她碰了一下手，又缩了回去。 “你好。” 唐圆圆能感觉到她的自卑，局促。 虽然她长得很漂亮，很年轻，可看她的穿着就知道，生活很辛苦。 跟这种人打交道太容易把人的自信心烘托起来了。 本来在圈子里算不得什么的唐圆圆，面对阿木娜却信心爆棚。 “没关系，餐厅是我开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我请你。呃，看你衣服好像是送外卖的，这么说咱们也算半个同行了，以后没事欢迎你来找我玩。” 这地段这么好，餐厅这么大，装修这么漂亮，她这么年轻，居然都能开起来，阿木娜感到深深的佩服。 关键是，人家这么厉害，脾气还这么好。 “谢谢。” 唐圆圆自信又热情：“不客气，我今年26了，你多大？” “我……”阿木娜不好意思说。 万妈替她接了过去。 “比你小几岁。圆圆，在我心里你还一直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呢，怎么突然就26了？一点看不出来，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身材这么好。” “哪里阿姨，”唐圆圆客套着说。 “我时常都觉得恐慌呢，马上要奔三了还一事无成。欸，听说万泽现在创业创的特别成功，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在公司呢。你不也说了嘛，忙着创业，我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他人。我记得你和阿泽曾经是同学？” 唐圆圆：“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 万妈说：“你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吧？硕士在哪儿读的？” 唐圆圆说了个学校的名字，因为英文发音太过纯正，阿木娜没听懂。 万妈笑呵呵的看着她说。 “真是太厉害了。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还能自己创业，你爸妈真是烧高香了，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女儿。以后谁家娶到你当儿媳妇儿算是有福了。” 唐圆圆一副害羞的表情。 “哪里呀阿姨，我是学习既没有万泽好，创业也不如他成功，我爸妈时常说我呢。一年就挣几百万，只够养活自己的，都没功夫孝敬他们，跟万泽比起来差远了。大家都羡慕你们能有万泽这么好的儿子呢。” 万妈开心地笑了笑。 “哪里。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圆圆交男朋友了没有啊？” 唐圆圆似乎就在等万妈问这个问题，顿时害羞了。 “还没呢。我爸妈老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赶紧找，过两年没人要我了。” 万妈：“胡说，我们圆圆这么漂亮，这么能干，启蒙用这么肤浅的标准来衡量你？” 唐圆圆美滋滋地摇了摇她胳膊。 “阿姨，万泽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呢。跟你一样，不拿这事儿当回事儿，我也正准备劝劝他呢。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了。” 听见万泽没女朋友，唐圆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即又意有所指的说。 “万泽不是不找，而是眼光高，不然他可不缺对象。阿姨应该没少替他物色对象吧？” 万妈妈笑呵呵的看着她。 “我还真没管过他的事，不过今天说到这儿了，阿姨觉得你就挺不错的。圆圆，你要是不嫌弃，阿姨撮合撮合你们俩，怎么样？” 唐圆圆更害羞了：“可是这事儿我们俩说了也不算啊，应该也问问万泽的意见吧？” 万妈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他能有什么意见？万泽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孝顺。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冒死把他生下来，最听我的话了。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两家又家境相仿，我瞅着最合适不过了。他能有什么意见？只要你没意见，回头我找个时间，找个合适的地方，组个局，你们俩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说不定咱们有缘，以后真成一家人了。” 唐圆圆快高兴死了。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的说。 “听说万泽之前跟战司晏订过婚，连堂堂战家的千金大小姐她都看不上，阿姨……” 万妈拍了拍她的手，避重就轻。 “缘分这种事真不好说，总得给彼此一个机会……” 俩人跟婆媳俩似的，说的这么投缘，这么来劲，阿木娜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听着人家的学历，家境，她人生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正在这时，开始上菜了。 服务员往餐桌中间放了个s形铁架子，铁夹子上面摆了个精美的陶瓷汤盆，盆里是很清淡的汤，上面飘着几根绿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调料的东西。 三个像碗一样的碟子分别摆到了三人面前。 阿木娜插不上他们俩的话，尴尬坐着，见终于上菜了，心想，赶紧吃几口，借口自己饱了就可以离开了。 不然一直杵在这，好傻。 她想舀汤来喝，可是，服务员只上了汤，没给汤勺。 见服务员要走，她急忙喊了他一声。 “你好，有勺子吗？” 服务员也不知道听清她的话没有，摇了摇头。 阿木娜看着这个汤想，没有勺子，难不成，是直接舀来喝的？ 她不敢喝第一碗。 想着以前在家的时候，有吃的喝的，第一份都是给长辈。 她站起来，先给万妈舀了一碗汤，然后又把唐圆圆的碗拿过来，舀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舀。 三碗汤舀完，盆也差不多空了。 她端起碗，正要往嘴里喝，万妈和唐圆圆突然看傻子一样看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阿木娜一看她俩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闹笑话了，手尬了原地。 “他说没有勺子……” “是没有勺子啊。这是用来洗手的。你该不会是要喝吧？” 阿木娜：“……” 这么漂亮的盆，这么像汤一样的水，居然是用来洗手的？ 她脸红的像西红柿，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毕竟是第一次嘛。你又没出过国，不知道很正常。我来教你。” 唐圆圆笑嘻嘻的站起来，把水倒回了盆里，教她如何操作了起来。 阿木娜始终垂着眼皮不敢看万妈，但她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第380章 夜不归宿 洗完手，菜紧跟着都上来了，阿木娜的自尊心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她不懂吃西餐的礼仪，不会用刀叉，吃不了通心粉，剥不了龙虾，喝不惯罗宋汤……简直给万妈和唐圆圆提供了无数了笑料。 饭局进行到一半，她实在待不下去了。 谢天谢地，一个相熟的顾客此时打来了电话。 她借口有事，终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唐圆圆问万妈。 “阿姨，刚刚没好意思问，真挺好奇的，她是您什么人呀？您为什么会跟她……” “就带出来见见世面而已，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接下去的时间，阿木娜一直心神不宁的。 她头一次这么盼着赶紧到下班时间，万泽赶紧回家。 可是，每天都准时回家的万泽偏偏今天晚点了，七点多钟还没回家吃晚饭。 她以为他在加班，让保姆把饭菜给他留着。 可快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了，保姆实在熬不住，要睡觉了，人还没回来。 “娜娜，阿泽今天晚上还回来吗？都这么晚了，要不我把饭菜放到冰箱里吧？” 阿木娜还在沙发上等：“不用了，你先去睡觉吧。等他回来了我帮他热。” 保姆挺不好意思的，总不能白拿工资不干活，假装在屋子里洗洗擦擦，熬到十二点多，万泽还不回来。 “行，他回来还是你帮他热吧，我先睡了。” 也不知道是两人一起睡习惯了的缘故，还是今天有心事，万泽不回来，阿木娜一点都睡不着。 她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看手机，可万泽迟迟不打电话回来。 阿木娜之前一直忙于工作，从来不在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也从来没这么把万泽当回事过，今天，她第一次按耐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可万泽关机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彻底失了眠。 阿木娜发现，虽然她和万泽每天同睡同起，可仅仅靠一个电话号码联系着。一旦他关机，或者换号，她将永远再也找不着他。 从来没这么没安全感过，阿木娜有些想哭，可她不能哭，被奶奶看到就不好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差不多到天亮阿木娜才迷迷糊糊睡着。 闹钟很快就响了，她又得起床上班了。 爬起来一看，身边还是空着，冰冰凉凉的，万泽还没回来。 难道他出事了？如果没有事的话，他不会这样的。 阿木娜又给他打电话，可还是关机。 回想昨天在餐厅吃饭的一幕，阿木娜突然想起来了，他昨天晚上没回来，肯定是相亲去了。 万妈说了，要把那个漂亮的，开餐厅的唐圆圆介绍给他，他昨天晚上应该在约会，怪不得又不回来又不接电话的。 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要跟自己分开了？ 阿木娜更慌了。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这阵子确实省了不少钱，可带奶奶看病也花了不少钱。 她手里没多少积蓄，接下来还要无法工作，去上学。看来还得努力工作才行。 忍着焦躁不安，阿木娜起了床，打算把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热热就立刻去上班。 结果手刚碰到盘子，门锁响了。 抬头看去，万泽疲惫又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昨天一下班妈妈就在公司门口等他，确实好久没回家，没好好陪陪父母了，妈妈让万泽陪她吃顿饭，只能去了。 没想到是给他介绍对象的。 一个根本没什么印象的，叫唐圆圆的女人，也能入得了妈妈的眼。 百无聊赖的吃着饭，妈妈和唐圆圆非要拉他喝酒，出于面子，万泽喝了几杯。 他没喝多，妈妈却喝多了，没办法，只能送她回家。 可到了家里，妈妈又难得的发了酒疯，非要讲他小时候的事，非要万泽陪在她身边，闹了大半夜，累的要死，万泽在母亲的床边趴了几个小时。 直到清晨被腿麻醒，这才得空回来。 一晚上没看见阿木娜，想死她了，万泽上来就抱她。 “起这么早？幸亏我回来的早，不然今天看不见你了。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有点事没回来，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打个电话，说不定他就能借口有事中途离场了。 可阿木娜天天晚上加班，估计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在家吃晚饭。 平时万泽经常抱她，手搭在肩膀上搂她，阿木娜都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他熟悉的双臂把她往怀里一箍，下巴往她耳边一蹭，阿木娜突然心跳加速了。 她觉得好舒服，好温暖，一晚上的空落落和不开心瞬间都消失了。 又闻到了他熟悉的味道，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阿木娜实话实说：“可是你电话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关机了？不能够吧，我没关机呀。” 万泽急忙把手机抓出来看，结果一按，还真关机了。 “可能没电了吧。我也没太注意。一晚上没见你，好想你。你想我没有？” 万泽掐着腰把她转了过去，二人面对面。 清晨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两人都是那么年轻，那么好看，目光温温柔柔的，太美好了，万泽好想亲她。 阿木娜心跳的要飞出嗓子眼了。 以前从来没觉得跟万泽对视是件这么羞耻的事，他的眼神怎么这样子？ 她害羞的不知道往哪儿看好。 “你别这样，万一被人看见……” “看到就看到，他们都知道我们俩什么关系，有什么好怕的。” 认识这么久了，万泽还没有亲过她呢。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的缘故，真的好想亲。 说着，他把阿木娜下巴一捧，低头就要亲下去。 阿木娜虽然害羞，但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他的任何动作。 没曾想，保姆推门走了出来。 “有点儿睡过头了，好像起晚了，娜娜……哎呀，不好意思，阿泽回来了，你们……那个，我赶紧去做饭，今天想吃点什么？” 保姆没想到万泽回来了，而且俩人就在客厅卿卿我我，顿时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躲好。 想了想，还是去厨房吧。 她准备往厨房里钻，阿木娜急忙推开万泽，跟到了她身后。 “不晚。挺早的。咱们把昨天晚上的菜热热吧。” 第381章 怪可爱的 万泽知道阿木娜还没开窍，他自己好像也才开窍不久，懂得并不比她多多少，所以被人撞见也是有些尴尬的。 阿木娜跟保姆进厨房了，他便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准备等会跟阿木娜一起去上班。 刷牙刷到一半，阿木娜突然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她靠在门框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可爱的看着他。 实在太可爱，太清纯，看得万泽又想亲她了。 “怎么了？一晚上没回来这么想我？” 万泽心里美滋滋的，阿木娜脸红了红。 “我想跟你聊聊。” “可以啊。”万泽嘴里有牙膏，瓮声瓮气的。 “你说，我听着。”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啦？” 相亲。 话到嘴边又被万泽憋了回去。 虽说他没有认认真真追过阿木娜，也没有正式表白，单膝跪地说你做我女朋友吧，但二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早就默认阿木娜是他女朋友了，怎么能跟她说这种话呢？ 而且那根本算不得相亲。 是她们一厢情愿骗他去的，他这辈子就算不结婚，也看不上唐圆圆那种女人。 “回去陪我妈了。好久没回去。她想我了。我是真没注意到手机关机了，不是故意躲你的。” 阿木娜当然相信他不是故意躲自己，她从来没想过万泽会躲着她。 但是，他回家见她妈妈了，那他妈妈肯定跟他说让他去跟唐圆圆相亲的事了，阿木娜控制不住的不舒服。 “哦。那你们聊什么了？你好像从来没跟我提过你妈妈。” 万泽总觉得阿木娜今天怪怪的，但又看不出哪里怪。 是怪可爱吗？ 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她有什么好提的？就一个中年妇女。” 他妈妈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优雅，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中年妇女吗？ 阿木娜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好好跟我说说好不好？她长什么样子，什么性格，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不是万泽不跟她说这些，是觉得没必要。 就算把公司名称，经营的内容说给她了，她也没概念。 而且，她以前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自己的工作和奶奶的身体，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如果万泽强行把自己的家境、父母的能力告诉她，反而显得在炫耀。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啦？我一晚上没回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阿木娜不敢跟他说昨天跟万妈妈碰面的事。太丢脸了。如果跟万泽讲起来自己当时出的各种洋相，她会再次无地自容。 “没什么。就是打电话联系不上你，突然发现我除了你的名字，你的手机号。对你一无所知。” 万泽明白了。怪不得突然问这些。 他不想给阿木娜造成负担。 他们俩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简单、最纯粹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彼此，没有利益，没有复杂的心思。 万泽把嘴里的牙膏冲掉，认真看着阿木娜说。 “我妈就是个普通人，四十多岁。性格呢，时好时坏，我也说不上来。我们家在江城普普通通，不缺钱，但也算不得多有钱。至于我爸，不怎么管我，性格比我妈要差一点。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能主宰自己的思想和所有事情，你不用太在意他们。” 万泽的解释阿木娜一点都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刚刚进门的喜悦，伴随着他这几句敷衍的解释，渐渐又被冲散了。 昨天和万妈一起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家境非常好，父母对他非常在意，非常引以为荣，对他未来的规划也非常清晰，可是，万泽不肯跟她说实话。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以为他是个穷困潦倒的小偷。 后来，她看着他创业，很轻松就成功了。 她以为是他幸运，殊不知，他从来没把真正的实力展示给她看。 是故意隐瞒，怕被惦记钱财，还是说，他们认识太意外了，万泽从来没想过跟她有以后，所以没必要跟她说？ 阿木娜很难过，好像你从来没有朋友，后来终于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把心肝脾肺都掏给他看，可最后发现，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有很多很多个好朋友，你随时可能被他扔掉。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意识到这些，阿木娜突然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是在埋怨万泽吗？想跟他分开吗？ 不，别的不能确定。但想跟他分开这一点，阿木娜非常确定，她不想。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万泽交流了。 逼着他承认自己的家境，然后呢？ 是想要他的钱财还是怎样？ 阿木娜的心很乱，从来没这么乱过。 万泽像往常一样跟她一起吃早饭，跟她聊天，她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云里雾里吃完了早餐，云里雾里骑着电动车出发了。 万泽陪她在街上晃荡了半个小时才分开。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去公司了，车子还你，干活去吧。还是那句话，别骑太快，一切以安全为重，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阿木娜机械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又云里雾里的骑着车上了路。 她总觉得今天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东西好像有重影，耳朵好像也有耳鸣。总是有尖锐的声音莫名其妙在耳边响。 她使劲摇晃脑袋，努力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可还是止不住的的晃神，然后电动车就跟着晃了。 阿木娜回过神来，急忙要把车子稳住，可又误触了油门。 电动车不受控的歪歪扭扭往前冲了几米，哐当一声，带着她摔在了路面上。 车头向斜后方倒去，不偏不倚的蹭在了一辆路过的黑车上。 黑车正常行驶，突然被电动车刮了一下，吓得司机急忙刹车，后面跟随的车辆也跟着急忙刹车。 转眼间，竟酿成了一场连环交通事故，四辆车稳稳的追尾在了一起。 阿木娜躺在地上，晕头转向的看着这一切，还没缓过神来，黑车司机就一脸气急败坏的冲到了她面前。 “神经病啊，会不会骑车？一大早的赶着去投胎？差点儿吓死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送外卖的了！不是闯红灯，就是在马路上乱窜，一点儿交通意识都没有！这下好了，等着赔钱吧！有保险没有？连着撞这么多车，送一辈子外卖你也赔不起！” 第382章 无地自容 正是上班早高峰，其他几辆车的司机也都冲了下来，查看自己的车况后，也都不满的冲阿木娜嚷嚷了起来。 阿木娜人生经历过的黑暗时刻不少。 昨天她还在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呢，没想到今天才叫真正的修罗场。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躺在地上，几个男人对着她唾沫横飞。 每个人都在无情的指责她，咒骂她…… 看不见第一辆黑车是什么，但面前的这辆能看见。 透过那些男人的腿缝，她看见了轮胎上的标识，奔驰。 万泽说了，这种算b级豪车，中产开的。 她没有保险，光这一辆车，都够她倾家荡产的了。 现在不光头晕，胃里也开始翻滚了。 不知所措造成的应激反应让阿木娜想吐，她好嫌弃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蠢？要不要告诉万泽？他会不会也嫌弃自己？ 正天昏地暗，“阿木娜，是你吗阿木娜？” 好在这时出现了个熟悉的声音，楚曦居然扒开那几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眼前。 “你怎么样？摔得严不严重？能不能起来？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 “好了，你们都别再吵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又没说不陪你们，嚷嚷什么？” 见有漂亮体面的人认识她，来帮她说话，大家终于闭了嘴。 阿木娜被楚曦扶着坐了起来，她好像突然缓过来了，脑子清醒了很多，轰鸣感也离她远去了。 “楚小姐……” 楚曦说：“我在车上看着像你，赶紧跑下来了，没想到真是你，你还好吗？” “没事，”她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就是……” 战司晏也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不用担心，没多大事，我已经叫人来处理了，走我的保险就行。” 楚曦眼神和善的冲她点了点头。 “对，你不用担心，只是很小很小的交通事故，不算什么的，我们的车子有保险，走我们的保险就好了，你不用管。” 阿木娜没考过驾照，不懂保险。 “可是这么多车，要花很多钱吧？” “保险就是专门用来出事的时候理赔的，保险公司掏钱，我们一分都不掏。你不用害怕。” 说话间。战司晏已经帮忙把她的电动车扶了起来，跟几位司机谈话去了。 也许是他太过体面，给人的感觉太好，也许是他身份地位实在太尊贵，几个司机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跟他说话一个比一个客气，就差卑躬屈膝了。 看着他们和善的两口子，阿木娜鼻子一酸，又想哭。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楚曦温柔地帮她正了正头盔。 “胡说，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小忙不算什么的。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今天暂时不上班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阿木娜不要去医院。 在她眼里，医院就是个砸钱的无底洞。 除非难受的不能忍，不然她不会去的。 何况，她刚刚差点酿出大祸，哪里还有脸再去医院待着休息。 “没有，可能是吓着了，缓一会儿就好了。耽误你们上班了。” 楚曦又说她：“阿晏跟万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你是万泽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不要再说这种客气话了。” 楚曦安抚了她一会儿，战司晏那边已经把问题解决了，大家纷纷开上车走了。 他过来，动作亲昵的把楚曦的肩膀一揽。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楚曦温柔地摸了摸他手：“没事。就是吓着了。缓一会儿就好了。” 战司晏也温柔的看着阿木娜。 “一分钱没花，这不是都走了吗？别有负担。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直接给楚曦打电话。只要你人没受伤，其他都不是事儿。” 阿木娜感激的目送他们离开，骑着车又汇入了车流。 看着她离去的小小背影，楚曦叹了口气，仍旧不放心。 “我总觉得她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估计是身体不舒服还在强撑上班。还是跟万泽说一声吧。” 阿木娜正在送外卖，手机响了。 这回她得到教训了，把车子稳稳停到路边才接。 万泽冷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阿木娜吓了一跳。 “我在长江南路，怎么了？” “把手里的单子送完给我发定位，我去找你。” 半小时后，两人在路边碰了面。 还没靠近，阿木娜就被万泽吓到了。 第一次看见他生这么大的气，脸色黑沉的像千年玄铁，步伐凛冽，冲过来抓她的时候，都快把她撞倒了。 “万泽……疼……” 万泽不说话，把她的电动车钥匙一拔，扯着她就往马路对面走。 “去哪？我的车子！还有订单没送呢，你要拉我去哪儿？” 万泽仍旧不说话，直至把她拉到了一辆迈巴赫车旁，塞进副驾，系上安全带，把车开上路，这才开口。 “每天早上分开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什么了？” 语气实在太像训斥小孩，阿木娜：“……” “说话！我跟你说什么了！” 见她不说话，万泽声音猛然加高，把阿木娜吓了一跳。 “慢一点，一切以安全为重……” “还有呢！” 阿木娜声音小小的：“遇到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万泽怒吼：“原来你记得住？我他妈以为你是傻子呢！你今天干什么好事了？” 阿木娜一愣，脸瞬间涨红了。 她没想到楚曦会跟他说。 想来也是，她都说了他们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不跟他说？ 不是埋怨楚曦多嘴，而是真的很嫌弃自己的无能，给人家添乱。 “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谁了？是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楚曦他们了？” 阿木娜想了想：“都对不起。” 万泽差点被她气死，扶方向盘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你他妈……阿木娜，你成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告诉你！谁都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自己！” “天天想着那一单三两块的佣金，整天为了那三五百块钱早出晚归，今天还差点把命搭里头，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我的话？”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拿命换出来的，更不是用你这种方式换出来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 第383章 我就是你的资源 “人不能自尊心要过了头，得学会利用自己的资源，你懂吗？每个人生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一定资源的，有的人是有富有的父母，有的人有美貌，有的人是聪明的头脑，有的人有健康的身体，无论怎样都是有一定资源的。这些资源给你不是让你浪费的，你得看到它们，得利用它们，你的资源就是我，知道吗？”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喜欢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我愿意把我拥有的东西都分享给你，你得学会利用我，不能老跟我分那么清楚！” “之前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一直没敢跟你说，可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我不需要你每天这么拼命，为了几百块钱累死累活，有些话必须得跟你说了！” “阿木娜，你把工作辞了吧，每天在家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开开心心的，把奶奶哄的高高兴兴的，到时间了就去学校好好读书，拿一份漂亮的学历，以后你喜欢做什么，我帮你开个公司，或者开家店，就足够了。你看街上奔走的每一个人，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拥有这些吗？其实你很容易就能得到，真的没必要去吃那些所谓的苦。” “如果每个人都自尊过了头，不愿意利用别人，你以为世界上会有几个年少成名的？” 阿木娜没想到万泽会跟她说这些，没想到万泽对她这么好，愿意让她在家休息，以后他来出钱给她弄一份事业。 她以为，那是电视剧里富家千金才会有的待遇，她居然也能有今天。 万泽的话让她觉得很不真实。可同时又很幸福。 自己何德何能？ “你不相信是不是？又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不是？觉得在家呆着没安全感是不是？” 万泽把她的心理活动看得透透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没遇到我的朋友，你把人车刮了，靠你自己得多久才能还清修车的钱？人生在世，不可能真的谁都不靠，别想那么多，勇敢接受别人给予你的。既然别人愿意给你，说明你有这个能力获得，安安心心的享受，好吗？” 万泽开车把她送去了医院。 阿木娜并没觉得自己有多不舒服，可医生一番检查，还真是有毛病。 她已经整整半年没有休息过了，不，严格来说，从生下来懂事到现在，她一刻都没休息过，身体很多方面都有劳损，营养也不好。 尤其是胃。 因为吃之前吃东西太过节约，太没营养，胃疼的时候总是忍着，胃里面已经有糜烂了。 如果再不引起重视，以后可能会形成胃炎，然后变成胃癌。 万泽勒令她今天就去辞工作，明天开始休息。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养胖十斤。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阿木娜看着万泽为她奔走，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早上的不安，恐惧，慢慢又消失了。 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幸福。 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有依靠，原来她也是有资源的人，老天爷真的好厚待她。 晚上躺在床上，万泽把她拥进怀里，阿木娜幸福地睡不着。 “万泽，你有想过结婚吗？” 她知道，人这一辈子是必须要结婚的，尤其是女人。 但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结婚，好像到了一定的年龄大家都必须这样。 但今天，她朦朦胧胧的，好像懂了。 万泽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揉了揉她头发。 “当然想过。谁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每天待在一起，生两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整天和和美美的。” 结婚？生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和和美美的？ 阿木娜畅想着那副画面，不禁把手放到了自己小肚子上。 “万泽，你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万泽一下被她给问住了。 他跟她拉开些距离，盯着阿木娜的眼睛。 “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木娜害羞的不行：“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问问。听说生孩子很疼。” 万泽也听说生孩子很疼，可是，他还是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你愿意生吗？” 阿木娜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愿意呀。你说的很对，我也想有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和和美美的。” “傻瓜，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万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想亲她了。 “阿木娜，我能亲亲你吗？” 阿木娜的心突然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了。 但万泽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让她喜欢，她愿意。 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又点了点头，万泽轻轻把头低了下去。 很快，不舒服的感觉就来了。 哪哪的绷得紧紧的，他好难受。 阿木娜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你不舒服？” 万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但又觉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迟早都要说。 “我找个电影给你看好不好？我们一起看。” 都躺下了，怎么突然要看电影？ 之前一直忙，从来没时间跟他一起看，反正从明天开始就不上班了，阿木娜挺愿意的。 “好。” “但这不是一般的电影，你做好心理准备，别惊讶，别骂我。” “啊？我为什么要骂你？” 万泽低头在她耳边解释了一下，阿木娜的脸又红了，心跳的更快了。 万泽很尊重她，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还愿意看吗？” 阿木娜虽然不好意思，但想着，所有人都要经历这一关，自己也不能永远不知道。 “看。” 万泽立刻把手机拿了过来。 都多长时间没看了，一时竟找不到片源。 “等会儿，这东西不好找。” 他给温伯言发消息，温伯言在电话那头差点笑死。 “身为一个男人，你居然自己找不着？平平时都不看的？这么不正常？” 阿木娜还在一旁等着呢，万泽催他。 “到底有没有，有就快点，少废话。” “有是有，但我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了？受什么刺激了？” 万泽骂他：“你怎么这么讨厌？问你要个东西啰里吧嗦的，不行我找别人要去了！” 第384章 看不够她 温伯言又是一阵狂笑：“万泽，你该不会到现在跟你那小女朋友还没怎么样吧？你们俩不是早就同居了吗？也太纯情了吧。难不成今天看了这个就……那这个忙我必须得帮。” 他嘟嘟嘟，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 “不客气。看完明天跟哥们儿分享感受啊。友情提示，准备好雨伞，多准备点儿，你怕是要经历狂风暴雨了。” 俩人把声音开的小小的，房间没开灯，窝在被窝里一起看。 进度条刚前进一点点，阿木娜脸就红成了西红柿。 这，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万泽感觉得到她在发抖，伸手捏了捏她手。 “你要不想看了，或者觉得不舒服，我们就不看了。” 阿木娜跟做贼似的，半遮着眼睛问他。 “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子的？我们都是这样生出来的？” “是啊。人类都这么多年的历史了。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 天，这么离谱的事，到底是谁先发明出来的？ 但一想到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阿木娜又忍了。 一集结束，万泽更难受了。 “阿木娜，现在你明白了吗？” 阿木娜似懂非懂的，仿佛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应该是明白了。” “那如果我们……” 她的心怦怦狂跳：“可是我还要上学……” “你等我一会儿。”万泽把手机一扔，突然翻身下床。 “等一下我回来跟你解释。” 他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又一阵风一样跑了回来，炫耀战利品似的，把自己买回来的两盒装备给她看。 “你见过这个吗？” 阿木娜当然没见过。 里面的东西小小的，扁扁的，像方便面的调料。 “这是什么？” 万泽打开包装，冲她比划了下，说了名字，阿木娜更无地自容了。 “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所以你愿意吗？” 她心里是喜欢万泽的，愿意跟他有任何关系的，虽然觉得很难堪，但阿木娜还是点了头。 二人很小心谨慎，又电光火石地进行了实验。 万泽很很绅士，阿木娜没觉得有多不舒服，相反的，很奇妙。 然后第二天两人赖床了。 保姆起床，见他们房间没动静，还觉得稀奇呢。 平时阿木娜要么比她早，要么几乎跟她同步起来，今天怎么回事？ 但她没敢喊，直到早餐做好了阿木娜还不出来，保姆才试探着去敲了门。 “娜娜，今天你不上班了吗？怎么还不起床？” 两人睡得正香，阿木娜刚要说话，万泽替她答了。 “不上了。今天不吃早饭，您跟奶奶吃吧。” 不吃饭？好吧。保姆回房间招呼奶奶去了。 万泽把阿木娜抱在怀里，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可脑子醒了，方方面面也跟着醒了。 阿木娜被他吓了一跳，打他的手：“天亮了！” “天亮了怎么了？谁规定只能天黑？” “白天也行？” “当然。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 “可是外面……” “她们都活半辈子了，比我们懂得多多了好吗？” 阿木娜被尝到甜头的万泽拉着，一直磨蹭到快中午才起床。 阿木娜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可做不到，刚小心翼翼的走到客厅，奶奶和保姆就投了异样的眼光过来。 “你怎么啦？昨天摔着了？腿不舒服？” 阿木娜脸又瞬间红了。 “啊，是啊，昨天骑车不小心摔倒了。” 保姆说：“怪不得今天没去上班呢。你呀，要我说干脆别上了。阿泽这么厉害，这么能挣钱，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行了，天天把自己搞那么辛苦图什么？那我去买个猪脚来炖炖，给你补补？” 阿木娜刚想说不用了，万泽跟了出来。 “好。再买两只母鸡，从今天开始娜娜不上班了，阿姨您多做点儿好吃的，让她胖十斤。” 从她进来干活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这小情侣感情特别好，待着特别舒服，保姆干得开心。 “好好好。我就说嘛，娜娜太辛苦了，太瘦了，早就该好好补补了。阿姨，您不是也喜欢去菜市场吗？跟我一起？” 奶奶每天唯一的活动也就是去菜市场了，跟保姆一起出门了。 突然闲下来挺无聊的，阿木娜坐到了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看不出来什么吧？别人应该不知道吧？” 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反正万泽能看出来。 她比之前更漂亮了。小脸红扑扑的，水当当的，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娜娜……” 他一用这个声音喊她，阿木娜就心跳加速。 她真是怕了他了，差点跳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万泽，你，你不会这么疯吧？” 万泽也不想这样，可他一个二十出头，身体健康的大小伙子，刚刚经历，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怎么办？我一看见你就晕菜，你不想管我了？” 他一用这种语气，这种眼神看她，阿木娜就心软。 她不想他不舒服，红着脸又站了起来。 阿木娜去牵他的手，跟他回房间，万泽却赖着不走。 “你怎么不走，不是说……等下奶奶他们就回来了。” 万泽摇她的手：“我不想回房间。” “不想回房间是什么意思？” 万泽用下巴冲她指了指餐厅，阿木娜猛然想到了昨天看过的。 “万泽！你！” 万泽凑过去撒娇：“这是我们自己家，有什么嘛。你也说了，等一下奶奶她们就回来了。” “可是！” “你是女主人，我是男主人，只要我们俩觉得没什么，谁能说什么？再说了，她们又不知道。” 阿木娜耳根子太软，太心疼万泽，万泽又太会撒娇，总是被他得逞。 奶奶和保姆买完菜回来，两人没在客厅，还以为他们出去了。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把饭做好，给阿木娜打电话，结果手机在房间里响。 “咦？怎么又回房间了？吃饭啦，午饭好啦。” 阿木娜瓮声瓮气的说了声知道了。 保姆去厨房盛饭，奶奶跟了进来，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跟奶奶说。 “阿姨，要不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公园散步吧。咱们俩在家，人家小两口好像不方便。” 第385章 都拎不清 奶奶既然都跟他们住到一起了，自然也是默认他们的关系的，她什么不明白？ “行。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保姆：“辛苦什么呀，这是我的工作嘛。看到他们开心，我也跟着开心。干了这么多年家政，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他们这么恩爱，这么登对的小两口呢。我争取表现好一点，多干几年，以后再帮他们带带孩子。他们俩都这么漂亮，将来生的孩子肯定也特别漂亮。” 奶奶和保姆先吃饭，都快吃完了阿木娜和万泽磨磨蹭蹭的才出来。 俩人身上浓浓的互相爱慕之意，盖都盖不住，纵然保姆和奶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都不好意思看他们了。 “今天天气好，我跟阿姨等下去公园逛逛，你们俩吃完饭把碗筷放着，等我回来收拾。” 阿木娜总觉得人家似乎能看出来什么，满面含羞的不敢抬头，万泽应了。 “好。那你们小心点。早点回来。” 保姆：“我知道，放心吧。有我跟着，不会让奶奶有事的。” 说着，她就去收拾东西了，要带奶奶走，万泽突然问奶奶。 “您带户口本了吗？我跟娜娜想去领证。” 阿木娜一愣。 怎么突然就要领证了？是结婚的意思吗？万泽要跟她结婚？ 她要结婚了！ 他们走的时候太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肯定是没有的。 但阿木娜还是下意识看向了奶奶。 果然，奶奶也愣了一下。 “没带。当时我就没想着跟你们一块儿走。你跟娜娜……” 万泽说：“我跟娜娜早就决定要领证了，但娜娜之前不是没带我见过您嘛。” 现在家长见了，该有的都有了，万泽觉得，一切都恰到好处，他想赶紧把证领了。 “奶奶，您能不能给村里比较相熟的，信任的谁打个电话，让他把户口本寄过来？” 实在不行，他就多带几个人回去一趟，抢也得把户口本抢过来。他跟阿木娜的婚结定了。 奶奶在村里相熟的都是年纪跟她相仿的老太太，别说根本不会寄东西，就算会寄，离镇上那么远也不方便。 不过，万泽愿意跟娜娜结婚，她还是挺高兴的。 她和蔼地说：“总不能真不回去了吧？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个地方，我死了也要埋回去的，迟早得回去一趟，我们回去拿。你放心，有我在，她哥哥不会真怎么样的。等过阵子你们都闲了，咱们回去风风光光的在村里办个婚礼，免得人家说娜娜。” 万泽一想，有道理。 虽然他不打算让阿木娜再回那个村子了，可毕竟是那里存在的都是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 想着她们一辈子在背地里说阿木娜的闲话，万泽也不舒服。 既然要娶她，就风风光光的娶，堵住所有人的嘴。 “好。那我尽快把工作安排安排。咱们尽快回去。” 他真的迫不及待要跟阿木娜结婚了。 万泽和阿木娜在这浓情蜜意。阿木娜的两个哥哥却快急死了。 那天上门，万妈妈答应得好好的要给他们弄这弄那，还留了电话，可回去等了好几天都没动静。 二人没有工作，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等电话，加上吃饭要花钱，都快熬死了。 “哥，人家该不会锁门跑了吧？我们俩还在这傻不拉几的等。这都几天了，会不会等我们再去，连人都找不到了？” 兄弟俩一琢磨，一咬牙，再次打车来到了万家别墅外面。 谢天谢地人没跑，门口的几个保安还在。 保安给管家打电话，管家告诉了万妈，万妈给万泽打了个电话。 “阿泽，你跟圆圆的事儿怎么说？吃完饭也没动静了。看没看上人家，总得给我回个话吧。怎么现在妈妈不给你打电话，一个电话也不给妈妈打了？” 万泽正在公司处理工作，听见她这么问，挺无语的。 “妈，那天晚上我不明确跟你说了吗，别管我的事，我自有安排。以后别再乱给我介绍对象了，尤其是像唐圆圆这种。您现在审美越来越差了，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就这样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万妈好久没生气了，一听万泽这种态度，忍不住冒火。 “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什么叫我审美越来越差了？什么叫那种货色？唐圆圆不说多好，起码也不是很差吧，你看不上妈妈能理解，但你不能不找啊。你跟妈妈说喜欢什么样的，我按你喜欢的给你安排。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晃荡了。”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自有安排，别瞎操心了。” 万妈压着火：“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你的事一句都不能问了！什么叫你自由安排？你是怎么安排的？来，我尊重你的意思，说来给妈妈听听。” 万泽不想跟她说。 从小到大，他听了太多父母的老一套情感训斥。 之前之所以让他跟战司淼结婚，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婚姻要门当户对，要彼此成就。 阿木娜一没学历，二没家境，她也不了解她，肯定会反对的。 他决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把证领了，他们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不跟你说，我现在正忙着呢。你没事儿就逛街打麻将去，别把心思放我身上。” 万妈真生气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你所谓的自有安排，不就是跟那个送外卖的女孩儿天天在一块儿混吗？圈子里都传遍了，大家都拿这个当笑话讲，你以为我真不知道？” 万泽一愣。 虽然他知道他和阿木娜的事被那些闲着无聊的人在圈子里疯传，但他不知道妈妈也知道了。 所以她…… “你怎么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的又跑你们面前说我什么了？” 万妈：“别管谁跟我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你来真的？为了这么个女的，放着这么多名媛小姐不要，跟她浪费青春，你成心气我？” 万泽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 “什么叫浪费青春？我这是……哎呀，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的事你别管，就老老实实在家歇着，该抱孙子的时候我给你抱上孙子就行了！” 说完，万泽把电话挂了。 万妈差点被他气死。 该抱孙子的时候给她抱上孙子？ 这个狗东西，他还真打算跟那个外卖女结婚了？还要弄出个孩子来？ 这女孩儿看起来老老实实，没什么心眼，也挺有自知之明的，本以为敲打敲打，她会识趣，知难而退，结果没想到跟她那两个哥一个妈生的，一样的拎不清！ “说我不在，出差去了，让他们改天再来！” 然后她又吩咐管家：“备车。去少爷市中心那套公寓。” 第386章 逼着我发狠 管家见她情绪这么激动，赶紧劝她。 “太太，您不会是要跟少爷来硬的吧？就少爷那脾气，要是知道您背地里……我觉得您上次处理的就挺好的，稍微冷静冷静。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我来出个主意……” 几分钟后，糊弄走了阿木娜的两位哥哥，万妈离开了家门。 坐在车上，情绪稳定的给阿木娜打了个电话。 “宝贝，你在干什么？阿姨想你了，想找你聊聊，有时间吗？” 虽说接到她的电话阿木娜挺慌张的，但她毕竟是万泽的妈妈，慌张也得面对。 “有时间阿姨，我去哪儿找您？” 万妈以为她在上班，给她发了个地址。 很快，阿木娜骑电动车到了。 见她没穿外卖员的制服，万妈还以为她特意换了件衣服。 “这么讲究？为了见我还特意把衣服换了？是不是耽误你上班啦？” 阿木娜愣头愣脑的跟她说实话。 “没有，今天我没上班。我不是参加了个成人自考吗，考上江城科技大学了，阿泽希望我好好学习，怕我送外卖耽误学习进度，让我暂时不要上班了。” 万泽让她不要上班了？全心全意的养着她，还养着她奶奶？ 想到她那两个贪得无厌的哥哥，想到阿木娜进了他们家的门以后，她将彻底跟这个破败不堪的烂家纠缠不清，万妈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但她拼命压制住了。 “看你今天走路有点怪怪的，还以为你是不小心碰伤了没去上班呢，原来以后都不上了啊。” 阿木娜的脸顿时红了。 这么明显吗她的腿？ 都怪万泽，每天拉着她没完没了的…… 虽然阿木娜一个字也没说，但万妈通过她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明白了一切。 万泽不让她去上班，难不成让她在家备孕？他还真打算弄个孙子出来给自己抱了？ 虽然她确实到了想孙子的年纪，但这种血脉，这种货色生出来的孙子，她可不稀罕！ 又扯了些有的没的，万妈让阿木娜走了，沉着脸吩咐管家。 “给她那两个哥哥打电话，让他们到家里去。” 阿木娜的两个哥哥正在家里商量对策呢。 这女人该不会是故意躲着不见他们，所以拿出差了当借口吧。她根本没想解决问题！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他们可耗不起！ 不行就来硬的，直接把电视台的记者找过去！ 可他们连电视台在哪儿都不知道…… 俩人正在家里没头苍蝇似的乱想，没想到，万妈回来了，打电话让他们过去。 “算她识相！走！” 俩人再次打车去了万家。 这次还直接被请进家里了。 坐在摆渡车上，跟着管家往别墅大厅去，俩人算是彻底开眼了。 在外面看的时候，光知道别墅大，漂亮，没想到里面能有这么大，这么漂亮，比他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城堡还要气派，这家人这么有钱！ 阿木娜那傻丫头居然能攀上他们的儿子，也是有本事。 自己妹妹飞黄腾达了，两个哥哥要是还混不出来名堂，传出去不叫村里人笑死？ 他们以为万家这么有钱，从他们手里捞个三五百万的不成问题。 结果终于进了大厅，见到了精致气派的万妈，万妈去告诉他们。 “那天你们走后，我打电话问我儿子了，他说他跟你妹妹没什么。二位，不好意思了，我们家不是做慈善的，既然我儿子跟你妹妹没什么，我也没有必要再管你们。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了。” 俩人一路上都盘算好到手的钱该怎么花了，结果他们赖账？ 大哥气的瞬间暴跳如雷。 “不要脸！都跟我妹妹去我们家了，摆明了把我妹妹睡了，还说没什么，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玩儿完了就想扔？我们可没那么好欺负！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有本事当面跟我们说！” 万妈冷笑看着他们。 “这种事情，恐怕你们没有当事人清楚，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妹妹呢。她都没上门要名分，你们两个在这儿大呼小叫，不太合适吧？” 他们这个纯妹妹！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不上他们家要名分？ 两位哥哥是不知道阿木娜在哪儿，但凡知道，早把她拉过来了！ “少废话！我们不能白在这儿等这么久，今天必须让你儿子回来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就找电视台！我妹妹名声在我们村子里已经臭了，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们必须得负责！” 万妈不再理他们，起身要走。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对你们也够客气的了，你们要是再大呼小叫下去，别怪我报警。管家，送客。” 话音落，管家冲两位做了个请的手势。 眼看万妈要去楼上，不再理他们，大哥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 “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要走？不许走！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别以为你们有两个臭钱就能仗势欺人，不把我们安顿好，我们天天上你家来闹，跟你没完！” 万妈被他拽的生疼，冷着脸说。 “你想跟我动手？以为我门口养的那些保安都是吃干饭的？” 大哥：“怎么？你们想打人？占完人家便宜还打人？你们没有王法了！坏女人，根本没想到解决问题还让我们等这么久，你真的太恶毒了！” “啪”一声，万妈抬起另一只手甩在了他脸上。 “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人敢对我这么放肆过，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放开！” 大哥被她一巴掌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暴跳如雷的一下把万妈推了出去。 “找电视台！找电视台！他们打人，他们欺负人！老二，快去找电视台！” 屋子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保姆说，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得抓住他的胃，阿木娜闲着无聊，正在厨房跟保姆学着做饭，手机又响了。 她随手接了起来。 没想到，又是万妈打过来的，不过是管家说的话。 “阿木娜小姐是吧？请你现在立刻到医院来一趟。出事了。你哥哥到家里来把我们太太打伤了，情况很严重！” 第387章 门不当户不对不行 阿木娜慌慌张张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万妈胳膊打着石膏，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正在输液。 管家正在她身边，面色严肃的正打电话。 虽然电话里已经知道了大致情况，但看见她这个样子，阿木娜脑子还是又嗡了两声。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万妈，呆呆的走进病房，站到了床头。 “阿姨……”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万妈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来了……” 人家是长辈，又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更是万泽的妈妈，被她两个哥哥打成这样，还流了眼泪，阿木娜顿时更不知所措了。 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住了她没事的手。 “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我哥哥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去家里骚扰您，对不起对不起，您别哭……” 万妈就是要哭，使劲哭。 一边哭一边跟她说。 “阿木娜，你是个好孩子，虽然我们俩认识不久，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挺喜欢你的，我没想着反对你和万泽在一起，可是……你们俩的事怎么早不跟我说呀？你的两个哥哥找上门，说我们家万泽毁了你的名声，害你嫁不出去，真是吓我一跳。” “你跟万泽正经谈恋爱我又没说什么，他们弄得跟我罪大恶极一样，不但骂我不要脸，还说得赔偿你，不光得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还要在江城最豪华的地段给他们俩一人买套房子，给他们安排工作，娶媳妇儿，让他们在江城落户，以后孩子上学各种问题都要我们家解决。” “还有你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后也都要搬来江城让我们照顾，不然他们没面子……我和万泽爸爸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就要了万泽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攒了点家业……” “当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可是你看……我们家恐怕以后永无宁日了。万泽爸爸脾气爆，身体又不好，让他知道我被人打，还被人这样威胁，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阿木娜听得心惊肉跳，尴尬的脸色通红。 她没想到哥哥这么胆大，这么猖狂，居然跑到人家家去要房子，要钱，要工作，还要人家养他们一辈子。 她觉得丢脸死了。 她对不起万泽，对不起他们全家。 “阿姨，您别听他们胡说，我那两个哥哥就是傻子，混蛋，您不用管他们！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对不起，回头我就让他们来跟您道歉，然后让他们滚回老家，您千万别跟叔叔说，别惹他生气。” 万妈接着流眼泪。 “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说了，我要是敢不听他们的，就找电视台，找记者，曝光我们家，说我们仗势欺人，辱没你的清白，又抛弃你。” 什么？他们还敢找电视台？找记者？ 阿木娜：“……” 万妈接着说：“他们在我家闹得实在太凶，管家没办法，只能报警了，他们现在在派出所。你叔叔刚刚已经知道了，赶去处理了。我的伤情鉴定是轻伤，按程序办理，他们是要被判刑的。” 信息量实在太大，阿木娜一时接受不了，脑子再次嗡了一声，全身失了力气，跌坐在地。 判刑…… 虽然她的两个哥哥混蛋，无知，但，毕竟是她的亲哥，没有哪个妹妹愿意看着自己的哥哥坐牢。 “要，要，要判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不过按你叔叔的脾气，非要判他们个十年八年的也不一定。” 阿木娜知道自己没脸求情，有今天这一步，都是哥哥自己作的。 可是，本来他们年纪就不小了，娶媳妇儿就很难了，如果再蹲十年…… 她不敢想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得有多痛苦。 “阿姨，对不起，我替我哥哥给您道歉，我给您磕头。他们无知，他们是法盲，这次您别跟他们计较成吗？只要您不跟他们计较，我保证让他们回老家，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敢来骚扰您！对不起，相信通过这一回，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放他们一马……” 万妈总算止住了哭泣，有些惊讶的看着阿木娜。 “怎么能叫我放他们一马呢？明明是他们放我一马。他们又要找电视台又要找记者的，真把我们家名声搞臭，生意做不下去，我们……关他们个十年八年，好歹我们能过十年八年的清静日子，真放出来，你能保证他们什么都不做？” “我保证，我保证。” 阿木娜跪在地上，指天发誓。 “您给我个机会，让我见见他们，我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如果他们不听你的，前脚答应，后脚被放出来之后又做坏事呢？” 阿木娜：“……” 她没想那么多。 现在脑子好乱，被万妈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管家见阿木娜彻底被唬住，走过来替万妈说。 “阿木娜小姐，我活了这么些年，没见着哪两家亲戚之间闹成这样的。万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在江城好歹也有几分脸面，这要传出去，先生太太和我们少爷还怎么做人？” “人家都说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您自己想想看，就你家这情况……这么多穷亲戚，你要真嫁到万家来，穷亲戚都上门要帮忙，是帮还是不帮？到时候别说你为难，先生太太，少爷，哪个不得跟着为难？” “你要真喜欢我们少爷，就该替他想想，总不能因为你，一辈子让他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吧？今天这事啊，我看，该这么办。” “我们太太呢，大人大量，出一份谅解协议，原谅他们了，让他们无罪释放。但是，你们也得给我们出一份保证书，保证你跟我们少爷分手，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江城，你的家人再也不许来万家骚扰了，不然……” 半小时后，阿木娜神色恍惚的离开了病房。 管家开车带她去派出所，她手里捏着签好字的谅解书和保证书，管家提醒她。 “好好跟你哥说，把各种利害跟他们分析清楚。今天这事，太太不会告诉少爷，你也别让他知道，不然就少爷那脾气，指不定要整出多大事来，这两个东西更不能让他看见。” “分手的事不着急，给你一个星期，慢慢想理由，想一个不会惹少爷生气的，合理的理由。你要真喜欢少爷，也不想他伤心难过，或者做出什么叫人笑话的事来吧？” 第388章 跟谁不是跟 半个小时后，阿木娜在门口见到了两位哥哥。 万家是文明人家，他们俩除了受了点惊吓，毫发无伤。 本来在里面还在担心要被万家整，以后出不来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一抬眼就看见了妹妹，大哥瞬间又狂了起来。 “我就说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吧，毕竟阿木娜都跟了她儿子了，那个老女人就是吓唬我们而已，说对了吧！” “嘿，阿木娜，我说，你这段时间死哪儿去了？要不是今天我们俩跟他们起冲突，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为了跟男人跑，自己的亲哥都不要了！现在他们家怎么说？是不是妥协了？这才对，哪有女孩子白嫁给他们家，一点儿都不帮忙的。这么有钱，给我们俩买个房子怎么了？” 看着滔滔不绝的大哥，站在他一旁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闲散得意的二哥，阿木娜的心悲凉到了极点。 所谓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了吧。 因为无知，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大哥还在喋喋不休，阿木娜面无表情的把两张纸递到了他们面前。 大哥接住，疑惑的看向她。 “什么？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没上几天学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木娜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二哥把纸接了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大哥读。 两分钟后，俩人傻眼了。 “你要跟万泽分手？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江城？一分钱没捞到，咱们就这么回去，你是猪吗？” 怎么也没想到，上江城来折腾了这么多天，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 好像到手的500万飞走了一样，他们太痛苦了。 大哥疯狂的抓住了阿木娜的肩膀。 “你怎么那么贱？就这样给男人白睡，人家说扔就扔，怎么不蠢死你？” “妈的，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女孩儿算什么本事？还签个破纸？老子才不听她的！” 说着，咔咔咔，他把纸给撕了。 “走，咱们去找表叔！让表叔带我们去找电视台，找记者曝光他们！非跟他们拼了不可！玩完就扔？当我们一家子都是白痴吗？老二，现在就给表叔打电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不信弄不倒他们！” 说着，大哥拎小鸡仔一样抓着阿木娜就往前推，阿木娜晃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 “哥，醒醒吧。这里是江城，不是我们村，你在村里都当不了老大，还指望在江城翻出花来？别做梦了。你们违法了知道吗？你把万妈妈的胳膊打断了，人家证据确凿，告你们故意伤害，你们俩是要被判刑的。你以为把纸撕了就没事了？这是复印件，原件在他们那，人家还可以无数张出来。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别幻想了。” “还找电视台，你以为他们还不如你们，在江城白混了这么多年？别说那些小记者了，电视台的台长跟他们都是好朋友。” 什么？大哥二哥一愣，电视台的台长跟他们都是朋友？ “那，那……” “什么都别说了，死了这条心吧，你们俩回家去。” 说着，阿木娜冲大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车。 “看见那辆车了吗？他们家派的保镖，会一直跟着你们的，直到你们离开。” 大哥二哥这下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 美梦就这么破碎了，对于刚刚梦醒的人来说，实在太难以接受。 他们知道，凭自己的能耐，回到村子这辈子也别想再娶上媳妇儿，他们不想过那种窝囊、受人嘲笑的生活。 一怒之下，把怨气都撒到了阿木娜头上。 “啪！” 大哥突然甩了阿木娜一巴掌。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混成这个样子，笨死你算了！不回去，我们坚决不回去，就算跟他不行，江城还有很多别的男人呢，你再去找别人。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不行就找年纪稍微大点的，有钱的大老板，跟了那种人，一个月给你好几万，用不了两年我跟你二哥就能回去买房子了。我们不在江城买了，回去买，你少给我们弄点儿就行。” 二哥也仿佛又看见了条新出路。 “就是，跟谁不是跟呀，不一定非得跟他。表叔认识的人多，咱们去找表叔，让他再给你介绍个。阿木娜，你这么年轻，长得又好看，不能白白浪费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大哥不管！” 小的时候，大哥和二哥整天闷头干活，虽说跟她没什么特别亲密的时刻，但也是每天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家里睡觉的，阿木娜一直以为他们的兄妹关系很正常，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正常。 自从上次，到今天，她彻底明白了。 根本不是的，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也许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也许从她一生下来开始，在哥哥们眼里，她就只是个工具，用来给他们换钱的工具人罢了。 她是死是活，是高兴是难过，他们根本不在乎。 阿木娜为了他们不坐牢，都答应跟万泽分手了，居然还要被他们打，被他们骂？ 她好气，好厌恶他们，恶心的都不想多看。 “不回去就自己去挣钱，你们俩有手有脚，这么大两个男人，让我去给你们挣钱，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说出口的呢！而且，你们刚刚说的那种是犯法的！”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记住我的话，不想死，你们俩就别再去万家找事了。我只能救一回，再惹事，等着去坐牢吧！” 说着阿木娜就要走，大哥伸手又拽住了她。 “你去哪儿？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天天好吃好喝的，也不管管我们。之前联系不上也就算了，现在都看着人了还不管，你还是人吗？是不是跟那小子住在一起呢？住的是大别野吧？奶奶也跟着你一起住呢？凭什么你们俩享福我们受罪，我们跟着一块儿去。” 阿木娜发现刚刚跟他们说那么多都白说了，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她这两个没文化的哥哥，刁得不能再刁了。 阿木娜知道他们吃软不吃硬，她现在心情很差，真不想哄他们。但她得抽身。 第389章 眼泪忒多了 “我这儿还有些钱，转给你们拿去开宾馆吧，刚刚纸上写的明明白白，我在他们家也住不下去了，你们跟着我去只有丢人现眼的份儿。奶奶身体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哥，让她知道你们来了，还惹出了麻烦，万一气病……我回去真有事，你们让我先走。至于别的，咱们再以后再慢慢儿商量。” 见她语气软了下来，两个哥哥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也不再跟她来强的了。 只是他们用的还是老款按键手机，没有微信，也没有支付宝，阿木娜想转钱给他们也转不了。 大哥说：“我是跟小林打听到江城来的，这几天一直住在小林那儿。白吃白喝人家这么些天了，也确实该把账结一下了。走，我们俩不会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们一起去结个账。” 阿木娜有些意外。 怪不得他们能找到江城来，还能找到万泽家里去，原来是有熟人。 小林是阿木娜的小学同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外出打工了，后来他初中毕业也出来打工了。 村子里都说小林家在外面发了大财了，所以不再回去了。 原来他们也在江城。 阿木娜家跟小林家没有亲戚关系，哥哥居然在人家那儿住那么久。 出于不好意思，阿木娜跟着两个哥哥去了。 原来小林的父母早些年出来干工地，后来攒了些钱，便一直在工地附近开饭馆。 虽然好多年没见了，但他们见到阿木娜还是挺亲热的。 尤其是小林。 看见出落的花儿一样的阿木娜，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阿木娜也没问他们为什么会收留哥哥，加了小林的微信，把钱转给他，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回到家，她第一次大白天的睡觉。 这巨大的变故让她对前途充满了迷茫，浑身没有力气，躺在床上乱七八糟的想，想了好多好多。 从第一天见到万泽，到今天早上分开，以及万妈说的，只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想个合理的借口跟万泽分开，还不能让他难受。 还没有真正分开呢，阿木娜就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着疼了。 她根本想不出来好的借口跟他提分手。 好痛苦。在床上哭了又哭，阿木娜累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万泽已经回来了。 一回来就跑来床边找她，见她睡得正香，从背后拥住她，拉入怀中，低头就去亲她的嘴。 阿木娜很喜欢这样被他抱着，也很想回应他的亲吻。 但是，万妈的话，还有两个哥哥那丑恶的嘴脸，像一道道魔咒在她耳边一直提醒，她不敢再跟万泽亲热了。 阿木娜把脸一扭，埋到了枕头上，万泽亲了个空。 “嘿，还不让亲了，怎么啦？阿姨说你睡了好一会儿了，该起来吃晚饭了，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起来。” 虽然没亲着她，但万泽也没生气，说着就要拉她起来。 阿木娜忍着心里的难受，甩开了他的手。 “我自己会走。” 万泽只当她有起床气，没有在意，先一步出了房间。 吃饭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跟奶奶和阿姨聊天，普通的跟个邻家大男孩一样。 大家其乐融融，阿木娜悲哀的想，以后这种场景再也不会有了，也许这辈子她的人生中都不会再有了。 万泽，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平时阿木娜聊天也是很积极的，吃饭的时候，不管什么随便一个话题，四个人都会热络的聊上一阵，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 万泽看她垂着眼皮，也不吃饭，有一没一下子拿筷子在米饭里戳，给她加了一筷子菜。 “不吃饭干嘛呢？等着我喂你？今天有完成我的任务吗？有没有长胖一点点？我看着好像没什么变化。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就消极怠工，不允许啊，赶紧吃。” 保姆扑哧一声笑了。 “就因为你下了任务，娜娜这两天吃饭跟完成作业似的，别提多认真了，看着我都替她撑得慌。增肥这事儿不着急，以后时间长着呢，只要好好吃饭，早晚会胖起来的。你老这么吓唬她，再把胃撑坏了。” 万泽笑了笑，用胳膊顶了下阿木娜。 “你就这么傻，这么实心眼儿？我说让你赶紧长胖，你就每一顿都死命的吃啊？也得悠着点，量力而为呀，吃饭是享受美食……怎么了，哭什么？” 阿木娜本来想忍住的，可是万泽实在太好了，太温柔了，她真的想回应他，想跟他说话，舍不得跟他分开。 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的掉了下来。 万泽一看她突然哭了，吓了一跳，阿木娜没脸在在餐桌上待下去了。 “我有点儿肚子疼，不想吃饭，你们吃吧。” 她冲回了房间。 肚子疼？ 万泽也急忙放下了碗筷，“事，你们先吃，我回去看看。” 回到房间，阿木娜正坐在梳妆台前抹眼泪。 万泽走过去抱住她，手在她肚子上揉。 “怎么啦？疼这么厉害，都疼哭了，怎么早不跟我说？是不是疼很久了？是来大姨妈了还是……不对，你大姨妈不是到月底？不行，我送你去医院。这么大两个成年人了，守着那么多医院不知道去在家疼哭，传出去让人笑死。” 万泽竭尽全力的想哄她开心，可他越这样，阿木娜越想哭。 万泽抱着她，见她越哭越厉害，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别老是哭啊，有事就说，到底怎么啦？真是因为肚子疼？” 阿木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提分手，抽抽搭搭的憋了一会。 “不是，我不想吃饭。” “不想吃饭就不吃呗，至于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哭，吓我一跳。” 万泽松了口气，拍了拍她脑袋。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以后不逼你吃饭了，你自己高兴吃多少就吃多少，哎哟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眼泪。” 万泽又哄了会儿，阿木娜终于不哭了。 她去卫生间洗脸，万泽跟在身后，看着她刚被水洗过的，又白又嫩的脸蛋，忍不住又去抱她。 “一天没见了，今天一回来你就老大不高兴的，难受死我了。快过来给我抱抱。” 他长得这么帅，这么阳光，伸着修长的手臂跟她讨抱抱，是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动，阿木娜真想扑进他的怀抱里。 可是…… 心酸的眼泪又差点涌了出来，她把头别过去。 “心情不好。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我也要洗，那不正好嘛，咱俩一块儿。” 万泽咧嘴一笑，朝她凑了过去，阿木娜却突然反应极强烈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不要！请你出去！” 第390章 你要甩我？ 阿木娜今天的反应实在异常。 万泽被她推出卫生间，无语了几秒，跑出去问保姆。 “阿姨，阿木娜今天是不是出去见什么人了？她受什么刺激了？” 保姆正在收拾餐桌，闻言愣了一下。 “没出去见什么人呀，就好端端的……哦，我想起来了，确实出去了一下，回来就去房间睡觉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见什么人了。” 出去一趟，回来就睡觉去了？这肯定就是问题所在。 万泽又回了房间。 等阿木娜洗完澡出来，他盯着她的脸。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出去见谁了？跟你说什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阿木娜在江城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他实在想不通她受了什么刺激。 阿木娜咬着嘴唇不说话，万泽就怕她这样，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 “娜娜，我们俩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说实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阿木娜真的很想跟他说：是，你妈欺负我了，我哥他们欺负我了，我不想跟你分开。 可是，她不能说。 她知道万泽平时看起来挺绅士的，但真发起火来恐怖的很。 万一他跑去找哥哥拼命，万一他跟家里人吵架，阿木娜无法想象后果。 他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她不能接受自己破坏他们的感情。 万泽一直盯着她，想着今天自己签的协议，阿木娜缓缓抬起眼皮。 “没人欺负我，我今天碰到了个老同学，是我小时候喜欢过的人，他说他也喜欢我……” “嗡”一声，万泽仿佛被雷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木娜是因为这个跟他闹矛盾。 “你曾经喜欢过的小学同学？他也喜欢你？什么意思？” 阿木娜咬着嘴唇，试了好几次才说出口。 “万泽，我们不合适，我觉得我跟他才比较适合。见到他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忘记他。” 万泽盯着她，一直盯着她，他感觉自己快不认识她了。 自从认识阿木娜以后，两人很少分开，除了工作，他没见她跟任何人打过交道。 他一直以为阿木娜的世界很单纯，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他，唯独她不会，结果…… 万泽接受不了。 从小到大，谁不是怕把他捧在手心里的？连战司淼那样家世显赫的天之骄女追他他都不放在心上，偏偏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动了心，结果这女人要抛弃他？！ “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要甩了我？你要去跟别人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万泽声音陡然加大，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盯着她，阿木娜被吓了一跳。 她知道万泽很受伤，现在心里很难受，她也很难受，可是她能怎么办？ “对不起，万泽……” “对不起？” 万泽等了好几秒，就等来她这三个字，他彻底崩溃了。 “你他妈跟我说对不起？所以你已经决定了是吗？你们俩商量好了，你要去跟他好？你不读书了？还是说，他本事大得很，他能养着你，养着你奶奶，你要去投靠他？好，真好！真他妈好！” “哗啦”一声，万泽把梳妆台上给阿木娜买的瓶瓶罐罐全扫到了地上。 他又吼又摔东西的把奶奶和保姆也吓了一跳，两人慌忙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娜娜，阿泽……” 万泽恨恨的扭头，盯着阿木娜奶奶。 “问你的好孙女吧！问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艹！没想到我也有今天，居然养了个白眼狼！真他妈有意思！” 说着，万泽没法在这屋子里待下去了，扭头冲出了房间。 保姆急忙去追他，“是不是闹什么误会了？有话好好说阿泽，你别走啊。阿泽，阿泽……” 他没拉住，万泽“哐”一声摔上了门。 保姆又跑回来看阿木娜，她还是那副表情，愣愣的站在原地。 “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娜娜，你怎么能让阿泽走呢？你应该留住他的！” 阿木娜还是不说话。 保姆也没办法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始终是外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唉，”奶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阿木娜身边，伸手拉她。 “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木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声音却很平静。 “没什么。我跟万泽要分手了。对不起奶奶，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离开这儿。” 奶奶很惊讶：“这么严重？你们俩分手？无缘无故的，到底为什么？” 阿木娜本不想跟奶奶说实话，可是，总得给她个解释，给她个让她信服的理由。 “我见到万泽的妈妈了，他们家非常非常有钱，他妈妈看不上我。” 奶奶，“……” 这个理由让他无话可说。 自己什么条件她心里清楚，既然人家父母看不上，那就算了。 他们虽然穷，但是穷的有骨气，身为女人，她太理解女人的处境了，她不想看孙女在别人家狗一样的活着，整天被人欺负。 “好。那咱们明天就搬走。” 万泽冲出公寓，回到了车上，烦躁的把方向盘砸了又砸，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么荒唐的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真是可笑！真想一走了之，不管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了！ 可是，转念一想，凭什么？ 阿木娜这是在给他戴绿帽子！他妈的敢给他戴绿帽子！ 他又把车门推开，冲回了公寓。 保姆心事重重的正在厨房洗碗，听见门又响了，扭头一看，是万泽回来了，冲喜的急忙冲了出来。 “这就对嘛。两个人哪有不吵架的？一吵架就往外跑，多叫人伤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话好好说。” 万泽根本不理她，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卧室。 奶奶刚跟阿木娜说完话，正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迎面又看见了他。 “阿泽……” 万泽也没理她，绕开奶奶冲过去把阿木娜的手一抓。 “那男的是谁？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阿木娜还以为他们就这样分手了呢，没想到万泽又回来了，而且还要去见人家。 哪里有人要给他见？都是她编的。 她站着不动。 万泽看她一副誓死要捍卫那个男人的表情，更气了。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们敢做丑事不敢当吗？我他妈长这么大还没被戴过绿帽子呢！跟我走，去见他，看我不弄死丫的！” 第391章 大事要宣布 阿木娜实在不知道撒什么谎，所以才拿小林当了个借口，结果万泽现在要去弄死人家？ 她怎么敢！ 她努力想挣脱万泽的手。 “我不去。没给你戴绿帽子，我只是把实话告诉你而已，你别拉我。接受不了我们就分手，我不跟你出去。” 万泽不依不饶：“分手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分！把老子头上的绿帽子摘了再分！你们俩都商量好要在一起了，都他妈要甩我了，还说没给我戴绿帽子，非得被我堵在床上才算吗？阿木娜，我现在给你留着脸呢，不想跟你动手，别逼我！” 阿木娜弱弱地却又坚持地说。 “我没有逼你，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找好就带奶奶搬出去……” “你他妈都计划好了，都打算跟他搬到一块儿住了？艹，就见了一面而已，这么迫不及待？你是不是跟他睡了？就这还不承认给我戴绿帽子了？艹！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女人！不敢跟我去是吧？怕我把那奸夫的腿打断是吧？别以为我就拿你没辙了！只要你们在江城一天，我迟早会找到那个狗，到时候看我怎么弄他！” 说完，万泽愤愤地甩开阿木娜，再次夺门而出了。 完蛋。 保姆听着他们的吵架，心说：阿木娜怎么这么蠢？放着万泽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居然在外面又找了一个。这小丫头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怎么…… 原本还想看着他们结婚，帮他们哄孩子呢，这下又要重新找工作了。 万泽冲进车里，将车子飙上马路，直奔dl会所。 会所一楼的酒吧里，热闹非凡，舞池中央一个身材高挑，妆容夸张，穿着十分清凉大胆的女人正在张牙舞爪的释放自己的魅力。 蒋百川独自坐在酒吧中间的沙发卡座上，战司晏搂着楚曦走了过来。 “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宣布，非得让我跑一趟？” 蒋百川没说话，冲他们挑挑眉毛当打招呼了。 自从从瑞国回来后，再见他，他就一直是这德行。 战司晏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学着温伯言的样子怼他。 “哑巴了？有话不会说，装什么深沉？温伯言呢？” 蒋百川总算舍得张嘴：“应该快到了。先喝点酒，稍微等会儿。” 看来这事儿真挺重要。居然把他们都喊过来，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 战司晏给楚曦拿了杯果汁，两人一起靠到了沙发上。 没曾想，几分钟后，温伯言跟万泽一起进来的。 万泽像头炸了毛的狮子，到地方就狠狠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还不满的踹了一脚茶几。 “艹！” 温伯言缓缓坐下，看了几人一圈，没心没肺地笑了。 “哥儿几个最近怎么一个比一个事儿多？老蒋这整天要死不活的装深沉，老战一天到晚见不着人，我还寻思着就万泽你一个人在热恋，情绪稳定，跟你玩儿呢，结果你这……怎么了？跟小女朋友吵架了？” “谁他妈有女朋友？谁他妈吵架？没劲！艹！” 万泽脏话连篇的，说着给自己倒了杯酒，抓起来就咕嘟咕嘟往嘴里倒。 大家看着他滔天的怒火，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都烦成这样了还说没吵架？那小丫头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居然能把他气成这样。 这个世界真奇妙，一物降一物。 想当初他把战司淼都快气疯了自己跟没事人一样，遭报应了不是。 温伯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得，谈恋爱使人发疯，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吧。哎呀，还是我好，跟妹妹们说说笑笑，就是不动情。跟我处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瞅瞅，我什么时候像你们这么情绪不稳定过？果然，无爱方可破情局。来来来，不行大家都别谈了，向我学习，为咱们都无情无爱干杯。” 他把杯子举起来，没一个人响应他。 万泽生气归生气，但并没有真正想跟阿木娜分手。 他不信她背叛了自己，他不要破情局。 战司晏和楚曦历尽千帆，正是感情稳定的时候，他们也不要破情局。 至于蒋百川嘛…… 见大家都不理他，温伯言自己抿了一口酒，看向蒋百川。 “你哑巴了？非要喊我过来说有事宣布，倒是说呀。人都齐了，看你能说出什么惊天大事来。” 蒋百川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酒杯，突然站了起来。 大家还以为他有什么大动作，结果他绕过沙发，穿过人群，居然朝舞池走了过去。 “神经病啊，叫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看他跳舞的？” 大家一起朝舞池看，这才发现舞池里今天来了个尤物。 看不清她的长相，但被灯光照耀着，光看这抹火辣的剪影都美得不可方物。 “这谁呀？江城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尤物了？不行，我得去认识认识这个妹妹。” 温伯言盯着那漂亮的身影正跟大家开玩笑，蒋百川却突然伸手抓住了那女孩。 然后大家看着他一路把女孩扯到了这边来，绕过沙发，蒋百川把她推着坐下了。 女孩还老大不乐意的：“干嘛呀，我难得出来一趟，你不是答应了跟我装不认识，让我好好玩一场的吗？这才几分钟就食言了？” 她贴着浓密的假睫毛，画着烟熏妆，还涂着blingblibg的眼影，腮红打的很重，一抹大红唇。 放在别人脸上，明明是非常妖艳，甚至艳俗的妆，可放在她脸上，美的恰到好处。 连楚曦一个女人都被她美到了。 大家都看着她，只有蒋百川没看。 冷冷的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道。 “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付悠悠，跟我定娃娃亲那个。付悠悠，这几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万泽，战司晏，他太太楚曦，这位是温伯言。” 原来这个大美女是蒋百川的未婚妻，万泽也顾不得伤心了。 “行啊你，这未婚妻够个性的，长得真漂亮，舞跳得也好。老蒋，你还拉着脸干嘛？这还不满意？” 听见有人夸她，付悠悠抬起眼皮看向了万泽。 发现他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帅哥，伸手在他肩膀上俏皮的一拍。 “有眼光。你长得也很好看啊帅哥！” 万泽居然被她逗笑了。 付悠悠又跟战司晏和楚曦打了个招呼，抬眼看向温伯言，只短暂眼神接触了一下，便又收回去了。 “都打完招呼了，我能走了吧？” 蒋百川没理她，大长腿往左边一挪，留出条缝隙来。 付悠悠潇洒起身，从缝隙里挤过去，又回到舞池中间了。 第392章 该不会是为了气我吧 刚刚她突然离开，围在身边的小年轻们都很失落。 此刻见她回来，瞬间狼一样都围了过去，嘴里嗷嗷叫着。 舞池的气氛被她一个人掀到了顶点。 楚曦瞠目结舌的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蒋百川，实在搞不懂他们在搞什么。 跟战司晏对望一眼，他也挺无语的。 他知道蒋百川没从艾尔萨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可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吧？ 他拉着楚曦的手，冷冷站了起来。 “蒋百川，跟我去趟办公室，有话跟你说。” 蒋百川似乎料到了他要说什么，坐着没动。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正是因为都是自己人我才不想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跟我上来。” 不知道是战司晏气场太强，还是蒋百川其实是愿意听他说话的，顿了两秒，起身跟了上去。 万泽看着莫名其妙的他们。 “搞什么名堂？云里雾里的。老蒋这未婚妻，漂亮是漂亮，但这也太……他爸妈不挺封建的吗？这样的儿媳妇儿能受得了？” “神经病！他妈的全是神经病！” 温伯言没接他的话茬，突然把手里的酒杯往茶几上一扔，愤愤站了起来。 “你走不走？我先走了！” 人都走完了，就剩他一个人在这有什么意思？ 本来是出来消遣的，结果越弄越堵，万泽干脆也起身走了。 两人各自上了车，看着万泽很快离开了会所门口，温伯言转身又跳了下去。 他沉着脸。越过人群，直奔舞池。 付悠悠跳的正嗨，突然感觉一个有力的手攀到了她腰上，吓了一跳，急忙去推。 可看见的是温伯言的脸：“干什么？” “跟我出去！” 付悠悠还是害怕的，下意识往沙发那边看，人居然都没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走，等着我抱你？” 付悠悠知道他的脾气，到底还是怕被人看见，只能跟着他走了。 出了会所，温伯言沉着脸拉开车门，等她上去，付悠悠没上。 散漫的抱着手臂，冲他笑着说。 “我现在可是你兄弟的人，让他看见我上你的车不好吧？” 温伯言咬牙切齿：“你认识我？你还记得我？你知道蒋百川是我兄弟？那你他妈还当他的人！付悠悠，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上车！” 付悠悠就那么站着看着他，偏偏不上车。 温伯言跟她对视了会，伸手把车门一关，朝她走了过来。 “我不怕别人看见，老蒋应该不知道我们俩以前的事，横竖也是要跟他说的。既然你也不怕，那我们就在这儿说吧。” 他一发狠，一耍横，付悠悠明显怵了。 眸子闪了几闪，后槽牙一咬，把温伯言往旁边推了把，恨恨的上了车。 温伯言沉着脸，把车开出了几条街去，停在一片阴影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你有关系吗？”付悠悠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俩已经分手很多年了。我做什么，跟谁好，早就跟你无关了，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她说得没错。 两人是在十八岁高中毕业之后，北欧留学认识的。 温伯言在北欧待了三年半，跟她谈了三年半，但距今已经过去五年了。 这五年里，他们一次都没联系过，他确实没资格问。 可是。她可以跟任何人结婚，偏偏不能是蒋百川。 温伯言和蒋百川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不能接受自己曾经的女朋友嫁给他的发小。 而且，蒋百川知道的话，也肯定无法接受。 刚刚看到蒋百川把她拉过来，坐在他对面的那一刻，温伯言脑子都快炸了。 他只知道他们这个圈子小，没想到能这么小。 她一个晋城女孩也能牵扯进来。 “当年分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不是也挺横的，说死不回头吗？怎么听这口气好像还在怨我？” 付悠悠扭头过来，神色鄙夷的看了他两秒。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长进没有？那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怨你？有什么好怨的？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多，就男人多，离开你老娘分分钟再找一个，而且我现在已经有男人了，我有那闲工夫怨你？” 要不是他们有共同的朋友，从别人那儿听说过什么，她这么拽，温伯言都要相信了。 “是吗？没怨我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没怨我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不谈恋爱？男人是挺多的，你倒是找呀。” “你！” 付悠悠仿佛被他戳破了面具，瞬间恼了，抬手就要打他，被温伯言抓住了。 “为什么到江城来？以你的性子，跟蒋百川没感情根本不可能跟他结婚，该不会是为了特意来气我的吧？” 手被他抓住了，动不了，嘴巴可以。 付悠悠张嘴往他脸上吐了一口。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我特意跑来气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谁说我跟蒋百川没感情？我们俩都订婚这么多年了，我爱他爱的要死！放开我，等下被我老公看见，当心扒了你的皮！” “还说我没长进，你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跟以前一样，脾气一点就着跟个炮仗似的。就蒋百川爸妈那性格，你给他们当儿媳妇儿？哼。” 温伯言放开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脸。 “行了，别跟我赌气，也别做傻事了。我这就给老蒋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们把话说清楚，这婚你们不能结。” 付悠悠冷笑一声，看着他。 “你管的可真够宽的。可惜了，管不着，我们俩已经结了。你跟蒋百川谁大？我们今天下午刚领了证，你是该叫我嫂子呢，还是弟妹？” “什么？你们俩领证了？” 温伯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付悠悠，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别乱跟我开玩笑！” “谁乱跟你开玩笑了？蒋百川今天晚上叫你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跟你们说这件事的吗？他还没跟你说？” 付悠悠挑着漂亮的眉毛笑了笑。 “这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名字，以后就没资格啦。” “该说的都说完了，送我回去吧。我现在是有老公的人，可不想跟你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第393章 一个比一个好看 蒋百川办公室，战司晏搂着楚曦在沙发上坐下，直接问他。 “你搞什么名堂？” 蒋百川直接将一本结婚证扔到了他面前。 “我结婚了。如大家所愿。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战司晏没想到他这么冲动。 前两天刚说有个娃娃亲对象，今天就把证给领了。 他确实想看到他早点走出来，可不是这么个走法。 “你真幼稚，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这一套？对人家公平吗？” 蒋百川去办公桌后面坐下，将长腿伸直，翘到办公桌上。 “各取所需，有什么公不公平。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我不是三岁小孩了，老战，不用你事事为我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既然他这么说了，战司晏无话可说，但还是止不住的后悔。 后悔把蒋百川带给elsa认识。 他现在经常有两极分化的感觉，一方面觉得大家都越来越大，越来越成熟，在向着每个人既定的轨迹慢慢进入了，他们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安静。 一方面又觉得，每个人都在压抑自己的天性，开始安静的背后实则蕴藏着狂风暴雨。 他是一个习惯了运筹帷幄，未雨绸缪的人，这种无法掌控的，山雨欲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然而，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情感比工作复杂多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三人聊完天，没选择立即回楼下去，他们都是喜静不喜闹的性格，坐在办公室慢条斯理的喝茶。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突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蒋百川沉着声音问了句，“谁？” 付悠悠年轻清脆的声音传来，“我。” “门没锁。自己进。” 一股轻微的风带着阵淡雅的香气飘了进来。 付悠悠火辣又漂亮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玩儿够了，累了，我来换衣服。你聊完了吗？聊完了等下送我回家，时间差不多了。” 说完，她熟练的进了蒋百川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 转眼，换了一条清丽素雅的白裙子，手里拿着个化妆包走了出来。 她自来熟的往楚曦身边一坐，从化妆包里掏出个小镜子，一只手拿着镜子，眼睛往里面看，一只手在化妆包里拿东西。 “刚刚蒋百川跟你说过了，我叫付悠悠，你叫楚曦是吧？现场就你一个女的，我也只能跟你说说话了。初来乍到，对江城不熟，，以后还得仰仗你多指点，咱们加个微信吧。”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支洁面慕斯，往脸上挤了两坨泡泡，用手指轻轻的揉，楚曦被她的作风惊呆了。 刚刚火辣性感，转眼换了条裙子，变得清丽素雅。 可素雅的同时又在众人面前大喇喇的卸妆，这女孩，真的是很有趣的性格。 楚曦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了二维码。 付悠悠用下巴挑了挑蒋百川。 “我手机在他那儿，不好意思手占着呢，麻烦你去跟他拿一下。” 楚曦起身，越过她走到蒋百川对面，蒋百川从办公桌角落扯出一个白色的小包，推给了楚曦。 看来这是她的包，楚曦打开，拿出了手机。 “麻烦你解个锁。” “052488。”付悠悠却直接把密码报了出来。 楚曦第一次见到性格这么直爽的女孩儿，忍不住笑了。 “不怕我乱翻你手机？” “翻呗，刚买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钱。” 付悠悠俏皮的冲她笑了下，扯掉浓密的假睫毛，拿卸妆巾擦掉了厚厚的眼妆。 瞬间，那只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化这种妆的时候，她本人其实很显小，很清秀。 楚曦点开她微信扫了自己的二维码，发送好友申请，通过，顺便扫了眼她的通讯录。 微信通讯录里只有6个人。 “好啦。” “谢谢。” 付悠悠继续卸妆：“除了两边父母，蒋百川，现在也就认识个你了，如果明天我约你出去逛街，你不会不答应吧？” “怎么会？” 虽说楚曦现在在战氏集团身兼要职，但抽空逛个街的时间还是有的。 何况她从来没什么女性朋友，也是时候交一些朋友了。 “那好，说定了，以后我可要经常喊你逛街，买衣服，护肤，出去玩儿了。” 说着，她扭头看向战司晏，“你不会不开心吧？” 对于战司晏来说，她性格有点过于疯，过于二了，他不是很欣赏。 但是，既然她已经做了蒋百川的妻子，迟早要融入他们的圈子，楚曦也总归还是需要些女性朋友的。 “请便。” 还挺高冷。 付悠悠心想，盯着战司晏的脸看了几秒，又看向蒋百川。 “是不是你们江城水土格外养人？还是说你们这个圈子得有颜值才能挤进来，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长得都这么好看？” 十几岁的时候刚认识温伯言，她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那么挺拔，那么阳光，五官是那么立体，即使是在北欧，混在那堆身高腿长，高鼻梁大眼睛的老外里也毫不逊色，把她迷的要死要活的。 结果到江城一看，她的未婚夫长得也不比温伯言差，一样英俊挺拔。 当时她就后悔了。 早知道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跟他培养感情了，不至于蹉跎这么多年。 父母逼着她来结婚的时候原本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怕蒋百川是个草包，或者是个风流成性的渣男，没想到是个沉默寡言的高冷贵公子。 付悠悠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一条，特别会察言观色，会看人。 也许是打小就变着法儿的讨父亲欢心的缘故，从见到蒋百川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婚事成了。 自己对他没感情，蒋百川对她也没有，他心里有人，而且是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绝配！ 所以她很放心大胆的跟蒋百川提了些条件，顺利领了证。 虽然没感情，但有这么个年轻帅气的老公养着，出门社交的时候在身边陪着，也还是很不错的嘛。 倒是没想到今天晚上又让她开眼了。 这个叫战司晏的男人居然比他们更帅，更有气场。 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冷酷，矜贵，疏离…… 付悠悠忍不住又在心里想，如果十几年前遇到的是他，自己是不是得发疯？ 江城真是个好地方。她庆幸自己还是来了。 第394章 你别后悔 楚曦被她的话逗笑了，过去她身边坐下。 “要不我帮你卸吧。” “那可太好了。” 付悠悠一点没拒绝，随手把东西给了她，大眼睛盯着楚曦。 “你长的真好看。我自诩见过不少美女，可今天一看到你就觉得美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般配的两口子？江城真是绝了。” “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土鳖？一点儿世面没见过的样子。” “没有啊，我觉得你挺可爱的。你也很漂亮。”楚曦由衷的跟她说。 付悠悠抬腿往她腿上一架，两只胳膊伸长，勾住了她的腰。 “我喜欢看帅哥，但也喜欢看美女，美女和帅哥对我来说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好东西，所以我能离你近点吗？你太漂亮了，太软和了，好想跟你贴贴。” 这也许就是漂亮女孩儿的魅力吧。 因为她长得漂亮，无论说出什么话来，做出什么举动来，都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楚曦不排斥她的自来熟。 “想贴你就贴呗。” “真是难以想象抱着你这样的美女睡觉会有多舒服。真可惜，我不是个男人。” 付悠悠贴着她，由衷的感慨。 “不过是个男人也没用，你老公这么帅，是个男人我也抢不过他。能跟我说说你们认识多久了吗？怎么认识的？结婚多久了？我真好奇你们的爱情故事……” 瞧她这外面疯疯癫癫的样子，在蒋家一装就是一天，快把她憋坏了吧？ 蒋百川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招呼战司晏。 “老温和万泽还在楼下，我们下去吧。” 万泽和温伯言分开后，径直回了家。 他以为大吵一架，自己夺门而出，阿木娜现在应该悲伤的在床上默默流眼泪才是。 结果回去推门一看，人家不但没哭，还在家里忙的热火朝天。 把她和奶奶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进了两个大纸箱里，正蹲在地上用胶带缠箱子。 保姆和奶奶，两个人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万泽怎么都没想到等着他的是这副侮辱人的景象，刚刚劝了自己一路刚灭下去的脾气，瞬间又飙上了脑门。 “什么意思？真要搬走？” 刚刚他夺门而出，阿木娜还担心他去哪儿了，会不会有事。 见他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她想好好跟万泽说说，让他不要这么愤怒，好聚好散，所以她很温柔的去拉他。 “万泽，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你跟我回房间。” 万泽感觉自己就像个可怜虫，像个小丑。 他把她当心肝宝贝看，满心满脑都是她，甚至连未来都规划好了，连以后生几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结果人家跟小学同学见了一面就要扔掉他！ 好好聊聊？还有什么可聊的？她都把事情做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万泽一把甩开了阿木娜。 “回房间干嘛？补偿我？把衣服脱了再陪我睡一觉，假模假式的很享受，讨我开心？没看出来啊阿木娜，你还是个影后！既然一点不喜欢我，为什么他妈的要跟我睡？” 阿木娜很难堪。 当着奶奶和保姆的面，她脸红的泣血。 “万泽，我……” 万泽以前多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但现在，他觉得恶心。 “人家都说男人是动物，哪怕再不喜欢那女的，只要有几分姿色都睡得下去，没想到你也是动物！真他妈瞎了我的狗眼，都这样了居然还想着回来……” “得，什么都不说了，你也不用收拾了，继续在这儿住吧，我走。我万泽他妈从来不占女人便宜！虽说你跟我的时候假模假式的，但第一次是真的，这套房子给你，就当补偿你了。” “阿木娜，你给我记住，这辈子你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你是老子的下限，而老子是你的上限，以后你别后悔。就算你后悔了，求到我面前，我他妈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说完，万泽再次转身离开了。 没地方可去，他又回到了dl会所。 倒是没想到，温伯言那个老不死的车子也在门口。 他去拉副驾车门，没拉开，在车窗上猛砸了几下。 温伯言正闷闷不乐的在车里抽烟呢，听见声音，扭头一看，是他，不耐烦的放下了车窗。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说你根本没走？” 万泽上车，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车里跟着火了似的，乌烟瘴气，熏得直咳嗽。 “艹，发什么疯？你这怎么跟个……咳咳咳。刚刚不是还笑话我们一个个的没出息，破不了情局，就你一个人潇洒吗？怎么也一个人在这儿……咳咳咳，别抽了，你他妈想抽死？” 万泽虽然心情不好，但眼睛不瞎。 温伯言摆明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边把脸放在窗户旁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没好气的问他。 “你怎么了？” 温伯言见他熏的跟怎么了似的，淡淡把烟按进了灭烟器里。 “没怎么，我能怎么了？问你话呢？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万泽：“别提了，艹，遇见个白眼狼，不想说她……少跟我装了，你有事儿没事儿我看不出来？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不过，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 他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走吧，既然大家都心情不好，回去接着喝酒。” 战司晏和蒋百川从楼上下去，二人正好勾肩搭背的进去。 四人分别坐在一组沙发上，万泽和温伯言喝了几口，突然问蒋百川。 “你今天要说什么来着？哦，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办？” 蒋百川：“已经领完证了，我爸现在情势不好，不办婚礼。” “艹，你居然已经默默的为人夫了，真行。恭喜了啊。” 万泽冲他举了举酒杯，“走一个。” 蒋百川隔空跟他碰了一下。 “不办酒席，但我需要出去度个蜜月。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用不用我带你一个？” 万泽刚要说不用，转念一想，待在江城干什么呀？ 他妈的，现在有好几个人陪着心脏还抽抽似的疼，等过两天他们走了，自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不得难受死？ “行。但不能我一个人跟着当电灯泡，老温，你也去吧。艹，天天在公司闷着要闷死了。还有你老战，还不给人楚曦补个蜜月？还等什么时候？都一起去拉倒。” 第395章 还不如个保姆 虽然战司晏不想跟着去凑热闹，但万泽说得对，他确实欠楚曦个蜜月，欠了好久了。 自从从瑞国回来，楚曦一直很积极主动的想要二胎。 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身体亏损的缘故，一直没怀上。 对此，战司晏是很愧疚的。 他没直接拒绝，想着问一下楚曦的意见再说。 正说着呢，楚曦和付悠悠一起下来了。 看见清汤寡水，焕然一新的付悠悠，万泽嘿了一声。 “这还是刚刚那个美女吗？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老蒋，你可以呀，一本结婚证娶两个老婆。”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付悠悠拉着楚曦的手臂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 万泽没挪开，他一直挺喜欢楚曦的，拉住了楚曦的手。 “老蒋跟这位美女要出去度蜜月，正好我和老温最近闲着没事，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你和老战也结婚这么久了，要不顺便也把蜜月一起度了吧。” “啊？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没度蜜月？太好了，正好咱们一起。” 楚曦还没说话呢，付悠悠就拉着她另一只手摇了起来。 楚曦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起去度蜜月的，不过也好，自从雪儿跟他们一起回来，战司晏帮她开了家奶茶店之后，甜甜和安安每天都要去她那儿打卡。 雪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喜欢跟他们玩，甜甜现在每天乐不思蜀的，都不想回家了，她真挺想生个二胎的。 借这个机会跟战司晏出去散散心，努努力，怀上二胎也行。 “好啊。阿晏，你愿意去吗？” 大家都愿意去，就他一个人不想不是扫兴？ “我听你的。” 于是乎，蜜月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又闲聊一阵，战司晏要回去安排公司的事，楚曦和他一起走了。 付悠悠作为新婚媳妇儿，在外面呆时间长了也不好，蒋百川带着她也走了。 又剩了孤寡万泽和温伯言两人。 刚刚，付悠悠穿着白裙子从楼上飘下来的一瞬间，温伯言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几年前。 他在北欧第一次看见她就是刚刚那副样子。 他总觉得付悠悠嘴上不说，可这次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太了解蒋百川了，一个眼神都没往付悠悠脸上放，这哪像新婚两口子？他不喜欢她。 以付悠悠火爆的性格，当年抓着自己跟另一个女生一起喝了两杯酒，就不依不饶的要分手，能不能接受她的老公不爱她？ 所以他很清楚，付悠悠和蒋百川这是利益交换的结果，是协议结婚，根本没打算好好过。 为了报复自己，她居然把婚姻搭进去，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搭进去，温伯言快难受死了。 场面安静下来，想到了阿木娜，万泽也是难受。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多了，便直接在沙发上睡，工作人员把他们弄到楼上房间里，一觉睡醒，已然是第二天中午了。 温伯言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处理，先一步离开，万泽坐在床上发了会儿愣，又想起了阿木娜。 虽然昨天自己说了很多狠话，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阿木娜真背叛了他，还是想见她。 他开着车，晃悠悠又回到了公寓楼下。 好巧不巧，阿木娜找了一上午的房子，已经跟房东签好了合约，正在回来拿东西。 保姆站在她和奶奶面前，正在和她们说着告别的话，还时不时的抹眼泪。 “不好意思阿姨，害您突然丢了工作。” 阿木娜看着这个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对她颇为照顾的阿姨，很是愧疚。 阿姨看着一晚上没睡，神色憔悴的她，也是说不上来的心疼。 “我没什么，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主要是担心你。好端端的，你说你们俩怎么就……” 阿木娜不想再说这个，把钥匙交到了保姆手里。 “这是我的药匙，给你，你帮我还给他吧。房子我不要，房本在卧室的抽屉里，我对不起他。虽然知道他不想听这三个字，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转达一下。我祝他以后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永远幸福。” 保姆心里更难受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没收钥匙，心里总想着也许他们俩还有转圜的余地。 “还是你亲自交给他吧。你都走了，阿泽又不回来，没人给我发工资，我一个人住在人家的房子里算什么呢？我还想让你把钥匙转交给阿泽呢。这是我的钥匙，你拿着吧。真的，娜娜，等我找了别的工作，再回来跑一趟专门送钥匙也挺麻烦的。你理解理解我。” 她们收拾行李的时候，保姆把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就一个旅行包，放在脚边。 看她把钥匙也交出来，阿木娜知道她们以后再无缘见面，再也忍不住鼻酸，抱着阿姨哭了起来。 “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哭来哭去，到底还是散场了。 保姆往左，他们往右，默默的挥手，告别。 万泽看着她们的告别，难受比昨天又加剧了几分。 呼吸不上来，他感觉鼻孔，喉咙，能出气的地方全被人堵上了棉花似的，心脏好疼，好难受，好难受。 跟自己提分手的时候她那么冷静，那么淡然，跟保姆再见的时候反而哭哭啼啼，依依不舍的，合着这么久，他连一个保姆都不如？ 万泽从来没觉得这么失败过，他好想冲下车去抓住阿木娜，把她掐死。 可是，浑身疼的他没有力气动。 万泽就这么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趴了多久，才木木的缓过来些。 举目四望，偌大个江城，居然没有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也感觉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去。 有一种活不下去的绝望感，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哽咽了。 “妈……” 万妈听见他的哭声，吓了一跳。 “儿子，你怎么了？妈妈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吃饭呢，家里做了好多好吃的，本来担心你忙，不肯回来，我还犹豫着要不要打，没想到……到底是母子连心？你是不是不舒服？在哪儿呢？呆着别动，妈妈这就去接你好不好？” 第396章 让自己忙起来 很快，万泽见到了母亲。 管家打开车门，迎他上车的时候，见他脸色惨白，四肢发软，吓了一跳。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赶紧去医院吧。” 万泽手软脚软的爬上车，一头扎进了妈妈怀里。 “不去医院，我想回家。妈，我想回家。” 一说他在这个地方，再一看他这个样子，万妈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的傻儿子，太纯情，太乖巧，为了个送外卖的女人居然能这么难受，他好心疼。 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 “好好好，不去医院，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你不想做的事妈妈绝对不逼你做。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被妈妈抱着，听着她柔声的安抚，万泽这才找回些力气。 但心里还是很难受，闷的他喘不上气来，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回到家，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万妈妈没勉强他，让他躺在沙发上，贴心的坐在面前帮他顺气。 “妈妈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妈妈也不问，你想休息就休息，有妈妈在身边陪着，永远都不会有事，好吗？” 万泽眼睛一闭，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分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他的人，懂他的人，知道他好的人，为什么自己就不去看呢？ 偏偏把所有目光放在那个阿木娜身上。 她根本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想着自己许久不回来，回来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应该把妈妈吓够呛，掉了几滴眼泪，万泽努力平缓情绪，睁开了眼睛。 “妈，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想结婚了，你给我安排对象吧。” 听见他这么说，万妈妈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管家出的主意果然好用，这才几天就把儿子态度扭转了这么大！ “乖孩子，你从小一直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妈妈就知道你最懂事了，想结婚了好啊，妈妈这就去给你安排对象。这回听你的意见，你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你曾经的那些老同学什么的，有没有你觉得比较合适的，妈妈都去替你说。” 没有。 万泽以前最讨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从来不把注意力放她们身上。 他摇了摇头：“谁都可以，只要我爸和你觉得合适，谁都可以。” 有个名人曾经说过：走出失恋最好的方式，一是靠时间，二是靠新欢。 太难受了，他没时间等伤痛慢慢缓过去，他需要新欢，需要尽快忘掉阿木娜。 他催的很急，万妈也生怕他缓过来之后改主意，说干就干，饭桌上就拿手机给他找起了对象来。 几个相熟的姐妹们听说万泽要找对象，忙不迭的都给他推荐熟人。 短短几分钟，万妈妈就弄到了一串名单。 “要不，晚上就安排上？你想跟谁先见面？” 不等晚上了，现在就开始吧，一个一个来，你全部安排出来。 万泽去吃了几口饭，洗漱一番，换了衣服，万妈妈给她打扮了一通，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司机将他送到了一家咖啡厅，见到了别人介绍的第一位女嘉宾。 很漂亮，但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漂亮。一看就是从小放在规矩里圈养长大的乖乖女，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是被精心培养起来的，如同机器人，毫无乐趣。 不过，有人坐在对面跟自己说话，在费尽心思的取悦自己，这种感觉万泽很喜欢。 结果自然是没看上，客客气气的把女嘉宾送走，给了份提前准备的小礼物，约定做朋友，万泽又见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晚餐来临，他一口气见了6个。 早上被阿木娜带来的强烈痛苦感被冲散了80%，万泽被这些女人崇拜的目光，取悦的小心机，弄得重新找回了自信。 他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万泽，只要他愿意，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前赴后继的等着他来挑，区区一个阿木娜算什么？ 他又恢复生机了。 “一个也没看上？” 回到家母亲忍不住嗔怪他。 “还说想找对象还这么挑剔，都是你白阿姨，张阿姨她们亲自介绍的，你这样弄得我不好交代。” 万泽说：“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看上，不显得我太不挑食了，你才不好交代呢。叫白阿姨张阿姨她们来吃饭，我陪他们打两圈麻将，送点儿小钱给她们，保准没人说你。我知道怎么哄她们开心，放心吧妈。” 万妈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万泽在一旁陪着，席间，他谈笑风生，幽默风趣，把几个阿姨哄的合不拢嘴。 吃完饭，又陪着她们打麻将，不停的给它们喂牌，让她们赢得盆满钵满，几个阿姨都快喜欢死他了。 “还是你们家老万和你有福气，生了这么好个儿子。长得又帅，嘴巴又甜，情商又高，真是羡慕死人了。也不知道哪家的闺女有福气，以后能嫁进你们家来。” 万妈妈笑着说：“那不还得仰仗各位操心嘛，这孩子眼光高，挑剔的很，你们都帮他看着点儿。” “要是我儿子长这么帅，又这么有能力，又会哄人开心，我也让他挑剔点，看不上很正常的。” 几个阿姨不但没责怪他今天的挑剔，反而还帮他说了说话。 聚会在客客气气和和美美的称赞中结束了。 人走后，万泽让保姆给他收拾行李，明天要出去玩，万妈妈也挺支持的。 “今年都过去几个月了你还没出去玩过，跟朋友一起出去走走是对的。儿子，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第一时间给妈妈打电话，无论如何妈妈都会支持你。” 万泽答应了妈妈，但他今天晚上还不能在家住。 夜晚静下来的时候，人是最脆弱，最容易胡思乱想的。 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好好想起阿木娜了，不能再让思念卷土重来，他得一鼓作气，尽快把她忘掉。 给温伯言打电话约他继续喝酒，温伯言果然一口就答应了。 “现在也就你陪着我了，艹，走吧，会所见，今晚继续不醉不归！” 第39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万泽在这边忙着相亲，喝酒，阿木娜则在忙着安顿奶奶。 离开万泽，她还需要回去工作，奶奶一个人在家得吃得喝，她得把去菜市场的路教奶奶认熟了。 好在阿木娜一直是个很节约的人，虽然她搬进了万泽的大房子，但以前在出租屋里用的那些锅碗瓢盆都没舍得扔，也不用额外再花一笔钱了。 把东西都收拾好，带奶奶在附近转了好几趟，确认她熟悉了环境，祖孙俩简单吃了个晚餐，躺在床上聊天。 奶奶问阿木娜以后打算怎么办，阿木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未来很迷茫，但可以确信一点。 她不会再回村子里了。 且不说表叔说了她多少坏话，现在在大家对她的印象多不好，就单冲两个哥哥骂她那么难听，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也许是知道阿木娜太苦，知道她回去之后绝对没好日子过，奶奶挺支持她留下来的。 “但你一个人怎么行呢？年纪大了会孤独的，留下来可以，以后遇到合适的还是得找对象，但不能再找阿泽那样的了。其实你带他回家，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你们俩不合适。咱们家什么条件我心里清楚，别说他们家那么有钱，凭你的条件，就算嫁嫁到咱们镇上，人家还不一定瞧得上呢。” 奶奶不怨恨万泽，还能用客观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阿木娜很欣慰。 这样，除了自己伤心之余，她就不用多安慰一个人了。 “奶奶，我才20，人家城市里的人现在都30多岁才结婚，找对象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我不孤独，你要实在怕我孤独，就把身体照顾好，多活几年，陪陪我。” 第二天，阿木娜又踏上了送外卖的旅途。 不知道是太倒霉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自从跟万泽一起从表叔那儿搬走之后，阿木娜一次也没碰到过表叔，可刚跟万泽分开就遇到他了。 上次分开的场景实在不体面，阿木娜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表叔，下意识就想跑。 可还是被他追上了。 大庭广众的，表叔一下把她从电动车上扯了下来。 阿木娜尴尬的脸色发红：“表叔，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阿木娜，你个没良心的，以前在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都穷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好心好意带你出来，给你介绍工作，你能一个月赚那么多？啊？不说让你报答我了，起码不能翻脸无情吧？翅膀才硬几天就陷害老子？还跟着男人跑！真是跟你妈一样，天生的贱种！” 阿木娜就知道有朝一日再遇见他，会被他说这种话，她有心理准备。 虽然被大家被人来人往的看着尴尬，但她并不难过。 她等着表叔骂，骂完了，泄愤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 可表叔口不择言的骂了一阵又一阵，见她不说话，还不依不饶的。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还是聋了？听你哥说那男的开着豪车跟你一块儿回村子，把你奶奶也接过来了，有他养着，你怎么还出来工作？而且还干这一行？怎么？人家玩儿腻了，不要你了，你被甩了？” 她眼睛看向别处，表叔也不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没听进去，说了半天，见她还是这副表情，突然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给脸不要脸！不搭理我？跟我拽？好，今天我让你拽个够！” 说着，他扯着她的手臂就往前拉，阿木娜吓了一跳，这才出声。 “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表叔：“你说了不算！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以前跟我装装矜持也就算了，现在嘛，哼！我肯要你是你的福分！跟我走，不然今天饶不了你！” 他也太猖狂了，大庭广众的，居然……这是她亲表叔啊！ 阿木娜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愚笨软弱，任由他欺负。 她不走，使劲挣脱，挣脱不开便冲着人来人往的路人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这人要欺负我，谁能帮我报警？” 表叔没想到几个月没见她长本事了，居然敢喊救命让人家报警，吓得立刻松开了她。 路人小哥哥小姐姐用疑惑的目光朝他们看了过来，他急忙笑着解释。 “这是我女儿，不听话，我这是带她回家的。呵呵，大家不用管。死丫头，你居然敢报你老子的警，是不是皮痒了？我就是以前对你太好，看你现在都惯成什么样了！” 大家见他们俩年纪确实像父女，而且同穿着外卖员的衣服，以为真是家庭琐事，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阿木娜趁他跟人点头哈腰的功夫，拔腿就跑，可表叔一看围观人走开了，一把又扯住了她。 “往哪儿跑？小不要脸的，差点儿害我丢人现眼，还跑？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走！” 阿木娜知道如果今天被他抓走自己就完蛋了，既然路人指望不上，那就靠自己吧。 她记得以前在床上跟万泽打闹的时候，万泽教过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她牙一咬，屈膝，猛地朝表叔腹部撞了上去。 表叔哎哟一声吃痛，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些。 可他贼心不死，一只手去捂那里，一只手还抓着她。 “你他妈的……哎哟，疼死我了……我要是废了你也别想活！不许跑！” 阿木娜感觉自己能拼过他现在的力气，两只手抓住他手腕拼命推，没想到表叔那个死不要脸的居然手一伸，又扯住了她头发。 阿木娜只能去咬他手腕，使劲咬，拼命咬，咬出血来，他这才不甘心的放手。 两人又撕打了一阵，终于得了个空，阿木娜跑开了。 他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叫，阿木娜全然听不见，冲上电动车，慌忙离开了现场。 表叔实在太舍得用力，扯掉了她一撮头发，头上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跑出去几条街区，阿木娜感觉脖子里黏糊糊的，把头盔取下来，伸手一摸，居然流血了。 第398章 穷死算了 她轻轻往头上火辣辣的地方摸，刚接触到头发就摸到了黏糊糊的一团，应该是被表叔扯掉了一块头皮。 这个样子去给人送外卖，不把人吓到才怪。 没办法，她只能路边找了个药店，想让人家帮忙擦擦。 对方一看她头皮：“跟人打架了，下手这么狠？这不是简单的擦洗一下就能行的。头皮受伤了，搞不好要发炎的。我把这一块的头发给你剃掉，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阿木娜一听要剃头发，还要上药包扎，“那要不要拿药吃？” “要。干你这个工作的要经常流汗吧，伤口被汗水打湿发炎的几率很大，得吃些基础的消炎药。” “那大概要多少钱？” 卖药的医师一听她这么问，顿时无语了，翻了两个白眼。 “我算一下。” 她拿过来几种药，扫了条形码，在键盘上按了几下。 “也不贵，下来也就216。” 216。 今天到现在也才赚了70多块，算了吧。 她小时候，几岁的时候，下地干活，一不小心磕在石头上，腿上胳膊上好大好深的伤口都没管过，还不是也好了。 这比那不知道强哪儿去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手里的钱不多，她和奶奶必须算着花才行。 听完价钱，阿木娜红着脸跟医师说不好意思，就匆匆走出了药店。 医师气得往椅子上一坐，骂她。 “穷鬼！怎么不穷死你算了！连个病都不舍得看，服了！” 好在车座里有一条干净毛巾，阿木娜去买了瓶1块钱的矿泉水，把毛巾打湿，脸和脖子擦干净，又继续踏上了工作之路。 忙碌着，忙碌着，接了个电话。 她以为是客户打来的，没想到是大哥。 大哥怎么会知道她号码？难不成是表叔告诉他的？可表叔又怎么会知道她号码？难不成表叔认识的有人，在员工系统里查到了她的号码和家庭住址？ 听大哥叫了声自己名字，阿木娜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找我什么事？” 大哥听她语气冷冷的，态度比她更冷。 “你说找你什么事？昨天你给小林结完帐就走了，也没给我们两个留点路费，让我们怎么回去？本以为你今天会回来给我们拿钱，结果等到现在……你现在可真行啊阿木娜。” 阿木娜快烦死了。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认识的都是些这么让人讨厌的人。 可是，如果不给路费让他们回去，大哥二哥在这儿只会无尽的给她添麻烦。 “知道了，我这就把钱转给小林。让他换成现金给你们。我只有两千块钱了，我和奶奶一千，你们两个一千，多的我也拿不出来。” 大哥冷笑：“你放狗屁！昨天说就剩两千了，给小林转了些，今天还剩两千，拿我们当傻子吗？你绝对不止这点钱！” 阿木娜忍着火：“那你要多少？” 大哥：“少废话。有话当面说，你过来找我们。” “我现在在上班。你们又不上班，就知道问我要钱，我再不上，全部等着饿死吗？” 大哥：“谁说我们不上班？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吗？小林爸爸说了，如果我们不回去，他在工地上帮我们找活儿干，就是工地上危险系数大，得家属同意。” 危险系数再大，也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干，他们俩一点文化都没有，不上工地能上哪儿？ 阿木娜没意见：“我没意见。挺好的，你们去干吧。” 大哥：“你说没意见就没意见？人小林爸爸怕担责任，晚上请你吃饭，当面跟你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人家已经在做饭了，赶紧过来。” 说完，大哥把电话挂了。 大有一种强迫她去的感觉。 阿木娜不想去，也不相信他的话，所以给小林发了微信。 没想到是真的。 小林说：“我们家在这个工地旁开饭店2年多了，跟包工头很熟，这里有几个大楼盘，工期得好几年呢，能把你两个哥哥安排进去，就是我爸……你也知道的，年纪大了，规矩多，怕担责任，你当面跟他保证一下，他就没心理负担了。” 阿木娜能理解。 他们老家一直是这样的，请人做五毛钱的事，必然得还五毛钱人情。 小林爸爸这是在跟她拿乔呢。 为了这两个哥哥，她只能提前下班买了些礼物去了小林家。 果然，看见礼物，小林爸爸很开心。 大家聊了一番，两个哥哥有工作了，不用回去了。 “一天两百，吃住都在工地上，一个月怎么着也能存五万，你们兄妹三个合伙，两年就能给老大在镇上买套房子娶媳妇儿了。再过两年，老二也能娶上媳妇儿，这日子还不是很快就好起来了？” 两个哥哥一副对看到了希望的模样，对未来生活充满了信心。 阿木娜看着他们俩的傻样子，也懒得打击他们。 人嘛，有点儿念想总比没有的好。 客气中吃完了晚饭，阿木娜说她得得赶紧回去了，奶奶一个人在家，再晚她该担心了，踏上了归途。 终于一个人安静了下来，骑着车奔走的夜色中，阿木娜这才感到巨大的空洞和心疼。 有事干的时候稍微好点，现在她好想万泽，想得呼吸不动，想得浑身酸疼，想得好想哭。 不知不觉中，她居然骑车又回到了他们的公寓楼下。 看着那个黑洞洞的窗户，阿木娜知道自己不该上去，可她实在忍不住。 哪怕上去看不到万泽，回他们曾经睡过的床上躺一躺，闻一闻他的气味也是好的。 钥匙被她随身带在身上，阿木娜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 她关上门，迫不及待冲进了卧室。 果然，空荡荡的，万泽没有回来。 她躺在他们一起睡过的床上，把万泽的枕头拿过来闻了又闻，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滚。 万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这一刻，她甚至动了那种念头。 哪怕万泽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也不在乎了。她可以不跟万泽结婚，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哪怕让她一辈子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也好…… 阿木娜正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突然，门响了。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抬起头支楞着耳朵仔细听，客厅里确实有动静。 万泽？难道是万泽回来了？ 她兴奋地扔下枕头，撒腿朝外面跑了出去。 可是，看见外面的人，心一下凉了个彻底。 居然是大哥二哥跟着她来了。 第399章 泼皮无赖 “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二哥已经自顾自的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 边转悠边阴阳怪气的回答。 “本来是想跟着你去看看奶奶的，没想到你跑这儿来了。我们要是不跟出来，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个好去处呢？阿木娜，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让奶奶和你的两个亲哥住，一个在外面租房子，剩下两个去住工地，你自己在这儿独享，你真好意思啊。” 阿木娜没想到他两个现在这么泼皮。 看着他俩贪婪的眼神，她急忙去拦。 “什么叫我的好去处？这房子不是我的，只是有个东西落在这儿了我来拿一下……” 大哥一把把她推到了一旁。 “不是你的房子你能有东西落在这儿，还有钥匙，随随便便就能进来？拿我们当傻子呢？不是你的就是那小子的，你们俩都住一块儿了还分你我？” 阿木娜很气愤，再次冲到了大哥面前，拦住了他。 “不要再看了。这房子确实是他的没错，但跟我没关系。因为你们俩，我签了那份协议，已经跟他分手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大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签了协议了不起？他们说分手就分手，你就那么蠢？就那么甘心被人家白玩？好吧，你一个女孩子弄不过他们，害怕，我能理解，但现在你两个哥哥在这儿，咱还有这么多亲戚，你还怕什么？阿木娜，听说江城房价特别高，这套位置这么好，怎么着也值得三五百万吧。只要把这套房子要过来，咱们兄妹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回老家够花一辈子了，你怎么这么傻？” 看到他们出现在房子里的那一刻，阿木娜就知道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及时打破他们的美梦。 “别做梦了。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万家在江城很有势力，不是区区我们几个能撼动的，人家想弄死我们跟弄死几只蚂蚁一样……” “狗屁！他玩了我妹妹，又把我妹妹甩掉，还想弄死我们？他们怎么那么牛？他们是江城的天？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们！你不用怕阿木娜，从明天开始我们俩就去找人打听怎么联系记者，我就不信他跟每家电视台的记者都有关系，总有人敢曝光他们，只要有一个记者愿意理咱，这事儿就成了。” 阿木娜真的很无语。 贪婪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 “不是我骗你们，你们一天不离开江城，一天就有人在背后跟着你们。不等你们找到电视台恐怕就……大哥，二哥，如果你们愿意在江城好好待下去，那就待。不愿意，就赶紧回老家，你们真的斗不过他们。” “少废话！” 二哥一巴掌又将她推了出去，开始往卧室走。 “这房子我要定了，哪怕豁出半条老命弄过来也是值得的！总比一辈子在工地上辛辛苦苦的强。你一个女人家，胆小如鼠，你懂个屁！” “就是。装修的真漂亮啊。我真想直接搬进来。大哥。就算卖上200万，咱俩一人分100万，回咱们镇上也是百万富翁，老婆什么的不得随便咱们挑？哎呀，江城真是个好地方。” 两人一间一间的推开卧室观摩了起来。 阿木娜生怕他们闯进她和万泽的卧室，慌忙又追了过去。 “别看了，一个空房子有什么好看的？都这么晚了，奶奶还在家等着呢，我们赶紧走吧。房子是人万泽的，万一被人家知道我们擅闯进来，人家有权利报警，我们是要被抓起来的。” “让他报，让他报！动不动用报警来吓唬人，真拿老子当吃素的？” 大哥把她往二哥怀里一推。 “瞧她这紧张的样，说不定屋里有什么值钱东西藏着呢，你按着她，让我搜搜。” 二哥一听，两眼放光，紧紧困住了阿木娜。 阿木娜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万泽不知何时把房子过户到了她名下，房产证就在床头柜抽屉里，万一被大哥看见…… 结果担心什么来什么。 大哥随便扒拉两下就把房产证从抽屉里拿出来了。 虽然他识字不多，但这几个字还是认识的。 尤其看见阿木娜的名字在上面，他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这就是房产证吧？居然写的是你名字？阿木娜呀阿木娜，你对你两个亲哥也瞒到这个份儿上？你现在真是变了，真够坏的，真够贪的。眼睁睁看着我们两个娶不上媳妇儿，自己一个人独吞这么大的房子。” 他走到阿木娜面前，把房产证放在她脸上拍了拍。 “本来以为你真有那么好欺负，那么蠢，让人家白玩呢，现在看来，表叔说的没错，你就是单纯的没良心。” “不，不是的！” 阿木娜紧张的看着房本。 “这房子我不会要，我准备还给人家的。我没有权利要人家的房子。你不能把本儿拿走！” 大哥：“什么有权利没权利？都写上你名字了还在那儿糊弄我们？我们可是你亲哥！你说奶奶要是知道你这么狠的心，会怎么想你？“” 二哥两眼放光，“别说那些了大哥，咱们的梦想要实现了。把这房子卖了，回老家去，一人买一套房还能剩几十万，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我看行，这就给表叔打电话，看这房子能值多少钱，说不定咱们不用回镇上，在县城买房也绰绰有余呢。” 说着，大哥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阿木娜一看，心彻底凉了。 “不要给表叔打电话！不许给表叔打电话！他是坏人。他会坑你们的钱的！你们就算卖房子，直接找中介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跟表叔说！” 大哥总算没完全失去理智。 听她这么一说，又把动作顿住了。 “有点道理。找表叔帮忙，知道咱们卖那么多钱，不回他个几万块钱的礼，面子上都过不去，那咱们不是白白浪费几万块钱？算了，不找他了。” “可是不找他，咱们又不知道怎么卖？”二哥皱着眉头。 大哥想了想：“小林是个实在人，不行明天把小林喊过来看看，瞒着他爸妈。小林喜欢她，肯定会帮忙。” “我说阿木娜，既然你跟那个人分手了，人家小林这么喜欢你，家里条件也不差，你干脆跟他结婚算了。” 第400章 不是对手 “就是，小林多好个孩子，长得帅，能干，还老实，关键人家在江城也买房了，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自己？要是让小林知道跟别的男人好过……” 二哥也正跟着唠叨阿木娜呢，大哥突然一个激灵。 “还真不能让小林知道她交过男朋友这事儿，不然他肯定不愿意要她了，就算他愿意，他爸妈也不愿意了。到时候别说彩礼，嫁不嫁得出去都成问题。” “那明天让小林过来怎么说？” “算了算了，还是谁也不说了，我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吧，反正咱们也不着急一时半会儿离开这儿。” 阿木娜听着他们俩的商量，见他们谁也不打算说，又松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想，还有回转的余地。 心里刚盘算着，只要二哥一松开她，她就想办法把房产证从大哥手里弄过来，大哥又用房本儿在她脸上拍了拍。 “在我们研究怎么卖房子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别去上班了，免得出什么乱子，老二，把她手机没收了，万一她给那小子打电话。” 有道理。 二哥把阿木娜手机摸了过去。 “走。带我们去找奶奶。这几天你跟奶奶和她住在一起，看着她们，别惹出什么事来。” 阿木娜挣扎不过，只能慢慢想办法，任由他们压着她下了楼。 大哥骑车，二哥把她夹在中间，三人挤一辆电动车，往他们的出租屋赶。 万妈那边，管家接到了跟踪人员的实时报道。 “那女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又回公寓了，她两个哥哥跟着也来了。好像他们吵架了。她被她哥哥扭着胳膊从楼上下来，现在正不知道往哪儿带呢。” 管家看得出来，阿木娜是个老实的，奈何她这两个哥哥太贪心。 到现在还不肯回老家，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继续跟着。” 第二天，跟踪人员又跟管家汇报。 “那女的今天没去上班，她二哥陪她在出租屋待着，一直没出来，老大一个人出来的，在看墙上的小广告，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管家直觉他要搞什么坏动作。 “你蠢呐，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不知道上去问？” 跟踪人员只能下了车，两人分别点了支烟，假装正经工作人员，在小区门口晃荡几步，到了大哥面前。 “帅哥，不好意思跟你打听个事儿。” 大哥拨了墙上小广告贴的中介的电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号码都打不通。 他正心烦呢，这两个西装革履的老板模样的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急忙站直：“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恒大地产公司的，最近有拆迁这里房子的打算，想调查一下这附近有多少人居住，您是这里的住户吧？能不能大概跟我们说一下。” 两个人随便编了个借口，只是想套近乎而已，没想到大哥眼睛一亮。 “地产公司的，你们是卖房子的？” “啊，是是是，我们卖房子也买房子，跟房子有关的活儿都干。怎么了帅哥，你是要买房子还是要卖房子？” “我……”大哥也不完全傻，话要说出口前，警觉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有名片什么的吗？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那个公司的？” 俩人不是那个公司的，自然没有名片，但他们有传单。 车子在路边等的时候，被人随随机在挡风玻璃上卡了几张恒大地产的传单，俩人去车上拿了过来。 “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简介，你看看。” 大哥一看，做得这么漂亮，宣传的这么高级，相信了。 “我不知道这住多少人，但是我有房子要卖。你们真的买吗？” 两人对望一眼：“当然真的买了。你房子在哪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等我一下，我回去拿钥匙。” 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大哥慌里慌张往楼上跑，二人急忙给管家回话。 “恐怕是要卖少爷那套公寓，不然他哪儿来的房子？” 管家眉毛一皱，急忙把话反馈反馈给了万妈，把万妈气得，摔了手里的咖啡杯。 “这群不要脸的刁民，连我儿子房子的主意都敢打！立刻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然后轰出江城！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管家安慰她，“太太，您又冲动了不是？要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咱有必要等到现在？为的不就是堵他们的嘴，让以后少爷提起这件事来，咱们完全处于上风吗？我看呐，这件事咱可以这样……” 很快，大哥带着人到了万泽的公寓。 两人一看，非常满意。 “房子地段不错，户型也可以，虽然不大，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我们买，你大概想要多少钱？” 大哥不知道自己该要多少，试探着问他们，“你们最高能出多少？” “我们两个没有报价的权利，要不这样吧，让我们经理过来一趟。行的话，他直接拍板。” 一通电话，管家安排的人到了场，很职业的把名片什么的都给大哥看了看，然后把房子看了一圈。 “你是要按揭还是全款？” “按揭是什么意思？” 连按揭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蠢货。 经理说：“按揭就是买家先给你付一笔钱，相当于定金，剩下的每个月打个一两千块给你。” 那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自己急着结婚呢。 大哥忙说：“全款，全款。” 经理：“是这样的。全款一般价格都会往下砍百分之八十，因为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的客户非常少，我们得优先给人推荐你的房子。给你看一下我其他客户卖的房子，你们隔壁楼盘的，一模一样的户型，一模一样的面积，成交价是260万，全款两百万，你能接受吗？” 大哥本以为这个房子值三五百万，结果才200多万，最后到手才200万？ 虽说他是一个连兜里2万块钱都掏不出来的人，可觉得有点少。 “你们不会是故意坑我的吧？我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才200万？” “200万不少了，要是怕我们坑你，可以找其他公司再来看，咱们诚信做生意，不怕对比。” 说着，经理招呼其他两人要走，大哥急忙又喊住了他。 “等等，没说不相信你。就是我这有个情况，我问你一下，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妹妹的名字，我能替她签字吗？” 第401章 坑的就是你 “你妹妹的名字？那让你妹妹签字就好了，为什么你要替她签？” 大哥当然不好意思说他妹妹不想卖房子了，只能找借口。 “我妹妹生病了，签不了字，过来不了。” “那你这不行，必须得本人签字。” 大哥顿了顿，“那好吧。我再考虑考虑。” 几人走了，大哥嘴上说考虑，其实根本没有办法，他只能注意墙上的小广告，试图再找到一家别的房产公司。 结果还真被他看到了。 阿木娜这栋楼的门口贴得也有小广告，而且人家名片新多了。 当然，这是他刚刚进来之后，管家叫人故意贴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他急忙按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很快，对方接了，立刻就来看了房子。 结果出价比刚刚的还低。，全款只能180万，而且没有本人签字也不行。 大哥不信这个邪，这么好的房子才200万，他打算明天再看看。 可阿木娜在家实在闹得太凶，给她灌了点酒，喝醉了睡着了，消停一会儿，睁开眼睛，又开始嚷嚷。 他担心夜长梦多，回出租屋的路上，眼睛不停的乱瞄，又找了好几个房产公司的电话挨个打过去，挨个儿去看房子，忙活半天，价格一个比一个低。 最终，他选择相信第一家，200万卖了算了。 但阿木娜不肯签字怎么办？ “这样行不行先生，我把我妹带过来，我抓着她的手签字，按手印，怎么样？” 经理：“你妹妹是不是无民事执行能力啊？” “什么叫无民事执行能力？” “就是说她脑瘫啊，脑子不清醒，植物人，或者是有精神病。那样是不行的，那样你捏着她的手签字是违法行为，我们不能这么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房子还卖不掉了？ 大哥忙活半天都快急死了。 “大哥，你看你这……我是诚心想卖，你们要是诚心买，给我说个能行的办法！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违法犯罪？” 经理：“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万一哪天房价上涨了，你后悔了，或者你妹妹哪天突然清醒过来了，后悔了，你们拿这点要挟我们，起诉我们，我们不但要把钱全部赔还给你们，还得去坐牢，这种有风险的事儿谁干？不行不行，这房子我们不能要。” 大哥急的都快给他跪下了：“那怎么办？我我给你们写个保证书，保证不起诉你们行吗？” “写保证书？你以为在学校上学呢？这玩意儿没法律效应，算了算了，我们也不缺你这一套房子，不买了。” 他们越说不稀罕，大哥就越着急，最后都快求人家了。 “不行我便宜点儿，我便宜点儿卖给你们行吗？” 经理：“你便宜点儿卖给我们也担风险。” 大哥：“几位大哥行行好，我家里真的急用钱。” 经理跟另外两人对了个眼神。 “说的这么可怜，要不我们三个冒险，行行好儿？” 他们俩摇头，“我们还没结婚呢，干这种有风险的事，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值吗？除非分给我们的钱多。你说吧，最多能分给我们多少。” 大哥咬了咬牙：“我要180万，剩下的你们分行吗？” 三人拔腿就走。 “让我们三个平分20万，给你担这么大的法律风险，做梦呢吧？” “170，170，你们三个一人10万！” “免谈。不够我们一个月工资的。” “什么？你们一个月工资能挣10万？” “你懂个毛。我们的销售冠军一个月挣100万的都有。滚滚滚，这事儿别跟我们谈了，这点钱不够塞牙缝的。我敢保证，你在江城跟任何一家公司都谈不拢。因为这点钱担法律责任，开玩笑。” 大哥彻底没办法了，“那你们说多少钱你们能同意？” 三人又互相给了个眼神：“100万。你自己留100万。我们三个平分100万。我们保证这事儿不让公司知道，你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来找我们麻烦，明天带你妹来签字。” 大哥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么黑。 200万的房子，硬给他压到100万。 “大哥们，你们也，也太狠了，100万啊，这……” “那你别卖，你们家就守着这套房子过，管他几百万，都是你们的。走走走，咱们走。” 大哥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二哥忙活半天，刚把阿木娜和奶奶又弄晕过去，上来问他怎么怎么样了，大哥给他讲了一遍，二哥也还是不服。 “给其他公司打电话。横竖都要让利给他们，挑一家最便宜的。” 第二天，大哥又挨个儿打电话。 可他们都一样的黑，每家公司都要压价100万。 比来比去，还是第一家给的价格最高。 算了，谁让他们没有门路没有关系呢。 100万也足够他和老二回家买房子，娶媳妇儿了，大不了结完婚以后接着干活嘛，总比一分钱捞不着的强。 大哥又给他们打了电话。 三人吊儿郎当的过去，“想好啦？” “想好了，100万就100万。” “那行。要现金还是打卡里？” “现金，我没有银行卡。” “现金100万可不少，你想清楚哦。”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那行，把人带来咱们办手续吧。” 大哥匆匆跑回去，跟二哥合力又给阿木娜灌了些酒，然后带着毫无意识，酒气熏天的她到了公寓里。 三人直在鼻子面前扇风。 “嚯，你妹妹这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喝醉了？这么大酒气？你们俩该不会……” “没有没有，这是我妹妹，亲妹妹。” “亲妹妹你们怎么……哎呀，早知道你们干这种缺德事，就算给我200万我们也不敢接这活儿，万一你妹妹酒醒了这样闹起来……” “各位大哥，不会的，咱们赶紧把手续办了，她醒了也没办法了。” 经理：“那我录个视频吧，就当证据了。事后你们想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可不同意啊。” 于是乎，阿木娜毫无意识地趴在桌子上，被二哥捏着手签了字，按了手印的画面被拍下来传给了管家。 管家拿给万妈看，万妈也是摇头。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生在这么个家庭，也是可怜。” “日后不会为难她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第402章 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除了楚曦，都是去国外留过学的人，对国外的景色并不是很感兴趣，又不想长途跋涉，所以这次的蜜月之行目的地定在了海城。 一个面朝大海，热辣活泼的地方。 海城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依靠旅游业，所以来旅游的人非常多，整个城市建设的非常漂亮。 楚曦这种没怎么旅过游的土鳖一去就被深深吸引了，心情大好，战司晏自然也跟着心情好，到了晚上，俩人自然而然的躲在房间里实施起了造人计划。 吃完晚饭这么早就睡觉，万泽和温伯言两个单身汉才睡不着，就近找了个酒吧，喝酒去了。 没想到，才坐下不久，蒋百川也去了。 “嘿，人家老战和楚曦二胎都提上日程了，正加班加点呢，你这刚新婚的怎么不在房间陪老婆？玩心这么重？我看这付悠悠不是个好对付的，当心等下追过来抓花你的脸。” 万泽取笑蒋百川。 蒋百川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别装了，我就不信你什么都看不出来。明明什么都看出来了还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万泽确实看出来了，就算看不出来，也听温伯言说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好端端的，蒋百川怎么性情大变，而且人家付悠悠怎么啦？挺漂亮的，性格也挺活泼大方的。 换做以前，这种类型的，他就算不认真，也会很热情的陪玩，现在都当他老婆了，怎么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万泽继续奚落他：“我说老蒋，你最近表现很奇怪呀。取了这么个尤物都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是说你生病了，得抑郁症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管好你自己吧。”蒋百川喝了口酒，跟他们俩说。 “我来找你们俩是有事跟你们说，之所以选择来海城，是因为我有点事要处理，我已经跟付悠悠说过了，这几天要走开一下，你们帮忙照顾着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俩人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选择来海城是有事要办？什么事？”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蒋百川在这边认识的有人，他有什么事要办？ “你该不会在这里养了个女人吧？我去，前阵子你突然消失不见，原来就是在这里？既然这么喜欢那女人，还跟付悠悠结婚？你他妈……” 万泽被人背叛，特别看不惯负心的人，说着就要谴责蒋百川。 “别管我的事了，管好你们自己吧。” 蒋百川没心情听他训话，拍了拍温伯言的肩膀。 “万泽是个不靠谱的，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说走就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温伯言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悲凉。 虽说是凑合结婚，但这也太凑合了。 付悠悠啊付悠悠，你这选的什么日子？ 正在心里替付悠悠伤春悲秋呢，付悠悠就出现了。 丝毫没有被老被新婚老公抛下的不开心，烈焰红唇，烟熏妆，大波浪，性感的小吊带，超短热裤，加一双闪闪发亮的高跟鞋。 刚走进酒吧就引来了无数男人驻足。 万泽一看，嘴里的酒都喷出来了。 “这两口子还真是奇葩。刚刚还在替她打抱不平呢。这就出现了。你还别说，对付蒋百川这种没良心的老公，还真就适合她这种性格的女人。嘿，嫂子，这儿呢！” 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上前搭讪，付悠悠正在应付，听见万泽叫她嫂子，冲他挥了挥手。 围在她身边的男人都眉头一皱。 “你结婚了？” “听不见叫我嫂子吗？我老公和小叔子就在那边。” 大家又识趣的走开了。 付悠悠去一屁股坐在了万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腿。 “不够意思啊，出来喝酒不知道喊我。你都喝了半瓶啦？真小气。是怕我不给你分担酒钱吗？” 万泽抓起面前果盘里的草莓，塞了一颗在她嘴里。 “错了错了，以后出来玩绝对喊着你。吃颗草莓甜甜嘴。你说你人长这么漂亮，嘴这么狠毒干嘛？我有时候都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就对了。不然被你们这些男人欺负死。” 付悠悠吃掉草莓，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珠子转了起来。 “这酒吧不如蒋百川的酒吧哈，没看见什么帅哥，气氛也不怎么燃，有点儿没意思。” 万泽挺喜欢她这性格的。 打小娇柔造作的女人接触多了，像楚曦和她这种有什么说什么，有点儿爷们儿一样的女人，特别合他胃口。 “怎么着？要是有特别来劲的，你还准备泡两个？” “不能吗？我这么年轻，总不能守活寡吧。” 付悠悠直言道。 “我看你长得挺帅的，有没有兄弟什么的，给我介绍一个，省得我出来找了。” 万泽纵然再在喜欢她的直爽，听她这么说也有点招架不住。 “大姐，还没喝酒呢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你可是蒋百川明媒正娶的妻子，蒋家的正经儿媳妇儿。蒋家在江城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吧？你居然堂而皇之的出来找男人？” 付悠悠：“这有什么？我和蒋百川商量好的，他随便找他的女人，我随便找我的男人，只要不太过分，不被家里长辈知道就好了。他不是已经去找他的相好儿去了吗？怎么着？我非得哭哭啼啼的在家里等着他，你才高兴？” 万泽，“……” 好吧，如果他们两口子商量好了，人家这么说也有道理。 蒋百川自己不守男德，也没脸要求人家守女德。 “看来我真得帮你寻摸一个，不然你老来酒吧东找西找，迟早要出事。” 听他这么说，付悠悠十分开心的跟他碰了个杯。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我眼光果然不错。来来来，万泽，敬你一杯。我以后的幸福就包在你身上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幸福，万泽哈哈一笑，一旁的温伯言则黑了脸。 光长年龄不长脑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当自己十八九岁呢？什么鬼话都往外说。 万泽也是，不就失个恋吗，陪着她瞎胡闹！ 两人连喝了好几杯，见一旁的温伯言拉着个脸不说话，万泽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还没问你呢，这几天怎么跟被老蒋传染了似的，也得抑郁症了？天天垮着张脸。还是说，你也背着我谈对象了，又分手了？” 第403章 这孩子真可爱 温伯言想说：你这几年见老子跟谁谈过对象？分手？分毛线！ 但话到嘴边，瞟了眼付悠悠明艳动人的脸，他又憋回去了。 “许你们失恋不许我？” 万泽一愣：“还真是啊？艹，你嘴够严的老温！什么时候谈的？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看看？我天天把自己的事讲给你听，跟你一点秘密都没有，你他妈的倒好，都失恋了还是被我逼问出来的！” 温伯言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你也说了，都失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人从来不吃回头草，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再提了。” “合着咱们这成失恋阵线联盟了，这他妈什么运气？来来来，喝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万泽带着心事，有意灌自己，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他躺在沙发上赖着不肯走，温伯言一个人弄不了他，只能叫付悠悠帮忙。 “帮我搭把手，把他弄回去。他这两天失恋了，正难受呢，不然等下要丢人现眼了。” 付悠悠和他一人架一只胳膊，一边回酒店，一边听万泽嚷嚷。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老子他妈的心都快挖出来给你吃了你背叛我！江城还有比我好的男人？瞎了你的狗眼！阿木娜，你会后悔的……不要，阿木娜，不要离开我……你不要走……” 酒店离酒吧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他一路都在嚷嚷，连付悠悠都把他的爱情故事了解了个大概了。 回到酒店，扔到床上，看着他还在喃喃的喊阿木娜的名字，付悠悠忍不住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又帅又深情，真是越看越喜欢他。说得没错，江城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不多，那女孩儿真是瞎了眼了。” 温伯言：“……” 给万泽随便擦了擦，盖好被子，两人离开了房间。 本就是炎热的夏季，搀扶他的时候花了大力气，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温伯言准备回房间洗个澡就睡了，但他停在了房间门口，付悠悠却还在往前走。 他忍不住看向她，见她一直走一直走，马上要走到走廊尽头，急忙追出去几步。 “去哪儿？都这么晚了，饭也吃完了，酒也喝过了，还不睡觉？” 不过才晚上十点多，付悠悠心烦意乱的，一个人呆着容易胡思乱想，她才不要一个人在房间。 “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跟你很熟吗先生？让开。” 说着，她绕开温伯言要去按电梯，温伯言却拦在前面不动。 “你有病是不是付悠悠？酒精上瘾了？一天不喝会死？都这么晚了，我们大男人都睡觉了，你一个女人穿成这样还往外跑？” 付悠悠本来不想跟他吵的，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火气蹭蹭往上冒，一巴掌推在了他胸膛上。 “你才知道我有病？我他妈都病了多少年了！没错，我就是酒精上瘾，一天不喝就会死，你管得着吗？我老公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我就喜欢穿成这样，我就喜欢往外跑，出了事也用不着你管，滚开！” 一瞬间，两人仿佛回到了谈恋爱的时候，她闹着要分手的时候。 当时温伯言年轻气盛，一句软话也不肯跟她说，她让他滚，拔腿就走了。 现在，虽然脾气也不好，但他的气量大了很多。 “我不想管你，我也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你，但你老公刚刚特意去酒吧跟万泽我们俩交代了，他不在的这几天，让我们照顾好你。你现在是已婚人士，而且夫家有权有势，万一出点事谁都丢不起这个脸。付悠悠，别任性了好吗？回去吧。” 付悠悠忍不住抬头看上他的脸。 经过几年岁月的沉淀，虽然他的五官还是那么年轻立体，但整体沉稳了很多。 他居然也会跟自己讲道理了，也会为大局着想了。 付悠悠想笑，但同时又有些想哭。 他是真的已经把过去都忘了，早就走出来了，而且刚刚还跟别的女人分了手，自己呢？ 可笑！可悲！可怜！ “你说得非常对，那我就回去好了。” 她突然也不闹了，态度很好的转身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温伯言跟在身后两步远的位置看着她，要盯着她进房间才肯安心。 可付悠悠站了好久都没动。 “怎么不刷卡？跟我躲猫猫呢？嘴上答应进去，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接着跑？” 付悠悠面无表情的回头，冲他摊了摊两手空空的手。 “托你的福。我包在酒吧忘记拿了。” 转眼，二人又回到了酒吧。 人来人往的地方，她的大牌包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扔在那儿，能找得着才怪。 温伯言叫服务员把酒吧经理喊了过来，经理说。 人太多了，客人应该看管好自己的财务，遗失他们概不负责。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温伯言顿时怒了，一把揪住了他领子。 “是你们整个海城都是这种做派，还是就你们一家？对顾客的安全这么不当回事，这种烂态度，生意不想做了？概不负责？概不负责你他妈请这么多安保，装这么多监控？合着都是摆设？” 经理是干这个行业的，什么样的狠人，喝酒之后发疯的人，他没见过？ 一听口音就是外地的，居然敢跟他耍横？很快就推搡了起来。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温伯言寡不敌众，被一群安保架着，轰到了酒吧外面。 温伯言在江城都是牛哄哄的群在，跑到一个区区海城居然受这种委屈，他能承受得了？ 立刻就要打电话摇人，手机却被保安队长抢过去给砸了。 “别他妈跟我吹你在江城多厉害，认识什么人，这里是海城！我们是跟坤哥混的，不吃你这套！就你一个小瘪三还想来砸场子？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叫你活不过今晚！” 付悠悠一看他们这么过分，冲上去就要骂人，保安队长又指住了她鼻子。 “我们这干这行的可没有不跟女人动手这一说啊，你要还想活命，就离我远点。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付悠悠：“你！” 温伯言见她站在保安队长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扯着短裤的裤腰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他搂住了付悠悠肩膀，临走之前冲保安队长说。 “我记住你了。咱后会有期。” 第404章 误会一场 温伯言活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迫不及待的就要打电话摇人来。 可手机被砸了个稀巴烂，连屏幕都按不亮了。 “艹！” 他气的把手机干脆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一路烦躁的回了酒店。 付悠悠跟在身后，看着烦躁的他，什么也没说，进到酒店院子里，在一处晃晃悠悠的秋千架上坐了下来。 温伯言都进大堂了，回头一看，身后无人，一脸烦躁的又找了出来。 好在付悠悠没那么作死，没回酒吧。 见她还有闲心在那儿荡秋千，温伯言走到她面前，努力压制着怒气。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你准备在这儿坐一晚上？当自己小龙女呢！” 他说话真难听，永远都是那个毒舌的温伯言。 付悠悠眼神散漫的看了他一眼，“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失忆了？不记得我包丢了，房门打不开了？想让我去你房间睡就直说。” 温伯言：“我让人重新给你张房卡，多大点儿事儿。跟我进去。” “大哥，我没身份证，怎么证明自己住在那个房间？人家说给你卡就给你卡？你以为这酒店是你家开的？” 温伯言不管。 觉得酒店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说着便独自返回了大堂。 结果一问，工作人员还真不给房卡。 “您得先把身份证拿来给我们看了，确认是本人才能重新给您房卡，不然这样是不合规定的先生。” 温伯言自己家是开酒店的，理解工作人员的所作所为。好吧，他不勉强。 “那你再重新给我开一个房间。” “那也需要您提供身份证，先生。” “还提供身份证？我今天中午来的，一口气开了4间，你不记得了？” “不管您之前开了多少间，需要重新再开就是要提供身份证，不然我们系统没办法操作，不好意思先生。” 温伯言烦躁地回到了院子，一屁股坐在了付悠悠身边的另一副秋千架上。 “艹！海城真是个鬼地方，以后老子再也不来了！” 付悠悠看着烦躁的他，心里莫名平静。 抬头看着湛蓝的夜空，夜空中点缀的朵朵繁星，轻声说。 “我反而觉得这里挺好，你看这夜空，多漂亮，都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空了。晋城的天永远灰扑扑的，江城还好，但我从来没在江城看到过这么多星星。” 温伯言抬头，如她所说，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星星，果然跟江城不一样。 他也好多年没看到过了。 如果记忆不出意外，上次看到这样的星空还是在北欧留学的时候，也是跟付悠悠一起看的。 温伯言不想回忆以前，也不想煽情。 “再好看也不能坐着看一晚上，等会儿该降温了，你穿这么少，不冻死你才怪，而且也不安全。房卡给你，你去我房间吧。” 说着，他把房卡拿出来，递到了付悠悠面前，付悠悠却没接，挑着眉毛看他。 “？” 温博言被她龌龊的想法逗笑了。 “您自己睡，我在这儿坐一晚上，成吗姐？我没您想的那么饥渴。” 付悠悠又放下了眉毛，但仍旧没接他的卡。 “你长大了，变绅士了。” 什么叫他长大了？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感慨这种话，温伯言很受不了。 “我本来就不小好不好？再说了，我什么时候不绅士过？” 付悠悠脸一偏，看向了远方。 “绅士？有女朋友还跟别人乱搞，有你这样的绅士？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温伯言，我满足不了你吗？还是说，那女的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你为什么会选择她？” 一直。 温伯言忽略了她这句话里的重点，只抓到了后半句。 “谁他妈跟她睡了？谁跟你说我跟她睡了？我那会儿天天被你榨，都快成干尸了，我还有精力去跟她睡？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诬赖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付悠悠突然也恼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敢做不敢认？如果你坦坦荡荡，承认自己贱，喜欢吃外面的屎，我也就放过你了！可你跟个懦夫一样，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温伯言一下从秋千上跳了下去，举着手指头对天发誓。 “谁跟她睡了谁他妈这辈子再也举不起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从来不立什么好男人人设，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知道我什么德行，真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又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有必要撒谎吗，而且一赖就是这么多年？付悠悠，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他妈都结婚了，成别人老婆了，我还跟你装，图什么？” 他情绪这么激动，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付悠悠突然愣住了。 “那她怎么……” “谁跟你说的？她跟你说的？她说我睡她了？艹！怪不得你当年那么大反应，死活要跟我分手，原来是……她故意激怒你的，这么低劣的手段你都看不出来？” 付悠悠看不出来。 当时她正在热恋，爱惨了温伯言，整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俩以后是要结婚的？ 结果突然某一天，一个女的拿着她和温伯言一起喝酒的照片来说温伯言跟她睡了，付悠悠当时都快气死了，立刻去找温伯言要说法，可温伯言呢？ 那狂放不羁的态度…… 罢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事实到底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只能说明他不够爱，不够在意她当时。 不然，他怎么事后一句解释都没有？一次找她复合的行为都没有？ 付悠悠百感交集，跟他对视一会，又声音平静地说。 “能不能别这么激动？刚还说你长大了呢。好了，我知道了，当年你跟她没什么，回去坐下吧。” 温伯言回秋千架上又坐下了，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怪不得后来你到处跟人家说我死了，原来……” 付悠悠平静的看向他：“对不起。横竖现在我就在你面前，要不你骂回来？” 被她这么一说，温伯言突然也平静了。 他甚至觉得想笑。 因为一个女人无聊的恶作剧，他们俩硬生生从热恋中的情侣变成了现在这副状态。 “得了吧，我没那么无聊，都过去多少年了。” 是啊，都过去多少年了。 付悠悠默默在心里品着他这句话，突然又很想喝酒。 “你身上有钱吗？能不能给我买瓶酒？” 第405章 你滚！ 温伯言没钱。就算有钱也不可能再给她买酒。 当年她虽然作了点，爱撒娇了点，但是个很守规矩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没有。你现在有酒瘾是不是？一天不喝就难受？” 付悠悠脑袋靠在秋千绳子上，慢条斯理的说。 “这玩意儿能催眠，不喝我睡不着。” 睡不着？温伯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以前跟她谈恋爱的时候，付悠悠上课在睡觉，写作业的时候在睡觉，除了吃饭，跟他那啥或者出去玩的时候是清醒的，其他所有时间都在昏昏欲睡。 温伯言一个人写两份作业，还得哄她开心，床上卖力，整天嘲笑付悠悠是猪，嫌弃她懒，结果现在她说她睡不着？ “失眠得吃药大姐，照你这样天天喝，迟早喝出来酒精肝。再说了，以后还得生孩子呢，你还得戒。” 付悠悠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跟谁生孩子？蒋百川？你觉得我们俩这样能生出来孩子？”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确实生不出来，但是婚都结了，尤其是被双方父母支持着结的，生孩子是迟早的事。 温伯言知道自己不该劝她，也没有立场劝她，但是，事已至此，他还是忍不住说付悠悠两句。 “你们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老蒋这人我了解，不是坏人，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 付悠悠平静的情绪突然被他这句话打破了。 一下从秋千上站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温伯言。 “既然蒋百川这么好，你这么希望他赶紧有孩子，那你去劝他呀！还有，如果我没记错，你年纪也不小了吧？与其有时间操心别人要不要一辈子这样，要不要生儿育女，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 温伯言：“……” 说着，付悠悠就脚步飞快的往酒店外面走，温伯言怕她再去酒吧，惹出什么乱子来，急忙追上去拉住了她。 “好好好，我不多管闲事，不说你们的事了，别生气。今天太晚了，你真不能再去酒吧了，跟我回去。” 他使劲一抓，付悠悠手上吃痛，用力去挣脱他。 温伯言下意识也跟着用了几分力，将她手上的手链拨去了一旁，这才发现她手上的皮肤摸起来有沟壑，好像是几条疤。 “怎么啦？你手怎么了？” 他要把付悠悠的手腕抓到面前看，付悠悠挣脱的更厉害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看我！放开！” 她越这么说，温伯言越好奇。 付悠悠那么瘦，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下被他扯到了面前。 手腕举到眼前，居然有四条蜈蚣一样的疤。 其中三条一看就是陈年旧疤了，颜色跟肤色相接近。 但其中一条，还泛着粉色的红，一看就刚愈合不久。 温伯言死也没想到会在她手上看见这种东西。 “你自杀过？还不止一次？你怎么了？生病了？抑郁症？” 虽然他自己没得过，但听说圈子里有人得过，时不时闹自杀，割腕。 以前他听到这种事，总嘲笑那些人活腻歪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结果有朝一日也能在昔日恋人的手上看见。 付悠悠仿佛不是疤痕被他看见了，而是什么天大的隐私被他看见，她恼羞成怒，挣脱不开他，便用另一只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你兄弟的老婆，你凭什么这样抓着我的手？放开！” 她感觉自己用尽了全力，打在温伯言脸上却跟猫挠似的。 温伯言丝毫不怵她的发怒，盯着她。 “多久了？吃药没有？蒋百川知道吗？” 付悠悠冷笑：“要是很久了，没有吃药，蒋百川不知道，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跑去跟他汇报了？我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我脑子不正常，让他赶紧甩了我？” 温伯言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的关心她，付悠悠偏偏要那么理解。 无语两秒，他选择道歉。怕激怒她。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不说那些了，先回房间。有什么话回房间再说。” 说着，他要拉付悠悠回酒店，付悠悠尖叫着不动。 “别碰我！放开我！我不回去！你放开我！” 温伯言没办法，只能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在他的一路尖叫中，二人去了温伯言房间。 房间门关上，锁住，把她放到地上，温伯言好声好气道。 “今天奔波了一天，累了，你真的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听话，洗澡去吧。洗完澡我给你按摩。你不是说我按的舒服，一按你就想睡觉吗？我哄你睡觉。”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付悠悠老耍赖。 温伯言帮她写作业，她就趴在旁边睡觉，睡醒了还嚷嚷着桌子不舒服，趴得她浑身酸疼，让温伯言给她按摩。 没想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光她记得，他也记得。 付悠悠感觉心里更难受了。 胸口仿佛被人塞了团棉花，她呼吸不畅，想哭，想尖叫，想发疯！ 她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事实证明，一旦出现在温伯言面前，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 他坏，她便忍不住想嘲笑他，讥讽他，表现的比他更坏，让他碍眼，让他不舒服。 他一温柔，那些死去的记忆就快速死灰复燃。 她看着这个她永远不可能再得到的男人，回忆着以往拥有他的种种，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睡觉！别跟我说话，不要让我看到你！我要喝酒，给我酒！温伯言，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烦我了？你走！你滚出去！你去死好不好？” 她开始尖叫，开始发疯，开始对着温伯言拳打脚踢。 温伯言看着这样的她，除了愧疚，是满满的无奈。 如果知道当年那女的在她面前说的是那样的话，他绝对会跟她解释一下再分手。 不，根本就不会跟她分手。 如果那样，她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温伯言也没想到，付悠悠一出现，那些死去的记忆还会来攻击他，心脏被她弄得也不舒服两天了好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对不起。别叫了，等下该嗓子疼了。我们去洗澡睡觉，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好吗？” 他拼命压制住扑腾的她，抱着去了浴室，两人一起站到了温热的水龙头下。 第406章 屋里有人？ 付悠悠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啊一声钻进了温伯言怀里。 温伯言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背。 “好啦好啦，只是给你洗澡而已，没什么，别害怕。现在清醒了吧？清醒了你慢慢洗，我在门口等你，有什么事喊我。” 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别人的老婆，俩人一起待在浴室像什么样子？ 温伯言说着就要离开，付悠悠却抱住了他手臂。 “不要，你不许走！” 温伯言无语：“我又不走远，就在门口。灯开着呢，又不黑，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澡都不会洗？” 付悠悠抱着他就是不撒手：“不会洗！离开你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个傻子！温伯言，你不许走！” 两人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水顺着头发滴的二人满脸都是，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温伯言擦了一把眼睛。 “你今天晚上可没喝酒，别说这种胡话，付悠悠，咱们都是成年人了……” 话没说完，付悠悠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攀住他脖子，一下亲到了他嘴巴上。 把温伯言都给亲蒙了。 感觉到柔软了几秒，他慌忙后退，把付悠悠从身上扯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疯了？” 付悠悠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没错，我疯了。不然我也不会从晋城专门跑到江城来，嫁给一个我之前根本都不认识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你朋友，你以为我会跟他结婚？就是为了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为了膈应你，我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给葬送了，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是个误会，温伯言，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 温伯言就知道，以她这样的性格，肯嫁给蒋百川，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他没想到，真是因为自己。 “你怎么这么糊涂？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用我来赌气？” 说到赌气，付悠悠突然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自从跟你分手之后我就疯了，每天像个行尸走肉。如果不是为了我爸妈，根本活不到今天，区区结婚算什么？只要能见到你，只要能每天出现在你面前，膈应你，哪怕再狠毒的事我都愿意做！” “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可是温伯言，我现在就后悔了。我承认我没出息，我喜欢你，从始至终，一直到现在都忘不了你。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真的。如果你再一次推开我，把我关在蒋家那个鸟笼里，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温伯言心里也很难受。 从付悠悠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心里就没好受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现实，可此刻，听着付悠悠的话，他觉得自己快碎了。 他也好想把她拥进怀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悠悠，实在不行你跟蒋百川离婚吧。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耗下去。如果你不敢跟他说，明天我跟他说。” “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我要的是今天，现在。” 付悠悠说着，又扑上去抱住了他脖子。 “别再推开我了。我真的承受不住了。求你。” 她的烟熏妆被冲掉了个七七八八，露出了洁白的本来面目。 她还是那么小，不化这种妆的时候那么清纯可人，看着这样的她，温伯言梦回当年，沉寂了好久的身体突然再也绷不住，两人吻在了一起。 这一晚，注定无眠。 两人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累得沉沉睡去，一不小心就睡到了吃早餐的时间。 楚曦和战司晏昨晚睡得比较早，二人精神饱满的去吃早餐，楚曦在群里发消息，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下来。 来的路上，他们一起做了攻略，要把海城好好玩一遍，计划从早上八点就出发的。 蒋百川第一个在群里回了消息，说他有事，今天就不参加活动了，让他们好好陪付悠悠。 战司晏和楚曦对望一眼，都无语了。 第二个回消息的是万泽。 虽说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但也睡了那么长时间，加上有心事，听见手机震动就立刻睁开了眼睛，见不是阿木娜，很是失望，但也无心再睡了。 很快就踢着拖鞋到了餐厅。 看着眼睛有些浮肿的他，楚曦问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万泽这才想起来他喝多了酒，也不知道温伯言和付悠悠昨晚几点回来的。 “怎么他们俩还不下来？等下时间要来不及了，尤其付悠悠那个爱美的，肯定又要花很长时间化妆。给他们打电话吧。” 楚曦打了付悠悠的电话，没想到她关机了。 万泽给温伯岩打，温伯言的手机扔在客厅，二人拉着卧室的窗帘，抱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怎么回事？一个不接，一个关机，难不成出事了？ 万泽暗道一声不好，放下了餐具。 “我去房间瞧瞧。” “叮咚，叮咚，叮咚……” 他在外面拼命按门铃，温伯言终于被吵醒。 睁开眼睛摸手机，没摸着，把手表抓过来一看，都这个点儿了，他急忙推付悠悠。 “醒醒，别睡了，该起来活动了。” 付悠悠迷迷糊糊睁开眼，全身酸疼。 “好疼，嘶，你昨天晚上也太用力了。” 温伯言：“……” 回想昨晚的场景，他不用力能行吗？她跟个八爪鱼似的一直缠着他。 “先别说话。有人敲门，我出去看看。” 二人衣服都扔在卫生间里了，湿漉漉的堆在地上，温伯言去扯了条浴巾把自己包住，这才到门口。 “谁？” 万泽都服了：“你怎么睡这么死？门铃都快按烂了才有点儿动静，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赶紧的，下去吃早餐了，八点钟准时出发。” 温伯言隔着门听他说完，嗯了一声。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去。” 万泽：“还下去什么呀？我都吃完了。把门打开，我进去等你。” 温伯言吓了一跳。 可不能让他进来。 被他看见自己和付悠悠躺在一起，地球非爆炸不可。 “你自己没房间吗？想休息回你自己房间去。我还得洗澡呢。” “洗澡洗澡呗，又不是没见过你，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跟你一起洗过多少澡了，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 万泽说着，不停的按门铃。 “赶紧开门，少废话。” 第407章 圆不完的谎 以前他没秘密，跟万泽在一起从来没避讳过什么，此刻倒成负担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糊弄万泽，温伯言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我不舒服，能不能别胡闹？说了等下就出去，用不着你看着，回你自己房间去。” 他坚持不开门，万泽敏锐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什么意思温伯言？不敢让我进去？怎么啦？房间里有人？你他妈昨晚从酒吧带妹子回来了？真行，刚到这儿就有艳遇了，你还真是一天都不闲着！” 温伯言再次无语，但也没有更好的借口，只能认了。 “知道了就识趣点，赶紧滚。一个大男人，一大早在人家房门口大呼小叫的，烦不烦？” “好好好，你忙，你忙，我滚行了吧。” 万泽总算不按门铃了，温伯言脚步脚步飞快的回到房间，拿了件浴袍给付悠悠。 “赶紧的，穿衣服起来，回你自己房间，等下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虽说她和蒋百川联姻的事这几个朋友都心知肚明，但无论如何，她现在是蒋百川的人，被人看到，他和蒋百川这么多年的兄弟怕是没法做了。 激情褪去，冷却下来，付悠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套上浴袍就下了床，穿上拖鞋就要站起来。 可随即又跌了回去。 嘶，好疼。 温伯言急忙上去扶她：“你这是多久没那个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付悠悠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你说多久？你以为跟你似的，一天都不闲着？自从跟你分手到现在，我谁都没找过！” “所以从始至终，你就只有我一个人？” 说到这个付悠悠就心里不平衡。 捏住他下巴质问：“那你呢？跟我分手到现在，你换了多少个了？两只手数得过来吗？还是说，两位数数得过来吗？” 虽然温伯言没少跟妹子暧昧，但天地良心，这些年他也一个没谈过，一个都没往心里去过，付悠悠这么说可冤死他了。 但转念一想，就算不冤枉他又怎样呢？ “大姐，你有账能不能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再跟我算？赶紧走吧，万一等下被人堵住。” 付悠悠忍着疼往外走。 看着她那难受的模样，温伯言直发愁。 “等下还不一眼能被人看出来？今天的活动你还参加得了吗？” “参加得了。我死都要参加。才不要一个人在房间里闷着。” 付悠悠咬牙边说边往外走，都要走到门口了，才猛然想起来。 “我怎么回去啊？房卡丢了你忘了？” 温伯言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昨晚她为什么住在自己房间。 完蛋。回不去房间，她就没自己的衣服换，昨天晚上的衣服湿成那样，还在地上扔着呢，那她等下穿什么？ “干脆你今天就躲在我房间算了，这个门你是别想出了。” “可我一个人躲在房间会胡思乱想的。” 付悠悠撅嘴看着他，“除非你也不去了，我们俩一起待在房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温伯言让她回床上继续躺着，自己换了套衣服，拿着房卡出了门。 去到餐厅，楚曦，战司晏和万泽已经吃完了。 他倒是下来了， “付悠悠呢？怎么她手机还关机了？昨晚你们俩喝到几点回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万泽问。 温伯言假装低头吃食物，胡乱地答。 “你说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喝成那样了，我们俩不一起把你扶回来，你以为自己飞回来的？都把你扶回来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再出去？” 万泽，“……付悠悠是不是也喝多了？手机打不通，要不我去敲一下她的门？” 温伯言假装平静：“不用了。她手机昨天晚上被酒泡了，坏掉了，她说今天不想参加活动，让我们自己去，不用管她了。” 这个攻略可是她做的，一路上她嚷嚷的比谁都厉害，要去这里打卡那里打卡，结果到地方了不去了？ 楚曦有点疑惑。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蒋百川没回来，她不高兴了？” 想想是个人都不高兴。 说着一起出来度蜜月，可当天晚上老公就跑了。 “谁知道呢。” 温伯言假装跟她不熟。 “别人的私事我们还是少打听吧。就这样，咱们走吧。” 他们男的可以不管，付悠悠就认识自己这么一个女性，在这种脆弱的时刻不管她，楚曦过意不去。 “算了，要不还是你们去吧，我也不去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人待在房间会胡思乱想的，我还是留下来陪她吧。也许我们俩可以约着附近逛逛。” 万泽和战司晏觉得她有道理，可温伯言却不同意。 “还是不了吧。她这人，表面看起来挺酷挺拽的，其实特别难走进心里。既然人家那样说了，肯定就是不希望被打扰，咱们还是尊重她吧。” 楚曦：“……” 好好的一场旅行，这个不去，那个不开心的，顿时弄得都兴致缺缺了。 想了又想，楚曦又说。 “要不咱们今天的活动先取消，就在酒店玩算了。你们不是最会安排室内活动了吗？咱们叫上她一起在室内玩，打打球，游游泳，玩玩游戏什么，陪她散散心，转移转移注意力。无论如何，蒋百川太过分了，身为兄弟，你们怎么都不说说他？” “说！今天晚上回来我就说他！” 身为一个被背叛的人，万泽简直正义感满满，特别瞧不上蒋百川这种行为。 “既然不想结婚就别跟人家结，结了就好好过，最烦他这种爱答不理的！我支持楚曦，咱们今天不出去了，在家陪付悠悠。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嫁过来，跟着我们几个陌生人跑到这儿玩，结果我们把她一个人扔在家，想想我都替她抑郁了。” 温伯言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 你抑郁？现在是我要抑郁了好吗大哥？你们都不走，她怎么从我房间出来？ 但事到如今，温伯言也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那行吧，你们都先回房间收拾收拾，等我吃完饭跟她说一声咱们就开始。” “不用，你慢慢吃，我去喊她起床，先在房间里陪她一会儿。” 楚曦说着站了起来。 温伯言手里的刀叉差点被她吓掉。 第408章 给我我女朋友买 手抖了一下之后，温伯言把毕生的演技都拿出来了。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这家酒店的高尔夫球场不错，不知道怎么个玩法，你们先去探探路，咨询咨询行不行？我之前听老蒋提过一嘴，付悠悠高尔夫打的特别不错，都睡这么久了，她肯定也睡得差不多了，说不定马上就下来吃饭了。等我吃完饭带她过去。老闷在房间有什么意思？就是得在户外活动才能促进多巴胺分泌，让心情好起来呢。” 一早上都在讨论付悠悠的事，战司晏有点不耐烦。 “都不是三岁小儿了，连一点处理自己事情的能力都没有？用得着你们操心成这样？老温说得没错，我们先过去吧。你不是他妈，别动不动就母爱泛滥，见谁都想给关怀。现在你最需要关怀的人是我，走吧。” 说着，战司晏起身，把楚曦给拉走了。 万泽听完战司晏的话，觉得有道理。 他也不是谁的爹，也用不着父爱泛滥。 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没点处理私事的能力了？不管了，让他们自己调节吧。 他跟在战司晏和楚曦身后也走了。 看着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温伯言这才松了口气，急忙放下手里的刀叉，要回房间跟付悠悠商量对策。 刚站起来，眼神一动，看见了三个大学生模样，看起来很风华正茂，阳光活泼的女孩子。 三人都背着塞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正一边准备吃饭，一边讨论着饭后的旅游攻略。 想着付悠悠没衣服穿，温伯言人生第一次找这样的女孩子搭讪。 “你们好，不好意思各位小姐姐，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三个女孩姿色平平，穿着普通，一看就是省吃俭用出来玩的。 突然面对温伯言这么个又高又帅，又年轻，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散发着光芒的男人，三人眼睛都直了。 “你好。需要我们帮什么？” “是这样的。” 温伯言快速编了个谎言。 “我和我女朋友是从江城来的，昨天才入住这家酒店，入住之后去酒吧玩了一会儿，包包丢了，所有证件都丢了，我们现在打不开房门，我女朋友没办法换衣服，所以，我想跟你们买条裙子，或者裤子什么的，都可以，只要能穿就行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当然了，我会出高出衣服本身价值十倍的价钱，给你们添麻烦了。” 大家本以为是碰到桃花运了，结果人家有女朋友了，还要给女朋友买她们穿过的旧衣服，这…… 不是什么新型骗局吧？ 万一她们把收款码拿出来，或者跟他交换了微信，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三人从刚刚的惊喜转瞬间变成了警惕。 温伯言看得出来她们的小心，慌忙又解释道。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我……” 一时着急，他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身份好了，好在他还有部手机。 “我把微信和支付宝翻出来给你们看看，全部都实名认证了的，真的不是坏人。” 说着，他把微信、支付宝，电子身份证和电子驾照全翻出来给她们看了一遍。 三个女孩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毕竟涉世未深，心地善良。 想了想，一个女孩儿从包里掏出了件白色t恤，和一条很普通的牛仔背带裤。 “这件衣服是新的，来这旅游之前刚买的，要不你拿这个去吧。能看上吗？” “能能能，太能了。” 只要能有套衣服穿，让付悠悠出门，就是帮了大忙了。 温伯言慌忙把衣服接住：“请问我需要给你转多少？” 女孩有些脸红：“我200块钱买的。” “那我给你转1万。” 女孩儿吓了一跳。 收人家10倍的价钱已经不很不好意思了，他居然要给他转1万？ “你，你，你到底拿着衣服去干什么啊？你，你真不是骗子？” 温伯言：“真不是。我女朋友被困住出不来了，不然应该让她来给你们解释的。我只是觉得你们帮了我大忙，心存感激，希望你们接下来几天能玩的开心点，所以才……我再跟你们保证一次，我真不是坏人。要不咱们去酒店大堂？那有很多摄像头，如果事后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报警抓我。” 他敢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问题不大，女孩儿把收款码给了他。 “你这样拿着挺不方便的，要不我给你个袋子吧。” 收了人家这么多钱，女孩儿很客气，说着把背包取了下来，要拿个小袋子出来给他。 “稍等一下，我包里东西有点多，塞了很多化妆品。” 化妆品！听见这三个字，温伯言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大好消息，立刻阻止女孩儿。 “别拿了。我把你整个包买下来好不好？给你5万，够吗？不行10万。我女朋友是个非常爱美的人，你这些化妆品真是救了我的老命了。” 女孩儿不肯再要钱，温伯言坚持要给，最终在他的坚持下，又给女孩儿转了一万。 他拿着整个背包回了房间。 付悠悠见他拿出这么个包来，包里什么都有，很是奇怪。 “你哪儿来的？” 温伯言把刚刚的经历跟她讲了一遍。 “你赶紧穿衣服起来，去高尔夫球场找他们。再迟恐怕楚曦要上来找你，咱们就露馅儿了。” 付悠悠慌忙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换了个淡妆，去了高尔夫球场。 远远看见个穿白t恤，背带裤的纤瘦身影过来，万泽还在疑惑是谁呢，结果到跟前一看，付悠悠。 “嘿，你到底是有多少副面孔？白天跟晚上的差距也太大了。天一黑就烟熏妆，大波浪，大红唇，吊带短裤的，天一亮，瞅瞅这嫩的，跟学生妹有什么两样？” 付悠悠没理他的取笑，在草地上转了个圈。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万泽笑着说：“好看。好看。你不也说了吗？我们这个圈子，没点儿颜值挤不进来。你都挤进来了，能不好看？” “说到这儿，我挺好奇的。你当年读书时候是白天的样子还是晚上的样子？在哪个学校读的？” 付悠悠直言不讳的回答他。 “我高中之前在学校，一直是校花级别的存在。别管我什么样子，反正整个晋城，所有学校的男生，没有不认识我的就对了。至于大学嘛。” 她说了个名字，却忽视了温伯言的存在。 第409章 饶命！ 万泽一听：“没看出来，你跟我们温哥还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太有缘分了。你是哪一级的？说不定你们俩上学的时候见过面。” 付悠悠真想打自己的嘴。 聊天一时痛快，把这茬给忘了。 让他们知道自己跟温伯言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故意往后说了两级，万泽还有些遗憾。 “敢情是小师妹呀，怪不得老温不认识你，但凡你早两级，跟他做了同学，估计现在也没老蒋什么事儿了。” 正开着玩笑呢，温伯言坐着摆渡车到了跟前。 “老远就听到你在说我名字了，又编排我什么呢？” 万泽嘿嘿一笑：“夸你呢，说你厉害，居然跟付悠悠一个大学毕业的。快来认亲戚，你有师妹了。” 温伯言心里咯噔了一声，用眼神责备付悠悠，似乎在说，没事儿你说这个干什么？ 付悠悠心虚的别开了眼光，去拿高尔夫球杆去了。 温伯言在万泽肩膀上捏了一下。 “跟你一个班，一个学校，同一级毕业的女同学多了去了，也没见你个个都认识亲戚，少在这儿打趣我。我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你们玩儿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万泽：“靠，你怎么那么忙？刚到海城来，你能有什么事？还得单独行动？我跟你一起。高尔夫哪不能打？还特意值得我从江城跑到海城来？走走走，出去转转，散散心。” 换做平时，他就算不去，温伯言拉也要把他拉去。 但谁让现在情况特殊呢。 “你可真够讨厌的，是小娘们儿还是跟屁虫？一天到晚这么粘我？都说了有事，哪哪你都要跟着，烦不烦？” 万泽，“嘿！温伯言，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你他妈……” 话说一半，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我懂了。你他妈刚到海城来，鬼都不认识一个，能去办什么事？是去找妹子呢吧？对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妹子上心了？准备接着处？真他妈有劲，这女人怎么一天到晚就没腻过呢？” 付悠悠还在旁边呢，他怎么这么编排自己？ 温伯言踢他，万泽躲开了。 “去去去，少把你自己的丑恶行径往我头上安，今天没空搭理你，我先走了。老战，楚曦，你们好好玩儿着，等我回来咱们再聚。” 说着他要走，付悠悠却把刚拿起来的球杆又放了回去，追出去两步。 “我跟你一起。”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万泽就发现了，付悠悠腿别别扭扭的，好像不舒服，这跑了两下更明显了。 万泽拉她：“知道他去干什么吗你就要跟他一起？而且你的腿怎么了？怎么感觉受伤了似的？走得了吗？” 付悠悠脸红了红，给万泽个白眼。 “你说怎么了，还不是昨天晚上扛你回来的时候扭到了。我管他干什么去，只是搭个便车出去买部手机而已。我手机坏掉了，总不能不用手机吧？” 为了方便接下来几天的出行，他们租了两辆车，虽然酒吧离得很近，温伯言也还是开着车带她出门了。 两分钟后，二人到了酒吧门前。 这个点酒吧不营业，但有保安在门口执勤。 看到他们上前，保安立刻走过来阻止。 “哎哎哎，看不见吗？没开，看这个点儿不营业，你等晚上再来。” 温伯言站住，看着保安。 “我不跟你废话。打电话叫你们管事儿的来。” 保安见他穿着打扮不俗，又开着豪车。 “找我们老大有什么事？” “让他来就行了。告诉他，我最多给20分钟时间，20分钟后还不到，生意做不下去了别怨我。” 保安吓了一跳，急忙给队长打电话，队长又给经理打。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昨晚叫人把温伯言轰出去的那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对温伯言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一眼认出了他。 “又是你？还挺贼心不死。不是本事大的很吗？那么大的本事，区区一个包丢了这么大动作，非要找回来都不舍得再买一个，丢不丢人呐？” 温伯言淡淡道：“我丢不丢人的不用你管，你就直接跟我说能不能找就行了。” “不能！老子昨天晚上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能也不给你找！就烦你这种为了面子在女人面前装逼的东西，老子就是要让你装不起来，就是要打你的脸，能把我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着，温伯言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 男人都要笑死了。 “看见没兄弟们，这逼装的，哈哈哈哈。我就在这儿等着了，来来来，我们都在这儿等着，看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跟了坤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能装逼的人呢，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大家也觉得温伯言可笑。 居然敢在坤哥的地盘上叫嚣，跟着笑了起来。 温伯言神色淡淡的看着他们，付悠悠跟在他身旁默默的等。 不到5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开了过来。 经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因为坤哥的实力他清楚。 没这点儿关系，他们怎么把事业做大做强？ “你叫过来的？来来来，赶紧跟他们说，让他们把我抓起来。” 温伯言没说话，几名工作人员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命令男人。 “突击消防检查。把门打开。” 那人叫保安把门打开了，他给坤哥打电话。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名工作人员回头。 “消防不合格。我一进来就看见了好几处违规的地方。老板是谁？过来签责任书，停业整顿。” 经理这才开始慌了，跟坤哥汇报，有人整他们。 坤哥不信，让他把电话给为首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听他在电话里咆哮了一阵。 “上面吩咐的。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那什么时候能重新开业？” “不好说。具体看你们的整改情况。” 他把手机还给经理，坤哥在那头咆哮。 “你到底得罪谁了？谁他妈这么大能耐？” 经理没办法，只能换了一副嘴脸问温伯言。 “先生，不好意思，恕我眼拙没认出来您是何方神圣，能让我听一下您的大名吗？” “温伯言。告诉他，江城温家。” 电话那头的男人咆哮得更厉害了。 电话挂断，经理扑通一声跪到了温伯言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温少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这就给您调监控，这就给您找包包！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 第410章 当什么都没发生 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受的屈辱，刚刚没打电话之前受到的贬低，以温伯言的脾气，该好好收拾一顿这个男人才行。 但他突然跪下了。 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窝囊样，懒得跟他计较，免得拉低了自档次。 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温伯言拉着付悠悠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还不快去查？” 经理慌里慌张的把监控调了出来。 一通翻找，找到了罪魁祸首。 然后切换了几个监控，一路顺着他的轨迹查，发现他到酒吧门口，把包里的现金和值钱东西拿走之后，随手把包扔进了垃圾桶。 “这就是海城人的素质？妈的，居然把我的包扔进垃圾桶！赶紧去给我找！” 付悠悠都快气死了。 经理哆嗦着脸，看着她的脸色。 “小，小姐。不是我们不找，实在是……垃圾桶一早就被清洁工清理过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找？” “照你这意思，找不回来了？行，找不回来你们这破店别开了……” 她的身份证，驾驶证，什么证件都在包里，付悠悠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连飞机都坐不了。 经理见她不好说话，哆嗦着脸又去求温伯言。 “温少，您看这……” 温伯言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了他肩膀上。 “好好跟你说话没用是不是？非得让老子动粗？她说得不够清楚？你是听不懂还是真那么不想活了？就这么爱顶嘴？” 经理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下，慌忙起身，跟小鸡啄米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错了，我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小张，快把负责这一片卫生的清洁工找过来问问，垃圾倒哪儿去了！” 几名保安吓得慌里慌张跑了出去。 很快，带着一名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大叔走了进来。 大叔给他们说了个位置，经理又点头跟啄米似的跟温伯言说。 “我现在就去找，现在就去找。温少，您稍等，您稍等。” 说着，他要带人离开，付悠悠站了起来。 “我也去。我要亲自看着你们工作。” “小姐，我们可是去垃圾场，又脏又臭的……” “你管我！再脏再臭能脏得过你的嘴？赶紧走！” 温伯言载着付悠悠跟在他们的车后，兜兜转转，去了个巨大的垃圾中转站。 一脚踏进去就是漫天的臭味和堆积如山的垃圾。 经理找了好几个人问了一通，锁定了他们那一片儿垃圾的大概位置，带着几个保安朝垃圾上走了过去。 大家忍着臭，忍着脏，在里面又扒又捡，不知过了多久，举着个银色的小包包跑了过来。 “小姐，是不是这个？” 付悠悠看着自己几十万买的包被弄成了这样，咬牙切齿。 “去给我洗干净。” 经理急忙去把包冲了冲，恭恭敬敬的递到面前。 付悠悠打开一看，除了手机和现金以及一条项链，其他的证件都在。 “偷东西的那人，必须尽快找出来，让他坐牢！我那条项链好几十万呢！这个包也三十多万！” “您放心，您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天黑之前给您出结果。” 付悠悠和温伯言回到了车上。 温伯言见她的包没法用了，“我带你去再买一个。” 付悠悠知道他有钱，但她没去。 “得了吧，先去补手机卡，买手机。破海城，都把我气成什么样了，以后再也不来了，更懒得给他们的gdp做贡献，不买。” “关机那么长时间，不怕别人，就怕蒋百川的妈我……” 温伯言带她去了家营业厅，身份证递上，很快就把卡补好了，二人又去选了部手机。 卡放进去，果然，付悠悠看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和好几条微信。 有自己妈妈打的，也有蒋百川妈妈打的。 付悠悠当着温伯言的面给二人分别回了个电话，两人说的内容基本一致。 问他们玩的开不开心，叮嘱他们好好玩，注意安全。 虽然言语之间没什么异常，但因为两人说的话实在高度一致，付悠悠还是产生了怀疑。 “妈，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付悠悠父亲年轻的时候在晋城混到了不低的职位，可随着近几年煤炭行业的衰落，奸商频出，出了好几次事故，父亲的事业越发不顺。 最严重的一次，如果不是蒋百川父亲帮忙，他甚至连职位都保不住了。 后来勉勉强强在一个清水衙门任职，只是为了糊口度日而已。 退休后，两口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付悠悠过得好，对她的婚姻抱了很大期待。 付悠悠问完，妈妈叹了口气。 “你们才刚新婚，本来不该说这种事扫你们的兴的，可是……悠悠，你公公的病情又加重了，昨天晚上住院了。这种时刻，多个人守在身边，既能照顾他，也能给你婆婆一点心理安慰，我是想让你回去的，可你婆婆坚决不同意……” 付悠悠一听，心沉了下去。 她之所以会跟蒋百川结婚，一方面是为了父母，另一方面是为了温伯言，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蒋百川的父母了。 他们实在对她太好，是真心实意拿她当亲女儿看。 尤其是蒋百川的妈妈，对她温柔体贴到，付悠悠有种，不给她当儿媳妇儿对不起她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在他们面前也是乖巧懂事的。 听闻蒋百川爸爸病重，她也很难过。 “我知道了妈，您说得对。这种时候我们还在外面玩，显得太没人性，我会尽快回去的。” “你懂事就好，悠悠，你和百川还年轻，来日方长，以后出去玩儿的时候多着呢，现在你公公婆婆正需要你。” 温伯言在一旁把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也是直皱眉头。 蒋百川的父亲虽然一丝不苟，对他们这些小辈向来高冷无情，但他一辈子名声不错，没做出什么让人咋舌的事情来，温伯言还是很尊重他的。 如今，他病重，自己却和付悠悠…… 不管以前如何，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他还是为昨晚的行为感到很羞愧的。 “悠悠……” 话还没说出口，付悠悠就猜到了他怎么想似的，挤了个笑脸给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天晚上都是我主动，我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现在目的达成了，该弄清楚的也弄清楚了，了无遗憾，所以以后咱们别再见面了。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 “走吧，送我回去。也不知道蒋百川死哪儿去了，但愿他会接我电话吧。” 第411章 找人去了 蒋百川没关机，也没躲起来，他去找人去了。 前阵子elsa突然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他每天失眠，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太痛彻心扉了，他从来没受过这么打打击，甚至都有种想随她去了的感觉了。 偏偏父母不理解，在那个时候逼着他结婚。 蒋百川不堪其扰，索性离开了江城。 elsa还在的时候，两人躺在床上聊天，他问她旅游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玩，elsa说海边。 她喜欢游泳，潜水，喜欢大海。清澈的海水给她一种宁静悠远的感觉，能让她静下来。 于是，蒋百川便来到了海城。 海城很美，可美好的景色不能跟爱的人分享实在是一种折磨。 他的情绪不但没好转，反而难受的更严重了。 正在这时，一个去酒店推销的潜水教练闯入了他的视线。 蒋百川闲着无聊，为了转移注意力，学起了潜水。 这一学，就是半个多月。 每天有事情忙，有一个小小的目标让他去奔，似乎生活又有了一点点趣味。 他每天像正经上课一样，准时准点的去练习。 这天，正开着车等红灯，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么高挑，纤瘦，气质是那么出尘，冷酷。 elsa？！ 他跟丢了魂似的，开着车，一路跟着那个影子去了服装城。 这是江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全国各地的零售商老板都来这里进货，人流量非常大。 女人骑电动车到了服装城门口，把车扎下便进去了。 蒋百川把车往路边一横，准备跟着她进去，却被保安拦住了。 “这里不许停车！那边有停车场，地下也有停车场，开走！” 等蒋百川停完车回来，人已经找不着了。 服装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共六层。 乱七八糟的，也没个分类，童装，男装，女装，各种店铺陈列的到处都是。 除了童装和男装店铺，其余所有的女装店铺门口都有一个三十公分左右高的圆台，台上站着一个，两个，或者三四个穿版模特，正在给来进货的老板们展示服装款式。 每个圆台前都乌泱泱挤了一堆人，有男有女。 凭那女人的身材气质，绝对是来这里做模特的。 蒋百川耐着性子，一家店挨一家店，仔细地找了起来。 可从一楼找到六楼，他看了无数张脸，眼睛都看花了，也始终没看见她。 他突然又悟过来了，谁说她一定是模特，也许是服装店老板呢！ 于是乎，蒋百川从六楼，一家店一家店的挨个进，再次寻找了起来。 找到三楼，这下终于被他看见了。 她确实是个穿版模特，在台上忙碌地一件接一件的穿，脱，也许是人太多的缘故，他刚刚没找着。 蒋百川像入了魔，从那刻开始盯着她便挪不开了眼。 其实是不怎么像的。 除了跟elsa一样又高又瘦，气质清冷，两人的五官毫无关系。 elsa国外长大的缘故，审美极欧美化。 大眼睛，高鼻梁，翘嘴巴，眉毛深而弯，加上一口流利的英文加持，特别像安妮海瑟薇，冷而美。 但她妥妥的就是个中国人。 黑长直的头发，皮肤雪白，不知道化没化妆，整体看起来跟没化一样，虽然也是大眼睛，高鼻梁，但嘴是樱桃小嘴，是清淡的冷。 两种不一样的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却还是把蒋百川死死拿捏住了。 因为单从背影来看，她还是很像elsa的。 蒋百川实在太想念elsa，想念到即时明知道眼前站的人不是她，他也能定定的看上好几个小时。 眼前人来人往，人去人留，蒋百川靠在墙上，一直盯着那个模特到下班，盯得她都有知觉了。 他实在太高，太帅，在来进货的人群里太鹤立鸡群，一动不动的在那儿杵了好几个小时，想看不见都难。 二人目光对上，蒋百川没有丝毫闪躲，女孩儿率先把目光挪走了。 不过她的目光里没有惊恐，也没有喜悦，很平静，仿佛被太多人盯着看了，早就麻木了。 蒋百川再也不去学潜水了，每天都第一个去，最后一个离开，靠在同一个位置，没完没了的盯着她看。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但女孩儿知道他的存在。 甚至后来都养成习惯了，每天站上台的第一眼，就是往他那边看。 蒋百川终于平静下来了，直到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生了重病，住院了，让他必须回去。 但即使这样，第二天早上，他像跟女孩告别似的，在临去机场前，又跑去了服装城，想再看她一眼。 巧的是，他去的时候女孩儿正在被人骚扰。 仍旧是那个圆台，仍旧是一群人围在眼前，看着她不停的换上新衣服，凹造型给他们看。 蒋百川不知道以后自己还会不会来海城，再来的时候她还在不在，无限眷恋的盯着她的脸看，突然，人群里一个男人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一把。 女孩儿正专心致志的摆造型，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啊了一声，往后退，人群里没有一个人帮助她的，反而集体爆发出了哄笑。 仿佛她不是穿版模特，此刻，她就是个取悦众人的小丑。 男人见他的这番举动引起了大家的哄笑，备受鼓舞。 “小妞长得挺好看呀，腿真长，真白，过来，让哥哥再摸一下！” 轰一声，人群笑的更大声了。 “躲什么呀？天天穿这么两片布在台上站着，不就是给我们看的吗？装什么正经？快过来！” 女孩儿忍受不了他的骚扰，也忍受不了人群的哄笑，冷着脸，跑下台，冲进了身后的服装店里。 登机时间快到了，蒋百川和她的故事不得已到这里画上了句号。 回到江城，付悠悠已经住进了蒋家。 父母对她万分满意。 在父亲生病的这几天里，她照顾的尽心尽力，父母勒令蒋百川必须立刻跟她结婚，不然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蒋百川本不想答应，谁知付悠悠当天晚上去他房间主动跟他提出了假结婚的建议。 为了安抚父母，蒋百川答应了。 第412章 你要追她？ 蒋柏川再次来到了服装城。 虽然今天来的晚了点，但他知道这个点，远没到下班时间。 之前在这儿看她的时候，她从来不请假，每天都按时按点的来，蒋百川以为绝对能看到她，结果失算了。 一直到下班，人群散尽，那个圆台上站的人也不是她。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蒋百川掐着点又去了服装城。 可来上班的还不是她。 看着那位模特在台上转来转去，半小时后，蒋百川终究耐不住性子，去了她身后的服装店。 刚开门不久，大家还没选好款，老板娘还不忙，坐在收银台后面，靠在一个光头，戴大金链子，社会感十足的男人怀里，二人正在腻歪。 蒋百川无意打扰人家的好事，但…… 他在收银台上叩了叩。 “你好，请问你是老板吗？” 女人抬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站了起来。 “我是，你来进货？我们这可都是女装。” “我不进货，跟你打听个人。” 听他这么说，老板娘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散漫的又坐回了男人腿上。 “我是开店做生意的，又不是侦探，跟我打听什么人？” “她是你员工。之前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的模特，去哪儿了？” 老板娘再次打量起了蒋百川。 不得不说，他这个身高，颜值，跟唐娜很般配，难不成是她男朋友？ 可如果是她男朋友，怎么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地址？ “哪个高高瘦瘦的？我们这儿每天出入的高高瘦瘦的美女多了，谁知道你在说谁？” 蒋百川不是不懂事的人。 神色平静地掏出手机，扫了她桌子上的二维码。 很快，女人的音响里传来提示音：支付宝到账一千元。 “就上个月，一直在这做穿版模特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名字，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儿，所以想辛苦您跟我说一下。” 一千块来得太容易，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老板娘态度好了许多。 “她呀，她叫唐娜，家住哪儿我也不知道，我们这儿跟外面的公司不一样，来工作了还签个劳务合同，填一大堆表格什么的，都是现场面试，看上了就来上班，不想干了工资结完就走。她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着穿版，我在里面忙着卖货，也没时间聊天，真没闲心管那些。” 然后，她话锋一转。 “看你长得挺好看的，气质也不一般，应该是正经人家的男孩子，我想劝你一句，别追她。她这人除了长得有点好看之外，哪哪都不行。尤其在男女关系方面，乱的很。” 既然给她钱了她还说不知道，那就没必要再聊下去了。 蒋百川出了店铺，站在他熟悉的位置上，盯着台上的模特，一等又是一天。 她们这个工作实在残酷，连给人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不等到模特下班，不可能跟她说上话。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这位模特跟唐娜一样，早就注意到了蒋百川。 见他长得不错，身材也是极好的，想着他看了自己一天，肯定对自己有意思，直接朝蒋百川走了过去。 “你好，我们认识吗？” 蒋百川：“你好，不认识。” 女孩看着他帅气的脸：“那现在认识了。我叫李萌萌。加个微信？” 蒋百川没动，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 很快，两人一起出了服装城。 李萌萌看他的眼神很是欢喜，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雀跃压都压不住。 “想请我吃什么？” 蒋百川没想好。他根本不想请她吃饭，只是想打听关于唐娜的事。 眼睛一动，看见了服装城对面有家银楼。 “喜欢首饰吗？” “什么？” 蒋百川没说话，直接朝银楼走了过去。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女孩儿手上多了个金镯子。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又霸气大方的追人方式，简直要爱死蒋百川了。 “你是不是早就注意到我了？早就想追我了？你叫什么名字？” 蒋百川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认识唐娜吗？” “唐娜？” “在你之前做这份工作的人。” “认识啊。我们这里就没几个人不认识她的，你问她做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我今天是来找她的，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所以，你辛辛苦苦在这儿等了我一天，又要请我吃饭，又给我买金镯子的，其实是为了打听唐娜的下落？” 李萌萌的幸福感顿时烟消云散，换上了满脸愤怒。 “你可真有意思！” 蒋百川还是那副表情，冷静的看着她。 “所以你知道她家住哪儿吗？” 李萌萌，“……” 好吧，看在大金镯子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 “知道。你是想追她吗？但我奉劝你，死了那条心。她这人作风不好，水性杨花，喜欢勾搭男人。不光我们老板娘的老公，听说好几个服装店老板的老公都被她勾引过，所以前阵子把她开除了。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不行，偏偏找她。” 勾引男人？还勾引不止一个？ 回想她那张冷漠的总是没有表情的脸，蒋百川实在想象不出来她勾引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他也不想想。 之所以对她感兴趣，完全是为了elsa。 他只是想再看一眼他的elsa。 “麻烦你把地址跟我说一下，谢谢。” “她名声都臭了，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前几天碰到她在小吃街卖肉夹馍呢。我不知道她家住哪儿，你去那儿找她吧。” 蒋百川开着车，一路导航，到了小吃街。 步行进去，挨个摊位盯着看，约莫5分钟左右，在一个亮着灯牌，跟其他摊位看起来没什么差别的，三轮车做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摊位上摆着一个容积很深的铝锅，冒着热气，铝锅旁边是块擦得干干净净的铁板，铁板角落放着几个塑料盒子，盒子里分别陈列着他叫不上名字的菜。 唐娜一件宽松黑色大t恤，头发扎成了个丸子头，戴着口罩，正坐在铝锅后面发呆。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她这副打扮跟elsa更是毫不沾边，可蒋百川莫名就是能从她身上看到elsa的影子。 那种满足感，踏实感，瞬间就回来了。 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的摊位前却冷冷清清的。 蒋百川在路中间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朝她走了过去。 第413章 嫌我脏？ “肉夹馍怎么卖？”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唐娜说话，唐娜对他的声音很陌生，下意识站了起来，朝他看过去。 “肉和蛋都加的话8块钱一个，只夹肉7块，只加蛋的话6块……” 她在对他微笑，因为蒋百川看见她眉眼弯起来了。 但话没说完，看清蒋柏川的脸，唐娜的笑又收了回去。 她认出蒋柏川来了。 二人对视，蒋百川从她眼里看出了复杂的情绪。 “能问一下你一天最多能卖多少个吗？” 唐娜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 被一个人，同一个位置，一连一个多月的盯着，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所以某天突然发现他不见了，心里还挺失落的。 她这几天刚缓过来，没曾想，他又出现。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唐娜能感觉到，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唐娜不排斥他。 所以她实话实说：“不一定。我准备了一百个，卖完卖不完都回家。” 蒋百川点点头，拿出手机，对准她的二维码，转了两千块钱过去。 “收摊吧。” 唐娜很疑惑，不知道他让自己提前收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看着蒋百川英俊的面庞，她还是听话的把盒子都盖了起来，放进了三轮车的座椅底下。 “然后呢？” “把你东西拿回家。” 蒋百川也不知道让她提前收摊，把东西拿回家，接下来自己想干什么。 他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她。 回江城的这些天，他脑子里一直在不停的重复她被那个男人骚扰，大家哄笑的画面。 他没有出手帮忙，内心一直很不安，何况今天又听说他被开除。 女孩儿坐上了三轮车，见蒋百川站在原地不动，冲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要不要坐过来？” 蒋百川坐到她身边，二人在巷子里七拐八弯，到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唐娜拔了车钥匙：“我家到了。你等着，我把东西搬上楼。” 蒋百川从三轮车上下来，下意识问她。 “你住几楼？” “五楼。” “我帮你搬。” “不用了，楼道很窄，你走不习惯。而且我家里有人，被看到了不好。” 说着，她把冒着热气的铝锅搬了下来。 那锅热气腾腾，看起来十分沉，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蹭到身上，皮开肉绽。 但她那筷子般细瘦的胳膊竟如此有力，硬是在空中架着，一口气上了楼。 蒋百川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咚咚咚上了楼，又咚咚咚下了楼。 将煤气罐拉出来，往肩膀上一扛，咚咚咚又上了楼。 然后是车座下面的各种配菜。 她一连跑了3趟，出了一脑门汗，也没顾得休息，把三轮车推去角落里放好，又从座椅下面拿出透明塑料布给车子盖上，这才回到他面前。 “等着急了吗？找我做什么？” 蒋柏川从她身上看到了生命力。 虽然是一种很平静无波的，甚至有点丧的生命力，但也是生命力。 他看着她的汗珠，不禁猜想，如果elsa跟她一样，是不是就不会选择用那种方式离开了？ “不知道，我对海城不熟。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唐娜明显的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不是海城人，但也没多问。 “要不去海边转转？” 海边离这有点远，她问蒋百川嫌不嫌弃坐她的三轮车。 蒋百川倒不是嫌弃，只是那样跟她离得太近了，他不习惯。 “我开车了。” 他步子迈的很大，唐娜落后几步跟在他身后，去了车子旁。 因为车子停的过于靠近绿化带，副驾车门打不开，唐娜只好上了后座。 蒋柏川没说什么，沉默的开着车，一番奔波，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现在了眼前。 他没下车，把车窗放下，望着海面出神，唐娜则看着他的面孔出神。 这个男人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所有男人里，最沉默，话最少的，两人历经两个多月才说上话。 他天天看自己，甚至花钱让自己提前收摊，可真正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他还是不说话。 唐娜看得出来他有心事，但她实在猜不出来所谓何事。 不知道看了多久，海风吹得人都有些冷了，蒋百川才回神，将车窗放下，下了车。 他迎风站在护栏前，晚风将他的白衬衫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裤管在风里飞扬。 他那黑黝黝又透露着精致的头发也在夜风里飞扬。 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深沉和忧郁气质。 唐娜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缓缓上前，张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能感觉到，蒋百川身子瞬间绷直了。 她以为蒋百川对她有感觉，正欲开心，蒋百川突然动作粗鲁的掰开了她的手，一下将她推到了一旁。 唐娜差点撞到护栏上，愣住了。 但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怎么？嫌我脏？” “既然你能找到我，肯定是去服装城找人打听了，听说我的光荣事迹了？” 她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这种似笑非笑的笑挂在她脸上，难看极了。蒋百川别开了目光。 唐娜继续冷笑：“既然嫌我脏还来找我，说明你还是愿意看到我的。为什么？因为我跟你的某位故人长得很像？那真是对不起了。长得像她却干着让你恶心的事，你肯定痛苦极了吧？” 确实很痛苦。 他原本是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的，因为她跟艾萨有着相似的脸，蒋百川愿意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品。 可是，她居然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来抱自己，蒋百川觉得恶心。 他不说话，仍旧皱着眉毛，默认了唐娜说的一切，唐娜不想笑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你的收款码，我把钱还给你。” 她没见钱眼开到这个份儿上。 既然人家这么恶心她，她才不会占人家便宜。 蒋百川盯着她恢复高冷的脸，没有动，突然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个举动太伤人了。 无论如何，她是个女人。 “不用了，我不缺钱。” “你不缺钱我也不会随便拿你的钱，不该收的钱我不会收。你要实在不要，我只能脱衣服了。” 蒋百川，“……” 第414章 眼瞎了？ 很快，唐娜将钱转回给了他。 手机屏幕锁上，她转身就往回走。 蒋百川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空旷无人的公路，犹豫2秒，还是喊了她一声。 “我送你回去。” 他不喊还好，一喊，唐娜又回头对他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倒着走，走了几步，突然转身，拔腿朝马路对面的树林跑了进去。 她不需要人可怜。 才不稀罕坐他的车。 再也不想看见他，连他的影子都不想再看见，她宁愿从树林里穿回家去。 回到车上，蒋百川接到了付悠悠打来的电话。 “爸爸又发病了，现在在医院，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回江城，已经订好票了，你回去吗？” 爸爸又发病了？连她这个做儿媳妇的都知道回去，自己当儿子的不回去岂不是不孝？ 蒋百川在电话里嗯了一声。 “那好，我把票也给你订了。明天早上9:10的飞机。” 说完，付悠悠也没问他今晚回不回去，他昨天跑哪儿去了，一句废话没有，将电话挂了。 蒋百川乐得清净，开着车晃晃悠悠又回到了他单独的酒店。 这一晚，他又失眠了。 理智告诉他唐娜不是elsa，就算再看她，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帮助。 而且她的品行跟elsa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是，他控制不住理智。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眼瞅着就要离开，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到海城来，唐娜坐在铝锅后面垂着眉眼发呆的模样，就在他脑子里越发清晰。 到底还是不受控，他又把车开去了她小区外面。 说是小区，其实就是一块破破烂烂的民房。 一大早，门口有很多卖早餐的。 有人开着小小的临街店铺，有人在地上支着摊，还有人跟唐娜一样，开着三轮车做的摊位，在路边叫卖。 他刚把车停好，一抬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格外年轻，瞩目的唐娜。 像她这么年轻，漂亮，高挑，却出来摆摊卖小吃的实在太少见了。 好在今天早上的生意看起来比昨天晚上好，几个年轻男孩子围在她的摊位前，唐娜正在忙碌。 男孩子聚集的位置有点把她的脸挡住了，蒋百川看不清，只能从车里出来，稍微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他听见了唐娜和他们交谈的声音。 “你们的饼好了，一共40块。” 她把饼递过去，顺手指了指三轮车上贴的收款码。 一个男孩子把饼接住了，但并没有立刻扫钱给她，而是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以后每天都在这里卖吗？加个微信吧。如果以后你不来，或者来早了来晚了什么的，我们好发信息问你。或者等你什么时候不忙了，咱们能一起出去喝一杯。” 唐娜从小到大对这样的话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她感到疲惫，感到厌恶，但她不能发火。 “我每天早上都在，准时准点来，你们不用发消息也能找到我。我平时比较忙，很少看手机，不好意思。” “再忙，时不时也会把手机拿起来看一下，总不至于一天下来一条信息都看不见吧？没关系，我等得起，加一个。不行，我给你打电话，把你电话号码也说一声。” 唐娜保持着客气的笑，顿了顿。 “非加我微信也不是不行，但我不随便加。你们一人买我100个饼吧，买完我一人加一个。” 众人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顿时脸色都变了。 “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吧？买100个？我们买回去喂猪吗？问你要微信是看得起你，真拿自己当棵葱了？什么玩意儿！” 说着，甚至有人恶趣味的把抽进嘴里的烟雾喷到了她脸上。 “给脸不要，你新来的吧？知不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是谁？得罪了我们，你觉得你以后还在这一块儿混的下去？” “得得得，不用跟她说那么多，时间长了她自然就知道了，今天先不理她，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以后有她哭着求我们的时候。” 说着，到底没付钱，几个男孩子拿着饼扬长而去了。 唐娜下意识要去追，旁边摆摊卖粥的阿姨一把拽住了她，暗暗冲她使了个眼色。 等几个男孩子走远，她才出声。 “忍忍吧。要么以后别在这儿摆摊儿了，要么你就跟他们把关系弄好。这几个地痞，十五六岁就不上学了，在咱们这片儿自立为王，蛮横无理的很。人家都说小鬼难缠，惹什么也别惹他们这样的，算了。” 唐娜从小到大被男人欺负的次数太多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很识趣的听了阿姨的话。 默默回到摊位后，站了约莫有1分钟，心情平复，她开始收拾东西。 “谢谢阿姨，我以后不上这儿来了。” 阿姨说：“行，走了也好，这生意本来就不好，也就我们这些跑不动的老家伙守守还行，你想赚钱，得走远点。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晚，你电动车跑的快，赶紧上一高门口去。那帮孩子们早自习下课特别爱出来买东西，而且对面又是职高，怎么着都比这强。” “谢谢阿姨。” 唐娜十分听话的，风风火火开着三轮车朝一高门口冲去了。 然而有些迟，到地方的时候学生已经下课了，学校门口乌泱泱到处都是人，各种各样卖小吃的摊位一个接着一个。 她根本没地方摆，不得已，只能把车开去了职高门口。 那也摆了很多摊位，但还有空缺的位置给她。 唐娜把车开到了一个空缺的位置前，关掉三轮车，从座位上下来，左右拉扯车身，像汽车的侧方位停车一样，想把电动车车身完美嵌入那个空缺里。 她所有注意力都在车身上，没发现从自己出现的第一刻起，身边这个卖杂粮煎饼的男人就盯上了她。 一锅沉甸甸的饼子，一个煤气罐，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三轮车车身重量，整体很沉。 唐娜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车头推荐了空位里，正要去推车屁股，突然，咚一声，隔壁的男人叫了起来。 “哎哟，你眼睛瞎呀，往哪撞呢！” 唐娜急忙从车后面跑了过来。 只见那个卖杂粮煎饼的男人站在他摊位和唐娜的车头中间，捂着自己胸口，正一脸痛苦的模样。 “你撞到我了，哎哟，好疼，好像把骨头给我撞断了，一大早的，你不长眼睛？” 第415章 你的烂命多少钱？ 唐娜也是服了。 现在又没生意，你不老老实实在你自己的摊位后面坐着，跑我车头前面来干什么？明明看到我在这里挪车，还往这儿站？ 但她不能指责男人。 这里没有规划车位，更没有规划摊位，他们都是无证占地经营，本就不占理，起冲突对她没一点好处。 而且她也不想起了。刚刚那几个小混混已经够她烦的了。 “不好意思大哥我没看见，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男人见她道歉，顿时嚷嚷的更凶了。 “你说有事没事？被你的三轮车撞了能没事？我本来就有心脏病，现在真是疼的，哎哟……” 唐娜无语了。 硬往她车头面前站，还说自己有心脏病，这不是摆明了想碰瓷吗？ 今天真是倒霉，怎么一大早净遇到神经病？ “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您有病，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刚刚的速度也不快，我才刚出来摆摊，还没开张呢，您看……” 男人：“你开没开张跟我有什么关系？合着你没开张还赖我了？” 唐娜不是那个意思，天地良心，她哪个字透露出来那个意思了？ 她拼命把火气往下压。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样吧，我给您做个肉夹馍尝尝，多放点料，算我给您赔礼道歉了行吗？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又是同行……”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怒吼就又响了起来。 “你还知道我们是同行？我他妈没吃过肉夹馍？用一个肉夹馍给我赔罪，亏你想得出来！” “少废话！我现在难受得很，赶紧送我去医院，不然等下我躺这了，你一千个肉夹馍也赔不起！” “轰”一声，前后左右一起摆摊的人又都笑了。 大家都认识这个男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不时摆摊会遇到他。 听说他今年38，有一儿一女，前几年老婆因为受不了他的好吃懒做，跟人跑了。 没老婆以后，男人更无法无天。孩子扔回老家给父母，自己就靠这个小摊为生，赚点微薄的钱全用来出去玩了。 之所以对唐娜这样，肯定是知道她名声不好，家境不好，欺负她也没人管，所以想趁机揩油。 美女跟野兽的组合格外有看点，明知道男人什么事没有，但大家还是跟着起哄。 “是啊，等下躺倒你还得给他人工呼吸，还是趁现在赶紧送医院吧！”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但多情人，等他住了院，你天天去看望，说不定还能成一段佳话呢。” “哈哈哈哈，我看也怪好！” 大家一起哄，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更来劲，更有斗志了，伸着又老又糙的手就要去拉唐娜。 唐娜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她脸色惨白，牙关紧咬，也顾不得摆摊了，转身就要上三轮车离开，可男人尝到了骚扰她的甜头，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走？ “去哪儿？撞完人就跑，你这是肇事逃逸！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往哪儿跑？” 男人一把拽住了她后背的衣服，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薄，虽然唐娜穿着规规矩矩的t恤，但被他一扯，还是漏了一截皮肤出来，大家顿时笑的更大声了。 “这就调起情来了？这是我们能看的？要不你们别摆摊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去！” 蒋百川从头到尾看着这恶心的一幕，替唐娜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人生第一次体验得如此真切。 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电影的女主人公单纯因为漂亮，又漂亮又贫穷，所以遭遇了很多无妄之灾。 蒋百川突然明白为什么唐娜风评不好了。 她太美了，美得出尘，美得独具一格，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女人在她的衬托下个个像丑小鸭，男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匹配得上她，大家都知道自己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只能拼命污蔑她，来把她往下拉，好满足他们病态的心理。 生在这种地方，她真的太不幸了。 唐娜穿的t恤质量不好，男人再扯下去就要坏了，蒋百川沉着脸走了上去。 男人正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得意洋洋，突然，脖子被人掐住，整个人双脚离地。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哐当一声，飞到了马路对面，重重砸在了一辆卖包子的车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疼得男人龇牙咧嘴，头上鲜血直冒，周围的看客吓了一跳，纷纷把目光投向蒋百川。 只见蒋百川面色冷沉的盯着男人，一句话不说，缓缓又朝他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活动筋骨，还松活手腕，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男人跟看阎王一样惊恐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你疯了？我不认识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打我？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周围这些人都是我兄弟姐妹，他们会报警的，你别过来了！” 蒋百川根本不听他的话。 走到他面前，啪啪甩了他几个耳光，在他的晕头转向中，抓住头发，狠狠把脑袋往后面的车子上一砸，然后又扯住头发，将他推平在地面上，大脚踩住他的胸口。 “你不是受伤了吗？要死了吗？非得去医院吗？成全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 “你……”男人疼得努力往一块缩，说不出话来。 蒋百川使劲踩着他，话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她是我的人，你们一眼都不配看她，更别提跟她说话了。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对她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 众人：“……” 虽然他长得挺帅的，穿着打扮也不俗，但说这话也太狂了吧，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蒋百川说完，扫视了众人一圈，见几个老男人个个都是一副不服的表情，他松开地上这个，朝其中一人走了过去。 还没到他面前，男人就吓得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蒋百川冷冷看着他。 “买你一条烂命要多少钱？买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烂命要多少钱？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不信我的话是吧？要不要跟他一起试试？” 众人吓得直哆嗦，摊也顾不上摆了，趁蒋百川还没找他们的事，上了各自的三轮车就跑。 第416章 有困难找我 唐娜搞不懂蒋百川。 他分明看不起自己，昨天对她的嫌弃那么明显，怎么今天又来找她了？还出这么重的手，自己跟他那故人就那么像？ 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众人一看他不好惹，都做鸟兽散了。 蒋百川看了眼躺在地上动不了的杂粮煎饼老板，扯住衣服把他扯回了他自己的三轮车旁，然后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丢给了他。 “拿去治病，你跟她的事到此为止，日后再敢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 他从男人的食物盒里拿了片菜叶子出来，右手拇指食指一用力，菜叶子碎了。 “懂了吗？” 男人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忙不迭地点头，蒋百川这才看向唐娜。 “今天先回去。” 唐娜也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门。 如果不是他，她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正在遭遇什么。 听话的坐回了三轮车上开始往家走，从后视镜里能看见他开着辆车，不远不近的一直跟在身后。 弯弯绕绕一圈，唐娜回到了小区楼下。 刚把锅从车子上搬下来，蒋百川就慢条斯理跟了进来。 唐娜把锅放下：“刚刚谢谢你。” “不客气。赶紧搬吧。” 唐娜没赶紧搬，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蒋百川。 “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你们男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一边嫌弃我，一边又招惹我？连你也是这样。我跟你的故人长得就那么像？那你会不会觉得我长得像她是丢她的人了？” 为什么一边嫌弃她一边又招惹她？因为她是弱者。 一个有着美貌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弱者。 这样的人，只要稍微比她强一点就能占到便宜，那些男人怎么可能不想占？ 现实太残酷了。蒋百川想把这个真相告诉她，但张了两次嘴，说不出口。 他只回答了后面的问题。 “不是特别像，我马上就要离开海城了，以后也不会再来。” 唐娜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到这话的心里感受。 他就像个给她一潭死水的生活注入了一束阳光的天使，她好不容易感觉到了点温度，开始自我疗愈，可他这就要飞走了。 不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失望多了，便也习惯了。唐娜不会表现出难过。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的？” “差不多。”蒋百川实话实说。“我没有经过你同意，盯着你看了那么久，多少也是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的。对不起。” 唐娜耸了耸肩膀。 她不需要听对不起这三个字，虚伪又没用，没劲透了。 “知道了，既然话说完了，那你走吧。” 如果没遇到她被人欺负的事，蒋百川也许就很放心的走了，可是三番两次看见，他深知男人的本性，没占到便宜，甚至吃了亏，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一块儿摆明了可以吃到的肉在眼前晃，没有人会忍住不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别看那个男人今天被他打得很惨，有朝一日缓过来，知道唐娜没有后盾，他还敢大放厥词。 海城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以唐娜的容貌，现在的处境，离开海城是她唯一的出路。 “你知道江城吗？”蒋百川问她。 唐娜看着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国内的有名的一线大城市，她没去过，但怎么可能没听过？ “江城很大，就业机会很多，不管你是做普普通通的模特还是去电商基地应聘主播，都比呆在这儿的好，我建议你换个地方生活。” 说着，蒋百川走到面前，冲她伸出手。 “算我对这段时间骚扰你做的点补偿吧，把你手机给我。” 唐娜以为他又要给自己转钱，站着没动。 “我不需要你的钱。不需要可怜。” “不给你钱。留个电话号码给你。如果你想通了，愿意去江城。遇到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 唐娜到底还是留了他的电话。 蒋百川转身，脚步缓慢的往外走，听到她抱着铝锅咚咚咚上了楼，很快，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暴躁的怒骂。 “怎么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想死啊天天不干活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天到晚这个也干不长，那个也干不长，你能干点什么？要你有什么用？”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唐娜隐隐的怒气。 “妈，烫！” “烫死你才好！怎么都不去死？看见你们就烦！” 蒋百川离开了巷子。 回到江城，他和付悠悠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看着两人貌合神离，但般配的背影一起离开，温伯言心里五味杂陈，好在万泽跟他一样无聊。 “去哪儿？公司还是回家？送你。” 万泽靠在车上，一副心烦意乱的表情。 “哪儿也不想去。说好了一起出去玩几天，散散心的，这都叫什么事！” 温伯言忍不住问他。 “你那小女朋友不是挺单纯挺可爱的吗？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瞧把你天天烦的。” 万泽本来不想跟他说，可实在太烦，还是把阿木娜说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 温伯言倒是意外的没讽刺他。 白月光对一个人的杀伤力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想到一个没钱没势的男人能把万少爷比下去。 找谁说理去。 顿了一会儿，他故意跟万泽开玩笑。 “报应。让你当初那么对人家战司淼，人家被你气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你什么态度？现在你这就纯属报应。” 万泽也觉得自己是遭报应了。早知道就跟战司淼和平分手了。 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心里堵的难受，一回江城就特别堵。 “我不管，你陪我解闷。不然我要得抑郁症了。” 不光他要得抑郁症，温伯言也很痛苦。 回来的飞机上，他控制不住的一直往付悠悠那边看。 她的后脑勺是那么美丽精致，侧脸跟十八岁时一样让他迷恋。 她时不时看向窗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中途还睡了一会儿，又美又呆萌可爱。 可蒋百川那个狗东西，一秒都不肯往她脸上看，也不说照顾她一下…… 第417章 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不行。不找点乐子让自己忙起来，他也会失控的。 “要不我约几个妹子，咱们一起出去郊游？” 万泽对他认识的那些妹子不感兴趣，正要拒绝，温伯言手机响了。 “得，你也别说看不上我的安排了，没时间陪你了。工地上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万泽阴阳怪气的：“真羡慕你，公司动不动就出事，有得忙，不像我。” 温伯言伸手捶他，“你这嘴可真欠。从小到大坏事儿都坏在这张嘴上。你说那小女孩会不会就因为你这张嘴才要跟你分手的？” 万泽：“艹！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了？姓温的，你少扎我的心，等我抓到你把柄，看我不笑死你！” 很快，两人来到了工地上。 工人们都围聚在工地旁的一家小餐馆门口，见到有豪车开过来，下来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便知道是老板，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试图跟他们讲述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外地来的，口音很重，又过于嘈杂，温伯言听不清，好在这时项目经理从后面挤了过来。 大致解释了下就是：一个多小时前，一个工人操作的时候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现在是人人自媒体的时代，见此情景，大家都拿手机拍了起来，杂七杂八的替那个死去的工友讨公道。 项目经理生怕出什么不可遏制的后果，这才喊了温伯言。 温家干了好多年房地产，最鼎盛的时候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地产市场饱和，他们自然不会再砸钱下去，已经在收尾阶段了，所以，出了事影响也不大，温伯言对这个事儿还是很淡定的。 “没关系，你别慌，慢慢说。买保险了吗？” “买了买了，每个人都买了。” “买了就好。及时跟家属沟通，安抚家属情绪，争取最大额度的赔偿，需要的话你亲自上门慰问，帮忙把遗体运回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以前又不是没处理过，有必要喊我来一趟？” 项目经理是个聪明人，这个项目结束了，还要带下面这些人去其他项目上干的，他只是想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看，我们大老板处理事情多干脆利索，不会亏着你们的。 果然，大家听温伯言这么说后，情绪很快都稳定下来了。 项目经理叫他们先回去休息，他去处理工人的事。 人群攒动，扬起一阵灰尘。 温伯言和万泽都是干净惯了的，下意识捏住了鼻子和嘴巴。 但嘴里还是进了不少灰。 等灰稍微下去点，万泽朝面前的小饭馆儿走了过去。 “买瓶水漱漱口。老板，你这卖水吗？” 很快，小饭馆里跑出来了一个身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但长得浓眉大眼，五官非常立体，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 操着一口熟悉又浓重的外地口音。 “有的有的，老板想要什么？” “矿泉水，随便给我来2瓶。” “有一块钱一瓶的，两块钱一瓶的。老板要哪种？” 万泽平时都喝几十块一瓶的水，还没听说过有一块钱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呢，不过只是漱口而已。 “两块的。” 男人客客气气的拿了两瓶水递到了他面前。 万泽下意识又看了他一眼，这口音，实在熟悉，五官也很符合那个地方的特征。 他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激灵，不会这么巧吧？ “老板哪里人？” 男人被他叫老板，害羞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说了个地方。 果然，跟阿木娜一个地方的。 “你该不会是某某村的吧？” “你怎么知道？” 能跟这样贵气的男人说上话，男人很欣喜。 “你去过我们那儿？” “旅游的时候去过。” 万泽当然不会说我认识你初恋阿木娜，搪塞了一下。 但给他扫钱的时候，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就这么个狗东西，开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店，阿木娜眼睛是有多瞎？为了他抛弃自己！ 她现在在这儿吗？好久不见。如果被他撞到她已经搬到这儿来了，那才叫有趣呢。 “你在这儿开饭馆多久了？” 见万泽愿意跟自己攀谈，男人十分高兴的给他介绍。 两年多了。这里是他们的大堂，那是他们的厨房，有一个储藏室，后面还有两个房间，他们一家人就靠这个小店为生。 万泽故意问：“是吗？那你结婚了吗？就两间房，住得过来？” “没呢，没结婚。” 说到这儿，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还挺害羞。 虽然没结婚，但是也快了吧，毕竟阿木娜都喜欢他喜欢到这个份儿上了。 “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给你介绍一个。” 男人顿时更受宠若惊了。 “不不不，不用了吧。” 一看两人就天差地别，他介绍的女孩子八成都是白富美，做一副指甲都要好几百上千块，天天浓妆艳抹，他可养不起。 “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头，“是。有喜欢的人了。” 万泽觉得自己真贱，找虐，心里又梗了一下。 “那挺好，恭喜你啊。她也在这儿？” “没有，她去上班去了。但是也在江城。” “哦，能问一下她是做什么的吗？” 男人实在不理解万泽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好奇，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 “送外卖，她在送外卖。” 对上了。就是他。 真行。阿木娜，你可真行！ “祝你们幸福。” 万泽给他扫了钱，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朝温伯言走过去，丢了瓶水给他。 温伯言先是漱了漱口，然后才问他。 “你有病啊跟他聊这么多，还聊这么细？又开始犯病了？又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了？” “喜欢他祖宗。艹！” 万泽把矿泉水瓶扑通一声砸回了小饭馆门口。 “你知道他谁吗？” “我哪知道？我他妈能认识这种人？” 温伯言觉得他说了句废话。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你那小女朋友的老相好？不会这么巧吧，这都能让你遇上？” 万泽觉得丢脸死了，居然败给这么一个男人，还害他伤了那么久的心。 奇耻大辱！ “换做是你，你说，你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当然咽不下。 温伯言根本不屑跟这种人说话，更别说当情敌了。 换位思考一下，他也替万泽憋屈。 “不行我把他赶走，不让他在这儿干了，给你出口气！” “我用你赶？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好不好！敢背叛我？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等着吧，看老子怎么慢慢整死他们。” 第418章 贵人 第二天，工地正常上班，小餐馆正常营业。 午饭时间，厅里坐的满满当当，大家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饭菜，突然，一个人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嘴里白沫直吐，疯狂抽搐，把众人吓了一跳。 该不会是羊角风犯了吧？赶紧打120。 谁知医生来了，打眼一看。就说，食物中毒了，他刚刚吃什么了？ 食物中毒？ 大家纷纷看向了自己的碗：不能够啊。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我们都好好的，怎么就他一个人中毒？ 具体怎么回事，得等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人被拉走了。 小林爸爸吓得要死。 开这么多年饭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做餐饮的最怕出这种事了！一旦有一个人出问题，这些年的积蓄都不够他赔的。 他只能哀求工友们：“大家都没有问题，肯定不是我们家的问题，肯定是他在别处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警察来了，你们一定可得给我作证。咱们都打交道两年多了，我要真干不下去，你们不方便不说，也吃不到这么便宜的饭了，求大家帮帮忙。” 如他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他这餐馆，量大，还管饱，一个成年男性一顿饭五六块钱就够了，这点钱去其他地方，连买2个素菜都不够的，所以大家也不希望他出事。 跟着他一起忐忑，等了半天，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认是食物中毒。 警察按惯例来走访，小林家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工友们都说跟那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他们都没事，不可能是饭馆的问题，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没有定小林家的罪。 可是，却发现了其他问题，房屋违建，违法经营。 这个地方是不允许建这种房屋，更不允许私自接水架电，而且还是以盈利为目的，将他们转交给了城管部门。 城管部门来罚了5000块钱，勒令他们当即拆除搬走，一家人都傻眼了。 他们苦苦哀求，丝毫不起作用。 虽然心里不甘，可又不敢挑战权威，只能开始搬家。 可离开这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回老家？万万不可能。 在大地方待习惯了，那个又穷又破又挣不到钱的小地方，他们是不想再回去了。 去市中心？就他们这手艺，能有好生意吗？ 再说了，市中心房价多高？租得起吗？ 本来幸福和谐的一家人，一下陷入了愁云惨淡。 没曾想，这个时候，万泽来了。 “老板，给我拿瓶水。哎，怎么回事？昨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都空了？你们要搬走？” 小林对他印象深刻，以为他是来处理昨天那个工人事故的事，顺便买水，把今天的经历跟他讲了。 万泽一副好人模样。 “你们都做这么多年餐饮生意了，不继续做下去多可惜？市中心也不是所有地方租金都很高的，我正好是搞房地产的，认识这方面朋友多。需要的话，我帮你们介绍几个门面。” 要么说小林昨天看他就觉得亲切呢，原来是贵人！ 急忙握住了他的手：“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第419章 憧憬未来 第二天，万泽亲自陪小林一家人去看了店面。 位置很好，周围都是居民楼，住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上班族，在这儿开平价快餐店生意肯定不会差，关键房租还便宜。 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峰回路转，小林一家人简直要感激死他，说什么都要请万泽吃饭，万泽没答应。 “改天吧，今天我有事。你们不还得搬东西呢吗，先忙着，稳定了再说。” “也行，那咱们留个电话，等我们正式营业了，第一个请您过来品尝。” 万泽才没那么傻，留电话给他们，不等于留把柄了吗？ “我这人平时不怎么看手机，电话跟摆设一样。再说了，你们忙起来也没时间看手机，不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店铺在哪儿，等过两天我登门拜访。” 大家觉得有道理，千恩万谢的送他出了门。 万泽离开，他们又是收拾店铺，又是搬东西的，一直忙到下午才有空休息。 看着焕然一新的住处，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小林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爸，妈，听说现在的餐饮店都在线上开通外卖业务，以前咱们离市中心远，不想也就算了，既然现在都搬到市中心来了，也得赶紧学习学习才行。反正这两天还没安顿好，你们俩先慢慢弄着，明天我去找个外卖的工作，一边送外卖一边偷偷学习怎么开通这个业务，你们说行不行？” 父母觉得可太行了。 他们文化程度不高，很多东西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赚钱。 现在儿子长大了，知道操心了，愿意学习，他们开心坏了。 “好好好。” 小林连夜去二手市场买了个电动车，注册了骑手，一番研究，第二天就开始接单了。 他对市中心不熟，跟着导航正钻来钻去，突然，眼前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外卖员制服，戴着外卖员的帽子，手里拿着两份外卖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那再熟悉不过的脸，不是，阿木娜是谁？ 小林急忙横在了她面前：“阿木娜！” 阿木娜抬头，看见是他，很是意外。 “塔木林？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一番沟通，知道了彼此的近况。 听说他们家把餐饮店挪到市中心来了，位置还不错，阿木娜由衷的替他们感到开心。 小林怕耽误她送外卖，骑着电动车跟在她旁边，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一趟外卖结束，小林红着脸跟阿木娜说。 “小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掉进水沟，把裤子打湿了，怕回家挨骂，躲在你们家屋后面不敢回去，被你奶奶看见，把我带回家，给我洗了澡，还换了你哥哥的衣服，我对这件事印象太深了，奶奶是我永远的恩人……” “其实上次你两个哥哥在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的，叫上奶奶一起，咱们一块儿吃个饭，毕竟江城这么大，咱们村子里出来的人这么少，能遇到一起不容易，但我怕你拒绝……” “阿木娜，今天我鼓足勇气邀请你和奶奶，就当报答她当年的恩情了，你别拒绝我好不好？不然我一辈子心里过意不去。” 阿木娜觉得他说的这件事实在再小不过，没必要感激涕零到这个份儿上。 可见小林脸色通红才说出这番话，仿佛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她不好意思拒绝。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就不加班了，但你得答应我吃饭可以，不可以点太贵的东西，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不点贵的，不点贵的。城里人特别爱晚上吃烧烤，你还没吃过呢吧？不不不，你肯定吃过，我是说奶奶应该没吃过，我请奶奶吃烧烤好不好？一串才一两块钱。” 阿木娜被他逗笑了：“好。”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各自忙碌去了，直到下午6点，阿木娜接到小林催促的电话才停止接单。 回家，跟奶奶说了，奶奶本不想去的，跟他父母又不熟，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吃人家的饭，多不好意思。 但转念一想。 自己年纪大了，还能活几天？两个哥哥指望不上，阿木娜迟早要嫁人的。 外地人不可靠，本地人，像小林这样知根知底，又年纪相仿的也不多。 为了孙女，她厚着脸皮去了。 小林家里。 两年前，小林的爷爷去世，一家人回家办丧事，阿木娜的两个哥哥去家里帮忙，跟小林互相留了电话。 所以上次两个哥哥来江城，联系不上表叔，才打了小林的电话。 小林自作主张让两个哥哥去他家住，爸妈是很不同意的。 一来，他们有优越感，觉得自己有了些积蓄，见识，村子里那些又穷又落后的人已经不配跟他们来往了。 二来，一下子来两个壮劳力，怕花费太高。他们非亲非故的。 可小林坚持要收留他们，父母知道他的心思。 他是为了阿木娜。 阿木娜虽然家里穷，父母也不靠谱，但打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个美人坯子不说，人也老实可靠。 想着他们虽然在城市里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但娶城里姑娘还是不可能的。 娶外地的吧，因为工作原因，又接触不上。 思来想去，也只有阿木娜合适了。 所以今天小林回来说遇见了阿木娜，要请她吃饭，父母也挺高兴的。 大家都洗漱一通，换了体面衣服，在家里等。 阿木娜按导航带着奶奶，买了些东西去了他们家。 明明不熟的两家人，见面却跟关系好的不得了的亲戚一样，好一阵问候，寒暄，阿木娜的父母这才牵着奶奶往外走。 奶奶一边走，一边叮嘱他们。 “随便吃点就可以了，随便吃点就可以了，没必要破费，不能破费，不然就见外了。” 小林父母只笑着重复。 “不破费，不破费，应该的，给娜娜花钱，多少我们都愿意。” 三人在前面，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走。 阿木娜和小林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随着。 虽然阿木娜没什么话跟自己说，一副腼腆的不行的样子，但小林还是觉得幸福极了。 奶奶态度很好，父母暗示他和阿木娜的时候，她一点没反感，他能感觉到，自己和阿木娜的婚事有望，他们现在吃的就是定亲饭。 啊，马上能娶到心爱的姑娘了！ 他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 第420章 房子卖了 小区门口的街道上有好几家烧烤店，众人随便选了一家，在门口支着的小摊上坐下，老板把单子拿来让他们点菜。 小林让阿木娜点，阿木娜让叔叔阿姨点，叔叔阿姨让奶奶点。 大家一番推辞，决定让阿木娜和小林一起点。 阿木娜和小林推辞不过，只能一人坐一个塑料凳，一起朝同一份菜单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黑车里，万泽靠在座椅上，看着这温馨体贴的一幕，气的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久。 太好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 堂堂万少爷被女人甩，看着人家一家人相亲相爱？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点完单，父母拉着阿木娜的奶奶一直聊天。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小林只能找阿木娜说话，问她小时候上学的事。 问她还记不记得班级里的某某某，问她还记不记得曾经发生的某些趣事。 阿木娜原本是不记得的，但被他一说，渐渐都想起来了。 小学时期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无忧无虑的时期，小林讲得绘声绘色，她忍不住也浮起了些笑意。 万泽看了将近有一个小时，实在看不下去，开着车飙了出去。 “嗡”一声，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出了街道，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去。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开这么快，找死啊！” “知道那有什么车吗？法拉利。那种有钱人家的富二代怎么会往这种地方跑？” “他们那些人，都拿命不当命的，跑到什么地方都不稀奇！妈的，怎么不撞死他？最看不惯这种人，撞死一个就老实了！” 阿木娜听着大家的议论，朝车子车子离去的方向看去，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刚刚那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让她想到了万泽。 万泽。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还生不生自己的气。 万泽生气，快气死了。 开着车子一圈一圈的在市里转，好想把路过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创死，更想把阿木娜和她那个奸夫抓来，狠狠碾压一百次……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恶心的事要让他碰上！偏偏自己还忘不掉她！为什么！ 最终，车子在一处建筑物十分熟悉的道路上停了下来。 万泽抬头一看，这是他之前和阿木娜一起住的那个小区。 居然把车开到这儿来了。 钥匙就在手边的扶手箱里扔着，万泽知道自己不该上去。 可是，阿木娜明明不在，房间里怎么会有灯光？ 他把车停好，一脸疑惑的上了楼。 到门口，万泽毫不犹豫的把钥匙往锁孔里插，没成想，转不动，钥匙被人换掉了。 他后退两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就是这里没错，可怎么连门牌号那个装饰框也被人换掉了？ “哐哐哐！”他开始敲门，门里传来了个女人娇弱的声音。 “谁呀？” 怎么会有女人住在这里？ “哐哐哐！”他不说话，接着敲。 女人从猫眼里往外看：“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万泽：“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你想干什么？谁让你住我家里的？” “你家？这是我的房子……” 女人正跟他说话，又传来了个男人的声音。 “老婆，谁呀？” “不知道老公，有个男的在门口说我们住了他的房子。” “神经病吧？千万别开门，现在这样的神经病多的很。” 万泽更生气了。 好端端的回自己家，被骂神经病？ 他也不敲门了，拿脚往门上踹。 “给我滚出来！他妈的，这是我的房子，你们骂谁神经病呢？” 他踹的动静实在太大，都把女人吓着了，男人只能转身去拿了把剪刀，这才开门。 “你谁呀？你想干什么？我们家装的有监控，你敢胡作非为，我分分钟报警！” 万泽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们刚搬进来？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我们……跟你有关系吗？” 万泽反应过来了。 房子应该是被卖了。他们是新房主。 真行。他为了给阿木娜安全感，为了不让她白跟着自己，把房子写在了她名下，结果人转身就把房子卖了。 “你们多少钱买的？” 男人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万泽一副可笑的表情。 “这房子半个月前还是我的，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把手里的钥匙砸到了他面前。 “那女的未经我同意就把房子卖了，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别惹我。” 他实在太阴沉，而且看穿着打扮和气质，不像坏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男人不由得有点同情他了。 “怎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我们可不知道啊，我们是从中介手里买的。五百五百八十八万，她，一分都没分给你？” 588万。很符合这个房子的市场定位。 确实，一分都没分给自己。 阿木娜现在也是有500多万存款的人了，怪不得她不嫌弃那个男人穷，怪不得能笑的那么开心。 万泽没有回答男人，转身又按了电梯。 小林和阿木娜都不是会吃吃喝喝的人，大家点的东西也不多，在人家那赖时间长了，生怕老板不高兴，所以不到两个小时就散场了。 小林爸妈非要送阿木娜和奶奶回去，认认她们的房子，方便以后走动。 大家一路聊天，去她家里参观了会儿，一家三口畅想着美好未来，步行回家。 可刚到巷子口就愣住了。 巷子里乌泱泱挤了几百号人，所有人都在举着手机冲前面拍。 前面不知何处，黑烟滚滚，火光冲天，居然失火了。 小林爸爸急忙往前跑。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谁家着火了？看着像我们住的那一块儿。可千万别把我们店铺也连累了，才刚租过来！” “就是。谁家这么不小心呐？” 小林妈妈也跟着往前跑。 二人顺着人群缝隙拼命往前挤，往前挤。 本来还沉着淡定的心，在挤到最前面一排的时候，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是别人不小心，不是别人家失火，而是他们家。 除了他们家，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装修的体体面面，干干净净。 只有他们光秃秃的，拉着卷闸门。 现在，整个卷闸门冒着黑烟，卷闸门上方的窗户穿着火舌，连同周围两栋楼也黑烟滚滚。 小林妈妈一口气没上来，一头栽到了爸爸怀里。 第421章 恩人…… 不光自己家房子，东西，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同楼上五层，十五户人家的家里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损害，需要赔偿。 加上左右两栋楼的五层，十几户人家，一共将近五十户需要他们赔偿。 也就是说，除了这三栋房子不需要推倒重建外，外墙加屋内所有装饰以及家具家电，全部需要换一遍。 就按最低标准，一户人家15万来算，也要好几百万。 虽说小林父母在外面省吃俭用这么多年，存了些钱，但也就够回小县城买房结婚的。 几百万，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打死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来。 小林妈妈醒过来之后又是哭，面对房东和邻居的指责，真的不想活了。 “不行把我抓走吧，枪碧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们才刚搬过来一天就遇上这样的事，造孽呀！” 嘴上这么说，真让她去坐牢，小林妈妈也是不舍得的。 农村人，不，应该说，只要是心理健康，三观正常的人，对坐牢这件事都是很抵触很恐惧的。 小林还没结婚，如果她去坐牢，传出去，这辈子都别娶上儿媳妇儿了。 一晚上没睡，一家人几乎一夜白头，看着烧得漆黑的屋子，眼泪都快哭干了。 正在他们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二天一早，万泽居然来了。 看见他的车出现，小林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急忙扑了上去。 万泽刚推门出来，他一个大男人就哽咽的拉住了他的手。 “先生，你来了，呜呜呜，出事了，我们要活不下去了……” 万泽听他哭诉了几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带着他往父母身边走。 “今天一大早听朋友说这边发生火灾了，还挺严重的，心里记挂你们，所以就赶过来了，没成想还真是你们。好啦好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起来吧，别在地上坐着了。” 小林妈妈不起来，“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没了，让小林以后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关键把所有钱赔给他们也不够，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我们到底招谁惹谁了？这祸事一桩接一桩的，呜呜……” 万泽问他们：“你们没买保险吗？来的路上我不是提醒过你们了，水电，自然灾害什么的，有不可控的风险，一定要记得买意外险，你们没买？” 说到这儿，小林一家人脸上讪讪的。 他们无知，对保险有偏见，总觉得是骗人的，而且，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在工地干了那么多年一直没事，谁知道一来就…… 早知道就听万泽的话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林大着胆子求万泽：“先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本事大，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们现在买保险行吗？把日期往前挪挪，谁也不知道。不然700多万呢，打死我们也赔不出来那么多。” 万泽觉得他在开玩笑。 “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坑人家保险公司700多万吧？这么大笔数目，哪个人敢陪我做这么大的弊？万一被查出来要坐牢的。” 小林：“……” “行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除了踏踏实实挣钱没别的办法。你们与其有时间在这儿抱怨，哭泣，不如赶紧去想办法挣钱。” 小林爸爸妈妈哭丧着脸，“”们俩都快60岁的人了，上工地人家都不要，还能挣什么钱？总不能回去种地吧？都多少年没种了，别说种不动，也不想种了，种地更挣不到钱……” 万泽给他们支招：“那就去送外卖。现在满大街跑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带孩子的，离异的，丧偶的，可怜人多了，不都靠送外卖活下来了吗？只要你们肯干，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大家一想，有道理。 就算在这把眼泪哭干，眼睛哭瞎，也起不到作用了。 如果他们送的好，一个人一个月挣1万块，三个人一个月就是3万，省吃俭用一年能存30万。 先给万泽把婚结了，以后的钱慢慢挣，慢慢还，人生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小林爸爸妈妈打定了主意，又来谢万泽。 “本来说小店弄好了就请你吃饭的，看我们现在……” “心意我领了，我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的，等以后你们赚了大钱再请我也不迟。” 万泽一副绅士的模样，“其实我今天来原本还有件事。” “什么事？您说，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都在所不惜。” 万泽说：“我身边缺个助手。这年头，刚毕业的大学生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个个在家都是宝贝，既不能干，又不能吃苦，面试了几十个，都快把我气死了。原本想着小林……算了，我那岗位给不了超一万块的工资，还是算了吧。” 说着，他要走，小林爸爸急忙拦住了他。 “等等先生，等等。你想找个助手，想让小林去干？这是好事啊，我们没说不答应，别急着走嘛。” 小林初中都没毕业，以他的文化水平，如果没遇到贵人，想进公司工作，还给大老板当助理，那是痴人说梦。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社会最底层混，没人不渴望体体面面，往上走一步。 如今儿子有机会了，虽说可能没送外卖挣得多，但说起来也是坐办公室的白领，不光好找对象，而且说不定以后能升职加薪当大官儿。 他觉得这个值得投资。 “你能看上小林是小林的荣幸。这孩子除了文化水平不高，哪儿都行，特别能吃苦，不然这些年，我和他妈年纪大了，根本不可能干得下来餐饮。还有，孩子聪明的很，我们家买菜，算账，交水电费什么的，全都是他一个人负责，昨天如果没出意外，他还想着边跑外卖边研究怎么线上点单呢，就是可惜了，出了这样的事……” 万泽耐着性子听他絮叨了一堆。 “既然你们愿意让小林跟着我，那我肯定会好好带他，多给他机会。放心吧叔叔阿姨，你们儿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万泽帮他们在酒店订了个房间，又借了他们1万块钱让他们先度过当下的难关，离开的时候，小林父母都给他跪下了。 “你真是个大好人，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好的好人，我们实在无以为报，给你磕几个头吧，恩人……” 第422章 你要养猪？ 万泽不需要他们磕头。 他们的头不值钱，感恩也不值钱，所以硬把他们拉了起来。 “小林，记得明天准时去报到。你们休息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 第二天一早，小林按万泽给他的地址到了一处别墅区。 保安不让进，他给万泽打电话，万泽亲自到门口来接，然后跟保安介绍。 “这是我的新管家，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 小林没听明白。 不是说他是助手吗？怎么又变成管家了？ 录完人脸识别，万泽把他带到了13号别墅楼里，指着草坪上的一头，目测有两三百斤，又大又壮的花猪给他看。 “看见它了吗？以前只有这么大，” 万泽用手在空中比了一个大小。 “我妈买的，被人骗了，说是荷兰猪，结果养着养着养成了大肥猪。我妈这个人姓佛，吃了一辈子素，从来不杀生，所以，哪怕不是她想要的，也一直养了下来，都一年多了。我们家那套房子实在没法养它，所以我专门把它弄到了这里。但这家伙破坏力太强，而且大小便根本不受控制。小林，你从小在农村长大，这方面比较有经验，以后我就把照顾它的重任交给你了，能处理好吧？” 小林还以为自己要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西装笔挺，夹着文件包，跟在总裁后面到处开会，到处跑呢，结果来给他看猪。 心理落差了一会，他又觉得挺好。 万泽说的没错，他从小在农村长大，照顾一头猪易如反掌。 要真把他弄到办公室去，说不定他真干不下来。 只要有工资就行。 “没问题先生，我保证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倒也没必要太白，太胖，现在已经够肥的了。你就一日三餐吃什么，顺便给它也做点儿什么，不定时带它出来溜溜。，把它的大小便收集起来，身上不要太脏，不要发出奇怪的味道，不要周围邻居投诉就行了，好吗？” “没问题先生。我知道了。” “那你先去跟它培养培养感情，我回去工作一会儿。” 万泽先一步进了别墅，小林走到了猪旁边。 万泽隔着窗户看他蹲在猪面前，又是给它挠背，又是给它揉肚子的，冷笑着拨通了温伯言的电话。 “心情好点了吗？没有的话，请你来看笑话，给你逗乐子。” “什么笑话？“” “地址发你，来了你就知道了。” 很快，温伯言到了。 一进别墅大门，看见一头大花猪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睡觉，一个人蹲在旁边正在给它挠肚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直到看见万泽的脸在窗户后面晃，他才敢进来。 “神经病啊？好端端的，你弄头猪在家干嘛？这么大，你要弄个养猪场？靠，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真是活见鬼。” 万泽：“我有我的道理，你别管。重点不是在猪身上，而是人。你看见照顾他的那个人了吗？” 温伯言又不瞎，这不就是那天……他想起来了。 他那个小女朋友的现男友。 “已经开始实行计划了？这么快就把他弄到你家来了？你想干什么？” 万泽冷笑：“干什么？当然是让他们小两口团聚，在我面前恩恩爱爱，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情存在了。那女的马上就来，你猜她看到自己男朋友在这帮人家养猪，会有什么反应？” 温伯言发现万泽不是一般的变态，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但同时也觉得挺爽的。 对付这种坏女人，就不能太客气。 “我哪儿知道？百分百嫌弃。尤其是给前男友看猪，说不定俩人就此掰了。你说她跟这男的万一掰了，再回头来找你……” “我他妈的那么没见过女人吗？回来找我我就要？对了，你那天不说找几个美女陪我们逗闷子吗？横竖闲着没事，把人喊过来吧。” 温伯言打量别墅：“你这光秃秃的，喊过来干嘛？” “没有东西我不会买呀？这就下单，你只管摇人。” 阿木娜接了个超级大单。 30杯星巴克，30杯水果茶，30杯奶茶，一个大蛋糕，10份水果拼盘，30个纸杯小蛋糕。 害她把后备箱塞满，车座底下塞满，电动车两边的手柄挂满，怀里的箱子也放满，这才把东西运出去。 电动车到别墅门口，保安不让骑进去，她只能打电话。 万泽下单后留的是温伯言电话，温伯言让美女出去帮忙，出去了六个穿着清凉，身材火辣的美女。 大家一人提一些，阿木娜跟在她们身后到了13号别墅。 屋子里热闹非凡，音乐阵阵，热闹的不行，一听就在开party。 阿木娜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结果一脚刚踏进去，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 “阿木娜？” 阿木娜扭头一看：塔木林？他怎么也在这儿？ 而且，而且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边站着一头猪？ 小林笑着朝她跑过来：“你来送东西呀？那你先送，出来咱们再说话。” 阿木娜一脸懵地跑进去把东西放下了，确认订单无误，她回到了小林面前。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这是……” 小林把昨天遇见发生大火灾的事跟她讲了一遍。 “我现在在这家当管家，其实也没什么活儿，就是照顾这头猪。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活挺清闲的，而且工资也不低。” 生怕阿木娜瞧不起他，他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往好的方面说。 阿木娜自己不是什么有钱有地位的人，自然不会瞧不起他。 “这家人还挺善良的，一头猪还专门找人来照顾。大城市就是好啊，连猪都比小地方的人精致。” 小林：“可不是嘛，这家人挺好的，做时间长了肯定会加工资。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错，你觉得呢？” 阿木娜拿他当普通朋友看，刚遭受这么大的挫折，现在他能有这种心态，她很替他开心。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你好好干。困难都是暂时的。” 小林看着体贴的阿木娜，开心极了：“对对对，都是暂时的。肯定会好起来的。” “那你先忙吧，我手机上还有订单，我得先走了。” 阿木娜挥手跟他再见，小林依依不舍的也跟她再见。 温伯言站在万泽身边，透过窗子把两人的神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也不好笑呀。 这女的一点都不嫌弃他，甚至还鼓励他，这…… 反倒万泽，为了这一刻，精心铺垫这么久，成了这件事里最大的笑话。 第423章 再见他 “塔木林！” 阿木娜刚转身，万泽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冲小林喊。 “厅里这些沙发有点碍事，你进来一趟，把它们都挪走。” 万泽？ 突然听见熟悉又久违的声音，阿木娜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急忙回头去看。 漂亮巍峨的别墅门口，矗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人，不是他是谁？ 原来是他在办party，原来是这别墅是他的。 多少天没见到他了？阿木娜不记得。 自从离开他后，脑子每天都混混沌沌的，时常走神，她知道干活干活，其他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 万泽挺好的，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帅。 有这么多美女陪着他，他挺开心，阿木娜心酸又满足。 心酸于他离开自己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只会越来越好，而自己离了他却…… 但同时，这也是她希望的，她所期待的。 不管她过得怎么样，希望万泽永远都好。 看到他好，远比自己好要让人开心。 阿木娜知道她答应了万泽妈妈，不应该再出现在他面前，更不应该再跟他说话。 可是，想了他那么久，盼了他那么久，今天终于看见他了，她忍不住。 “万泽。” 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万泽假装漫不经心的把目光投到了她脸上。 “谁呀这是？哦，原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塔木林没想到二人认识。 见阿木娜主动跟他的贵人搭讪，贵人却想不起来她名字，急忙激动的跑到了两人中间。 “你们也认识呀？真巧先生。她是阿木娜，来送外卖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一个村子的。阿木娜，你怎么也认识先生？” 阿木娜只会比他更吃惊。 小林居然也认识万泽。 江城这么大，几千万人在这儿生活，偏偏他们互相都有交集…… 阿木娜很心虚。 小林不该多余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是一个村子里这种话的。 之前骗万泽分手的时候，虽然没说小林的名字，但她说了自己新男朋友的特征，这不等于直接跟万泽承认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吗？ 果然，万泽这么认为了。 “上回你说你有女朋友了，她在送外卖，该不会就是她吧？” 小林没跟阿木娜商量就说了是他女朋友，被万泽捅出来有点尴尬。 但说都说出来了，阿木娜当初应该不会驳他面子吧？厚着脸皮承认了。 “是是是，就是她。咱们真是有缘，居然互相都认识，看来这是老天故意把我们往一块儿凑啊。”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你有缘？ 万泽看着他开心的嘴脸，又恶心又生气，冷笑一声。 “是啊，没想到这么有缘。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既然我跟二位都认识，看来你们结婚我还得去随个份子了。” 小林看了眼阿木娜，满脸开心的又要跟万泽攀谈，阿木娜上前拦住了他。 “还不一定呢，别瞎说。小林，你好好去工作吧，上班时间少说话，多做事。我也该走了，我也还要工作呢。” 阿木娜不高兴了，小林看得出来，脸上讪讪的，只能闭嘴进屋里了。 “先生，沙发怎么挪？” “随便。” 万泽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那么站在那儿，直直的盯着阿木娜。 阿木娜嘴上说该离开了，可腿却迈不动。 她好想单独跟万泽聊聊，好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可是…… “祝您用餐愉快，记得给个五星好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万泽没挽留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一口浊气从心底慢慢堵到了喉头，他要难受死了。 回到屋里，塔木林正费劲把沙发往一旁挪，他烦躁的又喊他。 “别挪了。再搬回来。” “啊？不是说碍事吗？” “让你搬就搬，废话少说。” 温伯言知道万泽心里不舒服，这么多人在这儿只会吵的他头疼，等女孩子们把东西吃完喝完，便把她们打发走了。 他从车里拿了两瓶红酒出来。 “喝点儿，喝完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让这事过去吧，不值得。阿泽，当局者迷。在我看来，她真没什么好的，不值得你这样。” 万泽也知道她没什么好的，不值得，可脑子就是不受控。 “老温，你现在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觉得我他妈像个傻子，像个笑话？” 温伯言和付悠悠的事万泽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不一定怎么评价自己呢，他现在没脸嘲笑任何人。 “得了吧，我是你兄弟，真有事，能不挺你？” 酒喝完，温伯言家里有事，派司机来接他，回家去了。 万泽醉眼朦胧的出去看了眼，小林真是个兢兢业业的好饲养员，守着他的宝贝小花猪，还在草坪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遛遛弯儿呢。 就这么一个脑子又蠢，又直，不懂得变通，没文化，没前途，蝼蚁一般的男人，也配抢自己的女人？让自己难受！ “塔木林！” 小林急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先生？” “下班时间到了，你回去吧。” 早上8点来的，现在是下午6点，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这工作真挺好，没什么压力，下班还准时，小林很开心。 “好的先生。那我明天早上再来。但是这里又没猪圈，晚上猪该怎么办呢？” “有我在。还用你操心这些？走吧。” 小林走了。 看着那头碍眼的猪，万泽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将它拉了出去。 他烦躁的将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第二天一早，小林准时来到了别墅。 别墅的电动门大开，院子里和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他先去草坪上找了一圈，没看到猪的影子。 又围着别墅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还是没看见它的影子。 难不成先生心好，怕他晚上冻着饿着或者跑丢，把它弄进屋子里了？ 一头猪还能住别墅，这待遇。 他大着胆子按了门铃。 大半夜没睡着，刚刚有点睡意的万泽烦躁睁开了眼睛，“谁？” “我，塔木林，我来上班了先生。” 片刻，门被打开了。 万泽头发乱七八糟的，睡眼惺忪，一脸怒意。 “上班就上班，直接去哄猪好了，敲门干什么？我刚睡着！” 小林一愣，直接去哄猪？可是…… 第424章 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已经在草坪和屋前屋后转了，没看到猪的影子，我还以为您把他弄到屋里来了……” “我有病吗把它弄屋里？拿我别墅当猪圈了？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你没把它安顿好？怎么可能不见？” 说着，万泽抬脚下了台阶，往草坪上走。 “平时它每天都是在草坪上吃喝住的，是不是跑到哪儿躲起来了？” 小林吓得脸都白了。 难不成先生喝多了，忘记昨天晚上说的话了？ 他说让自己把猪扔在这儿，他会照顾的，现在怎么…… 想到刚刚来的时候别墅门大开，他一身冷汗。 装模作样的跑到各个角落里看，可怎么可能会有？ 十分钟后，确认猪不见了，小林瑟瑟发抖的看着万泽。 “有没有可能跑到别人家去了？要不我去挨个儿问问？” 万泽脸色黑沉：“你以为这是在你们村？跑到别人家去别人只会报警把它处理掉，还会帮你养起来？到现在都没传出什么动静，百分百被处理掉了，不用找了。” 小林脸色涨红：“那现在……” 万泽把目光投到了他脸上：“小林，我是信任你才把你从工地上弄到市中心来，又是亲自帮你们找房子，又是给你工作的，可你很让我失望啊。” 不光他对自己失望，自己也对自己失望，没想到刚工作一天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小林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先生，都是我不对，我疏忽了，我……” 他想说，要不我重新给您买一个猪回来？但他不敢。 看着唯唯诺诺的他，万泽更讨厌了。 真该让阿木娜来看看她的心上人遇到点事是什么样子的。 “头疼，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自己去一旁冷静冷静去吧。” 他转身又回了屋里。 万泽没说让他走，让他去一旁冷静冷静，也不知道这份工作现在是在还是不在。 小林站在门口，一会儿看看别墅里面，一会儿看看大门外面，坐立不安，最终，拨通了阿木娜的电话。 阿木娜已经上班一个多小时了。 “喂，小林。” “阿木娜，对不起，你是不是正在忙？我遇到了点麻烦，能不能请你帮帮我？” “怎么了？” 小林把猪丢的事情和万泽生气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阿木娜也是又无语又震惊。 才刚上班一天就弄成这样……猪是万泽的妈养的，他妈是有多难说话自己太知道了，小林真是，不知道该说他倒霉还是活该。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昨天看你跟先生不是认识吗？能不能来帮我说两句好话？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发现先生心其实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可能脾气稍微有点急。我不好意思跟他求情，你来说比较好。阿木娜，我们家刚出完事，爸妈现在心情都不好，要是知道我第二天就把工作弄砸了……” 阿木娜想象了一下，确实挺难受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话他听不听，尽量帮你说说吧，你先别急。” 送完手上的单子，阿木娜赶了过来。 昨天当着万泽的面不好问小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今天，进屋子之前，她悄悄问小林。 “忘了问你了，你跟万先生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一直在帮你？” 小林老实巴交的把他们的认识时间、认识过程跟阿木娜说了一遍，阿木娜深感意外。 他们才认识几天，几天内，小林又是搬家，又是遇到这么多事的，现在还…… 他知道万泽是个好人，自己不该用那种狭隘的心理去猜测他，可是，她就是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江城太大了，她每天在外面送外卖，深有感触。 如果不是刻意为之，怎么就那么巧，万泽就认识小林了，还频繁的跟他打交道？ 如果是因为自己，万泽在刻意接近小林，并且故意找他麻烦，阿木娜不敢想象后果。 小时候看电视，人们总是喜欢说：把你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说实话，她一直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此刻，看着一脸憨厚，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小林，她明白了。 阿木娜对他有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感和无力感。 门开着，万泽就那么躺在沙发上，阿木娜把头伸进去看了看，只有他一个人，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万泽。阿泽？我是阿木娜，你醒了吗？我能进去吗？” 万泽最近失眠严重，加上又经常喝酒，常常头疼，脑子告诉她需要休息，可一闭上眼，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止不住的往外冒，他都不知道自己算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听见阿木娜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看了过去。 居然真是她。 那狗东西，遇见事的第一时间，果然把她推出来了。 万泽心里五味杂陈。 既希望这个时候看见她，又不希望看见她。躺着没动。 “你怎么来了？有人帮我点外卖了？给我送了什么？” 没人给他送什么，阿木娜立刻说。 “你还没吃早饭？那我出去给你买。昨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喝点粥好不好？养养胃。” 茶几上乱七八糟的饮料瓶子，外卖盒，各种奶茶杯子，堆的到处都是，离这么远都能闻到酒气熏天。 阿木娜以为他昨天晚上玩到了很晚。 瞧她这口气，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装好人给谁看呢？ 万泽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不是有人给我点东西了？那你来干嘛？专门来帮我买粥？干什么？贿赂我？还是想跟我和好？” 阿木娜：“……” “如果你是替你男朋友来的，指望一杯粥就贿赂住我，让我原谅他的愚蠢，那你不用说了，不可能。如果世界上人人都跟他一样笨，整天等着别人发善心原谅他，帮助他，那这个社会还运不运行了？遇到点事就把女人往外推，他还算不算个男人？如果你发现了他不是男人，根本不值得要，想甩了他转头再找我，呵，阿木娜，我万泽不是收垃圾的！” 阿木娜被他一番话说的难堪极了，但是她无法反驳。 万泽说的都是实话。 咬了咬嘴唇，她说：“你放心，我知道他做错了，不是来替他求情的，也没想着要跟你……我的意思是，我不配再跟你……我来是想替他问问，如果我们赔，你看能行吗？能不能再给他次机会？” 赔钱？还是赔猪？为了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她居然特地来跑一趟，跟自己商量赔偿事宜？多可笑的画面呀！ 万泽忍不住又气笑了。 第425章 愿意交换 “可以呀，人犯了错本来就是要为自己行为买单的，他能赔当然最好不过了。不过，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一模一样的第二头小花。” 他临时给那头猪取了个名字。 阿木娜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第二头一模一样的猪。 “所以我们不陪你猪，赔钱行吗？你看，再赔你头猪，你还要费尽心思的养着，找人天天在这照顾，又费时间，又费心血，还费钱。虽然我很不该这么说，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能用钱挽回损失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是不是？” 万泽看着她的嘴：“有道理。所以你们打算赔我多少？”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打算赔多少？应该是他需要赔多少吧。 阿木娜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万泽把她看得透透的。 “你不知道？好吧，那我来说个数。五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阿木娜腿一软，差点趴到地上。 50万？一头猪50万？ 她只知道万泽有钱，没想到能奢侈到这个份儿上。 什么品种的猪，一头要50万？ “怎么……怎么……怎么那么贵？” 阿木娜后悔了，她就不该自作主张替小林说赔钱。 50万？不是要他们这种人的命吗？ 万泽看着她吓了一跳的模样，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50万还是看在我跟你们俩都认识的份儿上给的友情价呢。这头猪从国外运回来的，且不说我妈当初是花多少钱买的，运费多少，养了这么久，吃的都是进口奶粉，专门有人看护了一年多，花费的心血，财力，根本无法估量。” 说着，他眼神幽幽的看向阿木娜。 “50万很多吗？我那套公寓少说也值500多万。你现在也是小富婆了，既然都要结婚了，替他拿50万不是小事一桩？” 阿木娜没想到他提公寓的事，顿时更尴尬了，根本不敢再看他，心虚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把公寓给贱卖了，如果被万泽知道这件事，怕是会恨死自己吧。 提到房子，她心虚了，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钱根本没到她手里。 公寓被她卖掉拿去补贴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了。 万泽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阿木娜这个愚蠢至极，但又让他放心不下的女人好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自己说的要赔钱，现在一副好像被我欺负了的样子，我是大恶人？” “不不不，”阿木娜实话实说，“跟你无关，是我们自己有问题。” “那你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阿木娜不知道那头猪对他来说的意义是什么，是不是非养不可，是不是换一头也可以。 太尴尬，心里又难受，本不该这么说的，可小林的事又不得不解决。 上次两个哥哥来确确实实麻烦了人家，她需要报答。 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阿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心地非常非常善良，之前……总而言之，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阿姨真的很喜欢这样的花猪，让小林重新去买一头给她。你知道的，他家里刚刚被火烧了，欠了很多很多债，他爸妈年纪都大了……” “所以我就活该替他的错误买单，谁穷谁有理？” 万泽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我给他付工资，出了事自己负责，你们他妈拿我当冤大头？” 阿木娜：“……” “跟你说话呢，离我那么远干什么？你就那么怕我？还是说，男朋友在外面看着呢，生怕他误会，你得跟我保持距离？！” 阿木娜不喜欢他这样说她跟塔木林，急忙朝他走了过去。 很快，两人就剩了一步的距离。 万泽居高临下，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为什么那么怕我开除塔木林？是不是他没工作了你们俩就不好结婚了？实在不行，让他跟你一起去送外卖呀。外卖情侣，听起来就很浪漫。” 阿木娜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盯着，挖苦着，真的很想哭，很想解释，但她又怕万泽回去跟父母发疯。 她太难了。 “就算他去送外卖也得把你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去，不可能什么都不赔偿的。” 还怪有原则。 赔不起硬要赔，非得赔他头蠢猪才罢休，真是笑死人了。 “可我这是国外品牌猪大姐，跟你们村里的不一样，你赔的那种我不需要。” 阿木娜又无话可说了。 但她还没放弃：“那让他给你打欠条行吗？像还贷款一样，每个月固定往你账户里打一笔钱，又或者说让他给你打工，从工资里面扣。总而言之，是他对不起你……”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懒得跟他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没完没了的打交道下去，也不想让他一直欠着我。” 万泽打断了阿木娜的提议。 “这么关心他，在意他，要不你替他还债？” “我？” 阿木娜刚刚已经委婉的表示了自己没钱了，怎么替他还？ 万泽见她不懂，流氓似的直接明示。 “你陪我睡觉。睡完这件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阿木娜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万泽还是那副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跟我的时候能跟他，跟他以后就不能跟我了？突然这么有原则？我没嫌弃你脏就不错了，倒还跟我矜持上了？” 阿木娜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想到万泽居然还能对她有那种…… 她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跟塔木林的关系，从今以后会万分嫌弃自己，连多跟他说几句话都会让他觉得恶心，没想到…… 万泽是阿木娜人生中喜欢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 她的整个身，心，都在他身上。 分手后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活的生不如死。 要么睡不着，要么终于睡着了，梦境里都是他。 不光梦里，她时常在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脸，手，任何地方的时候，都会回想起以前万泽深情款款的抚摸着它们的模样。 她总默默幻想万泽还能再摸一摸它们。 于她而言，那变成了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可今天突然实现了！ 她是一个单身的人，一个单身自由，不需要为任何人承诺什么的人，只要大胆的去实现自己的梦就好了，所以万泽这个提议对她来说无比诱惑。 不像是惩罚，更像是恩赐。 “现，现在吗？” 所以她这是答应了？ 阿木娜一个万分保守，在这方面一窍不通，白纸一张，跟他一起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女人，现在为了那个窝囊废男人，居然能答应跟其他的男人做这种交换？ 第426章 不懂自爱？ 万泽感觉自己的三观都碎了。 看着阿木娜害羞，略带闪躲的目光，他真想掐住脖子把她掐死。 质问她：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这么个狗东西？你他妈的连自尊自爱都不懂得了？ 但他下不去手。 阿木娜在他面前致命法宝。 那双黑曜石一般又大又灵动的眼睛，只要它们忽闪忽闪的眨巴着，万泽就对她做不出任何粗鲁的事来。 “艹！” 他只能一脚踹在了茶几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杯子都踹到了地上。 “对，没错，就是现在！” 阿木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赶紧说。 “好。那就没小林什么事了，我出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先走。” 说完，她咚咚咚地跑出了门外。 小林站在院子中间的草坪上，心急如焚，看阿木娜出去，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怎么进去这么久？先生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你，走吧，昨天的工资就别问他要了，以后跟你爸妈一块儿送外卖去。” 小林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感激涕零。 “先生真是个好人，我，我对不起他，我太对不起他了。好，我走，但临走之前得进去好好跟他道个歉……” 阿木娜拦着他：“别去了。虽然原谅你了，但他现在还挺生气的，你赶紧走吧。” 小林又不知所措了：“啊？那他有没有把气撒到你头上吧？你没事吧？” 阿木娜：“没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快点走吧。” 小林准备往外走了，“你不跟我一起？” 阿木娜又说：“先生家里挺乱的，我帮他把卫生打扫干净再走，你先走。别让我再重复了。” 小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阿木那锁上别墅大门，跑回了屋里。 不奢望能跟万泽再有肢体上的接触，能被他亲亲抱抱，只要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待一会儿，说几句话，她就满足了。 进门，万泽脸色难看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正在假寐，眼睛下面有重重的黑眼圈。 她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买个粥，你睡你的，等下我再帮你把屋里打扫打扫。” 万泽又睁开了眼睛，不爽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不愿意直说，跟我拖延时间？” 阿木娜：“……那，那好吧。房间在哪儿？” 万泽走在前面，带她去了二楼。 门推开，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干净的床和一个床垫子。 床垫连外面的保护皮都没撕，别提枕头和被子了。 “房子是你刚买的？没有被子，怎么睡？” 万泽一看她真当真了，语气更难听。 “没有被子就不能睡了？那种时候需要被子吗？没被子才好呢！我就喜欢没被子你不知道？” 自己默默的在脑子里回忆以前的事，和被他当面挑明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一大早的，天光大亮，阿木娜被他说的实在尴尬。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挑剔我？” 万泽现在看她，就像看个为男人出卖自己的女人。 又鄙视，又没有定力推开，心里太难受了。 “快去洗澡！” 他心情实在不好，说话实在粗鲁，但阿木娜还是喜欢他。 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好阿泽。 “好。但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这里有有，有没有……” “套？” 见她扭扭捏捏的，万泽直接说了，“没有。” 他只是临时起意让她留下，根本没打算真的……何况平时他根本不来这个别墅，怎么可能会准备那些东西在这儿？ 现在她都敢主动问这种问题了？呵！ 万泽故意羞辱她，“你去买。多买几盒回来。” 以前万泽从来不让她干这种事，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女孩子，太尴尬了，阿木娜没有经验。 但显然，现在她有了，因为她答应了。 “好。” 她把身上的外卖马甲脱了下来，团了团，放到床尾。 “那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咚咚咚，她快步下了楼。 万泽站在窗口，看着她跑步出了别墅，跑步跑向大门，烦躁的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把她的马甲拿起来砸到了地上。 本来想站上去狠狠踩几脚的，可实在下不去手。 看了一会儿，又给她捡了起来。 他倒回床上，把衣服盖上了自己脸上。 那股专属于阿木娜的，干干净净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瞬间传了过来。 万泽记得以前自己的衣服上也有这种味道。 阿木娜特别会挑洗衣粉，薰衣草味道的，又便宜，洗的又干净又清香。 他最喜欢看阿木娜给他叠衣服时候的样子了，一边叠一边跟他聊天，好贤惠，好纯真，好可爱。 “阿木娜，阿木娜……” 万泽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等着等着，居然睡意来袭。 等阿木娜慌里慌张拿着几盒东西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他像个孩童般弓在床上，双眼紧闭，那么安静的攥着自己衣服，阿木娜心里一阵柔软，一阵酸楚。 她站在床边，就这么默默的看他，看他，看了好几分钟，还不够，把手机拿出来，对着他录了一段视频。 然后将东西放下，转身下了楼。 万泽一觉睡醒，房间还是那副样子，安安静静，空荡荡的，没有阿木娜的影子。 心里一紧，他坐了起来。 不是都已经请假了吗？难不成她看自己睡着，又跑去上班了？ 万泽快速来到了楼下。 原本乱糟糟，一股子party过后残留着味道的客厅，现在一尘不染，清清甜甜，地板亮得发光。 呵！阿木娜还真是好心，说到做到，真把卫生给他打扫了！ 万泽稀罕吗？ 这个蠢女人！她根本不知道他费尽心思留她下来干嘛！她没有心！ 好不容易弄来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万泽心里更堵了。 烦躁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他正犹豫要不要给阿木娜打个电话勒令她回来，突然，门口传来了响动。 万泽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去了窗户后面。 只见院子里，阿木娜，手里提着两个装被子的包装袋，肩膀上扛着一个，胳膊上挂着几个鼓囊囊的家纺袋子，正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走。 万泽急忙将门打开，一脸不悦地站去了门口。 阿木娜满头大汗，看见他，脸上浮出笑容。 “你醒了？” “看你睡着没被子盖，怕你着凉，我出去买被子去了，顺便还买了几个床单，枕头，保安不让骑车进来，有点沉，快来接我一下。” 第427章 下血本了 万泽以前跟阿木娜一起买过家居用品，知道她的消费理念和消费档次。 但是今天，她买的这些被子远不是她的风格。 看她一个人扛着大包小包的，万泽到底于心不忍，上前接了两个袋子过来。 一看，好家伙，还挺大个牌子。 为了给她男朋友赎罪，今天真是下血本了。 被子拿进屋里，阿木娜来不及擦头上的汗就跟他说。 “我上去把床给你铺了吧。一共买了三套，这样以后家里来客人也能住了。” 说着，她就把东西往楼上拿，万泽上前把东西抢了过来。 二人一起去了房间，阿木娜把包装拆了，铺床单，装枕头，铺被子。 看着她忙碌的模样，万泽不禁又想起了以前两人一起住的日子，那么恬静，舒适，他好怀念。 原本并不是真的想和阿木娜发生什么，但此刻，他控制不住了。 阿木娜把床铺好，回头看万泽。 见他一脸那啥的看着自己，顿时脸又红了。 “你，你怎么了？” “让你出去买的东西你买来了没有？” 阿木娜知道他说的什么，轻轻把床头给拉开给他看。 还不错，买了3盒。 万泽把两条胳膊往头顶一举，扯掉了身上的t恤。 “去洗澡。” 这么久没见面了，昨天刚见，今天就……还要一起洗澡…… 阿木娜刚准备拒绝，万泽就抓了一个盒子出来，往裤子口袋里一塞，拽住了她手腕。 从浴室，到外面，折腾的天都黑了，万泽才肯放过她。 不知道是太久没那个的缘故还是怎么了，他觉得阿木娜一点没变，还是跟之前每次经历的时候一样，万泽还是那么喜欢跟她一起经历这种事。 可是，结束过后，他又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她已经当了别人女朋友，这是不争的事实，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贱？ 万泽背对阿木娜趴在床上，不想看她此时的模样，阿木娜贴在身边，看着他比以前壮硕不少的后背，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看着他黑幽幽的头发，回想着两人刚刚经历的一切，觉得无比满足。 上次分手，她情绪不够稳定，弄得万泽心里挺不舒服的，她一直很内疚，今天也算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 后半辈子，无论何时回想起来，也都了无遗憾了。 万泽的要求她做到了，天也黑了，是时候离开了。 阿木娜贪恋的把手放到了万泽后脑勺上，轻轻捋他头发。 “累不累？要不你再睡会儿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刚刚还在嫌弃她的万泽，在听说她要走后，心里更难受了。 为什么她还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自己都做成这样了她还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为什么？他万泽就这么不值得被人爱吗？ 原本认识阿木娜是件让他觉得很幸福的事，可现在变成了折磨。 因为她的不喜欢，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问题了。 万泽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偏偏在这时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因为房间太过安静，阿木娜听的一清二楚。 “你饿了？” 也是。他一整天都没吃饭，做了这么久体力劳动，能不饿吗？ “那我去给你做饭吧。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你想吃什么？” 以前两人很穷苦的时候，阿木娜做很廉价的饭菜万泽也吃得津津有味。 他从来不吝惜自己的赞美，总夸阿木娜漂亮，善良，温柔，做饭也好吃。 见她突然不走了，要给自己做饭，万泽的痛苦又少了一点点。 可是家里没菜，厨房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不用了，你走吧，我点外卖。” 说完这句话，他又后悔的想咬掉自己舌头。 明明他想让她留下来，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好在阿木娜没有同意。 “外卖再好也不如自己做的健康，天天吃外卖把身体都吃垮了。今天歇一歇吧。你冰箱里有菜吗？我下去看看。” 说着，她穿衣服，脚步轻快的下楼了。 跟她贴身挨了几个小时，乍一下走开，空落落的，万泽很不习惯，很快也穿好衣服跟了下去。 厨房里的各项设施都很完善，冰箱也好好的，就是什么都没有。 阿木娜见他下来，走出来跟他说。 “刚刚去买东西的时候看见附近有个超市，我去买点菜，你稍微等我一会儿。随便做点，很快的。” 说着她就要走。 别墅区这么大，保安不让骑车进来，她来回都是用跑的，想着已经跑了好几趟，万泽于心不忍。 “我跟你一起。” 一起？万泽居然还愿意跟她一起去超市？阿木娜很欣喜。 万泽开车，她坐上了副驾。 车子开到大门口，保安恭恭敬敬的跟万泽打招呼，万泽把车停住，叫阿木娜下来。 “给她录个人脸识别，以后她再过来，随便放行。” 今天这个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的外卖员居然是他家的？保安都认识阿木娜了。 见万泽吩咐，急忙答应。 虽然阿木娜也不知道自己录这个有什么用，她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来了，但还是配合的录了系统。 很快，车子停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内。 二人一起到了超市入口，阿木娜投币，解锁了个购物车，正要推着往前走，万泽给她拽了过去。 “我来。你去选菜。” 阿木娜选菜，万泽在一旁跟着。 “这个挺好，挺新鲜的，买个这个好不好。” 他没反对，阿木娜当他同意了，放进了购物车。 “再拿点儿这个。这个也来一点吧。” “我记得你挺喜欢吃这个的，再买点这个。这个你也喜欢，这个也来一些吧。” “我干脆买足一个星期的量，做好了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你自己拿出来热热，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天天点外卖了。” 逛到后面，两人足足买了一购物车东西。 对比以前，买20块钱的肉阿木娜都不舍得，今天真是大开杀戒了。 结账的时候，阿木娜排在前面，提前翻出了付款码。 但真正到付钱那一刻，万泽还是把她拦住了。 “我来。” 隔壁队伍排队的一对中年夫妇看他们俩抢着付款，忍不住调笑。 “一看就刚认识不久，还在抢着付款的阶段呢。像咱们这种老夫老妻，都是互相推辞着的了，真怀念刚认识你的时候。” 第428章 一夜未归 女人：“有什么好怀念的？时间再倒退20年你也没人家这个小帅哥一半帅，我一点都不怀念。” 男人：“说得跟你有这个小姑娘漂亮似的。你不怀念我也不怀念。” 女人：“居然嫌我不漂亮，是不是讨打？” 两人调笑几句，万泽的账已经结完了，下意识朝他们看了过去。 男人笑嘻嘻的躲着老婆的拳头跟万泽说。 “买这么多菜，是不是今天要一起做饭？你做还是她做？小伙子，怎么不买点酒？吃完饭微醺一下，烘托烘托气氛，有些进展才能更顺利呢。” 老婆又去打他：“你个老不正经的，乱教人家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看他们俩多般配，不赶紧走一块儿可惜了。” 大哥一边躲避老婆的拳头一边挤眉弄眼的跟万泽说。 “记得再买盒小雨伞。该进展的时候进展，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啊。” “哄”一声，旁边一起排队的人都笑了。 大家似乎觉得万泽跟阿木娜真的是很般配，爆发出的都是善意的笑。 换做以前，万泽最喜欢被别人调笑他和阿木娜的关系，今天，着实让他心里更堵。 回到家，阿木娜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忙碌。 洗菜、切菜、配菜，万泽一个人在客厅坐着无聊，晃荡着，晃荡着，便又去了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她。 阿木娜还以为他饿了，“是不是等着急了？我先做个凉拌菜你先吃着。” 说着，她快速凉拌了一个菜，用手捏了两根递进万泽嘴里。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咸度合不合适？” 她手指凉凉的，不小心碰到了他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自己，万泽没品出来菜什么味道，只知道自己身体又不受控了。 这是怎么了？分明才刚结束。难不成太血气方刚，堆积的了？ “怎么样？味道可以吗？” 阿木娜见他都吞下去也没给个说法，忍不住问他，万泽这才回神。 “可以。给我，我先去吃。” 阿木娜生怕他饿着，万泽一盘凉菜还没吃完，她就又给他送了一道热菜上来。 等万泽都吃饱了，她还在厨房忙活呢。 想着她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万泽不由得心疼。 “行了，别忙活了。你也先吃饭吧。” 阿木娜一边炒菜一边冲他笑了一下。 “我不饿，等会儿再吃。你帮我把炒好的菜端出去凉着行吗？” 两个人默默配合着，阿木娜做了12道菜。 她吃了一些之后，拿出来5个打包盒。 “等下这些菜凉了，你把它们倒进盒子里，放进冰箱冷藏。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拿出来就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8点多了，夜深人静，最是容易感到孤独的时候，她要走？ 万泽不同意。 “我不舒服。你上来帮我洗个头。” 今天洗澡的时候不是已经洗过头了吗？怎么还洗？ 可能是因为体力劳动的时候出了太多汗吧。 阿木娜以为他受凉了，伸手去他脑门上摸了摸。 不热。 “好吧，等下洗完了我给你按按。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二人又回到了房间。 万泽把上衣一脱，去了卫生间。 阿木娜跟进去，刚想越过他去拿淋浴的喷头，万泽将卫生间的门关住，搂过了她的腰。 阿木娜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你要干嘛，嘴巴就被堵住了。 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纠缠。 跟下午一样，两人从浴室到外面，折腾的大汗淋漓，最后在体力透支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阿木娜是被闹钟吵醒的。 上班时间到了。 她下意识去摸手机，肚子被一条有力的胳膊压住了。她这才想起来是在万泽家。 她昨天晚上居然一夜未归。 奶奶没有手机，也不会玩手机，就算再担心她也没办法打电话给她，肯定急坏了吧？ 想到这，阿木娜急忙拿开了万泽的胳膊，悄然下床，关掉了闹钟。 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除了闹钟的提示，没有任何人会发消息给她，因为她没有一个朋友。 看了眼时间，她关掉屏幕，准备转身去拿衣服，刚扭过头，就对上了万泽黑沉沉的目光。 吓了她一跳。 “你醒了？时间还早，我先走，你再睡一会儿吧。” 万泽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 跟以往一样，光秃秃的，没有一条信息，一个未接来电。 阿木娜要走了，这下他是彻底没借口再留她了。 想到她又要回到那个又蠢，又没用的男人身边，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 “你一晚上没回去，男朋友也没说给你打个电话。他是放心你，还是根本不在乎你？” 阿木娜：“……” 没做解释，动作麻利的穿好了衣服。 “记得吃早饭，我走啦。” 眼见她的背影毫不留恋的消失在门口，万泽没好气的又重重弹了回去。 阿木娜顶着晨曦的微光，骑车急速往家赶。 但愿奶奶昨天晚上睡着了，现在还没醒。 她年纪大了，如果为了自己一晚上没睡，她真的不敢想象。 终于到了租的房子楼下，她轻手轻脚的上楼，轻轻开门。 没想到，手刚摸到门把手门就开了，奶奶居然没锁门。 她果然一晚上没睡！ 阿木娜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跟奶奶实话实说的准备。 可没想到，推门一看，屋子里居然坐着好几个人。 塔木林，他的爸爸妈妈，奶奶，还有那个每次见面都让她心惊肉跳的表叔！ 一大早的，他们都跑自己屋里来干嘛？ 阿木娜还没来得及问她们，小林的妈妈却率先开口了。 “哟，舍得回来了？送外卖送一晚上，阿木娜，你怎么这么拼？” 之前跟自己说话，那叫一个客气，怎么今天一开口这么阴阳怪气？ 阿木娜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了他们是有事来的，但她不在乎他们所谓何事，她只在乎奶奶。 “对不起奶奶，我回来晚了，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你还好吗？” 奶奶浑浊的眼睛看着阿木娜，眼神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情绪。 阿木娜关上门，正要往她身边走，小林的妈妈气势汹汹站起来拦住了她。 第429章 盯梢我？ “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你什么态度？说，昨晚为什么没回来？是加班送外卖去了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晚上不回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阿木娜知道她有意让自己嫁给他儿子，但她还没答应呢，更没进门，她凭什么这么管着自己？ “阿姨，我是不是加班，什么时候回来，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我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尤其是眼睛，再熬下去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们怎么还能一大早就来打扰？还是说，你们昨天晚上一直都在？” 小林妈妈理直气壮的：“当然是昨天晚上一直都在了！你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了你一晚上！” 小林妈妈比阿木娜矮了几公分，但气势却比她足多了，尖着嗓子。 “我问你几遍了你也不敢回答，是不是心虚不敢说？昨天晚上根本不是加班，是跑去哪个野男人家里鬼混了吧！” 阿木娜平时话不多，总是温温柔柔的，但不代表他没脾气。 “阿姨，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我没尊重你吗？我之前对你不够尊重？但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值不值得我的尊重，自己心里没数？阿木娜，本以为你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没想到……更可恨的是，因为你，害得我们现在倾家荡产，说说怎么赔我们吧！” 自己怎么就不是个好东西，怎么就害他们倾家荡产了？阿木娜听不懂她在鬼叫什么。 “阿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还跟我装？以前我们不知道你背着我们干了什么好事，现在你表叔可在这儿呢，是他把你带出来的吧？你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到现在还跟我们装糊涂，你以为你瞒得住？” 小林妈妈越说越激动。 “我说怎么突然之间我儿子会认识那么大个老板，又是好心给我们介绍市中心的房子，又是陪着我们搬家的，还在我们出事后的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我们家，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家最近频繁倒霉都是因为你！七八百万的债呀，阿木娜，你是人吗？你让我们哪辈子还得起？你就那么恨我们，那么想害死我们？你跟那个男的谈恋爱就谈恋爱，为什么要把我们牵扯进来？你说，为什么？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你，你简直恩将仇报！”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把那男的叫过来，把我们火灾欠的钱替我们赔了，不然我跟你没完！后半辈子天天赖在你家，永远跟你没完！” 阿木娜听明白了。 表叔跟他们说了她跟万泽的关系，他们现在怀疑万泽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他们家的火灾是万泽造成的。 虽说他和万泽分手，拿塔木林当了挡箭牌，可是，那个时候万泽并不认识塔木林，他怎么能…… 她不相信万泽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听我表叔的？他是个什么人，你们打了半辈子交道还不知道吗？一个唯利是图，颠倒黑白的人，你们居然听他的？他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家的火灾是万泽造成的？就因为他一句话，你们要让万泽赔这个钱？你觉得他有那么冤大头？” 小林妈妈：“还说你是表叔颠倒黑白？你自己都把他名字说出来了，可见真的认识，还跟我装！” 阿木娜不卑不亢的：“我确实跟他认识，不光我认识，我奶奶也认识，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认识。那又怎么样？你们跟万泽认识不是我推荐的，火灾发生的时候万泽也没在现场，怎么就跟我们俩扯上关系了？” 小林妈气得都快跳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跟他分手了，你那俩不争气的哥哥偷偷卖了人家的房子，人家生气了，在故意报复！我们把你们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阿木娜，你别想再抵赖了！” “我不管他承不承认，这700多万的账你得承认，反正我现在就是认定你了。没有你，我们家不会有这个灾难。你要不还钱，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住在你们家了！还有你哥老家买的房子，他也休想住！别忘了我二叔是干什么的，在我们镇上，没有我二叔点头同意，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小林妈妈越说越激动，虽然怀疑是万泽弄得她们破产，但她欺软怕硬，不敢找万泽，只敢威胁阿木娜。 阿木娜无语几秒。 “你愿意住就住，反正这房子只有这么大，还是租的，只要你不嫌挤，大不了到期了房租你来掏。我和万泽早已经分手了，没关系了，他的事我不管，别想往我头上赖。” 话音落，一直坐在那儿没说话，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小林突然站了起来。 一脸失望的看着她。 “阿木娜，本来我是不相信他们的，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有多好，我一直想着跟你……所以后来我又回去了。我在别墅门口等了你足足二十几个小时，亲眼看见你跟他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回家，今天一大早才从他屋里出来，还想抵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真的太叫我失望了。” 什么？他居然一直在别墅门口盯梢自己？ 想着她跟万泽在前面走，他在后面默默的跟着，阿木娜就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托他的福，给他帮忙，她根本不可能再跟万泽遇见，也不可能有昨天晚上的一夜未归。 反而现在都成她的不是了？ 不过阿木娜并不想跟他们解释。 没有必要。他们也不配听她的解释。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看见了，那你觉得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不过我提醒你们一点，万家在江城势力可不一般，如果他没出面就能让你们房子失火，背上700多万的债，那把他惹毛了，亲自出手……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来跟我说话吧。” “还有你，表叔，我从村子里出来到江城确实是托你的福，我当初也很信任你，真心实意感激你，可后来你对我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再没完没了的骚扰我，插手我的生活……” 她做了个很冷酷无情的表情。 因为反差太大，把表叔也吓了一下。 “我奶奶累了，我的话也说完了，现在请你们出去，不然她有任何不舒服我都是会报警的，到时候医药费你们来出。” 第430章 又看见她 小林的爸爸妈妈没想到阿木娜翻脸无情起来是这样的。 有万泽撑腰，他们不敢真拿她怎么样，顿时气焰灭了好几分。 他们不敢真赖在阿木娜家里不走。 一来，赖在她家里不走，没收入，会让现在一无所有的他们很心慌。 二来，老太婆身体确实不好。如果真吵起来，把她气晕过去或者气死…… 大家又冲阿木娜说了些狠话，表示晚上下班再来家里找她，愤愤不平的走了。 门“哐”一声被摔上，阿木娜眼皮跳了跳，急忙跑去了奶奶身边。 “奶奶，你没事吧？” 奶奶表情木然，眼睛浑浊，不说话的时候阿木娜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奶奶，我知道昨天晚上我没回来做的不对，你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奶奶，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我。” 阿木娜说了一堆，见她迟迟不说话，忍不住伸手去晃她胳膊。 结果就那么轻轻一晃，奶奶就眼睛一闭，朝前栽了下去。 “奶奶，奶奶！” 一阵兵荒马乱，阿木娜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奶奶被送去了急诊。 被医生问了些情况，她焦急地跑去一楼交费，正排队呢，陪着万妈一起进来的管家看见了她。 昨晚跟老同学聚会，万妈被人恭维着多喝了几杯，天快亮才回家，一回去就胃疼的不行了。 万家的家庭医生最近休假了，管家想打120，万妈嫌他小题大做，驱车来了医院。 倒是没想到，这也能碰到阿木娜。 “太太，”管家急忙指给她看，“您看那，那女孩是不是阿木娜？” 万妈捂着胃，皱着眉头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还真是。 万年不来一回医院，真晦气，怎么又见到她了？ 这丫头还挺倔，她哥都知道回老家呆着好，一个没文化的丫头片子居然还赖着不走了，该不会还想着阿泽吧？ 他们俩分手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万泽现在不知道，但如果她继续呆着不走，保不齐哪天就知道了。以万泽的脾气，到时候还得了？ 万妈的胃顿时更疼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她怎么还没回老家？去查查她在这干什么。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把她弄出江城去！” 管家领命，陪她去了医生诊室，转身又来了一楼。 阿木娜已经交完钱了，正准备去急诊室外面等奶奶，一个穿着很朴素，脸晒的黝黑，肩膀上扛着个大包，一只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只手捏着就诊卡的妇女拦住了她的去路。 “妹子，妹子，对不起，孩子闹的厉害，实在饿的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包，在这里排下队，我去那边喂她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不然我一个人大老远的带她来看病，好不容易排到这里，要是走开了，等下又得重新开始。” 女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眼神里满是哀求。 她怀里的孩子估计只有五六个月大，嘴唇上方有一条很深的裂痕，张开嘴巴哇哇大哭的时候，跟个怪物似的，原来是唇腭裂。 阿木娜见女人和孩子都不容易，顿时也顾不得自己了。 “好好好，把包给我吧。不着急，你慢慢来。” 女人把包取下来给她，千恩万谢的抱着孩子跑了，阿木娜开始替她排队。 约摸5分钟左右，女人抱着孩子匆匆又跑了回来。 “谢谢你，谢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带孩子来医院？” 女人脸色尴尬了一下：“孩子生下来脸就成了这样，还是个女孩儿，她爸不要她了。我打听了好多家医院，只有这儿治的最好，医生说做几次手术修复修复，慢慢就好了。没关系妹妹，我都带习惯了，不碍事。” 也许是出身相似的缘故，也许是同为女人，理解她的缘故，阿木娜很心疼她。 “你是不是刚来江城？那你看完病去哪儿住？” “我……医院这么大，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熬过去。反正宝宝躺我怀里，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阿木娜：“姐姐，你要不嫌弃的话，看完病给我打电话，你和宝宝去我那儿住。虽说我家房子不大，但遮个风挡个雨还是可以的，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留个电话。” 女人眼眶一下红了。 “啊，妹妹，这……我们俩萍水相逢的……” “出门在外，能帮一把算一把。咱们能遇见也是缘分，我也是为了孩子。” 女人千恩万谢的留了她号码，阿木娜刚走出去几步，看见一位大爷站在一个取片子的机器面前，左看右看，蹲下来看，站起来看，就是不知道怎么操作。 后面排队的人冷漠的玩着手机，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阿木娜又跑到了大爷身边，帮他把片子取了出来，顺便给他指路，带他去医生诊室。 不光管家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部看在了眼里，吃完早饭，嫌在病房里憋闷，来楼下消食的付悠悠也将她的举动全部看在了眼里。 不是因为阿木娜漂亮到鹤立鸡群，而是在这个冷漠的环境里，她自己本身也很弱势，却能耐心的帮完这个帮那个，实在是叫人看不见都难。 不过她也确实挺漂亮的。 高高瘦瘦的，一条普普通通的t恤和牛仔裤，被她穿得好休闲肆意。 五官一看就是少数民族中的佼佼者，那么分明。 付悠悠喜欢看帅哥，也喜欢看美女，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进电梯。 奶奶还没出来，阿木娜心急如焚地在外面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终于把她喊进了办公室。 “淋巴癌，晚期，没有治的必要了，建议回老家养着，尽快安排后事。” 阿木娜整个人都麻了，“什么意思医生？我奶奶她，她没时间了？” “最多还能撑一个月，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了，也有可能一个月都撑不到，分分钟就……你回去就准备上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木娜冲去楼梯口，扶在栏杆上，回忆着奶奶这艰辛的一生，哭得停不下来。 她刚准备孝顺她，这就不行了，让她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自己之所以这么拼命挣钱，都是为了奶奶，没了奶奶，她人生彻底没有方向了。 阿木娜正哭得撕心裂肺，付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431章 要个孩子 付悠悠听见哭声，还以为自己打扰到了别人，急忙要转身回去。 没想到，下意识一看，是她认识的。 刚刚在一楼看到过的那个热心帮助别人的女孩。 生什么严重的病了，让她难受成了这个样子？ 医院不乏伤心的人，按说付悠悠不敢大惊小怪的，可莫名的，她对这个女孩儿充满了好奇。 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你怎么了？” 见楼上下来了个人，还跟自己说话，阿木娜急忙止住了哭声。 泪眼朦胧的看过去，是个很白净，很漂亮，气质很卓越的美女。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白富美。 阿木娜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你好，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付悠悠：“没有。医院又不是我家开的，应该是我打扰到你了才对……我看你年纪挺小的，怎么哭这么伤心？你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不是我，是我奶奶。” 阿木娜感觉全身无力，说着在楼梯上坐了下去。 “我奶奶吃了一辈子苦，本来想着把她接到大城市来安享晚年，没想到……” 虽然他们住的是vip病房，但压抑的感觉也四处存在着，付悠悠没有工作，无所事事，每天和公公婆婆呆在一起，还得装温柔、体贴、贤淑，时间久了，不免身心疲惫。 她躲到楼梯间就是为了喘口气的，不想那么快回去，干脆在付悠悠旁边坐了下来。 “你家是哪儿的？你奶奶今年多大了？医生怎么说？” 阿木娜没有朋友，遇到伤心事的时候，人都是有倾诉的欲望的。 付悠悠看起来年轻漂亮，温柔体贴，她没来由的对她有好感，便把奶奶的事一五一十跟她讲了。 付悠悠有些奇怪：“淋巴癌？这个病平时是有症状的，尤其到了晚期。发热，皮肤溃烂，伴随拉肚子或者腹痛，是很容易注意到的。你工作很忙吗？平时一点都没注意到你奶奶的症状？” 阿木娜工作确实忙，但没忙到看不见奶奶发烧，腹痛的份儿上。 如果不是今天那么多人跑到她家闹，她敢肯定，奶奶除了眼睛不好，腰酸腿疼和一些常年劳作累积下来的病之外，没有她说的这些症状。 阿木娜突然眼睛一亮，心里又燃起了些希望。 “会不会是误诊了？你说的这些症状我奶奶一点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可能跟我掩饰的那么好。小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病的？确定吗？” 付悠悠说：“我爷爷以前在世的时候也得过这个病，所以我比较清楚。如果你奶奶没这些症状，真有可能是误诊呢。先别急着伤心，你赶紧去找医生再确认一下吧，或者换家医院重新查查。” 刚刚还觉得人生灰暗，看不到一点希望的阿木娜顿时又有精神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这就去。谢谢你，小姐姐，你真是个好人。我是送外卖的，你平时经常点外卖吗？要不你留个我电话，等以后你再点外卖了，可以点名让我来送，我不要配送费，免费给你送。” 付悠悠的这几句提醒，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见她感激成了这样，都要给自己免费送外卖了，不禁有些好笑。 但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她没有拒绝。 “好呀，那我们彼此留个电话。我也挺关心你奶奶的，后续要是查出来没什么问题，你给我发个消息说一声。” 留了电话名字，阿木娜跑了，付悠悠突然觉得心里也没那么堵了。 怪不得她虽然生活困苦，但喜欢帮别人的忙，能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稍微好过一点，心里确实会舒服些，她也回了病房。 病房里，蒋百川来了。 蒋爸爸今天精神状态好了一点，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此刻，蒋百川和母亲正坐在病床前听他说话。 见付悠悠进去，蒋爸爸有气无力的攥着蒋百川的手。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眼看时日无多，留你母亲一个人孤独的在世上，着实于心不忍。儿子，就算为了我能让我死个瞑目，你跟悠悠尽快要个孩子吧。能看到你生命有延续，看到你母亲有精神寄托，我也就不那么挂心你们了……” 换做以前，蒋百川最讨厌父亲这样的道德绑架，可现在，他拒绝不了。 “知道了爸，我们会尽快的。” 蒋爸爸又望向付悠悠：“悠悠，辛苦你了。一进蒋家就看到我这副样子……” “爸，”付悠悠急忙蹲到了他面前，打断他道。 “您别这样说，既然跟百川结了婚，给蒋家生儿育女就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尽快要孩子的。您别胡思乱想，好好养身体，孩子不能没有爷爷。” “好，好，看到你们都这么懂事，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比吃什么药都强。” 安慰父亲一通，蒋百川要回去工作了，付悠悠送他出门。 病房外面，蒋百川突然一改往日的沉默，主动跟付悠悠说。 “我刚不是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既然已经结婚了，说明是缘分让我们走到现在，老天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妨我们都放下过去认真试一试。也许，要个孩子对我们都有好处。” 其实，付悠悠也没有开玩笑，答应蒋爸爸的那一刻也是真心的。 蒋百川说的没错，既然他们已经走到现在了，肯定也是有缘分在的，老揪着过去那些不可能的事不放，对谁都没好处。 如果他们能放下过去好好试试，说不定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呢。 付悠悠看着蒋百川，伸手替他理了理衣服。 “晚上早点下班回家，我等你。” 蒋百川说到做到，下午掐着点回了蒋家老宅。 母亲在医院还没回去，保姆给他和付悠悠做了晚饭，两人随便吃了点，一起回了房间。 结婚这么久，虽说每天晚上都同处一室，但一直是一人睡房间，一人睡外面大厅，如今两人一起进了卧室，拉上窗帘，完成任务似的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心里都有些紧张，觉得有些怪怪的。 蒋百川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得主动，虽然别扭，他还是主动走到了付悠悠面前，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心脏没有预想中的狂跳，也没有娇妻在怀的喜悦感。 相反的，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满脑子都是elsa，是背叛她的负罪感，根本没有其他。 第432章 不胡思乱想，喝酒 他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elsa，多想想付悠悠的好。 可是，付悠悠也觉得别扭。 蒋百川的气息太陌生，抱她的肢体太僵硬，不用看他的脸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状态，她也动情不起来。 回想每次被温伯言抱着的时候，她的那种幸福，雀跃，不可抑制的心跳，付悠悠也像根木头。 温伯言。 她好想他。 自从从海城回来，就再也没见到他，连他的名字也没听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在海城经历的于他而言又算什么，他真的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已经忘掉了吗？ 两人各怀心思，抱了两三分钟也没进行下一步。 蒋百川又轻轻放开了她。 “喝点酒吧。我去拿酒来。时间还长，我们慢慢酝酿。” 付悠悠没有反对。 他们都把一起睡觉当做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中间若有什么困难，想办法克服就是了。 虽然二人同床异梦，各怀心思，但在这件事上，想法倒是挺一致。 很快，蒋百川拿着一瓶酒，两个高脚杯走了回来。 付悠悠在沙发上坐着，二人分别倒了半杯，碰了下杯子。 只要喝的酒够多，就没什么不能忘，没什么人是不能认错的。 今晚肯定能成。 酒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 二人一起举起了酒杯，就刚准备入喉咙的时候，蒋百川搁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往屏幕上瞟了一眼，是个没存名字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海城。 他顿时想起了那个四处受人排挤，跟elsa长得特像的唐娜。 他说了，唐娜要是到江城来，遇到困难可以给他打电话。难不成，她来了？ 蒋百川眉头一皱，放下了酒杯。 滑开手机，果然是唐娜。 “你好，是蒋先生吗？我是唐娜。你还记得我吗？” 虽说两人交流的不多，但蒋百川还是很熟悉她的声音的，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边有点嘈杂，唐娜在电话里一副忧心忡忡的口吻。 “那天你走后，我仔细考虑了考虑，决定到江城来试试，但是手里钱不多，为了图便宜，就报了个旅行团，跟团过来了。我想着，他们食宿全包一周，能省一大笔钱，可那旅行团是骗人的。我现在在机场，刚落地就找不着人了，连同行李箱一起，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电话也打不通了。” “我所有的证件，手机充电器，都在包里，我想了好多办法，也报警了，可是，现在手机马上要没电……” 还没来得及把情况讲清楚，蒋百川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她到底在哪儿，说着，通话就掐断了。 “所以你具体在哪个位置？唐娜？喂？” 想必是没电关机了。 想着她一个人，没有任何证件，手机又没电，待在机场寸步难行的，蒋百川没了喝酒的欲望。 “不好意思悠悠，朋友有点事，我得出去一趟。” 付悠悠不聋。 就算她没听清电话内容，但也知道唐娜是个女人的名字。 蒋百川又要再次为他人奔波去了。 虽说从一开始就没对这段婚姻抱希望，也知道蒋百川的心思从来不在她身上。 但刚做好心理准备要跟他厮守一生，就出现这种事，付悠悠还是有些心酸的。 不过，她没挽留他。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过分骄傲，付悠悠从来不挽留男人，更不挽留心思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没关系，我理解，去吧。” 蒋百川没有解释，拿上手机，立刻夺门而出了。 付悠悠晃着手里的酒杯，独自一人将一瓶酒全部喝了下去。 然后她站在阳台上，眺望别墅优美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自己像什么。 不缺吃，不缺喝，不缺穿。相反的，她每天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好，老公也是一等一的帅气，公婆对她更是好的不得了。 可就是每天都觉得内心很荒芜，充满了孤独感。 她知道自己像什么了，像一只被养的油光水滑的鸟，装在华丽的笼子里，每天吃饱了就等人来观赏，观赏完了就等死。 好安逸，可又好无聊。 好想找人说话，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她今晚又要彻夜失眠。 可是付悠悠没人可找。 来了江城之后，她唯一认识的女性只有楚曦。 可她知道，她跟楚曦不是一路人。 人家漂亮，自信，有工作，更重要的是，有个非常疼爱她的老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一家三口每天幸福快乐的厮守在一起，她哪里好意思把负能量传递给人家？ 万泽。 她突然想到了万泽。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个幽默风趣，心思细腻的男人，付悠悠觉得跟他很亲切，她也知道万泽是个孤独的人，万泽肯定有时间理她。 果然，电话打过去，万泽也正无聊。 很快，两人坐进了dl的包厢。 手里分别捏着个酒杯，几杯酒下肚，万泽看着漂亮忧郁的付悠悠，忍不住老话重提。 “你跟老蒋一点可能没有？就没想着试试？你这么漂亮，就算生理冲动也冲动得了吧？据我所知，他在外面没什么女人，该不会是你不愿意吧？前男友到底何方神圣？都结婚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付悠悠才没傻逼到什么都跟他说，前男友也跟他说。 她把责任往蒋百川头上推。 “谁说他外面没人？只能说这次遇到真爱了，瞒的比较好，连你都不知道罢了。刚刚当着我面接的电话，现在正在人家身边呢。” 万泽一听，怒气蹭蹭往上冒。 这年头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没正经交女朋友，没结婚也就算了，都他妈正经跟人家确定关系了，还在外面瞎搞乱搞？他最瞧不上这样的。 “老蒋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人了？这个混蛋东西，如果你说得是真的，我绝对不要他这个朋友了！最烦三心二意的人！先别着急，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早想问他了的！” 说着他就要给蒋百川打电话，被付悠悠拦住了。 “不用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心里有人，是我自愿跟他结婚的，他对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反而是我看上了他的一些东西……我这叫咎由自取，人家没对不起我。” 万泽，“……” 付悠悠突然又笑了。 “是不是觉得我像神经病？管他呢，不想那么多，开心一天算一天。起码我到江城来交到了你这么个好朋友啊。来来来，不提糟心事，喝酒。” 第433章 不行别过了 一杯接一杯，很快两人就喝多了。 万泽平时是个一喝多就不管不顾的性格，但今天，为了付悠悠，难得绅士。 他深深的知道自己不回家可以，醉倒在哪儿都没问题，付悠悠不行。 她要是敢一晚上不回家，明天得天下大乱。 所以大着舌头给温伯言打了个电话。 温伯言火速赶到包间，几天没见付悠悠了，再见她，居然是东倒西歪的和一个男人单独躺在会所包间里，他很生气。 虽说他很清楚她和万泽之间没什么，万泽也没心情跟她有什么，但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不好听。 而且蒋家身份地位不一般，蒋百川的爸爸现在又情况特殊。 一把抓住付悠悠手臂将她扯了起来，他忍不住训斥她。 “付悠悠，你没完了是不是？天天这么闹，这么作，要闹到什么时候？非得闹出笑话来你才满意？起来！站好！看看你自己还有个人样吗？” 万泽被他的呵斥惊醒了，摇摇摆摆的跟着站了起来。 “干嘛，你干嘛骂她？不许骂她！蒋百川那个王八蛋，都结婚了还当着她的面给别的女人打电话，她心里苦你知不知道？也没个朋友，没个亲人的，大老远一个人嫁到这儿来，不找我找谁？你还骂她？有这功夫，你怎么不去骂蒋百川？” 温伯言：“……” 既然蒋百川把他们的婚姻关系看这么淡，一秒都不想真心，付悠悠过得这么痛苦，干脆别过下去了！ 他扶住踉踉跄跄的付悠悠，跟她商量。 “要不你跟他离了吧，我跟蒋百川说说，让他放你自由！你想出国也好，回晋城也罢，做点你喜欢的事，没钱我给你，多少我都给，你还这么年轻，天天这样算怎么回事？迟早要把身体喝垮！” 付悠悠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来了，在跟自己说话。 看着温伯言好看的眉眼，她抬手就去勾他脖子。 “不要皱眉毛，皱眉毛老的快，皱眉毛不好看，不许皱眉毛～” 温伯言：“……” 跟你说离婚的大事呢，你…… 算了，跟个酒鬼能说清楚什么？ “万泽，我送她回去，要不要一起送你？” 万泽才不想回家。 他不要再相亲了，他妈给他找的女人没一个称他心的。 而且阿木娜……他又想到了阿木娜。 昨天跟她呆的多开心呀，他好想阿木娜。 “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 那行。横竖在蒋百川这也出不了事，温伯言架着付悠悠走了。 回到车上，把她往后座一塞，温伯言准备离开，付悠悠却扯住了他衣领。 “你上哪儿？天都黑了，不在家睡觉，你去哪儿？” 家？把他车看成家了？她是把自己认成蒋百川了吗？ 温伯言去掰她的手：“这是我车里，你喝多了，现在送你回家。别闹，松开。” 付悠悠不松：“不要，我不让你走。温伯言，我不要跟你分手！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了，不该误会你，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行吗？” 合着她没认错，她知道自己是温伯言。 不是装得很大度，很洒脱，说那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吗？可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摆明了还没忘记过去，还在因为几年前两人分手的原因耿耿于怀。 温伯言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他知道付悠悠没放下，她能走到今天，她醉成这样，都是自己害的。 “没生你的气。好了好了，你先睡会儿，松开我好吗？” “不要。你跟我一起睡。” 说着，付悠悠把身子努力贴上他，去亲他嘴巴。 “你都好久没抱我了。我好想你，快抱抱我。” 这是在会所门口。 虽说没人知道付悠悠跟蒋百川的关系，但大家都认识他，这要传出去点什么…… 温伯言只能上车，关住了车门。 “悠悠，你喝多了。” “没喝多，我想你，满脑子都是你，快抱抱我。” 她今天没化浓妆，穿着简单得体的黑色长裙，披着柔顺的长发，脸因为酒精的缘故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声音又软又腻。 就这么往他身上拱，活像只可爱的猫咪。 理智让温伯言把她推开，可他根本做不到。 “好好好，抱抱你，抱抱你。” 他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行啦，拍拍你，快睡觉吧。” 付悠悠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原本扯着他听衬衫领子的手，很快就开始不老实，顺着领口往里面探。 温伯言神经一崩：“你要干嘛？别闹了。” “没闹，我要跟你结婚，我要给你生孩子。你不是说我要是生个女儿肯定特别可爱吗？我要给你生两个女儿。” 温伯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几天没那啥，身体诚实的很，她这话简直要命。 可他知道不可以这样。 上次是喝完酒昏了头，今天他可一滴酒都没喝。 “别这样悠悠，你喝多了。你已经结婚了知道吗？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 “是这样吗？你喜欢这样？” 付悠悠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伯言话音刚落，她就把手放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边像谈恋爱的时候一样轻车熟路的触碰他，一边抬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温伯言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别碰我了。” “我知道了，还有这样。” 付悠悠继续听不见他的话，低头，一下把脸埋进了他脖子里。 柔软的脸颊在他脖子里蹭，油光水滑的头发在鼻尖徜徉。 不得不说，她记性很好，温伯言的每个点她都记得死死的，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温伯言感觉自己要炸。 强撑着理智：“付悠悠，你别弄了，再弄我把你丢下车去。” 付悠悠猫一样嗯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他还以为她被吓着了，决定停手了。 结果她松开温伯言，反手就去扯自己裙子。 这个裙子的肩部设计是松紧带的，不扯的时候挺沉稳庄严，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想到被她一拉，肩膀一下就露出来了。 她还接着扯，温伯言急忙去捂她。 “疯了？不扔你下去了还不行？别弄了！” 付悠悠：“就弄！就弄！你不爱我了，你让我下车，你是王八蛋！不要我了，让我去死，我不活了！” 温伯言：“……” 她不是听不见自己说话吗？怎么一说要扔她下去就被她听见了？ 第434章 都是豆腐渣 付悠悠突然开始撒泼，又踢又叫的在车里扑腾，温伯言气得眼皮直跳。 会所门口的保安已经在往这边看了，她动静这么大，外人看来不想歪才怪。 “不扔了，不扔了，对不起，我错了行吗，别闹了。咱们先离开这儿，你看看外面，那么多人，人家听见要笑话你的。” “谁笑话我？谁敢笑话我？我打死他！人呢。在哪儿？看我不下去打死他！” 温伯言本来是想把她吓老实，可付悠悠却听成了挑衅，露着肩膀就要开车门，下去跟人拼命，温伯言真是服了她了。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是……酒品这么差，以后万泽再敢跟你一起喝酒，我跟他没完！” “好了好了，别闹了，宝贝乖，听话，这就带你回家，咱有什么回家再说行吗？” 再不安抚住她真的要成会所门口的大笑话了，温伯言只能把她抱进怀里，又哄又亲的，安抚了好一阵才老实下来。 趁着她老实的功夫，温伯言跑到前面去开车，准备一鼓作气把人送回蒋家。 结果车开出去没五分钟，她就悠悠的把脸从后面探了过来。 “亲爱的，你怎么还在打游戏，还不来睡觉？我都困死了。” 温伯言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眼，差点吓得他没把车飞出去。 刚刚不是已经安稳下来了吗？怎么转眼又…… 裙子不翼而飞，她，她成心要他的命！ “你怎么……这样会着凉的宝贝，把被子盖好，先回去睡，我马上就过来好不好？” “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亲爱的跟我一起，快点，不然我把手机给你砸了！” 付悠悠任性的很。 因为是独生女，从小长得漂亮又聪明的缘故，被惯坏了。 从温伯言跟她确定男女朋友开始，俩人从来都是一起睡觉的，她不允许他在睡觉的时候玩手机。 说着，她就把手臂探出去，要往中控台上的车载屏幕上砸，温伯言怕出事，只能一个转弯，把车停到了路边的树荫底下。 好在这一块很安静，路灯昏黄，路上行人不多。 车刚停下，付悠悠就像条灵巧的小鱼，游到了前排驾驶位，趴进了他怀里。 像以前无数次温伯言打游戏的时候，她趴在他的电竞椅子上一样。 抱着他脖子。 “你不陪我睡觉我就趴在你怀里，让你打不成游戏，哼。” 温伯言彻底对她没招了。 她的回忆停留在了几年前，满脑子都是自己。 虽然她刁蛮任性，可她对他的爱是真真实实的，他苛责不起来。 车里开着空调，驾驶位有两个出风口，付悠悠这样，明天不感冒才怪，温伯言只能紧紧抱住她。 “不冷吗？好好好，我陪你睡觉，咱们回床上好不好？” 付悠悠立刻笑了：“你抱我回去。” 她身子小巧，能从车里钻来钻去，自己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行？ 抱着她从车外面走又不可能。 温伯言只能哄她，“我去拿个小雨伞，听话，你自己回去。” “没有啦，小雨伞用完了你忘啦？昨天我让你买，你说以后不用了，要跟我生孩子，今天怎么又说要用啦？” 温伯言：“……” 这也是他们谈恋爱期间发生的事，她居然无缝给接到这里来了。 “傻瓜，我们还没毕业，怎么能要孩子？听话，你先回去，我去买，马上就回来。” 付悠悠难哄得很：“不，我要跟你一起，我想跟你一起。我好爱你，一分钟看不见你都不行，我们一起去买。” 温伯言被她磨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座椅放倒，别别扭扭的回到了后排。 刚把座椅放直，推回去，付悠悠就迫不及待的又抱住了他。 温伯言是正常人，而且对付悠悠确实也还有情感。 牙一咬，两人就又电光火石了。 蒋百川这边。 赶到机场的时候唐娜还算聪明，已经等在了出口。 虽然她穿着很普通，脸上清汤寡水的，但那与生俱来的模特气质让她很显眼，蒋百川瞬间就接住了她。 车上问了问大致情况，得知她已经报警了，蒋百川直接送她去了酒店，用自己身份证给她开了间房。 “暂时先开了一周，你先住。我没什么现金，只有五千块，你先拿着。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一个星期以后还没结果，我再带你去办新证件。这几天你先在江城转转，熟悉熟悉，去直播基地看看，问问，了解了解情况，工作的事先不着急。” 唐娜对他感激涕零。 “谢谢你蒋先生，我实在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 “什么都不用说，好好找个工作，尽快让自己脱离窘境，以后再见你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好就行了。” 蒋百川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我先走了，你上去吧，房卡拿好，房间门锁好，没事不要乱给人开门，开门之前一定要问清楚，有事给我打电话。” 唐娜目送他离开，回了房间。 车上，蒋百川回忆着艾尔萨的脸，又回想了回想唐娜的脸，又将付悠悠的脸想了想，心烦意乱。 不回家了。 今天晚上回家注定也是别别扭扭的一晚，干脆去会所吧。 倒是没想到，刚到办公室门口助理就告诉他，万少爷在里面住。 “他今天晚上跟一位女士一起喝多了。” 这个狗东西，最近喝多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会带着女人一起在他这里住吧？ 他们这些人还是很讲究的。 兄弟之间怎么样都可以，来路不明的女人却是从来没资格到他们面前，更别说进他的办公室了。 “没有，没有，”见他脸色一下寒了，助理急忙说。 “那个女士被温先生送回家了，就万少爷一个人在这儿住。” 被温先生送回家了？温先生也认识？ “看样子认识。那女的喝多了还一直在喊他名字。” “所以今天晚上是温少爷跟万少爷，还有那女的三人一起喝的？” “不是，是万少爷和那女的一起喝的，喝多了打电话让温少爷来接的。” 蒋百川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哪个女的是温伯言和万泽共同的朋友吗？他怎么不知道？ 还是说这俩狗东西，背着他认识新人了？ 口口声声说他渣，一个比一个装的深情，结果他妈的都是豆腐渣。 第435章 热心过头 蒋百川打算在办公室外面的沙发上凑合一晚，刚躺下，没曾想手机响了，母亲打来的。 “都这么晚了你跟悠悠怎么还不回来？跑哪儿玩儿去了？都结婚成家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赶紧回来！” 蒋百川一愣，付悠悠没在家吗？ 他走的时候她明明在的，怎么跑出去了？ 她在江城没亲戚没朋友，大晚上的一个人能去哪儿？ 该不会是自己接电话的时候没照顾她感受，生气了吧？ 虽说蒋百川对付悠悠没有男女之情，但毕竟两人领了证，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蒋百川立刻起身给付悠悠打电话。 通了，但没人接。 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始终无人接听。 心里一咯噔，车钥匙一抓，他又离开了会所。 一边往家的方向开，一边继续给她打，可无论怎么打都无人接听。 付悠悠这边，和温伯言在车里电光火石了好久，虽说神智恢复了些，但还是醉醺醺的，满身酒味。 温伯言把衣服给她套好，看着面色酡红的她，柔声道。 “无论如何你今晚得回家，听话，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等明天老蒋回来了你跟他聊聊离婚的事，有什么后果我跟你一块儿担着。你要不想跟他说，我来，我跟他坦白行吗？” 也不知道付悠悠听没听进去，半合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温伯言只当她默认了，把车开到了蒋家门口。 但平时再熟悉的，恢弘巍峨的大门，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了。 蒋百川不在，他这样带着醉醺醺的付悠悠进去，不管被保姆，保安，还是蒋妈妈看到，都不好。 毕竟付悠悠在他们面前还挺温婉端庄的，跟老公的兄弟三更半夜一起回去算怎么回事？ 可又不能不回去。 他一时陷入了两难，正发愁要不要给楚曦打个电话，让她来出下面，一道车灯从后面打了过来。 从倒车镜里一看，蒋百川。 温伯言立刻推开车门下车，刚站定，蒋百川把车停到了他身边。 “老温，你怎么在这儿？” 话问出口，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助理口中所说的那个跟万泽一起喝酒，被他送出来的女人是付悠悠。 “付悠悠在你这儿？” 温伯言看着这张他熟悉的脸，心情复杂。 虽说他和付悠悠刚刚做的事算对不起蒋百川，可也不算对不起他。 他根本没拿付悠悠当妻子看。 这么晚才从别的女人那回来，他又比付悠悠强在哪了？ “老蒋，我们聊聊吧。” 见他难得一副严肃的神色，蒋百川关闭发动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要跟我聊什么？” 温伯言看着他的眼睛，打算实话实说。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有些话好像不应该由我说出来，可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想说，如果你不喜欢付悠悠……” 话还没说完，蒋百川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这副脸色，绕开他去，打开了后座车门。 付悠悠歪着脑袋斜靠在座椅上，已经睡着了，车里一股浓浓的酒味。 他把身子探进去，一手穿过她后背，一手穿过她膝下，将人抱了出来。 付悠悠歪靠在他怀里，蒋百川一副占有者的架势。 “不必说了。我之前是不喜欢她，包括现在，对她也算不上喜欢，但我会努力的。辛苦你了这么晚还送她回来，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他又冲温伯言挑了挑下巴。 “帮我开下车门。” 温伯言看着刚刚还属于他的女人，此刻靠在别人胸膛上，心里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好想把什么都说出来，然后带着付悠悠离开这里，可事情没这么简单。 付悠悠的父母，蒋家的父母，都是事件的关联者。 他可以不在乎蒋百川的感受，但必须得在乎他们。 尤其蒋爸爸，如果把他气死，那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温伯言没急着开车门，而是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蒋百川。 “什么叫你会努力？她已经嫁给你了，要么你全心全意对她好，要么干脆放开她，让她自由。她不是你的试验品，也不是备胎，你不能有抱着这种，可以了就继续，不可以就把她扔掉的心理，这样对她不公平。” “我知道，” 蒋百川也盯着他的眼睛。 “所以现在能开门了吗？” 温伯言帮忙把后座车门拉开，付悠悠被放进去，蒋百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开着车子走了。 看着他的车尾越来越远，温伯言回到车上，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久才有力气返回。 当天晚上，温伯言一直在做噩梦。 他梦到付悠悠怀孕了，挽着蒋百川的手臂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就这么在他面前晃荡。 转眼，孩子生下来了，蒋百川的父母很高兴，带着孩子四处给宾客看，可他知道那不是蒋百川的，他好难受，他要发疯，他把付悠悠叫去一旁，想把孩子要回来。 可蒋百川听见了，他冲出来，对他大打出手。万泽甚至还帮忙递了把刀。 “啊”一声，在刀扎下来的瞬间，温伯言被吓醒了。 又是一阵后悔。 他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拒绝付悠悠的纠缠，后悔自己的不清醒。 他深深的知道那不是梦，如果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梦里的场景迟早会变成现实，他不想事情变成那样，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在付悠悠清醒的时候好好找她谈谈。 关于未来，她到底打算怎么办？ 可是，青天白日，清醒着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接触付悠悠。 名不正，言不顺不说，他连她电话都没有。 电话。 温伯言突然想起来了，万泽有她电话，不然俩人不可能约着一起喝酒。 有时候他真挺佩服万泽的，心思单纯，身正不怕影子歪，跟兄弟的老婆单独一起喝酒，他一点都不带怕的。 温伯言给万泽打了个电话，好在万泽已经醒了，东拉西扯了几句他才切入正题。 “你有付悠悠的电话吗？发我一下。” 万泽挺奇怪的：“你要她电话干嘛？” “昨天晚上不是你让我送她回去吗？手链落我车上了。” 万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这样啊，正好我妈也在医院，现在我要去看她，听说蒋伯伯也在那个医院，付悠悠在病房陪护呢，正好，你拿过来，我给她带过去。” 温伯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该死的万泽，太热心了，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第436章 希望没事 温伯言是瞎编的，付悠悠根本没手链落他那里，被万泽这么一说，他只能顿了顿。 “麻烦死了，还得给你送去，算了，干脆改天再给她吧，反正她也不急着，一条手链而已，我又不贪她的。” 万泽觉得有道理：“那行，那就下次见面再给她，挂了。” 挂断电话，温伯言更烦了。 弄不到付悠悠的号码，看来只能当面跟她谈了。 不行。他也得去医院一趟。 如此想着，温伯言独自来到了医院。 为防止别人看见，他买了个果篮和一束鲜花，装模作样的在手里拿着。 如果被人碰到，就说是来看蒋百川的爸爸或万泽的妈妈的。 之前也没想着来看看蒋百川的爸爸，所以也没打听他在哪个病房，到了医院还得现打听。 护士站的小护士看他长得高大帅气的，很愿意跟他说话，温伯言便了个清楚。 “平时来看望他的人多吗？一般都什么时候来？” 护士：“第一次入院的时候挺多的，现在没什么人来探望了，除了他们自家人，病房平时都挺安静的。听说这位先生身份特殊，怕影响不好，这方面挺注意的。” 温伯言：“所以，如果我现在进去，除了他们家人，病房没人是吗？” 护士：“应该是的，刚刚我去送药的时候，只有一个女的在里面。” 温伯言：“什么样的女的？漂亮吗？” 护士：“当然漂亮了。他们家一共两个女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温伯言猜测，应该就是付悠悠在了，谢过护士，去了病房。 没曾想，刚走到门口，蒋妈妈推门而出，病房里的人是她。 谢天谢地手里拿着东西，温伯言急忙往前递。 “阿姨，不好意思，从海城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空来看叔叔，他身体怎么样了？您别太着急。” 蒋妈妈没想到他这么孝心，居然还来看他老伴儿，满脸温柔地把东西接住了。 “老毛病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其实也还好。倒是你们，都这么忙，让你们跟着跟着担心了。” 温伯言柔声细语：“怎么会阿姨？我们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您这么说太见外了。我跟百川从小一起长大，怎么着也算您半个儿子，别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您一个电话。” 蒋妈妈听得很开心：“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快进来坐吧，你叔叔刚睡着。” 温伯言一听，哪里敢进去？ “不了不了，既然叔叔睡着了我就不进去了，跟您说几句话就成。阿姨，就您一个人在这儿？这可不行，太辛苦了。” 蒋妈妈忙说：“平时悠悠都是跟我一起来的，这孩子，虽然才进家门没几天，但特别孝顺，把你叔叔照顾的特别好，我们都特别喜欢她。昨天百川那个不懂事的带她参加聚会，悠悠根本不会喝酒，为了替他挡酒，喝了好几杯，回去一直在吐。我看她今天还在难受，就没让她过来。平时有她在，我什么都不用插手的。” 付悠悠把蒋叔叔照顾的特别好？他们都很喜欢她？蒋百川说昨天晚上去参加聚会了，付悠悠根本不会喝酒，是替他挡酒才喝多的？ 从蒋妈妈的话语里，温伯言感受到了蒋家父母对付悠悠浓浓的爱意。 虽说蒋百川的爱意不多，但他好歹也是袒护她的。 想着昨天晚上蒋百川说的话，再听此刻她婆婆的言语，温伯言心里更难受了。 原本他以为，付悠悠是为了跟自己赌气才嫁给蒋百川的，她在蒋家无依无靠，只能靠装贤惠扮温柔来讨生活，他做好了让她跟蒋百川离婚，带她离开的准备。 可从晚上开始，他发现，并不是。 蒋百川对她无爱，但并不讨厌她。 今天，他更是知道了蒋家父母对她的满意程度，他迷茫了，更后悔了。 他觉得，如果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回应付悠悠心有不甘的挑衅，也许她就真死心了，那她肯定会认命地跟蒋百川一心一意过日子。 现在…… 他好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温伯言啊温伯言，你是人吗？蒋百川是你亲兄弟！你…… 只能寄希望于付悠悠什么事都没有了。 虽然真的很想当面好好跟她把话说清楚，但他知道，一旦看见她，自己又会不理智，还是不见面的好。 为了防止自己再忍不住，温伯言亲自跟了个项目，下午就出发去了外地。 蒋百川这边。 唐娜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打车去了蒋百川口中的直播基地。 第一次来江城，这么大，这么漂亮，按说她应该好好逛逛，起码把知名景点都打打卡再投入工作的，可她等不及了。 住在那么豪华的酒店里，流水一样的花着蒋百川的钱，如果不能尽快有收入，她会急死。 直播基地很大，从头到尾一条街过去，全是一个挨一个的工作室，差点亮瞎她的眼。 没想到之前在手机里刷到的，感觉离她那么遥远的东西，此刻就这么在眼前。 唐娜从头到尾走了一圈，花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在工作室里外匆忙出入的各色人群，急于找工作的心情达到了极点。 扭头就去旁边的复印店里，让人家帮忙打了五十份简历，然后开始挨个工作室求职了。 每个工作室门口都贴着大大的，招聘女主播的广告，以她的身高和外形，每个工作室都肯给机会让她面试，但并不是每个工作室唐娜都能看上。 她来之前在网上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女主播做得好，一个月最少可以拿三五万的提成。 她给自己规定的是，一个月最少要挣到五万块钱。 所以那些说她没有直播经验，需要从助播的岗位开始学习的工作室，她反过来把人家鱿鱼炒了。 最后，一条街走下来，唐娜心里只剩了两个心动工作室。 一个是卖化妆品的，每天12个小时的班，直播的时候需要一直试妆，虽然时间长，很伤皮肤，但这个化妆品品牌名声还算响亮，他之前刷到过直播间，感觉业绩不会太差。 还有一个是做娱乐主播的，每个月五千块的无责任底薪。 面试她的老板话不多，就一句，“我手下的主播，最高一个月挣2000多万的都有，干2个月就不干了，够胆你就来。” 唐娜穷疯了，穷怕了，只要能挣到钱，她不怕苦，不怕累，但不够有胆，思来想去，打算卖化妆品。 第437章 求职难 唐娜下了主意，决定试试，面试她的主管很开心。 做这个行业，主播越有漂亮，产品越有说服力。 唐娜虽然不是明星，也不是少数民族，但这五官，实在优越，上镜一定很好看。 而且她这皮肤，一点妆没化，吹弹可破的。立马带她去办入职手续。 没成想唐娜这么不给力。 没工作经验，没文凭也就算了，连个身份证都没有。 唐娜把自己被旅行社骗，所有证件都丢失的事跟主管解释了一遍，希望能网开一面让她得到工作，但主管不能答应。 “咱们这是正经工作室，必须要签合同的，没身份证可不行。这样，我先把位置给你留着，一旦你拿到证件了就过来，随时聘用，行吗？” 其实只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 干这一行，不光得漂亮，还要公开露脸，万一她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被查出来可就倒大霉了。 入职没成功，唐娜跑了那么久也累了，只能回酒店去。 一个人躺在偌大的酒店里，看着漂亮的陈设和窗外的美景，她急得根本躺不住。 因为她深知这里不属于她，熬到下午3点多，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给那天报警时留下的一个警官打了电话过去。 她说的很可怜，自己没钱，什么都没有，如果不能尽快把证件找回来，连回老家都成问题。 警察虽然很同情她，但也没办法。 昨天才接的案子，不可能今天就解决，而且因为涉案金额太小，才1000块，这个案子也不好解决。 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事情实在太多，暂时也没时间给她解决。 他让唐娜去警局一趟，不行他借点钱给她，先回老家补个证件，让她不要着急。 唐娜如何能不着急？ 她是跟家里人吵完架后，抱着破釜沉舟的心跑出来的，都提着行李走到楼下了，还听到母亲在骂，让她死在外面一辈子不要回去。 结果这才一天就要回去找她要户口本，不被她骂死，嘲笑死才怪。 唐娜不想回去。她真的恨不得死在外地都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可又不能真的死。 人生活到现在，虽然没什么特别好，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让她去期待，可总归是个人，她不想就这么服输，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 明天继续出去找工作，不行，找些规模小点的工作室，大不了不让他们交五险一金什么的，就不信一个看上她的都没有。 正盘算着呢，房间电话响了。 唐娜心情低落的抓起来一接，居然是早上最后一个面试的那个娱乐工作室的老板。 唐娜怕被人骚扰，留的是酒店电话，没想到他会打过来。 “怎么样？工作找好没有？确定不来我这试试？一个月5000块的无责任底薪呢，除了我这儿，你随便打听，哪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咱从上班的第一分钟开始算钱，行不行的，你来试试再说呗。能行，接着干，不行，大不了待一会儿就走了，怕什么？我们这是正经公司，工商局备过案的，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那个老板是个30多岁的，身材很普通，理着板寸，看起来很其貌不扬的男人。 他说的一点没错，唐娜之所以没选择他，一来是怕自己干不好娱乐主播的职位，毕竟她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一点才艺都没有，人也不幽默。 二来就是因为他的外貌，太没有老板气质了。 她刚刚被骗过，有心理阴影，生怕又是个皮包公司。 可那是早上的想法，现在，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拿不回来证件，没有选择的权利，却又急着挣钱，那些东西便暂时都不重要了。 于是乎，下午6点，老板亲自来接，唐娜又回到了那个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楼上楼下一共被隔出了十个小房间，每个房间的风格都不同，但统一的是，都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美女。 老板带唐娜粗略转了一圈，让她打消心里的疑虑。 “现在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忙着呢，等闲下来了你挨个问问，都在我这儿干多久了，我们这儿是不是正经公司？都是出来赚钱的，我的目的是为了钱，我惦记你的命做什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要你对钱足够渴望，咱们目标就是一致的，我不是老板，你也不是下属，我们是合作关系，好吗？” 唐娜自从退学后干了不少工作，也遇到过个别脾气温和，说话客气的老板，但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种论调。 拿她当合伙人看。 她很喜欢合伙人这三个字。 老板亲自带她去了个空直播间，教她直播的套路，以及她的人设。 唐娜平时没事也会刷直播，对这些多少有些了解，很快就明白了。 老板叫人来给她化妆，换衣服。 很快，她人生中的第一份直播工作开始了。 如所有新人主播刚开始都会面临的问题一样，唐娜的直播间一开始也没有人。 时不时有个别人刷到，被她的美貌吸引，但仅仅停留一会儿，根本不互动就又走了。 刚化完大浓妆，换上那种味道十足的衣服的时候，唐娜是很有信心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很俗，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美的，有些男人吃的就是这一款。 如果纯靠美貌吸引男人，她太有自信了，从小到大，她因为美貌被男人骚扰过的次数实在太多。 可播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偶尔几句戏谑的弹幕，一个打赏的都没有，她开始泄气了。 这个钱果然不是谁都能赚的。 如果空有美貌，随便往这儿一坐就有男人打赏，那世界上那么多美女，岂不是人人都能发财？ 唐娜无聊的用手撑起了下巴，开始发呆，她决定播够两个小时就离开，她做不了这个。 结果就在此时，一个大哥刷着火箭进来了。 “妹妹你好，妹妹是新人吗？” “妹妹长得好漂亮。” “看妹妹怎么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烦心事吗？想跟哥哥聊聊吗？” 对面，一直陪唐娜坐着的老板，把屏幕看得一清二楚，立刻精神抖擞的坐直了身体。 第438章 纯新人 开播之前老板说过了，只要男人愿意给你花钱，从花第一分开始，就有可能花第二分，勇敢聊，不要怕，不怕花小钱的，就怕那种一毛不拔的。 人生中的第一个客户来了，这么猝不及防，唐娜也有点激动。 假装看屏幕的同时，余光瞟着老板手里的话术提醒牌子，声音温柔地说。 “谢谢哥哥的火箭，我是新人，对，今晚第一次开播，没想到这就遇见哥哥了，真是好有缘分。” 对方一听她是新人，而且刚开播就遇见自己了，仿佛见到了什么清纯小美女，别提多开心。 “是吗？这么巧？看来咱俩真是有缘。妹妹哪里人？” 唐娜实话实说，接下来就是所有人刚认识时的基本流程，回答对方自己是哪里人，哪里毕业的，家里几口人，喜欢听什么歌，有什么爱好。 虽然直播间后来慢慢人数涨到了十几个，但唐娜只跟他一个人聊。 似乎是被其余几个男人看着女主播只跟自己一个人说话，很有成就感，男人时不时再给她刷点小礼物，直播进行的很顺利。 将近四个小时的时候，老板在对面提醒唐娜，把手机支架打翻，关掉直播。 于是，那个男人正滔滔不绝说着话呢，屏幕一黑，直播中断了。 老板急忙过来跟唐娜说：“不能一次把你的底全交完，得让他正上头的时候戛然而止，这样他才会一直惦记着你。行了，今天的任务结束了，表现非常好，第一天就有这么好的战绩，未来可期，我看下一个能挣两千万的就是你。怎么样？决定来了吗？决定的话，明天下午6点，咱们准时见面。” 唐娜没急着回答他，问老板自己收到了多少打赏。 老板说一千多，除去平台扣掉的，他们俩五五分，唐娜到手将近400块。 5000块的底薪，加400块钱提成，唐娜不敢想，第一天上班就赚这么多，她真的会发财了。 “好。明天下午6点咱们准时再见。” 唐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老板坐在桌子上嘿嘿笑着把手机递给她看。 “瞧瞧，你的私信后台已经发消息来了，好几个人问你，怎么播着播着突然掉线了，等一下还播不播呢。” 唐娜以为自己需要回消息，想去拿手机，老板却把屏幕锁了。 “不回。男人的心思你还是没拿捏住，越不搭理他们，他们越来劲。既然决定来上班了，跟我拍视频吧，给你录个下班vlog。” 晚上十一点的江城，虽然还灯火璀璨，但绝大部分人已经在家歇着准备休息了。 老板选了条僻静的街道给她录辛苦打工女孩儿vlog。 唐娜这才知道网上的一切都这么假。 她经常刷到一些博主，从早上一睁眼开始拍，原来一天的衣食住行都是在同一个公司，不同的房间里完成的。 她在街上骑了会儿共享单车，把手机时间调到凌晨12点，进了公司一间很朴素，但装修风格很女孩子的房间。 洗了脸，刷了牙，换了睡衣，把时间调到凌晨1点多，辛苦的一天结束了。 其实前后也就拍了20多分钟。 老板送她回去：“行了，我回去把视频剪剪，设置个时间，凌晨2点的时候发，也该睡了。关注这个账号，明天早上睡醒了欣赏一下自己的战绩。”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唐娜对今天的战绩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回去根本睡不着。 终于熬到凌晨两点，视频发出去了。 没两分钟，就在底下看到了一条留言。 海阔天空：“怪不得妹妹突然掉线了，原来第一天上班，还不懂得怎么操作。真是辛苦妹妹了。爱心。” 从他熟悉的口吻，唐娜瞬间就确定了他是今天晚上给她打赏的那个人，忍不住好奇，点进了他的主页里。 主页显示，他来自一个贫困省份，年龄48岁，虽然没发任何作品，但他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关注列表和粉丝列表。 点进去，通过他关注的人和关注他的人，就能分析出来，他的生活水平、消费档次，都属于偏下层的。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农民工大叔。 唐娜瞬间对他又不抱期待了。 这种人，爆一两次金币还行，拖家带口的，不可能经常给她花钱。 他无非是指望通过一两次的爆金币，得到一个女主播的青睐，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唐娜光想想都甚至已经开始反胃了。 这一晚上，她想了很多，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再点进作品里面看。 涨了三百多个粉丝，点赞一千多，几十条留言。 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些中年男粉丝。 唐娜正觉得没劲，考虑要不要继续，老板居然又给她打电话来了，语气很激动。 “唐娜，你醒了吗？看见我昨天晚上发的作品了吗？战绩不错，开不开心？” 唐娜问他从哪里看出来战绩不错的，老板说。 “懂不懂什么叫老房子着火？懂不懂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除了特别年轻的那一拨人，还有什么人情感需求最大？就是这些中老年光棍。” “一旦他们情感得到满足，就算没钱，砸锅卖铁也要给你花钱。你才刚播了一场，发了一个作品，我一毛钱都没往作品里投，就得到了这种成绩，还不能说明问题？” 唐娜还是高兴不起来。 哄这种男人为她花钱，总觉得有种羞耻感和负罪感。 她是不可能跟他们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触的，这跟骗人有什么差别？ “怎么能叫骗？” 老板说：“你打开软件看看，干这行的有多少个？你不做，还有千千万万个人去做，难道人家那也叫骗？如果这叫骗，为什么平台不制止？为什么有关部门不管制？” “你要是会唱会跳，会别的，靠才艺赚钱，摆摆架子说这种话也就算了，可你看你自己，什么都不会，还嫌给你打赏的男人不够年轻，不够帅气？大姐，天已经亮了，去照照镜子，别再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好吗？” 唐娜承认，老板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有道理。 什么都不会还想挣大钱，凭什么？ “我听说拿了别人的打赏以后就要私下跟人见面，我……” 老板：“停停停，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可能发生的。我说了，咱们这是正经工作室……你先来工作，以后到需要见面的份儿上我有对策，咱们慢慢儿来，别着急。” 第439章 帮她 早上付悠悠很早就醒了，原本是想去医院继续陪护蒋爸爸的，可看她脸色不好，眼睛浮肿，蒋妈妈不肯让她去，贴心的又让她回去休息了。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此刻彻底醒了。 付悠悠去照镜子，看着自己仍旧浮肿，发红的眼睛，隐隐想起了昨晚干的荒唐事，心里五味杂陈。 有开心，也有难受。 开心的是，她又见到温伯言了，真的好喜欢看见他，好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难受的是，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睁开眼，她还是蒋百川名义上的妻子。 付悠悠下楼，胃里有些不舒服，保姆把粥温好了，端上来给她。 “少奶奶，吃点东西吧。太太临走时候特意跟我交代的，让你醒了一定要吃东西，身体健康最重要，不然她该担心了。” 付悠悠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蒋妈妈担心，还是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保姆闲来无事，站在叮嘱她。 “先生太太希望你和少爷尽快能要个孩子，以后还是尽量别喝酒了，不然对孩子不好，少奶奶……” 孩子。 付悠悠心里一惊，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她和蒋百川形婚没毛病，各玩各的没毛病，但如果在婚内弄出个不属于他的孩子，就有点太伤天害理了。 昨天，温伯言原本是想去买小雨伞的，自己拦着没让他去，此刻只能自己承担后果了。 付悠悠要出门，保姆急忙喊管家来。 “太太说您今天还是别去医院了，在家好好歇着，如果您觉得闷，非要出去，让管家给您开车吧。我怕你酒还没醒，自己开车不安全。” 有管家跟着，付悠悠怎么去买事后药？干脆不出门了。 可不出门…… 脑子一转，付悠悠想起了阿木娜。 让她帮忙买药送过来不就好了？ 很快，阿木娜拿着一盒子外卖到了别墅门口。 付悠悠让人放她进来，二人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聊天。 阿木娜很感激她在医院的提醒。 “我带奶奶去协和医院复诊了，如你所说，果然没什么问题，可能他们弄错了。谢天谢地，我的心终于放回去了。多亏有你付小姐，不然我们现在……” 付悠悠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除了这些，你奶奶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了，就是眼睛越来越模糊，看不清楚，我咨询过医生了，说是青光眼，做手术可以改善一些，但她年纪大了，有一定风险，有可能白做……” 付悠悠打断她：“那是他们技术不行，说这话是想推卸责任，如果奶奶身体其他方面没问题，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眼睛看不见了多难受。正好我老公跟人民医院的院长认识，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打个招呼，安排个专家帮她做个手术，肯定能改善很多。” 阿木娜要激动死了。 萍水相逢的，付悠悠真是人美心善，居然肯帮她这么大的忙。 “付小姐，你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好了……” “好好活着，越来越好，让我体验到帮助别人的快乐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付悠悠把药吞了下去，跟阿木娜说。 “我现在就要去医院，带上你奶奶一起吧。我想尽快给你们安排。” 也许是她生活太无聊，想通过帮助弱者来充实自己，也许是她跟阿木娜有缘，总之，付悠悠就是愿意帮忙。 人家能帮自己找到专家，别说只是个送外卖的活儿，就是天大的工作，阿木娜也得放下。 她赶紧站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回去接我奶奶。那咱们医院门口见。” 临近中午，太阳已经很毒辣了，想着她骑个送外卖的电动车，载着个老太太在大街小巷穿行，挺不容易，也挺危险的，付悠悠说。 “我跟你一起吧。你奶奶应该还没坐过跑车，想不想让她坐我的车，带她兜一圈？” 阿木娜脸腾的一下红了。 奶奶还真没坐过跑车。 之前她们在大街上看见别人炫酷的跟玩具似的跑车，奶奶还说呢，不知道坐进去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 “方便吗？会不会太麻烦你？” 付悠悠笑了笑：“如果太麻烦我就不会提出来了，既然我提出来了就说明我愿意这么做，你不用跟我说客气话，走吧。” 阿木娜把地址发到了她手机上，出门骑电动车，付悠悠回去拿车钥匙，顺便换衣服。 刚走到别墅门口，蒋妈妈养了多年的小狗朝她跑了过来。 付悠悠不喜欢小动物，哪怕洗的再干净，打理的再漂亮，她也总能隐隐从它们身上闻到奇怪的味道。 但为了哄蒋妈妈开心，她总表现的对狗狗很喜爱，所以狗狗也很喜欢粘她。 此刻，看着狂奔过来的狗，付悠悠下意识想躲，但狗子还是嗷呜一声跳起来，搭在了她腿上。 付悠悠只能把它抱起来，揉它的脑袋，安慰它。 “好啦好啦，知道你开心，收到你的问候了，自己去玩儿吧。” 狗子呜咽呜咽的，不肯下去，往她怀里钻。 付悠悠去揉它肚皮，手刚摸上肚皮，就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触感，黏黏腻腻的，伴随着一股酸臭味儿。 她急忙把狗子翻过来看，好家伙，它拉肚子了。 雪白的皮毛上，沾着很多青绿色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涌，付悠悠差点吐出去。 保姆急忙跑了过来：“少奶奶，你没事吧？巴勒今天有点拉肚子，我正准备带它去看医生呢，怎么跑你这儿来了？哎哟，瞧把你身上弄脏了，我刚给它洗的澡，又弄了一身，我再带他回去洗洗。少奶奶，你也赶紧回去洗洗吧。” 说话间，狗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拉了一股子出来。 弄了付悠悠一手不说，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付悠悠再也顾不得什么，把它往草地上一扔，拔腿跑回了别墅。 一阵天旋地转，付悠悠在马桶上吐了个肝胆俱裂。 保姆又跟了进来，“少奶奶，您没事吧？” 她摇摇头，起身漱了漱口，缓了一阵。 “没事。我去医院。你赶紧带狗狗看病去吧。” 阿木娜先一步到了小区楼下，把电动车停好，正要上楼去喊奶奶，突然，有人从身后扯住了她的衣服。 第440章 观狗斗 吓了她一跳，急忙回头去看，居然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表叔。 “死丫头，我预感你今天可能在家，没想到还真让我逮到了，跟我走！” 他今天好像没上班，没穿外卖员的制服，用这样一副语气跟阿木娜说话，让她又恶心又恐惧，急忙甩开了他。 “你有神经病啊？又来找我干什么？你别碰我！” 表叔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你说找你干什么？欠我的债还没还呢！我说了，不会放过你就不会放过你！不让我尝到甜头，这辈子都缠着你！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让你奶奶知道，就乖乖跟我走！过来！” 说着，他又来抓阿木娜，阿木娜急忙跑到了一旁。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少做梦了！让表婶他们知道你这个样子也饶不了你，赶紧滚！不然我要报警了！” 表叔丝毫不慌，甚至还阴恻恻地笑。 “报警？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哥他们出什么事了吧？以为他们拿着钱回到镇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想得美！只要我一天不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就永远别想！” 阿木娜眉毛一拧：“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表叔得意洋洋道。 “忘了塔木林的妈说过什么话了？不把欠他们的钱还回去，他们饶不了你们一家。人家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就你那两个蠢货哥……” 话还没说完，阿木娜似乎已经看见了哥哥被人坑的画面。 “啊！”阿木娜实在受不了这个没完没了的人渣，忍不住情绪失控的喊了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看她失控，表叔别提多得意了。 “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只要你跟我，让我尝到甜头，什么都能帮你解决。但如果你不听我的……阿木娜，你生来注定就是我的人，别挣扎了，早跟我早完事儿，大家都万事大吉。如果因为你一个人，害得你两个哥哥也鸡犬不宁，不觉得对不起他们？” 阿木娜不敢想。 如果这个人渣缠着她不放，如果那两个混蛋哥哥又来找她，她会将被拖进什么样的地狱里。 觉得人生好无望。 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难道自己真的连正常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好想哭，好无力。 人生第一次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别再逼我了，再逼我就死给你看，真的，我说到做到！就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你让我感到恶心！别跟我说话了！别跟我说话了！” 表叔还是那副表情盯着她，根本不怕她的威胁。 “那你就去死好了。除非你死了，我才能不想你，不然不可能。” 说着，他还舔嘴唇。 “根本没必要那样，阿木娜，你傻呀？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好好想想，只要跟我睡上一觉什么事都能没有，我还能保你以后荣华富贵，干嘛得跟自己过不去？来，听话，女孩子只有听劝才能……” 他又要来拉她。 阿木娜气的浑身发抖，如果此时手边有把刀，她肯定要冲过去跟表叔拼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恶心透了。 这些垃圾，这些似乎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垃圾，她真的受够他们了！ 阿木娜正琢磨着跟他拼了，突然，表叔双腿一弯，一辆车从背后撞在身上，把他撞飞了出去。 车速不是很快，虽然他摔倒了，但没受什么大伤，表叔很快就爬了起来，回头冲着车子的方向嚷嚷。 “谁？谁他妈眼这么瞎往我身上撞？不会开车就别开！他妈的找死啊？” 付悠悠戴着墨镜，穿着一套得体的黑色长裙，表情冷漠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再骂一句试试。我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信不信？一把年纪了，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居然有脸骚扰小姑娘，碾死你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我是在为民除害。” “你！” 表叔看着那豪华的车标，又看了看付悠悠不凡的气质，到底把脏话憋了回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阿木娜。 “你跟她认识？” 阿木娜还没来得及说话，付悠悠就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但跟她认识，我老公跟她也认识，我们家的所有人跟她都认识。阿木娜是我们的好朋友。你再惹她一下试试。” “你，你是……” “你不配知道我的身份。今天撞你这一下，只是给你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骚扰她，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滚！” 豪车和名贵产品堆积起来的富贵气质让表叔发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阿木娜能认识那么多有本事的人，但此刻，摆明了不是纠缠的好时候，只能心有不甘又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阿木娜再也忍不住，眼泪滚了下去。 付悠悠牵着她的手，看着她无助的脸色，内心充满了同情。 “别哭，对付这种人渣，我有的是办法，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放心吧。先带奶奶看病。” 付悠悠热情洋溢的跟着阿木娜上楼，把奶奶接了下来。 虽然奶奶疑惑阿木娜从哪儿认识的这么有钱的朋友，也不想再去医院瞎花钱了，可架不住付悠悠非要带她去医院，到底还是跟着去了。 路上，付悠悠给蒋百川打了个电话，蒋百川跟院长打了声招呼，眼科知名主任亲自接的诊，奶奶只是普通的青光眼，做个手术能改善很多，他会尽快安排。 付悠悠让奶奶住进了病房，把阿木娜拉到门外说。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青光眼只是个小手术，花不了多少钱，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个人渣的事吧。仔细给我讲讲。” 阿木娜不想麻烦她，可付悠悠坚持要管，她只能把情况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付悠悠听完，一声冷笑。 “我就知道，只是个心思简单的莽夫而已，对付他，我一根脚趾头都够了。下面你听我的，保证不出半个月，我让他家破人亡。” 阿木娜虽然恨表叔，巴不得他赶紧去死，但真让她做违法乱纪的事，她又不敢。 付悠悠看着她天真的眼睛，笑着说。 “我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人渣做违法乱纪的事，害自己名声，对付他根本犯不着。你只用把他电话给我就行了，还有他老婆的。双管齐下，咱们从内部瓦解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坐山观虎斗。” “不，说坐山观虎斗，太抬举他了，这叫坐山观狗斗。等着看好戏吧。” 第441章 略施小计 阿木娜心思太单纯了，根本想象不出来付悠悠憋了什么主意，实话实说道。 “可是我没有他电话。烦死他了，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接到他的电话，我也不可能主动给他打电话，所以早就删了，他老婆的我也删了。你要他们电话干什么？” 付悠悠转念一想，也是，那狗东西对阿木娜这么坏，她怎么可能存他电话？ “没存算了。那我们就亲自走一趟吧。反正你今天也不上班。去亲眼看看那些狗是怎么死的。” 说着，付悠悠拖着阿木娜离开了医院。 阿木娜根本没心情欣赏窗外的美景，看着悠闲开车的付悠悠。 “咱们这是去哪儿？” “影视基地，去找两个群众演员。” “找演员？” 见她一脸迷茫的表情，付悠悠说。 “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看就好了。” 很快，影视基地到了。 路边散漫地站着很多男男女女，有年轻的，有年老的，付悠悠看准了一个身材长相都挺不错的中年女人，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请你拍个小短剧，为期一周，一天200块钱，去吗？” 女人正愁没活儿干呢，大热天的，连瓶矿泉水都不舍得喝，眼瞅着来活儿了，怎么可能不干？ “去去去。您是导演还是制片人？咱们去哪儿啊？” “我还缺个男演员，你给我推荐一个靠谱的，行了咱们一起走，我再仔细跟你们说。” 女人随即把自己男朋友喊了过来。 “你看他行吗？” 到底是做演员的，身材和皮肤保养的还算可以，对付两个欺软怕硬的傻狗绰绰有余，付悠悠点了头。 “行，跟我来吧。” 影视基地外面有几家快餐厅和一个咖啡馆，付悠悠把人带进了咖啡馆，说了基本情况。 阿木娜这才知道，她要这对男女分别去勾搭表叔和表婶。 所谓的从内部瓦解敌人，就是让他们互相给对方戴绿帽子。 俩人一听不是拍戏，但跟拍戏差不多，互相对了个眼神，嘀咕了一番。 女人说：“这事儿有风险，搞不好要被人打，或者那什么的，一天200块钱太少了。” “那什么指的是什么？你该不会还想献身吧？” 付悠悠被女人逗笑了。 “你们在网上的聊天记录，每一条都要截图给我看，线下见面我也会远程监督，别开玩笑了，就算你想献身，我还不给机会呢。一天200块不少了。如果你们能提前完成任务，哪怕一天或者两天解决，我也按七天付钱给你们，这总行了吧。”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觉得这活儿能干，答应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开始。” 付悠悠把车扔在原地，影视基地旁边租了辆车，带着阿木娜和两位演员来到了表叔租的房子附近。 阿木娜把表叔家的位置大概形容了一下，女演员率先下车，寻找跟表叔偶遇的机会去了。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帮忙，女人刚下车，走进巷子，阿木娜就看见表叔从远处晃荡了过来。 他好像喝酒了，脸跟脖子都红彤彤的，骑着电动车歪歪扭扭。 付悠悠赶紧给女人打电话，让她拐回来，女人看着表叔那歪歪扭扭的电动车，假装一边打电话一边迎了上去。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哎呀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表叔把脚往地上一支，还以为遇见麻烦了。 谁知女人抬起头来，不但没有埋怨他，反而娇滴滴的冲他伸出了白嫩的手指。 “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你的车了，你没事吧？” “哎呀，我扭到脚了，方便的话能不能拉我一下？” 这脸，这身材，这皮肤，这声音，表叔瞬间魂都没了，急忙从车上下去，把她拉了起来。 “我没事，你，你没事吧？” 女人声音软甜软甜的：“脚疼，大腿也刮到了，有点疼，不过跟你没关系，都怪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大哥，附近有没有药店？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带我过去一下？腿疼的有点没法走路了。” 这么漂亮的女人，又不讹他的钱，反正闲着没事，带她过去一下就过去一下呗。 表叔急忙冲她指了指前方的一个药店。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要不你上车，我载你？” “真是太麻烦了，不好意思啊大哥。” 女人假装要往电动车上坐，可腿抬不起来。 她可真是个称职的好演员，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表叔。 “大哥，你能不能抱我上下车？这条腿实在不敢用力。” 表叔把她抱上了电动车后座。 温香软玉在手，女人还配合的发出了点声音，表叔瞬间都有点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二人去了药店，他又把她抱下来，扶着进去。 医生捏了捏女人的脚腕，没什么大碍，但还是给她开了点膏药和活血化瘀的喷雾。 结账的时候，为彰显自己男人的魅力，表叔主动付了款。 女人抱着他的手臂出去，大夸特夸他的男性魅力。 “明明是我撞了你，还要你来付钱，你真是太爷们儿了。大哥今年多大？肌肉这么紧实，身材这么好，能遇到你真的太开心了，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 “还有，你这五官长得也太好看了，少数民族吧？没去当演员可惜了，真的，我觉得你要是早几年出道，哪还有刘德华什么事啊。” 表叔彻底晕头转向，觉得自己恨不能遇到真爱了。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女人：“我家？我在这儿没家，刚从外地到江城来，投奔亲戚的，正要去她家找她呢，这不就遇到你了。说起来，你还是我在江城认识的第一个人呢，真是有缘。” 表叔有点惊讶：“你刚到江城来？那你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女人：“没呢，什么都没安顿好。我亲戚还在上班，这个点应该没在家，我去家门口坐着等她吧。” 说得好可怜。去家门口坐着等。 表叔咽了咽口水。 “要是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吧。我知道附近哪有又便宜又好的房子，我给你租个房子。” 女人一听，双眼放光，把他手臂搂得更紧了。 “真的？大哥，你也太好了，遇见你真是我的福气。太感谢你了。” 第442章 拿捏 于是乎，接下来，表叔跟她交换了微信，带着她去相熟的房东那儿看了房子，帮她押一付三交了定金。 女人说她离异多年，至今还是单身，表叔甚至都觉得稳了，今天晚上铁定能上她家来，以后这里就是他的第二温柔乡了。 正在这时，付悠悠给女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女人假模假式：“表妹，你回来啦？啊，我到了我到了，就在你家附近呢。今天晚上给我接风？姑父姑母也在家等着我？好好好，我这就过去。不用了，不用出来接我，马上就到了。” 挂断电话，她扑闪着大眼睛跟表叔说。 “表妹让我去她家里吃饭，人家介绍我来的，不去打个招呼肯定不行，今天晚上怕是没时间感谢你了，有话咱们微信上聊，其他的明天见面再说，好吗？” 表叔不至于那么不善解人意。 “好好好，既然亲戚都等着，那你赶紧去吧。” “房子的事谢谢你啊大哥，明天我买点东西来安顿一下就能住进去了，到时候请你来做客。” 女人把表叔哄了个心花怒放，往巷子里面拐，消失在了表叔的视野范围里。 看着表叔拿着手机美滋滋回了家，付悠悠这才让女人拐回来。 女人上车，得意洋洋的跟付悠悠说。 “只要他这边进展跟我一样顺利，保证两天内能把他们解决掉。你说的哦，按七天给我们结算工资。” 付悠悠：“表现不错。放心，我说到做到。” 接下来就该看男人的了。 为了不拖女人的后腿，也为了尽快能拿到钱，他铤而走险的下了车，拐进胡同里待了几分钟，然后高高兴兴的捧着手机回来了。 “刚刚那男人老婆的号码，我弄到了。” “小丫头不说他们在这儿住了好几年了吗？一说送外卖的那对夫妻，大家都知道，要他们的电话还是很容易的。” 然后，他当着付悠悠的面点了个外卖，指名让表婶送。 看着骑手已经接单，正在过来的路线，男人让她们挪到后座，他把车开了出去。 马路上行驶了约摸5分钟，付悠悠看见了穿着外卖员制服，骑着电动车，正风驰电掣赶来的表婶。 “就是她，就是她。” 男人当机立断，把方向盘一打，冲表婶冲了过去。 感觉有车子朝自己冲了过来，一副失控的架势，表婶下意识往一旁躲，然而撞上了护栏，避无可避。 她心都快吓停了，惊恐地坐在车上哇哇大叫，好在车子即将撞上电动车的前一秒，男人踩住了刹车。 表婶吓了一身冷汗，男人把车停住，放下车窗，朝她看去。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走神了，差点撞到你，你没事吧？” 表婶嗷一嗓子嚷嚷了起来：“能没事吗？差点儿被你吓死！大白天的你是怎么开车的？我的妈，幸亏我命大，不然你……” 电动车把手卡进护栏里了，她正嚷嚷着，男人下车，温柔地替她拉起了车子。 表婶还在车上坐着呢。男人一边拉，一边温和谦逊。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吓着你了，我该死。别生气了，你这么漂亮，皱起眉头来就不可爱了。” 表婶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活了四五十年，忙碌了四五十年，从来没精心打扮过，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晒的又黑又老，他们家老头子总嫌弃她身材不好，长得又丑。 倒是没想到，这个斯文又白净的男人居然说她漂亮。 愣神的功夫，男人把电动车给她拉出来，支好了，笑呵呵的看着她。 “你是送外卖的？这工作这么辛苦，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做点别的？我最见不得女人吃苦了，刚刚还差点撞到你，真的抱歉，我给你发个红包补偿一下吧。” 表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诚实地掏出了手机。 男人十分大方：“报下你手机号儿，加你微信给你转账，行吗？” 表婶红着脸把手机号说了出来。 男人一听：“怎么感觉这手机号儿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你送的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巧了吗不是，你手上送的这份东西是我点的，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刚刚你接单之后我特意看了眼骑手的号码，原来是你。” 表婶以前都是把外卖送到人家手里，对方拿了就走的，还第一次有顾客跟她说这么多话。 而且是个这么体面干净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 “是吗？这么巧。那，那我就直接给你，就不用再送到目的地了。” “行行行，真是太有缘了。辛苦你了哈。” 男人把外卖接住，往她微信上转了500块钱。 “这点钱你先拿着，如果回去之后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随时给我发消息，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你放心，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有任何问题都能跟我说。” 说完他要回车上，临走之前把表婶的手拉起来看了看。 “这个位置是不是蹭到了？有点破皮。要不我再给你转点钱吧，真是不好意思。” 他居然用干净温和的大手摸了自己粗糙的手？ “不用了，不用了。” 表婶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你太客气了。” 男人：“不是我客气，是你善解人意。换做别人这样碰一下，指不定要讹多少呢，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又体贴人，请问是单身吗？哪个男人能拥有你这样的人成为伴侣，简直太叫人高兴了。” 表婶，“？！” 她在别的男人眼里居然有这么好？ 男人说完，真的打算撤了。 “不好意思，后面车子有点堵住了，我得先把车挪走。咱们先这么说，有事给我发信息。” 车子开出去好久，还能看到表婶痴痴的站在原地，在盯着他的方向看，男人得意一笑。 “最迟明天下午。等着看他们夫妻反目吧。” 不得不说，这对演员情侣真是有点本事。 付悠悠把车开回影视基地的功夫，他们在微信上便又有了新进展。 女人说，“付小姐，我跟那男的约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餐，下午一起出去玩。” 男的也说：“我也跟那女的约好了，刚刚还说没事呢，这才多大会就让我带她去医院。去什么医院？我看她是想让我带她去酒店。付小姐，去哪个酒店？你定地方。” 付悠悠得意的冲阿木娜挑了挑眉毛。 “看见没有？这不就解决了？” “明天给我使劲煽风点火，不让他们打个头破血流，家破人亡，不许停。” 第443章 丑人多作怪 第二天一早，演员情侣便开始行动了。 女的约表叔见面聊天，一起吃午饭，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中途对他各种示好，表叔神魂颠倒，恨不得当场就跟她…… “宝贝，你看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热的不得了，咱们不如去你家吧。我给你买点被子，生活用品什么的，你晚上也好直接住。” 女人毫不客气，带他去名牌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只是回去之后，她以家里太热，没有空调为由，不肯在家住。 “咱们去酒店吧，我好热，想好好洗个澡凉快凉快。晚上你叫人来给我装个空调嘛，不然接下来越来越热，咱们怎么住？” 她主动提出要去酒店，表叔乐意的很。 “好，宝贝想去哪儿？” 女人用他手机选了家酒店，很快，二人去了酒店房间。 表叔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跟女人动手动脚，女人一边躲着他的咸猪手一边催他去洗澡。 “别急嘛，时间还长着呢，你先去洗干净，洗干净咱们慢慢来。” 表叔心花怒放的拉她一起，女人害羞道。 “人家才刚认识你，多不好意思。听话，你先去洗，我卸个妆。” 被她连哄带骗的推进了卫生间，里面窸窸窣窣一阵，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女人在外面把裙子扯破，脸上的妆容弄花，打开了房间门。 付悠悠叫的另一帮人，顷刻间都冲了进去。 为首的男人又高又壮，寸头，大墨镜，大金链子，满手臂的纹身。 进门就对女人大呼小叫了起来。 “他妈的找了你两天，终于让我找到了！居然跟人来酒店？你是不想活了？等下回去再好好收拾你！野男人是谁？在哪儿呢？给我滚出来！” 说着，身后的一群小弟把房门一关，乌泱泱冲去了卫生间门口，哐哐开始砸门。 表叔听见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赶紧关了水龙头，一边裹浴巾一边冲外面喊。 “怎么回事？谁在外面说话？宝贝，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他妈敢勾引我老婆，给我滚出来！” 门刚打开，表叔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 怎么这么多男人？而且每个人都黑压压的，一身腱子肉，这……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怎么回事，就被人揪住头发揪出来，推到了墨镜男面前。 表叔咚一声撞在了墨镜男的胸口上。 墨镜男足足搞比他高出一个多头，他看着山一般高大威严的男人，吓得顿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墨镜男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把我老婆往这种地方带，把她弄成了这样，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他妈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是不是是不想活了！” “什么？你的女人？” 表叔惊恐的看向女人，“你不说你是单身吗？” 墨镜男：“单身？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单身女人？瞎了你的狗眼！就算她是单身，轮得到你来追？我看你他妈的是敢做不敢当，玩儿完了不想认！” 墨镜男声音冷沉地训斥着，女演员急忙冲到了他身边，可怜巴巴的拉着他手臂。 “我没说我是单身老公，我跟他说了我是有老公的人，可他……是他非要带我来酒店的，我打也打不过他，我是被逼的，呜呜呜，刚刚我都吓死了，正准备趁他去洗澡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救我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老公，他欺负我，我不想活了，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表叔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就抬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力气之大，一下把他扇飞出去好几步，后槽牙都松了。 “找死！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今天不弄死你算我飞哥这几十年白混了！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表叔被扇的脚还没站稳，那帮黑压压的小弟就朝他冲了上来，有人掐脖子，有人按手臂，顷刻间，他被压在了地板上。 “等一下，等一下！听我说，听我说，误会，误会啊各位大哥！真的是误会了，我真不知道她有老公，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我跟她也没什么，我们才刚进来，不信你去查监控，我没对她做什么。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见她了，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她了！” “呜呜呜……”女演员更是哭的更大声了。 “他胡说，老公，他明明欺负我了，不然我衣服……我真的是被他逼着过来的，老公，你要替我做主啊。” “妈的，敢做不敢认，居然把屎盆子往我老婆头上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也配？” 男人说着，走过去，一脚踹在了表叔脸上。 “就你这种狗东西也配叫男人？兄弟们还不动手？” 话音落，大家抡起拳头，噼里啪啦朝他砸了上去。 每一下都直接砸在骨头上，疼的表叔哇哇大叫。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真的是冤枉的。饶我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哥你行行好，不要再打了！” 男人做了个停止了动作，大家收了手，表叔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男人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说你是冤枉的你就是冤枉的？我他妈老婆被你带到酒店弄成了这样，被这么多兄弟都看见了，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嗯？说！我饶了你以后还让我怎么做人？” 表叔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他恐怖的模样，想了又想。 “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啊大哥……” “行。嘴硬是吧？那你留着去跟阎王解释吧。兄弟们，接着打。” “别别别！”表叔真是挨打挨怕了，急忙又挣扎着昂起头。 “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你放了我吧，只要你饶我这一次，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样都可以？那我报警，说你侮辱我老婆，你去里面待几年？” “不要！不要大哥！不要报警！只要你不报警，咱们什么都好说。” “不报警？给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那你说怎么补偿我？” 表叔不傻，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这么漂亮的女人突然间被他遇上，还对他这么示好，原来是被人设计了。 但反应过来了又怎么样？他已经中圈套了。 不让这些人得偿所愿，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走不了。 “大哥说想怎么办？我都听大哥的行吗？” 第444章 乱成一锅粥 男人看着怂包一样的他，冷笑了一声。 “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那我就辛苦一下想个解决办法……拿100万出来吧。100万买我的尊严，买你一条狗命，你还是很划算的。” 表叔差点没被他吓死：“100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大哥，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 “没有？” 男人冷漠的点了点头。 “那你他妈的还跟我废话，浪费老子时间？接着给我打！” “你们都他妈长点脑子，让他趴在地上能打到什么要害？能解我的心头之恨？往那个地方打，让他没本事还管不住自己，直接把他废了！” 男人话音刚落，一帮小弟就抓住表叔，噌一下把他翻了过来。 表叔仰面躺在地上，所有关键位置都暴露在大家面前，他要慌死了。 “不要！不要！不可以这样！你们这样是犯法的！这里可是酒店，外面都是监控，真把我弄伤了你们都跑不了！” 一个小弟噗呲一声笑了。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飞哥是什么人，区区一个破酒店，几个破监控，还能吓唬住他？别说我们今天只是废了你，就算把你做成肉夹馍，也不会有一点事信不信？” 表叔全身抖成了筛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啊？这这这……” 墨镜男：“还他妈跟他废话？用得着向他证明我的实力吗？赶紧动手！” 话音落，一个小弟一脚踩在了表叔肚子上。 表叔嗷呜一声，弓成了个虾米。 还没来得及缓缓，有人拽住两条腿，又把他抻直了。 小弟又抬起了脚，表叔吓得涕泪横流。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说废话了，不说废话了还不行？大哥，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咱们再聊聊。少要点儿行吗？不是我不给你，是真的没钱。我真的只是个送外卖的，我……” 女演员趁机走上前来。 “他是个送外卖的不假，但他老婆也是送外卖的，儿子也是送外卖的，女婿女儿都是送外卖的。老公，昨天骗我的时候他还跟我说呢，他们一家人一个月加起来至少能挣六万块钱，一年就是好几十万。都来江城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连100万都拿不出来？他就是在故意骗你。” “你闭嘴！都被人骗成这样了还有脸说我？” 男人把女演员推去了一旁，走上前去，把脚踩在表叔脸上。 “看来还是我格局小了，问你要少了？100万拿不出来，那就200万吧。再多说一个字，300万。惹我？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表叔刚又想讨价还价，男人脚上力道加重，把他脸踩得变了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 我答应，我答应！ 男人这才松开他。 一帮小弟按着手臂把表叔提溜了起来，一脚踹在他腿弯处，让他跪倒在男人面前。 男人扔了张卡到脚底下。 “一个字都别说，10分钟内把钱给我打到这张卡上，不然你就等着变成肉夹馍吧。” 十几个男人围着他，表叔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怕多说话钱又增加，只能哆哆嗦嗦心有不甘的在手机上捣鼓。 他心想：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就算钱转过去他们也弄不走。等自己出了这个房间就报警。 很快，墨镜男手机响了，付悠悠打过来的，钱到账了。 墨镜男挂断电话，一脚把表叔踹翻在地，搂着女人，冲各位小弟一招手，走了。 估摸着众人进了电梯，表叔这才慌里慌张的爬起来拿衣服穿。 穿好衣服，一边慌里慌张的往外跑，一边拨弄着手机准备报警。 没想到刚出房间门，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嗯～不要～你真坏～” 怎么这么像他老婆？ 顺着声音看过去，左手边，斜对面的房间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高高大大，虽然背对着他看不见脸，但也能感觉出来身材气质很好，穿着斯文体面。 女人又矮又胖，身材臃肿，穿着件一眼看上去就很廉价的花裙子，背着个很廉价的白色皮包，却一脸媚态的倚在男人身上正在撒娇。 不是他老婆又是谁？ 表叔还以为自己又打又吓的，出现幻觉了。 他老婆那么丑，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看上她？还跑到这儿来？ 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再去看，没想到还是她。 他哆嗦着嘴唇试着喊了一声：“阿古丽！” 表婶身子一僵，下意识回头。 在看见他的瞬间，脸一下白了。 表叔出现的太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催促身边的男人。 “快开门，快开门！你怎么还不开门？” 男演员一手搂着她粗壮的腰肢，一手挑她下巴。 “着什么急呀？这就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嗯？小调皮。我就想跟你在门口闹一会儿，就喜欢看你这着急的样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坏？你是不是很喜欢？” 一分钟前她确实很喜欢，但现在，表婶要慌死了。 “赶紧开门，赶紧开门！快点！你再不开我走了！” 话音落，她要去抢男人手里的房卡，开门躲到房间里去，可动作还没完成，表叔就冲到身后，一把薅住了她头发。 “好你个阿古丽！贱人！他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跑出来找野男人，给老子戴绿帽子？看我不打死你！” 表婶被他薅的头皮生疼，后退两步，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要死啊？头皮都被你扯掉了，快放开我！我我，我怎么你了？我跟他又没什么，我只是来送外卖！送外卖还不让送了？” “送外卖？送外卖送到别的男人怀里去？送外卖跟他亲亲我我？你当老子瞎？” 自己刚刚被人勒索完，转头又看见老婆背叛表叔，快气疯了，骂完表婶又指着男演员的鼻子。 “你他妈是谁，居然敢勾搭我老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他松开表婶就要来跟男演员动手，刚刚离开的那一拨人突然又去而复返了。 不但他们去而复返，同时又带了个妆容精致，漂亮泼辣的女人回来。 女人冲在最前面，远远的就冲着他们喊。 “被我抓了个正着，没想到吧？我从酒店外面跟了你一路！贱人！又丑又肥还有脸勾搭我老公，今天我饶不了你！” 第445章 要不要一起收拾？ 表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漂亮女人就已经冲到面前来揪住了她头发。 “贱女人！长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出来勾引我老公，你真是恶心透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敢给我戴绿帽子？都给我上！给我打死她！” 说话间，房间门被打开了，众人推着表叔表婶进了房间。 二人被掀翻在地。表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又，又……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我？” 墨镜男一脚又踹在了表叔肩膀上。 “先是你勾搭我老婆，现在你老婆又勾搭我姐夫，你们两口子可真行啊。这么饥渴，互相在家里不知道安慰，非得出来祸害别人？不知死活！” 什么？这是他姐夫？ 表叔觉得不可能这么巧，他们两口子肯定同时被人陷害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只能咬牙切齿的甩了表婶一巴掌。 “贱人，看你干的好事！” 表婶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还手，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表叔，又看向男人。 “我跟你根本没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呀！我，我……” 男人根本不可能为她说话，走过去拉住了漂亮女人的手。 “老婆，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没不必跟你解释了。都是她勾引我的！这个臭肥婆，昨天被我的车碰了一下，我好心送他去医院，可她不知道我的水里下了什么药，稀里糊涂我就到这儿来了。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我都是被陷害的。老婆，她心术不正，你收拾她，你快收拾她。” 一阵混乱，表婶衣服被扯了个稀碎，女人用手机拍着她。 “你女儿都结婚了，儿子也20多岁了，还出来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说，如果我把你现在的样子发给他们看，他们会怎么想？“” “不要！” 表婶毕竟年纪到那儿了，又是农村出身，思想还是很传统的。 她无法接受被女儿、女婿和儿子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要告诉他们，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勾搭你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饶了你就饶了你？如果今天我没来，后果谁负？你害我丢这么大的脸，区区一句知道错了就想完事儿，拿我当什么？” 表叔听漂亮女人如此说，心想：完蛋，跟刚刚墨镜男说的话如出一辙，他们怕是又要被勒索了。 果然，漂亮女人说完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没有办法，下面给你两条路，自己选。一，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往我这张卡里打100万，然后滚出江城，以后再也不许踏足半步。二，你往我老公的水里下东西，用的可都是违禁物品，我已经真真切切从你包里搜出来了，你自己去认罪，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表婶连那些药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摆明了是被他们栽赃的，可她没有办法。 “大姐……” “叫谁大姐？” 表婶急忙改口：“妹妹。妹妹！我不能去认罪，我根本都不认识这些药，我……你行行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行吗？我没有那么多钱，你这两条路都是要我的命啊……” “没钱？也不想认罪？想让我就这么把你放了？想得可真美。” 漂亮女人都被她气笑了。 “行，两条路你都不想选，我再给你第三条。把你儿子女儿女婿都叫过来，你当着他们的面，给我磕十个响头……” 这个同样叫表婶难以接受，她还想再求情，女人恶狠狠的说。 “再跟我多说一句废话，涨到200万！你老公刚刚已经尝过我弟弟的拳头有多硬了，你也想再试一遍？” 表婶没办法，只能把全部家当都打给了她。 他和表叔幻想着，等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就去报警。 可女人聪明的很，钱到账之后，勒令表叔表婶带他们一起回去收拾东西，连夜买票滚出江城。 “我看着你们滚，敢跟我耍小动作……” 被黑压压十几个人围着，表叔表婶不敢反抗，只能跟他们一起回了家。 众人没收了他俩的手机，在门口守着，二人装模作样的打包了些衣服，被他们送去了火车站。 墨镜男和漂亮女人最后警告他们。 “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说到做到，以后不许再回来，不然，打断你们的狗腿！滚吧！” 说完，他们带着众人离开了。 表叔表婶对望一眼，来不及互相埋怨，立刻把手机拿出来报警。 他们不可能离开江城，不但不离开，还要把钱财弄回来。 可没想到，刚把手机拿出来，几名警务人员就直奔他俩而来了。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包里装的有违禁品，请例行接受检查。” 一番检查，表叔表婶包里的违禁品超标，俩人一边喊着冤枉，一边被带走了。 阿木娜和付悠悠在远方看着两人上了警车，阿木娜有点担忧。 “不会出事吗？酒店有监控，而且他们转账有转账记录，不是很容易就查到你？万一被查到怎么办？” 付悠悠平静地说：“知道那家酒店谁开的吗？要是没点背景，我会选择那儿？放心吧，出不了事。至于转账记录，那张卡是海外账户，国内查不出来，现在这笔钱是你的了。” 阿木娜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 “不不不，这我不能要，我不能要！” 付悠悠说：“又不是让你拿去挥霍，拿去给奶奶治病。从头到脚，全部检查一遍，有问题的地方通通治一番，就当他们孝敬你奶奶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害你的时候都没想着不好意思，你要对他们心慈手软，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说完，付悠悠开车送她去医院。 阿木娜简直对他佩服到了五体投地。 “付小姐，你好厉害。你是我活这么多年来认识的最厉害的一个女孩子了。” 听着他的夸赞，付悠悠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她也就给别人出主意还行，轮到自己，还不是同样一塌糊涂。 付悠悠没回答她，转而问阿木娜。 “昨天你表叔在小区门口骚扰你的时候说那男的不要你了，那男的指的是谁？你前男友吗？为什么不要你了？是不是他劈腿了？死渣男，这么好的女孩子他也敢对不起你，用不用我一起把他收拾了？” 第446章 有人针对你 阿木娜没想到她突然会把话题转到这儿，急忙说不用。 “确实是我前男友，但他不是渣男。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特别好。” 付悠悠：“哦？那你们还会分手？” “是他妈不同意。” 阿木娜不想提这个。想到万泽她就心里很难受。 “我们差距太大了，特别大。他妈不同意我挺能理解的。” 付悠悠明白了。 差距特别大。他是富二代？ “你们怎么认识的？” 阿木娜把跟万泽认识的过程粗略讲了一遍。 她努力美化万泽，可付悠悠还是很不屑。 “你少替他打掩护了。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一点本事没有，就知道啃老，在父母面前没一点话语权，还硬要在女孩子面前装。前期想跟人家好的时候，吹的那叫一个大，后期需要他负责了就他妈玩失踪，把父母推出来担责，也就骗骗你这种心思单纯的还行。实话告诉你，阿木娜，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家里不同意的婚事，都是借口！如果他自己非要愿意，父母难不成还能把他锁起来？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你别再对他抱有什么美好幻想了，赶紧把他忘了。” 虽然付悠悠这么说万泽让阿木娜心里挺不舒服，但她没跟她多犟。 “我知道了。放心吧，已经过去了。” 二人回到了医院。 阿木娜去照看奶奶，付悠悠回了蒋爸爸的病房。 自从早上来了一趟之后，好几个小时没来，奶奶口渴了。 付悠悠见她嘴巴干得都起皮了，急忙拿着杯子去外面给她打水。 没成想，等电梯的时候，又遇见了万妈和管家。 万妈今天舒服多了，准备出院回家，看见等在门口的阿木娜，眉毛一皱，不悦的看向管家。 “她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把她弄走了吗？” 管家也很无语。 前两天，他分明已经安排妥当了。 “对不起太太。我也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我先送您去车里，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打听打听。” 很快，管家打听到了，跑去跟万妈汇报。 “好像有人帮她的忙。前两天我叫人给他奶奶下了癌症通知，她们本来已经走了，可昨天突然又回来了。找的院长，让眼科主任亲自给奶奶买来做的检查，要安排最权威的专家来给她奶奶做白内障手术，就在今天下午。太太，她该不会是找少爷帮忙了吧？昨天少爷来医院看您的时候我就担心……” 万妈一听，气的差点吐血。 这女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为了她，自己耗费了多少心力？怎么就赖着不走呢？ 万泽呀万泽，你怎么就这么傻？死丫头到底哪儿好？跟她没完没了了！ 但万妈不敢直接训斥儿子，只能喊他来医院接自己，探探他的口风。 听说她出院，想让自己去接，万泽很快就来了。 在停车场见到他，万妈柔弱地靠在了他怀里。 “这几天干嘛呢？也不说回去陪陪妈妈。你和你爸一个比一个忙，唉，要不是有管家在，我死家里了都没人知道。” 妈妈住院，自己没在这儿陪着，出院还是被她喊过来的，自己确实不孝，万泽无话可说。 “别这么说，妈，我这不是公司有事吗，您一个电话我不就来了？这就跟您回去，好好在家陪您几天，别胡思乱想。” 万妈很高兴。抱着他胳膊：“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管家开车，万泽跟她商量。 “回家可以，但别让我再相亲了。您的眼光实在太差，找的没一个我能看得上的。而且最近公司事多，我也没心思想这些，让我清静清静。” 万妈看他这状态，不像是跟阿木娜和好了的，不禁疑惑。到底是谁帮了那臭丫头的忙？ 把她送回家，管家又去打听去了。 万妈吩咐他：“这回下手狠一点，一次把事弄到底，别再给我留后患了。” 很快，管家打听到了，是付悠悠的手笔。 虽说她是蒋家的儿媳妇儿，但跟万妈比还是差点意思的，院长稍微为难了一番就下达了命令。 阿木娜正在病房陪奶奶，眼科主任把她喊去了办公室。 “本来说今天下午就给奶奶做手术的，可上午体检又出来了两个指标，不是很达标，手术做不成了。一来，奶奶身体条件不允许。二来，年纪确实大了，手术有风险，万一失败，还不如现在的情况呢。建议保守治疗。我给你开点药，你带她回农村老家，去环境优美的地方养着，放松身心，比什么都强。” 阿木娜有点难受。 毕竟她好不容易说动奶奶才接受了今天下午的手术，没想到临开始前医生又说这种话。 她实在不想带奶奶再回老家了。 可是，连专家都不敢给奶奶再做手术…… 阿木娜给付悠悠打了个电话，付悠悠一听，眉毛挑的老高。 “这什么破医院？昨天信誓旦旦保证的好好的，今天又说这不行那不行，我看他分明就是手艺不行，怕担责任！你先别急着走，我去找院长问问！” 付悠悠直接冲去了院长办公室，结果人不在，出差去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付悠悠又跑去找眼科主任，主任本来坐在办公桌后面悠闲的喝茶呢，见到她，抓起白大褂就要走。 “有个手术马上开始，有什么话等我手术结束再说。” 付悠悠不是傻子，知道他们这是在躲着她，一肚子怒火的又回到了阿木娜面前。 “感觉他们故意在针对你，上次的误诊和这次的突然不给手术，针对意味太明显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告诉我是谁！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我非替你出这口恶气！” 她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阿木娜突然明白了。 难不成是万妈？ 她一直没放弃监视自己？ 前两天她去万泽别墅里留宿的事被她知道了，所以才…… 自己有言在先，说了以后不会再跟万泽有什么，却违背诺言，万妈生气是应该的，阿木娜不想再跟她讨论万泽的事，也不想付悠悠再为了自己奔波了。 “除了表叔表婶那些人渣，我谁都不认识，不可能得罪了人，应该是你多想了。算了，实在做不了手术算了。我好好陪着奶奶，让她平平安安的走完接下去的路，不吃手术的苦头也挺好的。谢谢你付小姐，就这样吧。” 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付悠悠提到她得罪人后，她那思索又恍然大悟的表情，付悠悠看得一清二楚！ 第447章 又来了 付悠悠把阿木娜的手一抓，扯到了自己面前。 “我是实心实意为你好，骗我干什么？再说了，你骗得住我吗？是不是你那个渣男前男友干的？他怕你分手后留在江城坏他的好事，碍他的眼，所以非得把你弄走才满意？” 不得不说，付悠悠非常聪明，简直把人性看透了。 她猜的很准，但阿木娜不能承认。 付悠悠行事太张狂了，对付表叔那种垃圾很合适，但她不想给万泽惹麻烦。 “真不是他，我们俩早就没联系了，他没你想的那么坏。我表叔的事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付小姐，我和奶奶今天晚上请你一起吃饭吧。” 付悠悠盯着她的眼睛看，知道她在闪烁其词，她很无语。 到底是手段多高明的渣男，把人玩儿了，甩了，到头来还死气白咧的替他说好话。 不过，到底是她自己的事，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了。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不想看你吃苦，受欺负，不是图你那顿饭。你还要陪奶奶，还要忙工作，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赶紧回去忙吧，等我有空了去找你玩。” 阿木娜跟付悠悠再见，带奶奶回了家。 刚消停几个小时，没曾想，晚上下班，小林一家子又来了。 他们已经从表叔儿子嘴里得知了表叔表婶出事的消息，心里很惶恐，来质问阿木娜是不是万泽干的。 “真没看出来你心这么狠，那可是你亲表叔亲表婶啊，居然把他们弄去坐牢！还说你跟那男的没什么，如果不是他干的，好端端的……阿木娜，如果我们再问你要钱，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们弄去坐牢？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不要太过分！” 阿木娜觉得他们有这样的误会也好，起码这样他们就不会让人在老家欺负她的两个哥哥，她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冷着脸跟小林的妈妈说。 “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于事无补，只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没想到猜想被印证了，小林妈妈看着她冷酷的样子，无话可说的同时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木娜这么狠毒，他们已经在老家把她哥哥的房子弄过来了怎么办？该不会明天就遭到报复了吧？ 一家三口忙不迭的离开了阿木娜的房子。 他们忧心忡忡，既为身上的债务担忧，也为随时可能会遭到的报复担忧。 正边走边合计呢，突然，听见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小林？塔叔，塔姨？” 一家三口抬头看去，阿木娜那不争气的两个哥哥，背着行李包，居然又从老家跑过来了。 二人拿着阿木娜卖房子的钱，回去过了段好日子。 买了几套体面衣服，也在镇上买了房子。 听说阿木娜在城里傍上了大款，现在有钱的不得了，两个哥哥也跟着鸡犬升天了，立刻有陪媒婆上门给他们介绍了对象。 如果不是小林家突然出事，横插一脚，设计他们，也许他们现在的婚事已经成了。 看见突然出现的他，小林心里一个咯噔，有些心虚。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又来了？” 别提了，大哥哭丧着脸把他们失去房子的整个过程给小林一家三口讲了一遍。 “听说他是塔姨的娘家表弟，小林的亲表舅，我们是来找你们帮忙的。塔姨，毕竟房子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赌了，你行行好，帮忙说点儿好话，把房子给我们拿回来吧，不然我们这一辈子都算毁了。” 小林妈妈假装刚知道这事，一边骂他们不懂事，滥赌，一边骂自己表弟不会做人，都是前后村的，怎么连他们的房子也要？ 信誓旦旦的保证会跟娘家表弟求情，但话锋一转，又跟大哥二哥装起了可怜来。 “别说你们一辈子算毁了，我们家才更叫毁了呢。还有你表叔表婶，直接都被抓起来了。唉，谁沾上阿木娜谁倒霉，这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叔叔阿姨还正想求你们帮忙呢，去帮我跟你们的妹妹求求情，让她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赚点钱不容易，她这是逼着我们去死啊。” 大哥二哥听得一脸糊涂，小林便把他们家发生火灾，欠了几百万的事，和表叔表婶被抓起来的事讲了一遍。 “肯定是她那个男人万泽干的，他瞧不起我们这边的人，一个都瞧不起，变着法儿的捉弄我们，阿木娜也陪着他捉弄我们，我们都快死他手里了。大哥二哥，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帮忙，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大哥二哥知道阿木娜狠心，自从出来打工之后就变了，别说他们这些无干人等，作为她的亲哥哥，她还不是一点不管？ 要不是他们俩聪明，上回用计策得到了房子…… 听到小林他们这么说，他俩吃惊的同时也挺无奈的。 万家的势力他们虽然没有全部见识，但上回多少见识了一点，说抓就给他俩抓起来了，他们嘴上嚷嚷的厉害，也是不敢再直接去硬碰硬了。 “唉，我那个妹子，算是被男人迷了心窍了，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她连我们这两个亲哥都不肯帮……不过万家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以前表叔在的时候给我出过主意，说实在不行就找电视台曝光他们，他们那种家庭最怕电视台了。塔姨，塔叔，你们要是能帮我们把房子弄回来，我们帮你们找电视台，咱们一起整垮万家，怎么样？” 小林一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们这么大胆，居然敢找电视台曝光万家，这是他们一家三口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 但同时，被大哥二哥一说，他们思路也打开了。 对呀。为什么不能曝光他们？只许有钱人害人，欺负人，他们实话实说，给自己讨个公道还不行了？ 还是表叔聪明，只可惜被抓起来了。 “我肯定帮你们把房子弄回来，咱们都这种关系了，必须帮！等把万家搞垮，我亲自回老家给你们说和。” 小林妈妈信誓旦旦地说。 “那老大老二，你们知道怎么找电视台吗？” 第448章 山炮 大哥：“不知道。但表叔说了，电视台大的很，只要随便拦个车，没有一个出租车司机不知道的。好找得很。” 小林一家一听，感觉生活又看到了希望。 “太好了。你们俩来了我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了。那咱们先这么说，明天就去电视台。走走走，坐了这么久的车，辛苦了，还没吃饭吧，跟我去家里吃饭，等下再好好商量商量。” 大哥，二哥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还要求他们帮忙要房子，妹妹又把人家害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上回来就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住你们的，这回还……好像不太好吧。” 小林妈妈意有所指地说。 “有什么不好？撇开阿木娜不说，咱们也本来就是一个村的老乡关系，吃顿饭怎么了？阿木娜现在凶的很，刚刚我们去找她商量事情，直接被她轰出来了，你们两个去了也未必能有好脸色。走吧，还是别去受她的气了。” 想着上次来阿木娜对他们的态度，两个哥哥也确实不想受她的气，跟着小林一家走了。 大家一起吃喝，合计曝光的事，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打车到了江城电视台门口。 电视台好大呀，好巍峨。 出入的人都是那么有气质，那么高雅。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众人都有些自卑，互相推让着。 “你先走，你在前面走。” “你先走。” 最后推来推去，把综合条件还不错的小林推到了最前面。 小林兜里提前揣了包烟，刚走到门口，就谦卑的掏出来一支，递给保安。 “你好，你好。” 保安穿着制服，站得笔挺，老远就看见他们几个了。 脸色木然，没什么表情，抬手拦住了他的烟。 “公共场合不许抽烟，请你拿回去！” 小林笑脸僵了一下，急忙把烟收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那，那……” 保安看着动作滑稽，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子自卑之感的他，又看了看台阶下鬼鬼祟祟的几人，冷着脸道。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林正愁怎么跟他搭讪呢，见他主动问了，急忙说。 “有，有，有事。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点困难，想请电视台帮忙……”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愚蠢的想法？遇到困难找电视台帮忙？ 以前电视台有节目需要的时候，会对外征集素材，确实帮助过一些人，但那都是极具代表性的，精挑细选出来的故事。 没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故事都愿意听的好吗？ 再说了，现在早不流行在电视上播那种鸡毛蒜皮，帮人家处理家长里短的节目了，怎么会想着还来找电视台？ 保安无语几秒：“请问你是跟哪个摄制组约好了吗？” “摄，摄制组是什么东西？没有约好。” 说着，小林把一整包烟都掏出来了，往保安手里塞。 “我们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才……大哥你每天在这儿上班，肯定什么都知道，麻烦帮我们指条明路。” 到处都是监控，区区一包烟想收买自己？ 再说了，谁是他大哥？ 保安小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又站的笔直。 “请你不要接触我的身体，我们这儿不流行来这一套！如果你有预约，请给你预约的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进去。如果没有，麻烦离开这里。我们这是电视台，不是警察局。实在有困难，请你去找警察！” 小林实在没办法，跟刚正不阿的保安说不通，只能回到了大家身边。 大家一窝蜂一样的挤到他面前。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怎么说？” 小林把保安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家不禁咒骂起了保安。 “肯定是嫌弃我们给的东西太少了，礼不够重！一个看门狗还挑三拣四起来了，真恶心！这年头，狗都欺负生人，唉！” “我就说买一包不行，至少得买一条，你们非不信。他天天在电视台门口站着，求他办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那眼光高是肯定的。” “买一条买一条，买一条什么？便宜的一条几百块，贵的上千，都够我们交一个月房租了，他万一要上千的烟……不行不求他了，咱们就在门口等，看见有记者出来就上去喊。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记者心肠好，跟他们这种人可不一样，我们一喊，事就成了。” 大家一合计，为了省一千块钱，在门口坐了下去。 可都要被太阳晒死了，又热又饿又困的等了一天，一个记者的影子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这电视台没活儿干吗？怎么等了一天也没见一个记者出来？” 他们哪里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都是戏，脱离生活的，现实中的记者根本不会拿着话筒从里面匆匆跑出来。 而且他们看的剧也太老土了，剧里演的是90年代的电视台经营模式，20多年过去，时代早变了。 照他们的思路，再等八天也遇不到想要的人。 等到下午5点，小林妈妈都要休克了，大家也饿的实在受不了，不得已，只能打车回去。 无功而返，还花了那么多车费，大家都很气愤。 不行还去找阿木娜。这么多人一起问她讨个公道，不信她还那么横。 “不给我们面子，总得给你们这两个亲哥面子吧？实在不行求你们奶奶，你们两个毕竟是男丁，是孙子，真有事，我就不信你奶奶不向着你们！” 两个哥哥一合计，为了房子，也只能回去求奶奶了。 大家又来到了阿木娜租住的小区楼下。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合计着等一下怎么跟奶奶说。 正走着呢，前面一个时尚靓丽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横在了他们面前。 女人生的好白，好嫩，好漂亮。 虽然只穿着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色裙子，但就是给人一种天仙一样，香喷喷的感觉。 大哥二哥眼睛都看直了。 “她，她看着我们干什么？你们，你们认识他？” 小林一家人急忙摇头，正疑惑这女人要干什么呢，付悠悠双手抱臂，清亮的开了口。 “你们是来找阿木娜的？都是她什么人？” “你认识阿木娜？你也是来找阿木娜的？” 大哥没想到阿木娜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看着付悠悠磕磕巴巴的说。 付悠悠点了点头：“她是我朋友。所以你们是谁？” “我是她大哥，这是她二哥，这是我们一个村里的邻居。” 听说她是阿木娜的朋友，大哥瞬间觉得跟付悠悠距离拉近了，兴冲冲地给她介绍了起来。 第449章 替她动手 付悠悠表情始终淡淡的。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阿木娜的亲人，但他对他们好感不起来，因为刚刚她听见他们凶神恶煞的在讨论着要拉阿木娜去见什么人，还说如果她不去，要如何收拾她，一看就没安好心。 她控制着表情：“你们好，你们是刚来江城吗？怎么以前没在阿木娜这里见过你们？” 付悠悠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阿木娜就对她特别有好感，她深知阿木娜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这样的女孩子，生在富贵之家，有这样的性格，是天使，是好事。 可生在一个贫困家庭，同时拥有美貌和善良，对女孩子来说只会是一种灾难。 她不忍心看到她受伤害。 能跟美女说上话，大哥别提多开心了，急忙回答付悠悠的问题。 “我们之前来过江城的，这是第二次。你跟阿木娜很熟吗？你多大了？你是江城人还是从外地来的？” 付悠悠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又说。 “我刚刚听你们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所以你们这次来是有事找阿木娜帮忙吗？” 大哥就算再没本事，男性自尊心还是有的，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有求于阿木娜。 “不是找她帮忙，是……有些事情你不太知道，可能阿木娜没好意思跟你说，我们其实是来帮她的。” 付悠悠：“哦？帮她？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大哥说：“她瞒着我们在这找了个男朋友，那人坏的很，不光对她不好，还瞧不起我们老家的人，私下都快把我们整死了。我们找阿木娜是想……” 塔木林的妈妈见不惯他对付悠悠这副殷勤的样子，走上前去拽了他一把。 大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总而言之，我们要去找阿木娜，你也去是吧？那咱们一起吧。你吃饭了吗？你跟阿木娜认识多久了？” 付悠悠仍旧没回答他的问题。 她看了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哥二哥，又看了看塔木林一家。 “说到她的前男友，我也听阿木娜提过一些，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比我想象的还糟，连阿木娜的娘家人也看不起，太可恶了。不过，你们要是因为这事去找阿木娜，恐怕没用。” 不光大哥吃了一惊，塔木林的妈妈也吃了一惊，急忙问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 付悠悠：“因为他们确实已经分手了。以他的社会地位，阿木娜根本动摇不了他，而且她心思善良，也根本没心情跟任何人斗。” 付悠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如果你们真觉得委屈，咽不下这口气，干嘛不亲自动手？” 在外面等了一天，一点收获没有，刚燃起了点希望，又听见这种话，塔木林的妈妈都要气死了。 “我们自己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来找她？真是倒霉死了，怎么就被卷进她的烂事里来了！不行，今天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家不能眼睁睁就这样被她拖垮，赶紧上去找她！” 说着，她绕开付悠悠就要往前走，付悠悠伸手拉了她一下。 “阿姨。我叫你一声阿姨应该没错吧？我都说了，你找阿木娜没用。非要去找她，纯属浪费时间，多费口舌。有什么话跟我说，我是她在江城唯一的好朋友，什么事我都愿意为她分担，来，咱们好好聊聊。” 她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跟阿木娜根本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就跟阿木娜是好朋友了？ 大家将信将疑，但不信任她也没别的办法，一合计，死马当活马医吧，便把他们去电视台的事跟付悠悠说了。 付悠悠心里快笑死，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们这个思路非常好，不畏强权，捍卫自己的利益，做的非常对，但可能人脉上稍微欠缺那么一点，找我算找对人了，我认识的有记者朋友。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让她带着摄像跟你们一起去。”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家瞬间又开心了。 “真的？你认识记者？小姑娘，你没骗人吧？” “骗你们干嘛？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来，咱们留个电话。” 阿木娜死活不说前男友是谁，正好这帮人又因为前男友找过来了，付悠悠好奇的要命，非得跟着去看看那死渣男到底是谁才行。 这么不是东西，阿木娜能饶了他，她却不能。 如果人人都对渣男纵容，他们岂不是要上天？ 也不去找阿木娜了，跟众人合计一番，他们回了塔木林家，付悠悠回了蒋家。 一个老同学毕业后在江城电视台某节目组当导演，付悠悠找到他，很顺利的联系上了电视台法制栏目的编导。 听闻有豪门提供素材给他们，编导很开心，当晚就组了个工作群，给第二天的采访安排好了工作人员。 第二天一早，付悠悠带着众人跟记者碰头在了万家的别墅外面。 看着气势辉煌的别墅庄园，记者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为难。 “蒋太太，你知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你们确定有证据，咱们报道的内容属实？如果没有确切证据，单纯只是想出风头，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得罪他们家，后果可不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 付悠悠第一次到万泽家门口来，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不悦的看着记者。 “甭管有没有证据，你看这几个从大山远道而来的少数民族，再看看这豪门大宅，也知道节目的看点有多大了，对你们电视台来说稳赚不赔的买卖，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要是有证据，直接就去警局报案了，还用得着你们用舆论来帮忙？怎么着？你们偌大一个江城电视台，报道起新闻来还瞻前顾后？这里面住的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江城的土皇帝？” 江城是一线大城市，顶级的豪门家族有好几个，其中最豪的当属战家。 万家当然称不上土皇帝，但经济势力也很强大，跟战家又是好朋友，记者还是害怕。 “我还是打电话回台里跟台长说一声吧，这家人势力真的很庞大，就算节目录了，也不一定能播出去，到时候再因为得罪他们丢工作……蒋太太，您稍等一下。” 第450章 人渣是他？ 说完，记者去一旁打电话去了。 大哥、二哥和塔木林一家都围到了付悠悠旁边。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进去？那记者跟你说什么？万家这么了不起，连他们电视台都不敢得罪？” 付悠悠还没张嘴说什么呢，前方的万家别墅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了。 安保队长从监控里看见一群人站在了他们别墅前方，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出于责任，带着几名保安走了出来。 付悠悠眼睛一眯，冲旁边的摄像说。 “素材来了，快打开摄像头！” 安保队长远远就举着手里的电棍冲着他们嚷嚷。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都是谁？干什么的？一大早都跑我们门口来干什么？” “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摄像头吗？你是在拍我吗？有病是不是？谁允许你拍了？你想干什么？赶紧给我删了！摄像头收起来！” 说着，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安保队长直冲摄像而去，要抢摄影机。 很经典的法制栏目冲突开场，摄像兴奋的不得了，看来今天要拍出爆款新闻了。 他是不可能把摄像机让人抢走的，一边拍一边往后退。 周围的同事也都见惯了这种场面，见状，急忙挡在了他面前。 一边替他保护摄像机，一边跟保安队长周旋。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单纯来做个采访，请问万先生在家吗？能不能请他出来接受一下访问？” 保安队长意识到自己遇到麻烦了。 这些人居然是电视台的，架着摄像头要来采访他们家主人？ 在万家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呢。 如果是好的采访，肯定要请他们去电视台坐下录节目，这种突然堵到门口来必然不是好事，被先生、太太和少爷知道了还得了？ 眼睛一瞪，他看向周围的弟兄们。 “还愣着干什么？把摄像头给我抢过来！” “谁他妈允许你们拍的？住手，不许拍了！再拍把摄像机给你们砸了信不信？” 弟兄们也意识到他们工作失职了，队长话音落，便一窝蜂似的冲上去抢摄像机去了。 出于职业本能，电视台的人跟他们推搡了起来。 大哥、二哥和塔木林一看，连电视台的人都敢欺负，好家伙，立刻也加入了保护摄像机的行列中。 二十多个人，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叽叽喳喳闹成了一堆，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付悠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着一切，心想：马上就可以见到渣男的真面目了。 别墅里，万泽在家陪了母亲一天多。 不陪她的时候，母亲说自己无聊，嫌弃他不够孝顺。 可真正当他什么也不干，全心全意在家陪着她，二人又无聊的很。 母亲每天睡到自然醒才起床，起床吃完美容养颜的早餐就约人来家里做脸，做头发，做指甲，做身体。 他像个傻子一样在旁边，看着母亲跟各种保养师打交道，着实厌恶。 所以昨天忍了一天，今天说什么都不想呆了。 起完床，早餐都不想吃，拔腿就逃走了。 倒是没想到，开车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乱糟糟的一幕。 整个安保队，跟一群不知哪儿来的什么人，在门口一两百米的位置打的难舍难分。 出什么事了？ 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门口看见这么荒唐的场景呢。 万泽将车开出去，停在众人面前，使劲按了几声喇叭。 “嘀！嘀！嘀！” 众人问声，渐渐停下手里动作，朝他看了过去。 万泽一件笔挺的白衬衫，黑西裤，精神抖擞下了车。 靠在车身上，戴着墨镜，玉树临风而又面色不悦的看着众人。 “干什么呢？一大早的，你们在这儿表演节目呢？” 安保队长看见万泽，吓的脸都白了，急忙推开面前的人，跑到了他面前。 “对不起少爷，我办事不力，但正在处理了。” “电视台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弄了一帮人来，说要采访您和太太，我好心劝诫他们，他们不走，只能，只能……” 少爷？ 江城的名门？跟战家是好朋友的名门？ 原来这个万家是万泽家的万家。 原来大家口中骂来骂去的那个渣男，阿木娜的前男友，是万泽。 付悠悠脑子嗡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万泽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这么离谱？她打听了半天，要悉心报复的渣男居然是他！ 万泽没理保安队长，动作散漫的伸手，把鼻梁上的墨镜勾了下来。 他看见了阿木娜的大哥二哥，看见了塔木林，看见了他的父母，已经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了。 这帮不知死活的瘪三，居然敢到他家门口来闹事，还叫了记者？ 他想笑，可眼神一晃，又看见了立在一旁的付悠悠。 这就很叫人费解了。 付悠悠怎么会跟他们出现在一起？ 目光对上，付悠悠和他的神色都很疑惑。 万泽率先朝付悠悠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你一个人？出什么事了？怎么想着到这儿来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没吓着你吧？你怎么会跟他们碰在一起？” 付悠悠看着面色又恢复温柔的万泽，思绪万千，嘴巴张了又张。 “我……万泽，你认识阿木娜吗？” 万泽更疑惑了，他将付悠悠看了又看。 “你也认识她？” 二人正说话呢，大哥推着摄像跑到了万泽面前。 摄像机都快怼他脸上了，大哥嚷嚷着。 “快快快，快拍！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渣！他欺负我妹妹，玩儿完了就甩掉，还各种陷害我们，害我们差点活不下去，他是大坏蛋，快把他拍下来！” 万泽脸色一秒阴沉，他抬眼看向摄像机，丝毫没有闪躲。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来干什么？阿木娜人呢？她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她没来？你们他妈的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骂人！听见没有，他骂人！他平时就是这么凶，就是这样对我妹妹的！快快，快把他拍下来！” 摄像专心致志的对着万泽拍，万泽却一脸恼怒的突然把他身边的大哥拽了过来。 他恶狠狠的揪着他衣领。 “我他妈问你话呢，说！出什么事了？阿木娜人呢？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说！” 第451章 死给你看 阿木娜正骑着车子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奔走，突然，一阵急刹车声音传来，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在路人的一阵惊呼中，横在了她面前。 阿木娜车速有点快，一时来不及刹车，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了上去。 电动车歪到一旁，她和外卖一起摔到了地上。 顾不得身上疼，看着外卖和被撞的豪车，她心里想：完蛋了，这下有得钱赔了。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又撞到别人车了？ 回想上次撞车的场景，她心里很恐惧，但愿这次的车主是个好说话的。 阿木娜捡起滚在脚边的奶茶，正准备忍着疼爬起来，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万泽。 “阿泽，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车子是万泽的，他是特意来找她的，不在这儿在哪儿？ 不过万泽没回答她，一把将她扯了起来，抓起她的手臂前后看了看。 “对不起，刹车有点急，你没事吧？” “这是你的车？” 阿木娜总算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担心起了别的。 “你怎么啦？怎么开这么快？喝酒了还是车子出问题了？” “没喝酒，也没出问题，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万泽见她没什么大碍，帮她把电动车扶了起来。 “跟我走，有话跟你说。” 虽说早高峰已经过去了，但街道上人和车还是很多，万泽就这么把车横在路中间，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来往车辆和电动车均在按喇叭。 阿木娜不明白他要喊自己干什么，忧心道。 “可是我正在上班，你也看到了，外卖得重做，我要超时了，要被投诉的。再说，你车子停在这也不好。你先去挪车吧。有什么话等我把这一单送完再说，行吗？” 不行！ 万泽等了她那么久，心里难受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搞清真相了，他迫不及待的要跟阿木那确认，要知道她的心意，他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爱投诉就让他们投诉去！这个破外卖，以后你是一天也不许送了！” 万泽不挪车，也不许她走，干脆就在这问。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阿木娜？为什么你不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为什么你宁愿跟我分手也……” “滴！滴！滴！” 又有司机朝他们疯狂的按起了喇叭，嘴里骂骂咧咧的。 “找死啊，会不会开车？一大早把车停在路中间，活的不耐烦了？” 阿木娜没听见司机的叫骂，呆呆的看着万泽。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找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万泽的问题让她心里很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泽，你……” 万泽打断她：“回答我。为什么我妈去找你了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受了委屈不肯告诉我？是真的对我没一点信心，觉得我们就是玩玩而已，我迟早会甩掉你。还是你真的喜欢塔木林？你说！” 阿木娜心里一个咯噔，眼皮突突跳了起来。 原来万泽来找她是为了这事。 他怎么知道万妈妈背着他找自己了？ 阿木娜别的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 如果自己告诉他，跟他分手是被万妈妈逼的，他肯定会发疯。 阿木娜永远坚定的一个念头就是，不希望他跟家里决裂，让他在父母和自己之间做选择。 以前很坚定，现在还是一样。 所以不管是谁告诉他的，阿木娜都不会承认。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妈，从来没有见过她……”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跟我分手真的是为了塔木林？你很喜欢他？” 以前阿木娜这么说，是为了拉个人当挡箭牌，但现在，她也不敢用塔木林当借口了。 万泽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不敢连累塔木林。 “阿泽，我现在正在上班，我们已经分手那么久了，不说这些了好吗？你看看，马路被你堵成什么样子了，麻烦你让开，让我走，也让大家都走好吗？” 万泽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在家门口听大哥二哥和塔木林控诉了一大堆。 虽然他们说的不一定百分百都是真的，但起码有一部分可以相信。 那就是：阿木娜当初突然跟他提出分手，是母亲所为。 他想知道母亲到底跟阿木娜说了什么。 他想告诉阿木娜，无论如何，母亲代表不了自己的想法，他会永远爱她，坚定不移地选她，哪怕跟家里决裂都在所不惜。 他以为阿木娜见到自己重新来找她，会兴奋的跳起来，会开心的哭出来。 可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 万泽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碎成了渣。 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女人？明明对任何人都可以像好的像天使，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狠心的像个魔鬼。 万泽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她虐了多少次了，以前他都生不如死的挺了过来，可今天，他挺不住了。 先是被巨大的惊喜笼罩，现在又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他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啊！！！” 阿木娜说完，他突然疯了一般的把她的电动车推到地上，对着天空狠狠大吼了一阵。 然后他突然冲到了马路中间。 一辆黑车正疾驰而来。 若不是路上有些堵，快到这边的时候提前踩了刹车，肯定稳稳撞在了万泽身上。 司机一脚踩住了刹车，车子在距离万泽不到10公分的位置停下，差点出事，司机气得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疯了是不是？你他妈走路不长眼睛？马路是你家呀想怎么走怎么走！艹，没见过一大早这么上赶着找死的！想死上医院死去，别给老子沾晦气，滚开！” 万泽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呢，闻言，不但不滚，干脆一下跳起来坐上了他的车头。 车子显然已经开出来有一会儿了，引擎盖在发烫，坐在上面很难受，很没安全感，但万泽此刻什么都顾不得。 他满脸颓败的看着阿木娜。 “想要你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想让你好好爱爱我就这么难吗？阿木娜，你宁愿看着我去死也不肯对我动一点恻隐之心是吧？那我就去死好了。我死了你就满意了？那我就死给你看好了。” 第452章 骂谁呢 说着，他屈起胳膊肘就要往黑车的车窗上砸，阿木娜真怕司机跳出来跟他大打出手，尖叫一声，也跑了过去。 “不要！阿泽，不要这样！不要伤害你自己！求求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万泽无力地看着她。 “你会有话好好说吗？你除了哄我，骗我，瞒我，还愿意跟我说什么？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你是不是现在又已经跑了？” “我……” 阿木娜生怕他出事，焦急地连连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瞒你，我应该有话好好跟你说。你下来听话，我不跑，我不送外卖了，我们走，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行吗？” 不行！ 她还没回答万泽的问题，所以他根本不肯下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因为我妈给了你压力你才跟我分手的，还是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跟我说实话！” 阿木娜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我每天都跟你生活在一起，手机里一共有几个人，生活中一共认识几个人，难道你不清楚？阿泽，我……” 再直白剖析自己的话阿木娜说不出来了，这么多人围观，能说出这些已经突破她的生理极限了。 听见了想听的答案，看着难为的她，万泽终于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我就知道。跟我走！” 万泽的颓废一扫而空，满心欢喜的把阿木娜手一抓，带她回了自己的跑车旁。 看着倒在地上的电动车和即将离去的跑车，黑车司机很恼火。 “他妈的，这就走了？喂！你踩完我车就这么走了？哪来的二世祖，有钱了不起啊！” 好在付悠悠从人群里走出来，在司机肩膀上拍了拍。 “我是他朋友，你的车需要怎么赔偿，我来跟你谈。” 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从前，万泽迫不及待的带阿木娜回了家。 上次他们一起住过的别墅，后来万泽叫人送了整套的家居来，屋子里现在被打扫的很温馨。 他把阿木娜拽进门，往门板上一推，困在了自己怀里。 “说！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吓唬你了，所以你才会离开我？你怎么那么傻？我对你的心意不够明显吗？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实话？只要有我在，我是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哪怕是我妈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能给你委屈受！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听见他这么说，阿木娜除了感动就是满满的幸福。 她猜的一点不错，她爱的阿泽是个好男人，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对自己真的是一心一意的。 阿木娜不想说万妈妈的坏话，她真的不想万泽因为自己跟他母亲闹矛盾。 “不说那些了好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我很想你，阿泽，你有没有想我？抱抱我好吗？” 阿木娜平时很少说这种话，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应该是第一次说这么动情的话。 万泽如何不想她？都快想疯了，深深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两人紧紧抱着彼此，仿佛几辈子没见了一样，恨不得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 “你说我想不想你。不想你，我会费尽心思一次又一次的见你，还把你弄到这里来，在这儿过夜？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这段时间你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娜娜，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无论发生任何事，第一时间告诉我，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然我真的会疯，好吗？” 阿木娜把万妈的警告全部抛在了脑后。 此时此刻，世界上没有比万泽的怀抱更让她眷恋的东西。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拼命在他怀里点头。 “好，好。” 万泽低头去寻她嘴巴，她也往上找寻他，两人很快就碰到了一起。 这次是他们从懂事以来，第一次没有顾忌怀孕这个问题。 这一晚，阿木娜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奶奶打电话。 她和万泽像疯了，除了彼此，脑子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任何人。 两人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碰撞，直到第二天中午，万妈得到消息，亲自杀上了门来。 她要气死了。 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想了那么多办法，一次次眼看成功，却一次次出现意外。 这才刚放心两天，管家刚说处理好两天，阿木娜倒好，干脆给她憋了个大的，直接又跟万泽回别墅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看来不当面跟儿子一起摊牌不行了。 “叮咚！！！！！” 她拼命按门铃。 二人在楼上，窝在被子里，相拥着正睡得香甜，楼下门铃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 阿木娜率先被吵醒，推了推万泽。 “门铃响了，是不是你朋友来找你？” 管他是不是朋友，万泽不怕得罪人，把她又往怀里拽了拽。 “没关系，不用理他。他们找我能有什么要紧事，接着睡。” 正好阿木娜也不想跟他分开，往他怀里又拱了拱。 俩人昨天折腾太久，实在太累，转眼又要睡着，万泽手机响了。 真烦，早知道昨晚就给关机了。 万泽不接，手机就一遍一遍的响，最终不胜其烦，他把手机抓过来，眯着眼睛滑了下。 还以为是蒋百川或者温博言，张口就骂。 “他妈谁呀，一大早索命呢？靠，烦不烦？” 他说完就要把手机扔一旁，没想到那头的人比他更凶。 “万泽，我是你妈，跟谁说脏话呢？开门！” 万泽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阿木娜被这声尖叫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你妈？阿，阿姨来了？快快快，快醒醒，你快起来！” 万泽这才没精打采的掀开眼皮往屏幕上看了眼，还真是他妈。 “你在哪儿呢？你上哪儿来了？开哪儿的门？” “叮咚，叮咚，叮咚！” 万妈又使劲按了几声门铃。 “你说我在哪儿呢！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要造反？跟我装糊涂听不见？赶紧滚下来！” 万泽挂断电话，慢悠悠坐起来，看了眼被吓的瞬间清醒的阿木娜，好笑的把她拽过来，又搂进了怀里。 “我妈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么怕她干嘛？放心，她其实是个很开明，很讲道理的人，之前你们可能有误会，不用害怕。” “就算她不来，今天我也打算带你回去见她的，话说开了就好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吗娜娜？” 第453章 说话真难听 阿木娜心里怦怦直跳，回想着之前跟万妈见面时的种种不愉快，觉得很尴尬。 但是，她又给自己打气，今天有万泽在，也许会真的没事吧。 她是真舍不得万泽，真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有时候她甚至龌龊地想：要是万泽也是个穷人就好了。 阿木娜急忙套好了衣服，催促万泽下去开门。 万泽终于起床，动作不紧不慢的穿上了睡衣，又把她拉进怀里亲了亲。 “说了我妈是个开明的人，别害怕，她以前不了解你，了解之后肯定跟我一样喜欢。乖，不着急，你去洗脸，稍微收拾收拾，我下楼了。” 他越温柔，对自己越好，阿木娜心越慌，越舍不得跟他分开。 两人生离死别似的分开，阿木娜跑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去了，万泽顶着鸡窝头和一脸惺忪的睡意开了门。 门打开，万妈抬眼就看见了他脖子里的痕迹和浓浓的黑眼圈。 好像亲眼看见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亲眼看见了阿木娜是如何勾引他的，怒火腾腾往上冒。 “她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有胆子勾引我儿子，没胆子出来见我？” 万泽装听不懂，打着哈欠问。 “谁？你在找谁？” “还跟我装？刚刚我在电话里都听到她声音了！不敢下来见我，难不成还让我上去见她？” 万泽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母亲一眼。 “你说阿木娜呀，你认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认识？” 臭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万妈咬牙切齿地拍了他一巴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生了你这么个祖宗！” “从小到大，我跟你爸怎么跟你说的？我们俩辛苦打拼不容易，好不容易把万家抬到今天的位置，都是为了谁？我们不求你把公司再发展壮大，跟战氏一样在江城数一数二，但你起码不能走下坡路吧？看看圈子里的人，谁结婚不是……” 翻来覆去又是这些话，万泽不耐烦地揉耳朵。 “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把这种老旧的思想灌输给我，烦不烦？亏我一直在外面跟人说你是最开明，最体贴孩子的母亲。” “我知道你和我爸把咱们家抬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但我也没求你们这么做吧？相反的，我一直都让你们别那么拼，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要那么多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如果说万妈刚刚只是生气，现在就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孩子，谁不知道继承家业，把家族发展壮大的重要性？谁不是拼了命的，打破头了的在努力往上挤？ 看看万泽的朋友战司晏，温伯言，蒋百川，哪个不是把事业做得如日中天？ 万泽以前明明也是知道努力的，怎么认识这个女人之后变成这样了？ 看着现在的儿子，她越发坚定内心的想法，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婆！ 只有老婆积极向上，充满斗志了，男人才会跟着充满斗志，他们家族才不会垮，不然…… 万妈正怒火中烧呢，脸上水都来不及擦干的阿木娜从楼上跑了下来。 让长辈在门口等了那么久，自己没第一时间下来迎接，阿木娜心里很慌。 到了她面前，一句怯生生的阿姨还没喊出口，万妈就卯足了劲，啪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啊！” 哪怕阿木娜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次伤，从来不拿小打小摔当回事，可这一巴掌还是把她打得痛呼出了声，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阿木娜觉得半张脸瞬间木了。 她和万泽都没想到万妈会甩这一巴掌出来，看着阿木娜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甚至肿了起来，万泽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妈！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儿子心疼得捧住了阿木娜的脸，手小心翼翼地在她脸颊上摩挲，万妈是真的要疯。 “对！没错！我疯了！万泽，我真是把你养大了，翅膀硬了！为了个女人，你居然说自己的妈疯了！真是好极了！” “贱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万妈本来想克制住脾气，好好跟万泽讲道理的。 可看着他那没出息，只知道袒护绿茶的样子，实在是控制不住。 她指着阿木娜的鼻子。 “说话不算话的狗东西！出尔反尔不要脸的贱人！你有什么脸叫我阿姨？最烦你这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女人了！” “从小到大，我见的比你漂亮，比你手段高明的绿茶数不胜数，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阿木娜的鼻子和嘴角渗出了血来，耳朵嗡嗡的。 万泽一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血，想带她去医院，一边忍不住。反驳母亲。 “你还是我妈吗？说话怎么能这么难听？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她没有不择手段往上爬！我喜欢她，是我非要跟她在一起的，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 万妈就知道万泽会这么说。 要不说这些绿茶婊有本事呢。只要是被她们迷住的男人，每一个都是这么想的。 万妈气得心口疼。 她努力压着怒气，尽量想劝儿子回心转意。 “阿泽，你还小，心思太单纯，涉世未深，根本不懂一些女人为了钱财往上爬的时候心机能有多重。” “妈妈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几岁就开始跟这种女人打交道。什么陪酒的，卖唱的，按脚的，卖衣服的，卖房子的，各行各业，层出不穷。她们都是为了男人的钱，为了往上爬在故意做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还能跟你当年的外公一样傻？还着这种道？” “我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不管社会如何进步，这种贱人就是一茬一茬的，永远灭绝不了？当年差点把我爸抢走，毁我的家庭，现在又来毁我儿子？我永远跟这些狐狸精势不两立！” 没完没了了？越说越来劲！ 万泽真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 “你凭什么拿我跟外公比？凭什么拿阿木娜跟那些人比？你根本不了解她！” “我不是外公，阿木娜也不是那些女人，我没有着她的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妈，你说话太难听了，我真的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你。请你离开，现在我要带她去医院！” 第454章 气得心口疼 说着，万泽把阿木娜打横抱起，穿着睡衣就要往上往外跑。 万妈拉住了他胳膊。 “你不要脸了？穿成这个样子上医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是不是？” 万泽这才想起来自己蓬头垢面的。 他一边焦急的想送阿木娜走，一边也无法接受自己这样出门，只能抱着阿木娜往楼上跑，嘴里不满地跟母亲说。 “还不都是因为你？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如果她出点儿什么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 万妈跟在他身后唠叨。 “我这辈子干的最重的活儿就是伺候你穿衣吃饭，我有多大的力气你不知道？就凭我这点力气，打她一巴掌能怎么了？” “她不是农村出来的吗？不是能干的很吗？干活的时候在地里摔一跤恐怕都比我这一巴掌严重，怎么就至于把你急成这个样子了？” “妈，你别跟我说话了行吗？我现在真的很不想听你说话，太难听了！你是不是被什么魔鬼附体了？” 万泽几步冲到了楼上，把晕头转向的阿木娜轻轻放到床上，开始找衣服穿。 万妈跟个苍蝇似的跟在他身边不停的说。 “嫌我说话难听，你怎么不嫌她做事难看？她肯定没好意思跟你说她的家人背着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吧？” “你知不知道他有两个哥？两个没文化，一身蛮力的哥！要不是保安拦着，都冲进咱们家好几次了！趁你和你爸不在家，他们对我大吼大叫，各种威胁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万泽拿衣服的手一顿，他不知道这些事。 阿木娜的两个混蛋哥哥居然这么大胆子，敢跑到家里去威胁他母亲？ “我不知道这事，当时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回去处理？” “让你回去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给他们点钱把他们打发走，还是给他们买房买车，找工作，娶媳妇儿，安顿下来，以后当亲戚一样来往？” 万泽，“……” 万妈滔滔不绝地接着说。 “就算你给一笔钱把他们打发走，你以为就一劳永逸了？他们就知足了，识趣了，以后永远不会再来了？不可能！” “人家说了，你糟蹋了人家妹妹就是人家的妹夫，万家这么有钱，分点给他们怎么了？只怕你以后每个月都要上供，祖宗一样的给他们打生活费，供着他们！” 不可能。 关于阿木娜的两个哥哥，万泽不是没想过。 说一点都不帮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一辈子光棍倒也不至于。 他们不是说了吗，只要在镇上有房子就可以娶到媳妇，万泽会帮他们走出农村，娶上媳妇儿。 但更多的他不会再管了，人终归是要靠自己。 他正要反驳母亲，母亲却又接着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可能那样供着他们，是吧？还是太天真，太幼稚，阿泽，你根本不知道，一旦你们俩结了婚，跟那样的家庭变成亲戚，你会被道德绑架到什么程度。” “到时候不帮他们你就是罪人。也许你能做到不管她那两个哥哥，但他们生出孩子来了呢？他们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拖家带口的，让孩子来求你这个姑父，你是管还是不管？” “管，孩子的上学，教育，包括以后的选学校，选专业，未来的找工作，找对象，事事都来找你，你一管到底？” “不管，那么小一条生命，在他们手里要死不活，流浪街头，你忍得下心。就算你忍得下心，她忍得下心？如果她非要管，你拿她怎么办？跟她离婚吗？当初自己死活非要娶的人，到头来因为这种事情离婚，不觉得可笑？” “妈不让你跟这种家庭打交道，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在用多年的人生经验帮你避免走弯路。孩子，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尤其是沾上亲情，更是搅和不清。妈知道你有良心，正是因为你有良心，会被他们拖垮的。” “我知道，也许我话说重了，阿木娜并不是什么狐狸精，你们俩真心相爱了一场。但这个世界上，谈完恋爱发现不合适又分手的多了去了，大不了我们补偿她。” “我在北城有套别墅，价值一个多亿，足够保她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只要你跟她分手，我把别墅送她，行吗？” “别急着回答我，你好好儿想想。她才跟你多久，就赚了一个亿。换做别人，她就算捞十辈子也捞不着，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了，我希望你们识时务。不然真把我惹急了，一毛钱都没有。而且但凡我活一天，都不会让她进万家的门。” 说来说去，母亲就是嫌阿木娜出身低，自己跟她结婚，害万家在圈子里没脸面，所以宁愿给一个亿的分手费，也不肯让她进门呗。 万泽要被母亲的提议气笑了。 一个亿确实很多，多到足够买她两个哥哥十次命的，想解决这两个人渣易如反掌，怎么就被母亲形容的要牵扯一辈子了？ 她把爱情跟钱财划等号，有没有想过，就算有再多钱，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天天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根本不用多想，万泽当即拒绝了母亲。 “阿木娜不需要进万家的门，只要我喜欢她，我能给她一个家就够了。妈，不用等我们回头商量，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答案。我自己的日子自己过，是好是坏都跟你们没关系，你用不着替我出一个亿，也用不着你操那么多心，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好吗？” 万妈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结果得到这么个结论？ 她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大了，额头上的筋突突乱跳。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需要进万家的门？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跟你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 “如果您非要逼我跟她分手，那就是逼我在她和你之间做选择。我……” 万泽冷着脸盯着母亲的眼睛，不孝的话还没说出口，万妈就眼珠一翻，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第455章 脸都被你丢尽了 万泽急忙把妈妈送到了医院。 一边让医生抢救妈妈，一边又拉阿木娜去了外科检查。 好在她没什么大碍，现在除了脸还有点红肿，脑袋已经不晕了。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和万泽等在抢救室门口，阿木娜心里很慌。 万泽捏着她的手。 “别怕，一切都有我在，不会出事的。我到底是他们亲生的亲生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我妈也就嘴上说说，不可能真跟我断绝关系。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等着我来解决，不许打退堂鼓，不许说丧气话，明白了吗？” 阿木娜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跟他说放弃，希望他离开自己过得更好，只会让万泽火上浇油。 于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点了点头。 两人牵着手在门外等，不知多久，万爸爸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正好妈妈已经抢救过来，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听医生说完大致情况，万爸爸反手给了万泽一巴掌。 力度之大，速度之快，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万泽跟刚刚的阿木那一样，口鼻窜血，脑袋发蒙，但这一巴掌来的不出他的意料。 因为他的爸爸是很传统的中国型爸爸。 平日里话不多，不会温情脉脉，终日忙于工作，跟孩子沟通很少，偶尔沟通也是以教育为主。 从小到大，他打万泽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打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忤逆他。 之前因为写作业，选学校之类的事被打，如今都涉及到结婚上了，肯定跑不掉。 医生虽然惊了一下，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敢多说，很快就离开了。 阿木娜看着万泽，眼眶瞬间红了，抚着万泽的脸。 “阿泽，阿泽，你没事吧？” “你就是把他勾的神魂颠倒的那个女的？” 万爸爸把阿木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里满满都是鄙夷。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结果就是个这？” 被万妈羞辱的时候，阿木娜虽然心里难受，但也还在能接受范围内，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但这话从万爸爸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那种不屑，瞧不起，仿佛像一座大山，把本来就自卑的阿木娜一下压了个稀碎。 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又穷又丑又没文化，配不上万泽，羞愧的他都没脸再去看万泽了。 万泽被打了一巴掌，本来不恼，但听见爸爸这么跟阿木娜说话，受不了了。 “你说什么呢！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万爸爸阴沉着脸。 “我说什么了？实话实说不行？要不是因为她是女的，我他妈……怎么着，就这么个女的，你瞎了眼我也得跟着瞎，你还想让我跪下夸她几句？” 万泽：“……这么说话就抬杠了，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实在搞不懂什么意思，万泽。我和你妈把你生下来，是让你来讨债的吗？从小到大，你说说你让我们费了多少心？老子不指望你有多大本事，给家里光宗耀祖，但你起码别让我丢脸吧？你自己说说，从你毕业回来到现在，除了那个破网站还算做出点成绩外，你都做成了什么？一天到晚换着花样的给我丢脸！他妈的，老子积攒了半辈子的英名都快在你手里毁完了！” “你玩儿玩儿也就算了，还他妈想跟我当真？真当我跟你妈死了，你翅膀硬的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 万爸爸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万泽惊了。 他没想到原来在爸爸眼里自己一直这么不堪。 明明他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很好，叔叔阿姨提起来的时候总是在夸他。 虽说他确实没有做出像战司晏，蒋百川和温伯言那么大的成绩，但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给他丢人吧？ “爸，你说的都是真的？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万爸爸看着口鼻出血的儿子，瑟缩在他身边的女人，失望的都快都想拿块儿豆腐往自己头上撞。 “我这一辈子不说风风火火，做出了多瞩目的成就，但起码……当然是真的！他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儿，老子不是还不能生！如果你坚持忤逆我，净做些让我看不顺眼的事，我就跟你妈离婚，找人再生几个！你他妈爱生生爱死死，老子一毛钱都不会给你，自生自灭去吧！只当没生过你这个东西！” “就是从小到大没让你吃一点苦，把你惯坏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幸福，他妈的没苦硬吃！那你就去吃个够好了！老子再重新养几个比你争气十倍不止的！” 以前生气打他，爸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没想到今天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不光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万泽感觉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人还是你的附属品？还是你养的一条狗？你让我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但凡有一点不如你的意，你就要把我扔掉？我都二十好几了，还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太可笑了吧？” “可笑不可笑的，谁让我是你老子！我就有资格说了算！不信咱们试试！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她打发走，过来跟你妈和我认错，你还是万家人，不然……老子他妈的真是受够你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万泽本来以为他是父母的心肝小宝贝，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到头来他们都会理解他，支持他。 结果，他只不过是一个随时能被替换的附属品。 真好。 他要找人重新生几个，让自己有多远滚多远？真好！ 万泽抓起阿木娜的手就走，万爸爸一看他这架势，真的要被活活气死了。 “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我可警告你万泽，今天你敢出这个门，以后咱们就彻底没关系！” “没有就没有！我一毛钱不要你的，就不信离开你活不下去了！你说的对，你这么年轻有本事，再找人重新生几个去吧！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出了医院大门，看着万泽铁青的脸色，阿木娜大气都不敢喘。 万泽气呼呼的把她拉上车，手抖着打着了火，猛喘好几口气，这才压下怒火扭头看向她。 “过来抱抱。是不是吓着你了？” 阿木娜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扑进万泽怀里，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就知道会这样……” 第456章 不许离开我 “不怪你。他们不了解你就对你妄下断言，他们都是混账。就算我不认识你也不会乖乖听他们摆布的，不要往自己头上瞎揽责任。我喜欢你，这辈子非你不可，而且我现在也只有你了。阿木娜，你可千万别说要离开我的话，不然，我做的这一切太不值了。” 事到如今，阿木娜还真就不敢离开他了。 万泽脾气这么烈，没了父母，再没了她，她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 万泽知道父亲来了，母亲不可能出事，开车带阿木娜回家。 路上，他紧急规划两人的未来。 “不是嫌我没出息吗？离开他们过不上好日子吗？我还真就好好搞事业，证明给他们看了！你以后不许再去送外卖了，从明天开始，乖乖在家复习，到期就去上学，争取早日顺利毕业，把方方面面都培养成他们喜欢的那种类型，到时候亮瞎他们的眼！” 虽然生气，但他对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阿木娜被他带的也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回到家阿木娜才想起来，她已经一天多没跟奶奶联系了，复习的话得回出租屋拿书，万泽转头开车又带她去了出租屋。 好久不见奶奶，得知阿木娜跟他和好了，奶奶表情很复杂。 万泽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分手，让奶奶不要再住在这间小屋子里了，跟阿木娜一起去他的别墅，她们在家把身体养好，学习搞好，他去公司好好搞事业。 奶奶虽然对他们的前途充满了担忧，但还是支持孙女的决定，跟阿木娜一起去了别墅。 万泽斗志满满的来到公司，没想到，迎来一个晴天霹雳。 助理跟他说：万总来了，在您办公室。 他不在医院陪着妈妈，又跑这儿来跟自己吵架？ 万泽进了办公室，迎接他的仍旧是父亲的横眉冷对。 “不是说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吗？怎么跑我公司来了？” “你公司？这是你的公司？” 万爸爸坐在他的老板椅上，面色黑沉的在桌面上敲了敲。 “如果我没记错。这家公司成立之初的创意是你的，但除此之外的每一点东西，都是靠我的关系得来的吧？” 万泽脑袋嗡了一声。 他是来跟自己算账的？他是真打算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了。 确实。公司成立之初，除了自己有个创意之外，其他都是靠他的影响力得来的。 “所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既然你不是我儿子了，那就没资格再享受我给你带来的福利，所以这家公司现在归我。你可能想说，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你辛辛苦苦操持了这么久，但是别忘了，从这个公司盈利以来，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这儿出的，两相一抵，咱们扯平了，我不欠你。” “还有，除了这家公司，你名下所有的车，房，都是通过我得来的。让你用了这么久，免费要回来不过分吧？” 万泽气的浑身发抖。 他没想到为了逼他就范，父亲能做这么绝。 到底是年轻气盛，万泽一怒之下答应了。 “还给你就还给你！还有什么是你的？说出来，通通都还给你！我有手有脚，就不信离开你活不下去！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变成你们想要的那种人？那种傀儡，那种提线木偶？不可能！我宁愿穷一点，苦一点，也不想受你的摆布！” “非常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万爸爸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 “那我现在就叫人去办了。不光车房，你卡上所有的钱，也都是属于我的……希望你能多撑几天，不要我耳边的牛皮还没散尽呢，就哭着回来求我原谅了。” 万泽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公司。 来的时候开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回不去了，他只能打车。 没想到父亲动作这么快，车子到了别墅外，给司机付钱，卡里余额不足了。 他换了好几张卡都不能用，气得他大骂一声，只能给温伯言打电话。 “给我转一万块钱，快点儿。” 温伯言听的莫名其妙的。 什么时候万少爷缺他这一万块钱了？但还是转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回头再跟你解释。” 万泽步行二十多分钟才回到别墅。 让他火上浇油的是，万家老宅的管家带着一帮人，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阿木娜和奶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见他进去，两人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万泽表情也没比她们好到哪儿去。 直接去牵阿木娜的手。 “咱们先回你那儿，跟我去楼上收拾东西。” 三人跟搬家似的，把他们自己买进来的生活用品打包成几大包，叫了辆出租车，又回到了阿木娜的出租屋。 阿木娜全程小心翼翼的看着万泽，不敢多说。 到家里坐下，万泽猛喝下一杯水，这才语气平淡的说。 “我跟他们决裂了。他们把我卡上的钱全部划走了，公司，房、车全部收了回去，现在我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阿木娜，你还愿意跟我吗？” 阿木娜小心翼翼了半天的脸色在此刻，竟突然明朗了起来。 她一下扑上去抱住了万泽。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刚认识你的时候本来就以为你没钱，我从来都不是因为钱跟你在一起的！” 现在又没钱了，她觉得刚刚好。 他们终于平等了，再也没有人说她是图他的什么了。 万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好笑的捏了捏她鼻子。 “你呀，都蠢到这个份儿上了别人还说你是心机女，冤不冤？” 奔波半天，大家都累了，阿木娜亲自做了饭，吃饭的时候，万泽信心满满的又跟阿木娜规划未来。 “虽然现在没钱了，但我还有几个朋友，还有脑子，有手有脚，随便干点什么都不至于饿死……” 两人正聊的开心，阿木娜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哥哥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门打开，看见是他俩，阿木娜脸色很难看。 “你们怎么又来了？上次对我做出了那种事，还有脸来找我？” 大哥：“不找你找谁？谁叫你是我们妹妹？我们镇上的房子没了，塔木林的妈妈本来说好帮忙要回来，现在又不肯了，都是被你害的！你去跟他妈说说，让他表舅把房子还给我们！不然我们俩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说着，他们俩猛地推开阿木娜挤进了屋里。 没成想进去一看，万泽也在。 第457章 给点颜色看看 “哟，万少爷也在。” 进门看到万泽，大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 “阿木娜，这下你没什么说的了吧？万少爷都来咱们家吃饭了，你们俩肯定和好了。他这么有钱，这么有本事，又这么喜欢你，给你个百八十万的不成什么问题吧？” “我们呢，也不问你多要。要么你去找塔木林的妈好好说说，让他表舅把房子还给我们，要么让万少爷再给我们100万，我们重新回去买房子。我跟你二哥都把嫂子给你们找好了，婚期都定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俩打光棍儿吧？” 又拿这种东西来绑架阿木娜。 如果他不总是把这些东西挂在嘴上，出于愧疚，可能万泽还想让阿木娜管管他们。 但他们分明没拿这个妹妹当人看，随时随地都想着如何压榨她，万泽觉得跟他们也没必要客气了。 大哥蛮不讲理的说完，阿木娜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万泽，生怕他生气，上去要分辨，万泽喊住了她。 “娜娜，这是男人之间的事，跟你无关，过来吃饭。” 说完，万泽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喝了口茶，缓缓站了起来。 “不就是钱吗？我多的是。走，我带你们俩去取。” 阿木娜和奶奶都惊了一下。 他不是刚跟他爸爸翻？该不会为了这两个哥哥，他要去找他爸和好吧？ “阿泽……” 阿木娜面色难看的跑到了万泽面前，万泽冲她笑了笑，手指在她沾着点油渍的嘴角抿了抿。 “不会出事的，我心里有数。乖乖吃饭，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三个男人一起出了门，大哥二哥高兴坏了。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早知道不去找塔木林他们一家了，净走弯路！ 三人一边往外面走，万泽一边低头玩手机，很快到了路边。 大哥二哥东西张望：“你的跑车呢？” “就你们俩也配做我的跑车？” 万泽冷脸看着前方。 “有出租车给你坐就不错了。” 很快，一辆出租车路过，被万泽拦了下来。 三人上车，一番七拐八弯，居然去了一家体育馆。 大哥二哥满脸疑惑的跟着他往里走，往里走，往里走，越走越偏，进了下地下室。 然后越来越暗，灯光越来越诡异。 一道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他们居然来到了一家地下拳击馆。 大哥二哥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为了取悦有钱人，一些俱乐部会在地下开设这种拳馆，打拳给他们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那种，可谓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 没想到事实上还真有这些。 顿时，两人吓得腿打颤。 “你，你，不是说给我们钱吗？把我们弄这儿来干嘛？” 万泽回头，俊朗的脸在暗红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阴沉沉的。 “我的钱就那么好拿？欠你们了？你们一点都不用付出？” 话音落，身后的门哐一声被关上了。 大哥，二哥刚想跑，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群穿的黑压压的保镖，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身旁还跟着一个肌肉喷发，满身油光，看起来非常凶狠的拳击手。 原来是蒋百川。 蒋百川看着万泽带来的这两个人，虽说个子不低，看起来也挺壮实，但那满身的土气和满眼的怯懦掩盖不住他们土包子的事实，他不解的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这俩人想讹我的钱。带他们俩来跟他们说一声，要我的钱可以，但没那么容易，所以借你的人和场地用一下。” 说完，万泽冲大哥二哥挑了挑下巴。 “看在阿木娜的面子上，我让你们二对一。规定时间内，你们俩能打赢他，100万拿走。但如果打不赢，是断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是……” 大哥二哥吓得连连后退：“你你你……” 万泽仍旧冷冰冰的：“怎么？怕了？你们俩不是挺能耐？连我都敢招惹，区区一个拳击手就怕了？” 大哥二哥到此刻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万泽多有能耐。 原本他们以为妹妹跟他好上了，他就变成他们妹夫了，想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做梦。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不要了还不行。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要了。” “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拿我当什么了？” 说着，万泽眉毛一皱，一群保镖冲上来，把大哥二哥一架，愣把他们推进了场地中央的拳击台。 拳击手随即也翻了进去。 大哥二哥看着他那满身的肌肉，手里硕大的拳击手套，吓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以后真的不敢了！再也不问你要钱了！再也不来打扰阿木娜了！饶命，饶命，万少爷你饶命啊！” 万泽冷眼看着他们的怂样，直到俩人把头都快磕破了，他才说。 “记住你们今天的鬼样子，以后再敢到江城来，再敢给阿木娜打一个电话，我叫这帮人找到你们家里去废了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滚！” 大哥二哥急忙从拳击台上爬了下来。 可他们都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滚，滚，我们滚，可怎么滚出去？” 保镖冲上来，架住两人的胳膊，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们拎了出去。 万泽看着二人窝囊离去，叹口气，烦躁的冲蒋百川伸出手。 “有烟吗？给我一支。” 自从心里有事之后，蒋百川烟瘾大了不少，但万泽向来是不抽烟的，他怎么也开始了？ “怎么啦，有事？” “跟我们家老头儿闹掰了，把我赶出来了。你说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在他们眼里，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我选个自己喜欢的还不行，还非得他们喜欢，艹！” 对于他的牢骚，蒋百川深有体会。 古时候有句话说的好，身在帝王家的人是没有姻缘自由的。 没想到，他们生在现代，没生在帝王家，却也没有婚姻自由。 人总是贪念太足，一代人享受了荣华富贵，还想要下一代人接着享受，下下一代接着享受。 而婚姻带来的财富累积确实很多时候比奋斗要快的多。 “你说这话我插不上嘴。” 蒋百川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我自己还乱七八糟呢。慢慢来吧。” 第458章 真狠心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剩几千块钱还是管老温借的，艹。” 兄弟俩一起靠在拳击台旁吞云吐雾。 蒋百川没想到万泽能这么惨，全身就几千块。 “用不用我支援你点儿？” “暂时不用。”万泽说。“老头儿之所以对我这么狠，不就是嫌我没出息，不够给他长脸吗？我也确实混的不如你们，该努力奋斗了。我打算这次谁都不靠，自己摸索着试试。不信还能饿死我。” “饿死你肯定不至于，但绝对撑不住你。” 蒋百川说：“咱哥儿几个就没必要赌着一口气了。当初我情况跟你一样，老头儿非让我找个稳定工作，一气之下把我赶出来，如果不是跟老战合作，拿他的钱开dl，我现在算个屁。你有骨气是好事，但也没必要太过了头。” “你说你去找个工作，或者跟那女孩儿一块儿送外卖，有意思吗？干到下辈子叔叔也还是看不起你。” 万泽本来想硬一口气的，听蒋百川这么一说，又想通了。 也是。自己交了这么多有本事的朋友也是资源。干嘛不用？ “跟你合作能干点儿什么？你有新项目投资？让我去给你看场子？” 蒋百川笑：“我还真没有。年纪大了，野心也就止步于此了。加上老头儿情况不好，时不时得去医院看看，没心情折腾。但老温和老战肯定有，你找他俩问问。” 俩人又聊了一阵，决定去dl会所。 没想到，路上蒋百川就接到了万泽爸爸打来的电话。 当时蒋百川正在开车，手机连着车载蓝牙，声音大的整个车厢都能听见。 “喂，叔叔。” “百川。万泽去找你了吗？” 蒋百川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万泽。 “怎么啦，您说。” “他肯定去找你了，哼，那臭小子，之所以敢跟我这么硬气，不就仗着有你们这几个朋友给他兜底吗？换做以前，小打小闹，离家出走几天，跟哥们儿一起聚聚，我不管也就算了，但这次不行。涉及到婚姻，可是要全程瞩目的，我老万在江城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有点儿头脸，所以这次你们不许帮他。” “我已经给阿晏和伯言打过电话了，叔叔没跟你们开玩笑。谁敢帮他就是在跟我作对，别说叔叔到时候不给脸面，直接到你的场子去闹事。” 蒋百川脸色变了变：“叔叔。您跟阿泽是亲父子俩，有必要闹成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下来聊？阿泽虽然年轻，但不是傻子，他喜欢那个女孩儿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们怎么就不能……” “少跟我扯这些。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用不着你们教我看人。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帮他。你们家现在情况也挺不好的，如果我去闹起来，对你爸爸也是个伤害，你好好想清楚。” 说完，万爸爸把电话挂了。 万泽在副驾驶，脸黑的像锅底。 “停车。” “阿泽……” “停车，停车，不去了。他说的对，你们家现在情况也挺不好的，闹起来对叔叔不好，我不能当你们家的罪人。” “那你这……” “大不了就找工作呗，送外卖呗。不当他儿子了，也不争气给他看了，他妈的，我当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小日子也挺好的。他把钱看那么重，留着带棺材里去吧！” 别说万泽有这种想法，生气的时候谁都有。 也许是从小没吃过苦的缘故，其实蒋百川也挺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那代人把钱财看那么重的。 回到家，万泽累的都不行了，话还没跟阿木娜说上几句就倒下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阿木娜和奶奶在地上打地铺，万泽躺到她们俩中间。 “你们俩觉得觉得跟着我委屈吗？” 当然不委屈了。 阿木娜深知，如果不是因为她，万泽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万泽都没觉得委屈，她有什么脸觉得？ “我觉得有吃有喝，有爱人陪在身边，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足够了。人只要不贪的太多，这样就挺好的。” 可万泽已经打定主意不让阿木娜送外卖了。 “你还是在家复习，到期上学，明天我出去找工作去。好歹我也是海归回来的，设计经验、管理经验什么都有，找个工作养活你和奶奶还是不成问题的。”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 第二天，万泽就做了漂亮的简历海投了出去。 可惜，一个回复他的都没有。 等了两天，万泽实在焦急，给某个公司的hr打了电话去问，结果不出他所料。 “您的资料，履历，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万先生，您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业内得罪什么人了？” 老头子心真够狠的。 不让朋友们帮他，现在还全行业封杀他！ 不看见自己低头他就这么难受？ 万泽偏不低头。 本来是按专业投的比较高薪的岗位，现在干脆不挑了，哪个岗位愿意要他去哪个岗位。 然而，其实要求已经降低到了这个份儿上，也还是一个给他打电话的都没有。 又等了两天，万泽死心了，不找工作了。 看来他这辈子就跟外卖有缘，接阿木娜的班，送外卖去算了。 可他现在连外卖都送不了了。 不管是他的号码还是阿木娜的，都进了系统黑名单，连登录都登录不了。 万泽被气笑了。 阿木娜见他对着屏幕傻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是不是应聘的事有好消息了？” 这几天他为工作的事紧绷着神经，阿木娜和奶奶也跟着紧绷，他能看出来，两人跟他说话的时候有刻意小心的成分，这让万泽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让阿木娜开心，这是他跟她在一起的初衷。 “没有。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用上班也能挣钱的办法。我还是比较适合自由职业，来钱快，凭本事吃饭。娜娜，我去批发倒卖水果吧。就是那种开着货车从一个市场进货，拉到另外一个市场去卖的。” “以前做果然爱你的时候手下很多这种批发商，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 只要他对生活充满希望，只要他开心，干什么阿木娜都支持。 只是他们没有货车。 “好啊，但是没车怎么办？” “我去找我朋友拿点儿钱，先买辆二手的。” “不要！” 阿木娜突然严肃地打断了他。 “你变成今天这样，跟你朋友差距这么大，都是我害的，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不想你去找他们借钱。二手车是不是比较便宜？我有钱，我给你钱去买。” 第459章 患难有真情 阿木娜省吃俭用，加上万泽以前送她的首饰一点没动过，所以收拾收拾，竟然有十万左右的储蓄。 万泽吃惊不已，同时又很感动。 怪不得人家常说娶媳妇儿要娶勤俭持家的，关键时刻是真能起到作用。 买二手车花不了多少钱，万泽拿了两个给阿木娜买的金镯子便出门了。 他去江城最大的水果批发市场找分销经理，那个几天前还是他手下的人，很顺利就找到了。 万泽也不跟他绕，直说自己现在落了难，没什么活干，想加入他手下的车队做点儿倒卖水果的小买卖，让他行个方便。 分销经理吃惊的同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吃惊于这个豪门公子哥，二十好几了还在跟家里玩离家出走的把戏。 一口就答应了是因为，他知道万泽是万家独子，不说他自己创立的那个网站有多火爆，父母创下来的基业在江城也非常可观。 小年轻跟家里闹别扭，出走个三五天的，迟早还要回去，他永远都是万少爷，这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在他落难的时候给他行个方便，之后他恢复身份了，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万泽就知道分销经理是个聪明人，拍着他的肩膀说谢了，然后说。 “可是我没有车，也没什么钱，你这有性能还不错的二手车吗？给我推荐一辆，我买一个。” 分销经理忙说：“万总，您说这话就跟我见外了，咱们什么关系，还用的着买？我这车多的是，您看您喜欢哪一个，随便开。说买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万泽知道分销经理聪明，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笑着说。 “我还是买吧。万一给你磕了碰了的。” “一辆破二手车，就算报废了又怎么样？您要再说客气话就是瞧不起我了。” 万泽一想也行，还不知道这买卖自己能不能做成，上来就花几万块也挺有风险的，大不了欠他个人情。 选好车，分销经理热情的让他跟了半天车，跟他介绍了各种规则，当天晚上凌晨一点，万泽就起床开车，加入了拉水果的队伍。 这个水果批发市场跟全国各地的应季水果种植商都有合作，采摘出来的新鲜水果被司机运往全国各地。 分销经理照顾万泽，给他分的不是拉送水果的活，而是让他以批发价把水果拉回来，在以市场价卖到江城几个小一点的水果批发市场，或者下属县市的批发市场。 因为万泽只有一辆车，经理给了他很多方便，他揽不过来那么多活儿，也不想从人家嘴里抢太多食，便承包了三个江城本土的小水果批发市场。 从开到目的地排队装车，到拉回来，挨个市场卸车，算账，凌晨一点出门，晚上八点多才回家。 汗水出了一遍又一遍，衣服都酸透了，万泽累的双手双脚跟灌了铅似的，但人却很开心。 回到家，阿木娜闻着仿佛从垃圾堆里刚捞出来一样酸臭的他，心疼坏了。 一边拿毛巾来给他擦拭，万泽一边心情大好的跟她算账。 这一车水果进了多少吨，每一种都是以多少钱进的，多少钱卖出的，除去所有费用，他这一车赚了2两千多块钱。 两千多块？如果每天都可以赚这么多，那他们一个月不是可以收入好几万？一年就是几十万了？ 虽说跟万泽以前的生意没法比，但对于阿木娜，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算意外之喜，也算一个很好的出路了。 “太好了，阿泽，你真厉害！你真的太厉害了！” 万泽美滋滋的享受着阿木娜的崇拜，畅想着未来。 “这才哪到哪儿，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不行我再让点儿利给分销经理，咱也不白吃白喝他的，再问他要几个市场过来，我请几个司机，再多加几辆车，就算一天到手只有几百块，到时候收入也翻倍。或者等时间再长点儿，我自己跟果园老板签合同……” 总而言之，只要不放弃，人生处处充满转机。 万泽就这样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碌了起来，一忙就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里，车队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神奇的少爷的存在。 “靠，他妈的神经病吧。家里那么有钱，放着几千亿的家产不继承，跑来跟咱们抢食吃，他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太子爷微服私访。说是跟老子吵架了离家出走，指不定在憋什么心思呢。别忘了，咱们以前就是给他们网站供货的，拐着弯儿的来说以前也算咱们老板，还是少说点吧。” “老板什么呀老板！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看看他现在这样子，有一点儿微服私访的模样吗？我看他就是真的跟家里闹翻了。他们那种家庭，对外说只有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原配只生了一个是真的，背地里指不定又生了多少个呢。敢跟老子斗气，分分钟废了他重新立太子，我看他八成回不去了。经理对他这么照顾，肯定还想着他翻身以后跟着他吃香喝辣呢，真是可笑！” “经理有经理的打算，总而言之，不耽误咱们挣钱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万泽虽然没耽误他们挣钱，但每天享受的都是vip待遇。 优先装车，优先发车，派给他的也都是地理位置比较好的批发市场，他是最轻松，下班最早的。 别管他以前干什么，现在同为司机，看着他待遇比别人好，大家难免心里不舒服。 大部分人都听说了他的背景，对他不爽也选择了隐忍，但架不住有些胆子大的，不爽就是不爽。 我管你三七二十一，明着暗着各种牢骚。 万泽能感受到别人的敌意，但他不在乎。 干这行的一个比一个糙，老，酸臭，没什么文化，跟他到底不是一路人，不需要被他们喜欢。 万泽入职满一周那天，恰逢车队成立满半年，分销经理生日。 双喜临门，经理早就承诺过的，请整个车队一起吃饭，万泽想推辞，但经理盛情。 想着自己欠他人情，还是给个面子吧，万泽去了。 第460章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当天下班又晚，为了图方便，经理在离批发市场不远的一个平价餐馆订了个大包房。 十几个大男人乌泱泱挤了一屋子。 满身的酸臭味儿，烟味儿，混合着大家粗鄙的各种谈论，万泽很不习惯。 但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环境里了，不习惯也得强迫自己习惯，硬着头皮没走。 席间，经理也能感受到他的不习惯，尽量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又是帮他端茶倒酒，又是各种说好听话宽慰的，有的人看了很可笑，有的人看着很可恨。 他妈的，他们一大帮司机舔经理一个，经理又反过来舔另一个司机，这都叫什么事儿？ 推杯换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伴随着几斤白酒下肚，大家的声音越发高亢，包间里的气氛越发粘稠，呼吸不畅，吹牛声都快把屋顶掀起来了。 万泽彻底坐不住，跟经理说他想回去了，经理送他到门口。 “万总，不好意思，毕竟干这行的文化程度有限，水平也有限，太粗鲁了，让你见笑了。” 万泽跟他说了很多次，不要再叫自己万总，可分销经理就是不改口。 “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大家难得放松嘛，我能理解。” “好好好，你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千万别嫌我照顾不周。” 他客气的有时候会让万泽迷失自己，仿佛他还真的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万泽。 看着分销经理谦卑的模样，万泽一时没忍住，把他酝酿几天的想法说了出来。 “王经理，其实有个事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万总您说。说商量太客气了，您有什么想法直接吩咐就行，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万泽便直说了。 他想再增加再四个司机，再分几个市场给他，他可以给分销经理让一半的利出来。 因为亲自跑车太累了，万泽想试着慢慢建立自己的小车队，让司机专门来做这些，他好去抽身做点儿别的，这样既轻松也能保证收入。 果然，分销经理一听，面色变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两秒很微妙的变化，但万泽还是察觉到了。 “我知道我才刚加入不久就提这种要求很过分，对你很不公平。我说了，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在跟你商量，利润什么的都可以谈。如果你觉得不可以谈也没关系……” 分销经理觉得他这个想法确实挺过分，挺蹬鼻子上脸的，抢食抢到他嘴里来了。 可谁让人家是万少爷呢？ 他图的不是眼前这点蝇头小利，而是万少爷回到宫里，当上皇上的那一天。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不公平？我觉得您这个提议很好，果然是万总，就是有想法。您看看我手下那些人，都跟我这么久了，虽然埋怨每天累死累活的，可他们一个能想到您这主意的都没有。对我来说，只要有钱赚，车队能正常运营就行了，其实多一点少一点的也不是特别重要，尤其是万总愿意跟我合作。” “这样吧，我再给您五辆车行吗？回去我仔细看一下哪几个市场的位置比较好，销量比较大，我把那几个市场让给你。咱们合作共赢，互惠互利。当然了，车子我还不收钱，您先拿着用。等您什么时候手头上宽裕了，或者怎么样了，都可以，我都可以。” 一番话，说得万泽心里升起一股股暖流，对这个矮矮胖胖的老男人产生了无数的感激之情。 他是真挺重情重义，不狗眼看人低的。 这年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他愿意帮自己，真的是很难能可贵。 “王经理，真的太感谢你了。” 两人正在这规划未来呢，突然，一个人高马大的酒鬼冲过来，闯进了两人中间。 “什么？你要让他再分一支车队出去？还要把最赚钱的几个市场都让给他？姓王的，你他妈就算当舔狗也不能这么当吧？” 万泽打眼一看，这人不就是平常在车队里经常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老讽刺他的那个人吗？ 今天晚上他喝的特别多，此刻不光满脸通红，还酒气熏天，歪歪扭扭的。 王经理没想到谈话被人听了去，见这个司机大呼小叫的对他嚷，不满的推了他一把。 “喊什么？喊什么？喝两杯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规划我的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去去，进去喝你的酒去！” “不去！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妈我也是车队的一员，我也是在你手底下刨食吃的！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活干的比谁都多。凭什么他一来……” “你说好了车队满半年的时候要让我当队长的，结果这小子才来几天你把好处就都许给他了？我不同意！” “你把你的破二手车高价卖给我们，从我们这儿能赚多少赚多少，结果免费给他用，还把位置好的、销量大的市场都留给他，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跟他一起出来上厕所的一共有三人。 本来那三人没听清楚王经理和万泽在说什么，被他这么一嚷嚷，都知道了。 不光他不满意，另外两人也不满的冲了过来。 “就是！我们累死累活的跟着你，除了赚个生活费还有什么？你把好处都许给这家伙了，那我们以后日子不是越来越艰难？我们不同意！” 几个人都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个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王经理被他们围在中间，连个头都露不出来。 万泽只好上前去拉。 “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冲动，有什么不满的来跟我说！” 不拉还好，一拉，几人借着酒劲把怒气都撒到了他身上。 “你他妈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来跟我们抢食吃，贱不贱？不是说你老子很有钱吗？滚回家继承你的家业去，没事儿跑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 “就是！该不会是吹牛的吧，我就不信你家里真有钱还看得上这种活！他妈的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吹的！” “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挤兑他也就算了，说着，那人竟在他脸上拍了几下。 第461章 两条路走 万泽喜欢吃奶奶和阿木娜包的饺子，今天晚上，奶奶和阿木娜便包了饺子，包了很多。 不但今天晚上可以让万泽吃到，明天早上，包括明天中午的便当都可以是饺子。 但是没想到，等到12点多，等回来的不是万泽，却是警察的电话。 “是万泽家属吗？他跟人打架了，现在在某某派出所，请你立刻过来一趟。” 阿木娜不敢跟奶奶说，慌里慌张骑着电车赶到了派出所。 一番了解才知道，万泽把车队一个同事的头打爆了，现在人在医院救治。 “具体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叫你过来是因为万泽态度非常不好，拒不认罪，也不肯支付医疗费。这样下去情况对他非常不利，如果惹恼对方家属，非要定性成刑事案件，那他恐怕要面临至少一年的牢狱之灾。” 听得阿木娜腿一软，心脏砰砰乱跳。 万泽居然惹出了这么大麻烦……慌忙跟警察去了医院。 医院里，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拉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在急诊室外面哭天抢地的打电话，跟家里亲戚汇报情况，商讨解决细节。 警察去介绍了阿木娜的身份，女人顿时把电话挂了，冲着阿木娜骂了起来。 “老公是我们家唯一的顶梁柱，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老公下手这么狠，这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呀！告诉你，我老公这次要是醒不过来，或者有什么后遗症，我们一家人这辈子就赖上你们了！” “看看看看，我这老大才这么点，肚子里还有个老二，这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呀！” 对于她的责备、谩骂，阿木娜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把卡里将近3万块存款全部支付了医疗费，然后跟女人商量。 “男人之间喝多了酒，一时冲动，我老公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别哭。等你老公醒了，我们看看情况，一定会尽力救治他的，多少钱我们都花，只要你不追究我们家的刑事责任，行吗？” 女人见阿木娜态度不错，又表示多少钱都肯花，总算安静了些。 分销经理那边，当着他的面万泽被人抓走，他不可能不管。 这可是促成万太子回宫，重新变回太子的最好时机。 如果他能联系上万总，把万泽捞出来，既在万泽面前又刷了一波好感，还能在万总面前刷一波好感…… 他不遗余力的终于找到了万爸爸电话，跟他汇报了情况。 听闻万泽跟人打架，现在进了派出所，万爸爸也去了医院。 阿木娜刚把女人安抚好，一扭头，看见了匆匆而来的万爸爸，整个人愣了一下。 万爸爸已经从分销经理那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现状，所以他是直冲阿木娜来的。 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阿木娜脸色瞬间涨红了，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叔叔。 万爸爸点了点头，沉声说：“你跟我过来。” 转眼，两人到了楼梯口。 万爸爸盯着阿木娜。 “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绕，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走。” “一，你跟万泽分手，剩下的事我来摆平。重新当回我的儿子，他不但不用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还可以得到全世界最优质的条件，没有人敢看不起他，这辈子都会顺风顺水。当然，你年小小年纪，跟了他一场，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的目的都达到了。这里有张卡，里面是500万，又或者说，你喜欢哪个城市，我叫人去那给你买套房。但你得保证，以后永远不许再到江城来，不许再跟万泽联系，否则，万泽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二，你们俩坚决不分手，但他的事我绝不会再管。今天，不管是定义成刑事案件，他需要坐牢，还是民事案件，你们要花很多钱去私了，我都不会管，而且我也不允许别人插手。” “想必你手里也没那么多钱跟人私了吧？那你们俩就会负债累累。没房没车没工作，还欠一屁股债，应该选哪条路，你这么聪明，应该很容易做出抉择。” 阿木娜确实不是傻子，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她不知道聪明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她只知道自己爱万泽，万泽也爱自己，万泽是为了自己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她答应了不会离开他，就绝不会离开他，这跟钱财无关。 为什么万叔叔和阿姨在提到他俩的事的时候，总跟钱财划等号？ “我不要您的钱，我也不跟万泽分手，除非万泽主动跟我分手，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我没想着让您帮忙，万泽说了，他也没想着求您帮忙，其实您今天根本没必要来。” “哪怕在江城待不下去了，我们可以一起换到其他城市去生活。没房没车，负债，都没关系，只要我们俩踏实肯干，总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的。” 万爸爸差点被她气死。 这个女人，怎么跟万泽一样轴油盐不进？怪不得万泽会喜欢她，臭味相投！ 看来还是苦头没吃够。 都这样了还在自己面前表演情比金坚？ 万爸爸转身就走了。 阿木娜在医院待了一整晚，男人被抢救好，推回了病房。 她以为情况不是很严重，把那几个金镯子卖了，应该就可以解决这事。 谁知，没过多久，医生又来下结论，说男人虽然醒了，但脑子受伤特别严重，智力有可能退化，无法再像正常成年人一样生活。 女人顿时又抱着孩子哭天抢地的骂了起来。 阿木娜知道这句话的严重性，她满脸苍白的看向身边的警察。 “警官，像他们这种情况，如果我赔钱给他们的话，需要赔多少？” 警察无语的看着阿木娜。 “她不说了嘛，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无法劳动了，一家几口每个月按最低生活标准赔，赔到他们的退休年纪，怎么着也得100万吧。” 100万。对于曾经的万泽来说，跟100块一样不起眼。 可如今，能压断阿木娜的脊梁骨。 她活到这么大，连10万块钱都没见过，上哪儿去弄100万赔给他们？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能让万泽坐牢。 第462章 回家吃饭 万泽长这么大，吃的最狠的苦头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阿木娜无法想象他待在里面有多难受，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他弄出来。 那也就意味着，她得尽快把100万赔给女人。 阿木娜，一个自尊心极强，没钱的时候宁可不吃饭，忍饥挨饿过日子的人，为了万泽，动了跟别人借钱的念头。 然而，她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有付悠悠和楚曦。 这俩都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无论给谁打电话都会帮忙，但阿木娜最终选择了楚曦。 不是瞧不起付悠悠，是她知道，付悠悠也是从外地嫁过来的。 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儿媳妇儿，但毕竟没有工作，一下问她借这么多，怕为难她。 楚曦就不一样了。 她老公是江城最有钱最有钱的男人，她自己也有工作。 她鼓足勇气打了楚曦的电话。 当听见楚曦声音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天使，声音一下忍不住哽咽了。 “楚曦姐姐……” 战司晏正在开会，手机放在办公室没拿，楚曦找不着他，干脆直接闯了会议室。 项目负责人正在发言，突然看见她进去，大家都神色微妙的看向了战司晏。 战司晏也一脸新奇的看向了楚曦。 她怎么舍得在上班时候公开来找自己了？ “怎么啦？” 楚曦没回答他，冲大家说。 “抱歉，我有点急事要跟战总商量。阿晏，你看你是选个时间重新开还是？” “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 战司晏抓着她的手到了办公室外面。 还以为楚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抬手摸向了她的肚子。 “怎么了？它闹你了？哪不舒服吗？” 楚曦伸手在他手上打了一下。 “才一个多月，他就是个小豆芽，怎么可能会闹？我找你是因为万泽。” “万泽？他怎么了？” 听楚曦说完，战司晏眉头皱的很难看。 “我去把他捞出来可以，但你想过以后没有？他总是这么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根本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没有人能一辈子一直帮他，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楚曦：“他以前确实有些不成熟，不知道人间疾苦，但经过最近的事，和这次被关进去，想必肯定会反思，以后会改的。你就别在这儿发表长篇大论了，赶紧跟我走吧。” 战司晏站着没动。 “不是我不帮他，而是觉得这事……楚曦，不要说我狠心。我真觉得这次的打击对万泽来说是个很好的成长经历。100万不算多，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扛过去，我没必要出手。他以后是要上养老下养小，当顶梁柱的人，如果连这么小一个风浪都扛不过去……”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楚曦还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能觉得你狠心？你明明就是很狠心！100万对你来说不多，对于以前的万泽来说也不多，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很多，你帮帮他怎么了？是能累死你，还是你真的很怕万叔叔来找你发火？又或者说，你怕万泽以后还不起你？身为一个商人，你不想做赔本买卖？好吧。既然你这么小气，那我自己去！不需要你帮忙，我去出200万，让他们立刻签和解书，立刻把万泽放了！就不信离开你还办不成事儿了！” 说着，楚曦气冲冲的就走，战司晏急忙抱住了她。 “天，谁都可以这么误解我，谁都可以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这么说？曦曦，我们俩都夫妻这么久了，现在连二胎都怀上了，你明知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了对情绪影响太大，还是楚曦太过于共情阿木娜，一下哭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万泽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爱阿木娜，他不想跟她分开？” “放眼整个江城。不，整个中国的豪门公子圈，哪个男的能做到像他这样，为了一个又穷又苦的女孩儿抛弃荣华富贵？换做是你呢？你能为了阿木娜抛弃你战大少爷的身份，去卖水果求生吗？” “我知道这样说你过分了，可我真的很怕，很怕这100万把他们压垮，把一对有情人分开。我自己也是苦过来的，我太理解阿木娜了。万泽因为她变成今天这样，她的痛苦、内疚，比任何人都重。如果我们不帮她，她只有去求万叔叔。是不是非得看见她离开万泽你才高兴？” 战司晏心惊胆战地给她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直男了。我是笨蛋，我没有心，没考虑到感情这一层面。没错，你说的没错，万泽在感情方面确实比任何人都勇敢，值得佩服，我当然不希望他们分开，走走走，我们这就去帮忙。” 楚曦和战司晏亲自把万泽接了出来。 看见阿木娜和他们俩一起站在门口，万泽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满满的疲惫和尴尬。 战司晏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伤到他的自尊，没多说话，上车去了。 楚曦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我和阿木娜出身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比她更差。当初我跟阿晏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甜甜是他女儿。一个没结婚，又没什么文化，没权利没背景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要跟战大总裁，阿晏承受了多少非议和压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最终也成功了。你们也可以的。” “阿泽，不要因为这点事就丧失信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看好你们。” 看见战司晏的那一刻，万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因为他知道，以战司晏的性格，肯定会骂他冲动，不计后果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活该。身为一个男人，这样是没责任、没担当的表现。 但战司晏什么都没说，楚曦还说了这么一番安慰他的话，万泽失落的心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你真的看好我们？你真这么想？” 楚曦：“当然。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和病痛能将真正爱的人分开，其他没有什么可以。只要你们俩真心相爱，我认为没什么可以阻止你们。不就亏了100万吗？对于出生经商世家的你来说，这点钱算什么？只要你踏实肯干，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 万泽又看向阿木娜。 “娜娜。你也不怨我？你对我还有信心？” “当然！” 阿木娜牵住他的手，一脸虔诚的看向他。 “我怎么可能怨你？不论你做什么事，我都认为你有你的道理，我永远支持你。” “里面没吃好饭吧？饿不饿？我给你包了饺子。咱们回家吃饭。” 第463章 贬为庶人 分销经理没想到万爸爸这么狠。 亲儿子出了事，他不但不管，反而还暗暗给他增加阻力。 本来他想帮帮万泽，去劝劝受伤的司机，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可是万大少爷，迟早有一天要回万家的，得罪了他以后没好日子过。 可司机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得意洋洋的说。 “我早跟你说了，他们那种家庭不可能只生一个孩子，虽然他姓万，但并不代表他就有多大本事，你非不信。刚刚他老子亲口来跟我商量的，让我一口咬定自己受伤很重，多讹他点钱，这事可不是我不听你的，王经理，我也是按吩咐行事啊。” 分销经理觉得三观崩塌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道理。 听说豪门家庭的关系特乱，看来万总确实不止他一个儿子，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狠。 难不成他要废长立幼？ 这个儿子将彻彻底底不再受宠，被他流落到凡间，贬为庶人了？ 两天后，万泽再去找他，分销经理表现的很为难。 “万总，不是我不叫你回来工作，实在是……本来大家就对你的突然加入有意见，又闹出这档子事，你看我也是……” 万泽知道他什么意思，也能想象大家的抵触情绪。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他是个要脸的人，见不得人家因为他一副为难的样子。 “明白。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难做了，这个人情我永远记得。” 经理：“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万总，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是非常愿意您来工作的，就是……要不这样，您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风头过去，大家情绪渐渐有所平缓……” “不必了。” 别说这里的人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万泽也没打算在这个行业一直干下去。 只是过渡而已，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只是，要强和要自尊是一回事，真正离开这里，他又能干什么呢？ 万泽把车子还给了分销经理，假装潇洒的离开了水果批发市场。 站在街头，陷入无尽的迷茫中。 因为他的好爸爸，纵然他有名校毕业证，却没一个公司敢录用他，连外卖都送不了，真是可笑极了。 难不成他只能带着阿木娜离开江城？ 倒也不是不舍得离开江城，只是万泽觉得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他虽然不爽父亲的做法，但在心里还是惦记母亲的。 从小到大，母亲对他的付出他永远都忘不了。 虽然在结婚这件事上两人有分歧，但并不代表万泽不爱母亲了。 他只是想等自己混出一点模样来再回去见她。 站在街头，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群，想了又想，万泽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水果批发是一条路，那蔬菜批发呢？ 他不能在这个行业里做了，那就换个道理相通的行业。 那里没熟人没什么的，他什么都不用顾忌，反而真正可以放手一搏。 如此想着，凌晨一点多，万泽来到了江城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 跟水果批发市场一样，凌晨的这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各种拉着蔬菜满载而归的车辆排成了排。 吆五喝六的司机们，各种来进货的老板们，乌泱泱穿梭其中。 万泽不知道谁是一把手负责人，便站在角落默默观察。 观察来观察去，时间来到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终于被他给碰到了。 一个气质出众，打扮的很有社会气的男人，嘴里叼着支烟，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凡是他路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停下跟他打招呼。 万泽瞅准时机跑到了他面前。 “您好，请问您是这个市场的负责人吗？” 万泽比他高出半个多头，穿一条大牌黑色t恤，黑色休闲裤，家里带出来的白色运动鞋，气质清朗，五官白净。 男人抬眼，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番。 “你谁呀？你想干什么？” “您好，我叫万泽，我想跟您谈笔生意。” 万泽冲他伸出了手，男人却没跟他握。 又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偏头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吐，啐了一口。 “跟我谈生意？你成年了吗？毛长齐了吗就跟我谈生意？爹妈脑子有病吧让你大晚上跑出来。真有意思。” 话音落，男人身后的保镖上来赶万泽。 “起来起来！让开！滚一边玩去，大哥没空跟你开玩笑！忙着呢看不见？” 万泽被人推的趔趄了两步，但是不卑不亢。 “我成年了！不信我身份证带着的，可以给您看！我没开玩笑，是真有想法想跟您谈！大哥，给个机会！我只要5分钟就行！” 男人不理他，沉着脸继续往前走，身边的人又开始推万泽。 万泽一边躲避那些人，一边追着大哥。 “您跟谁做生意不是做？您的目的是为了赚钱，并不是为了精准扶贫谁，不是吗？我有一支车队，现在只是想从您手里进点货，您多少给我留点利润就行，剩下的全是您的，我只是想混口饭吃，没有别的意思，大哥，给个机会吧！” “我可以接受比其他人都低的价格，对您百利而无一害！大哥，您就听我说几句吧！” 那些人还在推他，突然，男人的脚步停住了。 他看向万泽，目光锐利。 “先别拦了，让他过来。” 万泽到了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你今年多大？” 万泽把身份证递到了他面前，身份证上不光有年龄，还有他家的地址。 男人眸光一紧，顿了顿。 “你以前干什么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干这个了？” 万泽实话实说，自己是国外某名校毕业的，回来后先是做服装设计，后来又开了网站，现在因为一些私人问题转手给了他人，从头再来。 之所以选择这个行业，是因为手里本钱不多。 民以食为天，他想着跟食物打交道，总归是稳赚不赔的。 他说的很情真意切，男人听不出来差错。 待万泽把话说完，他把身份证还给他，语气软了一些。 “既然你能接受比别人都低的价格，那这件事就值得一谈。但是，我现在没空。留个电话给我，有空了我喊你。” 第464章 瞅你眼熟 万泽急忙把手机号报给了他。 看着男人存完手机号就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他还有些不放心。 “您不会让我等很久吧？大哥，我知道您做不做我这单生意都无所谓，但是这对我来说真挺重要的，还希望您能往心上放放。” 拦到他面前来要跟他做生意，还敢催促他的，万泽是第一人。 男人不禁被他逗笑了。 “小伙子，你太年轻，沉不住气，这样太急功近利了不好。做生意，得失心不能太重，不然赚的时候你高兴，赔的时候你怕是不想活了。我不跟得失心太重的人打交道，这生意到底能不能做，还得看你表现，回去慢慢等着吧。” 说完，男人再次抬脚往前，万泽没追上去。 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说的挺对的，做生意得失心不能太重。 万泽知道。 但他现在之所以这么着急，还不是因为太穷，太想证明自己？ 他没时间，没耐心，一点一点的慢慢耗。 事到如今，没耐心也没办法了，万泽只能回家，在家无所事事的等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他终于接到了男人打来的电话。 “我在金色年华，还有一会儿酒局就结束了，到门口等着我。” 万泽急忙把阿木娜喊过来：“你那儿还有钱吗？给我拿点。我现在出去谈生意，空口说白话不好，得带点礼物，我去买点东西。” 阿木娜手里没钱了，只剩几个镯子，她给了万泽两个金镯子。 “够吗？” “够了。” 万泽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还会重新给你买回来的，在家乖乖等着我。” 万泽去金店把手镯回收，换成钱，买了两盒高档茶叶去了金色年华门口。 以前这种档次的饭店他都看不上，不屑进来的。 可今天，翘首以盼的站在这里，竟觉得，如果这份产业是自己的就好了。 男人说很快就会结束，害万泽一路慌里慌张的，生怕来迟了。 结果，他到金色年华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男人也没出来。 万泽怕自己错过，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不敢再打，生怕引起人家的反感，他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在门口了，男人也没回。 万泽在台阶底下转角处的绿化带旁站的笔直，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将近2个小时，都晚上11点了，还是没见着男人的影子。 他是喝多了，把自己给忘了，还是已经走了？ 万泽在脑子里各种猜想，可行为上却不敢再打扰人家。 正焦灼呢，突然看见一个穿紧身裙，披着长发，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女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踉跄的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即使这样，还在不管不顾的下楼梯。 眼看她一脚要蹬空，万泽急忙放下手里的盒子跑上前去，伸手托住了她。 “小心！” 酒味，混杂着淡淡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女人趴进了万泽怀里。 抬头看他，醉眼朦胧的，还是个美女。 “代驾？来的挺及时嘛。钥匙给你，车子就在，就在……” 说着，她把挂着玩具公仔的车钥匙往万泽怀里塞。 万泽低头一看，居然是迈凯伦。 哪家的小姐？跑到这种档次的饭店，孤身一人喝这么多？ 万泽把车钥匙拿住，单手托着她下了台阶。 “我不是代驾小姐，我在这儿等人，这是你的车钥匙，拿好。等下代驾来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不是代驾？你怎么会不是代驾呢？瞅你这么眼熟。” 女人根本站不位，万泽刚想松开她，她就软趴趴的又跌进了他怀里。 没办法，万泽只能继续托着她。 “不眼熟，我不认识你。你车在哪儿？我扶你先去车里坐着吧。” 女人晕头转向的指了个方向，万泽看她这样知道她也说不出来，按了下车钥匙。 好在车子停的不远。 他扶着女人过去，刚到车旁，一个骑着小电动车的代驾驶了过来。 “您好，是您叫的代价吗？手机尾号3376。” “是我。原来你真不是代驾呀。” 女人应了代驾的话，但仍然趴在万泽身上。 万泽把车门打开，给她抱进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代驾小哥围着车子转了一圈。 “不好意思，这什么车？我以前没开过，我电动车能放进去吗？” 万泽帮他把车头上的后备箱打开了。 原本是放得下折叠电动车的，可现在里面塞满了奢侈品盒子。 “把东西挪到后面去。你放你的。” 万泽帮到这已经很善良了，说着就要走，女人却嚷了起来。 “不许碰我的包！不许碰我的包！我请人代购回来送人的，花了好大功夫！不许给我碰坏了！别碰我的包！” 代驾一看那盒子，一个比一个大牌，确实怕碰坏了。 但是电动车不放上去，等下他又没办法回家，为难的看着万泽。 “那现在怎么办先生？要不您把订单取消了吧。我车没地方放，您得给我付返程车费。再说，我也确实不会开这个车，万一再出点什么问题。” “你怎么那么笨？连个车都不会开还出来干什么代驾？” 女人虽然喝醉了，但耳朵却好使的，每一句话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被她一骂，代驾尴尬的脸都红了。 万泽不想参与，正要说，你们慢慢商量吧，我跟他也不熟，女人又嚷了起来。 “取消就取消，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你，你不许走！你来送我回家！你来给我当代驾！” 万泽才没那个闲心给她当代驾，且，他等的人出来了。 一扭头，看见男人被几个手下扶着正下楼梯，万泽急忙跑了回去。 “大哥……” “大你大爷的头啊！” 男人喝多了，没搭理万泽，身边一个胖男人下来就推了万泽一把。 “滚一边去！没看见大哥喝多了还往上凑？没功夫理你！滚开！” 说话间，有人开了辆黑车过来，大哥被扶了进去。 万泽苦苦等了两个多小时，一句话没说上，眼睁睁看着财神爷又走了。 叹口气，他把重金买来的茶叶礼盒拎了起来，准备回家算了。 没曾想，一转头，刚刚那喝多的女人竟摇摇晃晃立在他身后。 第465章 永远都是你的 万泽看她歪歪扭扭，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只能又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过来了？” 女人往他怀里趴：“他不行，那个代驾不行，你送我。我就是认识你，你送我回去。” 万泽的好事刚泡汤，真没心情跟她啰嗦。 但见她醉成了这样，把她独自一人放着又于心不忍。 “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吗？” “悉尼湾。” 嚯。果然是开迈凯伦的人，好小区。 正好万泽知道那个地方，送她一趟也不算什么，扶着她又回了车上。 女人把车窗打开，脑袋伏在窗户上吹风。 路程走到一半，她突然就清醒了。 “你叫万泽是不是？我想起来了，你叫万泽！以前在巴黎学服装设计！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我们俩是同学！” 万泽对她的突然清醒诧异了一下，又仔细看了她两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以前被战司淼影响的，真挺讨厌跟女人接触的，觉得女人都很麻烦，他对哪个女人都不在意。 倒是没想到这么巧。 不说同学还好，一说同学，万泽有些相形见绌。 同样是个人，看看人家混成什么样了，再看自己。 “是吗？我不记得了。” “哎呀，我正在找你呢。” 女人一拍大腿：“我特别喜欢你的设计风格，一直想跟你交流来着。听说你在国内做高端服装设计，我把那边的工作室处理处理完就跑回来了。结果就是这么巧，前脚回来，你后脚不干了，听说跑去干网站去了。我一直想找人加你联系方式来，可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是我的虔诚感动上天了吗？今天终于让我遇上你了！” “万同学，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段倩倩。能约个时间跟我交流交流吗？” 万泽看着一脸兴奋的她，客气的她他笑了笑。 “你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风格，设计上也是实在做不出来什么创新才想着改行的，谈不上交流。” “审美这种东西，一人一个眼光，反正你设计的东西挺合我审美的，我就是觉得你厉害。你不想跟我约时间是嫌弃我吗？还是说很忙没时间？要不这样，我付钱给你。你现在一小时时薪大约多少？我出双倍，你多少指点指点我行吗？” 万泽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觉得这女的挺有意思的。 “如果我说我现在无业，你是不是还挺想提供一份工作给我？” 万泽是玩笑话，结果段倩倩当了真，一下坐直了身体。 “你说真的？你现在没有工作？愿意给我工作？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想要多少年薪？我出！咱们能现在就签合同吗？哦，现在不行，现在我没带合同，明天一早签行吗？我今天晚上连夜让人把合同做出来！” 瞧她这激动的劲儿，万泽都要怀疑她是谁故意派来接济他的了。 “你真是没少喝酒，净说胡话。行了行了，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家。” 段倩倩摇着他的胳膊，“我没说胡话，我说真的，我真的特别喜欢你的风格。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你要不想要年薪，我分一半股份给你，咱俩合伙行吗？肯定能做大做强，肯定能变成全世界知名的设计师的！” 万泽本来都不想再搞服装设计了，被她这么斗志满满的一说，也动了心思。 难不成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他最终还是要吃设计这碗饭？ 但转念一想，不行。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现在没工作？” 对呀，段倩倩突然想起来似的。 “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没工作？” 万泽把他跟家里闹翻，被父亲全行业封杀的事情说了一遍。 段倩倩一点不吃惊。 “咱们这个圈子，爱情本来就是奢侈品，你能为爱情抛弃荣华富贵挺难得的，我更佩服你了，更想跟你合作了。你爸同不同意的跟我没关系，我们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我不怕他。” “我说真的，咱俩合伙儿吧。我特别想干出一番事业来，求求你了，给我搭把手！” 虽然她说的情真意切，但万泽还是决定再跟大哥谈谈。 虽然阿木娜对他挺放心的，但他还是不想在工作上跟女人打太多交道。 时间长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觉得对阿木娜不不公平。 “你先别激动，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给彼此几天冷静的时间。等冷静好了，如果还是这么坚持，咱们再谈。” 段倩倩答应了。 第二天，万泽主动给大哥打了电话。 虽然他昨天晚上喝多了，但还记得万泽的事，约他见了面。 一番交涉，他同意给万泽机会，只不过他的进货价要比别人高2个百分点。 跟大哥谈好之后，万泽又去找了分销经理，想租他的车队。 分销经理本不想答应，可看万泽这么坚持，总觉得他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都送佛送了一大半儿了，因为临门一脚得罪了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分销经理又从他这儿分了些利润，万泽的业务正式开始了。 车队出去忙碌第一天，万泽最终到手只有不到八百的收入，但他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他毕没亲自去忙，只需要来回记个账，管理一下车队就行。 如果他再跟段倩倩合作，就可以把这个当做兼职，同时有两份收入，生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于是乎，他也答应了段倩倩的合伙要求。 出完事之后的短短一周之内，万泽又得到了两份新工作，阿木娜对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万泽约她出门散步。 两人走着走着，他把阿木娜拉进了一家酒店。 自从住进小出租屋，阿木娜就跟奶奶在打地铺，俩人已经许久没亲热了。 之前万泽每天又忙又累，没心思亲热，现在身体恢复了些，他跟个饿狼似的。 阿木娜感受着他的激情，心情很澎湃。 “阿泽，前阵子出了那么多事，看你每天都心情不好，我好害怕。好害怕从今以后你被我连累的满脑子只有柴米油盐，时间长了就不喜欢我了。我太喜欢现在这样跟你躺在一起了，能感受到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万泽捏她的小脸。 “傻不傻？无论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如果不喜欢你了，就不可能这么做了。别胡思乱想，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第466章 考验成功 日子平稳往前。 这天，万泽正跟段倩倩一起在工作室讨论一条裙子的设计线条，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已经将近20天没跟母亲联系了，万泽知道她很想自己，很挂念自己，面带愧疚的接了起来。 万妈妈嗷一嗓子在电话那头哭了。 “儿子，你在哪儿？你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活了！你再回来看我最后一眼吧，我要死了，你回来给妈收尸！” 万泽猜到了她会埋怨自己，但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 “妈，我只是出来独立自主，想再做出一番事业让您和我爸瞧瞧，并不是说我们就断绝关系了，从此以后我不再认您，干嘛把话说这么严重？” “本来就有这么严重。我伤了你的心，你不回来看我，也不给我打电话，你爸也埋怨我，说我没把你管好，他在外面又找了别的女人，还生了对龙凤胎。那女的知道你现在也不跟我一条心了，直接上门来挑衅，我真的是没法活了！” 什么？万泽吃了一惊。 “您说真的？我爸在外面……什么时候的事？” “孩子都两岁多了，你说什么的时候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死心塌地的跟他过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到头来……” 万泽慌里慌张回了家。 母亲拿出那对龙凤胎的照片给他看。 “那个女人发给我的照片，快得意死了！嚷嚷着让我爸跟你爸赶紧离婚，她现在又怀了二胎，迫不及待的想进门！我真是恨死老万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跟他离了，便宜了那些那个女人！阿泽，你说我该怎么办？” 万泽妈妈生的非常漂亮，年轻时候外公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她一辈子都教养极好，顺风顺水，跟父亲恩恩爱爱，谁知道…… 万泽吃惊父亲会出轨的同时，又表示可以接受。 这年头，人情太淡，坐拥千亿身家而干干净净的男人实在太少。 “妈，我爸这么做太过分了，我支持你跟他离婚。离了他，你照样可以开启第二春，我不会反对你找男朋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别胡思乱想，好好活下去。当务之急，我们找个好律师，多搜集证据，多给你分点东西。你说的对，不能太便宜外面那个女人。” 万妈哭着跟他说。 “我已经找律师咨询过了，虽然你爸是过错方，但他早就转移了财产，转移给了那个女人和她家人，我又抓不到证据，能分到的几乎没有。他早就变心了，在防着我，我现在……” 万泽跟母亲一起梳理了一番资料，果然，父亲做得很绝，如果跟他离婚，母亲除了这套房子，什么都分不到…… 可如果不离，继续耗下去，只会对母亲打击极大，对父亲没丝毫影响。 万泽几乎没有犹豫。 “离。哪怕一毛钱分不到也要离。不能为了人渣浪费您接下来的时光。坏人迟早会遭报应，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以后您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万妈妈抱着他失声痛哭。 “你说阿木娜知道你现在变成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会不会嫌弃你？” 万泽拍着妈妈说。 “离开您和我爸，我本来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她要嫌弃早嫌弃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不一样，傻儿子。虽然离家出走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但她知道你是万少爷，迟早要回来继承家业的，她在这时候跟了你，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少不了她的好处。但现在你是彻彻底底落魄了，一点好处捞不着了，她还会真的跟着你吗？” 万泽对阿木娜非常有信心。 “您要不相信。跟我一起去见她，看她会怎么表现，怎么对您，行吗？” 万妈还真就跟他一起去见阿木娜了。 去了小破出租屋，把情况跟阿木娜哭诉了一番，阿木娜不但没嫌弃，反而十分小心翼翼的说。 “您不用害怕阿姨，阿泽永远是您儿子，他不会背叛您的。他现在已经找到新的工作方向了，很快就会做大做强。我也可以工作。哪怕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但给他分担一些压力，补贴家用还是可以的。您别担心，真的。身体最要紧，只要咱们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万妈听她的话，一起在小出租屋里住了下来。 万泽阿木娜和奶奶一起打地铺，万妈睡床。 阿木娜又是陪她聊天解闷，又是给她做好吃的。 两天过后，万妈终于被打动了。 万泽下班回家，万妈突然一扫这两天的阴沉，和气的跟他们说。 “其实我跟你爸没闹什么矛盾，外面那个女人和你爸出轨的事儿都是我虚构的，就是为了看看你和阿木娜的感情是否能经受得住考验。现在看来，不管哪方面，你们俩都很成熟。是我和你爸狭隘了，我们现在完完全全的接受了阿木娜。好孩子，跟我回家吧，爸妈同意你们结婚。咱们尽快办婚礼。” 万泽和阿木娜傻了眼。 “您可真有意思，开这么大的玩笑试探我们！我早就跟您说了，阿木娜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对不起，娜娜。” 万妈拉着阿木娜的手抱歉的说。 “我和你叔叔从小经历的环境太尔虞我诈，我们看事情总是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所以一开始误会了你。归根结底，我们只有阿泽一个儿子，希望他好，你别怨恨我们好吗？” 阿木娜不怨恨任何人。 相反的，终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她很开心。 “唐僧去取经还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只要您和叔叔能同意我和阿泽的事，我什么都不在乎。” 说完，阿木娜突然撒开万妈的手，把头迈向了一旁。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啦？看你这两天净给我做饭了，自己根本没怎么吃，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中暑了？” 阿木娜捂着胸口：“应该是吧。等下我去买两瓶藿香正气水。这两天老是觉得胃里发酸，恶心，不想吃饭。” “我去给你买。” 万泽见她不舒服，拔腿就要下楼。 万妈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娜娜，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第467章 福气在后头 什么？阿木娜怀孕了？ 万泽突然想起来，他和阿木娜闹别扭和好后的那天疯狂了很多次，他没有做措施…… “去医院！去医院！” 激动的他立刻带着阿木娜，奶奶和妈妈一起跑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医生给出了好消息。 “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是2个胚胎。” 什么意思？万家以前没有生双胞胎的先例，万泽和妈妈都被巨大的惊喜弄愣住了。 医生笑着跟他们说：“意思就是她怀了两个孩子呀，要么是双胞胎，要么是龙凤胎。万太太，恭喜你了。” 万妈妈激动的一声大叫，抱住了阿木娜。 “天呐，我要当奶奶了，我要当奶奶了！一下怀了两个？太好了，我要赶紧给你爸打电话，他知道这个消息也会乐疯的！” 医生要给阿木娜拿叶酸，给她建档，叮嘱早期的注意事项。 等万爸爸来的间隙，万妈忍不住问万泽。 “你说会是两个男孩儿，还是两个女孩儿？或者是一儿一女？要是一儿一女就太完美了。” 什么意思？万泽眉心一跳。 “你该不会重男轻女吧？你的意思是，如果她要是生两个女儿，还非得让她再给你们生个孙子？” “怎么可能？你也太不了解你妈了！” 万妈妈说：“就因为生了个你，没生出女儿，我和你爸遗憾了一辈子，我怎么可能重男轻女？我只是希望……如果是两个女孩儿，我还是希望她能再生个儿子，毕竟女孩子嘛，有时候还是需要兄弟帮衬一下的。” 这个万泽可以理解。 如果是女儿，他这个老父亲总不能跟到死，总有保护不了的那一天，如果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再说吧。目前先把第一胎弄好。” 阿木娜这边刚弄完，几人刚出诊室的门，万爸爸就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身为老公公，没办法直接对儿媳妇儿表达关爱，只能满意的看着阿木娜不停点头。 “太好了。一下怀俩，是咱们家的大功臣！走走走，都跟我回家，给她包个大红包！” 确实，阿木娜都怀孕了，父母也认可她了，没必要再去住出租屋，万泽带着她和奶奶回了万家别墅。 一进门，万爸爸就慌里慌张跑上了楼。 片刻，抱着一大堆东西冲了下来。 “这是你奶奶和外婆在世的时候传下来的，拿着拿着，娜娜，现在都是你的了。” 阿木娜打开一看，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是不是所有的豪门都喜欢传一些玉首饰下来？ 盒子里放着一个漂亮的祖母绿手镯，和一个吊坠。 “这可是清朝年间传下来的，价值连城。你先戴，以后接着往下传。” 阿木那一听价值连城，不敢收，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万泽。 万泽抓起她的手把镯子套到了她手上。 “前两天我不是花掉了你两个镯子，说好了要补给你的嘛，正好。以后还要传给咱们的儿媳妇儿呢。这是爸妈认可你的象征，戴！” 万爸爸又把房本选出了几本给阿木娜。 “明天让你妈带你去把这些房子过户到你名下，给你个保障。我选的都是位置比较好，升值空间比较大的，你看看，不不满意的话咱们再换。” “这几个是车本。但你现在应该还不会开车，等孩子生了再考驾照吧。到时候随便哪辆，挑你喜欢的开。” “还有公司股份，万泽一直不肯去公司上班，以后公司就是你的了。我把万泽的那些股份转移到你名下。你孕期没什么事，跟着我去公司转转，学学管理方面的东西，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老大。” 昨天还那样呢，今天突然就这样了，幸福来得太突然，阿木娜有些头晕目眩。 “叔叔，阿姨……” 万爸爸：“还叫叔叔阿姨？孩子都怀上了，改口吧！” 万妈妈突然想起来似的：“对对，没给改口费！快快快，管家，家里还有没有现金，全部拿过来，我要包个大红包！” 阿木娜哪里是那个意思？ 她不是因为改口费没给而不改口，而是太突然了。 但万爸万妈还是把一摞现金推给了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 阿木娜脸红的跟番茄似的，但也还是咬牙喊了。 “爸，妈，谢谢你们。” 万妈拉着她的手：“不客气不客气，从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和你爸没什么缺点，就是护短，以后我们会像亲女儿一样护着你的，以前的事儿咱们不提了，你不生爸爸妈妈的气就好！” “趁着现在肚子还不明显，明天我叫设计师到家里来给你量尺寸，做些衣服。你有喜欢的哪个品牌的婚纱吗？咱们也赶紧定做了。你们俩的婚礼得尽快办，不然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哎呀，一下子觉得好忙，我的人生又充满了干劲，明天我就去给你们选办婚礼的场地。你们喜欢什么风格的？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婚礼？” 和万泽一起躺进他房间的床上，阿木娜感觉还云里雾里的。 “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阿泽，你掐我一下。” 万泽好笑的在她脸上亲了亲。 “没有做梦，你要当妈妈了，我要当爸爸了，我现在也好激动。明天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激动激动！” 万泽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给战司晏和蒋百川分别发了信息。 “无论如何得把今天上午的时间给我空出来，我有重大事情跟你们宣布，带上家属，咱们不见不散！谁不来我跟谁绝交。” 还以为他和阿木娜出什么大事了，早上九点，战司晏带着楚曦，蒋百川带着付悠悠，准时出现在了他约的茶餐厅里。 见面，见他和阿木娜牵着手，阿木娜换了一套品牌高定的衣服，打扮的工资小公主似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楚曦和付悠悠对望一眼。 什么意思？万泽这是发大财了还是？ “叫我们来到底要说什么？” 万泽开心宣布：“我爸妈认可娜娜了，我们要结婚了？” 什么？ 作为他们感情的一路见证者，楚曦和付悠悠激动的跳了起来。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太好了！我好替你们高兴！” 吓得战司晏急忙去拉楚曦。 “姐姐，激动归激动，您别蹦行吗？” 第468章 有缘无分 “哎呀，我控制不住自己！” 楚曦跑过去拉阿木娜，“我太替你感到开心了，这是你应得的，你的福气都在后头呢，真的是太恭喜你了！” 阿木娜满眼感激：“谢谢你，楚曦姐姐，没有你，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还有悠悠，你们俩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我真的太幸运了能遇到你们。” 三个女孩说着，都感性的眼眶一红，忍不住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战司晏急忙又上去拉楚曦。 “怀着孕呢，又是哭又是蹦的，干嘛呀？别伤着我孩子！” 蒋百川，付悠悠，万泽和阿木娜这才知道楚曦怀孕的事。 “你怀孕啦？什么时候的事？多久啦？怎么不跟我说？太好了，恭喜恭喜呀！” 前阵子，万泽跟阿木娜水深火热的，楚曦要是跟他们说她怀孕了，跟秀恩爱有什么差别？ 再说了，蒋百川跟付悠悠关系也一直不怎么样。 不过现在看大家都挺好的，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没多久。可能就是那次去海城怀上的，才一个多月。” 万泽：“一个多月？那跟我们的差不多。一个还是两个？楚曦，说不定你跟娜娜以后还能一起生孩子呢。” 楚曦再次惊了一下：“什么意思？娜娜……” 万泽得意的把阿木娜一搂。 “娜娜也怀孕了，昨天刚查出来的。双胞胎。” 啊！！ 楚曦，阿木娜跟付悠悠三人拉着手，又尖叫了起来。 “真的？我就说你福气还在后头吧！娜娜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下怀两个，你好幸运呀！” 阿木娜跟楚曦交流起了怀孕的感受，付悠悠虽然也由衷的为她们感到开心，但这个话题她插不上嘴。 大家从九点一直聊到下午一点多，午饭都吃完了，三个女人还在那儿叽叽喳喳，不舍得走。 万泽没办法，但也只能扫阿木娜的兴。 “妈从早上一直在给我发信息，说要给你弄这个弄那个，我说吃完午饭回去，她刚刚又催了。对不起各位，娜娜现在是我们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我妈恨不得把她拴在眼皮子底下，我们恐怕得先撤了。” 战司晏早想让楚曦睡午觉了，但碍于朋友的面子，没好意思说，这下正好。 “行，撤吧，我们也撤了。这位孕妇女士该睡午觉了。叽叽喳喳不停的说了好几个小时，我都替她累的慌。” 大家开始约下一次见面，开始告别，各自上车离开。 回到车上。付悠悠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靠在副驾座椅上，看向了窗外。 蒋百川默默开了几分钟，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他不说话，付悠悠自然也就不说话了。 “没想什么。送我去医院吧，我去看看爸爸。” “今天看到她们俩都怀孕了，是不是有些失落？” 虽然她不说在想什么，但蒋百川不是傻子，一语道破了付悠悠失落的点。 付悠悠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 蒋百川：“上次在医院，我们答应了爸爸妈妈，说尽快生个孩子。对不起，最近我一直在忙，咱们重新提上日程吧。我想跟你好好过，咱们也要个孩子。” 俩人没有丝毫感情，试了好几次，到现在也没突破那层关系，突然说想跟自己好好过，付悠悠觉得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温伯言不见了，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本以为今天在万泽的局上能看到他，可万泽说，他给温伯言发消息了，他在外地，事情还没办完，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虽然那天晚上，付悠悠知道是她自己强迫温伯言的，但是，也没必要这样躲着吧？ 她又不会赖上他。 付悠悠觉得好孤单，人生没有一点奔头，蒋百川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跟她生孩子，她还是很愿意答应的。 似乎女人都有这个本能，想要当母亲。 不管孩子的爹是谁，孩子终归是她的。 付悠悠需要个孩子来填补她的空虚，寂寞，所以她默认了。 蒋百川送她到医院门口。 “晚饭时间我来接你，咱们今天晚上就出发，我给你补上我们俩单独的蜜月，争取下个月就怀上。到时候你们三个孕妇一起怀，一起养孩子，孩子将来长大也有伴儿。” 被他这么一说，付悠悠仿佛看见了她大着肚子跟楚曦和阿木娜一起玩的场景，他们三个一起带孩子的场景，孩子们长大后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场景。 人生似乎又有了点希望。 蒋百川说到做到，饭点准时接她回了家。 两人平静的吃了晚餐，付悠悠上楼收拾了些衣服，放进车子后备箱，蒋百川载着她出门了。 不去很远的地方，就去江城下属的一个旅游小城，过几天安安静静，与世隔绝的日子。 计划的很好，可车子刚上高架，蒋百川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原本不打算接，可紧接着，那人又打了第二遍来。 付悠悠觉得他没必要在自己面前做到这个份儿上，该见谁去见谁，该接电话就接电话，她又不会因为这种事小肚鸡肠。 “接吧，万一人家找你有事呢。” 蒋百川手机没连蓝牙，从裤兜里掏了出来。 没曾想，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唐娜两个字。 自从唐娜来来江城之后，就找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机场，各种证件都丢的时候。 第二次是她找到工作，挣到第一笔钱，还他借出去的五千块钱。 没事的时候唐娜一个电话也不打，一条信息也不发，从来不打扰他。 蒋百川直觉她有事。 “喂。” 话筒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鹿城区派出所，请问你是蒋百川吗？” 蒋百川眉毛一挑：“你说你是哪儿？” “鹿城区派出所。唐娜涉嫌诈骗致人死亡，现在已经被我们依法拘留了。公司老板跑路，现在我们正在全力追捕。你是她唯一的家属是吧？请你现在就过来一趟，配合我们做点调查。” 付悠悠在一旁看着蒋百川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好笑的又把头扭向了窗外。 看来，他们终究有缘无份，走不到一起去。 “对不起悠悠……” “没关系。你去忙吧。把我放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第469章 厄运缠身 蒋百川匆匆赶去派出所，刚跟民警说明自己身份，一个戴眼睛，看起来很是沧桑的年轻女人冲过去，揪住他衣服，大喊大叫了起来。 “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女人的老板？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什么还不下地狱？把他抓起来！赶紧把他抓起来！他们害死了我爸，害我现在欠一屁股债，我要他们死！赶紧抓起来！” 说着，她要打蒋百川，民警把她拉去了一旁。 “有话好好说，别大喊大叫，动手动脚的，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怎么可能冷静得了？我爸一辈子没对我妈这么好过！借了几十万打赏这个女人，结果呢？落了个跳河自杀的下场！现在追债的天天往我们家门口堵，我跟我妈都没地方躲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看他衣冠楚楚的，你看他过的多好！凭什么坏人要过这么好？他们指不定祸害了多少人呢，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如果这件事你们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就去找记者，去发视频，我在网上曝光你们！我不活了，大家干脆都别想活了！” 她情绪实在激动，说着还有一种想晕过去的冲动，蒋百川从她的言语里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走到她面前。 “你放心，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绝对不会逃避责任。你先别激动，把情况仔细跟我说说。” 民警把蒋百川带去一旁，给他看了唐娜交代的大致情况。 “刚开始进入那个行业，我是很不适应的。傻坐在镜头前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干什么，我也没有才艺，不会表演。但老板说只要我长得好看就够了，哪怕坐在那里写写字，喝喝茶，刷刷手机都有钱拿，我想着，反正第一个月能不能做出成绩都可以拿5000块钱，我现在没有证件，又找不了别的工作，便咬牙去做了。” “上班第一天，不过才一个多小时，就有个大哥在直播间里对我表现出了兴趣，还给我刷了礼物。当天晚上老板就开始教我话术，怎么跟男人聊天，怎么能持续的让他们对我感兴趣，怎么隐藏别人打赏的数额，还拍了我的工作vlog，很快，大哥成了我铁粉。” “这个行业都是这个，有了粉丝便要建粉丝群，方便粉丝第一时间了解博主动态。除了通知开播时间，我从来不在群里说话，但大哥就是会每天到我直播间来，每天给我刷礼物，后台也试着想加我的私人联系方式。” “老板没让我加，说在后台跟他聊聊就行了，经常看直播的男人都懂，女主播不肯跟他们加联系方式，不肯跟他们见面，就是说明kpi赞助没到位。” “大约看我直播看了十天，他在群里问我，要打赏多少才能加联系方式，有粉丝回答他说20万，除去平台抽成，和老板的分成，其实到我手里也就几万块钱。其实大家比我懂市场多了，我当时看到这些话是很吃惊的。” “当晚大哥给我刷了二十万，我们加了联系方式，他问我为什么要签公司，为什么不自己单独做，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把钱都给我一个人花了，我说因为刚开始干这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已经签了合同，后悔来不及了。除非业绩超标，或者时间到，不然天价的违约金我交不起。” “大哥说他心疼我，想约我出去，我没去，因为我要搬家，酒店太贵，我住不下去了，又没证件出去租房，我搬到了直播间打地铺，还专门拍了期vlog。” “老板之所以同意我住直播间，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卖惨，同时也在打心理战。不能让大哥觉得花了这么点钱就可以为对我所欲为了，要求我只在线上陪他聊天。”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大哥生气了，说花了这么多钱连个面都见不着，删了，以后不联系了。” “为了稳住他，老板买了块表，让我拍了照片给他，说我给他买了礼物，正准备今天约他见面呢，大哥就又被我哄好了。”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高档餐厅吃晚餐，其实一见他我就知道他是个消费水平不高的人，并不是什么有钱富二代，更不是大老板，年纪不小了，而且长年累月堆积出来的劳动人民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能看出来为了在餐厅有面子，他花了很大精力。饭吃到最后，他抓住了我的手，想让我跟他一起去酒店。可老板就在隔壁桌看着我们呢，他及时让人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去加班，说一个主播姐妹生病了，今天晚上不能上班，我得把她的那份营业额补出来。” “大哥很生气，不让我回去，我说那我就会丢工作，就要付天价违约金，他一怒之下把我删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真的。” “因为没有了这个榜一，还会有其他榜一顶上来，我的工作就是哄别人开心，所以，我真的没时间想他后来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要自杀。我没有诈骗他，从始至终，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在平台规则允许范围内，自愿拿出来的。” “警察同志，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不管是后台的聊天记录还是微信聊天记录，我都没删，随便你们查。” 民警也确实查了，从现有证据来看，唐娜确实不构成诈骗。 但是，她的老板，涉嫌其他几个案子的诈骗，和洗钱，警方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些事跟唐娜有没有关系，所以唐娜一时半会出不去。 蒋百川听完整体情况，沉思了一会儿，叫来了个律师。 一番沟通，蒋百川跟戴眼镜的女孩子说。 她爸爸的网贷，他帮忙还了，这件事就此翻篇。 至于其他的事，没有证据能证明跟唐娜有关，那就是无关。唐娜被放了出去。 唐娜被一名民警抓着胳膊走到门口，看见蒋百川在外面等她，脸色很是尴尬。 不过蒋百川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坐回了车上。 “住哪儿？” 车子开出去好几分钟，见她不说话，蒋百川冷冷问了一句。 口供里说了她现在住直播间，但蒋百川以为是人设。 唐娜说了个城中村的名字，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蒋百川把车往那儿开。 第470章 是你吗？ “用不着不好意思，你走到今天我也有责任。是我鼓励你去当主播的，而且上次你跟我说你在做娱乐主播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这个行业本来就鱼龙混杂，各种情况都有，造成今天的局面，我早该想到。” 唐娜本来就内疚，痛苦，听见他的这番安慰，顿时觉得更无地自容了。 “不，都是我的错，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我说了，你走到今天我也有责任……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找新工作的事不着急。” 看着他英俊沉稳的侧脸，唐娜很想哭，但她忍住了。 车子很快进了村子里。 前方有一座浮桥，不长，大约只有10米，但挺高的，底下汩汩流着水，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 “把我放这里就行。过完桥就到了，里面不好掉头。” 听见唐娜如此说，蒋百川也没坚持。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他回去接付悠悠，还来得及去蜜月。 但愿她没生气。 蒋百川把车停下，唐娜下车。 他看着她走向浮桥，将车子掉头，踏上了回去的路。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边开边往倒车镜里看。 离桥大约两三百米的时候，倒车间里的唐娜变成了一个小点点，她把脸朝这边扭了过来，应该在看他的车尾。 蒋百川看她穿着条白裙子，披散着长发，细瘦的身躯孤独的站在桥上，不禁又想到了elsa。 她当时独自站在沙漠里决心赴死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赴死？不对，等等！ 蒋百川一脚踩住了刹车。 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见唐娜头往前伸，身子探出桥外，无声栽了出去。 “砰！” 水面传来了一声巨响。 怪不得她刚刚表现的那么平静，原来她是要…… 蒋百川急忙往回跑。 来不及脱衣服，跟着跳了下去。 桥距离水面很高，跳下去的瞬间，砸的他脸生疼。 他努力的在水里划拉，划拉，终于抓住了正在水里疯狂扑腾的唐娜。 等蒋百川把她拉到岸边，唐娜已经喝了一肚子水。 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脸色苍白，不停的呕吐。 蒋百川气疯了，咬牙切齿的骂她。 “因为这么点事你就跳河，你他妈的命也太贱了！早知道你这么想死刚刚我就不捞你出来了！脑子有泡？” “……” “能不能起来？肺里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 他的衣服也湿透了，全部缠在身上，难受的很。 他使不上力气抱唐娜起来，只能拉她。 唐娜有气无力的推他。 “你本来就不该救我。别管我了，蒋先生，你走吧。” 蒋百川又怒了。 他妈的，自己这是什么运气，遇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喜欢找死！ elsa死的时候他没能拦住，造成了他终身的遗憾，所以，无论如何，蒋百川不能再让唐娜出事。 “就算是死，你也得等到我看你看够，同意你死的那一天，不然想都别想！起来，跟我去医院！” 唐娜吐了一会儿，好多了，被他连拉带拽的爬回了岸上。 两人跌跌撞撞回车里，蒋百川沉着脸要去医院，唐娜说不必了。 蒋百川从小游泳，而且他救唐娜救的比较及时，知道刚刚那点水不至于呛死她，所以没坚持。你 “他妈的到底住哪儿？” 唐娜踌躇几秒：“公司直播间。” 居然是真的。 怪不得她要跳河。 老板跑路，公司被封，她身上一无所有，又没地方去……她真的是个很倒霉的女人。 从蒋百川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发现她就被厄运缠上了一样。 扭头看了眼，她身上脏兮兮的，狼狈的像鬼，蒋百川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将车开离了村庄。 只不过，带她去哪儿变成了个难题。 去酒店？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不吓死人才怪。 去他的私人别墅？平时他不去那儿住，一件换洗衣服都没有，去了也是白去。 突然，他想到了个地方。 二人下车，看着这偏僻森严的古堡，唐娜眼里似乎有淡淡的恐惧。 不怪她恐惧。 当时战司晏为了瞒住所有人，找的这地方实在太偏僻。蒋百川第一次来也吓了一跳。 车子座椅都湿了，这一路车开的，他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一边下车，他一边没好气的损唐娜。 “都有勇气去死的人了，还怕我把你带到荒郊野岭？” 唐娜，“……” 二人进门，他直接把她带去了elsa以前住过的那间房。 里面有她留下的衣服。 “这里有卫生间，有衣服，赶紧洗洗换上吧。” 里面也有他的衣服。他随便扒了一套，去了另一间浴室。 一番洗漱，唐娜穿着elsa的衣服走了出来。 蒋百川坐在第一次跟elsa见面时的那个沙发，那个位置上等她，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 当唐娜走到茶几旁的时候，蒋百川愣住了。 这完完全全就是elsa！素颜版的elsa！ 她是那么美，那么高挑，气质那么脱尘出众，他的艾尔萨没死！ “elsa……” 蒋柏川盯着唐娜的脸，恍惚中，缓缓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你一直在等我是不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唐娜被他激动的抱进了怀里。 打开衣柜，看到这里面满是女人衣服，还有他衣服的时候，唐娜就猜到了，这里以前肯定住着他的爱人。 他总说自己跟他的一位故人很像，难不成就是这个女的？ 唐娜没有排斥就穿上了elsa的衣服，她想看看蒋百川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 闻到了elsa熟悉的味道，摸到了她久违的温度，蒋百川好开心，好雀跃。 他用尽全力把她往怀里箍，恨不得把唐娜揉进骨头里。 “我好想你，好想你，想你想的要发疯，想你想的好痛苦，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好幸福。elsa，快告诉我这不是梦，快告诉我。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是不是？” 唐娜缓缓从他怀里退开，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里又惊喜又痛苦，看得她五味杂陈。 “这不是梦。” “elsa！” 蒋百川再也控制不住，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第471章 留下来 一晚上，蒋百川极尽折腾。 他憋了好久，忍了好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想把所有的相思都化成身体力行的表现，证明给elsa看。 所以，第二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身边位置空的，被窝已经凉了。 难不成自己昨天晚上一直在做梦？ 蒋百川心里一惊，急忙掀开了被子。 被窝里没藏人，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红。 怎么？这是…… 有关唐娜的记忆缓缓浮现，他眉毛一皱，急忙穿好衣服下了床。 拉开门，没想到，屋里有泡面的香气。 他朝厨房走去，厨房里，elsa那件熟悉的长裙，乌黑的长发，确实存在，她高挑细瘦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灶台前煮面。 蒋百川要被惊喜死了：“elsa，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唐娜真的很不想回头，不想打破他的这份美好幻想，但是天已经亮了，她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把面分别装进两个碗里，她这才缓缓回头。 “蒋先生，饿不饿？我看冰箱里有几包方便面还没过期，就拿来煮了，吃一点吧。” 蒋百川脸色果然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怎么……我……所以昨天晚上……” 唐娜假装忙碌地挑着碗里的面，不跟他对视。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叫elsa的名字，她是你前女友吗？我跟她长得很像对不对？” “真的非常荣幸我能像你的故人，昨天晚上能让你短暂的开心一下，也算我报答你对我的帮助之恩了。” “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昨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先吃饭，吃饱了还得辛苦你送我出去。” “这件衣服能让我暂时先穿着吗？我那条裙子破了……等我回海城了再给你寄回来。” 她一下说了太多，蒋百川还在各种复杂的情绪里没缓出来。 半晌，他才恢复平时的冷静，看向他。 “你要回海城？” 唐娜点了点头：“我认命了。不管走到哪儿，对我来说结果似乎都一样。也许我妈说的对，我这辈子就是……不想折腾了，我还是回去吧。麻烦你让开一下，我把面端出去。” 面汤装的有点多，碗有些烫，蒋百川退到了一旁。 唐娜用毛巾垫着碗，刚要往外走，腿脚不受控的崴了一下，滚烫的面汤差点撒在她手上。 蒋百川急忙冲进去接住了碗。 “小心。你腿怎么了？昨天晚上受伤了？” 他指的是昨天晚上跳河的时候受伤了，结果，唐娜的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 他也反应过来了。 把碗接过去放回灶台，蒋百川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你是第一次？” 唐娜知道这个事实很可笑。 她在海城名声并不好。不，应该说是烂透了。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她到现在还没谈过男朋友。 但事实就是如此。 蒋百川长得好，有能力，也足够尊重她，对她也不错，能把第一次给一个自己觉得不错的男人，她无怨无悔。 唐娜并不想拿这个跟他邀功，所以她不回答。 “赶紧吃饭吧，蒋先生，我手机坏了，看不了时间，但看样子已经到下午了。再耽误下去我今天就走不了了。” 说着，她又要去端面，蒋百川摁住了她的手。 “你有证件？有钱？打算怎么回去？” 一句话把唐娜给问住了。 她没有证件，也没有钱。 但她相信，当一个女人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豁的出去的时候，是能挣到钱的。 她现在已经到那种境地了。 “我一直以为蒋先生是个不喜欢啰嗦的人，今天怎么……我真的饿了。” 这次，蒋百川没再拦她，而是抢先一步端了碗。 “放着别动，我来。” 唐娜走姿别扭的到了沙发旁，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面。 几分钟后，唐娜把碗里的汤喝干净，把碗轻轻放下。 “可以走了吗？” 蒋百川学着她的样子，也把汤端起来喝了，推了张名片到她面前。 “不需要证件。等下带你出去买个手机，明天你给他打电话，去找他，他会给你安排工作。下班以后你还来这儿住，到点我让人去接你。” 唐娜愣住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挽留自己？ 又是提供工作，又是提供住处，还让人专门接她的…… 唐娜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瞬间想了很多。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现实，不该她想。 “蒋先生，你，你这是要包我？” 蒋百川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见这个字。 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而已，加一个偏的不能再偏的住处，这就让她觉得被包了？满足了？ 实话实说，蒋百川也不知道自己想对她干嘛。 让她走？他不甘心。 她跟elsa实在太像了，他实在太喜欢看见这张脸。不管什么情况下看见她，总能让他的心里踏实安稳一些。 可不让她走，让她留在这儿，他又能对她怎么样？ 蒋百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实话实说。你知道的，你很像我一个故人，我不可能再看见她了，所以……看见你让我心里舒服，但也仅此而已。” “昨天的事是个意外，等下我会带你去买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份工作你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非要回海城，我可以补偿一笔钱给你……” 愿意，唐娜太愿意了。 这点东西对蒋百川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她梦寐以求的。 能在远离那个糟糕的家庭之外的地方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还能有地方住，还能有她喜欢的男人可以看见，这不就是她的终极目标吗？ “我不要钱。我愿意过来。” 唐娜急忙打断了他。 既然她愿意过来，明天还要出去工作，那就得带她出去买些吃的、用的、穿的。 没有车子，她自己出行不便，蒋百川必须亲自陪她走一趟。 蒋百川让她去收拾收拾，趁她不在的时候，叹了口气，给付悠悠打电话。 不出意外，付悠悠果然不接电话。 换做是他，也会生气的，可以理解。 蒋百川正在心里琢磨该买点什么礼物给付悠悠道歉呢，没想到万她回电话过来了。 “你事情处理完啦？” 付悠悠声音听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第472章 物质补偿 “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我想着回家怪无聊的，就连夜坐飞机回晋城了，我想回来看看我爸妈。你帮我跟你爸妈说一声，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吵架了。” 虽然她连夜回晋城是自己造成的，付悠悠有火没发，但蒋百川还是装糊涂的糊弄了过去。 “好。那你在家好好玩儿。我给你转点钱。帮我给你爸妈多买点东西。” 二人和和气气的挂了电话。 唐娜把脸洗干净，头发收拾好，两人一起上车离开了别墅。 一阵奔波，车子来到了市区。 蒋百川在路边看见一家药店，车子停在了路旁。 “等会儿。我下去买药。” 进药店，有人热情的问他想买什么，蒋百川戴着墨镜，不能完全看见面孔，神情淡漠的说。 “紧急事后药。” 女人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就要一颗？” “嗯。” “这个药的有效期在72小时之内，超过72小时就没用了先生。” “知道。” 女人把药放到了收银台，蒋百川掏手机，准备结账，女人站在他旁边不走。 “不顺便买点避孕套吗先生？现在咱们好几个牌子都在搞活动，买2盒送1盒。总吃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尤其对正在生育年龄的女性，吃多了搞不好以后很难怀孕。” 蒋百川对她的推销不为所动。 因为他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再跟唐娜有下一次了。 “不必了，谢谢。” 买完药回到车上，蒋柏川给唐娜递了瓶水，唐娜毫不犹豫的把药抠出来，放进了嘴里。 想着她是第一次，就碰到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心里有些愧疚。 尤其还让她穿着别人的衣服，而且是个已故的人…… 也就她这种实在没权利、没背景、没退路的女人才不会跟他生气吧。 但凡换个别的女人，不得作死。 只能物质上补偿她了：“先带你去买衣服。” 唐娜觉得自己也没为他做什么，拿他的东西有愧，但是不拿他的东西又没办法，沉默着跟他进了商场。 都是很知名的大牌。 一眼看去，那么高端，华丽。 蒋百川随便挑了个牌子进去，唐娜往那儿一站，几名销售就双眼发光的围了过去。 她是标准的模特身材，比例极好，披件破布在她身上肯定也能穿出极好看的效果，最喜欢服务这种客人了。 果然，唐娜选了2套衣服，穿出来跟秀场模特似的。 售货员对她极尽恭维，又推荐了几套衣服，但唐娜觉得有两套够她来回换就行了。 “不用了，先把这个包起来吧。” 蒋百川却神色淡淡的下了命令。 “去试，多试几套。你们看有什么适合她的，多推荐几套。” 唐娜被迫试了十几套，每一套都有她独特的风格。 蒋百川大手一挥，全买了。 结完账，看着小票上一长串的数字和那惊人的数额，唐娜感觉脸烫的能烙饼。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太离谱了。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走了，结果，蒋百川转身又带她去第二家。 这回，唐娜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进去了。 “这么多衣服，一天一套我也得半个月才能穿完，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不买了，不买了，真的不买了。” “鞋子，内衣什么的，你不需要？” 唐娜，“……” 蒋百川又给她配了五双鞋，五套内衣。 再出来的时候，唐娜两只手都拎不下了。 蒋百川以前求着elsa，想跟她一块儿逛街都没什么机会，今天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跟女人一块儿出来逛街的时候。 要不是看唐娜拎的费劲，他实在不想把袋子接过来，有损他的气质。 等他一接过去，两人之间的氛围立马变了。 又高又帅的男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带着漂亮的女朋友在商场穿行。 一看就是好男人，要多养眼有多养眼。 唐娜去选购生活用品，蒋百川把衣服、鞋子先放回车上。 几分钟后，二人汇合，唐娜只选了几款最基本的食材。 “你不会打算以后天天来买菜吧？” 唐娜一愣。 他说：“多买点，最好一次买够一个星期的。我不喜欢逛街。” 原来是这个意思。 唐娜往购物车里又加了些菜。 她在那边研究菜，蒋百川百无聊赖，去了酒水区。 超市的酒水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他正看各种各样的标签消磨时间，突然，两个打打闹闹的孩子冲到了他身旁。 俩人还小，不懂事，跑的又快又无所顾忌。 蒋百川怕撞到他们，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没曾想，头脑勺碰到了一瓶酒，砰一声，酒瓶砸了下来。 售货员闻声赶来，还没开口，蒋百川自知理亏，急忙跟她说。 “我付钱。不好意思，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做？” 售货员正在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唐娜也闻声推着购物车跑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没砸着你吧？” 没有。 这瓶酒才400多块钱一瓶，蒋百川根本没当回事。 “不是让你多选点吗？怎么还这么少？” 唐娜觉得已经不少了，就她一个人吃饭，这些一个星期足够了。 看着在地上流淌的漂亮的酒液，蒋百川不心疼，她很心疼。 长这么大，除了两块五一瓶的啤酒，她什么酒都还没喝过呢。 “这是洋酒吧？怎么是这个颜色？” 售货员给她介绍：“这是国外进口的某葡萄酒，就是以颜色跟其他的不一样而闻名的，味道特别好。先生是不是准备买这个酒的？碎了就再重新买一瓶嘛，我看你女朋友挺感兴趣的。” 女朋友？ 她跟蒋百川站在一起配吗？今天都听见多少人说她是他女朋友了。 因为这三个字，唐娜心里又酸又甜。 蒋百川视线落在她脸上，见她一脸好奇的盯着售货员的手。 “怎么，你想喝酒？” 唐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跟他实话实说。 “我没喝过。长这么大，我什么酒都没喝过。” 她长了一张祸害众生的脸，实际上却纯到令人不可思议。 正好购物车很空，蒋百川哐哐哐从架子上拿了好几瓶酒放了进去。 “那就多拿几瓶，以后每天下班回来你倒点尝尝。睡前饮一点酒有助睡眠。” 唐娜推着购物车去生活区买牙膏牙刷拖鞋，购物车叮叮当当的，她不太敢走。 加上昨天操劳过度，现在腿还有点…… 蒋百川把购物车接了过去。 “你直接选好往里放，我推。” 第473章 又睡 唐娜不知道蒋百川会不会跟她一起住，所以挑牙刷的时候不免多问了一句。 “我是买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就行。全部都买一份。以后就你自己住。” 态度表现的很明显。 唐娜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她跟蒋百川是不可能的，默默接受了。 买了一堆东西，二人一起回去。 送她到别墅门口，蒋柏川还没说话，唐娜就说。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要不你在这儿吃完饭再走吧。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做饭挺好吃的，以前在海城还卖过肉夹馍呢，你还记得吗？尝尝我的手艺。” 确实，她之前卖的肉夹馍挺香的。实话实说，蒋柏川有点遗憾自己没吃到。 横竖付悠悠不在家，父母都在医院，回去也没什么事，蒋百川又跟她一起进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唐娜动作利落的在厨房忙活。 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和饭菜的香气传来。 灯光明亮，客厅安静，蒋百川忽然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以前他想象的婚后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 突然觉得游戏不好玩儿了，他站起来，走到了厨房门口。 唐娜头发高高挽起，系着条围裙，正麻利的干活。 见他过去，扭头笑了笑。 “怎么啦？等着急了？饿了是不是？” “没有。” 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像贤妻良母，蒋百川看得眼发直。 好奇怪，一个人是怎么做到身上既有超模气质，同时又有贤妻良母的贤淑气质的？ 蒋百川靠在门框上看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真有，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唐娜夹了一筷子菜朝他走去，“帮我尝尝咸淡。我不知道你口味重还是口味浅。” 她很自然的夹着菜递到了蒋百川嘴边，蒋百川下意识咬住了。 2秒过后：“正好。” “那就好。那就出锅了。你要饿了先端出去吃。” 她回去关了火，开始往盘子里装菜，蒋百川说不用了，等一下一起吃，继续看她。 唐娜一共做了四道菜，虽然都很家常，但色香味俱全。 也不知道是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不好，从来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房子太特殊，面前的人也太特殊，蒋百川觉得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好吃到他吃完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锅里还有吗？” “有。我去给你盛。” 唐娜十分熟练的拿过碗去，给他盛了饭过来。 看蒋百川吃的开心，她也开心。 “看你这么瘦，还以为你不喜欢好好吃饭呢。” 蒋百川吃着菜：“还行吧，平时喝酒比较多。” 说到喝酒，唐娜咬住了筷子。 “其实我刚刚就想跟你商量来着。我也想喝酒。迫不及待了，特别想尝尝酒是什么味的，我能现在就喝吗？” 当然可以。酒买回来就是让她喝的，这还需要经过自己同意？ 蒋百川知道她没喝过，肯定不会开，帮她拿了三瓶过来。 白葡萄酒、红葡萄酒、威士忌，都给她打开都尝尝。 为了喝酒，蒋百川还特意给她买了俩高脚杯。 唐娜郑重其事地先倒了点白葡萄酒抿了一口，双眼放光。 “怪不得要几百块钱一瓶，好喝。蒋先生，你要不要也尝尝？” 蒋百川没喝过这么便宜的酒，不信几百块钱的酒能有多好喝。 身为一个会所经营者，对酒水自然有研究，出于职业心理和好奇心，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点。 你还别说，这个品牌的酒确实可以，几百块钱能做出这种口味，很让人惊艳。 于是乎，两人把所有的酒都打开尝了一些。 后来唐娜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和蒋百川又躺到了一起，坦然相对。 看着他躺在自己，熟睡而沉静的面容，唐娜心里一个咯噔，悄悄坐了起来。 昨天蒋百川说了，不想再跟她发生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她知道蒋百川不喜欢她，她不想给他造成一种想赖上他的感觉，所以打算穿上衣服先溜出去。 没想到，刚一动，蒋百川也醒了。 看见她又直又瘦的薄背，清澈又带着些惊恐的眼神，蒋百川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唐娜急忙道歉：“昨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喝多了，对不起蒋先生……”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自己是个男人，在这种事上占上风。 他之所以会一而再的选择跟她一起，可能还是潜意识里愿意。跟唐娜无关。 手机抓过来看了眼时间，才早上6点多。 蒋百川坐了起来：“怎么起这么早，你准备去干嘛？” 唐娜见他没有发飙的意思，神情还算正常，总算松了口气。 “口渴的很，我想出去倒水喝。你喝吗？” 既然都这个点儿了，蒋百川也不打算再睡了。 “喝。你顺便收拾收拾，等下去上班。” 唐娜急忙出去烧热水，然后躲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她洗漱出来，蒋百川也穿戴干净了。 可能是昨天把话说的太绝对的缘故，今天两人再见面多少有点尴尬，谁也不看谁。 趁水凉的功夫，唐娜去冰箱里扒拉食材，准备做简单的早餐。 蒋百川把水拿过来准备喝，才想起来自己没刷牙，而且这里也没他的牙刷。 去卫生间里看了看，唐娜还挺实在的，说不让他买自己的，还真就买了一份。 昨天晚上睡前没刷牙，嘴巴里不舒服的很，又口干舌燥，蒋百川实在受不了，盯着唐娜粉色的牙刷看了又看，拿水冲冲，挤上牙膏，放进了自己嘴里。 唐娜做了碗简单的青菜鸡蛋面，一边吃一边听他打电话。 吃完饭，蒋百川说。 “昨天忘记给你买手机了，你先去上班。晚点我叫人给你送去。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等下我送你到门口。直接进去就行。” 唐娜点头默认，很快，两人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因为学历不高，没有进正规公司工作过，唐娜看着气派的办公大楼，心里发虚。 “要是我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办？会不会丢你的脸？” 蒋百川：“你是去做前台的，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不会做不了。先多观察，熟悉熟悉职场，以后我再转你去其他岗位。” 第474章 不给我面子？ 他居然让她来做前台，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唐娜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 果然，进了公司，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看见来了个细瘦高挑的大美女，hr.非常激动，介绍了一通规则，全公司转了一圈，把她领到了前台处。 “以后你们俩一起在这儿工作，互相认识一下吧。有什么不会的多问她，也可以在内部软件上问我，我先走了。” 前台坐着一个比唐娜矮点的漂亮姑娘。 做了自我介绍，唐娜刚坐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刚看见琳达带着个美女在外面晃荡，我还想着是不是前台来新同事了呢，果然。露西，你有伴儿了，恭喜恭喜啊。” 有伴儿了就有伴儿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露西对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 “我该恭喜你才是吧。这下你又可以有新对象可以追了。” 被露西当着新人的面这么说，男人也不恼，走到了唐娜面前。 “认识一下。我是技术部的副总监皮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以前在哪儿工作做什么的？哪个学校毕业的？有男朋友吗？” 巴巴拉拉问了一大堆，唐娜没记住，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有男朋友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没有吧，感觉这个皮特随时会对她发动攻势一样。 说有吧，又怕她追着问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唐娜选择不回答。 “我叫唐娜，很高兴认识你。” “好名字。好听。” 皮特没话找话，没夸的硬夸。 “你长得真漂亮，跟国外很火的一个模特叫什么什么特像，我该不会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吧？” 唐娜不想跟他多聊，她不喜欢皮特这种油嘴滑舌，到处乱撩的男人。 而且她是来工作的，不是谈情说爱的。 “不好意思，已经过上班的点了，我才刚来……有什么话咱们下班再说好吗？” 旁边的露西噗呲一声笑了，极尽挖苦。 “魅力不够大呀，新来的美女不给你面子。皮特总监，确实，我们只是一个小前台，随时可能丢工作，可不像您在公司这么重要。还是别耽误我们上班了，赶紧走吧。” 唐娜总感觉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暧昧，她好像是他们y中的一环，但她没有证据。 被唐娜拒绝，又被露西怼，皮特还不恼。 “上班时间到了，是该好好工作了，行行行，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但是咱们先加个微信吧，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还得麻烦你给我帮忙呢。” 说着，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下真不是唐娜拒绝，“不好意思，昨天我手机掉水里坏了，今天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我现在没有微信。” 这年头，会有人不拿手机来上班，不用微信？ 拒绝他拒绝的也太直白了。 皮特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不至于吧唐娜？我长得这么像坏人，防我防到这份儿上？你就算今天不给我，明天也得给，迟早都是要给，确定要在这种事上得罪我？” “不是我不给，我说的是真的。” 唐娜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衣服，把手摊开给他看。 “等我买新手机了咱们再加行吗？” 这还差不多。皮特懒洋洋的又走了。 一上午也没忙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净听露西给她讲公司架构和公司的八卦了。 很快，午饭时间到。 去食堂吃饭要办卡，办卡要充钱，唐娜没手机，操作不了，也不想花别人的钱，欠别人人情，打算这一顿先不吃了。 “你先去吧。我早上吃的太多，还不饿，而且最近在减肥。” “你身材都这么好了还减肥，让不让我们活了？真不去？” “真不去。谢谢你了。” 露西冲她撇了撇嘴，走了。 唐娜独自坐在前台，看着同事们来来往往，正有些无所适从，突然，电话响了。 抓起来接听，保安打来的，说门外有人找她。 唐娜想到了蒋百川说的话，会让人给她送手机来，急忙跑去了。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拿着部最新款名牌手机走到了她面前。 “我是蒋总的司机，从今以后每天早晚负责接送您，手机里有我号码，快下班之前，没什么事的话，我直接过来等您。如果有事，辛苦您提前跟我说一声。” 唐娜受宠若惊。 她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穷光蛋，突然还有司机了？一口一个您的。 两人互相给对方鞠躬，客客气气的。 送走司机，唐娜刚回公司，保安走了过来。 “小姐姐，那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男朋友手底下的人？开这么好的车，好有钱啊。你男朋友干什么的？都这么有钱了你还来打工？可真是接地气。” 唐娜不想刚来上班就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 一上午时间，她从露西那儿深深领教到了这个公司的八卦能力。 不是蒋百川拿不出手，而是她和蒋百川的关系拿不出手，所以撒了个谎。 “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男朋友的司机，人家捡到我手机了好心给我送来。你看我像有钱人吗？有钱人可能跑来做前台？” 保安恍然大悟。 唐娜回了工位，发现卡还是她之前的那张，各种软件运行正常。 第一次用这么好的手机，正研究具体功能，皮特又来了。 “早上还说手机坏了呢，这就好了？我说你怎么不去吃饭，拿手机去了。” 被他抓了个正着，唐娜想着横竖以后在这儿上班也逃不掉跟他交换微信的命运，主动加了他微信。 皮特很开心。 “看你简介写的是海城，你是海城人？” 唐娜说是。 皮特说：“在江城没亲戚朋友，也没个男朋友的，应该很孤独吧？晚上我组织一些同事给你办个迎新晚会，熟悉熟悉，破破冰，交几个朋友就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冷了。” 唐娜还是第一次听说迎新晚会这种词。 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参加，因为蒋百川的司机还要来接他呢。 “不了不了。我晚上下班回家还要……” “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唐娜，我是真心跟你交朋友，没有恶意，你这样拿我当小人防着，就不怕得罪我？虽说我职位不是很高，但怎么着也能跟人事总监说上话……” 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自己敢拒绝，他就去人事总监那儿说坏话，让自己在这儿呆不下去？ 唐娜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被男人骚扰的命运。 真的好烦，可又没有办法。 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去找张蒋百川告状，时时刻刻都等着他维护自己吧？ 第475章 假装男友 说完了迎新晚会的事，皮特还不走，赖在前台跟唐娜说些有的没的。 唐娜只装没听见，拿了一本企业手册在那看。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露西回来了。 “晚上一起去玩儿啊，我请客。” 皮特邀请完露西，终于舍得走了。 前脚刚走，后脚露西就瞪大眼睛问唐娜。 “什么意思？他要给你办迎新晚会？你答应了？” 唐娜也是一愣：“你怎么知道他要办迎新晚会？他是给每个新进来的女员工都办吗？” “差不多吧。” 露西撇了撇嘴说。 “他人长得确实还行，毕业的学校也挺好，在公司职位也不错，刚开始撩人的时候没这么明目张胆，大家都不知道他私下里什么德行，所以他行情不错，一口气同时交往了四五个女同事。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他对我也挺殷勤的，实话实说，那时候我也动心了。” “后来有一次偶然跟你这个位置上之前的同事交流，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她已经跟皮特同居了。” “回去她查皮特手机，发现了他同时劈腿好几个人的事实，两人大闹一场，她嫌丢脸，在公司没法待，便辞职走了。” “我本以为闹这么一场，皮特应该有所收敛，没想到他反而破罐子破摔了，直接来明的。之前那些女同事都不搭理他了，现在又盯上你，真够恶心的。” 唐娜知道他恶心，没想到这么恶心。 “那我要是不去，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对我打击报复吗？” “有可能。就因为我没答应他，前阵子给我穿了不少小鞋。主要这公司是他舅舅开的，所有部门负责人都对他网开一面，他就像在朝廷里作威作福的皇亲国戚，哪怕大家都讨厌他，也没办法不跟他来往。我现在时不时的跟他出去玩一下，陪他开玩笑，才勉强稳住他。” 露西说：“我看你呀，刚来，要实在讨厌这个人呢，就赶紧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但如果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那当我没说。他追就追呗，反正你不答应他就行了。咱俩一起吊着他，看他能撑多久。” 唐娜真庆幸自己遇到了露西这个有话直说的爽朗姑娘，换成那种有心机，阴恻恻的，这份工作她还真保不住。 晚上露西也去，快下班的时候，唐娜给司机发信息说不用来接她，晚上跟同事一起吃饭，司机马上回复她。 “在哪儿吃？大概几点结束？给我说个位置，我提前去等您。” 唐娜觉得这样太麻烦了，司机也是人，坚持说不用了，她也不知道几点结束，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司机没办法，只能给蒋百川回话。 蒋柏川猜到了，以唐娜的美貌，进公司肯定会有人注意。 但没想到第一天就能做到跟同事们一起出去吃饭。 感觉她就像个笼子里的小鸟，但凡敢把她拿去去院子里透透风，外面杂七杂八的鸟类就要把她哄走。 蒋百川心里莫名不舒服，亲自给唐娜打电话，唐娜去卫生间接了。 原本就不想跟蒋百川说那么多的，可又怕皮特没完没了，便把皮特今天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我身边的女孩子说他是皇亲国戚，公司老板是他舅舅，部门主管都让着他，就算被他骚扰了也不会有人替我出头，所以，等下去吃饭的时候，我能说你是我男朋友吗？当然了，这是假的，骗他们而已。我就不信我当众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他还能缠着我不放。” 蒋百川在电话那头点了支烟。 “等下我发个地址给你，今天晚上你来请客。你不也说了吗，你是下属，人家是上级，而且你不想跟他有牵扯，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请？” 唐娜一愣。 她今天翻手机的时候看见了，蒋百川在她微信零钱里和支付宝里分别存了一万块钱。 虽说够她请客吃饭的，但是，她不想三天花完，给蒋百川一种很物质的感觉。 见唐娜在那头沉默不说话，蒋百川就知道她在为钱的事情发愁。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直接带过来就行了。到时候报我名字，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唐娜，你好好想清楚我和他谁更靠谱。别为了点蝇头小利，让自己沾上狗屎。” 唐娜虽然舍不得钱，但知道蒋百川有道理，占那种狗屎的便宜，以后还不得永远被他当做话柄？ 很快，下班了，皮特流里流气的带着技术部几个技术员走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今晚要请客，皮特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唐娜却突然打断他。 “既然是给我迎新，今天晚上还是我请吧。位置我已经定好了，现在把地址发你微信上。咱们走吧。” 皮特没想到她这么有骨气，居然反过来要请自己。 她能请自己去哪儿？路边大排档吗？ 好笑的把手机拿了出来。 “你才刚上班，还没收入，又是外地来的，何必这么要强？我说唐娜……dl会所？你要请我们去dl会所？“” 本来以为唐娜是个无依无靠的，软弱可欺的穷光蛋。 可她发过来的地址却是dl会所！ 唐娜不知道dl会所在江城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蒋百川让她这么做。 “对呀。怎么了？你看不上？” 不光皮特吃惊，他身后的技术员们纷纷也吃惊，连身边的露西也瞪大了眼睛。 “你没开玩笑吧，还是说重名了？是我知道的那个dl会所吗？唐娜，你是不是刚来江城不久，搞错了。这要进去消费一晚，你知道得多少钱吗？” 唐娜不知道。 见大家都这么吃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占了蒋百川多大的便宜。 可是，牛都吹出去了，总不能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吧。 再说，她手里这点钱也只够请大家吃大排档的。 “知道。我都订好了，大家就别愣着了，出发吧。” 大家开了四辆车往dl进发，唐娜坐露西的车。 路上露西问她。 “听说想进dl消费，最低充卡额度100万起。你连个车都没有，身上也没包，没首饰什么的，看起来平平无奇，你怎么会去得起那种地方？” 唐娜脑袋一嗡，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吃惊了。 最低充卡额度100万？ 蒋百川今晚，该不会为自己怒花100万吧？ 第476章 倍儿有面子 露西说完，见她一脸惊恐，被唐娜逗笑了。 “该不会真搞错了吧？你定的dl跟我们想的dl不是一个地方！那你完蛋了，等下要被皮特嘲笑死。” 在唐娜的一路复杂心情中到了目的地。 看见灯火辉煌，璀璨的跟城堡似的dl，露西把唐娜看了又看。 “没错啊，目的地到了，导航说就是这里。唐娜，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能进这个地方？” “我一个朋友在这里打工，他帮我订的。” 来都来了，皮特带着一帮男士就在门口等着呢，唐娜只能硬着头皮撒了个谎。 她走在最前面，进门就跟迎上来的服务员说了蒋百川名字，然后在大家的一脸懵逼中，被带进了一间巨大的包厢里。 包厢有多华丽，有多大，端上来的酒水有多漂亮，点心有多精美，简直要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皮特本来以为她是个好追的，现在不确定了。 “唐娜，你该不会是个隐形富婆吧？还是说，其实你背后有个很有钱的男人在养着你？不然你怎么……” 见所有同事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唐娜当然不能承认。她真的不想再丢工作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这里认识个老乡而已。” 怪不得，原来是老乡给行的方便。皮特顿时又自信起来了。 抬手往唐娜肩膀上一搭，指挥大家去点歌，跳舞，倒酒，嗨起来。 办公室里，蒋百川正站在窗边抽烟，助理敲门进来。 “蒋总，人已经到了。” 包间里响着震天的音乐，大家手里端着酒在灯光下扭来扭去，偏偏皮特跟个苍蝇似的，也不去唱歌，也不去跳舞，就坐在两个女孩子身边。 “来来来，我伺候你们俩，我给你们俩倒酒。哎呀，咱们公司眼光真的太好了，能选你们这么漂亮的妹子进来当同事，是公司的荣幸。回头我跟我舅舅说说，给你们前台加工资，每人每个月加1000块。我好不好？来，咱们提前庆祝庆祝。” 露西和唐娜都不信他的鬼话。 何况现在在酒场上，明天他转头就说喝多了，忘了，谁也拿他没办法。 两人交换个眼神，正准备反过来一起治他。 突然，包厢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身后跟着好几个服务员，款步走了进来。 人进来的同时，镭射灯被关掉，明亮的灯光被打开，吵闹的音乐也停了下来。 唐娜能完完全全看清蒋柏川的脸。 他怎么也在这里？他怎么也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唐娜的心怦怦直跳。 蒋百川工作的时候太帅了，这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这霸气侧漏的精英气质，简直要把她迷死。 要是他真是自己男朋友该多好。 “谁呀？这人干什么呢？谁让他进来的？” 皮特看见出现敌人，第一反应就是要看起来质问蒋百川。 还没来得及，唐娜先他一步跑过去，挽住了蒋百川手臂。 “你来啦？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蒋百川看着眼神惊喜，面色娇羞的她，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下。 “你第一次带朋友来，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怎么样？对这里还满意吗？” 他语气温柔，动作宠溺，面子给的不要太足，唐娜感觉自己幸福的云里雾里的。 “满意，太满意了。谢谢你。” “傻瓜。咱俩都这种关系了，用得着说谢谢？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说着，蒋百川反过来将她一搂，走到了皮特和露西面前。 “你们就是娜娜的同事？你们好，我叫蒋百川，是这家会所的执行总裁，欢迎你们来玩。” 说着，他伸出了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手。 对面的皮特和露西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唐娜有男朋友？而且是个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dl会所的总裁？！ 什么意思？他姓蒋？江城赫赫有名的那个蒋家的蒋？ 手和腿同时打颤，皮特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你好你好。没想到唐娜，呃。你，呃……” 蒋百川温和谦逊。 “唐娜为人比较低调，总嫌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又不想来我这里上班，怕所有人都让着她，所以就把她安排到了朋友公司，找个清闲工作打发打发时间。人生第一次进公司上班，她要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表现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担待，多多帮忙。” 所以，唐娜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低调有钱的豪门大小姐，或者阔太太一样，出来上班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 人家谦虚，他们这些傻逼居然当真了！ 皮特感觉自己的脸烫的能烙饼。 “应该的，应该的，蒋总客气了。” “那你们玩儿吧。我就是来看看，打个招呼，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先出去了。娜，你酒量不好，少喝点酒，等下玩儿够了给我打电话。” 蒋百川谦谦君子一样出现了几分钟就走了，可包厢里再也没了刚刚的热闹。 大家恭恭敬敬的在沙发上挤成一排，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吵不敢吵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dl会所的老板娘给得罪了。 唐娜拉着露西非让她吃了些，喝了些东西。 感觉她快吃饱了才说：“你吃好了吗？” 露西：“吃好了，吃好了。” 唐娜：“那就好，千万别跟我客气。以后每天上班就你跟我离得最近了，我可不能招待不好你。” “真吃好了。谢谢。” 唐娜问男士：“你们大家也吃好了？” 一帮根本没敢动的男人纷纷点头。 “吃好了，吃好了。谢谢，谢谢。” “既然大家都吃好了。我看你们好像也玩儿累了，要不咱们就撤吧。” 唐娜跟众人一起离开了包间。 路上，不管遇到哪个服务员都停下来，客客气气的跟她点头致意。 “唐小姐好。” “唐小姐晚上好。” “唐小姐。” 等到dl会所门口的时候，皮特一行人的腿已经软的不像话了，后背衣服全湿透。 什么叫绵里藏针，唐娜就是，这辈子总算开眼了。 “唐小姐，不用再送了，我们，我们……” 唐娜还是那副模样：“叫我唐娜。都是同事，干嘛叫这么生疏？皮特总监，今天晚上玩的开心吗？可别不开心硬忍着，回头去投诉我。” 皮特要吓死。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我这人就是爱开玩笑，今天所有的话，所有事，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唐小姐，你要不喜欢这样，以后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第477章 不表示表示？ 付悠悠回晋城，跟父母一起呆了一天，第二天陪着母亲逛超市的时候碰到了老同学。 同学挺激动的：“怎么回国后都见不到你人了？打电话没人接，我们在群里约着那么多次一起出去玩，艾特你你也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又出国了呢。悠悠，怎么搞的，不想跟我们一起玩了？你有新朋友了？” 这个同学是付悠悠的发小，从小跟她一个学校，去国外留学也是在同一个城市。 付悠悠没有不想跟她一起玩的意思，只是前段时间心烦意乱的，她把所有消息都屏蔽了。 被人当面堵到，付悠悠推辞不过，只能跟她道歉。 “我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以前没好好陪他们，现在想多陪陪他们，所以一直宅着呢。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 同学没那么复杂的感情经历，性格很是活泼开朗，一口答应了。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时间还早，她不想回去，喊着付悠悠去酒吧。 付悠悠不想去，被她一通嘲笑。 “怎么啦？从良啦？你以前多活泼爱热闹个人，怎么自从分手后……这是在国内，而且是咱们老家，不会不安全，走吧。” “说到这，悠悠，你猜我前几天遇到谁了？” 付悠悠和温伯言都分手好几年了，也就这个同学，仗着俩人关系比较亲密，动不动还敢在她面前提他。 付悠悠无精打采的：“遇见谁啦？你前男友，前前男友？还是说两人一起遇到了？” 同学咋咋呼呼的：“得了吧你。我那恋爱谈的跟白开水似的，分了也没什么值得回忆，就算遇到了也不值得提，哪像你。” “我遇见温伯言了！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会再遇见他，而且是在晋城！” 不光她吃惊，付悠悠也吃了一惊。 温伯言怎么跑晋城来了？ “在哪儿遇见的？你确定是他？” “确定。肯定。百分百笃定。也是在这儿，我们还一起喝酒了呢。” 同学感慨：“不光你分手之后性格大变，我发现他也变了，老成持重了很多。怎么感觉一场恋爱把你们俩谈的元气大伤，你们都没以前开心了。” 付悠悠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温伯言的老成持重真跟她有关吗？ 他心里真的还有她吗？ 没有。付悠悠可以肯定没有了。 如果不是她厚着脸皮主动跑去江城，主动跟他发生什么，也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温伯言早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而且，即使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他也跟躲瘟神似的在躲着她不是吗？ 付悠悠装坚强。 “想的有点多。人家只是来工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同学：“跟你没关系最好。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你们俩不会复合，那就赶紧走出来，别老拿过去折磨自己。男人呀，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太痴情在他们眼里只会是傻子。我上回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啦？咱们晋城条件不错的青年才俊还是有不少的，帮你介绍几个。” 付悠悠跟蒋百川结婚的事没对外公开，连她都不知道。 付悠悠不是嫌丢人，怕蒋百川拿不出手，而是懒得说。 一句多余的口舌都不想费。 “现在不想谈。等我想谈的时候再找你吧。” 两人到底去了酒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喝了不少酒。 晚上十点，付悠悠打算回去了，可两人在等代驾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胃好疼。 她最近喝酒喝的实在是有点多，每天都喝，几乎可以用酗酒来形容了。 她以为酒量已经练出来了，谁知道还会难受。 见她皱着眉头捂住了胃，同学急忙说。 “用不用送你去医院？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今天晚上喝的有点急。等下去买点治胃疼的药就好了。” 同学：“你呀，都瘦成什么样了还作，再把胃作坏，以后非瘦成干鬼不可。没事儿别老在家里闷着，多出来跟我走动走动，咱们出去玩玩，我瞧着你都快把自己弄出病来了。” 代驾离她们还远，朋友细心的劝着她，付悠悠本以为忍一忍，找个药店买点药就好了，可疼痛越来越加剧，让她呼吸都开始疼了。 薇仿佛被一只手在里面攥住了，使劲的捏，使劲的捏，疼得她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同学开始害怕了：“不行，你这得赶紧去医院，搞不好是胃出血了。你们家就你一个女儿，跟我一起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代驾怎么还不来？不行我给你打个120吧！” 付悠悠虽然疼，但觉得没那么夸张，代驾不马上就到了吗？她不想坐救护车。 两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同学眼神一动，看见了几道熟悉的影子。 “哎！说曹操曹操到！刚跟你说温博言呢，他就来了。你看！” 付悠悠顺着她的眼光皱眉看去，温伯言跟几个国外留学时的男性朋友一起，从一辆黑车里走了下来。 同学马上站起来冲他们挥手，很快，众人聚到了一起。 “这不悠悠吗？好久不见。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想着你没在国内了呢……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同学说：“我们俩刚刚一起喝了几杯酒，谁知她他就开始胃疼了。我们叫了代驾，正准备送她去医院呢。” “胃疼？喝多少啊你俩！叫什么代驾呀，看她这满头大汗的，赶紧走！正好我没喝酒，开的有车，走走走，我送你们去！” 说着，男性友人要拉付悠悠上车，付悠悠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不必了。我跟笑笑去就行。别扫了你们的兴，你们赶紧进去吧。” “扫我们的兴？说这话就见外了啊，你看看我们都是谁。” 说着，大家意味深长的把温伯言往前推。 “还记得他吗悠悠？温哥最近在咱们晋城考察项目，本来今天要回江城了的，我死活留着没让他走。巧了吗这不是，没想到碰到你了。你说会不会冥冥之中老天就是想让你们见面？” 温博言没说话，付悠悠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猜不出来他的心思。 想必他觉得很烦吧，都这么多年了，大家还拿他们俩打趣， 付悠悠面色苍白的笑了笑。 “不怎么记得了，都多少年没见了。你们以后少说胡话，指不定人家都结婚生子了。” “没呢！我们问过了，就是因为没有我们才敢这么说，是不是老温？” “好几年没见了，前女友胃疼成这样，你不表示表示？” 第478章 不被欢迎 再次遇见付悠悠，温伯言心情很复杂。 他之所以会到晋城来，是因为这里是付悠悠的故乡。 可他没想碰到她。 来的时候，付悠悠是在江城。 他现在是既想跟她亲近，又害怕跟她亲近。 原本想默默在她的故乡待段时间就回去，谁知道晋城这么小，走到哪儿都能碰见熟人。 都这么多年了，大家对他和付悠悠的事还在津津乐道，唉。 见付悠悠坐在地上捂着胃，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温伯言心里很难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好在大家还爱拿他们开玩笑，让他有了台阶可下。 “是不是没吃饭就喝酒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温伯言蹲下去，扶悠悠的手臂。 “别忍着了，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付悠悠想甩开他。 躲了自己这么多天，杳无音讯，现在，当着众多老同学的面装起绅士来了，付悠悠恨透了他。 刚想甩开他的手，可又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温伯言一看，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上了朋友的车。 朋友跟着要一起去医院，被笑笑扯了出来。 “你傻呀。他们俩好不容易见面，又是在这种时刻，不得让人家独处独处，你跟着去干什么？” “对对对，我还有点事要忙，没时间。老温，你带她去医院吧。” 温伯言顾不得大家的意有所指，接过车钥匙，点了导航，很快到了医院急诊。 医生没急着检查，抛过来一堆问题：“多大啦？结婚没有？有没有怀孕？” 问多大了还可以理解，干嘛问有没有怀孕？难不成她这种症状还能跟怀孕有关？ 温伯言摇头，“结婚了，但是没有怀孕。” “能确定吗？适龄已婚女性做一些检查和诊治之前是要确认有没有怀孕的，不然伤到胎儿就麻烦了。你们还是先去抽个血吧。” 都说了她没怀孕，还要去抽血，这不耽误时间吗？ 温伯言有些恼。 什么破医院！能不能看？病人都快疼死了他看不见？ 医生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反正规定就是这么个规定，你们愿意检查就检查，不愿意检查换家医院也行。我们得按流程办事。” 如果是在江城，江温伯言肯定发火了，可是……换医院还要时间，麻烦死了。忍了吧。 抱着付悠悠去抽了个血，要半小时以后才能出结果。 看着她疼的颤抖不止的样子，温伯言恨不得能替她受了。 “估计胃穿孔了。你才多大，胃疼成这样，以后到中年了还不得得胃癌？等这次好了，以后不许再喝了！” 听听她的语气，太搞不清自己定位了。以为是她老公吗？ 付悠悠也就是现在没力气跟他闹，不然高低得给他推开。 “得胃癌就得胃癌，死了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被他抱着，但是悠悠闭着眼睛，从始至终都没看他。 温伯言能感觉到她在生气，可他能怎么办？ 一个是他的前女友，现在还在喜欢的人。 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父亲正病重…… 温伯言嘴上说让她戒酒，自己却没少喝，天天被折磨的难受死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谁恨你了？我才没那个闲工夫。我也没折磨自己。我好的不得了……啊……” 付悠悠一边胃疼，还一边跟他犟嘴。 只可惜犟着犟着，又一阵钻心的疼。 “好好好，你没恨我，你好的不得了。先别说话了，睡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我喊你。” 疼的要死，她能睡得着？ 付悠悠浑身是汗：“你把我抱起来晃晃，就像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被父母抱着在房间里乱转一样，我太难受了。” 刚刚还说自己好的不得了呢。这下又承认难受了。 温伯言像抱一个玩具，把她托在怀里，在走廊到处乱转，跟哄孩子睡觉似的。 “这样能好一点吗？” “能。你别说话。” 温伯言一边抱着她到处晃，一边拍着她，虽然睡不着，但付悠悠就是觉得好了一点。 半个小时终于被他们熬到了，温伯言第一时间跑去窗口拿结果。 可看见那张纸，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两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高？” 化验员：“她怀孕了。你不用管，拿去给医生看就行了。” 什么？ 温伯言和怀里的付悠悠同时抖了一下。 “怀孕。没搞错吧？” 见他这么吃惊，做化验的化验员也吓了一下，把单子从他手里拽回去，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是叫付悠悠没错吧？半个小时前在1号窗口采的血。” “是。” “那就不可能搞错，这半小时之内只要你们一人来化验，绝对不可能搞错。你们俩年纪轻轻的，正是要孩子的时候，怀孕有这么这么值得吃惊吗？” 如果他们俩是两口子，就不必吃惊了。问题是…… 蒋百川想起那次在车里的事，可是距今过去还不到一个月。 第二天他担心过怀孕问题，数次想去找付悠悠，提醒她吃药，可都没能成功。 他以为付悠悠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付悠悠脸色比他更难看。 她吃药了，药是阿木娜给她送去的。 但是，吃完不到几分钟，因为被狗恶心了一下，她又把药给吐出来了，本以为不管怎样都吃进去了，应该没那么巧。谁知道？ 见她脸色更难看了，温伯言吓得不敢再说。 “先不说那么多了，先让医生把胃疼给你治住再说。” 温伯言带她回到了急诊室。 医生看见单子，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她怀孕了。那你们这就不好弄了。做胃镜不能打麻药，会有些疼，后期有些药她也不能吃……” 付悠悠没做过胃镜，但父亲做过，一个大男人都疼的受不了，她怕的全身发抖。 “别管我怀不怀孕，你该怎么弄怎么弄，这孩子我不要。” 医生见他俩长得郎才女貌，年纪轻轻的，男的又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摆明了是一对儿，既然怀上了，干嘛不要？ “我闻着她好像喝酒了，都怀孕了还喝酒，确实对孩子不好。但要不要的，也不能这么快下结论。我先去安排检查，你们再商量商量，跟家里老人也商量商量，别一着急乱做决定，回头再后悔。” 第479章 我没你不行 医生说完就要走，付悠悠却虚弱的坚持。 “不用跟人商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说不要就是不要了，你不用怕，我不会来找你麻烦的。快点给我检查，我真的要疼死了。” 医生没辙，又看向温伯言。 温伯言知道付悠悠最近喝了不少酒，不是他不想负责和接纳这个孩子，而是现在这种情况，孩子着实不能要。 心脏痛了又痛，他把头偏去一旁。 “听她的。赶紧安排吧。” 一番折腾，付悠悠总算进了检查室。 不是胃穿孔，胃出血，但情况一样糟糕。 付悠悠被留了下来，吃了些药，在输液室输液。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12点了，吃完药输上液的她终于好了一点，面色苍白的睡了过去。 温伯言在床边守着她，忽然，悠悠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 这么晚没回家，父母肯定担心，温伯言只好替她接了。 “阿姨，我是悠悠的朋友。今天晚上同学聚会，她喝了点酒，有点醉，跟两个女同学一起已经睡下了。明天一早醒了我就立刻让她给您回电话，行吗？” 付悠悠在长辈眼里向来都是乖乖女的好形象，听说她喝酒，还准备夜不归宿，付妈妈挺不高兴的。 “跟谁一起住？住哪里？悠悠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这也太危险了。你给我发个地址，我让司机去接她。” 温伯言给她发了个医院的定位。 “一个老同学是医生，她晚上没时间出去玩，我们就在她的诊室玩了会。悠悠现在在病床上躺着呢，您放心，没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也绝对不危险。她都睡着了，就不折腾了吧。” 付妈妈一看是在医院，同学原来是医生，放心了。 “那好吧。明天一早你就让她赶紧回来。” 用了药，付悠悠睡得很沉，温伯言床头趴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付悠悠六点多就醒了。 刚一动，温伯言就被惊醒。 “悠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用不用我叫医生过来？”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趴时间长了，不是腿麻就是手麻的，迷迷糊糊中还做噩梦。 付悠悠看他一脸疲色，对自己的担心不像装的，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气。 她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这辈子算是着了他的魔了。 “没事。已经不疼了。” 温伯言坚持喊医生过来，一番检查，确认她没事了，回去接着吃几天药就行。 温博言说了付妈妈昨天晚上找她的事，拿完药要送付悠悠回去，付悠悠却说她不回，她要妇科，孩子的事她一秒都不想多耽搁。 对于这个突然到来，让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孩子，温伯言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以前他和付悠悠幻想过二人以后会有孩子，孩子长什么样，男的女的，要怎么抚养。 没想到终于有一天怀上了，却是这种场景。 不能要就是不能要，温伯言也不想说煽情的话，他只觉得很对不起付悠悠。 “你胃疼才刚好，这么快就做手术对身体太不好了，要不再缓几天？我在晋城呆着，先不走，等你身体缓过来了，我再陪你过来。” 不行。 付悠悠知道自己婚内出轨，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良心不安的很，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多留。 温伯言拗不过她，只能陪她去了妇科。 一番检查问询，孩子差不多才30天。 “胚胎太小了，做不了无痛人流，你要实在不想要，只能吃药。吃药前期对身体伤害不大，但有一定的风险。如果流不干净，就要清宫，那时候对身体伤害可就大了。” 清宫？什么叫清宫？ 医生大概跟他们俩说了一下，光听描述就觉得非常疼。 温伯言不同意，把付悠悠拉出了诊室。 到走廊上，付悠悠不走，对温伯言发飙道。 “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感受，我也不求你能理解，但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能做主了？你放开我！吃药就吃药，有风险就有风险，我愿意自己承担，跟你无关！又没缠着让你负责，你干嘛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越这么说，温伯言心里越难受。 自从付悠悠重新出现在他生活中，他攒了一肚子气，一天都没舒坦过。 可她还这么看他？ 温伯言也恼了。 “早知道你没忘记我，早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他妈的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跟蒋百川领证！我碍于你们俩的关系躲着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了，我在玩弄你！付悠悠，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他妈你不比任何人都知道咱们当年分手是赌气？分手之后这些年，我每天让自己泡在声色犬马里，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你，可每次别人说给我介绍对象，或者我想要去了解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拿你跟她做比较！我谁都看不上！他妈的除了你我谁都爱不起来了知道吗？” “我以为你恨透了我，永远不想再看见我，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找你。我以为你会重新男人，好好谈恋爱，好好结婚。结果你嫁给了蒋百川，用一段不死不活的关系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你不死不活我看着很开心吗？实话告诉你，在海城那晚他把你一个人丢下，我都想揍蒋百川了！” “之前我怂，你说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想破坏这份兄弟间的感情，所以我……可最近我确认过了，不行，付悠悠，根本不行！” “你是我的。我爱你。每天脑子不受控想你。我不能忍受你一辈子就这样在蒋百川身边。我不能忍受，永远看得见你却摸不着，或者跟他妈偷人一样，偷偷摸摸的摸！我要跟他坦白，我要让你跟他离婚，我要让你跟我走！” “这个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不是什么出轨的产物，他是我们俩的宝贝，我们人生中的第一个宝贝！哪怕它不能被生下来，也应该得到尊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它！” “跟我回去，现在就回江城。蒋百川要打要骂，随他的便，我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自从分手之后，付悠悠幻想了很多次温伯言去找她道歉，找她复合，跟她说很多炙热情话的场景。 想的都抑郁了，绝望了。 倒是没想到，会在今天的情况下听见他的肺腑之言。 第480章 一起面对 被自己深爱的人表白，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付悠悠忍不住又扑进了他怀里。 “你说真的？你只喜欢我一个人，从来都没别对别人动过心？你说真的？” 温伯言一手抱着她，一手举在空中。 “我发誓！但凡刚刚有一个字是假的，让温家从现在开始倾家荡产！” “不。我相信你。不需要发这么重的誓！” 付悠悠急忙去捂他嘴巴。 “有你这番话就够了。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不白费。” 可就算回去跟蒋百川坦白，那也是她的事。 她不想她爱的男人被别人打，被别人骂，被别人惯上各种恶心的字眼，搞不好还要众叛亲离。 闹成今天这个局面，本来就是她付悠悠一手造成的。 可这些话，付悠悠不会跟温伯言说。 因为爱，所以心疼。她真的爱惨了他。 爱怜的摸了摸温伯言的脸，付悠悠又笑了。 “你说的对，这是我们俩的第一个孩子，只要我们俩心里有它就够了，我有什么好怕的？那我不着急了，等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但你也没必要一直在这儿陪着我，我没打算在晋城呆多久，而且我爸妈管我管的挺严的，你就算待在晋城，我也没时间出来见你，所以你先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回了江城，咱们再商量。” 付悠悠实在太会演，哄着温伯言出了医院大门。 正好此时又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跟温伯言说自己打车回家，不然被母亲看到了不好，温伯言只能看着她走了。 电话里把母亲一通哄，估摸着温伯言已经走远了，付悠悠又回了医院。 “医生，给我开药吧。我决定药流。” 医生见她这么年轻貌美，对象这么高大帅气，实在不忍心。 “确定想好了？你们俩基因这么好，孩子生下来肯定特漂亮。药一旦吃下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再说下去付悠悠要心痛死了：“确定。您赶紧开吧。” 医生给她开了两天的药，还有一种塞的药，留在了医生那里。 “这个药，一天吃一颗就行，每颗之间要保证间隔八个小时，服药的两个小时前不可以吃东西，喝水。正常来说这两天之内没什么反应，两天之后来医院找我，我把这个药给你用上。在医院观察半天，顺利的话，三五个小时之内胚胎就会下来，等我观察完毕，确定流干净之后你再走，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 她说得很清楚，付悠悠谢了她。 “辛苦医生了。您有一次性杯子吗？我去接点热水，现在就把药吃了。” 医生没想到她这么着急。 那男的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不过每天在医院生活，乱七八糟的事情见得太多了，除了惋惜，医生也没别的话可说。 付悠悠去接了水，把药吃了下去。 刚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廊刮来一阵风，温伯言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回来。 他都已经上出租车了，准备听付悠悠的话先回江城等他，可坐在车上，仔细一琢磨她刚刚说的话，突然又觉得有其他深意。 温伯言怕她背着自己单独做什么，这才慌里慌张的又跑了回来。 果然。付悠悠就是付悠悠，从来没让他放心过。 “你……药呢？已经吃下去了？” 付悠悠点头，把医生刚刚说的话又跟他复述了一遍。 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什么意义了，温伯言只能命令付悠悠。 “你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所以为了你的后半生幸福，接下来的一切听我指挥。” “悠悠，除非你想气死我，否则别再跟我顶了行吗？” 付悠悠下意识想反驳他。 但对上温伯言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仿佛她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只能应了。 “好。我听你的。” 温伯言把头别到一旁，调整了一下呼吸。 “把你手机给我。” 付悠悠吓了一跳。 难不成他现在就要给蒋百川打电话？ “你……” “你刚刚是怎么答应我的？” 付悠悠知道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真把他惹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虽然担心，还是把手机给了他。 她习惯用自己的出生年份和生日当密码，温伯言随手就解开了。 不过，他没打给蒋百川，而是打给了老同学笑笑。 “辛苦你一下。现在开车到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来接我们。有话跟你说。” 等笑笑过来的时间，温伯言沉默着拉着付悠悠去医院旁边的饭馆吃了早饭。 笑笑赶到，见他们俩牵手站在一起，眼睛瞪得老大，同时又笑的意味深长。 “哟，和好了这是？我就说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男未婚女未嫁的，肯定是心里还有彼此。要不然老温怎么好端端的跑到咱们晋城来？还得是你们俩般配站在一起，太养眼了。恭喜恭喜啊。” 温伯言感谢了她，让付悠悠坐进副驾驶，他坐到后面。 “我们俩刚和好，我想跟她单独单独待两天，好好哄哄她。但阿姨管挺严的，不想让她多操心，所以等下你送悠悠回家，编个借口把她带出来两天，行吗？” 笑笑开玩笑：“行是行，可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温伯言巴结她，“给你买包，行吗？想要几个？什么款式的？什么牌子的？尽管提。” “还得是咱们温大少爷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笑笑出马，随便找了个借口付悠悠就收拾好行李箱跟她一块儿出来了。 又开了一阵玩笑，将两人送进了温伯言下榻的酒店里。 回到房间，温伯言强制付悠悠躺去被窝里休息，他给酒店前台打电话，问能不能定制私人餐。 前台说可以，他下去又交了些房费，跟后厨定了几道菜，返回房间。 看着他来回奔跑的辛苦模样，付悠悠觉得好幸福。 “你说如果我们俩没有闹误会，现在会不会已经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温伯言轻轻拍着她说。 “前两年咱俩都不成熟，其实分开下也挺好。经过几年时间的沉淀，探寻，才更认清自己，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特别喜欢现在的自己，也特别喜欢现在的你。以前我不敢保证，但现在我可以保证。悠悠，我们俩绝对会地老天荒。” 第481章 担心死了 二人躺在一起吃吃睡睡，回忆回忆过去，展望展望未来，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付悠悠吃完药，温伯言特别紧张。 “肚子疼不疼？会不会突然流血？你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咱们去医院等着吧，我实在是不放心。” 付悠悠跟没事人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疼，人医生说了，这两天没事，明天才有动静呢。你别给我制造焦虑，去，不想看电视就一边呆着去。” 在温伯言的焦躁不安中，一上午过去了，确实没什么事。 吃完午饭，二人开始放松警惕，一起躺进了被窝睡午觉。 睡的正香，突然，付悠悠手机响了。 迷迷糊糊抓过来一看，蒋百川？ 有一种做坏事被他抓了现行的感觉，付悠悠心砰砰乱跳，但还是点了接听。 “喂，怎么了？” “悠悠，辛苦你回来一趟，我爸在一个小时前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 蒋爸爸去世了？ 付悠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温伯言拉住了她。 “可你现在的身体怎么办？” “那我总不能不回去吧？且不说我是不是他们家的儿媳，蒋爸爸和蒋妈妈对我是真的很好。这种时候我不去，还算是人吗？” 温伯言明白，可是他真的好担心她的身体。 最终，他想了个折中的主意。 打了辆救护车，走高速去江城。 付悠悠觉得他太夸张，这样太可笑，但温伯言坚持，她要不同意，就不许她回去。 想着万一自己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不光小命没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付悠悠同意了。 二人快到江城才给付悠悠的父母发信息，让他们往这边赶。 好在一路上付悠悠都没出什么问题，赶到医院，蒋妈妈一看见她，两人就抱头痛哭了起来。 温伯言本想明天再去医院看望的，他实在担心付悠悠，等了不到10分钟就也跟去了。 蒋柏川看见他挺吃惊的。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早就回来了。想着来医院看看你们，没想到……” 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忍心让蒋家再出乱子。话到嘴边，温伯言又改了说法。 蒋百川心情沉重，拍了拍他，两人一起去楼梯口抽烟。 晚上，蒋百川让他回去，温伯言坚持不回，要陪蒋百川一起处理各种事宜。 直到第二天，战司晏、万泽他们赶来帮忙，让他回去，他还是不回。 “回去我也睡不着。老蒋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陪他个一两天不算什么的，你们别再劝我了。” 大家想着，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感情深，换做温伯言家出了事，他们肯定也会竭尽全力帮忙，所以不再劝他。 温伯言一边帮着蒋百川各种收拾，一边暗暗观察付悠悠。 今天已经是第3天了，医生说今天胚胎就会掉下来了，她该怎么办？ 付悠悠戴着白花，穿着黑衣服站在蒋妈妈面前，一副悲痛的表情，始终没看过他一眼。 温伯言想过去跟她搭话，但迟迟找不到机会。 没办法，等到早上十点，他实在忍不住了，假装往付悠悠身边走，掉了个东西在地上，碰了碰她的脚，极尽委婉的暗示跟他出去一趟。 付悠悠这才跟他去了殡仪馆的卫生间过道。 刚拐过去，温伯言就迫不及待的拉住她手上下打量。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肚子疼不疼？出血了吗？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如果要去的话，你假装晕倒，我送你去，咱可不能因为已经逝去的人把自己命的弄丢了啊，你可千万不能忍着！” 其实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偷偷打量她，付悠悠能感觉到。 在这种时候，他对自己这个样子，付悠悠觉得他有点操之过急了，不顾全大局。 但看他又是实心实意地着急，担心，她又很喜欢他为自己操心的样子。 “没有不舒服，我不是傻子。有不舒服的话肯定不会忍着，你放心吧。这两天咱们还是少说话为妙。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见，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温伯言还想跟付悠悠再说几句，叮嘱叮嘱她，可她说完就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没办法，温伯言也跟着回去了。 不知道是被温伯言操心过度，乌鸦嘴说中了还是身体确实该出现这种反应了，付悠悠才跟温伯言说完没多久，就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阵疼痛，有温热的东西在往下流。 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准备卫生巾，只能去找个工作人员要。 可工作人员忙的焦头烂额的，说她们这里没有就走开了。 付悠悠拉着她，想让她去帮忙买一包，工作人员说。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离街区有点远，我又没车，来回是骑电动车上班的，要很久，被主管看到我耽误工作肯定要挨骂的，您还是找其他人帮忙吧。不行的话您叫个外卖，闪送也行啊。” 付悠悠一想，是个办法，在网上下了个订单。 没想到一回头，温伯言又出现在了她身后。 “吓死我，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温伯言一脸紧张：“我看你脸色不对，而且捂了好几次肚子，是不是有反应了？你找个借口离开，我先去外面等你，别耽误了，我送你去医院。” 付悠悠看了看，四下无人，伸手碰了碰他因为过度担心，已经有些憔悴的脸。 “没关系，有一点疼，好像在出血，但是不严重。这种时候你让我拿什么借口离开？我爸我妈也在呢，万一他们非要叫其中一人跟着我去医院，不是露馅了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为我好，但我不是傻子，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好吗？” 毕竟没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程度，温伯言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你有卫生用品吗？用不用我去帮你买？” “我已经下单了。我现在得去厕所，不然等下弄到衣服上就麻烦了，等东西送到，麻烦你找个服务员给我送进来。” 二人商量妥当，付悠悠急匆匆去了女卫生间。 第482章 是我的错 约摸十几分钟，外卖员把东西送到，温伯言顺利拿到，交给了服务员，他一脸担忧的又回到了蒋百川身边。 看着服务员走进去，没想到，很快又慌里慌张朝他们跑了过来。 而且直冲蒋百川。 “不好了，不好了，你太太她她大出血了！你赶紧去看看！” 什么？好端端的，付悠悠怎么大出血了？ 蒋百川还没反应过来，温伯言就率先一步朝女卫生间跑了过去。 万泽和战司晏对视一眼，一愣，跟着也跑了过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温伯言已经把付悠悠抱起来了。 好在她穿着一套黑色衣服，裤子虚虚提上去，血顺着腿正滴滴答答往下流。 蒋百川眉头紧锁：“出什么事了？” 在场的几个男人，个个都是人精，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温伯言脸上，傻子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温伯言知道瞒不住，也早就不想瞒了，后槽牙一咬。 “她流产了。回头再细说，我先送她去医院。” 说着，他抱着付悠悠就要往外冲，蒋百川一把拉住了他。 “你不要命了？我妈和她爸妈都在，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给我！” 蒋百川将人抢了过去。 果然，一到外面，几个长辈都慌了。 蒋百川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说付悠悠前几天刚查出来怀孕，可能因为操劳过度，现在孩子保不住了。要他们先处理这边的情况，他要送她去医院。 几个长辈皆是各种惋惜，哀叹。 “怀孕了怎么早不跟我们说？你爸临走之前要是知道她怀孕了得高兴成什么样？你说说你们……” “对不起妈，都是我的错。我们俩前两天顶了下嘴，她原本想说的，可因为跟我赌气……都是我的错。” “行了行了，事到如今，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医院。” 温伯言赶紧说：“我去开车。这里就辛苦你们了，万泽，老战。” 如果不是这边情况特殊，万泽说什么也要跟去看看怎么个情况，如今只能把好奇心压下来了。 匆匆赶到医院，付悠悠被送进了急诊室。 蒋百川和温伯言站在病房外，蒋百川抬手就给了温伯言一巴掌。 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打得他踉跄了几步。 但温伯言没躲，缓了好几秒才抬头跟他对视，嘴角有血渗出来。 “这一巴掌是因为她跟你领证了，我不道德，所以不还手，我认了。但如果你再打第二巴掌，我就不服气了。” “老蒋，虽然你娶了她，但你从来没拿她当妻子看过，你们也没有夫妻之实，她不算婚内出轨。” 蒋百川怒气冲天：“算不算婚内出轨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他妈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如果不是今天她出事，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温伯言，你太小人了！” 温伯言看着愤怒的他。 “我承认我是小人，早该坦白我们俩的关系的，我鬼鬼祟祟到现在，随便你怎么骂，我都认。但是你自己就没问题了吗？蒋百川，你敢说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你一点责任没有？” “还记得你去海城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吗？还记得你每一个不回家的夜晚都在干什么吗？就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就不道德了是吗？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你不可以说她。但凡你给过她一点温暖，一点希望，她都不会重新找我。” 蒋百川的愤怒变成了疑惑。 “重新找你？什么意思？你们俩之前认识？” 温伯言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没错，我们俩早就认识了。还记得我去国外读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吗？就是她。我们俩因为误会分手，这么多年都没联系。如果不是她突然跟你结婚，出现在我眼前，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蒋百川明白了。 怪不得付悠悠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还要跟自己领证，还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原来都是冲着温伯言来的。 他妈的，这都叫什么事！ “所以你也还爱她？你们俩从第一次重逢就想着要搞到一起了？” 温伯言：“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事实已成事实，我还是那句话，我不道德，你埋怨我，我认，但你不能说她。你们俩充其量叫半斤八两。等你爸的事情处理完，麻烦你跟她离婚。我打算带她离开江城，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说到底，你成了那个最痴情的人，我们俩一个是渣男，一个是贱女呗。” 蒋百川觉得可笑。 “既然你说的这么好听，觉得自己行为很坦荡，为什么还要带她离开？” “带她离开是为了她心理上少受折磨。她一直觉得很抱歉，尤其是你父母。我不想大家以后见面尴尬。” “那你他妈想过你的父母，她的父母吗？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怎么办” 温伯言没想到，都说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会替自己打算到父母。 “走一步说一步吧。总而言之，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 “谁说我他妈一定就会伤害她了？我蒋百川是那种人？” 听温伯言说了这么多，蒋百川已经不愤怒了。 温伯言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和付悠悠充其量算半斤八两。付悠悠没闲着，他自己也没老实到哪儿去。总不能只许自己州官放火，不许别人点灯吧？ “用不着躲着我。我他妈没那么小气，天天想着跟你们算账。如果你们一早就告诉我，我会很爽快的跟她离婚……这件事暂时别让我妈知道。” 温伯言一愣：“所以你的意思是？” 蒋百川：“没什么意思，自己做的孽自己认，我不怨任何人。” 说着，蒋百川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疲惫的他，温伯言又有些愧疚，坐到了他面前。 “我真没想跟你闹掰，也没想着伤害你。事情发展到今天，我真的很抱歉。老蒋，我很珍惜我们的兄弟情……” “说得跟我他妈不珍惜似的。我都说了不计较了，你还啰里吧嗦这么多干嘛？” 温伯言：“我……” 蒋百川打断他：“就算没有你。我和她离婚也是迟早的事。行了，不说这个了。不用可怜我，不用担心我会受不了，我身边也有女人。” 早知道他每天都没闲着，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温伯言感受还是挺复杂的。 “那女的谁呀？值得你这阵子这么反常？是很难走到一起吗？不然为什么已经有她了，还跟悠悠结婚？” 蒋百川闭上眼，叹了口气。 “跟你一样，脑子被驴踢了呗。如果我们一开始都跟老战和万泽一样勇敢就好了。哪还有他妈这么多事。” 第483章 情商不是一般高 付悠悠住院的一个月里，蒋百川把唐娜安插到了母亲身边。 唐娜虽然不善言辞，但特别会做家务，做美食。 蒋妈妈本来心情不好，吃不下饭的，可她总能变着花样做到她心里去。不出几天，蒋妈妈就喜欢上了这个勤劳又敦厚的女孩。 唐娜陪着她聊天，带着她去逛花鸟市场，翻地种地，渗入到生活的各种角角落落，蒋妈妈痛苦被分散不少，付悠悠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到出院那天，蒋百川第一时间给她打来电话，约她去离婚。 二人在民政局门口见面，付悠悠特别不好意思。 蒋百川儿说：“不用不好意思。跟你离了我也能光明正大的跟别人在一起了，咱们俩半斤八两。” “既然你们俩这么艰难走到了一起，以后可得争口气，好好过，再闹出什么桃色绯闻，吵架离婚什么的，别说我笑话你们。” 晚上，蒋百川拿着离婚证回家，把蒋妈妈吓了一跳。 正要发怒，他把唐娜搂进了怀里。 “妈，您别生气。我跟悠悠都是个性特别强的人，在一块儿不合适，我们俩是和平分手，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唐娜。而且。她怀孕了。” 蒋妈妈冲到心头的怒火被一句她怀孕了，一下给浇灭。 “你，你们……” “什么和平分手？你简直太对不起悠悠！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既然觉得对不起她。就请她来家吃饭吧。咱们把话都说开，免得以后再见面尴尬。” 于是乎，第二天，蒋百川通知所有好友都来他家吃饭。 听说温伯言和付悠悠也去，万泽和战司晏简直服了。 他们这两对到底在搞什么？正常的人伦纲常都不要了吗？离谱到这个份儿上，真是不想去。 但又怕他们做出更离谱的事来，把蒋妈妈气到。 抱着去拉架的心思，快到午饭点到了蒋家。 没想到，一进客厅就闻到了阵阵香气。 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多菜肴，蒋妈妈不知道和谁在厨房有说有笑的，忙的一个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楚曦和阿木娜已经到了孕中期，正是对食物爱到不行的时候，瞬间被一桌子菜给吸引了。 “好香，这是什么菜系？怎么这么吸引人？刚闻一下就觉得肚子饿了。为什么咱们家做的饭没这么香？不行，我得去厨房看看。” 楚曦拉着阿木娜进了厨房。 很快，里面传来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到此，万泽和战司晏对蒋百川有了些佩服之情。 那么乱的事情，他居然能给捋顺了，不但没让蒋妈妈生气，还心情这么好，他是怎么做到的？ 蒋百川卖了个关子，给温伯言打电话。 “就差你们俩了，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还不来，等着我去请你们？” 温伯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路上开的要多慢有多慢，接到蒋百川的催促电话，这才提了速度。 进门，蒋妈妈正好从厨房出来。 立刻朝付悠悠跑了过去。 “悠悠，你来了？好孩子，这一个月你受苦了，百川对不起你。虽然我们俩没有了母女的缘分，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你要不嫌弃，给我做女儿好不好？以后经常到家来，咱们永远还是一家人。” 万泽和战司晏：“？？” 换到他俩身上，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更佩服蒋百川了。 所有菜都端上桌，大家从厨房退出来，蒋百川搂住唐娜肩膀把她从厨房推了出来。 唐娜穿着条素净的黑裙子，简单的扎着头发，未施粉黛，还系着条围裙。 但刚一亮相，还是差点闪瞎了战司晏的眼睛。 怪不得蒋百川前阵子着了魔似的疯狂往外跑，跟付悠悠结了婚也对人家爱答不理的，原来…… 蒋百川似乎料到了他会有这种眼神，先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看众人。 “今天之所以叫大家跑一趟呢，就是想给大家介绍我的女朋友。不，我打算明天就领证了，所以是我未婚妻，唐娜小姐。她已经怀孕了，怀孕一个多月，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可是听说我的好朋友们要来，她坚持下厨，说自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希望在这方面能让大家开心。” “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备菜了，今天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问大家要个掌声，不过分吧？” 大家看着温柔贤淑的唐娜，和蒋百川站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那么般配，由衷的鼓起了掌。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蒋百川情商这么高？迎来送往的，几个女人在他手里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几个男人都要佩服死他了。 唐娜感谢了大家的到来，被蒋百川安排着坐在了蒋妈妈身边。 大家跟以往一样，边吃边聊天，讨论着怀孕的感受和以后的育儿计划，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毕，都坐在一起聊天呢，突然，楚曦接到了甜甜打来的电话。 自从雪儿被他们带回国，开了个奶茶店之后，便成了专门带孩子的孩子王。 甜甜和安安每天放学都要往她那跑，星期天更是，一整天赖在那儿不肯走。 今天又是周末，保姆陪着她去奶茶店了，一般她是想不起来自己的，怎么今天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儿啦？ 楚曦手上正在剥橘子，点了扩音。 “甜甜，怎么啦？” 甜甜可爱的声音激动传来：“妈妈，妈妈！告诉你一个重大好消息！” “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顾叔叔好像喜欢雪儿阿姨嘛，是真的！我刚刚无意间听到雪儿阿姨给他打电话了！她说他肚子里有小宝宝了，顾叔叔他们俩要结婚！我又要多一个弟弟妹妹了，妈妈，我好开心呀！” 坐在另外一组男士沙发上的战司晏，不可置信的一下把手机捞了过去。 “甜甜。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甜甜急着去吃瓜，不想说了。 “哎呀，晚上你们来接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顾叔叔还说要给你们发行请帖，请你们吃喜糖呢！他们现在要去医院检查去了，我和安安也想去。爸爸，我先挂了！” 第484章 儿女双全 战司晏和楚曦顿时没心情跟他们聊天儿了，慌里慌张开车去了商场，找到了雪儿的店铺。 店员正在忙碌，甜甜和安安分别被保姆带着，在儿童乐园蹦哒，雪儿和顾粤琛还没回来。 楚曦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手机。 “是我打还是你打？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须现在就得知道到底怎么回事。雪儿都怀孕了我们才知道他们恋爱，阿琛太不够意思！” 看她大着个肚子情绪起伏如此大，战司晏生怕她出意外。 “我打，别着急，你去好好坐着，以后有的是时间听他们讲故事，激动什么？” 雪儿电话接通，战司晏这才发现激动的不是楚曦一个人，她也很激动。 “哥……” 刚喊出一个字，她在那头就哽咽了。 “我现在在医院，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有小宝宝了。我有小宝宝了，你听见了吗？我要当妈妈了。天，我居然也会当妈妈，太神奇了。” 顾粤琛也是吓得不行，在那边极力安抚她，孕妇不能情绪起伏太大，对胎儿不好。 “你我都是正常人，有小宝宝很正常。干嘛这么激动？慢慢来，慢慢来，有话慢慢说。” 雪儿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能跟顾粤琛走到一起战司晏挺放心的，由衷的祝福他们。 时间很快来到了年底。 楚曦和阿木娜的预产期都要到了，两人一起住进了医院。 唐娜和雪儿都是新手妈妈，几个月后，他们也将迎来生产，所以对于生孩子这件事特别上心，非要跑去医院观摩。 顾粤琛和蒋百川没办法，一起住进了医院。 听说他们都去医院了，付悠悠也想去。 “怎么她们一个个的都怀孕了，就我没有？我该不会是身体留下什么毛病了吧？不行，我也要去跟她们一起住，沾沾她们的好孕。” 温伯言没办法，也加入了待产大军。 住进去的第一天，两位产妇没有丝毫感觉，甚至因为闲着无聊要打牌玩。 雪儿不会打，便在一旁观战。 付悠悠身子最轻，嚷嚷的最来劲。 “又赢了，给钱给钱！不好意思啊各位，在你们这种关头占你们便宜，属实胜之不武了。” 她一边洗牌一边开玩笑，雪儿在一旁闲着没事，盯着她的脸看。 看着看着，突然说。 “我怎么感觉你也怀孕了悠悠姐。人家都说怀孕之后人身上会散发一种母性的光辉，而且鼻头会变得有点大，有点圆润，我感觉你面相好像发生变化了。” 是吗？付悠悠把脸伸给几位准妈妈看。 “有这么神奇？可是我还没什么感觉呢，你们能看出来吗？” 大家挨个儿把她的脸打量了一番，一致得出结论，应该是真怀孕了，还是雪儿观察的仔细，面相确实有变化。 惊喜的温伯言和付悠悠立即跑去抽了个血，验了个尿。 很快，在大家的期待中，温伯言扶着付悠悠的手臂走了回来。 “雪儿，我要给你包个大红包。你简直是天神，说的也太准了！才刚一个月，悠悠真的怀孕了。” 病房一阵沸腾。 这也太神奇了。他们的孩子居然是在同一年怀上的。 可能因为笑的太用力的缘故，很快楚曦就开始肚子疼了。 自从产检以来，情况一直良好，她选择顺产。 大家都在病房外着急的等，突然，阿木娜也开始肚子疼了。 历经3个多小时的痛苦煎熬，产房门终于被拉开，护士把一个小宝宝递进了冲上去的战司晏怀里。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赶紧看一眼吧。” 大家纷纷戴上口罩，同一时间朝孩子冲了过去。 阿木娜因为怀的是双胞胎，所以选择剖腹产。 战司晏儿子刚抱出来没多久，万泽那边也传来了喜讯，龙凤胎，母子平安。 大家一窝蜂的又跑去围观万泽的孩子去了。 这个年，大家过得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伴侣，拥有了自己的宝宝。 第二年五一前后，雪儿也平安生下了一位漂亮的小公主。 九月底，温伯言也迎来了他的儿子。 彼时，万泽和战司晏的孩子都快一岁了。 看着温伯言最小的孩子，万泽打趣。 “要不要定娃娃亲？这一堆孩子里面，就我们家和顾家有两个公主。你们竞争激烈，可得好好表现。谁把我哄开心了跟谁定。” 温伯言第一个表示反对。 “你自己就是娃娃亲的受害者，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把这种痛苦强加在孩子身上。我可不定什么娃娃亲，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什么的，我只要我的孩子开心，健康的成长就行了。” 大家纷纷说是。 万泽讨了个没趣，反过来怼温伯言。 “你倒是想望女成凤，也得有女儿才行。刚把儿子生下来就想着女儿了，真不拿人悠悠当人。悠悠，听见没有？这家伙纯拿你当生育机器了，还想着让你给他生二胎呢。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大家在一旁看笑话，付悠悠的嘴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谁拿谁当生育机器还不一定呢。真没用，明知道我想要个女儿，偏偏给我个儿子。不行明年再战，我必须得生个女儿出来！” “万泽，你少臭嘚瑟了。不就仗着你有一儿一女了在这儿嘲笑我们。看我明年就把你比下去。” 大家哈哈大笑。 万泽说：“说不定明年我们也怀二胎呢。到时候我们是两儿两女，你永远都比不过我们。” “孩子还不满一岁呢就说这种话，你不是也在拿人家阿木娜当生育机器？” 万泽把阿木娜拽过来亲了一口给他们看。 “娜娜你说，一儿一女够不够？如果我还想生，你还愿意给我生吗？” “愿意。” 别看阿木娜平时柔柔弱弱，关键时刻特别维护万泽。 “我跟爸妈也一直说呢。两个孩子太少了，等过两年，孩子大点，再生两个。我非常愿意。”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战司晏在背后轻轻拱了拱楚曦。 “你看看人家的觉悟，生孩子跟玩儿似的，哪像你，我还得求着跟你商量。要不过两年，咱们也再生一个？我想要个小女儿，从头到脚好好参与她的成长。甜甜小时候我没能参与，太可惜了。” 没想到他的悄悄话被蒋百川听了去。 “既然你们都生，我们也生。老婆，过两年咱们也再生个女儿，好不好？”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好好，大家都生，使劲生。未来江城的人口出生率就靠咱们几个了，哈哈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