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海传奇》 第一部第一章混沌初开万物生大树冠盖有神灵 云贵川藏、青广两湖,包括现在的东南亚一带,陆地都覆盖着海洋。地壳运动神奇的力量把云贵川广袤的区域创造出陆地和海洋。沼泽湖泊,和陆地一样,星罗棋布,犹如苍穹星辰,陆海相伴,毗邻相连,水天一线。大海广袤无边,陆地荒芜人烟,这里被称之为滇海。 天与地之间混沌初开,白天延续至黑夜,黑夜覆盖白昼,昼夜交替处于没有规律的规律之中。 气候异常,冷热交替。有时长久的干旱使大地到处都是其火焰山;有时又阴雨连绵不绝,雷电交加,洪水肆虐,大水吞没陆地和岛屿。 晴日里,漫天星辰,流星时常触碰苍茫大地,大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神奇的生物-人类。 人类的文明开始了。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陆地被水一块块隔离开来,或者说水吧陆地隔离开来,这样稳定下来。 好像突然多了很多生机勃勃的样子,花草树木,鱼禽鸟兽,生物给了世间生命活力,人类开始活跃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连绵不绝,创造出自己的神话,滇海传奇开始了。 那是无法区分滇池、阳宗海、澄江...山水相连,都是一片区域。故事就定格于抚仙湖下城堡和西山睡美人。 第一部滇海之上有传奇战略转移保实力 第一章混沌初开万物生大树冠盖有神灵 和西山岛隔海相望的昆明岛,他包括现在的昆明、曲靖,楚雄、玉溪、大理这一带。西山岛和昆明岛相比,昆明岛是陆地,西山岛是大海中一颗璀璨明珠。 陆地上,并非现在泾渭分明,千沟万壑,大大小小河流把湖泊连接起来。 上天给了这片土地万物并赋予其生灵,以便于满足文明的繁衍生息,人类主宰了这片土地,用智慧填充着自己的空间,延续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和文明。 陆地上森林覆盖,郁郁葱葱,遮日蔽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形成鲜明的对比。水润天地,山绘滇海。青山秀水,鸥鹭成群,水草丰美,丰华物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选择了这个青山碧水的好地方,依水而居,榜山而作,陆地上的这个小渔村,人们靠打鱼为生,繁衍生息,创建着古滇文明。 不知过了多少年,森林覆盖面逐渐缩小,天气好像又恢复了无常的状态,要么常年的阴雨连绵,要么就是常年干旱燥热,平地惊雷,昼夜异常。 物资出现了匮乏,自然条件不断出现恶劣,生存极为艰难,人们不断的祈求上天,能给予方条雨顺的年月,都认为是神灵对他们开始惩罚,要毁灭人类。 这样周而复始,岁月不断的煎熬着这里的人们,火龙国就生活在这样的年代里,一出生满眼荒芜,周身苦难,民不聊生,父母和祖辈都为了生存而日夜劳作,每一个人都努力想改变自己,但是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不知道灾难何时结束。 这是一段没有记载的人类文明奋斗史,又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而人类就是这样不断与自然战斗中延续下来,不断壮大和发展,这属于远古文明的开端。 找到幸福的生活环境,为全族人争斗的历史使命就落在了火龙果的身上。然而,他不知道,永远也想不到,他是在为人类而斗争。是他,改变了人类的命运,是他创造和辉煌了滇海文化。 火龙果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大的岛屿上人们并不幸福,每个人的生命很短暂,随时为了生存而失去生命,他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虽如浮尘,但也要留下生命的痕迹,一定要改变生存的环境,寻找一个没有危机的乐土,让人们安居乐业。 然而,火龙果身居陆地,看到的却是大海,自己和家人就生活在海边,村子有几十户人家。背山面海。海无垠无际,山后依然是山。 火龙果一出生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没有见过父亲。村寨里男人总是很少,很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好像都没有父亲一样,一个村同宗共祖。听奶奶说,最早的祖先生下十四个儿子,一个儿子一个岛屿,这个是岛屿中心,繁衍生息数百年,十四宗族之间从未来往,火龙果想象着天下如此之大,不能被自然界限定在这里,天下定有安乐之所。 火龙果家里有奶奶、两个叔叔、三个婶婶。自己的父亲和其中一个叔叔很早就去世了。 听邻居阿黑奶奶讲:“你的父亲、叔叔,还有村寨的男人为了消灭破坏我们村寨的恶龙战斗而死,恶龙在滇海身处,只有除掉恶龙,我们这里才会风调雨顺,丰衣足食。” 自此在火龙果幼小的内心就埋下了复仇的种子,他一心想除掉恶龙,为父亲和叔叔报仇,也让自己的村庄和族人乃至于整个岛屿的人们不在受苦,让孩子不在失去亲人。 但在自己家里,奶奶和叔叔、婶婶从来没有告诉自己,自己的亲人怎么去世的。奶奶曾经告诉火龙果:“你爷爷、爸爸、叔叔出远门了,去寻找乐土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全家都不会再挨饿,整个村寨的人都会生活在幸福里”。火龙果心中也始终相信父亲和爷爷他们都出了远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幸福之地,等他们安顿好了就来接全族的人过去。 然而,火龙果知道阿黑奶奶的话也不会有假,都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大人了,知道了他们不说的秘密,他们不会回来了,只有自己积蓄力量去寻找他们,踏着他们的足迹去战斗。自己看到的是,所有人为了生存,披星戴月,起早贪黑,依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出海打渔的人直到深海都一无所获,大海常常惊涛骇浪。 陆地上的树木不断的枯死,田陌因干旱而荒芜。一边是烟波浩渺的大海。一边干旱生烟,干旱威胁着陆地上的每一个人。靠海吃不到海,靠山吃不到山。瘟疫连年,民不聊生,饿殍四野。前天邻居阿巴干怀孕的妻子因饥饿而死,死的时候全身如朽木干柴,但是肚子大如牛鼓,胎死腹中。 出海数日阿巴干一直没有回来。晚上邻里大人们在海边架起篝火,召唤出海未归的人。大海有时死一般的沉静,水波不惊,风平浪静。有时发狂一样的怒吼,翻浪如墙似山,排山倒海,吞吃整个陆地一样而来。对人们的祈祷置之不理。“这是为什么?”火龙果百思不得其解。 阿巴干家里空无一人,之前火龙果和几个小伙伴经常在他们家的茅屋里或迷藏,用木棍架起栅栏篱笆院子常有欢声笑语,空洞茅草屋在黑夜里魍魉魑魅狰狞而恐怖。传言他们是被海里的噩梦吞噬了。孩子们再也不敢去他们家了,这里成了死亡之地。 芒果树下,是阿黑奶奶的家,也是火龙果、突觉、灵动,黑牛村寨里小伙伴的乐园。 恶劣的气候,袭杀了陆地很多植被,数百年的紫薇被雷电劈开,虬枝如龙,盘错交接,烟熏火燎一般,黑不溜秋;千年黑檀树突兀的犹如一个光秃秃的桅杆,正中间劈开的烧焦毛的尾巴一样,森然诡异;万年的长寿柏没有了任何生机,杂乱横卧,巨大莽蚺一样,张牙舞爪,几个高冠秃鹫停留在上面,秃顶的脑袋上贼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寻嗅的搜寻着死亡的气息。 但滇海岸边,黑牛村寨周围,芒果树高耸入云,树冠硕大华盖一样,遮天蔽日。阿黑奶奶说:“星星就藏在枝叶里,天之子能顺着树干爬到填上去,游九霄,荡瑶池。”火龙果和几个伙伴都爬上树冠,但是根本上不了天,可能只有神仙才能做到阿黑奶奶所说的那样的能力。 数十人难以合围的树干,矗立犹如旗杆灯塔,雄踞陆地,傲视大海,就如同守望大海的人,千百年的树龄肇示着生命的奇迹。黑牛寨都说这是神灵的护佑,这是神树,阿黑度母也就是阿黑奶奶也这样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神灵赐予的名字,火龙果也有,他叫玛智曲,却没有人叫,就如同阿黑奶奶一样,这样叫着顺口。 这之中最大的一棵就在火龙果家门口,树干参天,蟠龙虬枝,沐风利砺雨,是滇海最高的一棵。树下也是阿黑奶奶的家,这树这奇景只有阿黑奶奶能说的清,大家都知道阿黑奶奶是滇海之神。但是阿黑奶奶对谁都说自己不是神,滇海有神,但是不是自己,千年之前上苍就把滇海之神安于树下,天选之子已诞生了。 阿黑奶奶说:“这个树是上天赐予村寨,我奶奶的奶奶也说不清楚这树的年龄,他们那是树就长在这里,就已这样浮云蔽日了。”村里所有小伙伴手拉手都合不拢,覆荫百丈,泽被全寨,如一把大伞屹立于村寨中央,村寨人都认为这是上天恩赐,祈福求子,祷寿祝食,年年参拜,时时祈祷。 春夏秋冬遮风避雨,驱阳遮阴,一年四季树下微风习习,凉爽如春秋。秋天硕果累累,这里因为有这颗树成为风水宝地?还是因为是风水宝地才有这棵树?没人知道,村寨人受这颗大树最大的恩赐,就是每年树上的芒果成为村寨娃娃们的食粮。 每到夏秋,树上啥都挂满大大的果实,能填饱饥饿的肚子,把多余部分晒成干,等待饥荒,已应不时之需。炎热的日子还可以躺在树下乘凉,或者趴下低矮的树枝上听阿黑奶奶的故事。 阿黑奶奶家就她一个人,祖上都是占卜师,印象中总是六七十年的年岁,终年一身黑衣,用棕色头巾包裹着脸面,衣服却不脏,但总是风尘仆仆的感觉,没人看见他的真是的面貌一样,威严而神秘,让人敬畏。佝偻着身子,骨瘦如柴。 火龙果知道,她并非弱不禁风,却很健硕,额头刻划了岁月,手脚缠绕着沧桑,犹如那伏地虬龙卧枝,却不在泥土里,而屹立于风雨日曝的岁月里。逢节遇事方圆百里村寨都由她区去卜、迎神驱邪,祈福祷吉,她是占仆师,神灵一样的女巫。 每人知道她真是的身世,只是大家看到和感觉的,茕茕孑立、孤苦伶仃,凄楚悲凉。但她是十里八村,乃至整个滇海,最受人尊敬的人。 大人们都尊称她为奶奶,孩子们也自然就叫其为奶奶或者老祖。也不曾听村寨人传言她的事情,或者不敢,大家都知道她未卜先知,一副神秘而又阴沉黑洞一样的面孔,总让人敬而远之。 但只有火龙果知道她特别喜欢孩子,在孩子面前,她不是神,不严肃也不可怕,而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用她那神灵的威严呵护着孩子们,保佑着脚下的这片土地。 他骨瘦干瘪的手抚摸火龙果的时候,就如同头顶的芒果树一样,爱的温柔传遍整个躯体,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感觉安定而祥和。她内心世界对孩子是透明的,淘气的孩子在阿黑奶奶面前都温顺而聪慧。 孩子们可能也和大人们一样,认为阿黑奶奶知道一切,当然也知道自己内心的想象。大人们都尊敬有加,孩子们当然仿效大人的们言行,万一有孩子有不尊重阿黑奶奶,被大人们知道,会受到及其严重的惩罚,可能会有皮肉之苦,或者惩罚远离芒果树,自然就没有让人垂涎的芒果吃。 大人们告诫孩子:“都要尊敬阿黑奶奶,不能赎亵神灵,神灵不高兴,我们村寨人都会遭殃。”所以很多孩子也心生敬畏,不敢主动接近阿黑奶奶,虽然都很喜欢听阿黑奶奶讲故事。很多孩子敬畏神灵、害怕妖魔鬼怪,对阿黑奶奶避而远之,火龙果能看出阿黑奶奶因孩子不与自己亲近而忧伤孤独,火龙果知道阿黑奶奶是神,更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 第二章 英雄少年立大志 滇海风云起祸端 第二章英雄少年立大志滇海风云起祸端 一个微风轻拂的黄昏,太阳刚刚隐藏在海中西山岛之后,霞光漫天,五彩缤纷,海边村寨掩映于多彩余晖中,火龙果知道这个时候到天全黑下来还有一个时辰。 稀疏的篱笆墙,看不见海边,但能听得波涛,远近轻重的轰鸣。火龙果出门,远远看见阿黑奶奶在大大的芒果树树下,向自己边招手边喊:“我们的小后羿,快点过来,奶奶有好东西给你。”“奶奶…”火龙果一边应着,一边向阿黑奶奶跑来,只要火龙果和阿黑奶奶在一起,其他孩童都围拢过来。 阿黑奶奶口中的“小太阳”、“小后羿”,都是玛智曲火龙果。阿黑奶奶讲完“九个太阳”故事后,他就是小后羿了。孩子们没有听够,依然缠着阿黑奶奶讲“九个太阳”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九个太阳,没有昼夜之分,烈焰每天炙烤大地,蒸笼一样,天气糟糕透了,比现在还恶劣。大海被烤干了,鸟兽鱼虫不见了踪影,花草树木也失去生命。 人们躲在大山深处的山洞里,就是这山背后的山洞,阿黑奶奶边讲边指给孩子们看,孩子们浑身一个机灵,仿佛就置身于神秘莫测之中。阿黑奶奶继续说: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等你们长大了,有了上山入海的本领,远走高飞,追寻自己的梦想。那时,山洞外万物被烤的冒烟,处处都是火焰山,人们半步也不敢离开。但是,山洞里面储存的食物早就吃光了,大人们皮包骨头,孩子们严重脱水,有人奄奄一息,也有人因饥饿而死,不改变现状都会死。” 讲到这里,阿黑奶奶用她深邃的眼睛看了孩子们一眼,火龙果不止一次的看到阿黑奶奶的真面目,满脸褶皱,双眼炯炯有神,深邃,高深莫测,她能望山俯大海,洞察一切。几个孩子都急促的问:“他们怎么样了?” “是啊,他们怎么样了?”阿黑奶奶拉长低沉的声音说:“你们听好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坐以待毙,要战斗!要抗争!只要努力总会有办法的。” 孩子们各个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蓄势待发之状,心里想着:“不能坐以待毙,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困难都要拼搏!神灵虽然会保护我们,但是守护神是自己,是你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聪慧起来。”这也是阿黑奶奶的话。 孩子们时紧张站立,时托着腮聆听,每个人都成了故事里面的人了,身临其境,做好了应急一切的准备了。 人们不断的祈祷:太阳啊,您隐退吧,不要照耀大地,收回你的万道光芒吧! 九个太阳根本不理会人们的哀求,肆无忌惮的燃烧大地,似乎要消灭一切,把大地融化了,包括天地之间的所有生命。 山洞里,有一个叫后羿的青年人,他是族人的骄傲,从小聪慧好学,智睿英勇,所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站出来对老族长说:“请族人和我一起打磨九只利箭,我把太阳射下来”。 人们一片惊呼之后,都怯怯的说:“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我们只能接受,不能亵渎神灵,我们接受灭亡的命运。”“绝对不接受,我要战斗!”每次阿黑奶奶讲到这里,火龙果都义愤填膺,小伙伴也跟随大声说:“我们要争斗,抗争!绝对不屈服!” 后羿说:“如果不行动,永远都没有机会,只要行动起来,就有改变现状的机会,请配合我和我一起去,我们有老人,还有孩子,还有希望,不怕死的跟我来!” 老族长心动了,制止了大家的争论,说:“后羿说的有道理,大家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用行动支持后羿。我们有孩子,我们还有希望。保护好女人和孩子,愿意跟随后羿的站出来。我们宗族哪怕有一个人也要抗争到底。心里有希望,就永远不要停止追求的脚步,结果会证明行动的意义和价值。” 有人说:“外面一切都化为灰烬了,拿什么当做弓箭?” 老族长说:“我的筋骨做弓做箭,去吧孩子们,前赴后继的去吧,斗争到最后一个人,我的筋骨做弓箭,我血肉供给女人和孩子食用。” 说完,老族长抽下自己的筋骨,用脊梁弯弓,用筋做弦,用四肢做八只神箭,用牙齿做镞。 后羿对大家说:“我一生都信奉生命是上天给的,一切都是上天给的,但是现在上天要我们的命,要结束一切。现在才知道,我们的生命是父母给的,我们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予自己的,现在老族长给了我们弓箭,我们用生命捍卫我们的生命吧,我们没有了还有女人和孩子,子子孙孙斗争下去吧。” 擦干眼泪,八人抬着弓箭,跟在后羿身后,向太阳追跑。 太阳愈加猛烈的喷射着火焰,后羿边跑边射,跟随的人也一个个倒下,如烟一样的升腾了。 后羿感觉还不够近,他飞奔前行,日夜兼程,经过九九八十一天,他登上日月山巅,身子熔炉一样的后羿心无杂念,孤独一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太阳上,巨人如磐石坚立在天地之间。弯弓搭箭,虎口紧锁,前弓后蹬,四肢如钢似铁,霹雳洪钟,山崩地裂,八只神箭飞向八个太阳,后羿还想从背后抽第九只箭,箭囊空空,八轮红球垂落天际。 最后天上只剩下一个太阳,躲进了日月山,后羿想到:“我们生存还要光芒,这一个太阳不冷不热,并且也老老实实的躲避了。” 剩余的这个太阳自此东升西落,昼光夜栖,日月循环,周而复始。天地之间,昼夜往复,寒暑交替,风雨雷电,阴晴有常。江河湖海,花草树木生机怏然,人类休养生息,代代相传,都尊后羿为太阳之神。 这个故事在孩子们的央求下,阿黑奶奶不知讲了多少遍,每一遍,火龙果都听的入神。他在想:“现在的滇海风雨无常,日月无序,水旱乱季。虽然没有太阳之忧,但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争斗害人,民不聊生。 滇海风浪吞噬着打渔人的生命,却无鱼可取。高山土地吸干了劳作的虚汗,却颗粒无收。滇海没有人希望,全是赶尽杀绝的绝望。 火龙果知道自己要让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生活,让天下的人们享受安乐,驱走恶魔的摆布和控制。掌握自己的命运,建立一个没有苦难的家园,有城堡,有田园,用勤劳换来安乐,无论陆地还是海洋,勤劳、淳朴、和谐,丰衣足食”。这样的梦想生根在火龙果内心。 火龙果依靠在阿黑奶奶身边,朦胧中感觉自己长大了。他心目中的神就是阿黑奶奶,滇海之神。是人类和神人之间的使者。火龙果除了在这里听故事,还从阿黑奶奶学到天地万物生长延续,江海胡海的分布,从故事里学到古人征伐平乱,争天斗地的知识,他需要在成长中历练本领,小伙伴们就在芒果树下演练。 “今年,我的小后羿十岁了吧。快点长大吧。属于你的时代要来了。”阿黑奶奶用树枝一样的手指抚摸着火龙果浓黑的头发,火龙果对于阿黑奶奶的话虽然懵懂,但总感觉自己满身满心的责任,不经风雨难见彩虹,这风雨中的生活让人担忧。 滇海风起云涌,战火悄然燃烧,纷争不断。天帽山下,艾扎的军营里。军事会议上,军师艾项说:“大王应稳中求进,步步为营,围剿清野,各个击破歼灭。急于求成,容易顾此失彼。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目前要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国富民强,才是长治久安之策。” 艾扎听到艾项的建议正要发表感叹,他看到杜良两只眼睛叽里咕噜的扫视着自己和自己的叔父艾项,艾扎就问道:“杜军事你有何高见?说来无妨。” 杜良三角眼一转,颧骨高额,瘦腮凸牙的说:“眼下,大王所向披靡,士气如虹,横扫千军,一统天下,停止攻击就会让拖布洛有喘息之机,观天下,拖布洛只是困兽之斗,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王英明神武,杀伐决断,唯大王是瞻!” 艾扎听到杜良的赞美,心花怒放,眼睛眯成一条,高兴的摇头晃头说:“叔父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多虑了,本王集中精锐,寻找拖布洛那厮,围而歼灭,斩草除根,一统滇海,再统一天下。哈哈哈...”大殿内笑声阴森恐怖,屋外房檐两只黑乌鸦嘶叫两声窜如云霄。 冬去春来,一直干旱的昆明岛,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雨,氤氲密布,连绵不绝。艾扎身居殿堂不时望天,春天哪里来的这么多余,还时有暴雨,电闪雷鸣。“已经一个月了吧?”他问身边的杜良。 杜良也看看天说:“一个月零五天了。”他鼓动艾扎出兵,但是风雨雷电,经久不息,大风催树折木,雨水填满沟壑,道路险阻,大风折屋,天生异象,出师不利,这根本也出不了门,他心急如焚,但心有不甘,他之所以急于蛊惑未歼拖布洛,就是想建功立业,替代老朽的艾项,一手遮天。 杜良说:“我知道大王所忧,不过大王您放心,我们都出不去,丧家之犬的拖布洛拖家带口,比我们艰难,这样的风雨,再来一个月,我们去了捡拾他们的尸体就可以了。” 艾扎早下令荡平滇海还了,他愁容满面,寝食难安,听杜良这样说,心有宽慰,不过他还是要挥师滇海,荡平天下,亲手宰杀火龙果,唯我独尊,不动手,显示不出自己的伟大,这样的丰功伟绩自然无趣。 已八十有余的艾项,鹤发银须,强壮的躯干被岁月压弯,人不服老不行,虽然神志清醒,但是艾扎认为自己老糊涂了,更有杜良、尹健、晁同之流奸诈佞臣小人,妖言惑众,谗言蛊惑,华英、勤里这些忠臣干将不是被杀就是被赶走,艾扎虽然掌控了滇海,但是滇海之外更大的天地他看不到,每天歌舞升平,酒池肉林,昏庸无道,骄奢淫欲,阻碍了脚步,紧固了志向,艾扎非天下之王,滇海之地也将会供让于人。 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火龙果,但是听闻其气宇非凡,胸怀天下,善念苍生,给予和索取,世人共睹,人心向背,自有定论,假以时日,这滇海这天下定然是火龙果的,在这这火龙果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德才兼备,广缆人心,德善于民。“艾...”人心才是天下,没有人心何以天下?艾项举目苍穹,两行浊泪,潸然沥下,他摇摇头,从天帽山到这里,还是游荡溃散,哪里有王城的迹象,氤氲覆盖,茫荡阴沉,这是败亡之气,并且大王正行败亡之事。 让艾扎兴奋的事情,天随人愿,这是胜利之证,黎明的滇海,雨过天晴,神怡气爽,门外的竹林,一夜数丈,节节攀升,犹如旌旗戈鞘,指苍天,风中咧咧,紫气东来,云蒸霞蔚,这是瑞祥,不由得让艾扎手舞足蹈。 艾扎命令三军明早出发,荡平滇海,至此一役。他登高远望,阳光金银一样撒在海面,波光粼粼,西山美人姿态笼罩在霞光中,天地间米雾重重,烟云升腾,神秘莫测,他想起来围剿突觉时在黑牛寨听到的民谣:“凤凰落西山,西山出女仙。鲜血染滇海,飞龙覆王城。”他不知其意,不懂所以。 但现在自己就在宜良的凤凰山上,北面有蛇山,蛇山上有龙洞,全歼拖布洛之后,把龙洞封闭,天下无忧。女仙是谁,难道是那个比叔父还苍老的女巫阿黑奶奶,当年阿黑奶奶带着火龙果在自己的队伍,艾项让其祭祀占卜,却放走了火龙果,杜良说放虎归山,龙归大海,明天之后再没有龙虎之说。 第三章 老军师绝望轻生 害忠良东觉躲藏 第三章老军师绝望轻生害忠良东觉躲藏 翌日黎明,烽火联营,号角震天,艾扎夸白马,一身铠甲,威风凛凛,雄风壮士,他一声令下,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分五路向东南西北地毯式推进。第一军和他亲自带队的中军,向向宣城芒卡逼近,杀尽所有生灵,略尽所有物资,他的目的就是让拖布洛不战而亡,战而殆尽。 第一军统帅起哈将军,中军由副军事杜良挂帅,黄标为副帅,中路军的实际指挥者是黄标,但是副军事杜良一直自持运筹帷幄,心有乾坤,越俎代庖,也就没有中黄的什么事了。 艾项请命跟随艾扎行军,杜良抢话对艾扎说:“艾项老军师,劳苦功高,这风餐露宿,鞍马劳顿,还是要镇守王城等捷报,不然大王倾城而出也不放心。”艾扎大手一挥说:“叔父身体垂幕,安享晚年,杜良虚怀若谷,善谋筹划,也该锻炼,您就等我们凯旋吧。” 大军出城,征尘漫天,戾气充盈,苍生蒙难。艾项独自站在凤凰坝凤凰山顶,远望迷雾如黛的西山岛,黑气笼罩,长叹一声:“涸泽而渔,自掘坟墓,终究不是霸王天下之人,天意啊,自己呕心沥血,辅佐的是爱民如子君王多好啊!滇海之神一天天下,自己等不到了。 谗言小人杜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自己定会无疾而终。”他怅然若失,心如死灰,他纵身跳入凤凰谷,含恨陨身。 和拖布洛一战取得大捷的艾扎得知叔父坠亡的消息,哭笑不得的艾扎,慷慨的对杜良说:“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富贵都是我们家的,衣不过荆麻,食不过三味,这么省吃俭用,辜负天赐,暴殄天物,想不通啊,他愁什么?” 他问报信的侍卫闻起说:“叔父走时说了什么?”闻起看了身边的杜良一眼。 回道:“老军师不让人近前,他独自登上凤凰山,唏嘘不已,喃喃自语,摇首叹息,随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腹地卧榻有一封留给大王的信。”侍卫说着把书信递给哎扎。 棕榈叶,用碳棍书写:哎扎我儿,攻城略地不如安抚民心,滇海连年征伐,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要偃旗息鼓,藏戈储兵,广治渔田,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屯粮养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通之民莫非王臣,得民心,得天下。攻城略地为下策,善政爱民,获人心收天下,生灵万物,为民为大,一征一伐,损伤生灵,泯灭人性,失人心,失天下。广袤大海,央央华夏,为王,为民,思之慎之,爱之佑之! 杜良歪头侧目看艾扎手中军是艾项的遗书,艾扎读完,交给随从收好,他没有沉思,而是大声说:“天下大事,兵征祀慰,那些乱臣贼子,草民流寇,讲什么善念,打,杀,一直到臣服为止。”杜良接话说:“不听话,打的轻,说破了嘴,不如刀戈,刀架在脖子上,看谁不听话?大王威武,一统天下。” 众将士山呼:“大王威武,大王万岁,滇海之神,一统天下!”喊声和着林涛,轰鸣阵阵,气势如虹,山崩地裂。艾扎不可一世,为我独尊样子,飘飘然!茫茫然! 艾扎杜良说:“叔父心胸和眼光局限了,您放心去吧,天下交给年轻了。” 他转头大声宣布说:“本王,现在任命杜良为军师,随本王扫荡天下,一统山河。” 杜良下马叩拜,磕头如捣蒜,表达万份的服从和诚意,带头山呼万岁。 哎扎亲自蹲守黑牛寨未果,下令收兵回天帽山大营。天帽山大营东南距离天帽山三十里,天帽山东西长五十里,平行于海岸线,如同一顶帽子,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顶帽子,山海阻隔,顾名思义天帽山,主峰视为天帽峰,水平高度三百米,巍峨挺拔,漫山青松翠柏间是杜鹃和山茶花一类的灌木,郁郁葱葱。艾扎把天帽山看做天然的藏身之地,平时山下安营扎寨,危机时可以退居山上,俯视山川, 慢坡坝子之上,地势开阔,大量林木被艾扎下令砍伐,清除屏障,做成坚不可摧的环形堡垒,青石切墙,宽一丈,高三丈,周长十五里,作为艾扎临时宫殿,起名为天帽城,滇海人都叫阳宗城,其实就是阳宗城的旧址,把原居住赶尽杀绝,而占为己有而已。他想着统一滇海再大兴土木,建造一座天下无双的王城。 有城无廓,千总以上军官和商贾都住城内,兵士军队换成二居。城内南边宫殿正在营造,民夫在皮鞭下劳作,哀嚎遍野,哭喊震天,每天进去百千穷苦劳力,每天也运出数百伤害饥饿致死的尸体,都丢弃在天帽山临水悬崖山涧之内。北边搭建圆顶裙边的牛毛毡的帐篷,艾扎就住在里面。 安营扎寨,连营围城,俯视远近,可观滇海,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三面一望草原连接林海,如论东南入海,西北挺近山林,四通八达,就地通衢。 此地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得天独厚,自然天成。无际的东觉到大营的当晚,艾扎处置了哈英,秘密囚禁了勤里,并让人扩散突觉举报了哈英和勤里贪墨军饷的罪状,数罪并罚,处死碎尸。 东觉回到天帽城,绕过艾扎十个营帐,进入父亲勤里营帐,父亲是将军,有自己单据的营帐,但没有卫队,所属军队都在城外,身边只有两个亲卫。 东觉屏退父亲的卫士,对父亲说:“这里是非之地,凶多吉少,您尽早离开,艾扎心胸狭隘,本性残暴,不可能真心为民。就您和华英的关系,现在又有拥兵自重的可能,他是不会放过您的。滇海因其而乱,民因其而难。” 父亲对东觉说:“各为其主,我主动交出兵权,艾扎不同意。我只为一家一粥一饭,去哪里?拖布洛和艾扎实力悬殊,虽有火龙果等英武将士,但是目前的滇海还没有能和艾扎抗衡的力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并且艾扎正在筹歼灭东躲西藏的拖布洛,按照目前的状况,他一家独大是早晚的事情。” 勤里停顿下来,注意听外面的动静,继续笑说:“我是将军,他们随时观察的动向,我走不了的,你带家人远走高飞,我在这里,你们才可能安全。” 东觉把保护突觉的事情说了一遍。勤里说:“我和火龙果交过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借势而为,我也想杀了艾扎,但是现在还不能。艾扎回来之前你快走。” 艾扎班师回营前,东觉把母亲和弟妹乔装打扮,带出大营。第二天传来父亲勤里监禁的消息,东觉当然不相信传言:“突觉陷害。”清楚这是艾扎的诡计,铲除异己,断绝和拖布洛大人的联系,这说明艾扎多疑和不自信。 陷害勤里后,艾扎对拖布洛军队也采取了疯狂的追杀,多路出击,寻找拖布洛的主力进行决战,达到蚕食的目的。 拖布洛军队在火龙果指挥下转战大山,和艾扎展开了游击战,东躲西藏,灵活机动的周旋,避免冲突,以保存自己的实力。 艾扎军队嗜血成性,烧杀抢掠,横尸遍野,整个滇海十室九空。滇海真正的恶魔就是艾扎,他无恶不作,残暴害民,暴殄天物。 东觉带着家人找不到拖布洛,也没有火龙果的影子,昼潜夜行,一连时日也没有找到拖布洛的任何兵士,问遇见的乡亲要么不知道,要么闭口不言,在这乱世中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或者都是为了保护拖布洛,分清拖布洛的人或艾扎的人之前,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说。 两者最直接的辨别就是一方是强盗,一方成了被强盗追赶的人。不过东觉也收集到从艾扎军队逃散的十名兵士,他们是违反了军纪,害怕回去丢了脑袋。坚强者就躲藏,见弱者就抢掠。 东觉在盘龙山蟒蛇谷口遇到他们,为首余兴招手示意让人隐藏起来,他们不知道来人是东觉一家。不过东觉早已觉察到前面的埋伏,他把家人隐藏于山石之后,自己背弓提刀,大踏步向前。强贼看只身一人近前,就一哄而起,手里的刀枪棍棒,左摇右晃的大声喊叫,以壮声势,震慑东觉。 他们刚才看还有数人,现在只一人,想必对方有了埋伏,并且面前此人身长九尺有余,虎背熊腰,顶天立地,一身正气,英武沈俊。手里明晃晃的兵器,不是高手也是练家子,众贼无敢近前。 余兴细辨,似曾相识之感,越看越感觉得熟识,他边让众人做好进攻的准备,边小声的对身边众人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攻,也不准跑,我们不攻击,他一个人也不会轻易攻击。” 他用树枝挡身,对路中的东觉大声喊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 东觉说:“你们是军人还是山贼?光明正大的拦路抢劫不成?” 余兴笑呵呵的说:“这是什么世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兄弟食不果腹,无奈之举,要我们不要命,只图财,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东觉听得出来对方在试探自己的实力,并且也说出了苦衷,就大声说:“行个方便,兵荒马乱,我只是寻家的路人,身无分文。” 余兴问道:“你是不是艾扎大军华英统领帐下之人。” 东觉不想暴露自己,就问道:“你是何人?” 余兴看了看四周,这荒山野岭,并未驻扎大军,就说:“我是勤里将军的部下,战乱走散,不敢回去,无奈求生而已。” 东觉问道:“怎么相信你?” 余兴说:“走进来人?” 东觉说:“我是东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余兴听是东觉,他知道这是勤里将军的儿子,听闻也在艾扎帐下,谋过一面,少有印象。但想来对方不想攻击,只是防守而已。 他就壮着胆子,手握利刃,走近前来。他辨认出真是勤里将军的公子。他说:“我叫余兴,去过黑牛寨,也去过勤里将军的营寨,我见过您。” 东觉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说是父亲的部下,自己很想相信,这空旷大山中,无依无靠,只要有人,有力量就会有办法,他说:“我真的对您没有印象,你们这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人。” 余兴看出东觉的担忧,就摆手对身后的人说:“兄弟们都出来,把兵器放在那里,放在地上,走过来,这是勤里将军的公子,我们的少主子,少爷少东家。”他说着也把手里的兵器哐当一下扔在地上,双手拍拍全身,示意没有任何恶意。 其属下,众人也都空着手走了来,东觉并未放下戒备之心,手握钢刀,后退两步,摆手把身后探头的母亲叫了来,其母亲 曲麻已认出来余兴,正想告诉东觉,看见东觉摆手,就走了出来,还未走近前。余兴就扑通双膝跪地,哭泣着说:“老妇人,您可认得我,我们受了您多少恩惠,恩大于天,您怎么在这里?”众人也有勤里一家人恩惠,都跪地感恩万谢。 曲麻认得余兴,对其中的几个兵士也有印象,就说:“我认得你们,你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也在这里荒山野岭?” 双方相认,东觉收拢了刀弓,此时有马蹄声从东觉身后传来,东觉单手提刀,背后抽弓,众人又警觉起来。 此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哥哥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正是突觉,他甚是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是一起的?” 突觉也看见了前面的余兴,对东觉说:“我们也刚刚相遇,他们都是我父亲的属下。” 余兴和突然先前认识,又是东觉的熟人,心里十分的欢喜,自己也不用正名了,华英统领对自己恩重如山,华英大人被陷害之后,自己和兄弟们都被打乱分散又回到勤里大人的队伍里,现在又从勤里大人队伍里走散。自己身份卑微,无权无势,只能忍辱负重。 第四章 火龙果偷葬忠良 为大计认贼作父 第四章火龙果偷葬忠良为大计认贼作父 余兴众人逃离出天帽城,离开了艾扎,不打算回去,同时还有几个华英统领任命的队长。 余兴对东觉和突觉说:“这是王增和口袋,都是华英大人的亲信。” 众人各自相见,几个人抱着突觉相拥大哭一场。东觉把躲避的家人叫出来。和大家相认,悲喜交加。 突觉告诉众人勤里大人被囚禁的消息,生死未卜。众人义愤填膺,王增、口袋和余兴三人更是挥刀霍霍,现在就恨不得冲到艾扎军营,手起刀落,刃杀了艾扎,把他碎尸万段,喝其血,食其肉也难解心头之恨。 东觉和突觉两人分别之后,突觉寻找拖布洛大人未果,他再回到黑牛寨,亲人的尸骨已被人埋葬,艾扎的部方也已撤离。 陆续回村的乡亲告诉突觉:火龙果将军派人收葬了您的亲人,把村里遇害的乡亲都埋葬了,入土为安,才能转世重生,神灵才能护佑他的亲人。 火龙果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无处不在,他们今天在深山,在大海,在天边,明天可能就出现面前。 他们现在弱小,被恶魔追杀,他们奔跑是为了积蓄力量,我为了更好的回来,等到他们强大了,回来就不走了,滇海就永远属于他,属于我们自己了。 村里年少力壮的都随他而去了,我们这些老太婆,老废翁,在这里等着艾扎来杀,他杀不死我们,就看着他灭亡。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神在哪里,即使知道也不会说,让艾扎来杀吧,他是杀不完的。 突觉对东觉说:“今天见到哥哥,就跟随了哥哥了。” 东觉说:“我也是未寻找,刚刚遇见余兴他们,拖布洛大人不和艾扎正面交锋,确实在保存实力。但决战是迟早的事。见不到拖布洛,艾扎也不会善罢甘休。” 突觉若有所思的对东觉说:“既然艾扎在诬陷我,把杀害报复的责任推给我,让我们两个反目成仇,说明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你,并不清楚我们两个的关系。” 余兴接话说:“虽然艾扎号称百万之众,但也色厉内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个军队分崩离析,只是暂时屈服于他的淫威罢了。” 他环顾一周继续对众人说:“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一山洞,取名藏神洞,我们暂且避风雨,商量打算。” 他转头对兵士说:“口袋,你带两个,找些食物。” 曲麻说:“这里还有些干粮,找些干净的水,大家做些充饥就好,这前无村落,后无店堂的,不要找了。” 口袋接了食物,拿了牛標水带去寻找水源,众人跟随着余兴向山洞进发。 这一地域是蛇山,滇海西北,距离东南的天帽山百里之外。 东西走向的蛇山,巨蟒盘亘,延绵百里,冬天阻挡北方寒流,春夏保留海来湿气,这滇海形成得天独厚的温润气候,滇海本来应有的乐土,被贪得无厌的恶魔所打破,季节反常,民不聊生,一统滇海,铲除邪恶,还滇海安居乐业。 蛇山盘踞昆明岛北端,山高林密,植被常年葱郁,遮天蔽日。加上悬崖峭壁,谷涧纵横,洞穴迷离,地形十分复杂,虽然艾扎知道火龙果就在山中,但是他也思前想后的未下决心进来清缴。 这藏神洞是余兴之众逃难中偶尔发现,处于半山腰,天然洞穴,深邃无底,洞穴密集,盘横交错,他们只感居于洞口,不敢深入,众人扶老携幼到了山洞,兵士们找些石墩、石块,铺垫了干草,安排的岗哨瞭望警戒,口袋带人附近生活做饭。 王增说:“现在火龙果大人来,振臂一呼,必然众者云集,很多人看清了艾扎真面目,不愿意再跟随,但是为了活着,不违心而为。艾扎已经杀红了眼,不把拖布洛消灭誓不罢休,所以我们还是做好打算。” 东觉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回去,我必须回去。你们这些人跟随突觉继续寻找机会,我听说苍山洱海是个去处,山水相隔,路途遥远,短时间内艾扎不会把手伸到哪里。” 他举目四望,山洞里面黝黑森然,风冷冷的吹出来,他判断不远处就有另一个洞口。 外面依然没有秋天的影子,他继续说道:“艾扎也只是扫清滇海,鼠目寸光,无望大志。” 东觉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想,或许拖布洛大人也和我的想法一样,实施战略转移,避其锋芒,蓄势再来,一举消灭艾扎,平滇海。” 兵士石头说:“传言拖布洛大人已经阵亡了,火龙果将军也被杀。” 突觉说:“以我父亲对火龙果的了解和分析,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拖布洛大人或者凶多吉少,但是火龙果将军绝定不可能陨身滇海,火龙果将军需要时间和机会,艾扎不是火龙果的对手。” 东觉说:“突觉分析的不错,其实艾扎手下不缺有识之士,只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艾扎一意孤行,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听不见谏言规劝,如果在拖布洛队伍里,我的父亲和哈英将军各个英勇善战,都不会罹难,我要回去,我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就委托给你们。你们跟随突觉走。” 突觉说:“我们一起走,我们都跟随您。” 东觉说:“我回去有重要的事情,艾扎不会轻易杀我,我有保全之计,并且艾扎需要人。” 东觉若有所思,转念就斩钉截铁的说:“就这样决定。” 余兴说:“我带的人都跟突觉将军去,我还有未完的事情,我也留在这里,和东觉将军各行其是。” 口袋一众做好了饭菜,饭是干粮,菜到是山涧随手采摘的车前草、蒲公英及棕榈花之类,众人吃了饭,各自向目的地进发。 东觉带着母亲,日夜兼程,返回天帽山艾扎大营,取出藏在桉树树洞里的黄金珠宝,连夜行贿于军师艾项的门人尹健和杜良的侍卫晁同,这些奸佞巧滑之人,贪财好色,唯利是图。 杜良险忌犹谋,色厉内诈,身为艾扎副军事,一直觊觎军事艾项的位置,但是碍于艾项的特殊身份和地位,他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艾项身为艾扎的叔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能谋善断,南征北战,服众爱民,他希望滇海民众能安居乐业,稳定长久,无奈自己垂垂老矣,所以一心辅佐艾扎。 但是艾扎胸无大志,建立军队,统治万民,就忘记初心,贪图荣华,不能服众,也不能安民心。 滇海并未改变纷乱,也未能休养生息,好征暴敛,驱役赴难。特别是属下谗言奸佞,艾扎王朝功不能奖,过不得惩,争名夺利,人心惶惶,民众暗无天日,人心难安。 尹健和晁同分别得了东觉财宝,他们告诉东觉说:“放心,你既然是被突觉陷害的,我在大王面前为你开脱,确保你性命无忧,说不定还会得到重用,到时可不能忘了我这举荐之功。” 东觉千恩万谢,说:“您救我再造父母,没齿难忘。” 晁同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父亲还没死,一并给你放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觉衣不遮体,狼狈不堪,出现在艾扎面前,手里提着三个四个人头,这脑袋都已腐烂,面目全非,一股冲天恶臭,让人掩鼻遮口,避之不及。 东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泥,泣涕横流,悲痛哀毁,容损骨立,颤抖全身,沙哑着说:“尊敬的艾扎大人,自从家父被害,我悲愤交加,彻夜寻找仇人突觉,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吃其肉,挖其心,烹煮共享。我没有找到他,这些都是逆贼拖布洛离散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如若见到拖布洛和火龙果,我定将其碎尸万断。” 东觉擦了把眼泪问道:“艾扎大人,我的父亲,我的家人还好吧。” 艾扎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懵了,他还想着一百个理由和一百种方法杀了东觉,他听闻是东觉带走了家人,现在反倒给自己要人,真是活腻了,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想下令处死东觉。 身边侍奉的杜良给艾扎使个眼色,艾扎弄不明白杜良什么意图,就对东觉说:“你先在大营安歇,至于你的家人和你的父亲一样都被歹毒的华英的亲信杀戮了,本王为你报仇雪恨。” 东觉离开,他转身问跟在身后的杜良说:“杜天师,你有什么高见?” 得了东觉财宝,又有尹健和晁同的力报,杜良现在也为东觉说好话:“大王正用人之时,我看东觉是个可塑之才,既然他认为突觉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不是也是,给他高官厚禄。我们找不到拖布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后患无穷。突觉很可能去了拖布洛那里,东觉留在这里牵制拖布洛也不是坏事情。” 其实杜良的真实目的是卖给东觉人情,来制衡艾项,他看得出东觉绝非平庸之辈。自己要独揽大权,就必须有话语权,就必须有帮手,即使东觉不为自己所用,但也绝非成为艾项的人,这就是权术制衡。 艾扎送给东觉十个美女,任命东觉为左将军,隶属于起哈将军。并且放回了被囚禁的勤里,但是收回了兵权,解除一切职务,让勤里安生养老。 东觉得到了封赏,父亲也搬到城外。 艾扎依然不放心勤里,不让其归田,而是在城外破屋陋巷为家。 东觉悲喜交加,父亲还在,自己虚惊一场,重整家园只是时间问题。 他把弟弟妹妹托付给突觉的事也说给父亲听,父亲很是赞许,勤里对东觉说:“我命悬一线,现在没杀我,或者就是阴谋,或者也是安抚民心,权力制衡。但是现在不杀,他随时可以杀,这正是他阴暗歹毒的一面,我赋闲在家,你重任在身。艾扎已自封天王,我也能猜出你为何会来,什么都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小心谨慎行事,我老了,你是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想方设法做成。” 勤里想了一下又说:“你我明面上分道扬镳,让艾扎信任你,远离我,你认贼作父。现在就去。另外我还要告诉你的是起哈将军并非无能之辈,和艾扎执政理念差之千里,他体恤民情,不滥杀无辜。你跟随起哈养精蓄锐,他是你不错的靠山。” 东觉明白父亲的心思,父亲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看到了自己心底。东觉备了大礼,深夜到艾扎大营豪庭。 穿戴整齐的东觉,美风姿少倜傥,威武雄壮。他泪如雨下,含悲露怯的跪在艾扎面前说道:“大王对我恩重如山,再生父母,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大王答应我。” 艾扎端坐正厅看着脚下的东觉,心里阵阵窃喜,杜良有眼光,艾扎慢声细气的说道:“东觉将军请起,坐下说。” 东觉说:“我请大王做我的义父,家中的父亲大王不杀,他也老糊涂了,大王英俊神武,是滇海之王。您不答应,我不起来。” 艾扎站起来,双手扶起东觉说:“我答应,我答应。” 东觉赶紧行三叩九拜之礼,千恩万谢,磕头如舂地,铿锵有力,头磕出血来了。 艾扎哈哈大笑,他笑着说:“我儿子快起,既然有缘,我们父子就在天坛,祭天祀地,你我父子一场,要隆重昭告天下,从今天起就改名为封标吧。” 东觉拜谢而出,他心里明白艾扎狡黠用心就是昭告天下自己认贼作父,树立和拖布洛阵营的敌对。 慢慢长大的世界,不再是童年那样无拘无束,更不是春花秋。为生存而挣扎,有时要识别笑里藏刀。有时更有忍辱负重。随处都是战场,到处都是刀枪。 东觉想起来突觉转告火龙果的话:“为民众而战,为滇海而战,并非血与火的战场,在敌人内脏经验自己的战场,等待时机,里应外合,一举定江山。 第五章 欲壑难填荡滇海 悲壮保种誓豪言 第五章欲壑难填荡滇海悲壮保种誓豪言 火龙果眼里,纷争与人战乱,饿殍遍野,怨声载道,十室九空。孩童失去了依靠,父母失去了孩子。眼睁睁目睹这一切,而无能为。梦魇难生,要奋争,要前进,要消灭一切压迫和罪恶。 “自己不是一个勇士吗?不想成为一个勇士吗?怎么连口食物都不能满足滇海子民?自己不是后羿吗?为什么制止不了连年的战乱?”火龙果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心急如焚,心在无助中挣扎。 他不想战斗,而不去战斗自己就会死亡,不去战斗自己的父老乡亲就会死于战争。 火龙果自己也有妻子,孩子也要出生了,如果再这样流离失所,自己妻子和孩子能安全吗?说起火龙果的妻子,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拖布洛心里很清楚,火龙果为滇海而生,他足谋善断,有拯救万民之志。弓马骑射,遣兵布阵,英勇善战,胸襟和志向宏远,堪为将帅明主,只是需要成长,需要积蓄力量。 五十五岁的拖布洛,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他一直想找一个能接任自己的人,继承自己的志向,建立一个城邦,哪怕就一座城,保护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 之所以揭竿而起,他想统治万民,而数年的征战,自己的实力和地盘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现在不得不东躲西藏,保存实力。他猜想自己是被什么神灵诅咒,再这样下去,再难有立锥之地。 自己侄子胡欣志高远,才智勇力有余,心急鲁莽,相比火龙果英武沈俊,老诚慧谋,军民亲附,驭众御权,更让人望其项背。 拖布洛暗中调教,树威增权于火龙果。又把独女于火龙果为妻,选定了这个结班人,传承者。火龙果已经长大,再也不是沉浸在芒果树下的梦想少年,理想,抱负,跟随托不多岳父大人七年里,尝尽了世间心酸。 在火龙果十二岁那年,火龙果的爷爷和奶奶战乱中因疾病而亡,家中只有火龙果和丧妻的叔叔。那时开垦的土地荒芜。大多数人远离海岸线,惶惶不可终日。 叔叔因参加了部族争斗,火龙果跟随阿黑奶奶流离失所,阿黑奶奶在托布的队伍还能果腹。但因频繁征战,祭祀天地,乂繇占战、神断乾坤,号召神灵笼络民心,阿黑奶奶带着火龙果就被艾扎抢来夺去。 阿黑奶奶见识了艾扎惨无人道,想着自己无法摆脱。她就把未成年的火龙果秘密送到了拖布洛帐下,阿黑奶奶告诉火龙果:“去吧,我的后羿,做一个滇海人民心中的英雄吧。别忘了你的初心,相信自己,就如同滇海需要你一样,坚强的为正义而战吧。” 火龙果看到满目创伤的世界,经过悲惨创伤的洗礼,他明白说教对极度贪婪的人没有作用,只有强大才能平息战争,统一能有一个太平稳定的世界。但是现在不能,自己还需要时间。 现在,拖布洛大人身体愈发的衰弱,时而病笃难支,时而力不从心。他有归顺艾扎的想法,但又不相信艾扎会善待自己的子民。 有前车之鉴,在上次腾国大战中,腾的首领言渔就归顺了艾扎,艾扎言而无信,言渔无疾暴毙,其属下叁仟兵马也被坑杀。 言渔治下的三城十八寨,男人充军,女人充役成为艾扎军队的玩物,因无法忍受暗无天日的折磨,都选择了自杀而亡。 每次战后,艾扎都会选取俘虏在营帐中裸身而嬉,把赤身男女同饿虎关在铁笼之中,人死杀兽,兽死杀人,逼迫围观父女姊妹,人兽淫交。难忍耻辱,咬舌自尽。毁伦灭性,残暴至极,暴殄天物,天理难容。 拖布洛队伍里的火龙果一天天长大,睿智谋辩,果善御士。以天下为己任,爱民如子。 火龙果明白一个道理:邪不压正,为民之心才是正义,为民之行才出正果。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托布洛把火龙果和自己的女儿胡玲一起爱护养育。 火龙果大胡玲两岁。胡玲虽然俊容秀发,娇艳欲滴,但性格像个男孩子,好骑射,不爱红妆爱武装,着甲装盔,俊俏嫣然。 胡玲亲昵的叫火龙果哥哥,和火龙果称兄道弟。拖布洛拿这个唯一的掌上明珠没有办法,自嘲于娇生惯养,但是胡玲心善巧舌,待人接物礼仪规矩让人敬慕有加。 火龙果骑马打仗,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胡玲织纺诗书,日久天长互相钦慕,蔓生情愫。 拖布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没有看错,后继有人,此乃天意,滇海之幸,万民之福! 连年征战,艾扎控制了滇海大部分地区,从天帽山迁都宜良凤凰坝,这里和原来的天帽山大营相比较,城池相连,水陆交通便捷,阡陌纵横,水草广袤,起伏连山,茂密的森林,滨海临山,物丰人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拖布洛避逃嵩成芒卡谷,谷深树密,怪石邃洞,游走躲避,应虚避实,人不敢入。 但众人也是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拖布洛的身体日益衰败,十七岁的火龙果被任命为副都统,一人之下,众军之上,实际已统领全军, 军师张是成多次向拖布洛献言说:“火龙果勇冠三军,非常人,您收为义子,将来可托大事。” 拖布洛笑而不答,拖布洛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义子和女儿以后成为伉俪,总会让人口实,能者上,托付给女婿难道不名正言顺?虽实至名归,也要服众,礼贤下士,慰劳士足,才能成为真正的统帅。 艾扎欲壑难填,滇海一统为快。起哈将军说:“大王难道忘记艾项老军师忠言。滇海三分有二于大王,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休养生息,恢复生产,方可长治久安。储粮于民,藏兵于众,国富民强,取天下如探囊取。” 艾扎他看到杜良两只眼睛叽里咕噜的扫视着自己和起哈,艾扎就问道:“杜爱卿,高见?但说无妨。” 杜良三角眼一转,颧骨高额,瘦腮凸牙的说:“滇海之所动荡不安,军民难服,正如拖布洛之流,妖言惑众,祸国殃民。大王所向披靡,势如破竹,荡涤滇海,天下宾服。现在又出现一个什么火龙果,不知天高地厚,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机不可失。大王神武,杀伐决断,威服天下,万众归心!” 艾扎俯首笑说:“叔父心胸和眼光局限了,放心去吧,天下交给年轻人。” 他转头大声宣布说:“本王,现在任命杜良为军师,随本王扫荡天下,一统山河。” 杜良叩拜,磕头如捣蒜,表达万份的服从和诚意,带头山呼万岁。 东南西北四军,浩浩荡荡,秋风扫落叶一样,烧杀抢掠,见人杀人,见物抢物,军马所过鸡犬不宁,寸草不生。 滇海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之浩劫,哀鸿遍野,尸骨盈累。 主力,中路军,杜良为统领,艾扎亲临督战,旌旗遍野,人马嘶鸣,所过之地,民逃屋空。艾扎军如蝼蚁而聚,崇山峻岭之中的嵩城陷入了艾扎三面受困, 一个月前火龙果得到密报,艾扎要横扫滇海,围歼拖布洛大人的消息。睚眦必报的艾扎又大军围剿黑牛寨,接连月余狂风暴雨。行军困难,养尊处优艾扎和其兵马不会冒雨出兵。自己转移人马也有难度,现在云开雾散,也是嵩城劫难开始。 张是成观天象,紫薇暗淡,荧惑升腾,七星连珠,彗星陨落西南,天降放晴,恶魔侵袭,凤凰城有贵胄陨落。诡魂波及嵩城,大难将及,立即转移人马。 身染疾病的布洛,健康状况不容乐观,他把兵权全部交给了火龙果,艾扎到来的前一天实施战略转移。 按照火龙果的判断和计划,他要走出滇海,把滇海先让出去,利用十年的时间,养精蓄锐,再进行战略反攻,一举收复滇海,做到一劳永逸。 火龙果分析:“艾扎,鼠目寸光,骄奢淫逸,与其居无定所的消耗战,不如先摆脱,滇海是自己的家,天下不止有滇海,远离是非之地,可以说是逃避,为了归来的逃避,避其锋芒,强大自己。” 拖布洛完全赞同,众将士也都拥护,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年与艾扎周旋,完全就是消耗战,现在虽然说有十万之众,多是老弱病残的乡亲民众,这样拖家带口,吃穿住行都是问题,和艾扎五十万大家,九成的滇海之地天壤之别,究其原因是其手下一众能吏干将,华英、勤里及起哈,神一样级别的艾项军事,神机妙算,出神入化。 但是无能的杜良加入,一心想独揽大权,排除异己,残害忠良,现是华英被杀,勤里被拘,伤了众将士的心,加上艾扎的残暴昭然若是,将士和民众终于看清了艾扎王朝的真面目,但是迫于其淫威压迫只能屈服,不过艾扎虽然一统滇海,没有英明的领导,不休养生息,励精图治,下坡路开始了,暗无天日定会自掘坟墓。 火龙果清查队伍,兵分两路。火龙果带领五千精兵保护二万百姓一路向西南北的富城,拖布洛随火龙果一起转移。一路由副将保占和军事张是成带领剩下的一万队伍断后,在武城汇合。 跳出阿扎大军的包围圈,涉过盘龙江,翻越蛇山,奔走在高山密林之中,只有如此方可保存实力。 两百名残弱兵士写血书自愿留守拖住艾扎,给大部队争取时间,如果火龙果不同意,他们就自尽于众人面前。 这两百人其中一百五十人,是受伤的兵士,另外是和这些伤兵相处的百姓,他们身残志坚,统领刘成自愿留下指挥,刘成说:“留下来也并非是死亡,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定会带领他们追赶队伍,留下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三万之众,拖家带口,浩浩荡荡,不然谁也走不了,这不是争执的时候,大义在前,小义亡种灭族。” 火龙果命令刘成说:“你们坚持一天,能不能抵抗都要撤离,不然我不会答应你们。” 余兴本来就有伤痛,和东觉分别就寻找火龙果,现留在队伍里,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他把东觉返回艾扎大营和突觉向洱海转移的情况报告给火龙果。 他向火龙果请命做刘成的副手,火龙果于心不忍这个从西山岛一路寻来的人。 余兴对火龙果和拖布洛说:“接受现实吧大人,谁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谁也不愿意死。滇海都知道玛曲阿黑统帅会成为英明的君主,但现在,敌人步步紧逼,重兵数重。行军缓慢,敌人追赶,全军覆没!我们的军人可以死。女人、孩子绝不能亡!他们的未来,才是希望,没了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走的目的就是回来,光复滇海,为我们报仇,我们活着等你们,死了也等你们!” 泪如雨下,悲壮凄婉。余兴倒了碗酒,对众人继续说:“为了滇海,为了万万归附于我们的子民。托布洛大人,火龙果未来的神!领导争斗的勇士前进吧!” 他说罢拄着拐杖一条腿跪地,后面一百多人也匍匐在地大声呼喊:“答应我们吧,答应滇海所有的臣民吧!” 他又想起来什么一样说:“玛曲将军把辎重和贵重都留下了,我们即使守上一年半载都愿意,杜良贪财好色,好大喜功,胸无大志。只有艾项可惧,不过现已形同虚设,滇海属于我们,这需要时间,相信火龙果将军。” 军民呜咽哀嚎,悲壮感天,震慑山川,拖布洛对火龙果说:“你们都给我留下,他们要的是我。” 余兴悲愤的说:“他们要的不是你,他们要的是我们所有的人的命,不臣服于他的所有人,生灵涂炭,毁灭一切。” 所有人都和余兴一样,手中利刃对准自己的胸膛,齐声说:“我知道大王和火龙果将军不会丢下任何人,但生死存亡,保种留命,不可意气!只求您实现自己的承诺,积聚力量,再回来救赎我们的灵魂吧,把我们的名字刻在西山神柱上,我们含笑九泉!你不走我立即自刺身亡。” 众人豪壮之势,惊天地泣鬼神,说完“哈哈....”大笑。 第六章 恶魔尸积葫芦谷 严防死守血成河 第六章恶魔尸积葫芦谷严防死守血成河 火龙果扶着拖布洛双膝跪地,悲痛难抑,泪流满面,头触地,向众人磕了三个响头。火龙果立誓:“我火龙果不负滇海民众之心,惩恶除奸。光复滇海之日,有乐土之时。” 他起身,挥手,数万军民,鳏寡孤独无依靠着,浩浩荡荡,向深山转移。 艾扎大军,势如破竹,汹汹抵达嵩城。 嵩城位于磨山和庄客山之间的葫芦谷内,后面是东西茫茫蜿蜒数百里的蛇山。 两边谷峰如云,纵深数十里,沟溪隐现,怪石林笋,古木参天,林密草深。中间谷底犹如巨大的宝葫芦瓶,瓶口路细长,瓶底路隐秘。如从前面葫芦口绕道瓶底,不行要月余,两个高山峻岭,难以逾越。 谷内窄之可容人,一线天。宽处百丈,又似一马平川。 嵩城处于谷底,瓶颈和谷口栅寨障碍阻挡。谷内平坦,巨树稀疏参天,灌木怪石间,幽深魅然,谷口也是风口,秋风潇潇,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探报在谷口观察后报给杜良,他不敢贸然行动。 久经沙场,勇猛善战的将军黄标,身为艾扎义子,好大喜功,贪财好色,愤愤不平,因其把这天大好事让与刚来不久的杜良和刚任不久的黄标,让两人坐收渔利,自己冲锋陷阵。 黄标就是东觉,委曲求全,隐忍于艾扎凤凰王廷,为的是火龙果和突觉的三人之约。现在艾扎听信杜良谗言,大军压境,他真担心拖布洛和火龙果被歼灭。“尽力而为,一切交给上苍定夺吧。”他内心喃喃呼喊道。 杜良给副将黄标下达屠城命令。 黄标心里没底的说:“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山谷诡异。火龙果所好就是奇兵鬼阵,极易布置陷阱滚石,机关暗器,瘴毒醴气也难防。再说十万大军进去,昏天地暗,容纳不下,自相残杀,一旦失利,全军覆没,再说起哈将军之军距离太远,首尾不接,援救不及,悔之晚矣。” 杜良刚想说话,黄标补充道:“进入城谷只有这条路,绕道需要数日。” 杜良长于奸佞,对军事一无所知,他忙说:“黄将军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封标将军年轻有为,两位上将军攻城略地,杀伐决断,瞬间可为。我带五千精兵保护大王,等待你们凯旋庆功。” 封标也想冲锋在前,见机行事,他说:“大王和军师,后撤观察,我等去来可成。” 黄标很是气愤,心里说:“手里功夫不行,嘴上功夫真行!”他本不想出战,但转念想着擒杀头功不能拱手相让。就命左先锋周林带两万人破除栅栏鹿角石墙等障碍,从正面进城。他自己带一万人谷口待命,随时准备接应或者增员。 亲卫孔从拖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山民到黄标身旁,黄标不问青红皂白。抬起手就是数鞭抽在这山民身上,顿时血肉模糊,牙咬碎也不敢哭喊。 黄标说:“说!” 山民战战兢兢,全身所做一团,说这葫芦谷也卧龙谷,谷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天然城池,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黄标等了刹那,山民不再开口,他给兵士使眼色说:“废物,杀了。” 孔从挥刀,山民身首两处,扑刀殒命,血溅一地。 众人长途行军,大雨刚过,听水声而不见水源,谷口左边高峰之下有井,石围上面写“龙井”二字。深不见底,时时有“铿锵...”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黄标目光所及到团令周林,周林赶紧说:“我已令苟东溪带一千人破障。甄和贾挑选两千人寻机找缝冲锋。” 杜良之军,是艾扎众军中最为精良,战斗力最强。而黄标所领又是强中精选之兵,各个如狼似虎,都如主帅黄标一样,打家劫舍,抢财夺物,欺男霸女,以战养战,以战为生发家。他们听闻,嵩城金银山积,美女如有,各个摩拳擦掌。按照以前作战的经验,攻占后屠城,抢掠珍物奇宝,谁抢在身上就是谁的,如饥狼饿虎,争先恐后。 苟东溪之众投石块,掷木,逼迫战士赤膊肉身冲杀近攻。里面守备不足百人且战且退,瓶口敌我死伤数十,惨不忍睹,剩余守军退到瓶颈之内,这里正是整个峡谷最窄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谷口障碍栅栏被清除,甄和贾看有机可乘,大手一挥,蜂拥而至。黄标大军也乘势而入,黑压压刀光剑影。喧嚣声顿时停顿下来,鸦雀无声。 风林松涛,犹如千军万马,只听轰鸣哗啦水流之声,不见沟溪河涧。 环境瞬间诡异起来,兵士各个汗毛倒立,冷风怪响,不寒而栗。胆战心惊,看阴影处,怪石后,阳光支离破碎,光怪陆离,到处恍惚恍惚,似鬼魅如魍魉。 黄标看众人呆若木鸡,被妖法镇定一般,他大吼一声:“我是神兵天将,鬼怪妖魔靠边!” 众人被吓了个激灵,都看自己的队长首领。 黄标对甄和贾说:“你从东越山翻岭。” 转身又对苟东溪说:“你从西边上树攀藤。要人给人,要刀枪给刀枪,一边五千人,三个时辰不进去,都得死。” 两人吓得脸煞白,不得不挥师上阵,硬着头皮攀登爬援。 黄标对身边的周林说:“你从正面一线天冲击,先进者,封将军,子孙世袭。停滞不前,贪生怕死者,夷其三族。” 黄标把手中长枪别在马镫,从背后取弓搭箭对准一个举刀不前的士兵就是一箭,那兵士应声扑地。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前。 黄标大声呼叫:“孔从,列队,张弓搭箭,不奋勇直前和撤退胆怯者射杀。”黄标退居三层弓箭之后。 周林及众兵都感觉背后发凉,比前面的敌人可怕多了,无不舍命冲杀。 周林扯着嗓子喊叫:“冲啊,不死就封将!你们冲进去,后退者,杀无赦!” 眼前如洞隧,藤树缠绕,荒草腰,周林大声向黄标也向兵士呼喊:“将军,我们先点火焚烧,同时人往里冲。” 兵士一听火烧,都往后退,脚还未落地,后面弓箭飞来倒了一片。 周林亲举火把,点燃杂草,无奈风吹向自己,只燃烧面前一点,里面箭如飞蝗,围观的人倒下数十个,周林护身的盾牌差点被射穿。 周林只得一波一波的往前赶,以人来消耗里面的弓箭,用尸体作为遮蔽物,寸尺向前推进。 两边山高万仞,甄和贾和苟东溪无论怎么驱赶强迫,满山满坡的人,爬到数尺数丈又掉下来重来攀爬,难以翻越。 周林告诉自己的兵士:“犹如结网塞障,此路不过十丈,现已过半。加油!” 兵士把遮挡住的尸体搬运出来之后,人再变为尸体等待搬运。 外面万箭掩护,里面守卫无机可乘,奋死阻击,无奈进攻的人太多,通道尸体堆积如山,并慢慢向这边延伸。迫在眉睫,攻克也只是时间问题。 守备余兴对大家说:“不要做更多无谓牺牲,我们弓箭弩镞所剩无几,留十人司机震慑即可,其余人退到正殿城堡。” 瓶颈一线天,因尸首堆积,阴暗无光。周林对黄标说:“黄将军,要人!快啦,要人!” 除了监督和保护自己的弓箭,身后确实无人可用。他勒马转头向五里外的艾扎奔驰,见到艾扎也不下马,大声疾呼:“义父,大王,死伤殆尽,无兵可用。” 一旁的杜良手一哆嗦,手里宝剑落地,冷汗覆被。他心想:“这拖布多多少兵马,还是火龙果用兵如神,天佑神护?一万人都没啦?” 艾扎也心惊胆寒,和杜良想的一样,他故作镇定问道:“还能坚持多久,这山谷多少兵马?”他令亲卫说:“飞驰调遣起哈大军,火速驰援于此。” 黄标说:“一线天,关险敌强,通道狭窄,不便施展,又无路可走。” “不过...”黄标的停顿让艾扎和杜良绝望,现场空气凝固一样。 黄标说:“不过,马上就可攻克,再有五千兵士即可。” 用尸体铺完了这条山涧,黄标叫来甄和贾与苟东溪,往两人脸上甩了两个大嘴巴子说:“废物,把人都弄下来,跟上。” 黄标下马,跟随众人到一线天出口,只有不到十个守卫的尸守。自己却死伤数千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众人停住脚,后面人马推搡蜂拥,踩踏的哭爹喊娘,昏头转向。 后面的黄标看见前面的苟东溪,大声喊道:“你个狗东西,为何不前?” 苟东溪最厌恶别人叫他“狗东西”,他想不通自己的父母为何给他起个这样的名字?他大声对周林说:“先锋大人,赶快带人往前,后面挤死人了。” 周林恶狠狠的命令道:“往前!往前。” 众人都被里面的宽广所震惊,面前一大片空地,寸草不生,无遮无拦。东西南北,目光所不能及,都是平坦之地。 沉寂片刻,四面八方,弓弩利箭如雨似蝗,鬼哭狼嚎,死亡一片,层层叠叠。 苟东溪被一箭穿心,闷声倒地毙命。甄和贾躲避不及,大腿中矢,血流如注,嗷嗷直叫。周林把兵士拉在面前当人肉盾牌才幸免于难。 高山遮住了夕阳,水汽笼罩山谷。阴沉幽暗,米雾重重,隐约可见东山有亭台楼阁,北边高楼屋宇,人影晃动,飘忽不定。 再往前,是一张天网一样的藤萝,再之后是巨树大木,遮天蔽日,军士簇拥进入树林,转瞬即逝,人仰马翻,哭喊惨叫,血光四溅。 刘成在东,余兴在西,守备之兵,隐没于丛林乱石,对敌人砍瓜切菜,最大可能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减少自己伤亡保存实力。 刘成对兵士说:“哪怕一个人,也要战斗到底。” 费了半天功夫,周林之众破除了藤萝阵,兵士尸堆成山,面目狰狞,血肉模糊,肢缺腿残。五脏六腑,肝肠寸断,污血流河,头颅和残肢断体,口不能言,阴森冷风,噤若寒蝉。 前面林木深邃如洞,柳杉、紫檀、红豆杉,百丈参天,数人不能合围,藤萝攀爬,藓苔环抱,高矮粗细的灌木填充其间,把个山谷拥堵的密密麻麻,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路,听得水声潺潺,却寻觅不到沟壑河川。 周林后撤对黄标大声说:“前面阵仗暗器遍地,黄将军,您还在谷口,催兵促将,持续增援方可破阵斗法。” 左手密林中一股水流,时隐时现,时潺潺缓流,时激潮彭拜,询声向谷口。让人猜测着水通谷口龙井。 进入林间,呈现石板石阶,弯弯曲曲,游走于密林藤萝灌木之中。风过林梢,呜咽咆哮,犹如虎啸龙吟,让人心惊胆战,头麻脚木,神情恍惚,全身无力,施了魔咒一般,狼狈不堪。 周林极速退出密林大声喊叫:“有迷香,溪水也不可饮,用尿捂口鼻方可。”他提醒的还是晚了,口干舌燥饮水之人都瘫倒于地,七窍流血,中毒而亡,密林中也筋骨疲软不能动弹。 杜良在谷外,看斜阳,听风吼,围传捷报,心急如焚。他度步艾扎面前说:“大王,天黑前拿不下嵩城,就要撤出葫芦谷。火龙果向来都神出鬼没,瘴戾之气盈天,损兵折将。地域狭小,谷深林密,易守难攻。” 艾扎很要面子,不想让臣子左右,他说:“再去调集兵马,我就不信,这点地方浪费时间损我兵马!” 起哈兵马早到,多半人已进入山谷。艾扎安营扎寨,歌姬舞女,八佾之乐,酒肉果撰,美酒美人,犹如狩猎行乐。 艾扎对杜良说:“你给黄标传我的口谕,让他亲自督战,你也不要在这里了,到前线去,起哈之军也归你指挥,天黑之前屠城,明早凯旋。” 他对亲卫说:“把封标叫来。” 封标飞马而来,艾扎对刚下马的封标说:“你就在这里,守卫本王。”其实艾扎的目的是不想让封标树立军功,防止其服众增威,封标眼光犀利,谋略精干,如有兵权难以驾驭。 第七章 艾扎入侵卧龙谷 嵩城父女同落难 第七章艾扎入侵卧龙谷嵩城父女同落难 杜良坐在轿子里传令:“大王,天黑前进城!擒拿拖布洛,凌迟火龙果!嵩城内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美女俊妇,先到者自取。” 黄标见杜良准备进入谷口,紧跟其后,小声对杜良说:“谷内乌烟瘴气,杀气腾腾,我看军师还是静守其外吧?” 杜良知道黄标因为自己不懂军事,靠投机取巧上位,看不起自己,也没好气的说:“既然黄将军敢进,我杜良紧随其后就是了。” 没办法,黄标知道杜良这是督战来,有大王口谕,只得让兵士保护着往里走。 黄标也清楚,消耗的时间越长,火龙果逃亡的机会越大。但感觉里面并非千军万马,而是依靠地理环境让自己停滞不前,黄标心里也很着急,自己虽然留下了三千嫡系,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恐怕不上不行了。 黄标提醒杜良说:“杜大人可能感觉我一介莽夫,不足为伍,但是我提醒大人,坐轿目标更大,容易引起敌人攻击。” 杜良感谢,慌忙下轿,找了兵士的衣服穿了,骑马紧跟黄标之后。 周林满身是血跑来见黄标说:“密林中出现了阶梯,隐约有宫殿建筑,雾气和水中都有毒。旁玩风小,雾难散,需要遮面之物。” 黄标传令让外面兵士准备棉纱净水,交替冲杀。 黄标手搭凉棚,极目张望,古木层层叠叠,巍然幽深,林涛犹如滇海巨浪,滔天雷动。 周林对杜良说:“军师大人,我们的人多了,敌人跑的比兔子还快,没有见到抵抗者。” 艾扎调遣骑哈进入谷内,十万之众,黑压压,地毯式搜索前进。 走完石阶,面前有一片开阔地,几乎没有障碍和屏障,一览无余。居石横竖中央,上有三个硕大黑字“卧龙泉”,巨石旁一股清泉,巨大的水流喷涌而出,如巨龙翻滚,雾气升腾,云蒸霞蔚。 这是河流的发源地,水清倒影蓝天和两边山石树木。应该和谷口水井相通,很是奇特。 杜良和黄标让兵士手掬而饮。士兵喝完水说:“甘甜,爽心悦目,好水。” 黄标盯着看喝水的兵士安然无恙,他也喝了一口,实在是太口渴了,泉水入口,清澈甘甜,如蜜浆玉液,酣畅淋漓,神清气爽。 黄标大声说:“可饮,快饮。” 后面千军万马奔驰而来,泉水戛然而止,外溢喷涌的水流变得浑浊。 各个心惊胆战,目瞪口呆,有人说:“泉水里真的有一条青龙在翻滚,但是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滴水全无。” 到泉边的杜良看此泉,听其言,双眉紧促,心生厌恶,风中如龙吟虎啸。 又有人小声说:“飞龙上天了,兵马血腥惹怒了真龙。” 黄标举目四望,左边山顶只是光亮一闪,一只雕翎箭鸣笛飞来,他身子一晃,箭从他和杜良中间穿过,正中周林眉心 周林身体摇晃着,扑通一声僵直的倒在泉眼上,一命呜呼。 黄标把杜良推下马,大喊:“不好,躲起来。”话音未落,飞箭如蝗,兵士纷纷应声倒下。 杜良脸发白,嘴唇发紫,整个人不停颤抖,裤裆湿骚。 刹那间,秋风扫落叶,黄标和杜良所带兵士伤亡太半。后面的骑哈停止不前,躲避观察。 中箭受伤者,哀嚎真天,震慑山谷,响彻云霄。 黄标众人趴在地上不敢动,杜良心惊肉颤,不敢环顾。良久见四周又恢复如常。 黄标大声命令:“按照阵法,团围而前,左先锋向左,右先锋向右,攻占两边山峰。” 其余人等正前方,步步为营。敌人三个一组,各持盾牌,品字形前进,四处搜索。 有人突然惊呼:“有魔鬼...” 各个股颤腿抖,冷汗浃背。杜良大声喊叫:“你们不想活了吗,快起来保护我!”兵士把杜良围拢的密不透风,警觉的四周张望,边撤边防御。 杜良大声对黄标说:“大王把起哈的军队也交给你,丰功伟绩就在此役,杀了拖布洛和火龙果,副军事就是你,封王封侯,千秋万代。” 黄标对杜良很不屑一顾,对其画的饼不垂涎,只是自己是将军,战争就是自己的生命。 黄标设阵而进,未有阻挡和抵抗。撤离的杜良也没闲着,他命令将士散布谣言:“拖布洛已阵亡,火龙果奄奄一息,困兽之斗。擒得火龙果者封王,得拖布洛首级者万户侯。还有美女,享受不尽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 诱惑鼓舞着兵士,呐喊着冲击。黄标高举令牌,命令齐头并进,违令者刈其宗族,妻女充军。 孤不敌众,刘成秉着最少的伤亡,杀戮最多的敌人。但寡众悬殊太大,谷口地域狭窄,有防守和攻击优势。现在敌人冲破第一道防线,深入腹地,很难再防守,敌人蜂拥,如蚁似蝗,无孔不入。只能节节败退,一直退进正殿堡垒之中。虽然完成了火龙果将军守一天的命令,但能多争取时间,转移的军民就多一分安全。 刘成和余兴众人退进城堡汇合,守城之众已损伤过半,现不足百人,兵甲器杖,箭弩刀枪损失殆尽。 敌人步步逼近,近在咫尺,能听见敌人肆无忌惮的叫嚣。刘成耳闻艾扎将士不执行命令或败退者,不但自己罪不可赦,妻儿老小受到牵连,轻充军,重剥皮,杀戮殆尽,折磨摧残,生不如死。 余兴也知道敌人志在屠城。各种机关暗器已发挥了最大功效,但敌人实在太多了,二十万之众,步步为营决一死战之态势。 敌人已进入女墙,把围栅推倒,人尸填满陷阱,阻挡机关。黄标兵士抓住抵之人,开膛破肚,挖眼掏心,断四肢,凌迟折磨而死。 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气壮山河,锐器所伤,顿物敲打,无所不用其极,宁死也不当俘虏。 敌人如排山倒海,尸体一批批倒下,所设机关杀器也使用殆尽。血流成河,尸首遍布,血腥恐怖,神鬼丧胆。 敌人兵临城下,蚁聚攻城。 刘成和余兴退缩于正殿正堂-天龙殿,这是整个建筑核心位置,这里一条暗道通往嵩城背后的飞龙神道,这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余兴对刘成说:“您是滇海的希望,坚守的命令已完成,您必须撤退,去追赶火龙果将军。” 刘成说:“这里没有将军,都是战士,你我都一样。” 余兴骗取刘成钻进地道,把刘成封堵在里面,无论刘成怎么敲打祈求,都不打开。 余兴对里面的刘成说:“太阳已落山,黑夜即将来临,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是大王培养的将军,是火龙果大王的左膀右臂,滇海需要你这样的勇士,助火龙果成就霸业,记住,为我们报仇。” 殿堂被敌军攻克,众人做好了同归于尽之战。余兴举目四望,还有九十人,伤残兵士,各个全身涂满污血,手脚累畸形,目光坚毅,毫不畏惧,有必死成仁之心,视死如归。 余兴突然在墙角发现自己的女儿闫莹,他明明看到闫莹在火龙果队伍中,他差点喊出来:“为什么留在这里?” 他走近闫莹,轻声说:“傻孩子,有父亲在这里就够了。”他抚摸着闫莹秀发说:“你这一切为火龙果,何苦呢?” 闫莹对父亲说:“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去哪里?” 余兴想说:“火龙果与你山盟海誓,他定不负你。” 火龙果娶了拖布洛大人的女儿胡玲,这是闫莹来之前的事情,一代枭雄三妻四妾人之常情,火龙果私下里和余兴说过,会照顾闫莹一辈子。 但余兴知道说什么都晚了,敌人来了,这一切或许都会结束。 闫莹仰起头说:“火龙果是滇海的希望,拖布洛大人已把胡玲嫁给他,继承拖布洛大人的事业,我去了只是个累赘。” 余兴悲痛的说:“我可怜的孩子,你是滇海之神,你们两个都可以辅佐火龙果成为滇海的王。” 闫莹说:“辅佐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怎么让火龙果抛开一切杂念,带领大家转移,保存实力才是必须考虑的事情。他如果想成为真正的王,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余兴叹息一声:“也罢,我们西山岛也是滇海的子民,为滇海而死,死得其所。” 这场战斗,其目的就是荡平拖布洛巢穴,清洗嵩城。封标及时制止了杀红眼的将士,保全了最后守卫者的生命。他高举艾扎令牌大声喊道:“大王有令,抓活的,审问拖布洛踪迹。” 歼灭两百余人,活捉了余兴部众九十余人,抓了火龙果心爱女人闫莹。 只可惜没见到拖布洛和火龙果的影子。杀戮和擒获的人虽然不多,但物资足够多,仓皇逃窜之后,所有的辎重都留在这里,可装满王城几个仓库,牛羊牲畜更是不计其数。 金银珠宝奇石隗宝馐珍细软虽然不多。碝磩琳玢,灼灼生辉,让杜良两眼放光,喜不自胜,还有绝色美人,让他垂涎三尺,只不过自己下面不争气,没有这个福分。 夜幕降临,清缴整个山谷,安全无患。哎扎进驻嵩城,杜良下达对嵩城再次全面搜查的命令。 起哈第一路军堵住谷口,黄标中军守护谷底。并抽调一万精兵护卫临时行宫-嵩城主殿。 整个大殿上下两层,全屋用檀树木料,原木为墙,木板为顶铺地,有黑檀,紫檀,还有红檀,馨香悠然。高八丈,斗拱挑檐,琅琊交错,勾心斗角,四角八翼,古朴典雅,华而有实。屋脊斗拱,赑屃狻猊,龙九瑞兽,门前左青龙,右白虎,朱雀玄武分列两边,花鸟虫鱼,耕作诵读,雕龙画凤,记录万物。粗中有细,精中豪放,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除了这大殿之外,其余建筑毁坏殆尽,烟火弥漫,烽火连天,欢庆嘈杂,扰林惊鸟兽,血染腥卧龙。 艾扎身居正殿,他对杜良和黄标说:“我把皇宫搬这里来算了,没有想到拖布洛活成了神仙,风化物茂,自然天成,逍遥无忧。” 杜良赶紧说:“闭塞陋巷,弹丸之地,大王一统河山,怎羡慕这葫瓶约束困绑,拖布洛不可长久之鉴,不可留。” 艾扎被阿谀的心花怒放,他大声说:“我说笑呢,抓到火龙果那髫角小儿没有?” 杜良不答话,用眼睛看着看向门外的黄标。杜良见黄标故意回避,就大声的说:“黄标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次丰功伟绩。” 黄标转头谦虚的说:“大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大王之幸,滇海之幸。” 黄标汇报说:“搜罗整个峡谷,得余兴一将,近百伤残,这大殿偏室有一地道通往蛇山藏龙洞,追奔百里无踪迹。所获牛羊,粮草无数,珍宝少许。” 没等艾扎说话,杜良抢话说:“想必财宝被他们隐藏了,残兵屈打成招,留着无用,杀了算了。” 艾扎问道:“那个叫什么余兴的,为何不杀,有何能耐?残兵败将留着做什么?” 封标赶紧回答:“余兴原是西山岛人,有龙船制造之技,这残留之人本是能工巧匠,大王征服天下,滇海广袤无边,只有龙船乘风破浪,万里征程。” 杜良想插嘴,黄标装作没看见继续说:“大王可曾听说滇海之神?她的女儿闫莹正是被传言的滇海神,此人在西山岛和火龙果相遇相爱,只要他们在,不求抓不到火龙果,火龙果是风筝,闫莹就是那根线,线在大王手中,何忧风筝远近?” 艾扎哈哈狂笑,说道:“封标深谋远虑,忠诚谋国,叔父自诩善谋意断,封标你才是文武双才。” 他对侍卫说:“请起哈将军,大摆筵席,本王与将士痛饮,把余兴一众押了来,看其有何能耐?” 艾扎起身,站在门前高台,众兵士正为围绕一群衣衫褴褛伤残兵士嬉笑打闹,特别是对一个围着灰色罩衫的女子插科打诨,罩衫覆盖全身,严严实实的包裹头,之所以知道其是女人,除了她那外漏下摆百鸟朝凤粉色绣花云锦罗裙。 第八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凤凰岭上无凤凰 第八章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岭上无凤凰 闫莹坐在地上,被身残志坚战友背对围在中间,里里外外有三层。他们或坐或站,虽然每个士兵衣衫褴褛,全身疲惫,赤手空拳。但眼睛里呈现刚毅,喷发着仇恨,他们坚如磐石,盯着围观亵渎的人,如若敌人敢于上前,他们就生吃或吞了对方。 这些“残兵败将”已完成了使命,他们用行动书写了生命之歌,创造了丰功伟绩。虽败犹荣,为保护滇海的未来和明天而战,虽死犹荣。 嵩城是自己的坟墓,也是丰碑!火龙果一定会为自己报仇,三万军民是滇海的未来,自己的名字被刻在西山岛,与日月同辉,这是何等的荣耀。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们只惋惜,闫莹如此年轻,身陷囹圄。 闫莹是为火龙果留下来,也是为更多人活下来而自愿牺牲,她也是一个战士。 胡玲嫁给火龙果,但火龙果对自己并没有食言,他答应娶自己,胡玲曾对闫莹说:“我长你三岁,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我们共同辅助和见证火龙果走向伟大,造福一方。” 也许是自己太自私,想独占火龙果。火龙果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火龙果,也不是胡玲的。他是滇海的,是滇海万千民众的柱石,他是天下穷苦人的希望。 夜幕下的卧龙谷,虎啸猿啼,风如龙吟,林似波涛。黑暗中鬼魅亡魂魁岸,苍穹中幽灵汪亮俯视。火把摇曳火光中,忠善和死神凝视。 恶魔从来不会有怜悯之心,贪婪让他丧失人伦,忘记人性。艾扎很想不通,这些残兵败将为何不能像丧家之犬,向自己求饶。还是他们养目无一切的高傲。 艾扎很好奇,被这些丢盔弃甲,安不忍赌之人保护的女人真容, 艾扎很好奇被围在中间,被包裹包的如同烂粽子一样的女人,也是这样的倔强。 艾扎命令道:“把中间那人身上之物去掉。” 杜良也大声说:“那是女子,快给大王观看,大王赐酒吃肉!” 两个亲卫推搡保护闫莹之人,要去捉拿闫莹。骨折的余和桂,只剩一条腿的余伟和背部受伤的鼋玉用身体阻挡兵士亵渎闫莹。 亲卫举刀横枪,凶神恶煞,把刀架在余伟脖子上,被众人喷火眼神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所震慑,让人不寒而栗,畏缩不前,不敢下手,连连后退。 急于表现的兴茂扯着嗓子喊叫:“还反了天了!该死的畜生,都该杀。” 艾扎转身从亲卫手里夺过来长刀,突然向这些无视自己的人砍去。余伟和余庆鲜血喷射,他们坚毅努力的站立着,即使倒地也不吭一声。 艾扎边砍杀边骂道:“我叫你宁死不屈!杀,都给我杀了!”余青和余庆也倒在血泊中。 一旁的封标边向前阻挡边大声喊道:“大王,义父,使不得!我们需要龙船,这些是建造龙船的工匠。” 杜良也向前制止道:“你们快去阻拦大王,这些人随时可杀,但这样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了他们了!” 艾扎也知道自己要龙船,向往觊觎西山岛,窥视天下久已,他余气未消,丢下利刃,又从侍卫手里拎起长?,顺手掷向余兴,余兴被刺心脏,身体颤抖几下,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闫莹见父亲被杀,她站起,撤掉身上的披风,从地上捡起长刀,挥刀斩杀了两个敌人卫兵。 艾扎驱步要杀闫莹。 封标抱住艾扎,还是晚了一步,心里一声叹息,这深仇大恨会加快火龙果复仇计划。 闫莹杀不了敌人,就要自刎,身边余和才躲过闫莹手里刀,说:“闫莹,余兴大人为滇海而死,记下仇恨。会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闫莹虎口震裂,血滴在地上,她昏厥过去。 起哈对艾扎说:“大王,万万不可,此人正是闫莹,正是传言的滇海之神。” 封标说:“请大王收回刚才的话,善待闫莹,安置这些伤残兵士为我们所用,杀了他们,就失了民心,大王收民心,德服天下。” 杜良走到艾扎身边轻声说:“他们说的对,滇海之神在我们手里,民心所向,省去刀戈。” 起哈咆哮大喊道:“止!除了侍卫,所有兵士各自归营,违令令者,杀无赦。” 杜良被起哈的气势震撼,未敢再发言,他所忌惮的是艾项,不给德高望重的起哈面子,自己会被孤立,能不得罪的绝对不得罪,识时务者为俊杰。 闫莹满身血污,丝发凌面,满面愁容,泪眼婆娑,满眼愤恨。 艾扎眼泪闫莹倾国倾城之貌,羞花闭月之容,长发如瀑,身姿婀娜,满身幽香。火光中群蝶翩翩蹈舞,灼灼生辉,光环萦绕,活脱脱仙女下凡。 恍惚中地上鲜血变成艳丽花朵,众人呆滞一样,忘记刚才的血腥。 一骑飞驰而来,大喊道:“此妖女不除,滇海重蹈覆辙。”原是黄标,骑马举刀刺向闫莹。 刚才黄标趁乱,把自己抢掠的财宝让兵士隐藏于谷口山崖,转回途中听说大王被妖姬迷惑。如若大王纳妃于她,定会迫害于己,他就鬼迷心窍,来杀闫莹。 艾扎惊呼:“不要伤害她...” 艾扎话还没说完,“嗖...咻...”一支鸣镝不偏不斜,正好射中黄标举刀手腕,疼的他哎呀一声,丢刀落马。 黄标地上打滚,爬起来,疼的呲牙咧嘴,恶狠狠谩骂:“是谁!老子要杀了你!” 他环视四周,封标正收弓插箭。 黄标右手腕鲜血直流,他强忍疼痛,猛拔出箭镞,撕扯上衣下摆,缠绕伤口。弯腰左手捡起长刀,翻身上马,胯夹马背,右臂猛抽马背,直奔封标。他要报一箭之仇,取封标性命。 封标重新弯弓搭箭,对准黄标,做好了搏杀之势。俩个剑拔弩张,气氛很是紧张。 黄标比封标大五六岁,征战南北,勇冠三军。但封标年轻气盛,箭无虚发,百步穿杨。 众人瞠目结舌,起哈让侍卫阻止两人,并大声说:“我儿住手。” 黄标知道论力气,排兵布阵,都在封标之上,但一箭之地,自己不占上风。 黄标见起哈阻止,但他没想到艾扎和杜良转身躲避,装作看不见,很是失落和诧异。 黄标勒马驻身。封标看出来艾扎和杜良用意知道他们本就想挑起大臣之间的矛盾和争斗,驾驭权衡。起哈知道封标立足未稳,不易树敌,为杜良左右。封标更不想和有头无脑的黄标撕破脸,也收弓挂箭。 艾扎和杜良都看清封标忠慧多谋,善勇服众和粗制耿暴的黄标一样难以驾驭。滇海无战事,不需要能臣干吏,听话照做才显自己驾驭有方。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制衡,这样自己方可无忧。 黄标色厉内诈,报复心理极强。自此结下恩怨,东觉想好了怎么对付这样有勇无谋的无耻小人。 黄标和艾扎都是凤凰岭人,两人同宗共族,祖辈本是一家。早孤的黄标,由艾扎父亲养大成人。 三十六岁的黄标,举鼎勇力,寡谋少智。性暴躁,贪财好色,虐待兵士,搜刮民财,无恶不作。自持劳苦功高,目中无人,残暴成性。 他活剜孕胎幼孩,烹爨箪食,吃女乳肉和私处之息。和艾扎、杜良一样灭性成魔,纵使兵士荒淫无度,杀伐决断,略财抢女,淫乱府邸,酒池肉林,醉生梦死。 艾扎每次征战都让黄标为先锋,此次卧龙谷之战,黄标满心思在财宝和女人身上。女人只有一人,财宝也寥寥无几,抢夺之后就急于藏匿。 黄标有很多女人,但和艾扎一样无后。他相信滇海传言:凤凰岭的凤凰飞到了西山岛,闫莹就是这只飞走的金凤凰。 他找阿黑奶奶占卜,阿黑奶奶对黄标说:“积德行善,忌淫欲,自然子孙成群,无穷尽。” 黄标恶贯满盈,秉性难改。他只相信弱肉强食,真得艾扎真传,宁负天下!天下为我独尊,天下皆可征服,包括女人。 他对闫莹绝色美艳,早有耳闻,并垂涎三尺。这次大王得之。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但害怕自己多行不义由其毙。 艾扎之所以不杀闫莹,也因阿黑奶奶说过:“真神出西山,凤凰落卧龙谷。”没想到一语成谶。 传言的滇海之神来自西山岛,再结合凤凰岭飞走金凤凰的传说,这闫莹又在凤凰谷。艾扎将信将疑,再加上闫莹美貌,天下无双,让艾扎垂涎其美貌,幻想着占有。 封标趁着艾扎把闫莹和众人押送到正殿之际,放走了寻找机会的余和才。 艾扎对反感黄标口无遮拦,把自己小时的嗅事和坏事,就连自己亵玩母豬之事都当笑谈讲出去。 艾扎也知道居然和自己嫔妃行苟且之事,各地抢来的美妙女子也是他享用后再送给自己,孰不可忍。 佞者饰知以行,忠者发心以附,忠奸善恶各行其道。 艾扎剿灭拖布洛驱,亲杀火龙果的计划还是没有实现。不过整个滇海,包括蛇山之外广大地域,都没有发现其踪迹,把其老巢嵩城算是掠杀殆尽。 杜良看艾扎忧心忡忡,就说:“滇海之内,为大王独尊,拖布洛疾病缠身多年,如行尸走肉。火龙果数年之内,难以卷土重来。大王何忧何愁?” 艾扎看了一眼闫莹,咽了口口水,轻叹一声。 杜良接着说:“此女被滇海尊为神灵,也是火龙果的牵挂,我们正好利用她来收服民心,何乐而不为。闫莹性格刚烈,如若寻了短见,民众之口,如有大海波涛。大王您力挽狂澜,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艾扎神情恍惚,仿佛自己的贪念受到神灵指责一般,继续听杜良说:“再说,这样印证了凤凰岭和落凤谷谶言,大王不得不防啊。” 艾扎点点头,若有所悟的说:“好,我听军师的,滇海之大,何愁没有更为艳丽的女子?” 杜良接话说:“所以说,之所以大王能得滇海,实乃天选之子,胸怀若谷,天下归一,归的就是人心!” 翌日,杜良带领尹健和兴茂先回到凤凰城,为迎接艾扎凯旋做准备。 风和日丽,骄阳万里。艾扎着龙袍金冠,征尘千里,旌旗招展,歌乐震天,浩浩荡荡,缓慢而前,三军凯旋,向凤凰城而来。 凤凰城四门大开,杜良诏令百里之内民众都到凤凰城欢呼庆贺。更是驱赶城中商贾民众从早晨站到天黑,一连等了三天,其实两外三军在杜良回来之前就已回城了,现在又都汇集于艾扎要进城的东门,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一片,队伍也不整齐,民众也不振奋。军队有饭吃,民众饥饿难耐,不得擅自返回,真的是鸡犬不宁,劳民伤财。 荣辱兴衰都是人们给予的,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亡百姓苦,兴百姓苦,这样的滇海非民所望。 艾扎满心的欢喜,被胜利和欢呼蒙蔽,大宴群臣三天,军队又各自相庆三天。 满身乌烟瘴气,兵士戾气横生,放纵无度,出城入村烧杀抢掠,奸妻淫女,民众恨之入骨,敢怒而不敢言。 家家户户深夜祈祷艾扎凤凰王朝天诛地灭,做梦都盼望火龙果光复滇海。 直到艾扎和杜良的守卫自己家人被糟蹋虐待,声音才传递了王廷,杜良急下令:“将士扰民者罚没薪俸,毁坏财产者赔偿,杀人奸淫者杖责抵罪。” 约束了军队,军队又怨声载道,懒散游逛,无所事事。 杜良建议艾扎封赏以安众心。 艾扎想祭祀,又没有祭坛。杜良建议在凤凰岭以双乳山左峰之巅祭天祀地,艾扎又嫌弃名字不吉利。 杜良就建议:“滇海归一,天下宾服,这凤凰王城地域有限,不足以王天下,宾服万民,我准备选取广袤之地新建王城,等王城建好,征昭天,万民齐聚,再大肆祭祀为上。” 艾扎同意,就督促杜良尽快择取风水宝地,兴建王城。封候拜将还是要进行。 杜良亲自拟定文武将帅名单。起哈返回途中偶感风寒,艾扎以其身体有恙赐邸养老,实际受了起哈兵权,为掩人耳目以服众,授予起哈大柱国,无兵权,说是赋闲在家实际是囚禁。 任命昭告滇海。 艾扎为军师、大宗师、大祭司,大柱国,负责军政,辅佐艾扎; 尹健为副军师,柱国,兼王廷都统,统管王城禁卫; 中黄为大都统,柱国,统领三军,但禁卫除外。 封标为农部郎,韩伏敬为工部郎... 文臣武将,大小官员,加官进爵,封赏无度,一时之喜。其余功臣干吏,有官无赏,空欢喜一场。 第九章 西山岛凤凰奇缘 封标保护滇海神 第九章西山岛凤凰奇缘封标保护滇海神 闫莹之祖是后羿射日时洞族之后,开天辟地,水隔断陆,陆地分离水域,西山岛之人随陆而存,繁衍生息,千万年至今。 曾经,海洋吞噬陆地,西山岛岌岌可危。又历经陨石袭击。山顶留下陨石坑就是现在的天池。 也有人说是天池是火山口,火山爆发所留,火山灰滋长岛屿植被和人类一样繁衍生息。 数次灾难都没有让人类消失于此。 这里自古有凤凰东来的传说,母仪天下,宗族长都是女人。 这里只有两个氏族:余氏和鼋氏,分居西山岛东西两边。通婚繁衍,生生不息。 五千年前。两姓氏族合二为一,由母仪天下,变为现在的父系宗族,两姓男性长者交替为族长。 以岛为居,以海为生,居民主要集中于岛屿东南端相对平缓之地。和睦相处,与世无争,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西山岛虽弹丸之地,四季更替,昼夜循环,生老病死,祸福相依。风华物茂,气象更新。层峦叠嶂,连绵起伏,古树参天。花草树木,瓜果飘香,山海供给。春华秋实,夏长冬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男欢女爱,余兴和鼋玉喜结连理。闫莹出生当天,夕阳下,天海一线,霞光漫天,光彩绚丽,大海和人民都睡眠了。西山岛犹如摇篮,波涛轻拍海岸,这是大海最温柔的时候。 百鸟云集舞蹈于天,蟹龟玳螺散步沙滩。海面鱼群跳跃,风云霞光映照笑脸。 吉祥之征,祥瑞之兆,随着一声鸑鷟鸣叫,闫莹呱呱落地,微风中馨香弥漫。 天选之子,冰肌玉体,眉目鹓鶵,慧聪美貌,芙蓉温润,亭亭玉立。走到哪里,蝶鸟相随,花香相伴。鸥鹭遮风雨,鲸豚伴遨游。辉艳环绕,紫薇簇拥。老人小孩,众目顾频,整个滇海众星捧月般宠爱这花仙子。 昼夜交替,岁月如风,一家三口相伴双亲,其乐融融,昼出海,夜归来,愿远方,慕天地,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白天看族人出海打渔,晚上海风数星星,她梦想着这西山岛如同一艘巨轮,驶向陆地,遇到自己陆地上王子。 日出日落,朝辉夕阳,星辰大海,四季花开。每个孩子都是天上的星星,每一个星星都是一个梦。 闫莹梦见西山岛如同诺亚方舟,在无垠大海中畅游。和王子走进王宫,建筑相连,街巷交错,她迷路了。 王宫变得扑朔迷离,犹如恶魔巨口,吞噬了自己,她被惊醒。 这梦做了很多次,每次自己是仙女,是公主,但结局都深陷迷宫,变成了噩梦。 她期待不是噩梦的时候,告诉别人。现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自己的秘密。 外公玉明说:“西山岛每隔三千年就有一次灾难,大海颠覆,摧古拉朽,西山岛毁于一旦,林木被摧毁,鸟兽溺亡,人口锐减,这也是西山岛人丁不兴旺的原因。” 族长和长辈也都说:恶魔制造灾难,考验人的团结,团结一心,就战胜了恶魔。就没有灾难,如果人类不团结,勾心斗角,灾难就会降临。 按照时间和星宿推算,这灾难又要来了。 闫莹问爷爷:“陆地和大海一样大,我们为什么不去陆地?” 爷爷说:“我们也想去,太遥远了,我们造不出能通往陆地的大船。我们的船,抵御不了惊涛骇浪。” 老族长余崇说:“闫莹是滇海之神,能给西山岛带来福音。” 火龙果的出现,让闫莹认为梦想成真。也让西山岛所有人都认为火龙果为闫莹而来。 火龙果教会了西山岛制造巨大的龙船。有了巨轮,就可以和陆地畅通无阻,但是又传来陆地正在战乱,所以这里的人们又不愿意离开了。 日子本来应该波澜不惊,生活应该一帆风顺,年有寒暑,还有波涛,闫莹还未长大,灾难还是来了,外公鼋德才外婆余凤鸣因病相继去世。 族长爷爷玉明出海再也没有回来,奶奶鼋姆每天站在海子等爷爷归来,幻化为望夫石,永远的站在那里,后来成了航海的灯塔。 母亲鼋玉积劳成疾,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五年相继有五个亲人离世,每天都有族人死亡。 余兴辞去族长,他痛苦不堪,心力交瘁。悲痛摧毁一切,天塌地陷,精神和肉体崩溃。父亲是一个坚强的人,但被痛苦淹没,被悲伤麻木。 闫莹无数次看到父亲深夜站在海边,族长余来君派了堂叔余光监视保护他,害怕他寻短见。 余兴告诉众人说:“我不会死的,我还有我的孩子。” 闫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想成为一个男人,为父亲分忧解难。她内心呼喊:“快快长大,驱除病魔和苦难。” 西山岛传言,岛出现瘟疫,是因为陆地有了灾难。天煞杜良和地罡得道成魔,扰乱人世间。要九天真龙火龙果才能享伏,劫数未到,人类备受煎熬。 火龙果犹如天降,给西山岛带来希望。闫莹回意火龙果的话:“我要把滇海建造成乐土,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余兴再未娶妻,也未接受族长之任。他和余光带领大家继续探索龙船的建造。 一场瘟疫数百人生命逝去。妇女相依为命,西山岛似乎恢复了生机和乐趣。 玉明曾告诉余兴说:“保护好西山岛,保护好要龙船,火龙果能用上。或等陆地战争结束,人们都能安居乐业,我们迁移陆地。也可以畅游大海,探索未知,大海的那边或有另一个滇海,这是我曾经的梦想。” 余兴和族长余来君说:“火龙果有鸿鹄之志,我们应该助他一臂之力。” 余来君说:“西山岛天下无双。火龙果说过,陆地没有龙船,消灭了苦难,他会回来。我如你一样年轻,我也会去。去吧,勇士都需要历练,累了就回来。也告诉火龙果这里也是他的家,累了都回来。” 余兴挑选了十九名年轻人,余兴没打算带闫莹,但闫莹说:“我长大了,并非一无是处,也想见世面。” 余兴知道她和火龙果情投意合,有山盟海誓之约。并且奶奶年岁已高,这世界上自己是其至亲之人。 按照火龙果曾经的叮嘱,龙船避免为敌所用。龙船只送余兴众人到阳宗岛,他们再驾驶小船秘密登陆上岸。 余兴众人登陆后,几经辗转,听闻火龙果在艾扎队伍里,众人到达天帽山艾扎营帐,被编入华英队伍,把闫莹女扮男装隐藏于平民之家。 寻不见火龙果,再打探,听闻被阿黑奶奶送走了,不知去向。 艾扎和拖布洛两军激战,水火不容,狼烟四起,哀鸿遍野。 无奈,余兴只得留下来随部队辗转。众人作战勇猛,余兴很快被任命为队长,属下百人。 华英虽仁德护士爱民,但他见艾扎暴虐成性,烧杀抢掠,完全不是造福于民,而是劳民伤财,荼毒生灵。 艾扎听闻闫莹,起于民谣:顾盼之兮,顾秋波,美人闫莹,世双双。滇海之神兮,海水甜兮。 歌谣吟唱滇海,妇孺皆知。从天帽山到凤凰王城。无论是兵士还是侍仆合拍吟诵,或粗狂悲壮,或悠扬婉转。 艾扎想象着天下之人能美到把海水变甜,天下无双,真是神仙了。杜良想入非非,蠢蠢欲动,不知道怎么才能到达可望而不可及的西山岛。 艾扎命画师把歌谣的女子画出来,一百天都没有画好,画师寻遍了滇海,四处寻觅,依然没有闫莹的模样。 艾扎杀了九十八个画师,第九十九个画师凭想象画了一副戴面纱的美人图,对杜良说:“这就是闫莹,滇海之神,只有对自己的如意郎君才真容示人。” 艾扎也不相信,但很无奈,对面纱下的容颜,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 华英被害,余兴之众又被编入勤里的队伍里,勤里被囚禁,传言被害。余兴众人被黄标接管。 黄标粗暴残忍,失利惩罚兵士,胜利残害民众,烧杀抢掠,惨无人道。余从众不想助纣为虐,残害民众,对黄标很是失望。余兴负伤后就趁机属下东躲西藏,之后途中和东觉相遇,再后来辗转到了嵩城。 找到了火龙果,闫莹也见到了自己心上人。只不过,胡玲已婚配火龙果。火龙果对闫莹说:“我没忘我们的山盟海誓,你现在还小,留下来,等你十八岁再做选择。” 火龙果接受了拖布洛的指挥权,为了生存,日夜操劳,忙于军事,即使是婚后的胡玲,他也不能顾及,也把闫莹保护在身边。 胡玲聪慧俊爽,一身男军装,自领千总,参防加御。拖布洛对胡玲说:“以前,你任性不管你,现在为人妇,相夫教子,织布纺纱,刀光剑影是男人的事情。” 胡玲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危难之时,哪里还分男女?谁说女子不如男?” 拖布洛听将士说余兴带女寻婿,想成人之美。一是火龙果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再者闫莹确实也小。余兴也赞同先放下。 茫茫蛇山中的嵩城,作为拖布洛大人多年经营的根据地,已被艾扎盯上,岌岌可危。 黄标得知属下余光带属下逃至嵩城,更有消息说闫莹和火龙果有西山岛山盟海誓,此去正是寻夫。 黄标为了报复余光,就把闫莹在嵩城的消息告诉了艾扎。 艾扎本来就准备荡平滇海,歼灭拖布洛之众。现在不但消灭拖布洛和火龙果,还能收获滇海之神。 嵩城被屠城,余兴惨死,闫莹又被关押在凤凰城。她悲愤交加,悔恨为何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父亲的生命。 闫莹再也没见过救护自己生命的将军,但是得知艾扎利用自己服众,收买人心,她不想苟且偷生,万念俱灰,了结自己生命。艾扎安排十个宫女日夜监管。闫莹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求死又不得,想来索性不再自杀,而是活着等待着。 封标也在关注的着闫莹,他早已听说闫莹和火龙果山盟海誓传言。 封标私下散布滇海之神不可辱,更不可杀,如亵渎神灵,会得到上苍报应。同时他继续后买尹健,创造与杜良亲近的机会。用杜良的滇海之心,来制约艾扎肆意妄为,以期保护闫莹的可能。 杜良和黄标都是小人,鬼迷心窍,图谋不轨。但黄标智疏才薄,只要给足了面子就利令智昏,得意忘形。 杜良超级小人,有魍魉之心,有虺虿之恶。他表面上对艾扎言听计从,伪善装真,实际两面三刀,欺上瞒下,有拥滇海之心,吞滇海之谋。 他培养更多小人,把艾扎当做挡箭牌,当傀儡。自己收获渔翁之利,操控王廷。 封标特意安排自己的心腹,闻起和凌空守护闫莹,两人心思缜密,又嫉恶如仇。大智若愚,又身怀绝技。 杜良确实利用闫莹售卖滇海众心,不敢亵渎神灵。但他也不想让艾扎伤害闫莹,同时更想把封标收为己用,就命封标监管闫莹囚禁之所。 封标守着军医号脉问诊,经过一番诊治,医生对封标说:“姑娘只是受到惊吓,精神紧张,疲惫而已,稍作休息自然无恙。” 闫莹蓬头垢面,脸如死灰,唇干眼涩,半痴半呆。睁开眼,张了张嘴,封标给他使个眼色,她假装没看懂,因为他并清楚面前的人,是敌是友,自己身陷囹圄,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她担心跟随父亲的那些伤兵,有十多个从西山岛跟随而,他们是真正的勇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出生入死。 “他们怎么样了...”闫莹不由自主喃喃,说着把面前灯盏、药盘还有食物推散一地,侍奉的人看看封标,弯腰从地上捡起来。 封标心里重复着闫莹的话“他们怎么样了?” 封标若有所悟,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的父亲,已经安葬,跟随的那些兵士是能工巧匠,大王舍不得杀害。也都安置了。只便宜了那火龙果,远走高飞了,无踪迹可寻。” 闫莹从封标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双眼微闭,若有所思,静坐于卧榻。 第十章 杜良硕鼠寻粮仓 游走郎中碰好运 第十章杜良硕鼠寻粮仓游走郎中碰好运 军师杜良,自小不知爹娘。无名无姓,无远亲也没近邻,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居无定所。 十岁那年,偶遇一游走郎中姓杜名衡,为糊口活命,拜杜衡为师学医。师傅赐姓杜,单一个良字,寓意其悬壶济世,善良众生。 杜良跟随师傅学医乞食,师傅有一手好手艺,药到病除,针灸病散,妙手回春,被称为神医。 杜良秉性奸巧,拈轻怕重,好吃懒做,学艺偷工减料,十成不得其三。 师傅杜衡怒其不争,哀其不胜。见不但顽劣,且心贪性恶,趁行医之际,贪财好色,把客主妻女奸杀。 杜衡赶走杜良,仰天长叹:“天意啊!想必我杜衡从不收徒,光明磊落,医术精湛,救人无数,到头来却因着弟子,晚节不保,悔恨终生。尸藏瑰宝,苍天无眼,师徒恩断义绝。” 杜衡悔恨不已,愤懑淤积,气堵心塞,身患重疾,一命呜呼。 杜良学艺不精,但为了口食,到处坑蒙拐骗,自诩拜相封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边一群唯利是图,贪财好色地痞盲流。相约苟富贵不相忘,游手好闲,奇技淫巧,荒淫无道,无恶不作。 其中吃食是无源之水,食不果腹。杜良又不得不背其行囊,游走于村寨乡野。颠沛流离,苦难和多年的奔波让他练就了翘舌行骗的生存之道。 杜良学医不精,一知半解都做不到。为人医治一是看自己运气,二是看对方运气。病痛治愈是郎中技艺精湛,妙手回春。如果病人一命呜呼,就是阳寿已尽,命当该绝。 杜良常年行走江湖,察言观色,见多识广,练就了火眼金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巧舌如簧。 抓住病人和家属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他也诊疗乱施药,出了人命多被人追打,就赶紧溜之大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若治好了病人就大肆宣传,找些狐朋狗友当托,说的天花乱坠,如神仙降世,让人深信不疑,真假难辨,倒也混的丰衣足食。 游荡于滇海,混迹于人世。这天出现在凤凰岭。无巧不成书,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泼天富贵就降临在杜良身上。 艾扎征战途中眼疾复发,右眼肿胀的像铃铛,疼的坐卧不安,抓耳挠腮,痛不欲生。随军医生无计可施,整个滇海寻找个遍为良方更为名医,各种灵丹妙药都试了个遍。前前后后,几十个号称名医的郎中都被艾扎斩杀了。 整个滇海郎中心惊胆寒,躲避艾扎侍卫寻来。被迫给艾扎看病前都给家人作最后交代,如同赴死。他们知道看不好,自己身死殒命,刈灭全家,连坐宗族,一时人心惶惶,从医逃亡,郎中隐名埋姓,难见天日。 病痛折磨的艾扎生不如死,杜良也听说了郎中躲避大王求医,他突发奇想,说不准自己能对症下药,与其窝窝囊囊苟且偷生,不如富贵险中求。 数日不进食的艾扎,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把痛苦转移到将士和无辜的人身上,数百名将士遭到杀戮,芝麻小事,就挖眼、剥皮,把人油灌入天灵盖,点燃驱赶人奔跑,直到人死灯灭。 把人赤身裸体,捆绑于绑树,用荆棘抽打,再让兵士万箭齐发,之后千刀万剐凌迟,挖心摘眼,丢进油锅里,看肉烂骨化,提炼燃油。 把数百人驱赶燃烧山林,烧烤干枯,取乐于死亡,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心理变态至极,人性扭曲至极。 艾扎眼睛肿胀、溃烂,艾项疽痈入脑入髓,就听从郎中建议摘除眼球保命。艾扎暴跳如雷,他下令杀光所有庸医。 气急败坏的艾扎,见侍卫田三慌里慌张跑来,弯弓搭箭瞄准田三,田三吓得心颤腿软,汗如雨下,大声说:“神医来了...神医来了。” 有人偷偷报告凤凰王城的守卫,说是发现一个游走郎中,其貌不扬,长得不一样,定有不一般的本事。卫兵报告给侍卫田三,田三赶紧带人把人先拿了。 田三见到杜良,也是吃惊,就见他头尖如削,下巴像锥子,脸长如驴,稀疏三根长须,脸面倒是白净,眼睛凸出,浓眉大眼。一身灰布长袍大褂,千层底的布鞋,骨瘦如柴,背一郎中药箱,田三问杜良说:“你是何人,从哪里来?敢不敢为大王看病。” 杜良原先只想浑水摸鱼混饭吃,后来听说艾扎比自己还坏,看不好病,这小命肯定没有了,内心胆怯,很想逃之夭夭。 但为时已晚,田三每天在艾扎身边也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还是自投罗网,五花大绑,押送王廷。 跑是跑不了,杜良把心一横,想自己吃饱一家人不饿,能面见大王的机会不多,如果被杀,也该是命已至此,万一成功了呢?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杜良回田三话说:“不要管我是谁,我从来处来,大王乃是天命,我乃天神所遣,为解除大王病痛而来。” 田三见这人长相奇特,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神乎其神,说话上天地下的,不敢得罪,赶紧松绑,众人簇拥着,直奔王廷,面见大王。 守在王宫的艾项听有郎中主动而来,这天下还有真有不怕死的。想必有什么神奇之处。就传令快快带来。 看自己的侄子被病痛折磨不成人形,积毁销骨,性情大变,病入膏肓,命丧黄泉为时不远。 之前有庸医献计策,挖除疮灶保命无忧,就是要挖掉眼睛。艾扎葬心病狂,不但残杀其人并灭其族,还殃及无辜。 艾项也无计可施,自己多谋善断,可为相不可为将,滇海还是需要艾扎统御四方,何况是自己的起侄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艾扎听有人主动为自己看病,心里好奇,并期待,自己日夜受病痛折磨,摧残身心,夜不能寐,食不能味,恨不得自己举刀挖眼断头,但自己还不想死,滇海未平,心有不甘。 内心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急待神医。 得到军师催令,侍卫把边挣扎边喊叫的杜良生拉硬拽到艾扎面前。 杜良故作镇定的喊叫:“我自己会走,老子是神医,不是盗贼。大王乃是天选之子,滇海之王,九霄天神派我为大王而来。” 艾项和艾扎都被杜良的容貌惊呆了,世上怎么有如此奇容怪貌,如瘦猴,人如灯影。头似犁梭,面似纸画,真个怪物。 人生的奇形怪状,真好像天外来客,说话也神神叨叨,云里雾里,如神巫附体。 艾项示意侍卫松给杜良看凳端茶。艾扎问杜良:“你是何人?可有本事。” 杜良察言观色,见艾扎头大体宽,锦衣蟒袍。头顶有阴邪之气,脾性相投。他一目圆睁,一目布遮物盖。 这艾扎容貌也出众,三角眼,吊脚眉,卧蚕鼻子,裤腰嘴。 艾扎端坐正厅,强忍疼痛,如坐针毡。旁边站立老者艾项,魁伟庄正,鹤发童颜,愁容憔悴,正气浩然,是为长者。 杜良伏地向艾扎行礼,起身,诈回道:“我乃杜良,滇海西山岛之人,梦与天神语。知大王有疾,特来消灾解难。” 艾项对杜良说:“那就快给大王诊治吧。” 艾扎心情出奇的好,众人更是震惊于大王的话:“西山岛本是神仙之地,远道而来,备下馆舍,供给膳食,养精蓄锐,再为本王行医用药。” 杜良进入王城,守卫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威风凛凛的卫士,明晃晃的刀枪,层层叠叠的殿堂。 王的天下和王的处所天渊之别,这里是滇海的粮仓,锦衣玉食,大屋华盖,安身之处,立身之命,不过如此! 杜良放下痴心妄想,保命要紧,他对艾扎说:“给大王消肿止疼,病情稳定,臣下修养不急。” 杜良的话很让艾扎受用,就说:“那就有劳先生了,本王配合,所用之物,使人办理。兴茂,令百人亲卫和百人侍女听命于杜先生差遣。” 兴茂唱喏领命,立即召唤待命之人。 杜良现在才算镇定下来,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哪里还有不怕死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微风吹来,杜良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才知已汗流浃。杜良心里喊道:“我命由不由天。” 杜良说:“先找些上好的酒来,干净纱布,三五个水盆...干燥的艾草...”杜良说出一句,身后侍者匆忙转身去准备。 杜良所用之物立现,一样样,一件件,专人手持,整整齐齐站立待命。 杜良口中念念有词,又含糊不清。好似招魂,又似驱鬼,众人噤若寒蝉。他用酒洗手,崭新的干净丝绵绸布也用酒洗了给艾扎擦拭面部。 艾扎忙制止杜良说:“先生不必亲自动手的,让他们去做。”艾扎看了一眼侍女,侍女吓得全身颤抖。 前面的两个侍女看到兴茂指示她们,就疾跑向前,接过杜良手中之物,按照杜良的指示和要求,为艾扎净面,当擦拭到患处,疼得艾扎呲牙咧嘴。 艾扎怒道:“拉出去杀了。”侍女腿软跪地求饶。杜良赶紧说:“大王息怒,这本事消污去毒,稍微疼痛,并无伤害,切忌急火攻心。” 艾扎才说:“起来吧,看在杜神仙面上,本大王不杀生。” 杜良讨好道:“大王乃是天下共主,拯救苍生,大慈大悲极乐佛。”艾扎心花怒放。 艾项坐在对面的太师椅,看着杜良行医施法,眉头微皱,心起波澜。观其形,听其言,知这杜良奸佞诡诈,谋略皆为利,两人臭味相投,大王身边如若有此小人,王廷危矣,滇海危矣!但他也希望杜良能治好艾扎的眼疾,内心很矛盾,轻轻摇头暗自叹息。 杜良消濯清垢,诊断之后,从药箱行囊里翻来找去,翻半天找出来镇痛之药,只不过无认识者,这主要成分为医用罂粟。艾扎用药后,顿感疼痛减轻,心情舒坦了很多,精神也好了很多。 艾扎问杜良说:“能否治愈?” 杜良很坚定的说:“能,三日病止,七日好转,要治根本,还需要时日” 艾扎说:“住下来,做本王御医。” 杜良叮嘱侍卫说:“去采蒲地蓝、羌活、菊花、桑叶、牛蒡子、夏枯草、决明子、金银花、大青叶、紫花、地丁、鱼腥草、龙胆、生地黄、火麻仁、车前子、郁金、蒲黄...” 杜良搜肠刮肚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杜良接着说:“这些草药治疗眼疾翳痈,很多都可以直接食用,养身健体。采集来,我自有妙用。” 杜良接着说道:“还有一味极难特效药...”众人听得仔细,书记也记得认真,艾扎张着嘴等杜良说:“熊胆。” 杜良说完,艾扎就喊道:“传,黄标。” 片刻,黄标觐见听旨,艾扎令黄标:“酥派兵猎熊取胆。” 艾扎又令韩伏敬说:“多带识药之人,三天内把草药配齐,否则格杀勿论。” 众人都不敢怠慢,动用军队找人的找人,挖药的挖药。捉熊的捉熊。 草药采来,干湿胡乱的配。有用根茎的,有用枝叶的,有用花果的。日晒、火烧、干焙。捣確碾压,片块条整,汁汤固末。外敷内用,包扎贴盖,吃喝吞咽,无所不用其极。 艾扎很是配合,对杜良言听计从,两人每天形影不离,杜良天上地下,瞎吹胡扯,赛狗斗鸡,吃喝嫖赌,两人居然臭味相投。 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比自己固执的叔父要满意多了,身边这样一个活宝,自己绝不寡味,并且艾扎眼泪的杜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艾扎给杜良开玩笑的说:“你如能治好本王疾病,给您加官进爵。” 杜良本是寻找粮仓的硕鼠,来的目的就没想过要走,对艾扎的病很是用心。 这样一来二去一个月过去,艾扎眼疾居然好了,就连见凤流泪的痼疾也没了。他告诉艾扎:“大王的病根本兼治,还需巩固保养一年,确保万无一失,永不复发。” 第十一章 处心积虑登庙堂 斗心智闫莹封神 第十一章处心积虑登庙堂斗心智闫莹封神 杜良达到目的之前,他确实不希望艾扎的眼疾好的快。他看时机成熟,故意试探艾扎:“大王万寿无疆,康健如初,小人也该走了?” “哎...”艾扎一听不乐意的说:“救命之恩,嬴荡涌泉相报,这里就是您的家,还能去哪里?不久,本王将先生,去那里,荡平滇海,与先生共享荣华富贵。” 艾扎站在凤凰岭指点,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继续说:“先生妙手回春之能,不为我所用,只为可惜。” 杜良等的就是这句话,普通双膝跪地,千恩万谢。 杜良声泪俱下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胸怀天下,一统滇海指日可待。,小人只是一个游走郎中,何德何能受如此恩惠。” 艾扎拉起杜良说:“这都上天安排,让你我相遇,你是大才,有军师之能,不过...” 艾扎本想说:“等艾项死了就任你为军师。”他突然想起来艾项是自己的亲叔父。 艾扎就改口对杜良说:“阿黑奶奶老糊涂了,本王就封你为国师。上祭天,下祀地,中间陪本王左右,有你消遣解闷,天下无忧。” 杜良为国师,是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军师艾项管不了他,直接听命于艾扎。成天厮混,形影不离,艾项、起哈、勤里和华英因规劝大王,被杜良记恨。 杜良在凤凰王廷为国师滇海人人皆知,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想想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成群结队来王城救见杜良。 杜良日已不再是曾经的杜良,他早忘记“苟富贵,不相忘。” 曾经的情谊,变成可耻的记忆,忘还忘不掉,这些偷鸡摸狗,男盗女娼,打家劫舍的事情被翻出来。 熊六能带着一群曾经的弟兄,在凤凰王城城门大声喧哗,大言不惭的对门卫说:“我和你们国师有患难之交,穷困潦倒时,我们一起偷寡妇的腊肉,寡妇和肉都给了我们大哥,就是你们国师,不然早饿死了。快点去通报,让我们进去,保准好就好肉招待我们,再谋个一官半职,到时我可管着你们。别说没提前告诉你们。识相互的,把我们请进去。” 卫士没有把众人请进去,而是把话传给了杜良,杜良忍无可忍,他最怕人提起过去,揭短犹如解开伤疤,死人是不会开口了,他决定用计除掉这些人。 熊六能两人少年时就认识,他知道杜良的底细,小时爬树,坠地为查伤,不行男人之事,熊六成都知道。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过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不得已为之;现在不止整个王城,整个滇海,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艾扎对自己言听计从,艾项都让自己三分,更不要那些文臣武将。 艾项老匹夫作古,自己可就是军师,艾扎刚任命杜良为副军师,再接任军师顺理成章。 门外这些阿猫阿狗,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阴暗处的污垢垃圾而已。 杜良对亲卫胡林说:“你到城门口,告诉领头的,三天之内,把曾经的弟兄都找齐,但一点绝对不让他们喧哗声张。三天后,我就不见他们了,你把人直接送到凤凰岭下偏殿,直接杀了丢进枯井掩埋。” 他递给胡林一包药说:“你带三五个侍卫即可,多弄些酒肉,把这些断魂散放进去,只要食用,立即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做的干净些。” 他停顿一下,阴沉着脸接着说:“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破坏王廷尊严,把道听途说当做谣言散布,招摇过市,横蒙拐骗,唯利是图,破坏大王太平天下,祸国殃民,丧尽天良,畜生不如,杀了他们为解大王之忧,为民除害。” 胡林先一惊,接着会意露出奸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杜良所用之人,多色厉内诈。胡林自然明白,不是为大王,也不是为民众,而是杜良他自己。 这些人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多也无可厚非,又话多。想到这胡林后背发凉,自己以后会不会和他们一样被悄无声息的处死?连尸骨都不知道丢弃在哪里。 胡林把杜良当做依靠,杜良却谁都去利用,但是谁都得不到他的信任,即使大王艾扎也是一样。 但对于强者来说只有利用,而非依赖。对于弱者来说,这是依赖,也可以说是利用。这就组成了相对稳定而不稳定的社会关系,也是后人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胡林和杜良都懂得生存法则。胡林是依靠大树好乘凉,宁负天下人,正合一切力量,我对强大。 胡林了解杜良,同于杜良了解艾扎。但是不同的是胡林需要杜良才能生存,杜良只有一个;而对于杜良来说,胡林有千千万万。 高处不胜寒,生物世界里,越往高层,越简单稀少,正如艾扎和杜良一样,杜良离不开艾扎,而艾扎也离不开杜良。杜良依靠艾扎是权利欲望,艾扎依靠杜良是安全驾驭,这种度就是政治权衡。 胡林的担忧是来自于对杜良行为处事的司空见惯,自己之前田三得宠于杜良,但因其知道的太多,话太多,永远闭上了嘴巴。 田三原是是军师艾项的人,杜良见其敏锐机巧,就留在身边,但其做起了两面间谍,杜良授意胡林处死了田三。 血洗嵩城之后,杜良如愿以偿,大权在握,傲视群雄。但他依然不满足,谋划取艾扎而代之。 但滇并未因一统而强大,交兵悍将,持功夺权,难以驾驭。又因无仗可打,军队不愿归田,又四处搜刮扰民,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杜良幕后掌权,让艾扎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再伺机而为,减少了自己和文臣武将的正面冲突,滇海民众矛头也对不准自己,这就是杜良的阴谋。 杜良也想得到闫莹,但他更想得滇海拥天下。杀了她和占有闫莹都很容易,但会激起民愤,也会让艾扎疏远和防备自己,更甚至身首异处。 杜良用封标处理闫莹之事,就是一种制衡。封标心智高于黄标,可堪大用。黄标只有匹夫之勇,还好高骛远,可利用,不可大用。 杜良对艾扎说:“滇海民众都接受和拥护闫莹为滇海之神,这样我们利用闫莹来收买人心。另外,无论火龙果是是死是活,闫莹都是我们的挡箭牌。” 封标也说:“义父,英武沈俊,智勇超群,一个闫莹可抵挡千军万马,又能收复万民之心。大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杜良和封标一唱一和,艾扎激动心悦,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杜良眼珠转动的继续说:“既然她是神,大王您就干脆让她成为天下之神。您颁旨封神,这神在您手里,您就可以号令天下,共主滇海。没有人知道闫莹怎么样了,但是都知道她在大王您的王城,您就成了天下的王。” 杜良说完,狡黠一笑,艾扎也“哈哈...”狂笑不止。艾扎喝口茶水,茶叶还粘在嘴上,把茶杯放下,洋洋自得的说:“这就是攻心?上谋!” 杜良头点的像是鸡啄米。 艾扎眼睛眯成一条,站起来继续说:“你这军师也可为人主。” 杜良知道这是艾扎在试探自己,他赶紧双膝跪地,额头滴汗,泪如雨下,全身抖如筛糠,诚惶诚恐的说:“小人本是又走郎中,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是大王仁德收留,纳贤养士,报恩不及,绝对不敢有觊觎之心...” 艾扎看杜良战战兢兢,胆小如鼠,就笑着说:“起来杜爱卿,我的好军事,我和你开玩笑的。” 杜良一屁股坐在地上,假意擦汗慰心说:“大王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吓死属下了,我这心禁不起这样的玩笑。属下只想辅佐大王王天下,绝无二心。” 艾扎转移话题,严肃的说:“本王对滇海之神也无非分之想,既然是神,当然好生善待。黑盛景圣地,就把她放在那里吧,送一侍女即可。” 艾扎看着封标继续说:“封标将军,这事还是你去办吧。军师再选派一卫队做以保护。” 封标得令离开,杜良知道艾扎用意。 艾扎对杜良说:“就按军师之意,颁令告昭滇海:尊封闫莹为滇海之神。建宫立苑,敬养静安。自今,亵渎神灵者杀无赦。” 杜良双膝跪地,泣不成声的说:“滇海之幸...天下之幸啊!大王万寿无疆。臣喜极而泣,肝脑涂地,忠心为主。” 艾扎弯腰亲自把杜良搀扶起来,说:“这不要哭哭啼啼,本王知你忠心无二。是君之功,本王与你共富贵。” 杜良趁艾扎高兴说:“属下想让画师把滇海之神描画下来,连同诏令颁告天下。” 艾扎扶背杜良说:“妙啊,军师谋划周密,准。” 杜良得到了闫莹画像,他屏退所有人,关上门窗,张灯结彩,慢把画卷铺展开,昏暗厅堂亮起来,霞光万丈,蓬荜生辉,画中人栩栩如生,杜良原本以为是假神,现在看来是真神。 这已不是嵩城卧龙谷被俘的柔弱的女子。他不敢和画像对视,内心突现亵渎神灵的罪恶感,神情紧张,心跳胸闷,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他赶紧收起画卷,打开门窗。 杜良不相信神灵的存在,心里从来没有敬畏之心,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他认为神人为,之所以树立无中生有的神,就是把自己的统治意念用神灵之口告知民众,效果更好,更能安民慰心。为了长久拥有权利,就要在民众中树立长盛不衰的神灵。这样芸芸众生,庸庸大众,才能源源不断的供给自己荣华富贵。 但现在的杜良,内心很矛盾,很痛苦,眼前不敢直视和亵渎的画卷,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真有神灵存在,之前的阿黑奶奶,现在的闫莹,他们都有凡人所没有的能量,未卜先知,安抚民心,规劝善念之心。 人应该有所敬畏,杜良内心告诉自己:“人可以驾驭。神灵不可亵渎。” 他永远不会忘记闫莹眼睛里那种深邃,犹如星辰灿烂的苍穹宇宙,窥探万物,光芒万丈,震慑魂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夜深人静,东北的天空,流星划过苍穹,黑夜如昼,光照千里,坠地散光,惊雷震响。 杜良惊怖,禁不住打个寒颤。夜空又恢复平静。浮想联翩,原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饥饱无时,也不曾这样胆寒心惊。现在富甲天下,无所不有,拥有的多了,反而迷茫失落。这流星,这惊雷,天生异象,不出帝王,就出妖魔,东北正是火龙果逃跑的方向。 他不敢再往下想,翻身落床,原是一场噩梦,全身被汗水侵湿。门缝里透过冷风凉意,身坠冰窟,心烦意乱。 侍女听内寝内动静,胆战心惊,拉着门外值守的侍卫胡林一同进屋。 胡林知杜良常做噩梦。眼前骨瘦如柴,裸身爬床的杜良,狼狈不堪。胡林掌灯,侍女忙上前盖被遮体。 杜良不停翻身,咳嗽声不断,侍女和胡林一夜未眠。 胡林隔窗小声问道:“军师大人,您是否风寒着凉?” 杜良“恩”了一声,未再说话。胡林赶紧找来太医张坤,张坤知道杜良喜怒无常,和艾扎大王一样,只要不高兴就杀人,他哆嗦着走来,胆怯的问胡林:“胡大人,如若军师不高兴,您可要替老朽说句话,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孩,一家老小都指望我营生苟活。” 胡林答应他说:“你放心,这几天军师,吃素敬神,不会杀生。” 杜良病啦,一会冷,一会热。冰块、棉被都堆积在旁。冷就加被,热就擦身。十几个侍女轮换侍奉,数十个亲卫寸步不离。 杜良高烧不断,胡言乱语,一会说:“闫莹是真神,切不可亵渎神灵。”一会说:“天生异象,十年天变,不得不防...”嗯嗯啊啊,哼哼唧唧。 第十二章 淫欲病重害无辜 救苍生彻除瘾花 第十二章淫欲病重害无辜救苍生彻除瘾花 艾扎得知杜良病重。想来自见他,都是瘦如灵猴,时有弱不禁风。每天几声猛烈咳嗽,振聋发聩,但早习以为常,不足以要命。每天照样是精神抖擞,打了鸡血一样振奋人心,怎么会病了呢? 艾扎想自己体胖身宽,自食用杜良所供膳食,有时振奋,有时力不从心,有依赖之心,不食用,就为民不振,不知是何原因? 听闻杜良被曾病入膏肓,起因竟然是彻夜目睹闫莹画像,手脚软绵,眼花舌颤,此正是彗星坠地之日,妖魔附体,瘟疫滋生,艾扎未敢亲临。 得知杜良康复,就赶紧亲临慰问。 三十六乘法驾,穷奢极丽。旌旗旒苏,冠金冕玉,以象驾车。亲卫侍女,前呼后拥。锣鼓号角,填街塞巷,浩浩荡荡。后未出门,前以抵第,艾扎亲临杜良府邸探视问疾。 日在头顶,骄阳似火。又守了一夜的侍卫胡林,神情恍惚,他听得鸣锣开道,人声鼎沸,旌旗之中黄罗伞下,正是艾扎大王驾到杜良府邸。 尹健和封标一左一右,把艾扎搀扶进入杜良正堂。杜良起床被三个侍女扶着坐在下首,把整座太师椅留给大王。 艾扎见杜良容貌憔悴,神志不清,含糊其辞。 外面侍卫窃窃私语,说是军师亵渎神灵,天怒人怨,疫病惩罚。 见艾扎坐定,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艾扎摆手说:“礼节就免啦,这数月病榻,体又羸弱,本王心痛不已,寝食难安,实施祝福,天天祈祷,现已好转,滇海之幸。” 杜良喃喃问道:“瘟疫横行滇海,横尸遍野,十尸二三,传言可真,这些侍仆也不把真相告知于我。” 艾扎说:“我是下令不予你讲,你本已力不从心,再加心事,病笃可怜,于心不忍。” 艾扎问杜良:“军师战胜病痛,可用何药?” 杜良说:“您不说这事还好,一说我就来气,我本意为婴孩胎衣为药引,夹杂罂花叶苗种壳,还有去污涤浊,和血化瘀,通达之药。” 他叹口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的说:“胡林把我的话传成:‘足月男婴,取其心肝煎炒为药’。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不知伤害多少无辜。前几天才知晓此扭误,真是罪孽深重。” 他咳嗽一声继续说:“我本辅佐大王,造福滇海,却被狼子野心之人歪曲,我已把胡林处死,其家人宗族,及身边这些知情不报者,供给七七四十九人以命抵罪。” 杜良食婴孩之心早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和当年艾扎眼疾杀医有甚者而无不及。 侍立的封标本杜良刚才的话震惊的瞠目结舌。胡林和这些知情者死无对证,又枉死了这些生命,这是魔鬼,草菅人命。 如杜良病症瘟疫,局限于凤凰王廷百里罂花种植地域。封标观察和分析此种植物分泌毒素,食用者易生依赖,长期以往,迷乱心智,损体伤质,颓废萎靡,惶惶不可终日。只要停止食用,方可痊愈。未取食者也无此病症。只有铲除殆尽,方可一劳永逸,消除瘟疫症患。 罂花起因于杜良医治艾扎眼疾之药,来自于滇海东南暹毒国。艾扎眼疾康愈,王廷多种植,后流传于外,现散布于王城周边。春食秧苗,秋冬食果种,瘾翳依赖,人多面黄肌瘦,久病痨疾,疫瘟殒命。 封标就任民部郎,大刀阔斧恢复生产,屯田垦荒。农渔牧齐头并进,休养生息。农兴民旺,储粮于民,滇海萌发生机。 但罂花种植,屡禁不止,需要王廷政令,昭告天下,重责重罚,严惩不贷。要想清除殆尽,根源在于王廷,决心也在于王廷。 鬼迷心窍的杜良或已深至其害,但却置之不理,或是装聋作哑,其中厉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通过罂花渔利百姓。 身为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带头作恶,实为心痛。封标站在杜良府邸,面前有王廷权利之巅的杜良和艾扎,他不知所为。 女侍翠香带领一众女仆,端盘提壶,守在门外,减退两难。杜良食不重味,衣不复用,奢靡无度。一日三餐,珍奇异味,精雕细琢,烹撰功巧,比艾扎过之而无不及。 童各原是勤里部下,与封标关系向来友好,只是别人耳目,装作陌生。只是互相招呼而已。童各看出封标心思,点头示意封标等待。 封标也知道,此时用餐之时,杜良萎靡不振,心有余而力不足,等他心情好起来,方能起到事半功倍,否则前功尽弃,适得其反。 侍卫童各小心走近杜良,附耳轻言:“中午膳食已备,是否请大王一起享受呢?” 杜良摆手支开童各,强颜欢笑的对艾扎说:“大王,日理万机,挂念于我,感激凛涕,妖魔已被驱走,用不了三五日,就完全康复,不辱王命。忠心辅佐,定兴滇海。” 杜良轻咳一声说:“正是用膳之时,大王如若不嫌弃,在臣这里用膳?” 艾扎笑说:“都说军师品茗善爨,今天有幸包我口福,哪里有不从的道理?” “膳食已备,请大王移步偏堂侧庭用膳。”杜良说罢。各自的侍卫侍女,把主子搀扶着到近在咫尺的膳善堂吃饭。 封标给尹健使眼色,尹健会意留步。因先前封标行贿于尹健,并一直对尹健恭敬有加,尹健对封标印象也不错,并无厌烦。封标小声对尹健说:“我有事想求于尹大人...” 尹健赶紧双手抱拳说:“部门郎不必这样客气,你官品在我之上,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 封标小声说:“尹大人也听闻,瘾翳之花,损康伤体,有蔓延泛滥趋势,不得不除。” 尹健当然知道封标所言,大王依赖于此,但自己从不敢尝试。听闻杜良用婴孩做药引,滇海民恐人怖,动荡不安,意难平。再加上凤凰岭王城百里之内难有嘉禾,赋税难收,民多萎靡,众多颓废,长此以往,病入膏肓,滇海不扰自乱,无敌自亡。 尹健对封标说:“听闻大人颁令制止,效果可好?” “正为此事,民多懒散,用力可图,如若根除,非王命不可。尹健大人心系万民,拯救苍生,在大王面前美言。” 尹健摆手说:“放心,这事交给我,先给大王和军师透口风,您再上书言表。” 刚才童各用眼神也告诉自己,今天这情形不易进谏,否则适得其反,封标拜谢尹健,辞别,转身离开。 尹健本是艾扎大王亲卫出身,杜良感觉两人脾性相近,早就想把尹健要到自己身边,自从尹健管理王廷禁卫,这艾扎和杜良两边跑,受宠于王廷大王和实权人物,让尹健如鱼得水。 宽敞的大厅之内,黑檀独木长条餐桌,上一丈五尺,宽六尺。五颜六色,荤素满满一桌子,香气扑鼻,熏香袅袅。艾扎坐上首,杜良对坐。众侍女侍立两人身旁,把两人之用眼睛示意的菜肴端盘挑菜至主人面前。 艾扎大快朵颐,边吃边说:“军师好口福,杯盘盏斛,簋黼黻爨,饕餮盛宴,哪一个是孩童心肝?” 杜良强颜欢笑,难以下咽,欠身说:“大王莫取笑,妖言惑众,纽传而已。只有一次,臣及时止误了。切莫再提及,折煞奴才了。” 艾扎吃的满嘴流油,笑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本王看军师没有口福,这么多山珍海味,都让本王吃了。” 杜良说:“只要大王高兴就好,属下还未完全康复,饮食无味,见大王好胃口,属下高兴不及。” 童各站在门首,尹健侍立于艾扎身后。侍女穿梭往返于菜肴和艾扎之间,满桌子的菜被艾扎吃了大半,摸着肚皮直说好吃。 杜良只吃了少些的素菜,肉几乎没动,酒水倒是喝了几杯,两人酒足饭饱,又移步于正堂,宾主坐下。 艾扎回味刚才饭菜,打着饱嗝,剔着牙,喝着茗茶,高谈阔论起来。 尹健小心的把话题引到瘾翳之花上,尹健说:“军师生病百日,凤凰王城之外百姓多此病。军师洪福,遭此劫难,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杜良被尹健说的心花怒放,他惊奇的问道:“滇海何处遭此瘟疫,死伤如何?” 艾扎也大吃一惊说:“真有此事?” 尹健说:“刚才封标大人来也为此事,看大王和军士用膳,不便打扰,就忧心忡忡的离去了。” 杜良难得的好心情说:“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这一病真误事,快传封标。”童各转身告诉侍卫奔马请封标觐见。 艾扎说:“军师刚康复,就操持王事,实乃本王之幸,滇海之幸。有军师在,我无忧矣。” 不一会,封标进得杜良府邸,向大王和军师施礼相见。艾扎没发话,把事情交给杜良,他端坐正听,品茗舒心。 杜良对封标说:“封标大人日夜操劳,滇海改观不少,我正有事和你相商,正好大王也在。”杜良说话,看着艾扎。 艾扎把茶杯放在一边,双手一摊说:“凡事军师定夺,大局无私,本王享受天伦足以。” 杜良说:“滇海一统,万民归心。封标将军休养生息,民多调养,粮储人藏。” 他转头环顾众人继续说:“凤凰王城地域偏隅,地域狭窄,不足于彰显王威,之前我也和大王商议,另寻广袤之地,修建王城,立我王威,统御天下。” 杜良转头对大王说:“修建王城之人,我思来想去,还是感觉封标大人正合适。” 修建王城的事情,让封标和除了艾扎之外的人都很意外,封标想到大兴土木,必然劳民伤财,滇海刚刚熄灭战火,需要数年乃至十年的休养生息,方可富国强兵,但此时就要修建王城,还为时过早。 封标想辩解,但又一想,既然杜良守着艾扎这样的决定,肯定早就定好了,凭自己三言两语也不能改变他们的主意。自己今天的目的是消除毒花,就说:“统御滇海,当然要有高楼殿宇,威望敬仰。大兴土木,比如行动万民,臣有一事,阻碍民动力劳,不清除,无人无力,难成王殿。” 杜良说:“但说无妨。” 封标说:“瘾欲之花,伤民害体,食用者萎靡不振,四肢无力,新生儿多畸形,长此以往,害民亡种之忧。” 杜良反问道:“真有如此之害?” 尹健接话说:“封标大人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个二舅的邻居,生出两头无四肢的婴孩,传言残缺不全的更多,这些孩童生出之后就死亡了。从天帽山的营帐到这凤凰岭的王殿都有种植,其淫欲花的苗、花和果实都有人食用,完全突破了其药用价值,本来精神矍铄之人,每天都萎靡不振。” 封标接话说:“王廷宫殿之人,食用者多有病痛,大王和军师之征,真是此毒物所致,并非瘟疫所为。大王和军师如果不信,可以派遣御使滇海之内调查取证,此证多为毒物种植之地,为接触食用者无此病痛和灾难瘟疫。” 杜良说:“兴建王城用人之多,此事不得不重视,好,今天就派遣四方巡视,一月之后归来再定夺。” 杜良也相信封标的话,但他还是想让人去巡查验证。他很清楚封标的才能,封闭被任命为民部统领以来,了解民势,统计土地,调查渔耕作,被很多地方不误农业,耽误农作的现象震惊了。民以食为天,渔民不捕鱼,猎人不狩猎,农人不耕作,长此以往,其祸甚于战争。战争刚结束,百业俱废,官民不兴。 一月之后,杜良证实了封标和尹健的话,颁布王令:彻底清除瘾欲之花,自王廷乃至整个滇海,如若发现种植和食用者,轻者鞭刑罚没,重者断肢亡命。各地派遣巡查监察,一旦发现不遵从王命的官员降级消职,贬为庶民。 政令下达半年内,凤凰岭王廷之外算是彻底消除了,只是王廷之内还有专供艾扎和杜良的苑淯之地还有种植。 封标也知道,此物少者为药,治病救人,多者危害,损肌殒命。能大范围的消除,留极少之地留存,也未尝不可,这样王廷管控起来,也是好事情。 第十三章 休养生息救滇海 为生存奔赴死难 第十三章休养生息救滇海为生存奔赴死难 封闭任职为民部郎以来,派遣属下巡查滇海。了解民势,统计土地,调查农渔猎牧。被很多地方耽误农作的现象震惊了。民以食为天,渔民不捕鱼,猎人不狩猎,农人不耕作,长此以往,其祸甚于战争。战争刚结束,百业俱废,官民不兴。 艾扎赶走拖布洛和火龙果,滇海之内没有了对手。但也不能藏戈储兵,大多数将士无所事事,抢掠觅食,养尊处优,懒散失信。 杜良建议艾扎实行精兵简政,保留三十万常备军,十万王城卫队。但返乡归田的政策也形同虚设,没有食物就抢劫,没有物资就抢夺,滇海进入了锦衣其外败絮其中恶性循环之中。 艾扎骄奢淫逸,杜良每天酒池肉林,享乐废弛,虽然除掉瘾欲之花。但战争的影响,和懒散缺少管束,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封标知道杜良急于想寻找养育后代的神药,他是医生,他知道自己这个“神医”几斤几两,看好艾扎的眼疾完全是天意。但这方面没有上天的眷顾,封标深思熟虑之后,打算就从这方面下手,给杜良备一份大礼,向杜良献媚,争取在滇海的安全无忧,所以这一大早就来求见杜良。 封标寻到了一朵千年灵芝,这是让侍卫在蛇山搜寻了多半年才找到的,传言诸如人参、灵芝还有虫草之类的宝物很有灵性,没有缘分的人是找不到的,其实他打着寻找宝物的幌子,让自己亲信兵士乔装打扮成猎户寻找突觉和火龙果的消息。 和突觉分开一年有余,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刚十岁的弟弟良永,七岁的妹妹蝶叶杳无音讯。 东觉相信突觉会照顾好他们,但是现在突觉怎么样了?王增和口袋一众人都是忠善的武者,保护两个孩子没有问题,但他们现在身在何方? 路途遥远,艰险难预,风雨雷电,寒暑冰霜,难以想象的艰难。父母在家虽然嘴上说不想念,不担心,但是他们对望泪眼,西北望,数重山。 东觉对父亲说:“我找心腹沿路寻找,要么送去洱海。”父亲说:“突觉谨思甚微,诚忠可信,看待两个孩子犹如亲兄妹,弓马骑射,力巧劲强,他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辜负我们的重托,如果你母亲走了,艾扎和杜良都会有所怀疑,并且他们走了很多时日,按照时间计算也会到了,追不上他们,反而被艾扎所害,我们都不能走,突觉如果到了会和我们联系,也会和火龙果联系,相信自己,更应该相信他们,他们会回来的。” 母亲也赞同父亲的想法,隐蔽担忧。东觉一心一意的为滇海服务,他要尽最大努力,为火龙果的到来做准备。 封标把灵芝出示给杜良,封标把巧遇灵芝说的神乎其神,封标说:“寻遍了滇海,灵芝无数,但是这么大,这么灵性的只此一朵。大人养精蓄锐,这宝贝定能让您强身健体。” 杜良被奉承的心花怒放。封标话题一转,拿着灵芝的根部神秘的说:“大人,您看这灵芝上似乎有字,我夜晚发现的,荧光闪闪两行字。”杜良歪着头,左右上下的看,什么都看不见。 封标说:“这白天,光线太强,等到晚上,或者关闭了门窗就可以看见。” 封标看了看四周继续说:“让尹健侍卫多找几个人,过来陪大人看。” 杜良听得出封标让自己放心信任的言行,他其实也明白一向康概耿直的封标不会轻易向自己示好,他已经是艾扎的干儿子了,现在既然把这千年灵芝送给自己,真的是雪中送炭。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现在就在眼前,这足矣说明封标知实务为俊杰的道理,自己何必拒绝呢。 他当即一摆手说:“我相信封标将军的为人。” 杜良招手示意关闭门窗。房间昏暗无光,封标手指灵芝,杜良隐约看见两行字:“淫欲灭子孙,瘾翳当铲除”。 尹健也惊呼道:“真的有字?天赐宝物。” 侍卫打开门窗,杜良陷入深思的看着封标。封标忙说:“我发现是也不理解,想着总不能把疑问带给大人,也不能知而不言,我对大人可是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封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就亲自到蛇山万刃崖见到此朵灵芝的地方寻找答案,山高林密,崖陡峰峭,当时太阳落山,黝黑森然,一道光出现,近前原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只见其人不见其面,悠悠然然,飘忽不定,但是老者说,”封标压低了声音:“‘得此灵芝者王天下’”老者说完就不见了。 封标说:“这是上天对军师体恤万民的奖励,您下令铲除淫恶之花,感谢上苍。” 杜良听到封标说:“等灵芝者得天下时”。 杜良环顾四周,假装怒气的呵斥道:“妄语,封标将军应该把此宝物献给艾扎大王才是。” 封标听得出杜良的不舍和假意,就说:“属下并未噫猜,大王长于大人,身体有恙,滇海需要艾扎大王,但没有长生不老者,军师无意,大王也会把滇海交到您手里,这滇海只有您这样英明神睿之人才能辉煌无疆。” 封标继续说:“不劝农人,不积储物,属下愿为军师大人,劝农积粮,休养生息,恩养万民。” 杜良哈哈大笑,他知道这房间的尹健绝对是自己人,这封标也是弃暗投明,心中一阵窃喜,收了灵芝。 杜良说:“封标将军身为民部的魁首,这农作之事自然交由你去吧。” 他看了看封标继续说:“不过,滇海王城的新建,非你莫属。滇海如多有你这样才能的人,我无忧矣。” 封标故意问道:“拖布洛殒命荒野,军师何忧之有?” 杜良说:“你有所不知,拖布洛不可惧,火龙果才是后顾之忧。” 再说火龙果和保占两队人马如期在武城汇合,按照计划日富兼程,向攀城转移。 火龙果用特殊的方式做好了标识,他希望刘成和余兴他们阻击敌人之后,能安然无恙的追上大部队,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但愿苍天有眼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闫莹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队伍翻越蛇山,火龙果才发现队伍里没有了闫莹。 这闫莹原本跟随自己,在自己队伍里,和胡玲在一起,女人们组成服务队,照顾那些老幼病残之人。 问了胡玲说没见,胡玲说:“是否跟随了保占将军,等到了富城就知道了。” 到了富城也没有闫莹消息,火龙果很是着急,派遣多人打探。有人说临出发时,看见闫莹独自一个又回到大殿。 火龙果现在才知道闫莹留在了嵩城,他内心很担心,不住的在祈祷。其父亲余兴离开西山岛就是寻自己而来,自己没有忘记两人曾经的山盟海誓,但是现在自己却娶了胡玲,但是没有说不娶她,只是她的年龄还小,并且居无定所,基于奔命,保持滇海实力。 等稳定下来自己会娶她的,她为什么不等待,而是选择这样一种方式,为了我,为了滇海民众的传意,留在嵩城,阻挡敌人,这个傻女孩?他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 自己是三军主帅,众人的主心骨,自己内心再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拖布洛大人的身体越发的虚弱,大军虽说是转移,其实就是逃难,离滇海越远越好,寻找可以休养生息,安身之地,才能保住这些跟随自己的民众和将士。 计划十年的时间繁衍生息,养精蓄锐,积蓄返回滇海的力量,这是雄心壮志。但未知的目的地,未知的前途和明天,自己一直叮嘱自己要相信自己,坚信有志者事竟成。 站在离开富城的路上,那惟余莽莽,盘亘数百里的蛇山,已隐藏于春色迷雾之中,春花烂漫之时,本来播种的时候,滇海却陷入艾扎的独裁之中。滇海迎来了比战争更艰苦的岁月。 火龙果想起来和突觉的最后一次交谈,突觉把自己和东觉相遇的事情汇报给自己,火龙果说:“告诉东觉,如果能在凤凰岭最好,在敌人内部,风险很大,但是我们需要这样的人和这里的力量,坚持到底,等待我们的归来。” 只可惜华英将军惨死于艾扎的刀下,勤劳将军也被夺去了兵权。艾项是真正为民之主,悔恨交加中轻生,确实让人惋惜。 火龙果说:“如果是艾项为滇海之主,我甘愿臣服,只可惜,艾扎听不进自己叔父的话,忠言逆耳。听信谗言,任用小人,滇海暗无天日。” 春雨春烟中,队伍缓慢的前进,火龙果在前,保占将军断后,数万人蜿蜒于山涧之中,火龙果往事如烟,心中一直想和闫莹的相遇。 八年前,火龙果的父亲争龙被滇海波涛吞没,命丧大海。家里只剩火龙果和瘦弱的母亲相依为命,一家人还要吃饭,还要生活。 火龙果小小年纪承担起家里的重担,陆地旱涝无常,颗粒无收,只能向大海乞食,他要跟随叔父和龙,一起下海打渔。 叔父也有妻儿老小,没办法,人总是要历练的,惊涛骇浪供给衣食,也能历练弄潮能手,再说火龙果从小就表现的异于常人,很勇敢,智慧超群,磨砺开始吧,也能更快的成长。 这是火龙果第一次出海,这是准备最为充分的一次出海,也可以说是远航,在岸边是没有收获的。 众人到达海岸前,阿黑奶奶已经带领大家在芒果树下做了祈祷,祭祀果品圣物生牢,阿黑奶奶双目紧闭,醮蓼泼洒,占卜问天。 她在火龙果头顶抚摸,全身突然颤抖,双手颤巍巍的发木冰凉,一言不发,双手合十示意不要出海。 带头的嗄夏问阿黑奶奶:“为何不能出海?一个月前也这样说,这一个月占卜过十次了,没有一次吉征吗?火龙果这样的小孩子都说‘人能胜天’,陆地上没有食物,我们享受着大海的馈赠,死亡就当祭奠,为了生存,为了子孙,勇士不会退缩。” 和龙也说:“我的老祖宗,您到底是要说啊,到底是什么灾难?我们好做准备。不能不出海,不出海我们都会饿死的。” 阿黑奶奶实在没有办法,就是喃喃的说:“有去无回...无回...天意啊,你们去吧,勇士们!” 一旁的登高大笑说:“我的奶奶,哪次出海能完全的回来?不都是做好丧生的准备吗?大海无常,恶魔肆虐。大海这样无情,陆地已经出现了打劫烧杀的掠夺和侵占。要我说我们都支持火龙果造出大船,装得下我们整个村寨的大船,我们都到西山岛去,传言那里才是最安乐的地方。” 他说个没完没了:“火龙果不是要带领这些小孩子,建立没有苦难的乐土吗,西山岛就在那里,我能去早去了...” 嘎夏摆摆手,示意登高不要讲了,阿黑奶奶已经去了她自己暗黑的小屋。 阿黑奶奶知道自己扭转不了乾坤,这是黑牛寨一劫,她念念有词:“黑牛寨!整个滇海,这样的灾难还少吗,我的火龙果快点长大,结束这样的灾难吧!” 她低吟哀叹,眼睛里流下混浊的眼泪:“去吧,去面对吧,只有灾难才能历练真正的勇士!” 嘎夏对众人说:“我们要吃饭,就要出海,风险,灾难从来都有,我们的肚子等不了我们的火龙果建立乐土,勇士们,去大海和风雨搏斗吧,再凶恶的恶魔也阻挡不了我们为活着前进的脚步。” 船长嘎夏决定由原来的二十人,减少到九人,小孩子留下。除了非去不可的火龙果。 一艘木船,必备的工具和什物。一叶孤舟随风飘摇,消失在烟云水汽中。 火龙果生长在海边,大海是最让人琢磨不透,可以风平浪静,也可以狂风巨浪。 父亲、爷爷,阿黑奶奶的家人,还有数不清的族人,谋生滇海,一去不返,自己和大海的较量开始了。 第十四章为生存劈风斩浪 梦中奇缘西山岛 第十四章为生存劈风斩浪梦中奇缘西山岛 火龙果真想建造一艘大船,超级大船,能乘坐整个村寨的人,乘风破浪,安然无恙,在无垠滇海畅游,驶向没有恐惧和饥饿的地方。 人们更向往西山岛,传言那里没有灾难,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西山岛?”火龙果也在想:“到底怎么样,和自己梦里的一样吗?也有自己心爱的人?森林茂密,鱼鸥成群,世世代代人民繁衍生息,不过他们并不认为是乐土,他们也有忧患,也想到陆地来。自己想要离开的地方,也有人向往,向往的地方,也有人要离开。” 那隐隐约约,内心向往的地方,是期望还是梦魇? 古老的木船,长两丈,宽九尺,船长嘎夏反复检查、维修、养护,平定可以出海。携带的主要是绳索、桨撸、渔网,淡水等吃喝之物。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祭祀海神就出发了,独船,九个人,其中只有火龙果是少年。 白天航程波澜不惊。大家同意船长的计划,执行船长的命令。 到距离西山岛最近的阳宗岛,周边水钱渔多,还有珍贵的玳瑁和红珊瑚。 传言黑牛寨只有阿黑爷爷去过,也就是阿黑奶奶的丈夫,但只是传闻。没人知道那里具体情况,带回来那里的具体情况。 极为珍贵的龙鱼,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权贵们求之不得,高价售卖,一条就可以换取一年的食物。 这诱惑,加上可以停船避风,阳宗岛距离西山岛不到三天的航船,那里才是深不可测,难以逾越。 夕阳西下,海平面万道霞光,大海像打了瞌睡,木船随波逐流。众人吃食干粮,喝了淡水,看海鸟远近的飞翔,大海温柔而祥和,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大家都这样想。 夜幕降临,夜越来越深,天海一色,星辰也落入了水里,唯一能辨别的是头顶和脚下,像是被黑暗拥挤在极为狭窄的空间里,每个人都很压抑。 星辰大海,苍穹深邃。大海并没有真正的沉睡,而是摇晃着,动荡着,在为发狂积聚力量。 起风了,好像一直都有风,但越来越大。白天光线里有水,隐约的海岛和陆地。这夜晚只有星辰,被风浪遮蔽的只凭感觉才能感受到的星辰。 水粼粼的光,是星月之光,还是水中鱼类,不得而知。没边没沿,无依无靠的空洞,让每一个人陷入了恐慌。 风越来越大,还没有准备,就把星星吹走了,把粼粼的光也刮没了。 洞邃,颠倒了人的认知和感官。嘎夏大声吼叫:“不要紧张,都不要动,保持平衡,登高和才旦你们两个掌握后舵,我和和龙把控前面,都听我指挥,一定要控制方向和平衡,保持镇定和理智。” 众人大声重复:“不要紧张,保持平衡。” 火龙果张了张干涩的喉咙,但感觉发不出声音,他也大声符合,却没听到任何声音,他咽了一口口水,润着咽喉,观察着周围。 大海变脸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大海发怒了,惊涛骇浪,颠簸摔打。 火龙果感觉船被抛向空中,翻转着又落入海底,什么也看不见,全身都是水,嘴里干涩苦咸,喉咙犹撒了盐,一样干呕也吐不出来。 没一个坚守自己的岗位,火龙果只是抓紧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害怕一不小心就脱离了船体和大架。 他难以想象自己的父亲、爷爷,祖祖辈辈那些搏风打勇敢的人。在大海的日日夜夜怎么度过的。 大海夺食,果腹之物都是这样用生命换来的,有时用生命都换不来,艰难的不能想象,只有经历过才知来之不易。 火龙果多年前就想和大人们一起出海,想象像海鸟一样飞翔,如梭鱼一样遨游,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但只是想象而已,看黑牛寨后山有碑无尸的墓群,看出海家人牵肠挂肚的守望。这一切让懦弱者望而生畏,让勇敢者跃跃欲试。 大海温柔起来,让人浮想联翩。大海恶毒起来,让人躲避不及。 火龙果知道,这样的勇士需要代价,不只是鲜血和汗水,更是生命的代价。人类可以凭喜好包容大海,大海凭心情包容人类,大海在人类需要交流的时候从来都是拒绝。 没有办法,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为了生存,不得不前仆后继。 村寨为了面对难以预测的风险,规定村里的男人到家里的男,不能一起出海,每家至少有一个男人留在村寨里保种。 出海的人万一回不来,或者失去了劳动能力,其他人家的收获就要拿出来供给鳏寡孤独者,这些已约定成俗,由族长进行调配和主张,都必须遵守和支持。 火龙果一直在历练博风打浪的本领,但从没有远离海岸线,大人们不允许成年之前深海渔猎。想征服滇海,就必须深海航行。 强大自己,火龙果先练习臂力,弄潮儿不能没有力气,祖辈人用生命换来教训就是经验。火龙果组织伙伴练习攀爬跳跃。在岸边找破木船练习掌舵、划桨和自救等各种技能。在追逐打闹中演练生存本领。 火龙果虽然未到成年人,但已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了,他也明白,大海腹地绝对不是海岸线这样风平浪静,真正的考验在深海。 火龙果参与大人们建造船只,并建议按照自己的图纸建造巨大的龙船,能载上千上万人。 村寨里造船的工匠龚何说:“你一个毛头孩子,简直痴人说梦,哪里有十丈、三十丈的大船,这都能装得下我们整个村寨了。什么方舟,这么大就是个城堡,比西山岛都大了,划得动吗?会沉入海底的。” 龚何的儿子毛才起哄说:“他是梦到的,天天拉着我们在后山造这样的船,不过才一丈长,三尺宽。”说完和大人们都哈哈的笑起来。 火龙果无视嘲笑,反而大声争辩说:“那是反复的演练,验证这样的船能出海,并且可以远航,毛才你不支持就算了,就知道泼冷水,鼠目寸光,以前没见过,现在可以见啊!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 族长岩长也不赞同,他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说:“几百上千年了,都是这样的船。成千上万人,万一失败了,岂不是绝种了。费时耗财、人力用尽功不见效。” 火龙继续争辩说:“阿黑奶奶都支持的,万一要成功了呢?”没有人理会火龙果的坚持,都认为他徒劳,妄想症。不值得一试,老工匠更是感觉触碰了自己的底线,自己的权威遭到质疑,并且要打破千百年的规矩,极力反对。 众人在海里颠簸了一夜,有惊无险,每个人都精疲力尽,把胆汁都呕吐出来了,脸色苍白、蜡黄,所幸带的干粮和淡水还在。 晨曦笼罩着大海,太阳跳出海平面,其他人都昏昏欲睡,补充睡眠,恢复体力。 火龙果欣赏如画风景,湛蓝的海水披金撒银,光明驱散了黑暗和阴霾,连同内心的恐惧一扫而光。 昨夜的癫狂真如梦境,和现在的波澜不惊,天渊之别。大海变脸真快真彻底,一点痕迹都没有,让人们怀疑他的曾经和现在。 但是现在就是现实,梦境毕竟是梦境。教训和经验都要及时的总结,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是发生了,而不是真的没发生。大海的诡异和神秘莫测是让人会丢掉性命的。 船长叫醒大家,边维修折断的桅杆,边总结教训。 众人各有分工,满身的疲惫还未散去,就都忙碌着。只有超级的弄潮儿,才敢和大海多次较量。 登高笑着说:“大海就是个顺毛驴,不能和他们犟着来,要顺从,大浪来了顺水接力,保持平衡。” 和龙走到火龙果身边,拍了拍火龙果说:“怎么样?天天闹着要下海,感受到了,不是闹着玩的。” 火龙果没说话,也不赞同,而是认真听着大人的发言,想想着自己当船长所要做的事情。 火龙果认为,大海和人一样,真善美丑恶,温柔劣火刚。白天温柔可爱,包容一切。晚上耍脾气,施展魔法。 桅杆失去了维修的价值,船不能接风,行驶的更慢了。绳索重新打结、理顺、固定,食物和淡水重新加固保护。 众人忙,各自补充了能量,值守的值守,休息的休息。不轮换着值守,摇橹划桨,向目的地继续前行。 太阳越升越高,木帆船的影子越来越短。登高大喊:“快看,岛...岛上还有人烟?”众人顺着他手指的西南方迷雾中出现了有人家的岛屿,恍惚迷茫。 奎大大声喊叫:“我们走反了方向,要调证船头。”他惊慌失措的对船长喊道。 火龙果看的很仔细,仔细辨认对比周围,和岛屿的上下左右,大声的对众人说:“那不是真正的岛屿,那是海市蜃楼,不要被迷惑了,我们现在的方向没错。” 火龙果的话提醒了船长嘎夏,他说:“大家不要惊慌,保持镇定。没有根基的岛屿,就是海是蜃楼,那是西南,我的航线在西北。我们的眼睛被迷惑了,不要迷惑了我们的心境” 冯真叶接话说:“老人们说,海市蜃楼预示着更大的灾难,我们应该听吖黑奶奶的话,但现在返航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没有了睡意,虽然白天还很长,但黑夜终究会来。从人们的神情能感觉得到,这氛围很紧张。 风吹过,飘荡摇曳,太阳西斜,云层遮蔽了天空的建筑,海市蜃楼消失了。水汽升腾为迷雾,鸥鹭远离了船只,夜幕正降临。 众人盯着正前方,出现了岛屿的影子,船长为了缓和气氛,大声说:“前面就是阳宗岛,大家快看,阳宗岛后方就是西山岛,晴天里在陆地山峰之上都能看见她的影子。大家加油,今天虽然到不了,越接近我们越安全。” 视线里,阳宗岛重叠于西山岛胸前,其实两个岛屿还有两三天的航程,至今还有没有人去过西山岛,也可以说没有能去的船只。 西山岛如少女斜卧,静怡中明暓善睐,既清晰又迷惑。火龙果感觉如此的熟知,就如同去过一样,身临其境。自己确实没有去过,西山岛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梦中。 对于火龙果,西山岛最先出现在阿黑奶奶的故事中。想来,可能是听了故事,才有了梦想。梦境中和仙女美丽邂逅,亦幻亦梦。现在看来如此的亲切,心早已飞到了神秘莫测的西山岛上。 阿黑奶奶讲道:“西山岛有一个绝美如天仙的姑娘,在等待他的王子出现,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王子为了给姑娘一个太平世界,就发誓消灭世间的恶魔。” 火龙果很向往西山岛,很想见到天仙一样的姑娘。他梦见自己驾驶着巨大的龙船,漂洋过海驶向西山岛,途中战胜了兴风作浪的蛟龙。在西山岛,看见了心中的仙女,无忧无虑的站在水边等待自己。突然狂风暴雨,恶魔阻挡两人相见,分开了拉在一起的手。 火龙果很不喜欢这个梦境,梦的预示不是一个好结果,他不相信是那样的结果,但是亦正亦邪,都在梦中,他左右不了,只能听天由命。 阿黑奶奶继续讲:“恶龙囚禁了仙女,给他施了魔法,让姑娘沉睡十年之久,王子踏着七彩祥云来到西山岛,消灭了恶魔,仙女才会醒来,两人终成眷属。” 火龙果告诉阿黑奶奶自己的梦境,阿黑奶奶说:“我的后羿,你做个勇敢的王子吧,你已经十三岁了,你的风雨终究还是来了,去寻找你的公主吧。”火龙果被阿黑奶奶说的很懵懂。 遥远的西山岛,迷雾中美人沉睡,青丝荡漾,朦胧妙嫚,姿态万千。 船缓慢行驶了一天,可怕日暮又逼近了。 “没有黑夜就好,这坏东西也见不得光”登高嘴里嘟囔着。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答话,村寨有俗语“怕什么,不要说,一说准会来。”所以不想要的东西,想都不能想。 但往往怕来的都不由自主的去想,就如登高一样,大家都在祈祷:“白昼不要走,黑夜不要来”。 第十五章来西山天意难违 两情相悦憧憬未来 第十五章来西山天意难违两情相悦憧未来 黑夜如期而至,风浪如影伴随。一切都像消失了一样,只剩下了危险。 所有人都揪着心,船长嘎夏喊破喉咙的指挥着:“和龙你到船尾,登高你们拽紧绳索,保持平衡...熬过今晚,我们就胜利啦!”大家大家拼尽全力执行着船长的命令。 大海在黑暗中癫狂,魑魅魍魉,狰狞凶恶。要撕裂船体,把斗争者撕成碎片,融化为大海的一滴水。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恶魔的目的就是要吞噬这些弱小的生命。 那是争斗?这本就是天地之别,弱小在强大面前,只有挣扎,没有争斗,更谈不上抗衡,这是一场没有争议的歼灭。 船如波涛中的落叶,在大海中如粉尘似滴水,翻滚摇曳,揉搓洗涤,不允许有任何博弈,无法控制,人被陀螺秋千一样,颠沛旋转,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祈祷大海凶狠中的善念。 火龙果听到叔父喊叫到:“脱绳!”为了保护自己,绳子都系在每个人身上与船体相连,现在只有脱离,才可以保住生命,否则发疯一样的撞击就致人昏厥丧命。 脱绳,摆脱束缚,各自保命而已。 人在自然面前如此渺小,不堪一击。 一切都结束了,火龙果的世界静止了。 等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躺在一个平坦舒适的木床上。这是一个温馨的房间,四周静怡的像是天堂,暗香悠然。米黄镂空轻纱幔帐,彩色贝壳风铃静静垂挂。 青石墙壁自然天成,门内墙上挂着弓箭和鱼叉,房间净简可爱,门虚严着,柔和光线,伴随着鸟鸣和欢笑飘进来。 “这是哪里?其他人呢?”火龙果极力回忆着,最后的记忆就是解开身上的绳子,就如同奶奶簸箕里的米粒或者尘埃,颠簸抛洒,混杂在大海里,没有自我,无法选择。 他想起身,全身不听指挥,他想喊叫,喉咙里发不出声音。让他庆幸的是感觉疼痛而不是麻木,疼痛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不是死亡到另一个鬼混世界。 火龙果从来不相信有鬼魂的,更不相信有神灵,这他内心的判断。但是阿黑奶奶告诉所有人这人世间是有神灵和鬼魂的,人类也非要弄出鬼神鬼怪,让人不得不相信,所以火龙果也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是有鬼神的。”从众和融入才能统治人心,最起码让别人看着自己活的正常。 火龙果想不明白,非得在乎别人的感受,他也不停的问自己:“能不在乎吗?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才不在乎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火龙果没有答案,即使有答案的人,这答案自己能不能接受只有自己知道。 此时的火龙果知道只要活着就好,但不能动弹,他更想知道身处何处?内心却是没有恐惧和担忧,也许身处大难中,就麻木不仁了,火龙果猜想着。 “啊爹,我把汤炖好了,我端给他。”声音像风中的百灵鸟,又宛如黄莺,轻歌曼舞,缥缈清晰,如此妙不可言。 一个浑厚的声音回答“一会吧,让他好好休息也好,生命无忧,沧水太多,缓和一下再吃东西。” “看他状如牛,您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好,好,我的小黄鹂,看把你着急的,去吧,如果没有醒来就等一会,少吃多餐,看你比我还心疼。” 对话没落地,身影就飘进来,轻柔的如春风朝阳。“你醒了,不要动。”声音就是镇痛,慰藉着火龙果迷茫空洞的内心。 “我说你没事,比想象的恢复还要快。”小姑娘把盛躺的海螺碗放在床头边石柜上,轻缕热气幻化漫散。 他看见火龙果嘀哩咕噜转动的眼睛,读懂眼睛里的话。女孩用手轻撩面前青丝,用手制止火龙果挣扎的眼神和波动的心。 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瓜子脸,肉嘟嘟,笑起来两个浅酒窝。双眼皮,浓眉大眼,娇艳欲滴,楚楚动人,貌若天仙。 “这里是凤凰岛。我叫闫莹,我父亲叫余从,是他救了你。你不能说话,就不要说。你不能动,就不要动。你听我说就行了。” 火龙果现在才想象,这人世间冥冥之中都有牵连,因果循环,陆地凤凰岭凤凰山就有金凤飞西山的传说,想不到这里真的叫做凤凰岛,难道两者之间早有来往,只是太远于遥远?还是神灵相通?百思不得其。 闫莹咯咯的小声笑着继续说:“我从你眼泪里知道你想说什么。族人还在海里寻搜,阿爹也要去救你们同的船人,陆地出海渔猎不会是一个人,你是被风浪送到这里的。” 她轻启玉唇,微露皓齿,银铃翠鸟之音,安慰鼓励着火龙果。火龙果用心点头,眼睛感谢,真是知音,心有灵犀。 她用手托着火龙果的头,把枕头垫高,轻柔温和,青丝垂在火龙果脸上,闫莹体香沁入心扉,房间这这香,原来是她身体散发而来,这是女孩闺房。 闫莹转身端起海螺碗,半蹲着,用小玉勺盛参汤,伸玉腕展风姿,贴近嘴唇试探着。小勺在空中摇晃两下,风凉适温。轻放火龙果唇边,火龙果轻张嘴,汤水从齿缝流入口腔,润喉暖肠。元气回升,神情舒动,把半碗喝完,全身有了力量。 火龙果挣扎要起身,闫莹葱指玉手示意不要动,说:“你别动,我啊爹说了,你身强体壮,海神护佑,山神迎你而来。这样好生静养,很多事情急不来的,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走动了。” 三天后,火龙果能说话,手脚真听指挥,意动自如了。 第七天下床走动了,他首先感谢余从的救命之恩,余从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你与这凤凰岛有缘。” 火龙果告诉闫莹:“我们叫这里为西山岛,陆地却没有人来过这里。”火龙果也把金凤凰飞西山的传说告诉了西山岛的族人。 火龙果每天服用闫莹送来的汤药,身体恢复很快,感觉全身积聚力量,他问闫莹:“这什么汤药,温润回甜,能药到病除?” 闫莹回道:“我们都叫醒龙羹,山珍海味中通劲活骨的药材,你们所说的这西山岛,漫山的珍物奇宝,有时间我一样一样给你看。” 火龙果走出房间,面水背山。水是大海,凶猛善念,让人捉摸不透。这山就是自己所在的西山岛,郁郁葱葱,身在此岛,大山如天。 脚下是山向水蔓延的骨架,日积月累,年复一年,这里看似被冲击的小块平原,地势平缓。一条从山顶延伸而来的沟壑,形成的河谷,水流潺潺,这水却是淡水,供给人畜饮用。 小河从闫莹的房子门前过,水流平缓,能涉水而过。对面更多的房舍楼宇,是族人聚居之地了。 他向闫莹和其父亲讲述了自己从陆地黑牛寨而来,其目的地是阳宗岛。 余聪没有告诉火龙果搜寻的结果,而是说:“大家每天都出海搜寻,我们的船连最近的阳宗岛也去不了,只能在附近的海域搜寻,你们的船太先进了,如果我们有大船该有多好。” 说着有意听着有心,火龙果想把自己造大船的可望在这里实现,实乃天意。 火龙果最挂念的还是嘎夏船长和叔父他们,他决定跟随寻找,先是围绕西山岛转了两三圈,费时近两月有余。 再就出海,有时晴空万里,波澜不惊。有时天昏地暗,波涛汹涌。 海深浪高,不敢深入。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海天一线,空无一物。这船也去不了最近的阳宗岛。半年后,大家只得放弃寻找。 火龙果对大家说:“大海无边,风高浪急,凶多吉少,我们已尽力了,就听天由命吧。” 闫莹告诉父亲说:“火龙果给我说过,他能建造超级巨船,我们把大船造出来,整个滇海都可以去了,如果他们在哪个岛屿上,把他们接过来就可以了。” 两下惺惺相惜,两小无猜,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晴空万里,鸥鹭飞翔,鸟语花香。闫莹一身素裙,柳叶眉,樱桃嘴,肤如凝脂,腮如桃红,闫莹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美人如画。 夕阳西下,海平静如镜,山高水长,溪流涓涓,清澈见底,两人并肩坐在石屋前,沐春风,浴残阳,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火龙果想了解更多的闫莹,就问道:“阿妈呢?” 闫莹低下头,面露愁容,她抬起头,仰望星空,长叹一声,说:“阿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阿公阿婆前年去世了。” 火龙果安慰说:“我们一样,我阿妈也很早就走了,阿爸出海遇难。阿黑奶奶说,好人死了,会成为天上的星星,你看...”火龙果抬手指着东方闪烁的星光说:“那两颗,一个是我阿妈,一个是我阿爸,东北的那一个是你的阿妈,他们眼睛眨啊眨,看着我们呢。” 闫莹说:“你真乐观,是啊,他们看着我们呢,我们要幸福快乐,过好每一天。” 火龙果说:“一定要乐观,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就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我们都有价值,要做不同的事情,好多好多的事情,比如,我想在这里建造龙船。” 闫莹说:“我阿爹很欣赏你,你天资聪慧,志高远,这里并非你容身之地,你早晚要走了,实现你的报复,他已经把你建造龙船的事情报告给族长了。” 火龙果问道:“他们会支持我?” 闫莹说:“你没感觉,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你有一颗为民服众之心,西山岛关系融洽和谐,但是以前的几次灾难都差点把西山岛毁于一旦,以后也可能会有灾难,有了龙船就可以不怕灾难了,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们绝对支持你。”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心走在一起。 闫莹仰起头,擦干眼泪说:“不要说不高兴的了。我们都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 火龙果说:“我十五,你十二,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 闫莹羞怯的说:“你除了做我的哥哥,我还要你....保护我一辈子,你愿意不?” 火龙果知道闫莹要说什么,他没有回答,而是点头答应。闫莹偎依在火龙果身旁,日落海面,夜幕降临,四周黝黑森然,两人身边萤火虫照亮夜空,晶莹光明,不远处水里荧光的鱼类也点起来灯笼伙伴,西山岛的夜美,美轮美奂。 她听火龙果说梦里来过这里,她内心震惊,自己不是也有同样的梦吗?惊讶的张开嘴边,咻然笑出声来说:“你里来过?梦里也见过我?”说完咯咯的笑。 火龙果没有笑,说:“见过你。真见过你。” 闫莹感觉火龙果两眼盯着自己看,顿时脸绯红如云,转身看海。 闫莹突然想到自己梦里的王子,不就是身边的这个人吗?英武沈俊,勇敢智慧,眉目间透漏出卓尔不群,超凡勇毅之相,雄伟高天凌云之志。只比自己大三岁,胸有天下,手握乾坤,气吞山海,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闫莹之心早生爱慕,她也感觉火龙果对自己呵护关心。 火龙果对闫莹说:“明天,你带我上山看看吧,山高灵深,古木参天,定有可用之材。考察寻找建造巨轮大船的木材,做好准备好给族长之众汇报,预立起于充分准备,有的放矢。” 闫莹对火龙果更为观瞻仰慕了,说:“你思虑周全,谨思慎断,成大事者。” 火龙果说:“有备无患,让大家看到希望,能得到更大更坚定的支持。有技不在年高,无技空活百岁,你天资聪慧,也能成大事。” 闫莹撅起小嘴说:“你在鼓励我?我很自卑,需要你的鼓励,谢谢你!” 火龙果说:“是的,有志者立长志,无知者常立志,你我看似无依无靠,其实所有人都可能成为我们的依靠,但最大的依靠还是我们自己。相信自己,我们行!” 第十六章 志同道合筹造船 天门观海思天下 第十六章志同道合筹造船天门观海思天下 闫莹破涕为笑说:“走吧,我也很久没上山了,拿上弓箭和刀枪。” 火龙果说:“还有绳索,吃食、饮水之外,这山上有猛兽吗?” 闫莹说:“你是行家里手,弓马骑射,排兵布阵你都会了?” 火龙果说:“不能说会,只能说略懂一二。” 闫莹没有想到这家伙一点也不谦虚,就说:“我没有去过陆地,不知道陆地有多大,但是西山岛别看是座山,上面有天池、草原、森林,飞禽鸟兽,藤萝花圃,齐全的很,走吧我带你去。” 火龙果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可不行,志同道合者,一路随行才好,并且龙船建造是需要团结的力量,绝非一人可成...” “就如同这天下一样,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是不是?”闫莹重复火龙果以前说过的话,笑如银铃,相亲相爱。 火龙果看闫莹精灵古怪,十分喜爱,像一个大哥哥爱护小妹妹一样,点头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闫莹快言快语的说:“族长已经在支持我们了,我阿爸早就把人给你找好了,一会就知道了。” 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如余从的人,带着三个年轻小伙子走来。 四人近前,闫莹介绍说:“这是我叔叔余从。”他指着年长者给火龙果介绍,火龙果见过这些人,也不止一次见过这个叔叔,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接触。 火龙果很礼貌谦卑和余兴打招呼。 闫莹一一把余伟、余和和鼋玉一一介绍给火龙果,火龙果都见过,是在寻找叔父时一起见过面。 火龙果对鼋玉记忆最清楚,因为和闫莹母亲一个名字。 众人互相打招呼,火龙果见这三人,各个精神英武,意气风发,谨慎皮革坎肩上衣,鲸鱼皮裤,龟壳皮鞋,紧身束腰。短刀、长箭,弓弩、绳索、镰刀、勾爪等等,野外生存必备之工具。 众人精神振奋,跃跃欲试,万事俱备,准备出发。火龙果对闫莹说:“我都准备好了,你回去吧,在家等着我们归来。” 闫莹很是生气,撅起小嘴,说:“你刚才还夸赞我,这些人都是我给你找来的,这么快就变脸了,我要去。” 闫莹急急说:“余兴叔叔,等我一下。”说着他急忙返回房间,不一会就又出啦,已是一身戎装,真皮坎肩护胸,豹皮围裙,长筒皮裤,脚上牛皮贝壳登山靴,身边鹿筋牛角弓,十支沙棘荆条箭镞插在背后牛皮袋中,秀发绾髻鱼骨簪插上盘头,如鱼母大小三两个翡翠吊坠,左摇右晃,原来秀身俊男,近看益气英发,好少年,众人赞叹,巾帼不让须眉。 闫莹递给每人一瓶驱蚊液,余伟说:“太娇贵,我用不着,蚊虫不咬。” 闫莹塞给余伟和火龙果说:“皮糙肉厚也不行,这是进山,山里多毒虫,被蛰咬,腐烂感染,没吃过肉猪,没见过猪跑?你看三爷爷,被毒虫叮咬,双腿截断,还丢性命。” 火龙果接在手里,端详着这钉螺做的瓶子,小巧玲珑,晶莹剔透,扒开鱼骨做的瓶塞,有很浓的薄荷味,还有淡淡的迷迭香香气。 余兴接过来,拔开塞子往身上撒着说:“还是闫莹有心,和才你改天多寻些做这防虫的材料,还有其他药物,多做些,以后我们有了大船,出海也是必备之物。” 余和才家族祖传郎中,特别是跌打扭伤,病痛疮翳,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火龙果也学着大家涂抹药水,小声问闫莹:“这用什么做的,很好闻。” 闫莹回答:“香茅、迷迭香、薄荷、万寿菊等常见植物花菜,这山上药材很多,余和才哥哥制药最拿手,你有时间请教他。” 火龙果感觉闫莹红装惊艳绝伦,这武装更是叹为观止,众人正要出发,远处有人大喊:“等等我,余兴哥哥,我,余光...” 二十岁的余光,辈分一样,但小于余兴,大于余和才他们,性格开朗,智勇双全,善思甚谋,听闻火龙果能建造巨大的龙船,早就盯寻着消息,一早就找族长打探消息,得知几人跟随火龙果上山考察建材,就匆匆赶过来,还是赶上了,余光一路奔跑,气喘吁吁,见到众人,弯腰变牛喘边说:“赶上你们了,终于赶上你们。” 火龙果认识余光,互相打招呼,众人沿着沟溪一路攀爬上山。 闫莹又返回房间,拿出一瓶防蚊液递给余光,余光接过来感谢,和众人一起出发。 队伍指挥者是与兴,他年龄最大,也不过比这些孩子大六七岁。 高大个黑脸膛余伟和矮个子俊面容一脸稚嫩的鼋玉一路在前,披荆斩棘。余光和余从断后,也不断的叮嘱大家注意蛇蝎蚊虫。闫莹和火龙果在中间,服从命令指挥,也是一支队伍的力量。 西山岛南北长,最长处行船十日。东西最宽处,行船七日。俯视如鞋底,测看如卧龙,愿望如昂首金凤作息。 因为太大了,只有远观才感美人睡卧。当火龙果告诉众人:“西山岛形如睡美人。”没人相信,源于身在此中,不曾远离。族人都不敢相信,都说此为凤凰山,应该形如金凤,美如仙子应该还差不多。 余光对大家说:“火龙果非常之人,会造大船,我们很期待,齐心协议,把大船造好再离开。倒是我们选些人跟你去陆地见见世面。” 火龙果谦虚的说:“众志成城,任何成功,特别是对多数民众的成功,都不是一个人所能为,必须依靠众人之力,全力以赴。” 余兴接话说:“火龙果说的没错,我们西山岛,全民之力,来建造我们海上一栋的凤凰岛,解除后顾之忧。” 岛上人,上山下海就触手可,众人山涧,弯弯曲曲,或窄或宽,从闫莹家门直通山顶。 走到一半,余兴喊住了前面的余伟和鼋玉说:“莫往前再走了,前面百步就是南天门,我们在此歇息,转道林中。” 走硖越谷,一会在山顶,一会上山脊,众人如猿似猴,长途跋涉,比较起来,闫莹显得力不从心,在后面不停的喊道:“慢点,余伟哥哥,和才哥哥,余兴、余光叔叔...” “火龙果哥哥,鼋玉小舅舅,你们背着我吧,实在走不动了。”闫莹故作艰难,手脚并用,讲些笑话,掐摘些野野花插在头上,也插在身边众人行囊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天门,距离山涧水流入海口距离十五里,垂直高度五里,距离山顶走完三分之一路程。 涧深不可测,两边悬崖陡峭,巨石林立,天然形成一道天门,悬崖处容身通过,顾名思义天门。 进入天门之前回头已看不见海边,但看大海最为壮观。晴空万里,海天一线处,缥缈着轻纱白云,安静的大海,平整的就是一面镜子,偶尔鲸鱼吐水唤起,波澜涟漪稍纵即逝。 火龙果想起行船的几个夜晚,怎么如此疯狂咆哮,肉如此温柔安静,也不会丢失那么多生命! 大海和人一样,和万事万物一样,都是有生命力的,都有喜怒哀乐,心情不好就发怒,横眉冷指。心情好就温柔可爱,千娇百媚。 火龙果深思:“怎么才能和谐相处,现在的滇海烽火不断,民不聊生,难道人们乐此不疲?战争意味着灾难,灾难意味着丧失更多无辜的生命。和平相处不好吗?只有达到一种平衡才能和谐,只有强大来保护弱小,才能平衡。滇海凌乱散漫促成的动荡不安,滇海要统一,统一并不一定会让滇海安居乐业,但是统一是安定的基础,要有一个真正为民幸福为根本,大公无私,消除贪念和小我的统一,才能做到安居乐业。” 这西山岛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外观远望都波澜不惊,深入其中才别有洞天。 只有闫莹一个女孩子,相比之下,显得娇柔了些。他在其中,不住的喊:“你们这些大男人,照顾一下女孩子,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余光开玩笑的说:“你真麻木了,没看见火龙果不离左右?还用得着其他人?”其他三个大男孩嘻嘻的笑,眼睛里满是疼爱和羡慕。 余光看着火龙果手掌宽长,垂手过膝,志度恢弘,机鉴明远,怀经天纬地之才,就说:“非常人,我们所不能比。真的刮目相看了。” 过了南天门,左手边,密林中,有一平坦之地。火龙果原以为是林涛风声,细听原来是潺潺流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水,清澈见底,不紧不慢,流入南天门下山涧之内。 余光其中弯腰,清洗手脸,双手掬水而饮,抬脚伸腰,随手摘来头顶的果实,原来这林间芒果和香蕉正熟,分给大家食用。 火龙果接过香蕉,放在脚下,也弯腰洗手,喝口这小溪中水,甘甜无比,透心凉爽,原来是山泉水。 火龙果抬头望着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鸟语花香,水流潺潺,好一幅林中景,山中画,这滇海之中,宝岛之上,盛景怡然。 余兴对火龙果说:“这些都是千年古树,木质坚如玄铁,最适合建造大船,以前我们也尝试过,但都没成功过。” 火龙果走到一颗巨大的黑檀树下,他比划了一下,树干要四五人才能合围,高有数十丈。最适合做船龙骨,桅杆也好,只是太浪费建材了。 余光见火龙果爱不释手,就说:“这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树木,再往上,往里,更多。” 西山岛之大难以想象,西山岛之富饶让人留恋往返。火龙果说:“这里真的太美了,这么大,这么多的物资,真令人神往,等天下太平,这里是天下最适合隐居养老之地。” 闫莹听到火龙果的赞美,说:“只是远离陆地,成为孤岛,哪里还有什么人想来这里?” 余光插话:“其实都爱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对于远方充满了想象和向往,或许走一圈最后还是想回到最初的地方。” 火龙果也说:“我赞同余光叔叔的话,年轻,就要有志向,就要去尝试和闯荡,实现梦想。” 闫莹问火龙果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火龙果仰头望着入云如盘的大树说:“现在的梦想就是建造巨轮大舰。船造好了就回到陆地,解救万民于水火,建立没有困苦的乐土,以后的滇海哪里都安居乐业,幸福安享。” 闫莹没有说话,心里很是向往火龙果梦想里的生活。 满眼的柚木、橡木、檀木和楠木,这些都是造船的好材料。 余和才自语道:“紫檀或者绿心檀做龙骨和桅杆,橡木或者柚木做板材,这些木材硬度大,韧性好,防虫耐腐蚀。” 余伟也说:“不过任何单独的一种就可以,但松树、黄杨木、云杉到处都是,并且山谷中巨大的树木独树成舟,数十丈高,几个人手拉手都合围不了。” 众人想象着未来和憧憬,不由得啧啧自叹,火龙果更是雄心壮志,自己终于可以建造巨船大舰了。 余光问火龙果:“这建材找到了,但是怎么运下山,非人力所能为,之前我们也想用这些木料,但是距离海岸线这么远,无计可施,并且对于这么大的船想都不敢想,不知所为。” 鼋玉和和才两人攀爬跳远的又弄了来一些水果,什么榴莲、菠萝蜜和椰子之类,对于火龙果来说都是除了香蕉另外的都是第一次见,解馋充饥,回味无穷。 余光看火龙果吃的津津有味,爱不释手的样子,就说你喜欢吃,以后天天让他们取了来,这漫山遍野都是。 第十七章 八卦图神秘莫测 潜龙在渊思天下 第十七章八卦图神秘莫测潜龙在渊思天下阿 火龙果站在没踝溪水边,弯腰鞠水,连续喝了好几口,甘甜爽口,沁入心扉,赞不绝口的说:“真是风水宝地,这股水更是稀奇稍有,解乏清心,好水。珍奇美味,也是暴殄天物。” 余光说:“我们都向往陆地,你这样说,我们倒是应该自豪了。这里才是山腰,山上更多,还有天池,这水也是从天池流出来的。” “还有天池?”火龙果不由自主的问道。 余兴说:“山顶西北,滇池周边风景更美,我们先去天池,从天池登山顶,再一路的下来。” 余伟也说:“陆地距离这里遥不可及,真的很期望。这山这水,这奇异果实,上天馈赠。” 闫莹说:“有了大船,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边也可以去。”众人说说笑笑,众人收拾行囊继续攀登。 越往走,路却趋于平坦,面前好像到了陆地,左边一马平川右边变为山丘,应该就是山顶了。 一池碧水出现,水平如镜,碧水幽蓝,好处圣地,这就是天池了。 此处,天池东南,一块巨石耸立池边,上面阴文“天池福地”四个大字。 火龙果笑声闫莹:“你来过这里?” 闫莹回答:“我没来过,到过天门,凤凰岛有祖训,到了十五岁要过天门,登临这天池,用天池圣水洗礼,这就是成人礼,也就是大人了。” 鼋玉接话说:“你提前过了成人礼,可以婚嫁了。” “火龙果不正好十五岁,今天来此,正好可以过个成人礼,你们稍等,我和和才弄些瓜果,艾草和花朵,大家给你过礼。”余伟抢话说。 余兴说:“成人礼向来都由族长亲自主持,我们向族长报告,择良日祭坛隆重举行为好。” 余光说:“我不是忤逆,也并非妄为,此事想必族长也同意并支持,只是我们来时少了汇报,回去我亲自汇报给族长就好。”他停顿了一下说:“再说,族长年事已高,想来这里也并非易事,这里是天然祭坛,和海边祭坛并无区别。另外,火龙果从闫莹这里论,你也是长辈,应该为之,义不容辞。” 鼋玉叶说:“您和余从姑父,本是族长之人,只不过推迟而已,族长也多次让您承担重任,您年轻有为,精力旺盛。老族长年事已高,却也力不从心,不过任何人为族长都是我辈楷模,遵命从事,绝无逆反!” 余兴没有推辞,答应众意,成人本也是高兴的事,就当一乐而为,准备所用之物。 没人反对,余兴和余光也少有兴致的忙碌起来,被刚才余伟的话羞的脸绯红,她抬头看松树的松塔晶莹剔透,水蜜桃大小,蜜蜡一般,煞是好看,她折了两个,拿在手里把玩。 巨大的天池像个漏斗,四周山川林木,地形,形似八卦分布。 光投天云,水中出现阴阳之形,余兴看水中浮光掠影,急忙对大家说:“传言,此处为天神伏羲观天下,算阴阳,以地形掩饰万物规律之地。”众人心生虔诚,伏地膜拜。 从岸边到水边有很长的路,要往下走,乔木填充灌木的空隙,荆棘藤萝遍布,余兴对众人说:“不要下去了,路不好走,在这岸边就好。” 火龙果也感觉居高临下,一览无余,更显得天池的壮美。 众人七手八脚,忙而不乱,刹那间就准备好了火龙果成人礼之物,苹果、芒果、圣女果,香蕉、凤梨、甘蔗、龙眼,橙橘柚等等,每一样都寓意吉祥,整齐摆放于巨石之前。 鼋玉飞奔到天池,用所带海螺取天池之水,放于面前,祭祀之后成人礼开始。 每人头戴花环,余兴花环之上多了三根艾草,代表长辈和权力的象征。 祭天祀地,上皇伏羲,海神、山神,水神,四方八面神灵保佑庇护,余兴双目微闭,念念有词,用蓍草沾天池圣水,滴撒在每人头顶。 余兴把蓍草轻放火龙果头顶唱道:“潜龙在渊,亢悔飞天。上山有泽,以虚受人。上山有水,反身修德,天行健,自强不息。开天辟地,育化万邦,海中岛屿,地小灵高,蓄势之尊,超迈前古,一统天下,为乐为居,盛世顺畅,龙游滇海。 火龙果感觉余兴说到了自己心里,自己就是想建立一个没有困难,没有恐惧盛世之邦,包括这西山岛,整个滇海乃至于整个天下,安居乐业。 但他很震惊,西山岛看似极为平凡一个人,为何谶言成句,口若悬河。疑问在心里,让火龙果百思不得其解。 余兴三唱,众人三跪拜。感天谢地的三拜祷告许愿,这仪式就结束了。 众人一改刚才的严肃和神秘,现在大家脸上全是笑容,开心灿烂迎接新的开始,享受美食。 吃饱喝足,休息之余,火龙果还是把内心疑问向余兴问道:“余兴叔叔,您刚才在天池边,祭祀所言来自哪里?” 余兴回答:“相传为伏羲八卦卦辞,至于出处,我也不得而知,凤凰岛代代相传,祭天祀地,无人不会无人不晓。” 余兴所言并未解开心中疑惑,不过余兴只有此解,疑问只得埋藏心中。 众人休息够了,攀爬至山顶,有一平坦之地,这里和天池之地很多区域都难见大海,实在是太大了,身在此中,似忘出处。 最高山峰为玉女峰,这里是整个西山岛最高处,这个位置应该是睡美人头部位置,形状像枕头。南望就顺势下坡,一直延伸到海边。 向北望,峰峦叠嶂,连绵起伏,一望无际。这里南北望不见海,东西可见大海如镜,偶尔可见大鱼露出水面,波浪犹如涟漪,稍纵即逝,距离太远了。 火龙果指着东南,隐约可见的阴影对大说:“那里应该就是阳宗岛了,等我们有了大船,就可登临此岛。” 闫莹也指着阳宗岛方向说:“阳宗岛后面,暗黑色阴影是不是陆地。” 众人极目远望,并未看见任何痕迹。火龙果说:“就是那个往下,雾气太重,晴空万里应该可以看到,在陆地天帽山和凤凰岭都能看到西山岛。” 余光提醒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欣赏美景,不过今天没有打算在山上过夜,太阳西斜,我们开始往下走吧。” 漫山满眼的都是檀木、楠木、槠木、樟木、楸木、铁力木、石头椎、柚木、榆木、铁力木、野荔枝、母生、蚬木、格木、松木、椴木、杉木,成林成片,相融益彰,这些树木数百千年,巨大擎天,虽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千万巨轮绰绰有余,并且现在计划只建造两艘,白牛一毛,半山腰挑拣一些就够了。 火龙果边和众人交谈大船建造的憧憬,边往下山下走。火龙果说:“做龙骨需用铁桦树、白坚木、黑檀,我们西山岛完全具备造船之物。” 再回到南天门,夕阳西下。西边的海水被残阳染红,风平浪静,水面如镜,美不胜收。 余和才问余兴说:“阿叔,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能否顺利下山?” “天都快黑了。”闫莹也说。 余兴说:“下山快,如果这样天气,星月之光能照亮我们下山的路。我们并无露营之物,如果大家想在山上过夜,距离这不远,左手边就有个山洞,我和余光以前去过。你们的意见呢?” 火龙果说:“天黑下来,还有两三个时辰,这个速度,我们能到山脚,还是继续下山吧。” 闫莹也赞同火龙果的建议,她夜里最怕黑,特别是这山中,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闫莹走不动,四人五个男子汉轮流背着。在火龙果背上的闫莹感觉一股暖流侵袭全身,她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里一刻,能成为一生的依靠。 闫莹用手绢给火龙果擦拭额头上汗水,说:“火龙果哥哥你把放下吧,我自己能走。” 一旁的余和才对闫莹说:“我背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休息,你自己走你路,真的偏心。” 闫莹很害羞的说:“你们都是大人了,火龙果比你们小好几岁呢。” 鼋玉说:“火龙果也是大人了,都过了成人礼了,就是大人了。我也你要你的手绢擦汗。”他边说边抢闫莹手里的手绢。 闫莹挥着手保护着手绢不给鼋玉,说:“我也用过了,汗臭烘烘,你嫌脏,不给你。” 众人回到海边,已月升中天,星辰漫天。月朗星稀,夜如昼,不然很难下山。 虽然一路欢声笑语,豪情万丈,但是上下攀爬,走的太快,众人都很疲惫,闫莹更是累趴下来,站立双腿打颤,全身无力,一个劲的说:“我快累死,我要睡觉去了。” 余光说:“大家先回家歇息,此事关系重大,我给族长汇报,聚众人之力才能成大事。” 余和才很是兴奋的说:“要不,我现在就去找族长?” 火龙果说:“已是深夜,想必族长已安歇,不便打扰,再说大船也并非一朝一夕所成,今天大家都身心疲惫,休息好,才能精力,好做事。” 余兴说:“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在祭坛集合,我们一同去见族长。” 翌日,火龙果起的很早。洗漱完毕,东方那轮红日才跃出海面,霞光万丈,西山岛金碧辉煌。大海醒来了,西山岛也醒来了。出海打鱼的船只已荡漾在海面。上山打猎和采摘的人们也已出发。 火龙果给劈柴的余从问好。余从问火龙果:“你们昨晚回来的很晚,以后上山不要这么回来,山上财狼虎豹还是有的,注意安全。”他抬头四处望了望问火龙果:“闫莹没起来,这丫头肯定是累坏了。” 火龙果轻轻敲了敲闫莹的门,小声问道:“闫莹,起来了。” 闫莹在房间瓮声翁气的说:“我全身疼痛,我要睡一会,你们去吧。” 余从听到闫莹懒洋洋的说话,就对火龙果说:“让她睡一会吧,平时挺逞能,肯定是累得够呛。昨天我见到族长了,商量造船的事情,我们也说你们当天上山下山的,肯定要很晚,今天族长说正午议事,就是担心你们太累了,你们再休一会,我们一起去找族长。” 火龙果要接余从手里的斧子,余从没有给他,就说:“就劈这一根,马上就完,你休息一下。” 火龙果说:“休息一夜,已经不累了,我也睡不着,每天都这个时间,昨天和余兴叔叔约好了,他们应该也起来了。” 余从把斧子放在一边,说:“不劈了,回来再劈。”说着,两人把柴火捡拾到一边,堆积好,等见完族长议完事回来再劈。 两人转过一块突兀巨石,面前到了一片石块切成圆形广场,方四百九十步,圆三百九十步,内圆外方,方中有圆,圆中有方。 整个广场按照乾、坤、震、艮、坎、巽、离、兑,对应方位和五行布局。 这是聚会和祭祀之地,正中间树立日晷月漏,向山靠宅是九阶巨石方鼎祭坛。巨石正面正对祭坛面上书两朱漆大字“天坛”,字大如斗,字红如血。 明堂暗屋,天方地圆,广场四周竖立九根立柱,取意于九九无尽天数,按照天地日月,金木水火土,由左至右以此排列,后面的房子也对应前面立柱。围圆处方。从高处俯视,正是阴阳八卦设置。 石鼎正对山脊,房屋依山层叠。石鼎正对大海,通视少物。左右两边高低、大小,圆形整齐。 火龙果病好以后,也来过此处。看了西山岛之上的天池地形再看这祭坛,形似神像,那是天然,这是仿造。西山岛神秘莫测。 西山岛背面也有人居住,东西两边坡陡,崖峭,临水,没有人居住,山顶天池之滨密林之中只有祭祀的时候才有人,那里也有一个广场,并且建盖了少许的容身之所,平时少有人在。 居住于石世鼎之后,又高于石鼎的族长,余兴的叔父余天赐,身高七尺二寸,七十岁的老人,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眼睛里闪烁智慧的光芒。 第十八章 祭天祀地去人牲 万众一心为造船 第十八章祭天祀地去人牲万众一心为造船 八年前的夜晚,风雨大作,海浪滔天,让凤凰岛人感知天翻地覆,这样的天气百年不遇,天生异象,不出妖孽就来大人。 翌日,风平浪静,一大早,余从在海边发现奄奄一息的火龙果,汇报给族长,族长召集人把火龙果抬到余从家里。 族长说:“这孩子非常之相,龙形虎貌,天意难为,滇海之幸。” 山青、还蓝,今天又是个好天气。余兴早早起来,在祭坛下与族长相遇,他昨天和火龙果一起上山调查建造大船建材的情况汇报给族长,同时也说了为火龙果简办成人礼的事情。 老族长慈眉善目的捋着白胡子,昂天凝望,说:“滇海波澜,龙凤西山岛,吉无咎。” 余兴被说的懵懂迷茫,他正想问询,转头看着余从和火龙果走来。两人走近,向族长施礼问好。 一脸肃穆的老族长,上下打量火龙果,边看边不住的点头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既然不能久留此地,我等全力配合,建造巨轮大舰,造福凤凰岛。” 他看大海,又转身西山岛,环顾四周,继续意味深长的说:“上天赐予福荫,余兴、余从和火龙果,你们三人主持,全岛之力,听从调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尽管发力即可,我服务于你们。听从火龙果的安排,一定能把大船造出来,我相信这少年。” 自己要说的话族长都说了,自己的担心也都不存在,火龙果心感动力,接下来就是计划的实施,一切用行动来说话。 火龙果向族长施礼,说:“分三步走,一是余兴叔叔负责建造码头;二是余光叔叔负责上山看法树木;我三天之内画出龙船图纸和码头布局,按图索骥。等木料砍伐以后,建造码头的人抽出来把木料运下山。我们边干边商讨,大家一起干,把西山岛所有人都培养出能工巧匠。” 族长没有接话,看看余光、鼋玉、余和才、鼋贵存等一众青年才俊都到齐,他说:“到我寒舍,坐下来商讨。”他走在前面,众人紧随其后,向族长府邸走来。 挑选的骨干领袖期间又碰了几次头,开了几次会,火龙果说:“这是一次巨大工程,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一蹴而就,当然要持之以恒,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计划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大船定成。” 众人面面相觑,自己也参与造船,一两个月,最多半年,这船要五年时间,想来必定繁杂的工序,真让人期待。 闫莹听来,心里喜不自禁,这也意味着只要有三年乃至五年时间能和火龙果形影不离。 众人听了火龙果计划个个眉开眼笑,信心百倍,踊跃报名参与大船的建设。 族长竖起大拇指,嘴上说:“年轻有为,心存大志,等龙船建造好,这些年轻的后生都跟随火龙果干一番大事业。我老了,这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用得着我老朽的,你们吱一声,我做个跑腿的。”说完他哈哈大笑。 火龙果为大船起名为龙船,同时建造两艘,自己为总督监,总览一切事务,负责龙船设计和跟造。 余从为大造监,负责工匠的征集和管理。余兴为大匠监,负责建材的选取和砍伐,包括运输。余光为龙船一号监管,余和才为龙船二号监管,同时兼任药局制造监。 鼋玉属下余从任大造副监,余伟履属于余兴为大匠副监。老族长自任总督副监,他说:“我听命于火龙果,你们听命于我,其目的就是建造龙船,龙游天下。” 各负其责,说干就干。队伍建立了,人员召集了。摩拳擦掌,准备工具器械,分工合作,蓄势待发。 火龙果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知大家:“为了合理用人调民,修建码头和砍伐木材同时进行,期间我设计和完善图纸,有的放矢,图纸是一个复杂的工程需要半年或者一年的时间,这时间里码头和木材也基本准备的差不多,其中包括沙盘演练。之后才能正式建造大船,不过这些都循序渐进,大家接触之后都会感觉不难。” 准备开工前,火龙果给族长建议:“老族长,此时开天辟地,举行仪式,祭天祀地,以慰神灵。” 老族长说:“正有此意,我总感觉,你们忙忙碌碌,我这老朽也做不成事情,又怕扰乱你们的计划,未敢多言。” 火龙果说:“您是西山岛定海神针,作用大于天,以后可不敢这样说一无是处。建造龙船需要技术领袖,人员领袖,您是精神领袖,缺失不得。人定胜天,精神支撑一切。” 夏末秋初,天高云淡,秋风送爽。一望无际滇海至上,这神秘魅丽的西山岛,在祭祀广场上。 人头窜动,旌旗高展,全岛民众,只要能行走的,男女老少,童叟年壮,容颜盛装,都出现在这西山岛东南海边祭坛广场上。 男女青壮居于中央,整整齐齐,庄严列队,其余众人齐齐整整站立四周。 这是庄严时刻,凤凰岛冯大事,才有这祭祀活动,庄严肃穆。 族长身披五彩锦羽裘毡,头上翎羽漆環黄金冠,金冠正中,眉心至上,镶嵌一颗如卵钻石,犹如太阳灼灼生辉。 手持人高龙头权杖,龙头至上镶嵌自上而下,镶嵌翡翠、绿松石、红黄蓝宝石,金银铜铁,金刚钻石,都有鸟卵大小,供给十八颗,象征日月同辉。 权杖随仪式大小、简易和重要程度来决定镶嵌宝石的数量,这十八颗是最高级别,盛世而伟,肃穆庄严,翘首以望。 巨鼎祭坛和四面八方神柱下,都摆满了,山上和海中之物,如葡萄、石榴、荔枝、、松子、核桃、香蕉等瓜果,还有松茸、木耳、羽毛、鸟兽和人的骷髅;海里的玳瑁、贝壳、珊瑚、鱼类龟贝各种骨骼和饰物。 族长主持权杖指天遯地,口中念念有词,大意为祈风唤雨,祈祷风调雨顺。驱难避灾,人丁兴旺,幸福安康。 在仪式前商讨之时,火龙果了解到,每次重大的祭祀活动,族人都推荐一个未满十岁男童作为祭祀牺牲,祭祀火龙果当场开膛破肚,以祭天神、海神和山神,求得庇护和保佑,被选中的人家为男童精心装扮,全身捆绑芭蕉叶和棕树叶,捆绑于祭坛中央的神主上,族长用权杖击打男童,致其昏厥,然后用长刀割下其头颅,放到祭坛巨鼎至上,供应天神享用。 把其四周砍下,专人滑木船进入大海,丢弃在大海里,供应海神享受。 剩下的躯体,在祭坛神主上等鸟兽啃食干净,把骨骼丢弃在凤凰岛山顶的天池之内,供应山神享用。 祭祀犹如行刑,男孩家人不得面楼悲痛,族人们认为这是其男孩和家人之福,他的灵魂会优先得到神灵保佑,投胎成为仙人附体的生灵万物。 今年选定的男童名为鼋灵,九岁,眉清目秀,慧眼明眸,楚楚可爱。其家和鼋玉家相邻,当得知儿子被选中牺牲,白天,有人不敢流泪悲泣,夜晚无人时夫妻悲痛难忍,低悲呜。 当鼋玉把此事告知火龙果,他震惊不已,问鼋玉说:“以前每次祭祀都用人牲?” 鼋玉无奈悲伤的点点头说:“我曾经有个哥哥也是为祭祀牺牲。父母又生下。数百千年来,很多家庭都是如此,都会用未出生的孩子来慰藉悲苦之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悲痛好像未曾有过。这是外人认为。” 鼋玉叹息一声继续说:“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丧子之痛,无法弥补,除非生命的结束,不然都是难以愈合的伤疤,我也不知道人牲的出处和渊源,一直如此,没有人反对,看似的接受,背后都是泣血之苦。” 火龙果内心也不由得哀叹,同类相杀,这哪里是保佑,这也不是庇护,这本身就是自相残杀,这和天灾无疑。恶魔、战争残民还生,这也一样。 火龙果立即找到族长说:“风雨雷霆,天相自然。祭祀本身就是人类自身的自我慰藉。只有统治者才用其蛊惑人心,要么起到互相争斗的目的,从中渔利。要么起到服其众心,达到收买人心的目的,以期达到稳定统治的目的,为私利服务。” 族长没有说话,而是耐心的听火龙果继续说:“现在整个西山岛如同一家,无论谁的孩子,都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骨肉之苦,切肤之痛。祭天祀地其目的就是慰劳其心,用活生生的生命来求得空虚之慰。祈求得不到神灵,真正的神灵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团结起来,强大了,定能战天斗地。正如我们被大海吞噬,有了巨大的轮船,掌握大海脾性,定能和谐相处。这风雨雷电也一样,我们能躲避的躲避,躲避不了可以利用风能航行,利用雨水灌溉食饮等等诸如此类。” 火龙果最后说:“此次,凤凰岛,终止用人牲做祭祀之牢。同类绝不相残,移自然之舒心,可以用果蔬,鸟禽之类即可。” 自这次凤凰岛巨大的祭祀活动,取消了千百年来以人为牲。和和睦相处,众人得知是火龙果之贡献,无不欢欣鼓舞,所以祭祀广场容纳不下,这是所有岛之民众了,如论最北端的下渔村,还是西边的荷花村,空村而来。 所有人都知道凤凰岛要建造自己的龙船,并且祭祀不再用牲人,这是天大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老族长主持,唱词有悠扬高亢,或低沉悲壮。 先进行祭天祀地,接着供奉海神、山神。 听从火龙果的建议,祭祀牺牲,猪羊鸥雀,鱼参龟蛇分由老弱不能自食者享用。 族长发表了一场振奋人心的讲话,发动全族之力建造龙船,所有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都想坐上自己亲手建造的船遨游滇海,再不怕惊涛骇浪。都想看看能坐数百上千人的大船需要什么样的码头,这些也要自己亲手建造,众人齐声高呼:“建造大船,听从族长调遣,听从指挥。” 西山岛男女老少一共两千三百五十二人,挑选出五百人上山砍伐树木。一千五百人搬运石材建造码头。其余人员供给饭食各种杂役。余从把人分门别类汇成名册,犹如行伍,编成组队,选取了领导者。 火龙果也强调,现在任命的总管和领袖,不能胜任者,除了主动让贤,还采取免职重新任命之举。当然也鼓励自荐和推荐,能者上。 以后有组织,有分工,人一旦有了梦想,定下目标,被组织起来,启动内在动力,战天斗地,战无不胜。 数十人老弱病残行动不便,实在没有办法参与,那些鳏寡孤独者听说建造巨大的龙船不让自己参与,就找族长们请愿,非要做出贡献才却心愿。余光挑选一些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编入后勤保障,烧水洗菜之类,他们才高高兴兴的接受任务,量力而行了。 岸边码头已开工,推车、挑担,肩扛手搬,往来穿梭,忙而不乱。把远近的石块都搬运到目标区域供给专门垒砌的人。山上被选定的树木也开始砍伐。每天从早到晚,男女妇幼,穿梭往里,上山山下,叮叮当当,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闫莹和带领着孩童编了歌调上山山下的唱:“滇海波涛兮,西山大船造。 天赐神巧匠兮,来我西山。自此畅通无阻,云游四海。”歌声或激昂澎湃,或清风婉转,最先闫莹领着孩童永昌,工地做活的男女合起来,现在大家都不自居的边唱边做工,使不完的力气。昂扬激荡,如同行动的号子,光明的方向,每个人都被感染激励。自此数百千人,缌服同爨,其乐融融。 在火龙果安排下,余光成立了大船建造指挥部,族长坐镇指挥,余光任大良造,余兴任将作大匠,火龙果任大匠,其实核心指挥是火龙果。 团结的力量是巨大的,群众的力量就是奇迹。最难是把巨大的木料运到水边,码头旁。等把建材运下来,大部分人都可以参与造船了。 第十九章 劳动智慧放异彩 各显其能赶工期 第十九章劳动智慧放异彩各显其能赶工期 火龙果设计大船,棕榈叶和芭蕉叶上绘图效果不好,余光建议用把树皮抛光,用树皮绘图,效果倒是好,但需要很多树皮。 用鱼皮、龟壳,或在沙滩、石片上刻画,都尝试过,但不方便修改和携带,保存起来更难。 用树皮相对方便,但砍伐的树木虽然可以供应树皮,但是过早把树皮剥离下来,树干容易开裂。 闫莹闲暇时间过来静看火龙果忙碌的身影,他不想打扰他,他心中有乾坤,定天下,这细腻的沙滩即使到了晚上也银光闪闪,那种会发光的小精灵就隐藏在沙土里,海天一线,风情浪缓,海面游来各种鱼,海龟爬上岸边,大海出现了最为温馨浪漫的一面,如梦如幻,想畅如愿。 火龙果让闫莹组织能劳作的妇女和孩子,寻找竹子、松树枝等原料,再在岩石上搜刮硝碱,发酵、洗涤、漂白,蒸煮后,反复过滤、筛选,制造出滇海松浆纸和竹浆纸。 纸张可大可小,用炭黑笔墨描绘,易于保存,不易掉色,精美绝伦。但纸张太厚,还脆,不易舒卷,容易断裂,闫莹添加了蒲棒、棉麻和蚕丝。经过反复试验,终于制造出来,细腻、柔软,美白的纸张,绘画、记事,方便使用,后来经过改造后造纸术由滇海传遍天下。 火龙果夜以继日的工作。他搬入祭坛东南的海边简易木棚,这里施工码头和木料工地之间,偏居一隅,距离工地近,方便工作。 他给自己制定严格的作息时间表,张贴于木屋床头。火龙果发明水漏及时,昼夜相等,更鼓为辨。要求自己每隔五天有一天休息时间,休息时间上山,监看原木采伐和运输。 当然余从以族长名义发布通令,要求施工参与者七天休息两天,三十天休息四天。每日工作八个时辰,不得强制劳动。 日出而作,日落而作,阴雨天也有漏时为准。专门的侍时工,忠于职守。 族长余玉明经奇劳逸结合,务工、旷工同于破坏者,奖惩分明,也有专门的监工记录在案,三十日公布一次,发一次薪水和奖赏,薪水都用实物,奖赏也是休息时大家进山下海所得奇珍异宝。 当然精神和物质结合,让大家认同为集体做贡献彰显自身价值,自己的名字会刻在龙创和天池畔。 这是何等的荣耀,名垂青史,子孙后代都会记得自己曾经那个的功劳。也传言,表现优异者,能跟随火龙果登陆,在滇海创造奇迹和辉煌。 的对火龙果说:“以前从来没有记时和记事,现在也有纸了,从未有之奇迹。” 玉明激动万分的问道:“这是什么记时的办法,让我们过明白的日子,清楚了过往。你聪慧,又伟大,志高远,定能飞龙在天。” 火龙果对玉明老人说:“其实这不是我创造,也非我的发明,咱们凤凰岛早就有的了。” 火龙果的话让族长很愕然,他捋了捋山羊胡。一脸惊诧的看着火龙果,听火龙果继续说:“我等山临天池,管周围和这山下祭坛无疑。您看,这中央的神柱影子,随着太阳光在移动,日晷正对天坛巨鼎正中为日中,这样昼夜动一周,是为一日,一日包含二十四个时辰。日行三百六十天为一年,一脸大可分为十二个月。另外潮汐和月亮又有固定的关系,这些都能记时,又区分季节,陆地农时就根据日月天体对四季变化所定,我们叫做阴阳历法。” 火龙果看族长很迷茫就解释说:“你看这天坛按照,乾天,巽风,坎水,艮山,坤地,震雷,离火,兑泽,和这周围八个立柱一一对应,实为伏羲八卦,对阴阳,注实运,破万事万物之规律。当然最基本的就是定时,定方位,春夏秋天,风雨雷霆。等龙船建造完毕,可以用八卦定方位,这样航海就有了方向,不会在迷路,这西山岛是为滇海的灯塔,玉女峰是为凤凰岛的灯塔。” 族长玉明心里一惊,他听祖辈传言说这凤凰岛蕴藏乾坤,这祭坛自古就有。现在也没有人能解释,每当祭祀都有族长主持,也并不知道所以然。居然被一个岛外之人说的头头是道,内心佩服的五体投地。 玉明等火龙果说完,背手,昂首“哈哈...”大笑,说:“好了好了,深奥至极,老朽听不懂,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知识,天高水深,大有作为。无论做什么,老朽都支持你。” 火龙果把造船的意义宣传给大家,并告诉大家:“建造龙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心想事成也是一种持之以恒的坚持。劳动是为了创造,休息也是为了更好的创造,劳逸结合,勤能补拙,好运气都和勤劳的人有缘。 只要人类不断的探索、创造,汗水和勤劳能换来想好的一切。如果懒惰,将失去一切机会,所以要做一个辛劳的人。 当然如果只劳作,不休息,就会被累坏,人类的身体机能也是要休息,就如同日月星辰,潮起潮落,春夏秋冬,寒暑风雪,都要遵循规律,人也一样,昼行夜息,一日三餐,为了更早达到目的,就要不可不扣的遵守自然规律和认为制度。” 火龙果制定了乡规民约和奖惩制度,奖罚分明,令行禁止。 闫莹埋怨火龙果说:“你自己制定的休息制度,你不休息,是不是要惩罚?”火龙果笑着说:“我一边做活一边休息,把休息时间分分散于劳作而已。” 闫莹说不过火龙果,撅起嘴,坐在门前边看夕阳,坐在门前磊切整齐的石凳上,手边有父亲和爷爷在山上为自己采集的各种花。 在石缝里,在台阶上,在窗台上,在墙壁上,在水边,无处不在。 蝴蝶兰如蝴蝶翩翩起舞,玫瑰和月季娇艳欲滴,蔷薇藏在爬山虎浓密的叶子里,绿萝、龙舌兰、百合、石斛,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这,里里外外就是个花园,一年四季,争奇斗艳,五彩缤纷。 母亲喜欢花,闫莹也喜欢花,好的花草聚集而来,月月年年的繁衍生息。 闫莹坐在花丛中,看晚霞,迎夜幕,潺潺流水,翙翙飞鸟,濊濊鱼来,沆瀣邈邈,心也澹澹。 她手里继续雕刻的玉龙,玉龙是外婆留给母亲的。母亲从外婆手里接过来,还很粗糙,手指大小的一对,外婆生前对鼋玉说:“这玉龙就早早给闫莹吧,等他遇到心上人,作为姻缘婚配定情之物。” 鼋玉去世时,把玉龙交给了闫莹,说:“这玉龙还可以更精细,等你大了,精细雕刻,求得姻缘吧。” 闫莹拿着玉龙,想起母亲,更想起母亲的话,她内心爱火龙果,他不想火龙果离开。 她想:“我爱火龙果什么呢?英俊智慧,善待苍生,服众为民。父亲、老族长、余兴,所有人都想留他在凤凰岛,但是他不属于这里,他属于苍生,属于滇海,他不会在这里,他会离开,他自己也说造好这两艘龙船就离开。” “哎...”闫莹长长的叹口气,她很害怕,火龙果不属于这里,难道他属于自己,西开西山岛,比大海还要大的陆地,是他翱翔的天空,权倾天下,真的统一滇海,成为高高在上帝王,这你的一切都如这烟云飘散了,闫莹越想越心冷意寒。 火龙果和余光他们再次上山,观望码头的地形和位置,同时调运木之法。 因码头选址未定,也是先准备石材,选却西山岛东岸,远离沙滩之地,乱石之所,两外开山采石不影响环境和西山岛生态为好,数千民夫日夜叮叮当当,采石、加工,堆积如山,做好码头用石之需。 两个码头,余光的龙船一号和余和才为龙船二号,也是一人负责一个码头,位于祭坛东南,偏东,这是天选之地,海岸线,再次突然塌陷,天然深水港,大船下水容易,但是,建造不能完全在水里。 所以在深水往南千步之内,相邻建造两个船坞,水中一半,岸上一半,磊切石墙,搭建架台。 今天再居高临下,俯视全境,看形势,定下来,马上运送石料。下山的木料也好堆积。 已伐木百根,火龙果叫停,运送下山再伐,多了浪费,少了可以再来,反正是就地取材。 为的是把山上巨大的树木运下来。余兴和伟为核心的伐木运输队,日夜勘察地形,应是把从海边到南天门山涧修出来两条路,一条是滑道,木头顺势而下,在滑到两边大洞穿锁,用树木和岩石作为固定,来修正和掌握木料下滑过程重点方向和速度,做到万无一失,安全可靠。 一条是步道,平坦处清理加宽,陡峭处铺凿镶嵌,硬生生的切除石路阶梯。 余兴和余伟,包括已动员安排好劳工人的余从业把鼋玉派过来协助他们。 余兴就把砍伐建材的指挥权交给了余伟,他主要心思就在这里运输上。 大家都知道,木材砍伐相对运输简单,选取好了树木,制定观察人员和指挥,用力气砍伐下来就好了。当然不是说句话就倒地了,也需要千锤百炼,手磨出层层血泡见贵不贵,衣服和皮肤,莫有损伤,这都是小事情。 十个人一棵树,喊着号子,轮换中休息,吃住都在山上,一百棵大树提前十天放倒于地,并且修枝打岔,做好运送前的一切准备。 余伟自然是余兴的好帮手,在具体实战中还发现了几个天才的指挥者,比如鼋贤、鼋凤鸣和余灵亮及振方等等,他们都是德才兼备之人,都被因才适用。 也选拔出来余得水和伦巴一些任劳任怨优秀的管理者和指挥者,他们同样是优秀的技术工人,有的多谋善断,有的技巧胜辨,有的弓马骑射,驭众御人,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这些一技之长,多谋甚思,接下来的任务和工作中都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为西山岛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为重用,这些被选拔出来人只是管理者和指挥者,他们更是劳动者,亲历而为,带头奋进。 余和才老是惦记山中的药材,他的码头还没有建设,采石场任命了余灵亮作为监管,兢兢业业,住在工地了,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码头还没有开工,他忙里偷闲,安排鼋利辉带队上山,任命余泉念下海。海里的药材一点不比山上的少,码头和龙船开工之前,尽可能多的储备药材的原材料,等人都在码头上,能腾出手来的可能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了。 他知道闫莹已经组织了百十人的妇女队伍,采集山上采花,水中采珠,这些都是制作香料的好材料,自己药物中也有很多,哥哥常哥哥断的窃取了不少,让余和才心疼不已。 当然余和才也不吃亏,对闫莹说:“既然你要我很多药材,你组织的这些巾帼英雄,也要跟我一些只要药材,其实香水和药材实质相通,不如我们合作,一起制造了。” 闫莹家门口小溪,垒起来数十米高的石墙,戏水掩埋了石阶上很多花草,闫莹只得把他们小心的移栽到高处。 闫莹虽然舍不得,他知道余兴叔叔要运木下山了,这石墙能把戏水升高,临时形成一个水坑。这一人十深的积水和高高厚实石墙内多层树皮能缓冲木头下山的冲击,这样能保护木材。 这积水,本来运送完木头就拆墙放水,火龙果说这里可以洗澡解乏,再把水往祭祀广场引,建造起来两个浴池,一男一女,随时洗浴,真是一举两得。 闫莹,一边酿造香水,一边在水池周围养护种草,这花草多是香水的原材料,自己培养,和造纸一样,或者又是一项壮举。 同时,水池,养殖一些淡水鱼,省得到天池再渔猎。 木头不全是顺山涧溪水而行,类如选取东西两边的木材,就用同样的办法,引导下山入海,到了海里的木头就任人摆布了,就如同驾驶木船一样,一直到码头,再上岸晾晒加工。 第二十章 万众一心建龙船 穷其奇技龙入海 第二十章万众一心建龙船穷其奇技龙入海 码头选定,原先山上砍伐木头的人,按照火龙果的图纸,在码头边加工木料备用。 余光和余和才就有的忙了。还是从海中运送石料省时省力,原来的小船不够用不说,因为不能改造很受限制。 余光就给火龙果建议用原木作为船只,运送石材到码头,直接沉水修建。火龙果同意这一创新。 但余和才就找火龙果诉苦说:“木材被海水浸泡,会影响造船,这些木材都定好砍伐的。” 火龙果看他是在心疼自己的木头,就说:“原木巨大,分成板材影响不大,并且现在多没剥皮。再说你们也加工不了这么多。” 火龙果看他吞吞吐吐,勉为其难,就说:“如果你们不愿意让他们用这些,你们就上山再砍伐些,路上和水里同时运送石材,才能赶上工期。” 余兴告诉余伟说:“就听火龙果的吧,砍伐肯定还是要砍伐,原计划两百根才够用。这些放这里也是放着,浸泡不会损害,反而更能结束其干燥。等码头差不多了后,火龙果这边沙盘演练后再根据需要砍伐补足。” 火龙果每天带十多个随从,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风雨无阻。几乎都是半天就把人差遣走,把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带给监管者。 三个月后,沙盘也已演练完成,码头和轮船图纸全部交给监管者,进行第二批木材的砍伐。 余鲁班清理黑檀树下的杂草和枯枝败叶,被锯齿造把手割伤,灵机一动,就给打造了如锯齿草一样的钢铁锯齿,用锯齿锯树,比刀砍斧斫快很多,还减少了木材的损失。 经过众人的建议和改造,加厚锯条,齿牙打磨锋利,解决了破板问题。以前一棵树木从两边砍斫,大多只能成一个板材。当然也可以犹如破石一样,用木锲从中间劈开,但是多开裂,有时候两块都破损难用,损失浪费十分严重。 有了锯、凿和刨,节省人力、时间,主要是木材用到了极致,减少损耗和没必要的残废。 用滚木、藤条、楔木、杠杆和滑轮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下山木材的方向和速度,做到了安全无风险。 火龙果得到奇能巧技的报告,亲自目睹十个人用荆藤、杠杆和滑轮就把数人环抱,十多丈的黄檀巨大树木从海里拖拉到岸。 撼天动地,无所不能,只要给人类机会,能把山颠海覆,人能盛天,摸准万事万物的习性,加以利用,为我所用,和谐共生,相得益彰。 犹如原木下山,犹如蝰蛇,狡诈多变,无拘无束,上批原木,在龙门往山涧下放原木时,余灵亮的父亲余序良,被断藤抽打坠崖身亡。木头倾斜触碰石块把鼋刘挤压山崖,一条腿残废,因施工作业受伤者屡见不鲜,有的磨皮损伤,有的因为残直丧命。 造船造福西山岛,但却为此多人伤亡,火龙果心痛不已。他强调:“鼓励发明创造,对创造创新者重奖。”并且实行人员伤亡一票否决制度,哪个部门,哪个工种,哪个队伍,只要出现了亡人事故,就对其进行记大过,如果是因为管理或者人为责任故意,将严重惩罚,乃至于以命低命。 余序良坠崖就对余伟监督不到位,指挥不利进行了扣除半年俸禄,降一级,留岗待查,戴罪立功。 大家都看荣誉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总结经营,牢记教训,为保命存生做出更大的努力和思考。 责任加重奖激励了大家的发明创造,不到半年时间,就发明发现了数百种工具,收集总结了千百种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 改进了工具、使用的发明创造,确实减少了人员伤亡,加快了工作进程,节约了时间和原材料。整个西山岛欢欣鼓舞,奔走相告,相见相悦,进入前所未有的团结和奋进状态。 火龙果让各队负责人做好万全之备,每天都专人负责督导安全之人,任务完成的再好只要有人伤亡都有受到责罚。以至于专门制定了考绩制度,只要有人伤亡一票否决,在最终奖惩时要降功绩。争荣誉,讲奉献,所有人都把生命放在第一位,生命至上,为人至上。 两年后,码头初具雏形,运石,磊切,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海水中码头垛墙基石,基墙长五十丈,宽三丈。每块基石,从三尺至一丈,或方或正,石块与石块接触面打磨平整光滑,石缝之间插不进最为锋利的刀尖为准,其隙塞毛堵发,切磊之后磐石坚不可摧。 把水底海床凿平磨光极为艰难,最先是人潜入水底,无法实战不说,也用不了力量,一天下来不能破其分毫。 火龙果建议围离隔水的办法,就是把这里区域的利用填山堆石,把海水清理干净。 至此这项工程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时间内,根据沙盘和和图纸比例,把木材加工好。 木材加工前经过晒干、、烟熏、烘烤、涂腊和浸油,这些工序反复三道,其目的是增加硬度和韧度,防虫、防腐。让每一块木头经百年不腐,千年不坏。 火龙果对大家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能工巧匠不是说说而已,是实践出来的,龙船航行大海,千百万人的生命系于其上,精益求精,绝对的安全,是对我们自己的生命负责。生命只有一次,这木料部件可以多次做好。” 玉明族长强调说:“火龙果金玉良言,不造则已,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做出来百年工程,我这些都是跟火龙果学的,如果他不离开凤凰岛,他当族长也没有人反对吧。所以对于火龙果必须言听计从。你们也都说说是不是不这回事?” 余从接话还说:“族长大人耳聪目明,心智非凡,看人很准。做大事者也要具小节,我只有一句话,听话照做,定能成功。” 成形的龙船长九十九丈,宽十九丈,百米黑檀三根相接作为前后的主承龙固。这样巨大的船舰,组建成功,非人力所为。 原计划是在修建的码头里建造,无奈码头施工比预计的要浮躁,进度缓慢。 只要把沙盘和模型精益求精,把图纸修改了又修改,反复的实验,不厌其烦的组装模型,其目的就是加工出来的零部件,精准到分毫,这样造船和建造码头同时进行,不耽误时工。 等码头建好后,在码头船坞内对大船进行组装。其实建造也必须这样一件件的加工,再进行组装,一样的工作,只是转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模型从三丈到十丈的船只造出来数十上百年个,就是要把近百丈的龙船缩小十倍数十倍的不断的,反复实际验证,观察记录的数据纸张就堆积如山,在这些数据中总结提炼出龙船最为精准的标准。 高标准必然严要求,每块板材,任意个梁椽,所有的辐条,每一个卯榫,对接之处要求极为苛刻,对工匠精挑细选,百里挑一,千里挑一。 西山岛不像陆地,只有这么多人,为得到能工巧匠,只能不断的反复的培训。 自此改变了男女不同工的现状,为了不拘一格选拔人才,选择了女人参与,同工统筹。 还真培养出来余翠华、鼋贞玉和余凤鸣三个巾帼大匠。他们心细如发,钉楔卯榫,精准无物,事实胜于雄辩,让人叹为观止,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经过反复测量和验证,分毫不差。 白天工作,晚上和几个男工匠对选拔的优胜之人进行教育培训,共同学习和进步,大家在一起谈论,实践,其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来,畅游大海,百年不损的龙船。 对于火龙果而言,造船的经历还要跟踪问效,任何蛛丝马迹,都要引起重视,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梦中都在吹着尘土找裂纹。 大家众志成城。虽然所有人都无可挑剔,但是马虎不得,松懈不得。 说起造船的梦想,要从火龙果五岁说起。其曾祖父龙廷就热衷于建造大船,曾造出黑牛寨,乃至于整个滇海最大的船只,船长十丈,第一艘在山林中,极易取材,但是远离海岸,十头牛都拉不动,无法下海。 第二艘确实在海边,但是无法远航。就这样大船被搁置了,耳濡目染的火龙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造船的种子就这样种在新田。 八岁时,建造巨轮大舰的种子萌发了,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工匠龚何拒绝他的参与,也不给他任何机会。 但是火龙果从来没有放弃,带领东觉、突觉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偷偷制造模型,日夜实验演练,他始终相信自己有一天必然会造出来比祖父的那艘还要大的船,并且远航万里,畅游滇海。 火龙果就告诉曾祖父:“修条通往海里的路。”砍伐树木,铲平阻碍,路修好了,船还是原地不动,实在是太重了。 火龙果用筷子在饭桌上演示让盛满食物的陶盆滚动,龙廷恍然大悟,说:“兴家兴国兴滇海,非此儿不可,只是老朽难见了。” 曾祖所造大船再一次失败,之后陆地上再没人敢尝试。但火龙果从来没有停止过尝试,他用模型改造曾祖父建造的大船,在失败中找到经验。 他从来不认为曾祖父是个失败者,相反他崇拜曾祖父的智慧和勇敢。他心中总有个理念,人,特别是人类,要有尝试的勇气,也有试错的机会,都是在不断挫折中进步。 老人没机会再尝试,也见不到自己建造的大船,但是后继有人,自己努力去实现黑牛村,乃至整个人类的这一壮举,如果自己实现不了,就子子孙孙,无穷极的尝试下去,总会有一天会实现的。 如果连失败都不能接受,接不会取得胜利,火龙果告诉所有人,勤劳和努力的会深入骨髓,成为血脉,生生不息,世世代代的积累并传承下去。没有白流的血汗,只要不懒惰,目的总能实现,如同缓慢的蜗牛,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水滴石穿,积沙成滩。 经火龙果反复实验,技术和质量已到达能建造大船的标准了,只是族人们害怕失败,特别村寨里有话语权的工匠阻止他的计划实施。原来是龚何的父亲丘图,现在是龚何,族长也站在他们一边。 日月在天,久存永照,风雨雷电,天道自然。春夏秋冬,四时循环,天地万物,乾坤万物以养人,不用才是违反天道。 冬去春来,寒暑交替,转眼又三年。 工匠们昼夜施工,风雨无阻,码头建好,大船初具雏形。施工主要集中在码头船坞里,其他人用剑麻和棕榈材料编制缆绳,制作桨板,当然大部分人也都正常渔猎耕种。 龙骨和船底已完工,留下技术工人,追赶进度,日夜劳碌于码头船坞。 两艘龙船,你追我赶,齐头并进,追求速度的同时,比的是质量。 龙船五层夹板,前后两个桅杆,前面的三十三丈,后面的安三十丈。每层夹板能容纳三千人。前后左右九十九个樯竿,枪杆也高百尺。大舰如山,卧如盘龙,蓄势待发。 乾龙在天,日月同辉。万物初始,云行雨施,火龙果来西山岛第六个年头,第白天,大吉。 春暖花开,潮汐归海之日,众人商议已定,龙船下水入海。 日出东方,凤鸣峰挂起五彩旗。天池和龙门插花标七色,大海水平如镜,全岛欢庆。 风和日丽的早晨,全族不约而同的汇聚码头,观看龙船下水,比祭祀仪式都隆重。 在火龙果命令声中,大船后八十一根固定于岸边磐石上的缆索,站定八十八人举起斧,齐刷刷的砍断。 船体下如橼滚木,缓缓滚动,用朱漆描写的“龙船一号”和“龙船二号”向深海,平稳而缓慢滑行,每个船上五百名船员水手,掌握着方向,控制着速度。 两艘庞然大物都安然无恙的停在深海中,下水成功,众人山呼万岁,岸边男女老少跪地摩拜,口中高声齐呼:“神龙出海,覆茵西山,飞龙在天,一统滇海,覆茵万民。” 第二十一章游龙沧海履平地 阳宗岛上有奇迹 第二十一章游龙沧海履平地阳宗岛上有奇迹 两艘龙船并肩缓缓前行,微风轻拂,细浪微动,船上的行走仿佛踏在坚实的陆地上,平稳而安详。人们将这奇妙的景象比作移动的凤凰岛,既神秘又充满诗意。 在顶层甲板的船头,族长静静地站立着。他的白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银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面容慈祥,笑容满面,仿佛岁月的沧桑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迎风而立,眺望着远方,口中喃喃自语:“这船果真如会走的凤凰岛一般,一个凤凰岛,一个西山岛,哈哈...” 余从业站在一旁,听着族长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回想起火龙果曾经说过的话:“道法自然,阴阳合一。”此刻,他深深体会到这其中的奥妙。他望着眼前的大海,只见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仿佛大海也在温柔地示好。 他感慨道:“真如火龙果所言,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海见了这龙船,也收敛了它的怒吼,展现出温柔的一面。”余兴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还历历在目,但此刻的海面却平静得如同镜子一般。他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变幻莫测。 他心中暗想:“这龙船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能够平息大海的怒吼,让人们在这广袤无垠的海域中自由航行。” 余兴说:“昨晚那风暴,如果以往所乘船只,船毁人亡,即使距离西山岛近在咫尺也绝无幸免。” 龙船一号船长火龙果神情自若,君临天下,王者之风。火龙果很是谦卑对众人说:“阴阳天地,规律运行,接受和拒绝都是相互的,融与不融,看其强弱,雷鸟与风暴,龙船和大海,驾船驭人都一样。” 两船绕滇海而行,绕行西山岛试航数百里后,缓缓停稳在停靠码头,抛锚钉下水,每艘船九十九根手腕粗揽绳,固定于岸上磐石。 按照计划,一个月后,众人驾驭龙船一号,深海航行,目的地是阳宗岛。 两个庞然大物停靠码头,这是试航归来的龙船,比先前更有吸引力,航行证实了龙船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并且一应必备之物都装入大船。 每艘船,满员承载两万人。底层船舱能容纳五百人一年食物,,当然为防止食物潮湿,就放在二层仓房之内,底层相对隔离的三段仓位,两处饲养家畜,一段储养海中鱼虾贝类,以备不时之需。 三层作为船员住宿歇息之所,当然也是食物加工之地,四层为晾晒场和娱乐练兵之地。顶层正中央为祭坛,按照八卦八方设置了日月星辰,风雨雷电,供祭天祀地之所。 龙船之备,耗时五年之久。西山岛完全成了轮船加工厂,同时发展了医药,实现了锻造。火龙果把熟练工人,轻装男女,编成队伍,平时渔猎,闲时演武,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顺理成章的诞生了。 龙船是一座移动的城堡,即使航行于深海,也能以海养船,在航行中补及。吃喝玩乐,衣食无忧,丰衣足食, 龙船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对于航行中发现的甲板隔断,和所需之物,在不断的完善和补充。 人类与天地自然相处中,不断的学习,完善自我,以达和谐相处,以达永延持久。 火龙果、余光等众人达成同意后,向族长报告说:“远航已准备就绪,准备远航,目的阳宗岛。” 族长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可畏,我老朽了,一切你们自行安排,只要造福人类都可为,安全第一。” 龙船一号,余光为船长,余光为大副,余和才为书记员,火龙果为顾问。余灵亮为摇撸统领,余鲁班为技工检查,余得水和伦巴分为前后信号官,鼋贤为旗语总领。鼋玉为后勤官,余泉念水产监察。 同时火龙果答应的闫莹带领余翠华、鼋贞玉和余凤鸣三个女工匠及其五十名妇幼之人。单独把第三层仓房隔离出来,成为他们单独的活动区,任何男人不得入内,其中余翠华、鼋贞玉和余凤鸣成为了时间最早的航海家。 此次航海还专门针对不同的工种和岗位制定了规章规程,同时龙船有通用制度。这些规章制度规定所有人必须严格遵守,列入航海奖惩之中。余伟为监察官,专门监察制度规章的遵守着执行。 航海最忙的要数余和才带量的十五个记录官,闫莹和三个女工匠也归他们管。一层甲板两个,前后各一个,实时观察记录,天气,航线,水温,洋流都要记录,收集分析所有数据,积累经验,需要共同努力方可畅通无阻。 另外几乎所有人在忙完自己事情之后或者忙里偷闲都会记录,再由他们收集和整理,形成航海纪要,每个三日纪要都会拿给火龙果看,火龙果再召集必要的会议研究判断和分析。 船上一千五百人,族长和余从留守西山岛,因为是远航,精装劳力三分之二都在船上,西山岛也需要管理,所以余从留在西山岛协助族长守候龙船一号的归途。 余从派遣余见方带领五人住西山岛玉女峰,守护灯塔,每十日一轮换,日夜坚守,观望大海和为西山岛警戒。晴日里用铜镜和水反射太阳光辉给龙船发射信号,晚上隔时段点油灯为信。 龙船一层和二层甲板两边船舷各三百撸板,一共一千二百人同时摇撸划桨方可行动龙船。使用人力顺风畅行无阻,逆风就举步维艰。 余鲁班众人发明自动摇撸,把绞盘、滑轮和绳索巧妙的结合链接,利用发条紧松旋转的道理,带动船桨旋转,这样节省人力,解放双手。当然顺风挂满船帆,犹如鲸鱼一般,顺风顺水比陆地奔马都快。 天空海一样蓝,风轻波浪小,海鸟追随着龙船飞舞,有的停在桅杆上,或船舷上,在船员身边翻飞,寻找甲板上食物碎屑。 船两边水域,海豚、鲸鱼,随影而行,船缓缓徐行,顺水漂泊,大小统领管事亲自监视着大船,除了值班值守的人之外,都汇聚于顶层甲板,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这是一次愉快的航行,这是一次幸福的航行,所有人都体会到航行的欢乐和轻松。 大海很温顺,大海很浪漫,人与自然和谐共存,体现的淋漓尽致。 船身犹如金汤城池,坚不可摧,驾驶技术日益成熟,人与船合二为一。无论再大的风浪都不能奈其何,人在船上如履平地。从顶层甲板俯视大海,犹如一汪碧水中如山巨舰,勇往直前,海水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火龙果永远不会忘记,深海梦魇的那晚灾难,船如风中尘埃,水中飘叶,任由大海摆步,毫无抵御和反击之力。 叔叔、嘎夏,奎大、冯真、登高、才旦他们会不会有人生还,已经五年之久,这最近的阳宗岛,希望有生存者,这是火龙果对于那次刻骨铭心航行唯一的希望。因为渔猎事故距离阳宗岛最近,等到了陆地海岸几乎微乎其微,除非有与自己一样好运气的人。 余和才登顶前桅杆,和后桅杆上的鼋玉打招呼:“在云彩里了...在天上啦!” 太远了,下面仰望的人叽叽喳喳,都想登高远望,从西山岛凤鸣峰看过大海,但是没有在深海之中,犹如天空一样俯视大海。 通过评估和分析,火龙果得出结论,这巨大的桅杆可以承重两三个成人都没问题,所以今天晴天,大家高兴,可以轮流爬上桅杆感受叹为观止的脚下的巨轮和大海。不晕船、不恐高的人才可以身系保护绳登顶,最顶是个容纳三人的平台,是灯塔和是观察站,余和才是长上下的。今天他和余伟一人一边,在上面保护加讲解。 视觉不同,感觉就不同。桅杆顶端俯瞰,身入云端,与鸥鹭海鸟比肩,随风而行,真的一种如飞的感觉,全身飘然凌空,妙不可言。 登临桅杆顶的余小河赞不绝口的说:“惬意悠然,人生何求,如常足矣。” 闫莹和鼋贞玉两个少女,叽叽喳喳争着抢着要登高眺望,人人都应该有一颗少年之心,特别是少女心,早已插上了相想的翅膀,鼋贞玉问身旁的火龙果说:“我们您能不能和鸟一样飞翔?能不能如鱼一样水底遨游?”还没等火龙果回答,闫莹就接话问道:“月亮之上,如山似树,有没有人?” 火龙果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巨大的轮船都建造出来了,如鸟如鱼翱翔也并非难事,到时自然也会有飞月的工具,当然现在不能,只是我们的想想还不能变成现实而已。”大家被火龙果鼓舞的热血沸腾,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盼望神往可达的未来。 和龙真的在阳宗岛,遇险落水后的和龙奋力挣扎着沉入海底,自认为必死无疑。自己永远在黑夜里,他入水前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手中无物,绝望之极。 再醒来,自己趴在沙滩上,身下是一个巨大乌龟壳,自己的头被悬空起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全身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他以为是在冥界,传言人死了以后,就会到另一个和现世一样的世界。 那个世界,黑暗,没有疼痛,但现在眼里有光,耳朵里有风浪声,还有疼痛。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口腔苦涩,喉咙里像是针扎刀一样,疼痛难忍,饥肠辘辘。 这样趴了一天,黑暗再次来临,却寂静的让人心生恐惧。他艰难翻身,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有道伤痕,肉肿化脓,如不及时处理,生炭涌疽,病入膏肓,自己就真的死亡了。 他坐起来,咬着牙用清洁的海水用力清洗伤口,水能消毒。把身上破烂不堪的裤子撕扯下来包裹伤口。 艰难煎熬一夜,海水没有发狂,星辰满天,黑暗中他判断自己身处岛屿,不知道是什么岛屿,有没有人?或者有没有食物或者淡水。 止不住伤口脓疮和没有淡水和食物一样,自己会很快死去,他艰难的爬行到一个巨石旁,捡拾了一根木棍和一堆石子,背靠大石,以保护自己免受攻击。 饥肠辘辘,口喉疼痛难忍,艰难盼来黎明。和龙找根长木管作为拐杖,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必须尽快寻找食物或者水源,补充能量,也能抗击病痛。 这是岛屿的最南端,前走数百步就是林木,也有香蕉和椰子。香蕉可以把树弄断,这椰子树太高,却不能摘去树上,不过树下有发芽的干枯椰子,用石头砸烂里面少量的水解渴润喉,还有椰宝可食,吃饱喝足。 也该解决伤口的问题,所幸满地的黄芪、白芍、甘草、三七、大青叶、板蓝根、黄芩、黄连、黄柏、马齿苋、穿心莲、金银花,他都认识,但是不知道何种草可治理自己的伤痛,和龙死马当活马医。 用椰子水把伤口清洗干净,随便的找来这些花草的根茎叶,放在嘴里感觉苦涩的就弄碎汁液碎末的覆盖在伤口上。 伤口居然结痂了,说明止住了恶化扩散,和龙很是庆幸,心里多了信心和希望。 下午,在吃饱喝足,疼痛也减少了很多。和龙拄着拐,他不敢深入密林,害怕惊动猛禽野兽。 围着海边转了半天,他内心你期望能遇到和自己一样的生存者,他希望火龙果还活着,自己这个做叔父的没有保护好孩子。他也希望船上的人能多一些奇迹,既然自己被风浪吹打到这里,其他人为什么不能? 夜幕再次来临,他没有返回原地,也没能走到岛屿的另一头,他已然找了个庇护所。 他正想休息之时,海边黑乎乎的东西使和龙突然振奋起来,能明显感觉到是一个人的模样,他挣扎着走近,确实是一个人,半个身子被掩埋在泥沙里。 他拼命清理泥沙,他多希望有奇迹发生。不过,人都直挺挺,僵硬冰冷,附中溃烂了。 他用力把人翻身过来,是奎大。和龙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哭泣,黑夜向他袭来,他想明天把奎大掩埋了。 第二十二章 龙船阳宗岛救人大国重器缓示人 第二十二章龙船阳宗岛救人大国重器缓示人 晚上,和龙醒来无数次,他倾耳细听,希望有人,又害怕有人。希望有猛禽野兽,又害怕自己被袭击。 岛屿鸥鸟龟贝随时可见,也有各种蔬果,生存不成问题。根据方位,辨识岛形,应该是阳宗岛。晴日里西北隐隐约约,黝黑如船的应该是西山岛。 树木再茂密,食物再多,只要没有人,就荒凉无助。 天没亮,月光把沙滩海面照耀的波光粼粼,和龙用木棍挖了个坑,找了几根不滚,棕榈和芭蕉叶,把奎大的尸体放在木架上,托人挖好的坑里,埋上砂石,上面再堆积起来石块,做了个坟墓,把木管插前座碑石,旁边放了一串红珊瑚和自己醒来时身下的龟壳,以示纪念。 岛屿不大,南北长,东西宽。东边南北五万五千三百步。西边南北五万三千二百步;东西最宽处两九一千二百步。 和龙把岛屿寻找了个遍,没有人也没有野兽,但也没发现出自己以为任何人的踪迹。 从外形判断,这个就是自己渔猎的目的地,阳宗岛了,在岛屿东北角发现了一个泉眼,是淡水,汩汩清泉不多不少,一个人饮用绰绰有余,也有鸟虫在附近,正好为他提供了水源和食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和龙每天还是张望海岸,希望有人生还,或者有渔船出现,他的每次梦想都变成了幻想。 和龙开始了一个人的漫长生活。最开始的第一年,他都幻想有生存者,每天修建房屋,收集食物之外就是守着大海看。 幻想着有人或者有船出现。也幻想着生还者已经回到了黑牛寨,火龙果,或者嘎夏,或者冯真、登高和才旦,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大家正划着船而来。 他想着想着就又否定,心里说:“奎大尸骨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已经死了。” 其他人会不会也如此,先前他庆幸自己命大,但随着他在石头上刻画到一百天时,他沮丧的说,命好也是这样苟且偷生,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无声无息的在这里终老一生,也是悲哀,生不如死。 他心里也骂族长和工匠龚何,还有他的儿子毛才,为什么不让火龙果建造军轮大舰,怕失败,万一成功了呢,有了天大的大船,畅游海洋,来往于陆地和西山岛都不是个事。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和龙日夜疯疯癫癫,阳宗岛犹如自由的牢笼,被囚禁如此,脱离不得。 他时时刻刻,日日夜夜,无数次树立幻想,有一次次泡沫一样,随风飘散灭失。 幻想一天天破灭,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岛屿,自己的目的地是阳宗岛,船也是在阳宗岛附近失事,他就叫这里为阳宗岛。他把整个岛屿走了个遍,一开始只是走,寻找任何人类的蛛丝马迹。 他用脚步丈量岛屿,岛屿东西南北都有他的住所,每次丈量,都和前一次不一样,更和第一次有差别,东边南北不是五万五千三百步,而是多了数百上千步。西边南北也不是五万三千二百步,要么少了千百步;他就重新丈量,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走累了就住在距离最近的住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食物,树林里有榴莲、松子、芒果、石榴,也有香蕉、木瓜、柚子各种水果。 花鸟鱼虫一样都不少,没有野兽,不用担心生命安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把五款巨石都刻画满了记录日子的符号,凌乱的忘记了何年何月,只记得已经五个春秋了。 草结绳,木为房,窜木取火,爨食果腹,冬去春来,暑去寒往,孤独的有些恐惧。 晴日里,岛屿的山巅,他看到火龙果嘴里描绘的西山岛,如美人躺卧,迷迷茫茫,静动悠然,火龙果说那里有人,他想过去,没有船,遥不可及。他每天都向西山岛挥手,目光所及只有这一处可见的岛屿。 他又责备阿黑奶奶,说:“火龙果不是神吗?不也是死了,黑牛寨只有我和龙是神,死不了的神。 他继续反复的埋怨族长没有主见,为何听从工匠的话不让火龙果造他的龙船,自己的爷爷就已经造出了大船,如果有和西山岛一样的大船,就不怕大海了。他喜怒无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咆哮,有时一连数天默不作声,有时日夜的奔跑,昼夜颠倒,醒睡无律。 他白天祈黑暗,晚上祷光明。常对着大海唠叨:“只要能回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后不睡觉了,在这儿把一辈子的睡都睡完了,再也不吃海中之物,把一辈子的海鲜都吃了。” 没人听见,没人看见,风餐露宿,经历寒暑,不知年月,他就用贝壳在岩石上刻画黑夜,以来记时。 这里除了人什么都有,他难以想象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绝望了,不想这样孤独的一个生存,生命的意义和海水一样,每天如此。他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相信现在结束了才能早轮回和投胎。 星转月移,潮汐潮落,又过了一千多个昼夜轮回,这天,和龙又对着西山岛呆望发蒙。突然迷茫中出现黑影,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这是有的事情。 但是那黑影漂浮不定,由远及近,他以为又是海市蜃楼,用清水洗洗眼睛,把冷水浇灌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长时间反复的幻觉会让自己精神极度虚脱,好像没有了精神之柱子,只剩下一个空壳,他害怕自己会在不断的疯狂中死亡。 但转身去侍弄自己的房间,雨季来临前,修补的天衣无缝,能遮风挡雨,不至于睡在水里。 雨季里这里白天天气酷热,晚上气温骤降,加上风吹雨淋,会让自己感冒发烧,每年都有过一次,用羽毛编制的衣被都淋湿潮湿,更害怕阴雨连绵,犹如冬天一样寒冷。 他想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没有达到,他还是禁不住的看向西山岛的方向,那黑影越来越大,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能分辨出来是船的模样。 “一艘大船?还是西山岛飘过来了?”实在太大了,黝黑森然,让他毛骨悚然,犹如怪兽一样,一直而来。吓得和龙赶紧钻进自己低矮的小木房子了,他不放心,立即又出来,害怕怪物发现自己,把自己吞噬了,他想拆除了自己的木房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赶紧跑进树林躲藏起来,以免被发现,都了性命。 多了半天,听除了波涛伴随着海鸟之声,再无动静,他躲躲藏藏的走出树林,躲在巨石后面看怪物方向的海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巨大的船只已经濒临岛屿,大船和这阳宗岛一样大,桅杆高百尺,彩旗飘扬,层层加班,犹如楼宇的街道。真的是大船,他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不是做梦,也非幻想。最近两三年,因为失眠多梦,精疲力尽,头发牙齿都快掉光了。大船停靠距离自己三五里的地方,巍然不动。 船头一条雕刻一条巨龙,隐隐约约,如梦如幻,沧海游龙,他突然想来火龙果曾经说过:“我要建造巨大的龙船,畅游滇海,这难道真的是火龙果来寻自己?”他不敢想象,这人世间,只有火龙果说过要造入天巨舰。 他看见了桅杆上有人摇红旗,船上也有人走动,这不是魔鬼,这真的是船,巨大的船。 他忘记自己赤身裸体,从巨大后走出来,手里摇晃着自己用鸟血染红的芭蕉叶,向大船摇动呼喊:“哎...我在这里...” 龙船桅杆上的余伟发现了奔跑的和龙,拼命向和龙挥动棋子,并且用旗语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甲板上火龙果。其实在顶层甲板上的火龙果也看见了岛屿上的人,犹如野人一般,好像还没有穿衣服,看体型动作很像自己的叔父。 但是大船不能再靠近岛屿了,只能抛锚原地等待,把小船放下海里,先派人到岛屿探得虚实,等摸清具体情况再作进一步的接触,这时余光提醒火龙果:“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谨慎行动,现在已在阳宗岛,人就在这里,探得虚实也好。” 火龙果同意大家的意见,放下两艘小船,每艘船十人,全副武装向岛屿靠近。 和龙看见两艘小船向自己靠近,他泣极而歌,“滇海大兮,西山美,西山美兮,睡美人,恶魔来兮,落难于此。 眼前如梦如幻,真的梦想成真,船舷上真看见了火龙果的影子,他真有点不敢相信。 他拿起地上一个石块,狠狠的用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脚趾,他“嗷唠”一声跳起来,呲牙咧嘴强忍剧痛,他知道不是幻觉,是真的来救自己的了。 他挥舞着手里的旗子,旗子红色退化成了粉红色,怕对方看不见。又转身拿起自己一年前准备好的求救枝叶帆,这用树枝树叶做的船帆一样的藤牌腐朽了,脱落了,手里只光光的举着一根棍子,向海里跑去。 两只小船一只绕道后面,一只正对着和龙。人弃船登岸,饶到后面的小船环绕岛屿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给龙船发信号。 正面接触和龙小船上的人也给龙船发信号,并把食物和衣服拿给和龙,和龙激动的语无伦次,跪地祈祷,喜极而悲,泣不成声。 火龙果带人再坐小船上岛。穿上新衣和龙,无心用食,看见火龙果英武沈俊,快步向自己走路。 他奔跑过去,两人相拥,涕泣横流。和龙一个劲的问火龙果:“你真的造出来龙船了?你真的造出来龙船了,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死了?” 火龙果说:“我猜测定有生还者,天不亡我,叔父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众人簇拥着和龙登船洗浴更衣,把须发都剪短,享用了美食和美酒,吃饱喝足见火龙果,两人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火龙果把余兴众人一一介绍给和龙,和龙心安理得的接受众人的问候和关心。火龙果提醒叔父说:“这龙船虽然是我指挥和参与建造的,但是拥有者是西山岛,不是我。西山岛是我的恩人,我造龙船回报,我们到了西山岛是客人,应做客人之道。” 和龙还是不敢相信,这人世间竟然真有这么大的船,他对大船赞叹不已。 他不住的问火龙果:“你从哪里来,你真的成神仙了?”火龙果把自己西山岛得救,全岛之力建造龙船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众人介绍叔父一一认识。 和龙兴奋的喊叫:“西山岛都是你的了?我们有了大船就可以搜寻珍宝了,把黑牛寨都搬来,不,我们献给艾扎大王,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不,世世代代都享受不尽。” 火龙果制止叔父说:“好了伤疤忘记疼,您还是在阳宗岛上吧!” 和龙赶紧说:“没忘,没忘,打死都不去了,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切都听你的。”眼前的这个“孩子”真让他刮目相看。 火龙果一直在思考,当人在困境之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摆脱困境,当然无可奈何地,摆脱不了,也只能接受。 但,当一旦摆脱了困境,就要欲望没有约束一样,滋生膨胀,也是温饱思淫欲。无妄之行,穷之灾也,人应该亢龙有悔,大有上吉,自天佑之。 火龙果很清楚叔父功利之心,他肯定想把这龙船带回陆地,但是火龙果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让龙船隐藏于西山岛最好。 经过火龙果的解说,众人才终于知道火龙果所说的:“潜龙勿用,大国利器不易示人。” 当然他也知道西山岛并非圣地,平息陆地战乱之前,西山岛劫难难免,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自己带着叔父越早离开西山岛越好。 两艘巨舰都停在港口里,船上下搭悬梯,年轻人上下如猿攀爬。 固定楼梯,与船舷同高,有木板相连,老少皆宜,上通下达。 更有装卸物资的斜坡通道,能把吃食用度,猪狗牛羊直接驱赶上船,方便简单,如履平地。 第二十三章 离西山潜龙飞 扭乾坤清心明智 第二十三章离西山潜龙飞天扭乾坤清心明智 这次出海最大的功德自然就是救回来火龙果的叔父和龙,当然最大的收获是带回来万千斤水产,大小的鱼类,多半已加工晒成鱼干,储藏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数不清的各种螺等贝类,海带、裙带、绿藻、甲藻、硅藻、红藻、蓝藻、眼虫藻等藻类。还有珍珠、珊瑚、玳瑁珍奇异宝。足够西山岛人一年之资。 族长玉明和余从码头列队迎接勇士凯旋,玉明满面春风的说:“这一年出海一次就足够了。” 火龙果很赞同族长的意见,就对众人说:“有了大船,也不能肆意捕捞,要立规矩。月圆比缺,盈满比亏,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以前的苦我们吃过,今后想不吃苦,就要保护海洋。捕获必须之物,享用必须之资,天地间这万物长久储备,生生不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余从也说:“山上海里都一样,这是规矩,捕捉成年猎物,留存幼崽之类,福荫子孙。违反者与伤人害命一样受到责罚,贪婪必损,满足为盈。” 众人都看见龙船的巨大威力,欣喜若狂,同样也知道火龙果要走了,又恋恋不舍。 闫莹更是心里发慌,他害怕失去火龙果。但又不像囚笼一样囚禁他,他不只属于西山岛,而属于天下,滇海苍生正等着他挽救,他是团结和力量的象征。 火龙果也知道,凤凰岛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等叔父恢复些时日就离开,现在准备离开的事情。 火龙果也知道大家的想法,就对众人说:“龙船必留西山岛。陆地争斗愈演愈烈,龙船留在这里,虽然保护不西山岛,但可有攻击之需,不能也不要轻易涉足陆地。” “当然陆地战火也会燃烧到这里,他们一直在窥探西山岛丰富资源,传言宝物堆积如山,那些强盗比大海的恶魔还残忍。这其实造船期间都是按建造龙船的队伍可以直接转化为军队,配备器械刀枪,自卫可以,只是人员少,比不了陆地上那些身经百战之人。”他继续说。 余和才接话说:“我们两千多人,上山入海,大船都造出来,还怕他们?” 火龙果微笑说:“陆上千万人,随时有百万大军。他们虽然没有龙船,但善弓马长骑射,武器精于我们。长年动乱,征战如常,身经百战。一虎难争群狼,我们难以抵御。” 余和才吐吐舌头,他确实难以想象百万之众,犹如大海,蜂拥而至,凤凰岛被围困于此。更何况陆地千万民众,真如火龙果说的储兵于民,西山岛之众不堪一击。犹如龙船斗艨舟,天渊之别。 闫莹闷闷不乐,余兴看在眼里,知道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余兴对闫莹说:“火龙果为天意所赐,潜龙飞天,自天佑之。建造龙船,其实龙船在西山岛大材小用,西山岛不可能一直封闭下去,这大船为我所用。我们拥有龙船是福是祸还为未可知,这一点族长私下里和我们说过。” 余兴继续说:“火龙果现在还是个孩子,自佑者天佑,他需要历练,需要成长,这都需要时间,这也是他非走不开,不带龙船的原因。” 闫莹没说话,继续听父亲说:“非常人,非常之路,火龙果心有天下,以天下存之,这里只是弹丸之地,非存天下之人。” 闫莹似懂非懂,火龙果来西山岛近五年。所有人都看得出闫莹很喜欢和仰慕他。火龙果爱恋闫莹,两人成双成对,唧唧我我,西山岛早就把他们看做人中龙凤,势必要比翼双飞。 火龙果真的要走了,但他只和叔父和龙,明确告诉族长和众人,不带任何人,包括闫莹。 火龙果说:“回到陆地也是居无定所,一无所成,我一定会回来的,带着千军万马来接你们。那时整个滇海会是幸福自由的乐土。” 又是夕阳下,溪水潺潺,莺歌燕舞。海面波浪起伏,银浪滚滚。 闫莹拿出玉龙,解开栓系的葳蕤金丝,递给火龙果其中的一只。手指大小,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火龙果知道这龙的来历,也常看到闫莹用骨簪雕刻,精雕细琢,用肌肤打磨,温润圆滑。 火龙果知其寓意,两人心知肚明,灵犀点通。他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揣在怀里。两人凝视,异口同声说:“不相负,勿相忘。 闫莹相信火龙果的承诺和誓言,心里很清楚自己留不住他,他属于天下,不属于自己,更不属于西山岛。 和龙私下里对火龙果说:“这龙船本是你建造,我们不带走两个,带走一个,无可厚非。” 火龙果知其所想,无非向艾扎之众献媚,他对叔父说:“如果对方不礼贤下士,为民谋福利。我们自己弱小,献媚也维持不了我们的尊严。” 和龙不置可否,说:“这是我带去的,不可能卸磨杀驴。” “呵呵呵...”火龙果冷笑几声说道:“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如果艾扎仁德善众,他也不会杀害自己的统领浮华,自己贪得无厌,欲壑难填,一心要征服滇海,民心背向,才逼迫拖布洛揭竿而起。人民不需要争斗,谁统御天下,只要能让民众安居乐业,人们就拥护,艾扎显然不是。” 和龙理直气壮大声说:“不会吧,这龙船只有你会造,你能驾驭。” “他们会抛弃你我,直接侵占这西山岛,逼迫无辜之人为其造船,征伐四方,更大的灾难会因你我而起。”火龙果说:“当然这龙船,他早晚会得到,那就晚,能有多晚就多晚。我们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它,拱手相让,无所得,还要惹来杀身之祸。” 和龙心有疑虑的问道:“你都五六年没有离开过西山岛,陆地之事,你如何知晓,万一现在太平盛世了呢?” 火龙果说:“观象,知天下,如果盛世太平,定然会有大船造出,没人寻找你我,可知一斑。” 和龙心有所悟,点点头说:“好吧,就当我没说,一切听你的。”和龙心里很清楚,火龙果心智在自己之上,在众人之上。 火龙果离开的日子,倾岛相送,码头人头攒动,挑筐负荷胆,背篓抱盆,倾囊相出。家中最珍贵之物搜罗来,争前恐后的要送给火龙果。 火龙果什么也不要,唯一带走的是记忆和牵挂。他站在码头登船悬梯上,大声对父老乡亲说:“这里是我第二故乡,也是我的家,我会回来的,当滇海安定无忧之时,就是我来之时,还给滇海太平盛世。” 有人低声哭泣,族长小说对泣不成声的鳏寡孤独的余贵水和余有方两位老人说:“火龙果不是说了,这里是他的家,他一时离开,还会回来的,带回来天下长治久安,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大家都知道,火龙果治好了余贵水的久病不愈的眼疾,火龙果也常去余有方家里去看望,就如同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了依靠,现在有了牵挂,依依不舍。 火龙果挥手告别,登上龙船,余光作为临时船长带领一千船员亲送于阳宗岛。龙船后栓带着一艘十丈长的船,这船对于陆地来说已算超大的舰船了,是为火龙果回家之用。 两人驾驶小船回到了久别的海岸线,回到了日思夜想的黑牛寨。 往事如烟,十年前的西山岛,历历在目,闫莹如在眼前。仿佛又虚无缥缈。他悔恨为何保护不了已到身边的闫莹! 站在飞龙岭的火龙果,默默发誓:“闫莹我会救你的,挽救滇海乃至全天之人。” 就如同烟雨迷蒙,如梦如幻的西山岛一样,承受短暂的苦楚,忍耐短暂的悲痛吧,十年之约,定能有一个太平盛世的乐土。 此去攀城并不是自己的目的地,也不是自己目的。先遣队长胡欣派遣侦查信号兵和存亮,回来禀报火龙果道:“将军,我们已到达长江之滨,此处为大江湾,有腊甸寨,这是胡队长的信报。” 信报中胡欣写到:“遇大江,水滔滔,周围百里少人烟,大江湾只有腊甸一寨,逆流而上,可准备度水之物,可待命休整。” 火龙果看出,此处去攀城或者自己心中已定的都城,需逆流而上。也说了此处可停驻休整。 和存亮说:“腊甸寨有万人,不知是敌是友,并未打扰,而秘密侦探,后续再报。” 火龙果让和存亮告诉胡欣:“原地待命,摸清方圆百里之清,切不可树敌,若有万一,保存实力为要。” 此处远离滇海,去嵩城已千里。长途行军,军队没有辎重,数万百姓,拖家带口,牵牛赶羊,抱鸡鸭藏猫兔的还不少。 穷人家当多,多是留着无用,丢了可惜之物,存在骨子里的勤俭持家。十岁的张小宝对五十岁的爷爷说:“火龙果将军和拖布洛大人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带这些破袄烂鞋陈旧之物,,一只鸡也舍不得丢,耽搁行路,到了目的地什么都有的。” 爷爷冯厚面露难色小声说:“你没当家不知柴米贵,人生地不熟,哪里找吃的,哪里找穿的,这衣破是破了,可御寒风,这母鸡正下蛋,途中可补充营养,到那里鸡蛋可孵化小鸡,供大家食用,以备不时之需。我们这还是逃命,逃命就要保命,火龙果将军不是说了,只要命在什么都有,这鸡也是一条命,留着它,和人类一样繁衍生息,供给衣食。” 张小宝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并没有向队长和统领告密,其实火龙果也私下里告诫将士,既然百姓把禁带出来了,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他们并非为了自己,而是大家。 海里的兵士包天贵全身生疮,体弱无力,此症状的兵士数十个。赵沣大娘就偷偷把自己藏带的大白鹅杀了,煮熬大锅汤菜,供兵士们食用。 百姓心里最清楚,谁能保护自己,谁真正为自己好,所以掏心掏肺的回报和反哺。 男女老少,老弱病残。行军艰难缓慢,前途未卜。已有人吃不了苦,看不见未来和希望,偷偷离队。 有人说:“拖布洛大人不久人世,火龙果将军虽然很有智慧。但年轻气盛,但不知道把我们带来哪里?滇海虽然战乱,总还是个家,现在远离滇海,尽是荒山野岭,人烟全无,还不如返回滇海。” 也有人说:“无论走到哪里,艾扎都会追杀而来,惶惶不可终日,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这样拖家带口,缺衣少食的奔波就是徒劳。” 谣言四起,军心动摇,蛊惑人心。再这样下去,恶性循环,即使敌人不来,自乱垮散。一盘散沙,没有任何的战斗力,走不到目的地,就土崩瓦解了。 火龙果明白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收拢人心,振奋军心,给大家信心,必胜的信心和希望、勇往直前的勇气和毅力。 另外,离队的人,会不会向艾扎报告自己的动向,一切都不可大意,防患于未然,现在险情已出。 他决定召开军民大会,以安众心,把风险消除在萌芽状态,预则立,不预则废。 刘成急匆匆赶来见火龙果。火龙果让侍卫海里把千总以上人员,召集到拖布洛毡帐前,一个时辰之后召开高层军事大会,开完高层军事大会后接着就开军民大会。 夏季大山,阻挡不了的生命力,苍松翠柏,灌木和荒草齐高,牛羊野兽被惊吓,躲得远远的,飞鸟嚯嚯,苍鹰盘旋。 队伍把民众围在中间,各路军派出分队猎取鸟兽,后勤分队搜寻瓜果野菜,埋锅造饭,持续井然。搭建的帐篷供老幼病残使用,其余人员就地取材,因地就势安营扎寨。 拖布洛大人坚持要把自己的营帐让给老弱者,他对亲卫说:“我还未老朽,只遇风寒微恙,没有这么娇贵,要与士卒同甘共苦。” 火龙果对刘成说:“情况紧急,走,我们边走边说。余兴他们怎么样?” 第二十四章 刘成自责悔偷生飞龙岭重树信心 第二十四章刘成自责悔偷生飞龙岭重树信心 火龙果内心深处总想凤凰岛之约,无人时还会把闫莹给他的玉龙拿出来观看。不过今非昔比,这段情感只能深埋心中。跟随自己的千军万马,数万民众。还担负着光复滇海之重任。 火龙果和刘成,一前一后向拖布洛大人营帐走去,火龙果边走边说:“你快说,多少人出来?余从他们怎么样了?” 刘成把兵败嵩城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属下失职,请您治罪。” 火龙果停住脚步说:“非你之罪,敌强我寡。只可惜余从大人,我最为疏忽的是,他们都是西山岛而来的能工巧匠,都建造龙船的熟练工人,艾扎定然不会轻易杀害他们,看样子西山岛凶多吉少。” 拖布洛营帐只有一顶容纳两张行军床的帐篷,只有亲卫和医护魏其政和他一起住。妻子落英和胡玲都和百姓中妇女和孩童吃住都在一起,只是每天都过来探望。 此时,军师张是成坐在魏其政小床上,看着胡玲锤捏着父亲的腿脚,活动疏松筋骨。闫莹母亲落英一旁满面愁容。 侍从倪平端来一小碗有两三条,鸡胸脯肉的鸡汤匆匆进来,缕缕热气散发浓郁香味。 闫莹伸手接过倪平手里的鸡汤,示意自己端给父亲吃,倪平弯着腰低头退出帐篷。 拖布洛闻见香味,微睁双眼,摆摆手,轻咳了两声,沙哑的说:“把它端给百姓吃,我营养过剩,是富贵病。这么多军士和百姓都得了浮肿了,最缺营养。跟随而来,真的苦了他们,我们要善待兵士和百姓,他们才愿意跟随我们,帮我们一臂之力。” 张是成说:“这就是百姓的心意,您都推了几天了,月余没见肉了,再不吃身体真的要夸了,一碗汤端来端去,您不吃百姓也不会吃,如果真爱惜百姓,就吃了吧。”张是成内心叹息,不由得热泪盈眶。 火龙果让刘成在帐外等候,他低着头钻进帐篷。点头给军师打招呼,轻轻的蹲在在床头,从闫莹手里接过鸡汤,用小勺舀了半汤匙,送到拖布洛嘴边。 拖布洛欠欠身,支起来脖子,伸出颤巍巍的双手,从火龙果手里拿过碗,接过汤匙,说:“我自己来,我还没有这样娇贵。” 闫莹见父亲主动吃东西,也知道火龙果来见父亲,定有要事相商。最近军情民意,她都看在眼里,心疼火龙果日理万机,操劳军国大事,火龙果没问自己,胡玲也不插嘴。 她起身,把位置让给火龙果坐,默默的走出帐外,和帐外等待的刘成,很惊诧的打招呼。她很想知道闫莹父子消息,但看刘成的眼色,就又害怕没有好消息,就忍住没问,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拖布洛也知道火龙果有事,才接过来自己吃,他不想耽误火龙果的时间,吃的很快,最后一口反而呛着了,拖布洛猛烈的咳嗽,火龙果赶紧接过岳父手中的碗勺。张是成也站起来,从火龙果手里拿过来碗勺。 火龙果双手协力把拖布洛上身扶直起来,用手拍打着后背,让拖布洛气顺。 过了一会,拖布洛终于停止了咳嗽,说:“很久没有这么吃过东西了,今天吃了百姓的肉,以后要每天都给百姓肉吃....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什么事?说吧,你们自己商量定了告诉我一声即可,没必要这样事事让我知晓...我又起不到大作用。” 拖布洛坚持和将士百姓一视同仁,不搭建帐篷,食宿无别。但张是成看拖布洛身体愈发虚弱,坚持为其搭建起来在和简易的毛毡帐篷,说是大帐,无非就是毛毡粗布用绳子栓在周围枝树之上,临时的避风当阳之所,简陋的如同林间天幕。 拖布洛止住咳嗽,用手垂垂胸膛,挣扎着坐起来,用手示意火龙果坐对面说话。 拖布洛说:“是该整顿了,我们离开滇海也半年之余了,一路逃命奔波,人心惶惶。”火龙果知道岳父虽疾病缠身,但每天坚持行军,也并非两耳不闻天下事,对军队和百姓洞若观火,他把全军整个军民都交给了火龙果,相信火龙果能处理好,不然,以后怎么应对滇海和天下,这也是火龙果成长过程中必须的考验。 拖布洛问:“此地何处?前方有何消息?”火龙果接话说:“距离滇海已过八百里,方圆百里无人烟,四周高山,此处丘陵缓坡,正适合修整。” “刘成将军赶来了。”火龙果扭头,对着帐外喊道:“刘成,刘成将军请进。” 刘成应声而进,见到拖布洛嚎啕大呼,涕泣横流,伏地悲伤恸情,众人唏嘘不已,陪泪啜泣。张是成起身把刘成搀扶起来说:“将军坐下说,拖布洛大人身体有恙,挂念于你。” 张是成这是在提醒刘成,不易过于悲痛,拖布洛大人身体要紧。 刘成忙擦干眼泪,给给拖布洛和军师行礼问候,坐在火龙果身旁,说:“嵩城惨败,血流填卧龙谷,我之罪...” 刘成泪流满面继续继续说:“鏖战天黑,敌人兵临正殿,余从众人把我逼入暗道...我翻越后山,再到山谷,嵩城全部沦陷,艾扎和杜良把百余人宁死不屈的壮士驱赶一处,闫莹也在其中,百般凌辱,艾扎杀害了余从大人...” 火龙果把拳头攥的咯嘣响,拖布洛和张是成满腔怒火,拖布洛因怒剧烈咳嗦几声。火龙果赶紧端来温水让岳父大人润喉止咳。 刘成继续说:“是封标将军救了其他人,也救了闫莹。也因闫莹是滇海之神,有人说留下人建造龙船,其他人暂无性命之忧。趁乱,余和才逃离虎口。” 火龙果听闻有人逃离出来,并且是余和才,就忙问:“余和才?人呢?” “已让魏亮千总安排食宿,稍作休息。”刘成回答。 火龙果说:“快,叫人过来。”他想利用会议前,通过余和才了解,西山岛还有多少人在滇海。因为之前自己的疏忽,而关心他们太少了,以至于留下难以磨灭的遗憾。 不一会,魏亮亲自带余和才过来,帐篷太小,众人蹲坐在帐篷门口,以便于里面的拖布洛大人能听见众人的谈话。 余和才再见火龙果分外亲切,屈膝跪礼,眼泪汪汪,一脸悲痛和委屈,火龙果搀扶起来余和才,问道:“艾扎荼毒生灵,毁灭苍生,我的罪过,自今以后,我们避其锋芒,迂回蓄力,实现西山岛誓言。” 余光哭出声来,看众人神态,猜想还有比自己委屈更重要的事情,他擦干眼泪,镇定情绪,站立一旁。 火龙果问道:“西山岛跟随余从一百二十人,现在还有多少?” 余和才低声说:“还有七十八人,我刚整理的一份名单。”他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块干巴褶皱的芭蕉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第一个就是闫莹。 火龙果接在手里,余光、鼋玉、鼋利辉、余泉念全在,鼋贤、余伟、余灵亮、余得水阵亡。形如刀割,西山岛只剩余鲁班、伦巴、余翠华、鼋贞玉和余凤鸣少数能工巧匠,大部分已落入艾扎之手。火龙果没有说:“这等于把西山岛拱手相送,劫难难逃。”因为说了其他人也未必了解。 火龙果双手颤抖着又递给余和才说:“你保存好,这人我记住了,如果在天有灵,他们会等待再见的时候。” 火龙果依然让魏亮带着余和才,他内心有一个计划,这制药造船,余和才都是行家里手,等稳定下来还有造纸,把西山岛各种成熟的发明都要投入量产,来造福一方,为积蓄力量增加保障,现在如浮萍飘零,我们的前方不远处就是极乐世界,用我的双手创造奇迹。 会议上,火龙果阐述了,相信自己,无所不能,努力交给自己,成功顺其自然。人定胜天,战胜千难万苦,实现内心的理想和欲望,美好的生活在向我们招手,火龙果说:“我们已经知道滇海的样子,漂浮遍野,民不聊生。未来我们想象得到,但看不见,为什么不努力的去证明,去看一看呢?梦想成真取决我们现在的行动,朝哪走,超那个方向努力。就可达到什么地方,就可实现什么目标。” 火龙果还说:“大事天定,小事人做。人尽管努力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天,功到天成,这和水到渠成一个道理。再大的道路都融入我们的行动之中,朝着正确的方向,行动起来就是胜利。” 军事会议开的很成功,众志成城,信心百倍,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心想事成的模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反过来,麸皮撼大树,川阻山移,无所不能,事在人为,重在一个为。不为成,为就可能! 会议之后,每支队伍都是宣传队,每个人发散着正能量,影响身边的人,百姓中也在口口相传火龙果会议的演讲,深得人心,服众安民。 张是成对前来探望拖布洛的火龙果说:“我夜观天象,昼看云气,璇玑昂首,云气如龙,吉。” 拖布洛连说:“好,就叫飞龙岭,卧龙飞天,气冲云霄,吉!”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一条通往滇海的运河已在火龙心里筹划着,他头脑中计划等民封国富,从胡欣说着的大江一直到滇海挖一条运河,互通往来,边民之利,如果能提前完成还可以兵马粮草。 胡玲和其母亲落英也退出账外,火龙果从亲卫手里接过茶水准备递给岳父之前,升腾的热气入鼻,他说:“这是三七和麦冬?”亲卫点点头没说话,亲卫走出账外等候。 火龙果对拖布洛说:“这药也不能至凉伤胃,总要温热保体才行,西山岛余和才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让他为您采药配食,用不数日,身体定能安然无恙。” 拖布洛说:“最先是风寒所致,数年都是这温温寒寒的吃药,积劳成疾,烙下根了,就这样了。” 拖布洛沉思一会说:“余和才人才难得,好生重用,我听军师说,余从大人所带之人多为能工巧匠,现在落入艾扎和杜良之手,恐怕西山岛凶多吉少。” 火龙果转头看近处无人低声对拖布洛说:“我早已在滇海布置...希望他们会得到善待,但龙船应会遍布滇海了,该来的总要来。” 拖布洛说:“现在人心稳定,众心归附,军民大会不一定现在开,也可以到底腊甸在久留修整,但军队重编势在必行。” 火龙果说:“我正为此事与岳父商讨。” 拖布洛说:“看你胸有成竹,就大刀阔斧的干就好,我老朽了,谋不定国,略不能安邦。” 火龙果把一份名单递给拖布洛,拖布洛接在手里看了一遍,又还给火龙果说:“我支持,赞同。” 魏其政和倪平把拖布洛大人搀扶着走出帐外,堆土成坐,垫上厚厚的茅草,拖布洛大人端坐其实,众人围坐两三层。 这是飞龙岭第二次会议,其主要是整编军队,提高战斗力。 保占、刘成、张是成、东哥、孙滨、长绍、魏亮、冯凯、冯宝、海里、汤灿及余和才等一众将帅之才。 保占老成持重,忠勤周密,是国之柱石,与拖布洛大人一样是这支队伍的定海神针。 刘成和东哥中年勇壮,刘成刚严方略,奖惩分明,恩威并重,士卒踊跃跟随。东哥成熟稳定,扶教优导,犹父如长,民爱众服。 军事张是成星占爻卜,多灵验,其一再劝拖布洛和火龙果寻阿黑奶奶来, 魏亮、冯宝、余和才其余青年才俊,博闻强识,英勇神武,意气风发,一技之长,后来者居上。 拖布多看了一下众人,说:“我只列席,一应由火龙果将军定夺,这是众望所归,天选之人。” 火龙果说:“大家都知道此次整编的意义和重要性,我就简话短说。”他拿出名单,当众宣布。 第二十五章 飞龙岭整编强纪遇敌人游兵散勇 第二十五章飞龙岭整编强纪遇敌人游兵散勇 将士也异口同声的说:“请火龙果将军主持大局。” 火龙果知道拖布洛是真心实意让权于己,这当然不是女婿和岳父之间的关系,这关系到滇海存亡和一统天下。 火龙果看了一眼拖布洛,点了点头,站起身,斗志昂扬的说:“周所周知,死地而后生。未出滇海,总认为无路可走。今天,大家都知道,路就在我们自己脚下。” 火龙果环顾,众目睽睽,他继续说:“众位,都是滇海的柱石,也是拖布洛大人的肱骨之臣,认我火龙果。好,我答应大家。十年,十年之约,光复滇海,名扬千秋万代。” 火龙果三年前就派人探得都成的情报,哪里能养千万之众,十年休养生息,繁衍生息,发展生产,藏兵于民,藏粮于民。他心中有数,胸有成竹,艰难的是这万众迁徙之路。 他心里在呼喊:“相信自己,都需要时间。给自己时间,也给大家时间,请相信我...” 余和才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喊道:“我相信火龙果将军。我要为余兴大人报仇雪恨。”他把火龙果在西山岛带领大家建造龙船,至于走了这数年间大兴学校,培养人才,西山岛已经书声琅琅,人人都有一技之长,如再回滇海,西山岛万众一心,归附火龙果。 众人都站起来大呼:“我们拥护火龙果将军,我们跟随火龙果将军走。我们要建立没有困难的滇海!” 拖布洛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也想站起来和将士们一起欢呼,火龙果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统帅,他坚定信心,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选错人,火龙果有领袖智慧。 张世成统计军民的花名册报告给火龙果,共计两万七千八百二十四人人,编入军队的八千九百九十二人。 花名册很细致,男人多少,女人多少,伤残多少,十岁以下幼年男女各多少。 这些都是绝密,包括军队里每个将士年龄籍贯各有所长等等。 这位和拖布洛相处三十多年的老军师,履职尽责,兢兢业业,他比拖布洛十岁,斑白胡须,刻满岁月饱经风霜的脸上沉着坚毅,他不折不扣的执行拖布洛的命令,现在对火龙果忠心耿耿。 张是成不止一次的对拖布洛说:“少将军,文韬武略,志怀滇海,权谋天下,老夫体弱多病,军师乃主帅肱骨,大局全盘,让贤于年轻人,让火龙果为军师。” 拖布洛知道张是成老诚谋国,就说:“火龙果志高远,权谋在你我至上,我越来越力不从心,你还是当军师,火龙果的军师。” 张是成才知道:“拖布洛的权谋,主帅之所以为主帅,大局高远,识人明断。” 其实,火龙果接权以后,对张是尊敬有加,谋划多采用,不过他还是让张是成跟随拖布洛。 张是成说:“保占将军精谋权略在我之上,正是老当益壮,定然让少帅如虎添翼。”火龙果说:“你们两个都是国之大气,治军少不了他,治国少不了你,各有所长,如再多两个你们这样的人,何愁不全滇海之围?” 火龙果对保占、张是成包括刘成等拖布洛大人属下众将士,无不尊重谦敬,并无气盛夺人,掩盖他们光环。所以众将士对火龙果爱服归心,如同维护拖布洛大人一样,言听计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因为他们知道火龙果走的路对,有保护和光复滇海的能力。 火龙果确实离不开老军师,对军师推荐的人,无一不重用。 当然,他也在搜寻贤才良将,他和拖布洛商讨过军事之事。拖布洛说:“我和你的看法一样,张军师老诚谋国,谋划周密,可依赖信任,却不可为将,之人善用,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保占将军有长者之风,众人敬爱;东哥智慧超群,左右逢源,思谋深虑;刘成忠心耿耿,沉稳周密,现在无人可比。这些人都可为你左膀右臂。” “胡欣,勇猛有余,智略少沉稳,你能当做亲人相待,我很欣慰,但要多加锤炼,今醒才可谓独当一面。” 火龙果也是依靠这些成熟忠心的将帅,才信心百倍,同时他也发现和培养了一大批青年才俊。 通过老当益壮的将军培养,传帮带,如立锥凸显,当然如果成为千军将帅还有更长的路要走,需要在历练中成才,在成长中磨砺。 火龙果告诉众将士:“山以仁静,水以智流,凡事都有个过程,且不可一蹴而就,也难一劳永逸。要成功需要时间,在努力奋进中积蓄力量,万众一心,聚力撼山岳。” 飞龙岭会议,整肃了军纪,整编了军队。统一了思想,凝聚了众心。颁布了新的政令,实施了新的政策。 火龙果再一次得到了军民的信任,谣言不攻自破,踌躇彷徨之众,拼弃了私心杂念。犹豫不决者着坚定了胜利的信心。 离队之人大部分都归来,火龙果说服众人再一次接纳了他们。当然,他心里很清楚,回到滇海会继续受非人的待遇,成为艾扎王城压榨盘剥的对象。暗无天日对比着朗朗乾坤,自然选择跟随火龙果向光明和幸福继续前进。 政令如下:杀人者死,伤人盗窃及叛者罪!奸淫民女者杖罚。 答万民诏令如下:三年之内,食其田衣其织。五年之内建立自己的虎狼之师。十年之内重回滇海安居乐业! 整编军队,保身安民,分批次行军。第一军刘成,三千一百人精选将士,下属三队,每队一千人,刘成直属一百人。第一队胡欣,由副统领海里指挥;第二队东哥,第三队冯宝。第一路军作为先锋军连夜出发。 第二路军三千五百人,保占任军帅,也辖三队。第一队冯凯,第二队魏亮,第三队长绍,保占直属五百卫队。三队每队护卫两千民众, 张是成带领拖布洛大人的一千亲卫,护卫拖布洛及女幼家眷。 火龙果统领三军,领属第三陆军,兵亲带千人为第三队。余和才为第一队,带领一千人,维护老弱病残者,并与保占的第二队魏亮互为相依,相互防卫,结伴先行。 其余将士由魏其统领,为火龙国第三路军的第二队。 保占直属队和第三队长绍及第一队冯凯断后,并负责后续部队的保卫。为了一个都不能少,行军序列为刘成为先锋,火龙果在中,保占断后。 这样就完全把刘成的第一路军解放出来,全速前进,开辟目的地,作为后继队部的根据地,刘成日行百里。 火龙果和保占之军原地休整三天,一是这些民众确实需要休息,休息期间灌输遵纪守法,进一步树立坚定信心,培养对军令的遵从和执行。其实际已是全民皆兵,直到到目的地为止。 三天休整,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准备途中必须之资。夏天马上就要结束,越往北气温越低,。 远山如墨如黛,山巅风口,层林尽染,秋风起,林涛入海,这秋天和春天一样绚丽多彩。只不过春天时满山的映山红,秋天的一望无际的秋染草叶如花,同样的美丽震撼,如果不是逃难,心情应该和这景色一样的神怡。 山河壮美,不应该有纷争流离,每一个人向往的是和平安宁,每一个人希望的是安居乐业,是贪婪之心的占有欲,让人识出现人上人。占有财富,就出现资源的不平衡,就出现了强制的压迫,就出现了统治。 秋风来,晨夜寒气逼人,距离冬天不远了,在冬天来临之际,要感到腊甸,要准备添加衣物防寒保暖。 安军为单位,编制专门的军需分队。军需分队其实除轮流执勤的军人,几乎由所有的军和所用的民众组成。 身处陌生之地,就等同于身处险境,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敌人,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和防御。 休整喘息之际,就是储备军需做准备。寻找食物倒是不难,收集山野干鲜果实,猎取鸟禽野兽也有收获。而是身上御寒之物,除了毛皮,几乎再无其他之物。 难不倒聪明勤劳的人民,没有丝麻,大家把树皮破丝线,把茅草捻搓成绳,编制成布匹,双层中间填充干燥的苔藓和柔叶细草,做鞋做衣被,只要保持干燥,御寒之物算是解决了。 但天公不作美,深秋初冬,阴雨连绵,原做好的衣被被雨水侵湿,既沉重,又容易散脱。 天寒体弱,又很容易生命,年老多病的人在途中丢掉性命。拖布洛大人身体愈发的艰难支撑,他已不能自主行走,他哀求张是成,把他独自放在途中,自生自灭,以免给大家造成累赘。 火龙果知道先足其衣食,后教化,但此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确实无奈,唯有督促诱导。 所以行军是主要的任务,能早一天到达人口稠密的腊甸,就有望早一天解决军需问题,这样才能保住大家生命无忧。 前进最大的困难并非未知的抵抗,而是天气带来的困难。火龙果让统领传达下去,把到达腊甸五百里的路程说成两百。善意的谎言就是增加内心的希望。 虽然说人的潜能无极限,内心动力用之不竭,人可以靠意志支撑的,但是长久的意志力还是靠不断的补给才能维持。人一旦到了极限,精神力量就成了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是维持了不长久的。 在连续行军中,让迷茫的人知道:一定要相信自己,坚持,再努力一下就会进入自己理想之地,梦想成真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这段不长不短的路当然赋予众志成城的汗水,或者流血牺牲,但是大部分人会到达,享受努力成果的,如果不努力,不团结,所有人都到达不了。 即使我们之中的人,包括我自己,但是我们的后人,我们的子孙也会享受我们努力的成果的,是的,努力是可以遗传的,祖祖辈辈,子子孙孙,福荫子孙。” 众军民出发,保占留最后收尾,边做消除痕迹的工作,保占直属分队及冯凯、长绍两队第二天黎明出发。 夜幕降临,日落月升,风凉如水,风过山林,呼啸飒飒,突然左路冯凯的通信员刁双急匆匆跑到保占面前极力平复气息说:“发现可疑人员,向我方抵进目前对方还未发现我们。” 保占心想,真是万幸,上天庇护潜龙,就说:“尽快摸清是敌是友,人数及周围环境,包括可能的增员,如果是敌人,人多尽力阻止,人少就地消灭,抽取部分军士护送民众沿既定路线转移。” 刁双转身飞奔,身影消失在林木之中,保占看了看树梢的夕阳,用不了半个时辰,夜幕笼罩山林,对方是敌是友都不会贸然行动,不过一定要知道对方来龙去脉,不能留下隐患,火龙果行动缓慢,很容易成为敌人的靶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患无穷。 保占让身边通信兵颜邕给传自己的话:“让少绍统领派遣尖兵绕道后面,与冯凯协同,尽快摸清对方底细。分兵按照既定路线提前出发,我要他们在两个时辰内给我结果。” 众人知道保占做事风格,沉稳冷静,喜怒不显于色,杀伐决断虽然没有刘成那样让人心惊胆战,但是奖罚分明,懈怠军心的后果没有人愿意尝试。 其实长绍的暗线也注意到了诡魅阴影摸索前进不明人员,一共有五十多人,他们走走停停,是军人样子,但并非有目的的攻击,显得很闲散,更像是游山玩水,天没黑就准备休息,军官模样的人让属下采摘山野果品,猎取鸟兽,树上的鸟蛋都不放过,对自己的属下也吆五喝六的。 长绍派遣毕义带领五人勇士,悄无声息的围拢,于此同时冯凯的人也鬼灵一样的靠近。毕义幽灵般把远离队伍游猎的散兵闷声抓获。 颜邕传令而来,被抓的舌头已被五花大绑的跪在长绍面前了。长绍把情况介绍给颜邕,并说:“不可不扣执行将军命令。”颜邕回去复命 第二十六章反间放回凤凰城 长线龙卫入滇海 第二十六章反间放回凤凰城长线龙卫入滇海 长绍审问舌头,也不啰嗦,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一身布衣,三十岁左右,圆脸高鼻梁的男子,瞪着眼,装憨,不说话。 长绍转到其后,举起沾了水的牛皮鞭,高高举起,重重的打在对方的脚踝上,男子“嗷”一声蹦起来。 长绍把鞭子扔在地上摆摆手说:“这是哑巴,直接杀了!”两边亲卫夹起男子就往外拖,拖到黑暗处,这男子突然喊叫:“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兵士很生气的说:“拉着不走,打着倒退,不见棺材不落泪,真说假说?” 另一个士兵说:“干脆杀了,省得磨磨唧唧,又不是他一个。” 这人扑通跪下,涕泣;泪流说:“我说..我真说,我什么都说。” 两士兵又把他拖到长绍面前,其人说:“我是艾扎大王,不,我们按照黄标将军的命令,寻找拖布洛,邢昇统领是中黄将军的亲信。” 长绍问道:“哪个是刑昇?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一共多少人?找的结果怎么样?都带什么兵器?” 那人腿脚颤抖,结结巴巴继续说:“刑昇是队长,方脸长须者。我叫藏广,我们一共五十六人,没...没找到,就是刀枪镰索之类。” 长绍的卫士邵宗问:“只有你们这些人?艾扎王城还有其他人出来寻找没有?” “没有...没,我不知道。”臧广回答。 邵宗又问:“你们出来多久了?” “一个月...快两个月了。” 长绍给邵宗使个眼色,邵宗会意,指示两个战士把藏广押到一边,臧广刚想说话,嘴被塞堵上,支支吾吾的被拖在一边。 长绍对邵宗说:“五十六,一个都不能跑了,眼看就天黑,你把情况通报于冯凯千总。我们两军成犄角合围,反抗者杀无赦,确保一个都不能跑了,特别是邢昇。” 你把新的信记号告诉冯千总,我们的人统一辨识,一个时辰之后发起攻击,速战速决。 长绍本来想要臧广引诱对方,各个击破,但是臧广早被吓尿了,双腿打颤,舌头打不直了。万一漏出破绽,所幸对方人不多,自己和冯凯合起来能出兵五百人,绝对的优势歼灭敌人。 一个时辰之后,冯凯和长绍双方各两百兵士,移步换影。身手敏捷,接近目标。配些密切,协同作战,左中右,三个人盯一个,围剿大员态势,步步为营,逐渐缩小包围圈。 准时发起冲锋,对方如同老鼠见猫,各个举手投向。秋风扫落叶,敌人几乎没有反抗,就束手就擒。但数来数去,只有五十四个人,也未见方脸长须者。 长绍迅速扩大包围圈,由中心向外,地毯式搜寻。 边搜寻边喊:“快出来,我看见你了。我们数万大军,把此地包围的水泄不通,主动投向,给你高官厚禄,如果让我揪出来,剥皮点灯!” 躲藏的就是邢昇,他不敢逃跑,怕被发现,但心存侥幸,他看见来人簇拥,顺势滚入灌木之中,用杂草覆盖身体,一动不动,想着等对方撤离,自己再逃跑。 没曾想对方却说:“几万人围困,并且说看见自己的,也不知道真看见还是假的看见,又是剥皮,又是点灯,比黄标还残忍。” 刑昇双腿抖动了了一下,窸窸窣窣。 就听见厉声高呼:“出来吧!顾头不顾腚!屁股漏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要用枪把你屁股戳烂。” 刁双发现了躲藏者,声音就在头顶,邢昇知道躲藏不了,就吃力的爬起来,双腿已麻木,不敢沾地。 冯凯众人围过来,发现面前这人不但脸方方正正,长须,还是个胖子,猪头肉脸。 邵建东跑过来,和刁双一边一个把刑昇反手剪绑,手脚四肢又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刑昇站立不住,身体一晃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甩了个狗啃泥,正好脸落在树墩上,门牙崩掉一个,疼的鬼哭狼嚎。 刁双把人带到冯凯面前,长绍也过来,两家队伍又按照命令扩散搜寻布防,以防不测。 把所有俘虏都捆的结结实实,两个人看管一个,以防逃跑。 火把把战俘脸照的脸通红,各个惊慌失措。 冯凯冷不丁喊问胖子刑昇说:“刑昇!” “到...到哪里了?” 冯凯问道:“你就是刑昇?队长?” 刑昇本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不曾想,因激反应自己先答应暴露了身份,但是他还抱着侥幸心理摇头否认。 邵宗把藏广压过来,长绍说:“哪个是邢昇?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不要错过。” 藏广指着肥头大耳,方脸长须者,说:“他就是。” 冯凯指着刑昇说:“我这人最不喜欢装憨的人,是不是男人?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混过关了?聪明吗?跑啊,让你插翅难逃。” 长绍大声对俘虏说:“想跑的人,最好能跑的了,方圆百里都是我们的人,你们一出现就发现你们了,看你们并未行凶作恶,才有这待遇,不然早就杀了祭奠亡魂了。如果被发现想跑,或者不老实,耍什么花样,直接把呆脑砍下来喂狗。” 众人兵士答应,俘虏默不作声,低着头,有胆子大向邀功者说:“我们不会跑,我们不想死,都是黄标逼迫我们来的。” 冯凯让长绍和自己一起押着邢昇去见保占将军,长绍说:“人是你抓着的,并且天黑了,需要加强防范,你带人去吧。” 冯凯感谢的说:“我只是侥幸抓了个头,整个抓捕都是你的杰作,好,我去,我欠你个人情。” 两人会意一笑,握手道别。 冯凯把邢昇带到自己营地,月朗星稀,微风徐徐。 冯凯坐在土台上,两个士兵让邢昇跪下,邢昇扭动着身子,做最后的倔强。冯凯现在才仔细看着面前身短貌陋之人,光线幽暗,看不清面容。 冯凯让士兵把邢昇嘴里的塞阻之物取出,邢昇大口喘气,吐了两口唾沫,一言不发。 冯凯志操宏远,深思熟虑道:“各为其主,如果你弃暗投明,我不杀你。我知道你在找火龙果,我们也在找,从嵩城出来,拖布洛大人就归西了,我亲手把他埋葬在长蛇山。” 其实冯凯参与了拖布洛大人的墓冢建造,是为了迷惑敌人,给敌人造成拖布洛大人死亡的假象。 冯凯继续说:“我们寻找至今都没有火龙果的下落,后来听说进了卧龙洞,再也没出来。恐怕被里面的恶魔所困,也归天了。” 邢昇将信将疑,人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嚣张气焰了,冯凯判断这人外墙内干,吃软不吃硬,无大智,少风骨,留着不如放回。 冯凯把保占将军早交代的谎言,心中练习了好多遍,说给刑昇,动情处,泪如雨下,声情并茂,哽咽的说:“还有两百老弱病残者,鳏寡孤独不能自食者,艰难度日,占山为王,靠打劫度日。” 冯凯也推心置腹状,慷慨陈词:“我们为大王守卫滇海北大门,驱赶敢窥探的财狼虎豹,消灭其觊觎之心,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如我们回到凤凰岭,只会日耗千金,浪物费食,百害而无一利。” 刑昇也这么想,他心里很清楚,艾扎虽然统一了滇海,但军心散涣,军民水火不容,苛政猛于虎,百业俱废。 王城歌舞升平,酒池肉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流寇入凤凰城,岂不是坐享其成。冯凯之流巧言如簧,色厉内扎,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不如在这瘴气污浊僻壤之地,自生自灭。 善于察言观色的冯凯,洞察刑昇的心理,他继续说:“艾扎大王振臂一呼,众者云集,荡涤滇海,天下仰望,万民敬仰,山河增色,万寿无疆,洪福齐天,百年之后,滇海定然是中黄将军的,您是黄标心腹爱将,军师的位置非您莫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可不能忘记不杀之恩。要不刑昇大人留下,舍去王城的荣华富贵,做我们的统领,唯您马首是瞻。” 邢昇看对方绝非善茬,话真话假,还是脱离虎口,方保性命无忧,他咽口吐沫,清了清嗓子,说:“属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孩,妻儿老小都在凤凰城,您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对天发誓,守口如瓶,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不,我会说亲眼看见了拖布洛大人的坟冢,兵士们还挖开验证,万真无错。” 冯凯问道:“你不说,你确保手下的这些兵士也不说吗?” 邢昇小声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让他们永远闭上嘴。不过,他们多是滇海穷人家苦力,您用得着就留下。” 刑昇心如蛇蝎,但存一丝善念。 冯凯问:“他们之中可有长技之人?” 刑昇赶紧说:“何贵、何富兄弟,一个行走如飞,日行百里;一个瞄的准,百步穿杨。” 冯凯说:“好,如果你言而无信,你的好运气可就用完了。” 刑昇磕头鸡啄米,指天跪地,发誓哀求,冯凯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但目前只能如此。 冯凯又问:“黄标将军为什么要你来?说说王城的现状吧。” 刑昇答:“黄标将军因滇海之神,就是闫莹,与封标将军结仇。现在东觉将军又被杜良军事推荐兴建滇海王宫。黄标又因伐嵩城装病不前而失宠。就私自下令搜寻拖布洛和火龙果的下落。” 刑昇干咳了两声,继续说:“将士居功自傲,解甲归田形同虚设,民怨载道,我们这些基层军官比以前还难,都靠打家劫舍,侵占抢掠为生。王城那些达官贵人倒是锦衣玉食,犬马声色,淫歌?舞,让人羡慕嫉妒恨。东觉将军倒是除弊兴农,是他献计大王说‘滇海大定,天下归一,留火龙果远遁能制衡王城,不然王廷之内纷争’。艾扎大王也不傻,所以他相信了封标将军的话,让逃跑的火龙果来牵制王廷,确保自己的大权独揽。” 冯凯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邢昇回道:“我听杜良的亲卫说的,但是没人敢于披龙鳞逆圣听,都阿谀逢迎,好大喜功,谗言密语。” 冯凯招呼亲卫说:“给邢昇将军准备些吃食,让他饱餐。” 兵士把邢昇带走。 冯凯转身走去给保占将军汇报,把刚才和邢昇的谈话向保占大人汇报一遍。 保占赞许的点点头说:“冯统领深谋远虑,老诚谋国,滇海之幸。做的对,艾扎王城多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君子取之有道,小人奸佞无常,你精选了留下,防备之心不可无,其余安全放归,离间之策,至于他能否改正从善,就看他自己了,这账都会算的。” 冯凯领命,保占没有把安插龙卫和东觉接触的事情告诉冯凯,冯凯是将才,但还没资格接触龙卫。 除了邢昇都愿意留下,冯凯逐个单独了解。听其言,查其踪,观其形。 选定了三十五人独身没有牵挂之人,专门把何家兄弟叫到一边,两人本善性朴。一个木讷一个机巧,冯凯安排给刁双照看。并把留下的兵士分散给长绍一半,扩展实力,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本就是火龙果将军建军护民的宗旨。 第二天翌日,微微晨露,薄薄风霜,仿佛一夜之间,夏天就结束了,秋天来了。 邢昇半信半疑,得知真的放自己回去,并且还带回去二十人,跪地磕头如捣蒜,对天发誓:“这里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说。” 邢昇一步三回头,害怕冯凯他们反悔。 保占秘密安排九人小分队,这些人都是他亲自培养的幽灵龙卫,最高等级的天龙卫比如火龙果、胡欣、东哥等,这些虽不是天龙卫,但足可以以一当百,侦探追察,刀枪棍棒,弓弩画戟,样样精通,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已是神一样存在了,他们忠心比能力更坚毅,这是成为龙卫的前提。 龙卫秘密尾随邢昇一众。以后他们以单兵或者小组的方式分布滇海,隐姓埋名,按照预先计划完成任务撤离或隐匿。 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批,也非最后一批,这些人最早由火龙果亲自指挥和训练,火龙果独掌兵权后,就秘令保占亲自秘密组织完成训练,龙卫原来直接听命于火龙果,他们可以单独向火龙果和保占两人负责,如果两人意见相左,就只听命于火龙果。最优秀者通过实战历练,委以重用。 东觉和突觉都是里面的佼佼者,保占派遣的这是自己训练的第一批二十人中的一部分,龙卫成长极为繁杂,需要三年方可单独执行任务,众兵士中预选后,进行超强度训练,一年后再选出优异者才进入核心培训,发现叛逆或违反军纪者众矢之的只有死。 第二十七章黄标邀功想夺宠 各取所需建王城 第二十七章黄标邀功想夺宠各取所需建王城 保占众军把飞龙岭所有痕迹消除殆尽,收拢队伍,按照计划,沿着前军标记的特殊印记前进。 一个月后,刑昇只带着自己的两个亲信回到凤凰岭王城。其他二十七八被他借故杀害。刑昇感天谢地是外甥谭锐和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黎鹏,终究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了。 既然回来就要汇报,这黄标作为直接上司,可是无利不起早,偷偷摸摸的让刑昇带队长年累月的在外,黄标认为这是个美差事,想象着外面满地的金银财宝,主子多少也要得些。 这也正是滇海有个喜忧参半的陋俗,下级觐见上级,必带礼品,行贿索贿成风,这也叫经手掠油,雁过拔毛。 刑昇两手空空,回到家就翻箱倒柜,其目的就是能搜寻些和主子的见面礼。乱翻一通,一无所获。 胖妻子康三俊一嘴吐沫星子骂道:“挨千刀的,都说依靠大树好乘凉,今天认识这个,明天认识那个,没捞一点好处,把家都败完啦,家里还有啥?把你老娘也送了去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虽名为三俊,矮粗胖,肥头大耳,一脸祛斑,也不爱干净,家里总是乱糟糟的。她收拾男人的招数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刑昇很是不耐烦,边左顾右盼的搜寻边说:“没人要,有人要早把你送人了。” 康三俊撒泼大呼小叫:“如果没有我,你和你娘早饿死了,我们娘两走!”她说着弯腰携夹起来地上哭闹的儿子,就要往外走。 刑昇心里很清楚,她娘家没什么人,一个哥哥四十岁光棍一个,家徒四壁,还天天来这里混吃混喝,能走哪里去,刑昇想不去理会,就是自己不挽留,也走不到哪里去,这是吵架的老套路了。 不过刑昇又想,这女人胖是胖点,猪头肉脸,满脸痦子,但自己老娘确实被照顾的好好的,街坊邻居都说其有孝心,还为自己生了个儿子。自己不顾家,八十岁的老母还真早被饿死了。 想到这里,刑昇就直起腰来说:“好了,别闹了,我这还不是为了以后你娘俩有好日子。以前盼着大王打赢拖布洛,这拖布洛死啦,滇海再也没人敢和大王作对了,盼来的这日子反倒越来越艰难。” 刑昇用脚把家里唯一的一个木柜门用脚踢着关了,继续说:“以后都听你的,你倒是说说,黄标大人派我的差事,这咋去复命?” 三俊抱着孩子见好就收的转身回来,也无计可施,站在原地没好气的说:“你心眼子不是多吗,东杀西杀,没有东西送,就两个人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这是最好的礼物了,就说是战俘,拖布洛残兵败将,被自己遇到杀了。 刑昇拍着脑袋嘴里说着:“对,对。”就往外跑,三俊虽泼,但没有哪个嫁给男人不想过好日子的,有了孩子,更是满心思的相夫教子。 这天下男人都不容易,哪里还有女人的立锥之地,传言滇海之神闫莹是女人,虽然是神仙,还不是被艾扎大王囚禁起来。 三俊见不得自己男人嚯嚯家里,她知道还是没有,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她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穷,家里所来之资越用越少,也从来只进不出的主。刑昇总是对二俊说:“还不是因为穷?如果封侯拜将的谁还稀罕?” 刑昇把谭锐和黎鹏找到,骗他们说:“我向黄标将军推荐你们两人,加官进爵。说你们英勇善战,韬略超群。黄标将军要看我们的战绩,你们把那二十七个脑袋拿来,向大人邀功。” 两人充满了幻想和欲望,喜不自禁,做梦都想当官,高官才能厚禄,手里有权,身边有人,才能心想事成。 黎鹏对刑昇说:“大哥,就我们两人也拿不了,再说记得最近的十八个也有十里八里的。” 刑不想动静太大,万一露出破绽,得不偿失,就说:“就拿最近的那十八个,就你们两个,别人知道了在抢功。” 他俩日夜奔走,找到自己藏好的十八个人头带到刑昇面前。 刑昇本想用刀毁面,弄了一个,看其划痕过于明显,让人一看就是久死之后才弄的,就作罢了。 让两人在黄标将军门口等待,刑昇自己进去觐见自己的主子。 黄标正在生封标的气,骂骂咧咧的说:“管民部本来就是肥差事,现在又让他为大匠,日废千金的造什么王城,好事情轮不到我?” 刑昇进来,像木头一样矗立在黄标身后,谨小慎微,生怕主人的怒火殃及自己。站立良久,见中黄不理自己,也不敢插嘴,进退两难。 黄标发完脾气,一屁股坐在院子正中的藤椅上大喊:“给老子倒茶水,嗓子都冒烟了。” 刑昇给卫士宫喜西使眼色意思说:“我来。”他屁颠屁颠的端茶倒水,恭恭敬敬送到黄标手上,很是卑微的立在旁边,一言不发。 黄标看了他一眼说:“好消息就说,坏消息就滚。” 刑昇心里打鼓,害怕这鲁莽之人发怒自己小命不保,就强挤出来笑容说:“好消息,两个好消息。” “有屁快放,嬉皮笑脸!”黄标没好气的说。 邢昇连忙说:“拖布洛那厮真死了,我们在长蛇山卧龙洞百步外的山坳里,找到了拖布洛的墓冢,和守卫其坟墓的敌人发生激战,双方都伤亡殆尽,我们带来了对方的头颅。” 黄标显然不相信的说:“长蛇山?卧龙洞,阿黑奶奶消失的龙洞?只有人头?” 刑昇没说话,一脸庄重的点点头。 黄标说:“就你?你怎么没死?你带了多少人?” 邢昇答:“我带了五十五人,只剩下三人了。 “这是好消息?” 邢昇凑近了身子,附耳对黄标说:“刚才您不是说东觉有了新差事?原来的差事,不就是大人您的了吗?这首级您送给大王做见面礼,还有拖布洛的枯骨。” 黄标斜眼看了一眼刑昇,眼珠一转,哈哈大笑说:“你小子有心,好,你们几个人?我这就向大王邀功去。” 邢昇点头哈腰的说:“三个,我们三个都是大人您的人!” 黄标对矮锉一样的邢昇说:“这次你两手空空?先记下,一块给你算账。” 邢昇表面点头哈腰,心里却说:“十八个人头看不见,这是吃人不吐不吐骨头。”忙笑脸说:“好好,一定一定。” 刑昇看黄标心情好转,就哭穷说:“出去半年之久,一路风餐露宿,真的吃草了。家里无米下锅,我那丑婆娘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回不了家了,如果我那老婆子有姿色早就献给大人您了。” 黄标“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摆手说:“别说你那冬瓜一样的老婆了,看见都做噩梦。” 黄标独自一人,急匆匆来王宫觐见艾扎。王宫正在看杜良进献的舞女演绎宫廷歌舞,妙龄悄容,难掩愁容。轻歌漫舞,花枝招展,艾扎垂涎三尺。 黄标自然不敢打扰父王雅兴,他也知道血洗卧龙谷之后,滇海再无战事,没有内忧也无外患,艾扎只有酒池肉林,花天酒地。 杜良的阿谀奉承,最近封标好像和杜良一丘之貉,也玩起了献媚取宠,着实让黄标心有不顺。杜良救过艾扎的性命,这东西算什么东西?无非投其所好,送钱送物送女人而已。 这次封标没送女人,不知道哪里弄来两架编钟,并填词作业,音乐或低沉,或高坑,或高山流水,或靡靡之音。 封标先往杜良府邸送了一对大的,这一对小的送给艾扎。封标很清楚,杜良能让艾扎服服帖帖,所以必然先讨好杜良,这艾扎也就行动虚设了。至于杜良为何没有与艾扎取而代之,这和自己对于杜良的想法一样。 人太刚了就很容易折断,自己的父亲、突觉的父亲,还有起哈都是钢耿之人,所以没有好下场,自己要学习他们的内在的品质,但是要避免用刚硬触碰他们。 此时的封标装了像孙在一样,脸面尽失,一会跪着向杜良敬酒,一会趴桌向艾扎当凳。 黄标恨封标恨的牙咬的咯嘣响,他发誓一定要给东觉颜色,当面不行就背后,不敢收拾你,还不敢收拾你爹。 乐舞八佾,仪仗翩翩。奇珍异宝,艳色美食。艾扎以帝王自居,统揽八荒,俯瞰临下,自认高枕无忧。 杜良举杯对艾扎说:“国之大事,唯戎,唯祀。现已非枕戈待旦,偃兵息武,唯有祭祀。凤凰岭弹丸之地,无帝王之气。观天象变化,看地势起伏。西南九十里,抚仙之地,卧龙飞天之状,紫气烟霞,盛有帝王气势,可为王城。” 封标双手捧玉壶,小心谨慎的为艾扎添加琼浆玉液,也小声重复杜良的话说:“王者之都,气势磅礴,恢弘连绵,勾画自然,实乃天意。定能彰显艾扎王经天纬地之才,方圆百里,宫阙殿堂,万世之基业。王城宫殿,固若金汤,方可高枕无忧,受万国朝拜。” 尹健也谗言道:“抚仙,正巧滇海之神实得大王尊位。真乃上天神仙辅佐,庇护,实乃天意。” 杜良继续阿谀艾扎说:“天意难违,星辰群聚,王星洪亮,众人道破天机,机不可失。” 其实杜良的觊觎之心,不只是盯着王位,依然控制王城,所以他要为自己建造一座恢弘庞大的王城,以记载万世之功。 当然王城抵御万方的同时,也是囚禁艾扎的不选之地。 艾扎左拥右抱,美人美酒把整个心撩拨的犹如天景一般,日子过成了神仙,仿佛自己也成仙了,左摇右晃,信口雌黄的说:“一切由军师定夺,一切由军师定夺。” 杜良也佯醉说:“大王七天洪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任劳任怨,在所不辞。”他认为蓝图太大,要得力干将方可胜任,这差事自己不能亲手抓,不然非得累死不可,找个忠心能干的人就得了。 杜良把所有文臣武将都衡量过遍,最后还是喊叫非封标不可。黄标太唯利是图,过于奸诈,带领那么多工匠,自己控制不了,等于引狼入室,并且也没有经天纬地之才。 尹健、兴茂之众更是不行,溜须拍马还可以得心应手,如果把整个王城交给他们,非全才不可,他们肯定不是。 韩伏敬比黄标好很多,但是也是勇足谋少,指挥一军有余,指挥千军万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他也想过要启用起哈或者勤里之流,他们这样的人忠勇兼备,但是过于耿直。当然他们也能把差事办好,不过他们的忠是给滇海乃至于天下人看了,绝对不会忠于自己,难以驾驭,适得其反。 相比封标来说,已完全成为了阿谀逢迎的小人,杀人放火,其属下都私下评其为奸邪恶丑之人。 杜良内心很感慨,这人总是会变的,类如封标,原来的菱角一点也看不见了,简直和自己没什么区别。这人做一辈子好事和一辈子坏事一样难。从来没做过好事的人突然做一次好事,那就是好人,类如自己修建王城,表面上绝非为了自己,这让艾扎感激零涕。 这人做一百好事,做一件坏事,就成了坏人了,类如这封标,只要和自己同流合污,他就很难服众,在滇海要靠杜良我,掌控艾扎易如反掌,何况一个被驯化的封标? 杜良权衡良久,最后选定了封标。艾扎自然也不反对,他观察封标也是能员干吏,只不过最近尹健向其报告说封标和杜良走的很近。现在观察封标能言巧辩,察言观色,除了比黄标圆谎,也是色厉内诈,一副小人伪君子模样。在用人上,他和杜良分析的一样,要绝对有能力,但是易于掌控要在能力之上。 东觉的生存之道,绝非想建造王城,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滇海刚离战乱,人民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自己虽然是火龙果的人,最终目的是光复滇海,歼灭这些不顾人民死活的恶魔。 第二十八章藏祸心兴建王城 为生存道破天机 第二十八章藏祸心兴建王城为生存道破天机 突觉孤军作战,并非战火纷飞,也非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王庭之内,都是杀人不见血。 现在火龙果被迫离开滇海,不知道前途道路如何,虽然信心百倍,但现实是滇海千万民众水深火热,他倒是期望艾扎和杜良能励精图治,休养生息,让人们有喘息之机。 东觉努力调阴阳,抚百姓,切莫构怨连祸。但杜良和艾扎都昏庸残暴,卖官鬻爵,残忌忠良,唯利是视,荒淫无道,滇海傲然,不胜其弊。自掘坟墓,覆亡之政。 建造王城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劳民伤财,起哈得到消息就上书柬陈,成表柬书根本到不了艾扎那里。杜良又令亲卫把起哈赶出凤凰城,在城外十里围起一苑,囚禁监视起来。自此再无人敢于揭龙鳞,逆圣听。 杜良当着艾扎的面,就对东觉下达了修建王城的圣旨。东觉没有想好,但此时拒绝就得罪了杜良和艾扎,但他内心真不想受命。 东觉回到家,告诉了父亲。勤里分析:“既然杜良有觊觎之心,大王也有王天下之意,这王城你不建造,肯定有人建造。兴建王城耗费万亿,损民伤财,堪比滇海十年征战,残酷过犹不及也还酷残,滇海又要陷入灾难。” 勤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接受这命令,当然是按照大王的圣旨建好王城,同时也要最大可能的减少开支和民众的伤亡。王城建好之后,献给滇海之神和这王城真正的主人,你也算奇功居伟了,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你能做到,你做最合适。” 艾扎每天歌舞和飨宴群臣,珍馐异撰,滏簋爨食,杯盏交错,高呼万岁。 黄标邀功领赏对于艾扎来说,注意力就没在黄标身上,真是热脸蹭着冷屁股,很是沮丧。 火龙果进行着人类历史最伟大征程,这是人类历史第一次有计划的长征,开启了这个世界的辉煌。这是以退为进伟大壮举,记载了远古人类的丰功伟业。 与此同时,艾扎王城歌舞升平,淫欲横行,滇海陷入安宁的黑暗之中,从新积攒着反抗和斗争。 艾扎挥师滇海,南征百战,以屠嵩城为标致,结束了征伐混战,统一了陆上广袤之地。 现在的滇海包括云贵、两广两湖及东南亚的大部,纵横数千里,人口集中在滇海,物资暂时得到了满足和补充,出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滇海开启了艾扎时代,或者说是杜良掌控下的艾扎时代。 其实整个滇海王朝落入军师杜良之手,他掌控着军政大权,一手遮天。 艾扎保留着自己的王位,却也乐享其成。 胸无大志的杜良,残暴无常,凶险好杀。现在大权在握,他不屑于钻营取巧,他没有看了障碍和敌人,以光明正大的权驭王廷。 但表面的叱咤风云,肆无忌惮,却有着自卑的内心。他自幼失去双亲,孤僻自闭。现在荣华裹身,权倾滇海,就显其安于现状、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的本性。 但他崇奢尚靡,贪图享乐,开始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此时的滇海庙堂完全忽视了西北夹缝中逃难的火龙果,给予了火龙果足够成长的时间和机会。 杜良野心膨胀,排除异己,唯我独尊。他利用艾扎统领万民,把控王廷。 他不担心艾扎反抗,但其属下是愚忠?还是阳奉阴违,总让他提心吊胆,猜忌防备。特别是居功至伟的起哈,和万民所仰的东觉,包括鲁莽任性的黄标,并非真正服从于己。 所以他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等时机到了,就取艾扎而代之,自己王天下,成为滇海真正主人。 杜良之所以用而不信,源于他自卑的内心,他谁也不信任,妄自尊大,宁负天下人。但他需要人听命于己,让所有人马首之瞻。 他需要有人为自己效力,包括建立自己的王城。他对东觉说:“用什么人,你决定,我需要的是结果,长久能给我一个宏伟完整的王城?” 东觉答:“抚仙方圆百里,传言伏羲建城于此,留于地下,成为神秘王城遗址...修建旷世宫城,绝非一蹴而就,这是一个旷世工程。我带人实地测量,等画出图纸,算计工期。同时已着手准备人力、建材和石材等之需。” 杜良说:“这抚仙西距海岸两百里,西南也百五十里。余从所带之人,一个叫余光的其属下不是说西山岛林木参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用西山岛木材石料,这王城定能得天佑之。” 东觉道:“我以不偏不倚来分析:抚仙西北三百里就是连绵的长蛇山,林木森然,瑰瑀遍布,琇瑊随处。古木参天,才真的永无枯竭。目及西山岛,弹丸之地,陆水路数百千里,遥不可及。” 杜良说:“滇海福佑,宫殿万载,石料可用蛇山,木料必须出西山岛,这样才配得上至尊无尚的王城。” 东觉不想破坏西山岛,采伐将会是灭顶之灾。杜良既然这样的决绝,灾难难免。不过他现在不能忤逆杜良,只得满口答应。 杜良说:“听闻西山岛有龙船,如履平地,畅通无阻。嵩战俘不是会建造龙船的吗?让他们建造。” 东觉知道火龙果通过突觉对自己所言的“龙船”要现世了,往返西山岛,必然依靠龙船。杜良没有忘记嵩城所俘之人。 东觉就说:“嵩城所俘之人为我所用,定能让西山岛通行无阻,属下这就去办。” 杜良说:“响鼓不用重锤,告诉他们,如果弄不来龙船,就没必要留着浪费粮食了。” “一应由你做主,大匠是你,没必要时时事事给我汇报,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杜良补充道。 东觉很坚定的口气对杜良说:“军士心胸比滇海还要深广,对我恩重如山,既然交给属下,我一定建造出天下最好的宫殿,把巍峨齐天的抚仙王宫呈现您面前,将天下无双。我粗略预计,不用十年即可完工。” “十年?”杜良被惊的脱口而出,尖头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做痛苦之态。杜良知道东觉为制造世家,其为四世。满门忠良,勤里耿正忠直,东觉方圆智谋,奸正融和,佐将帅众。天生奇技匠心,正得己心,十年为建造宏浩王宫,也只能是东觉了。 杜良只能说:“一切由大匠定夺,工期可提前,不得拖延,老夫就耐心等待了。” 东觉建立了庞大的管理系统。在抚仙之地建立营帐,日夜坚守,运筹帷幄,发号施令。亲力亲为,带人日夜奔走测量,抚仙之地,他心中的王城策马奔驰一天一夜方可绕行。 城有外中内三重,核心是宫城,坐落南北,贯穿东西,方圆有别,中正有序。 外城距离中诚南北城墙各二十九里,东西各十九里,汇集滇海万民商汇,军民分置,营居相得益彰。 中城距离内城南北各十九里,东西各九里,居住将校吏官,权贵参半。 内城天方地圆。从偏北的天坛东西各九里,南为南十里,北为八里。 王侯将相,嫔妃女应,权贵核心人物都在内城,滇海之神偏居其中。 内城祭坛,观澜全局,为王城的制高点。高百尺,祭天揽日月,观海看西山。 当然其功能也是瞭望之所,内城外廓,内外暗河沟通,疏阻自如,机关重重。三重外都有百步百尺护城河,河、墙相阻,关隘障碍。东西南北四正城门,四面八方侧之路,城防坚固,婴城金汤。 整个王城群殿层层,楼阁万千,恢弘跌宕,奇花异草,珍馐果仙,山水林木,无奇不有。东觉其目的是十年之后留给滇海之神,献给滇海王火龙果。 设想变成现实,绝非漫长等待,而是艰苦绝卓的行动。 繁杂工序,数百巨万能工巧匠,夜以继日劳作。工程浩大,避免资材糜废,人工科学使用,工序返工重复,需因势利导,谋预在前,工巧其中。并把原有的沟壑、林木,穿引规修,和王殿合二为一,相得益彰。 东觉计划先修王城内城,由内往外修建。并且内城、码头及采伐石木之材同时进行。 火龙果的叔父和龙让东觉很头疼,但他又想到尽快让余光之众参与进来。 东觉面见杜良,听兴茂正向杜良汇报和龙的消息,言语中提到火龙果。 东觉装作没听见,出了杜良府邸,立即打探和龙究竟是何许人。 和龙偶遇谷冲的儿子刑昇,这谷冲是和自己父亲一起渔猎之人,曾有患难之交。 刑昇也知道父辈的交情,只不过双方父亲都作古后,后辈不再来往。两人虽相识,但多年未见。 现在一见如故,时过境迁,唏嘘不已。刑昇问和龙:“你和我父亲情同手足,家父去世前一直让我不忘您的恩情,请到家里一叙。” 和龙自西山岛返回陆地,一直未能走出阳宗岛两年形似的牢狱之灾,他经常从噩梦中醒来,心身疲惫。自认为看破红尘,无欲无求,浑浑噩噩混了几年。身体越来越差,阳宗岛的孤独常让他噩梦惊醒,闲散习惯,但还不想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他倒是听进火龙果保守龙船秘密的忠告,也做到了不加入艾扎,也不加任火龙果中立于黑牛寨。 战乱动荡,田陌荒芜,下海又没有收获,自然就有了混天撩日的习惯。 以前他还把希望寄托于侄子火龙果身上,他知道火龙果胸有大志,雄业伟志,有经天纬地之才。 正想投奔火龙果时,艾扎大军压境,横扫滇海。火龙果悄无声息的逃走了,传言拖布洛也身死蛇山,拖布洛死亡,火龙果也死无葬身之地,这消息从刑昇嘴里得到证实。 现在侄子人没了,从西山岛而来的余从被杀,闫莹被囚,余从多带之人都落在艾扎或者杜良手里,这龙船的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黑牛仔十室九空,常有黄标兵士清洗骚扰,民不聊生。火龙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未卜,廖无踪迹。 和龙就想到艾扎王城某些差事,混口饭食,自己一无所长,阳宗海落下一身病,身体每况日下,手无缚鸡之力,不只是滇海,这天下恐怕都在杜良掌控之下,走到天边没有人愿意要自己。 但是自己卑微言轻,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王廷,就连艾扎和杜良身边的人也没有机会。 和龙想用龙船的秘密换取自己衣食的资本,他担心没人相信自己,更担心别人连相信这信息,如果自己的信息没有价值,或者被他们盗取,就如同火龙果在西山岛给自己分析的一样,自己不但连性命都没有了,根本指望不了以此为资本。 他自己又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同时他心里很是矛盾,想得到,又怕得不到,犹豫不决。 当初火龙果让他发誓不得说出下山的龙船的秘密,但是现在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除了杳无音信数年不见的火龙果,家里死的只剩他自己孤身寡人,他没有勇气自杀,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侄子不管自己,龙船的秘密也不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他又一次下定决心的来到王城。 火龙杯酒下肚,脸红脖子粗,神情沮丧,欲言又止。邢昇说:“您侄子火龙果,生死不明,以后我就是您亲侄子。您也看到了,侄子我,虽然是中黄将军的亲卫,但也家徒壁立,不过有小侄一口吃食,就有您的一半。”说的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邢昇心里很清楚,面前这人虽然一无是处,但毕竟是火龙果的叔父,火龙果人中龙凤,艾扎和杜良都惧怕其三分,曾经让艾扎寝食难安。 自己抱着黄标这个大腿前途未卜,在飞龙岭遇到的那些人并非残兵败将,万一火龙果打回滇海,和龙这叔父他不得不认。到时自己也有献媚的砝码了。即使火龙果回不来,这和龙在王城晃悠,说不定有价值的消息。 第二十九章为生存无秘可守 为贪财独谋西山 第二十九章为生存无秘可守为贪财独谋西山 邢昇以退为进,态度软硬兼施,他的话语如同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巧妙地套住了龙话。他微笑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诚恳与亲切:“兄长,您心中若有话,若是不愿与小弟分享,我自然是不会强求的。然而,您既然远道而来,踏入这繁华的王城,想必定有要事。倘若有什么是小弟能帮忙的,您尽管直言不讳,我必定竭尽全力。”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既表达了对龙话尊重与理解,又暗含了一种愿意为兄长分担的决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仿佛能够看透龙话内心深处的想法。 和龙听了邢昇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邢昇的为人,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兄弟。虽然龙话并不想过多地依赖他人,但在这一刻,他却觉得有了邢昇的支持,仿佛一切困难都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克服。 于是,和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将心中的想法和计划娓娓道来。邢昇则静静地聆听着,时而点头表示理解,时而提出自己的建议。两人的对话在夜色中缓缓展开,仿佛一幅温馨而和谐的画卷。 刑昇故作神秘而低声继续说:“我是黄标将军的亲卫,中黄将军还是艾扎大王的干儿子,大王有很多干儿子,但是中黄将军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解甲卸胄觐见,上朝不屈,递名不拜,马上升任民部郎,权倾朝野的人可没几个。” 刑昇虽然说的不动声色,但他观察和龙的反应。和龙心里很也清楚,自己在王城如无头苍蝇,没有人引见连门都找不到,更不用说见到宫廷庙堂这些大人物。 他很清楚,把消息给权力越大的人,价值就越大,自己被重用的机会就越大,只要谋个一官半职,就能解决衣食住行。 最想见的人是艾扎和杜良,最近听说一个叫封标的人得到大王和军师重用,要修建王城,并且还是使用西山岛木石建材,肯定能用上这龙船,所以他很想见大匠封标,但是一连数日,没任何头绪和线索,这样下去,自己非饿死于王城不可。 刑昇说到黄标,当然是个大人物,但传言此人心狠手辣,过河拆桥,整个黑牛就因他而亡,和君子相交最多就是达不到目的,而和小人共谋,失去的可能是性命。 刑昇看和龙犹豫不决,就不断的不断的添油加醋,和龙有些心动,就故弄玄虚的说:“你可曾听你父亲提到过,我起死复生的传闻?” “听说了,我父亲说,您本有王者之相,大富大贵之征。您家门口那参天大树就是天子华盖,是帝王征像,神灵庇护您,您消失在滇海数年,又完好无损的回来,并且和火龙果一起,现在您的侄子,火龙果生死未卜,凶多吉少,传言早已殒命长蛇山了。你们家只有你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刑昇借用了父亲谷冲说火龙果的言辞。 和龙仰起脖子又喝了口酒,挑出一截折耳根放进嘴里,把筷子放下,摆摆手,摇头晃脑的说:“我不是神仙,火龙果才是。我一个人在阳宗岛呆了两年,两年!你他吗的知道一个人....一个人!两年!就一个...两年是什么感受吗?” 和龙把桌子拍的啪啪震响,继续说:“就他妈的想死,想死!也死不了,死不了活不成。火龙果我侄子,带着西山岛人,驾驶着山一样的龙船,四平八稳,比陆地的战车还平稳...如履平地,把大海治的服服帖帖。阿黑奶奶说的恶龙,也销声匿迹,哪里有什么恶龙?以前是咱的船不行,现在大海再大的风浪,惊涛核浪,已经无可奈何了!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和龙神采飞扬,口若悬河,自豪之情难掩于表。 刑昇哈哈大笑,说:“大哥,您喝醉了,还是被吓傻了?出现臆想症了西山岛在哪里?大船?这些都是传说,根本没有的事情。” 被质疑,和龙气得脸红脖子粗,站起身争辩,手舞足蹈的说:“你看,我不说,非要我说,我说了,你也不相信。如果我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邢昇也早就从黄标嘴里耳闻西山岛有龙船,也听闻嵩城俘虏打死不招,已杀了数人,也不敢再杀,生怕把西山岛建造龙船的人都杀光,没有人就造不出来龙船。 无论是修建抚仙王城还是一统天下,杜良都需要大量的龙船,现在的船只不可经风雨,只有传言中的龙船才可畅游滇海。 黄标还说,杜良会后过杀了余从,这些人之所以抱着必死决心,缄口守秘,就是为了被杀的余从和被囚禁的闫莹。 现在杜良最先得到龙船,无计可施,这和龙刚才所言和其起死回生,西山岛而来的传言相吻合,刑昇心想着如何向黄标邀功,这可是奇功一件,黄标肯定求之不得。 看他那被质疑疑而生气的样子,简直是受尽了奇耻大辱,刑昇相信和龙的话。 邢昇说:“坐下,哥哥坐下,我相信,我信!” 和龙被拉扯的坐下来。 邢昇想不能再喝酒了,这一摇三晃,头脑昏沉,口不能言,醉眼朦胧,舌结口拙,言不达意。面见黄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邢昇喊老婆三俊拿了半碗醋给和龙灌下。 邢昇摇晃着和龙大声说:“您醒醒酒,我自己相信您,其他人不相信怎么办?” 和龙很是愤怒的说:“我知道其他人不相信,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大的船。” 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就赶紧补充说:“西山岛有,两艘,两艘一模一样的大船,就停靠在西山岛码头上,余从知道,余光知道,还有余伟、余和才...名字我都记得,火龙果建造的,船造好,我们就离开了。” 刑昇知道余兴,就扳着和龙的肩膀说:“余在嵩城被大王杀了,余光是谁?在哪里?” 和龙听刑昇说余兴死了,先是一楞,接着含糊不清的说:“可惜了,可惜了...余光要么在西山岛,要么在这里。” 和龙转念一想说:“余兴是闫莹的父亲,余从是闫莹的叔父,两人相貌无差,在西山岛我好几次都认错,你说的被杀的是余从还是余兴?” 刑昇不能辨,摇头说:“我也知道,只是听说而已,我也没见过。黄标将军说闫莹和那些俘虏,嘴里撬不出来任何可信之辞。”他想着把这些情况都汇报给黄标大人。 刑昇虽然相信和龙的话,但他很想知道龙船现在在哪里,不圆千万里,目前陆地没有能去西山岛的船只。 他追问说:“天下就没有能到西山岛的船只,那龙船不来,我们也见不到啊?” 和龙只顾自己说:“火龙果说的没错,十年前他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艾扎不是对手,不是。” 他立即示意到自己的又说错了话,就连忙说:“余兴带来的人肯定知道。” 刑昇忙说:“如果别人说出来,对我们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我们是兄弟,我们抢先汇报给黄标将军,荣华富贵少不了的,到时我也跟随兄弟您吃香的喝辣的。” 和龙也跟着说:“好,听你的,最好直接先给大王或者军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刑昇对和龙说:“大王和军师也都见不了,黄标大人同样能让我们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 和龙挣扎着又站起来,激动的大呼小叫说:“好,就听兄弟你的。走,现在,就去,我们两个荣华富贵,我们两个...”说完脖子一软头一偏,双腿无力,瘫倒在桌子上。 没办法,只能等待明天,也好,这如死狗一样的和龙算是能消停一夜。 刑昇把和龙抬到床上,和龙如醉话连篇:“喝酒误事,以后不喝酒了...只吃肉,不喝酒,油也不喝...” 第二天一早,邢昇带着和龙把龙船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黄标。他大喜过望,立即大叫:“商立,商立,叫胡舟将军挑选一千精兵,随时听我命令,去西山岛!” 刑昇不敢打断黄标的话,黄标说完,商立就不见了踪迹。 邢昇凑过去,见缝插针的说:“大人,此事不可声张,这正是您奇功至伟之机,如果让人抢夺了去,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再说出兵的事情要不要给大王和军师汇报?”刑昇边说边用手往杜良府邸指了指。 商立见主子高兴,自己也兴高采烈,不但传达军令,还添油加醋的大说西山岛之行。将士早就垂涎传言中珍奇异宝堆积如山的西山岛,顿时炸开了祸,摩拳擦掌,议论纷纷。 黄标经刑昇提醒,才想起来,保密的重要性,赶紧对身边的亲卫党爨说:“你,赶紧追上商立,不能乱说话,只说准备一千精兵的事情,不要提西山岛的事情。” 党爨哪里追得上,这些人离开战争,早就无所事事,滇海方圆数百里能抢的都抢几遍了,懒散惯了,衣食住行原靠军功,现在无一技之长,又不愿归田耕种,只能混调料日,投机倒把,有机会的还能混口饭吃,没有机会的只能等靠要,要不来,等不来,家徒四壁,听说要去西山岛,想着就能发财的样子,哪个不想去? 灵活的兵士开始巴结将军,胡舟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队,溜须拍马,送礼行贿,其目的就是能跟随胡舟去西山岛。 党爨领命还未出门,商立就蹦跳着回来复命了,他满脸灿烂,心花怒放,唱喏行礼对黄标说:“小的已向胡舟将军传达了您的命令。” 黄标看看在门口转身而来的党爨,又看看满脸兴奋的商立,就问商立:“你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嘴裂的和裤腰一样。” 商立献媚说:“一听说去西山岛,每个人都高兴坏了...” “谁说去西山岛?我让你传达准备的命令...什么西山岛?西山岛在哪里?你泄露天机,子不可数。”黄标喊道:“来人,把商立扔到井里。” 商立以为听错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就把他加起来,他心都掉出来了,裤裆里屎尿淋漓,口不能言,心惊胆寒,全身瘫痪,如同死狗一样,被投进庭院东南角的死亡之井。 刑昇和和龙看着被拖走的商立,只留下一路的屎尿味,吓得全身战栗,口干舌燥,呆若木鸡。 滇海无战事,将士被分散返乡农耕、渔猎。黄标死磨烂缠才保留一万将士,虽说布防王城。 但凤凰王城已有尹健十万戍卫,黄标人在王廷,军队却在城外,无所事事,打家劫舍,扰民伤贾,都已憋出病来了。 胡舟知道黄标秉性,自己很想去西山岛,没有军功,捞些好处总不会少。 但还没有出发,就有变数,这刚有音信,自己门前就车水马龙,无非是一些蝇头小利,万一黄标改变主意,自己得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王廷耳目众多,互相渗透,自己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艾扎大王的还是杜良军师的,肯定有黄标安插的间隙卧底,一不小心,小命不保,还是以静制动,关门谢客。 小心行得万年船,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商立被投井的消息就传来,真的是祸从口出,胡舟很庆幸自己的谨小慎微。 黄标虽然知道动用百人以上的军队就要报告军师和大王,但此去西山岛,他倒是没想过要汇报,而是自己秘密而行,他不止想晋献龙船,他的目的是西山岛上的财宝。 黄标要出兵西山岛的消息已传进杜良耳朵,杜良突感觉蹊跷,自己和东觉都审问过嵩城战俘,对于西山岛境况,誓死不说。 龙船确实有,但无计可施,很是棘手。突然传言黄标要出兵西山岛,难道他有龙船?没有龙船绝对进不了西山岛。 杜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主意一定,决定派人密切监视黄标及其军队的动静,同时也在等黄标的汇报。 第三十章欲壑难填心不死 穷其所能登西山 第三十章欲壑难填心不死穷其所能登西山 王廷军令调遣军队必须汇报给军师府,也就是杜良军师。千人以上,还要报告给大王。 这黄标一向飞扬跋扈,虽然表面臣服于己,但内心从来都是阳奉阴违。他一直对封标耿耿于怀,现又嫉妒封标为大匠修建王城。不过,由头无脑的黄标只是匹夫之勇,杜良还是打算留以后用。 能做出不报告的事情,但这么多人行动,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杀了商立,黄标军营却是偃旗息鼓,寂静如常。 杜良让尹健以演兵之计,私备千余精兵。同时他把黄标军营传言汇报给艾扎,黄标出兵,就好以大王的名义来制约,并且治他个图谋不轨之罪。 黄标秣兵历马,枕戈待发。他悄悄派人跟随和龙在海岸线查看出发之地,正与在勘察地形准备修建码头的东觉遇个正着。 东觉不是认识和龙,但他认识胡舟。胡舟支支吾吾不想回答东觉的问话,身后的和龙躲躲闪闪。 东觉就去见杜良,现在东觉故意把自己所遇到任何事情都告诉杜良,给杜良一种无任何秘密的感觉。 杜良也没隐瞒,就问东觉说:“传言黄标出兵西山岛,你没听说?” 东觉很是诚恳的回答:“真没听说,我看他们鬼鬼祟祟,好是奇怪。” 杜良把得到关于黄标的传言说了一遍,并说:“我让尹健盯着,如果真如传言,你也派个人,一起去。” 封标很真诚的说:“滇海军权都归于您,一切由军师定夺,我已领受了建造王廷的任务,无关的事情不会插手。” “怎么会无关?”杜良说:“西山岛的建材还有你把关。” 东觉求之不得,心里一阵激动,就说:“我也为此事而来,想推荐余光修建和管理码头之事,以后建造龙船必然要有得力之人管理。” 杜良疑问:“西山岛之事他们都只字未招,还会为我管建造码头和龙船?” 封标也献媚说:“军师又说不知道,让他们为你我建造龙船和码头,他们可能拒绝,但是让他们为滇海建造,他们不会拒绝,并且黄标所言是真,也必然要建造码头、船坞,舍其无人可堪用。” 杜良点头说:“封标将军所虑久远,以你所凑,王城、民夫,码头都有你统筹管理,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了。这去西山岛的人选也赶快定下来报给尹健。 当胡舟把在海晏村遇到封标的事告诉黄标时,黄标很愕然的问道:“他也要去西山岛?” “应该不是,他带领凌空和闻起之众,在测量和勘探,说是建造什么码头和船坞。”胡舟回道。 “呵呵...”黄标干笑几声问:“五十只大船准备好了吧?再准备明天一天,日落出发。 第二天正午,大王的旨意就到了,兴茂向黄标选旨:“着尹健为都统,带黄标和封标二将军人马随机应变入西山岛。两位黄将军不得随行。” 宣读完圣旨,兴茂点头哈腰,笑容可掬的对黄标说:“恭喜两位将军,就择日在海边等候将士们的凯旋吧。” 黄标心里很不爽,但兴茂在此。他也不好发错,他心里很清楚,宁愿得罪主人,也不能得罪主人家的狗。 黄标问道:“兴茂大人不是军师的官家吗?怎么又当了王廷的官家?” 兴茂也赔笑说:“黄标大人说笑了,属下一直王廷的侍卫,如大人收留,我跟您混饭吃。” 黄标挖苦兴茂说:“别别,你们这些都是通天的主,我们可养不起,也别嘲笑我。” 兴茂很认真的说:“此去西山岛,定然满载而归,到时还靠大人您赏赐。” 不提西山岛还好,一提西山岛,黄标真是有苦难言,心比黄连还苦,他只想骂人。 本来自己独吞,都怪商立拿杂种,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直接淹死真的便宜他了。 黄标猜测背后肯定有人煽风点火,这样去西山岛,总管都是杜良的人,特别是封标的人去,简直就是监视加阻碍。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抢掠,黄标一横叹息,本来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杜良一手遮天,大王成了傀儡,和拘禁的闫莹有什么区别?明眼人都知道艾扎就是个木偶,这王廷成了杜良的王廷,早知道把火龙果留在滇海,天天打仗还有事干,现在倒好,见不得大王,也指挥不了兵马。 兴茂走后,黄标骂骂咧咧,嘴里嘟嘟囔囔,不敢说,又憋的难受,简直被气炸裂了肝肺。 西山岛大捞一把的梦醒变成了幻想,现在不知道玩的什么猫腻,简直败兴。 兴茂走时对黄标说:“大王的本意是让军师派军,军师一直仰仗将军威名,就由您派遣自己最信任的将军去,和您去没什么区别,这也是公平公正,防小人之口实。论资格应该是起哈将军,不过起哈将军身体有恙,每天玩鸟斗蛐蛐,看蚂蚁上树,老糊涂就不中用了。” 黄标想插嘴,兴茂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王要建造天下独一无二的王宫,取用西山岛奇石美玉和参天良木。西山神灵佑护王廷,延续万年基业,你我世世代代享用荣华。大王交底,你们此去不得滥杀无辜,不得惹怒神灵,把西山岛龙船和能工巧匠带来是此行的目的。建造滇海龙船舰队,西山岛弹丸之地,汪洋大海中无数个西山岛,到那时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财宝珍奇。” 兴茂转述的这些话,多半是东觉给杜良说,东觉想保护西山岛,就以西山岛神灵做挡箭牌,这点杜良为收买人心,稳定滇海,选择相信。 黄标听明白了,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又给封标做了嫁衣。这是要自己出差,并且这差事是和东觉的人一起去完成,自己还不能亲自参加。 送走传令官兴茂,关上门大骂杜良和东觉。黄标骂道:“猫哭老鼠,假慈悲。” 和龙被发疯的黄标吓的满身冷汗,不住的颤抖。他知道了黄标因不是独自进入西山岛而气急败坏,他不住的看刑昇,以期能得到心仪的答案。 刑昇一言不发,从黄标情绪来看,好处几乎没有了,别惹来杀身之祸就好。不过令人庆幸的是,自己能跟随一同前往西山岛。 邢昇垫着脚尖,小心的对黄标说:“我们的人可以去,大王也没说什么时间去,我可以提前去啊。” 黄标停止了咆哮,如梦方初醒,说:“是啊,传言,西山岛,奇珍异宝山堆。两只大船,起码一人一艘,我们装满,几代人都享受不尽。” 黄标对和龙嘴里如山的大船,没有概念,想象着很大就是了。 出发前,胡舟再次问和龙说:“我们到了阳宗岛,你能联系到西山岛?” 和龙说:“火龙果前来救我时一次,龙船送我和火龙果时一次,这两次我都特别观察了联系西山岛的方法,用红黄蓝棋各摇晃三下,就联系到了。” 胡舟依然担心的对黄标说:“和龙只说能在阳宗岛联系到西山岛,但不能保证一定联系到,我有个办法,能做到万无一失。” “有屁快放,都什么时候,说!” 胡舟说:“我们带着嵩城的战俘去,就...” 黄标极为不耐烦的说:“和龙能联系到,我们还费那事干嘛,不能落在他们后面,今晚就出发。” 大海水天一线,烟波浩渺之中,阳宗岛孤零零。和龙登岛寻找曾经生活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和龙搬着手指头算日子,最后一次离开这里也已经八年有余了。 胡舟和刑昇都让和龙赶紧联系西山岛,红黄旗摇晃了半天,也不见西山岛方向有任何动静,朦胧迷雾中,那道黑影若有若无。 和龙说:“西山岛距离这里遥远,即使他们收到信号,也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 后继无援,一连等十多天,也没见西山岛来船的影子,寄养用尽。胡舟派人岛屿四周扑鱼抓鸟,每天都为一日三餐忙忙碌碌。 胡舟杀了和龙的心都有,所有人都十分绝望,一同前来的五十大船夜里被狂风吹走了一半,剩下的被众人拖上岛屿,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胡舟倒是期望尹健的队伍早点来,或许他们说通了嵩城的俘虏,再说人多力量大,这边兵士倒是闲散的很,每天吃饱喝足,顺带着抓鱼摸龙。 于此同时,杜良接到了黄标秘密派遣队伍离岸向西山岛进发,准确的说向阳宗岛进发。 杜良以艾扎王命对黄标兴师问罪,黄标装疯卖傻,先是说自己不知道,是属下擅自行动,等回来一定军法处置。后又说,接到兴茂传达的命令以为可以先行,自己船小,走了慢就先走,在阳宗岛等着后续部队。 杜良对这样的无赖也没办法,再说艾扎也不想真的把黄标怎么样,他还指望黄标制衡杜良和东觉。 东觉派遣闻起带领十个亲卫跟对尹健前往西山岛。他对杜良说:“尹健大人准备的都是陆地最大的船只,到阳宗岛不成问题,但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联系西山岛,让龙船到阳宗岛接应。据我所知,和龙根本没有联系西山岛的办法,或者真的像黄标说的,他们在阳宗岛等着尹健大人。” 杜良点头认同,他问东觉:“你有什么好办法?” 东觉说:“还是要从西山岛的战俘入手,不能来硬的,只能智取,感化他们,这些您就交给我好了。” 之前东觉独自求见被囚禁的闫莹,想从闫莹嘴里得到龙船的消息,或者联系西山岛的办法。 被幽禁深宫独宅的闫莹只有一个女仆翠香相伴,容颜不改,心如静水,波澜不惊,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的看着来人。 东觉不想为难她,他很清楚闫莹为了火龙果也绝对不会出卖西山岛和龙船,闫莹不开口。东觉只得来找关押在王城监狱的余光之中。 东觉和尹健拿着杜良的赦令释放了嵩城的战俘。 东觉向战俘传达了杜良的口谕:“大王已统一滇海,龙船不应该再沉寂于西山岛,龙骨应该服务于滇海。已选好码头,等着你们建造更多龙船。你们要么建造龙船,要么就去死。”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杀了我们...杀了我们。” 尹健知道他们软硬不吃,但他们的软肋是闫莹,就说:“你们不说也可以,你们死之前,先杀了闫莹。” 众人从得知闫莹还在,心有所动摇。 黄标得到报告说尹健和东觉奉杜良之命正在释放嵩城战俘。就急匆匆来到狱牢,对余光身边的鼋玉说:“我手里有你们的一份名单,你叫余光,你是鼋玉...” 黄标根据和龙提供的名单和人物相貌特征描述,这让余光和鼋玉心里很惊诧。 尹健察言观色,知道黄标说对了,就对鼋玉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一天杀一个战俘。要么你答应,要么都得死。” 尹健话还没说完,黄标就把鼋玉身边的战俘一刀穿心,鲜血喷射了鼋玉一脸。 鼋玉相信这些没有人性的恶魔,什么事情都能做到,自己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想起十年前西山岛,火龙果的预言,真是一语成谶。 西山岛不再是净土,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宁死不屈,闫莹也不怕死。但别人的生命因自己保守秘密而失去。他们都是栋梁之材,火龙果亲自培养出来,“保存实力”也是火龙果的忠告。鼋玉只得屈服,答应引路西山岛。 鼋玉对尹健说:“你们要保证不在西山岛荼毒生灵。” 尹健答应说:“我们只要你们出来造船造宫殿,不要你们的命,我保证做到,这也是大王和军师的旨意。” 黄标心里期盼胡舟能早到西山岛,最好把金银财宝装在船上,尹健再到。黄标对尹健说:“既然能顺利到达西山岛,两艘龙船,我们一人一艘。” 尹健说:“我们?谁和谁?你和大王?还是您和军师?” 黄标被问得哑口无言。 第三十一章传递信息西山岛 为登船制造祸端 第三十一章传递信息西山岛为登船制造祸端 尹健为总管,闻起任统领,杜良还是给胡舟千总之任。东觉为余光争得副统领之职。 东觉对杜良说:“余光深沉心善,能数十上百俘虏都推其为代表,能工巧匠,如能带回西山岛更多工巧匠心之人。其能不在我之下,我打算让其总统龙船建造之职,码头和船坞长久之计,福利滇海,百年千载,为大王和您一统天下,如虎添翼...” 东觉一阵奉承吹捧,让杜良情悦心喜,建造王城涉及百工百业,溜须拍马做不成大事,启用能臣干吏在所难免,也就同意了此次西山岛对余光的任命。 余光私下听闻起说自己有话语权是东觉暗地帮助,又听闻起总统新王城的建造。 又允许余光带领鼋玉、鼋利辉和余泉念三个随从,他不认识东觉,不知道见过没见过,但感觉此人非同一般,今后小心谨慎接触认识就是。 第二批次,包括尹健五百亲卫,共计一千五百人的船队,从海晏村,浩浩荡荡向阳宗岛出发。 日夜航行,或晴空万里,波澜不惊。或惊涛骇浪,狂风骤雨。说来也是有惊无险,一路奔波。 第十天,阳宗岛出现在面前,远远就看见岛屿上,摇旗呐喊,惊喜相迎。 尹健船上兵士以为西山岛,各个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闻起性格钢直,容貌伟岸,纵横计谋深思善断,又有东觉深谋远虑筹划授意。闻起对尹健说:“尹健大人,我们为王者之师,胡舟本就乌合之众,如任其肆意妄为,既坏了规矩,又亵渎王廷。民众不知什么黄标和胡舟,看的是整个凤凰王城,还有大王和杜良军师的脸面和恩德。” 尹健也看不惯意气横使的黄标,这胡舟也是狗仗人势,完全就是个小瘪三之流。 尹健说对闻起和余光说:“你二位,有何好主意。” 余光没说话,闻起知道余光不相信尹健和不相信自己,有很多话要说而不说,而是在观望,或者想着对付自己这次不速之客的办法。 闻起对西山岛一无所知,内心也害怕这些人进入西山岛如贼盛盗,激起民愤,被群起而屠之。相斗相争势必两败俱伤,东觉大人让自己而来的目的是要人,要建造码头、船坞和龙船的能工巧匠,如果发生伤亡流血,不但人要不来,还有可能客死西山岛。 尹健更清楚杜良之所以没有再杀余光之众,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人知道呼唤西山岛龙船的信号,如果没有正确的信号,龙船不可能出海。 他和闻起想到了一处,不谋而合,所以他内心想争得余光的支持,这样自己不但是此次任务的总管,还能把事情办漂亮。 闻起对尹健说:“双方留兵一半于阳宗岛,让西山岛感觉不到威胁,双方和平相处。”他边说边看余光。 尹健点点头,对余光说:“余光大人,您也不要有太多的戒备之心,这你我可以告诉你,等你再返回陆地,你可就是海晏码头的总管,给封标大人为副,总览造船,级别在我之上。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尹健看了闻起一眼,闻起会意说:“尹健大人是滇海的老人了,说话向来中肯。滇海一统,王天下。封闭西山岛绝非长久之计,王廷用余光大人并西山岛之众,并非敌意,而是一种包容,虚怀若谷,融会贯通方能长治久安。” 余光听出来闻起的弦外之音,他回想起火龙果在西山岛的忠告,也是接纳,当无法保存世外桃源就要以接纳的方式保存实力,司机待时。 余光仰天长叹,说:“既然两位大人都和王廷一样,我也以诚报诚,畅所欲言了。我赞同不要激发矛盾,保持和谐相处,我尽量说服西山岛之众,倾其所用为大王建造龙船。当然也希望采伐石木适可而止,不然西山岛真就沉入海底了。我说的这些千万年以前就有忠告,不信,你们可以登岛在天池看到远古上神留下的忠告谶语。” 尹健突然问道:“西山岛,有多少宝物?” 余光冷静的回答:“西山岛的宝物是西山岛本身,并无传言中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无非居家常用的山木海贝,孩童玩耍的玉珠珊瑚而已,并无晶莹珍奇。人也无二,传言无非增加其神秘。” 闻起点头,说:“陆地村寨城池,山石林木也随常之物,不足为奇。但要防备企图之人,欲壑难填,心生歹念。” 尹健说:“本来神圣之地,岂容侵袭贪淫,天理难容,会遭报应的。好,只要你们和我无二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舟没看见多余的给养给自己,就没好气的对尹健说:“你们知道我们在等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带来给养?” 尹健斜着眼睛看了胡舟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不想理他,就没有说话。 一旁的刑昇扯扯胡舟的衣袖,胡舟也感觉王廷的尹健平时就鼻孔看人,自己这样追问也有点不礼貌,就把气准备撒在一旁的两个陌生人身上。 两人正是闻起和余光,胡舟不认识,感觉像官,但无品无级,穿着打扮都极为普通。 胡舟对闻起说:“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我们黄标将军肯定告诉你们,我们在阳宗岛等你们,为你们熟悉岛屿,做好进入西山岛的准备?” 闻起问道:“你在阳宗岛准备的什么?给我们看看。” 胡舟看闻起少壮倜傥,姿貌魁杰,心生忌惮。再看余光也是慷慨刚鲠,进退娴雅,胆气壮烈,这自己身边的邢昇、和龙猥猥琐琐,钻营图利之色相比真的天渊之别。 胡舟顿感势单力薄,他更没想到闻起这么戾气,这么不客气!其实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也回答不上来,就支支吾吾左右而言他。 问道继续问道:“你就是黄标的战将?目无法纪,心无长幼。乌合之众。” 闻起没等他回答就大声说:“大王圣旨在此,尔等跪下接令。”他边说,边展开明黄锦缎,艾扎大王的谕旨看着胡舟之众的反应,准备宣读。 胡舟将信将疑,要看闻起手中圣令的真假。余光大声训斥说:“大王特使尹健大人在此,身负重任,为此次任务总管,你不礼见,这大王的政令你也怀疑,是何居心?跪下听宣!” 胡舟被吓得双膝跪地,正巧跪在沙地上隆起的的贝壳上。膝盖流出血来,疼的他呲牙咧嘴,也不敢动弹。 闻起和余光一心维护自己的权威,这样尹健很满意,人活一口气,要的就是面子,既然两人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决定树立两人的威望。 尹健规定,自己多带来的将士在岛屿南端安营扎寨。胡舟人马在岛屿北段安营扎寨。中间设置界限,越界和闹事者严惩不贷。 余光先给闻起说:“不登西山岛如何?把龙船开来,我们直接返回陆地。” 闻起坐不了主,就传话给尹健,尹健召余光说:“大王和军师给我命令是登岛,不然我回去无法复命,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会约束兵士不得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你也告诉西山岛,不要有敌意,和谐相处。” 余光说:“对尹健大人您,我是信任的,对于您的兵士我也是放心的,这些大家都见了胡舟的兵士,匪里匪气,简直无法无天,到西山岛还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万一发生争斗,岂不是伤了和气,更甚者伤亡未知。” 尹健说:“我们去一千人,胡舟五百人,这样确保完全能控制他们。” 阳宗岛南端云台,夜晚点燃篝火。余光昼夜向西山岛发了信号。当然也不动声色的把危险信号也发给西山岛,让西山岛把妇女孩童及其金银珍宝贵重之物藏匿于山中洞穴隐秘之处。 尹健让闻起私下问鼋玉说:“除了余光,你们还有谁知道发往西山岛的信号?” 鼋玉说:“余兴大人也知道,除此两人再无人知道。” 闻起又问:“你不知道吗?” “真不知。” “如果没人知道信号,结果是什么?” “就没有结果。”鼋玉说:“传言,当年火龙果发明了特殊的信号语言,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信号不对,即使接到了,也不予应答。” 闻起把情况汇报给尹健,尹健唏嘘不已,他真为杜良没有大开杀戒而庆幸。想着万一联系不到西山岛,这龙船也就猴年马月才能出现。 等待龙船的时间,尹健召开进入西山岛军事会议,参加者有闻起、余光、胡舟、刑昇和和龙。 其主要内容确定进入西山岛将士和登岛的法纪。尹健对胡舟说:“你们违纪在先,安定王令,本应该把您们都绳之以法,不过杜良大人感念黄标将军功劳卓著,体恤下属将士,你们选取五百人一同登岛。其余人等留守阳宗岛看守船只等待我们归来。” 胡舟极为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双方对抗,自己处于劣势,即使如尹健所说把自己之众都捉拿捆绑了,真没有选择,只得暂且听命。 十天之后,庞大的龙船缓缓而来。阳宗岛之众被龙船之大惊得目瞪口呆,船停在阳宗岛数百步之外,众人都想登船看个究竟。 当然胡舟手下千总哄格得知自己留在阳宗岛看守无人要的船只时,他十分的沮丧,鼓动手下兵士钱玢、李俊和杨松夜袭尹健军营。双方打斗,死亡十人。 闻起带兵士杀死了洪格和钱玢,活着了李俊和杨松。 当天夜里,胡舟兵士数十人涉水围攻龙船,他们想抢先登船,但无奈船上余从以防不测,就没有放悬梯。水深船高,抢登船的士兵淹死了十有八九,天亮龙船周围飘起来数十个尸体。 哄格偷袭尹健,加上抢登龙船,让尹健恼羞成怒。闻起审问李俊,其供述,因哄格不想留守阳宗岛,而愤懑歹心,才制造事端,两起祸事都是洪格唆使。 事实面前胡舟理亏,他当做尹健的面屠杀了李俊和杨松。 但,闻起正以此为借口向尹健建议说:“这些骄兵悍将,确实难以驾驭,这还没有登西山岛,就杀人放火,自己人都杀,何况是西山岛无辜的陌生人?” 尹健对胡舟说:“十个无辜的生命,并且闯入我的军营,杀了我的人,你现在信誓旦旦,发生这事,也不能确保以后再出祸端,你的人只能去三百人,剩下的独守阳宗岛。” 胡舟和脸红脖子粗,青筋暴露的和尹健理论,尹健亲卫各个张牙舞爪,张弓搭箭,凶神恶煞对视胡舟。 尹健有绝对的优势,很是气愤的说:“胡舟将军,请你认清现实,如果不遵政令,就下了你们的军械,全部留在阳宗岛。” 听到此话,胡舟只得偃旗息鼓。胡舟之所以这样气急败坏的争取自己更多的人进入西山岛,因为来之前他收受了许多兵士的贿赂,也隐瞒加欺骗说:“西山岛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回来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几代也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现在居然让大部分都留在阳宗岛,龙船来了,却不能上,西山岛是莫大的诱惑,留在这里是莫大的侮辱和欺骗。 回到营地的胡舟被将士围起来讨说法。有的说,你带着我们就和洪和一样偷袭尹健军营,全部把他们屠杀了,反正已经给西山岛发了信号了。 胡舟心里很清楚闻起和余光两人深谋远虑,早已对自己防备,哄格偷袭也是两败俱伤,再偷袭已不可能,就很沮丧的对属下说:“三百人,进入西山岛,我保证,所得之物,均分。” 众人依然心有不甘,心中愤懑,摩拳擦掌,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 胡舟说:“你们没看出来,他们沆瀣一气,上下同心。尹健所带都是杜良亲卫,勇猛凶悍。闻起深谋善附会,相比西山岛之人也如余光、鼋玉等人无规少矩,鬼诈奸滑。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势单力薄,再闹下去,得不到任何便宜,反而弄巧成拙。这本是他们的计谋,我们的人真的一个都去不了西山岛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希望我们去的人多加努力,希望我们都有收获。” 第三十二章风雨飘摇西山岛 登龙船又生是非 第三十二章风雨飘摇西山岛登龙船又生是非 余兴出岛第二年,玉明因病去世。众人推举余从接任族长,西山岛现任族长余光。轮值凤鸣峰的伦巴早在二十天前就收到了阳宗岛的异样,白天用旗不甚明显。晚上的火苗十分显眼。 余从登顶玉女峰,不是火龙果规定的信号,好像求救的信号。 余鲁班对余从说:“族长大人,可能是遇险渔民,就如同火龙果的叔父一样,我们应该施救。” 伦巴发对说:“火龙果离开时一再告诫,不得轻易靠近海岸线,阳宗岛距离海岸线很近,其信号明显是给西山岛看的,既然不是我们熟知的信号,就不能轻易靠近。并且余兴大人离开近八年,带走七八十人,都是我们岛上的中坚力量,音信全无。” 余从接话说:“伦巴说的没错,如果火龙果统一滇海,即使他不亲自来,也应该派人来,或者余兴他们其中的人来,他们是知道信号的,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陆地并未统一,或者火龙果和余兴他们遇到了不测。所以我们不能靠近阳宗岛。” 余鲁班接受了大家的分析,但十天后,余鲁班在凤鸣峰值守,接收到了能辨识的信号。他激动的一路下山,汇报给余从。 余从带领众人等顶,当天夜晚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信号。 伦巴激动的像个孩子说:“这是余兴大人他们回来了,这是他们出岛时约定的信号,是他们?” 余从心里一惊,突然说:“为什么不用火龙果的信号?而用他自己的信号?你们难道忘记了吗?余兴他们离开时亲自给我们说过,没找到火龙果或者火龙果遇到不测才用自己的信号。不要会信号。” 众人点头,清空里,星辰大海,是个好天气,突然对方发来危险信号,余从辨认既是让龙船去阳宗岛,又是让西山岛做好防御的准备。 余从说:“这是余兴他们遇到危险了,既让我们施救,又让我们准备好敌情侵入的准备。” 此时的天空,西北东南,一道流星,划过天空,坠入大海,众人心里都一惊,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余鲁班说:“火龙果一语成谶,西山岛的灾难来了,天有定数,躲不过了。” 余从说:“就按照战事准备吧。余翠华和鼋贞玉带领女人和孩子,余凤鸣带领老人。鲁班你带人把贵重之物藏匿于山中。 我和伦巴带众人驾驶一艘龙船去阳宗岛,这来回二十余日,你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余凤鸣对余从说:“族长大人,我建议把老人留在远处,女人也留下一部分,不然如若分析的一样。余兴大人被迫而来,敌人登岛发现异样,势必不肯善罢甘休。登山搜到,我们也难以应对。” 余从看众人没有意见,就说:“就按照凤鸣说的做,势必保护好女人和孩子。” 余从看此去阳宗岛接风可行,并且他此去也没打算快去快回,所以船上只有两百人,这是行船的最少人数。 龙船停在阳宗海西北深水区,昨晚数十人企图强行登船,让余从心有余悸。 伦巴也从桅杆的瞭望塔下来,和余从并肩站在船头,用旗语和阳宗岛上的余光交流。 余从得知余兴被杀,闫莹被囚禁,火龙果离开滇海。现在阳宗岛上有两部分兵力,昨夜企图登船的人也偷袭了自己这边的军营,不过现在已被制服,准备登船。 余从对余光很有怨言,他问余光为什么引狼入室? 余光说:“滇海已被艾扎统一,余从所带之人在嵩城被俘,被关押于凤凰岭王城。现在当权的是军师杜良。现在陆地要修建抚仙王城,建造码头、船坞,建造龙船,运输石材,如果不带领他们来,他们就要杀了闫莹,并且我们的人全都活不了。” 余从知道余光是无奈之举,火龙果也预言过这西山岛本有的劫难,现在算是来了。 尹健所带的一千五百人分两次登船,先等一千人之后,由胡舟的三百人登船,最后尹健的五百人登船。阳宗岛上只留胡舟的六百多人。 胡舟带人先登船,让和龙和刑昇断后。胡舟悄然对两人说:“尹健一千人已经登船,包括他的亲卫。他们还有五百人,我们有七百人。这船这么高,难上难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刑昇和和龙知道洪格也受胡舟唆使,才致使近六十人殒命。现在他自己上船,却又让人制造事端。 和龙私下里对刑法昇说:“虽然我们在阳宗岛占优势,但这些兵士平时游手好闲,忘兵废武,无法和英武沈俊,器宇轩昂的他们对抗,并且龙船近在迟迟,船上千人,随手可援。我们再制造麻烦无疑找死。这五百人领队是五大三粗的张彪,他可是尹健的亲卫统领,面目狰狞,不是善茬,我可不敢。” 刑昇说:“胡舟这人和黄标一样的脾性,都是小肚鸡肠,又爱占便宜,我们如果没有任何动静,他也不会轻饶我们。” 刑昇给和龙使个眼色,说:“这事交给我,我们唱红脸,找几个兵唱黑脸。” 和龙找来几个愤愤不平的兵士说:“我知道你吴刚和赵正送给胡舟很多钱,才争得这次机会,我们都一样,本想来西山岛发财,却不曾想,受人制约,实乃憋屈。刚才胡舟将军让我转告诸位...” 吴刚和赵正本来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被组织上西山岛,想着找一起留下来的尹健兵士出气,不曾想,他们一个不留,内心的不平衡简直安逸容忍,其气不出简直生不如死。 吴刚支棱起来耳朵听,好奇而又期待的问刑昇说:“胡将军也不让您去了?” 刑昇低声说:“等一会,岛屿上对方剩余五百人,我们七百人,你们两个去抓他们几个人,藏匿起来,等回来用于交换他们从西山岛带来的宝物。” 和龙故作神秘的对两人接着说:“因为返回陆地时,我们也有一艘船,在西山岛得到多少,不算。我们还要在此停留,在这里得到多少才算自己的。” 吴刚和赵正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赵正说:“这是好办,他们看似战胜了我们,各个得意洋洋,松散无拘,弄几个人小菜一碟,两位大人放心好了。” 吴刚心有疑虑的说:“如果被发现怎么办,尹健奸诈歹毒,被发现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刑昇说:“只是抓了藏起来,不要杀人就没事,发现了就说他们越界,我们只是保护自己留下了他们。” 尹健的人准备的要比胡舟的要充分,什么绳索、飞爪、钩链千丝万缕飞抛船上,如蚁似蝗,爬满大船。 这些训练有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敌人的速度和战斗力确实让余光大吃一惊。余光心里明白,即使这些外表如羊的将士多么温柔,毕竟他们的内心是狼,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尹健和胡舟的较量本来就是一场阴谋,是一场博弈而已,对于西山岛,他们都是敌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和豺狼相处,随时保持警惕和绝对的力量才行,不然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猎物。 闻起、鼋玉、鼋利辉和余泉念四人形影不离,紧随其后上。登船就找余从,众人见面悲喜交加。 胡舟三百人上船,就东翻西找,乱糟糟一片。尹健制止也无人听,当然他突然想到还未上船的五百人,就赶紧把闻起拉到身边说:“赶快通知岛上的张彪上船,和那些畜生在一起十分危险。”小人也怕小人,不怕君子,尹健心乱如麻,伺候大王和军事都游刃有余,对付这些亡命之徒真是力不从心。 闻起边让尹健放心,边对余光说:“船上是哪位大人?有多少人?” 闻起要联络船上之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绝对的优势,很可能被西山岛之众给歼灭了,他虽然读不懂余光发往西山的旗语,但完全能猜测到他能把所有人信息发过去,包括对自己之众的敌意。 闻起观察龙船的船手不少于百人,至于这么多夹板和船舱,有没有伏兵,尚未可知,所以他要稳住余光,争取余光的信任,来解除自己的危险,同时联合力量来压制胡舟的胡作非为。 其实这个目的达到了,余光很坦诚的对闻起说:“船上百人,西山岛族长,余从大人亲自迎接我们。” 闻其回过头来制止胡舟说:“你忘记大王不毒杀的告诫了!住手。” 胡舟虽然有觊觎之心,但也心有余悸,赶忙制止自己的兵士。 尹健派人给岛屿的张彪摇旗呐喊,催促其赶快登船。阳宗岛一阵骚动,就见其众东奔西跑。 张彪带人上船,吴刚和赵正制造麻烦,刑昇和和龙游充当和事老,这样吵吵嚷嚷轮作一锅粥。 张彪的队伍也没有队形更无顺序,里面参杂着胡舟的病史,争抢着涉水登船。 这次龙船垂下数十根悬梯和缆绳,水中兵士拼命攀爬,你挣去抢,溺水无数,岸上也厮杀起来,刀光剑影,伤亡太半。 出现了并非刑昇之前和吴刚设计预谋的情形。尹健所性下令收绳梯,起锚。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在船上有绝对的优势,并且闻起夜取得了余光之众的信任,这个自己的初衷相合。 胡舟听到尹健说起锚,顿时慌了神,他的左膀右臂刑昇还未上船,自己少了军师也主心骨,这怎的了。就对尹健说:“尹健大人,我的人还未上来。” 尹健反问道:“三百人不是都上船了,你自己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军令不听,成何体统?” 胡舟说:“双方争斗,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是张彪之中引起事端。” 尹健说:“你也不要说我欺负你,先前有言。现在我判定未上船之人共同谋反,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胡舟心里十分的不爽,但是已经没有反驳的理由。 余光眼见这些人面兽心的魔鬼,丧心病狂屠杀亲族,他感觉自己引狼入室,愧对西山岛列祖列宗。 龙船收拢了垂挂的绳索,起锚掉头,向西山岛前进。胡舟突然进入船舱把刀夹在余从的脖子上说:“不准走,把船重新开到阳宗岛,让我的兵士全部上船。” 锋利刀刃深入肌肤,脖子上血流出来,一旁的鼋飞和余同想帮余从脱险,被胡舟一刀一个砍杀在地。 余从掌舵的手没有离开,说:“请你不要滥杀无辜,你们到西山岛的目的是寻找建造龙船的工匠,这件事已经谈好,没有任何异议,不知你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胡舟阴冷的笑道:“你们也和尹健谈好了要阻止我的人上船,有没有谈好在西山岛歼灭我们?西山岛奇珍异宝堆积如山,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人不去,我拿什么搬运宝物?” 余从说:“西山岛的宝物是奇石和木材,并无传言的金银财宝,你到了就知道了...” 尹健让余光把余从请来,共商登岛的事情,转头也不见了胡舟。余光让鼋玉到船舱寻找余从,在船舵室半掩半开,门缝里看见人躺在地上,鼋玉悄无声息接近,看见胡舟刀架在余从脖子上正在威胁,让余从调转船头。 鼋玉看自己无法解救余从,就急匆匆返回,向余光报告刚才看到的情景。 尹健和闻起都听见了,心里很是震惊。闻起对尹健说:“您是这里的统领,不能让胡舟肆意妄为,此去西山岛我们不是侵占也并非掠夺,而是请大国工匠,大人您要树威立规,令行禁不止,荒唐可笑。” 闻起压力很大,临近出发,拿重金专门贿赂尹健,也不说原因和目的,只说:“我是东觉大人的亲信,东觉大人是杜良大人的人,我们情同手足,大人交代没有西山岛能工巧匠,王殿难成,所以一定要确保西山岛人的生命安全,一旦激起他们的反抗,要么被屠杀,要么他们自杀,我们造不出来龙船,没有龙船就没有杜良大人要的西山岛的建材,所以我们请您放心,只是胡舟放荡不勒,从来都是嗜杀成性,难以约束。” 第三十三章贪欲惹天怒人怨 余从殒命囚胡舟 第三十三章贪欲惹天怒人怨余从殒命囚胡舟 没有龙船无法通达西山岛和阳宗岛,更无法通达西山岛和陆地。 龙船行驶于深海,惊天骇浪,阴雨密布。自从火龙果离开西山岛,或者着自从有了这龙船,大海都是温柔平静。 今天大海怒不可曷,风雨雷电,霎那间遮天蔽日,霹雳惊雷,大雨如注,龙船摇晃颠簸,人站立不住,拼命抓抱能依靠之物,好像有千钧之力拉拽,邻居船舷的兵士被抛进大海,瞬间吞噬了,各个面目凝重,心惊肉跳,不敢直视大海的狰狞。 胡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脸色铁青,他不想松手,拥挤抓紧余从,刀深入余从的脖子,鲜血和扑打进的骇浪汇在一起。余从的身体倒下,如同落叶一样在船舱里摇曳飘荡。 胡舟扔下手中利刃,近身抓住摇动的船舵,身体被拉起摆动,他以为是身后的余从拉拽自己,就死死的抓抱着,心里绝望的抗争着。 尹健跟着余光向龙船总舵而来,身后还有闻起、鼋玉、闻起、鼋利辉、余泉念和千总冯少辉。海天突变,狂风骤雨,寸步难行。余光大声喊叫:“蹲下,抓紧身边之物,最后是绳索之类或门框仓储固定之物。” 众人听从他的命令,紧抓梁木门框之类,没有经验的尹健和冯少辉,如同一条麻袋,被风吹进船舱,全身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风雨迷离了眼睛,余光对身边的鼋玉大声喊叫说:“你保护尹健大人,我去总舵,这船摇动的厉害...”余光心里很清楚,胡舟心生歹念,鬼迷心窍,余从族长凶多吉少,加上这天气的凶险,先稳定龙船最为要紧。 身边的余何伟和余泉念一手抓住船舱凸出更木,一手抓住余光,余何伟大声喊道:“我们一起去...” 余光三人手挽在一起,如同力挽狂澜之势,坚定而不顾一切砥砺前行,跌跌撞撞,摸索着走到船舵。门被封刮的一开一合,摔打着,门里胡舟下身赤裸,拼命的拉拽着船舵,裤子一被风雨吹走,鬼哭狼嚎的呼喊救命。 余从心里一惊,他预感余从大人凶多吉少。余何伟和余泉念两人搬抓着门,余光进入船舱,三人合力把门关上,用门栓插进,里面顿时没了风雨。 胡舟脸色铁青,回头看见众人,手一松,身体瘫痪于地。 余何伟大声喊叫:“大人,族长,您醒醒...”他声嘶力竭呼喊。 余光和余泉念也看到余从被墙角揽胜缠绕,蜷缩于揽胜之中,头仰着,双眼怒目圆睁,脖子被利刃划开,没有一点血丝,白白的翻开 余从死啦! 余何伟转身跳起,用尽全身力气猛踹胡舟。只听嘎嘣,胡舟小腿被硬生生跺断,胡舟哭爹喊娘的狂叫,声音凄厉无助,眼一番死狗一样晕死。 余从三人,协力,把余从尸体从绳索中搬抬出来,平放于地板,余何伟扑倒于地,拼命的呼喊。余光哀默心死,鼋玉回头拿起绳子把胡舟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不知何时,风停雨住,西山岛而来的船员,都集会于船舵的第三层甲板上,悲痛呜咽,凄厉伤痛,其氛围比刚才乌云滚浪还让人心惊胆寒。 余从的死,让每个人心中的怒火积攒爆发,个个怒目圆睁,手拿刀枪棍棒,吵嚷着杀光入侵者为族长报仇雪恨。 尹健和闻起两人挤到余从尸体面前,闻其跪地磕头行拜了三次。起身把尹健拉到余光身边说:“余光大人,一定要抚慰众心,切可不冲动。” 余光没有看他们,看了看身边的伦巴说:“我和您的心情一样,天悲人怨,杀了胡舟不足解恨。我的意见也是不可冲动,平息众怒,让船员先回船舱,惩处胡舟的事情交给我们,您是船副,你说几句。” 伦巴满眼是泪,双拳紧握,刚才他就要把胡舟碎尸万段,被余光和余何伟拉住,依然余怒未消,悔恨不已。 他喃喃说:“让余从大人留守西山岛就好了,我无能,我笨,都怨我...” 众船员见伦巴自责,都高呼:“杀人偿命,杀死入侵者...杀死入侵者。” 伦巴擦干眼泪,抬头摆摆手,大声说:“余光说的对,我们不会饶恕杀人者,但大家要冷静,人死不能复生,大家先回船舱,我给大家交代。” 船员中的鼋海刚问道:“你怎么给我们交代?我们现在就要把胡舟杀了,祭旗祭天,要十八个人头,才能平复天怨海怒,不然永无宁日,杀了余从大人,已经招惹了天神海神。” 余光小说给尹健耳语后,尹健点头,他心里很清楚,这胡舟就该死,为何动余从,他是船长,是西山岛族长,是西山岛精神领袖。 尹健也向盖着红旗的余从的尸体腹地行礼,站起来大声命令道:“冯少辉,你带人把胡舟之众围起来,缴了他们的械,把人关到第二次船舱,擅自出逃者,直接海里喂鱼。” 尹健拍着胸脯说:“大陆犹如大海,千军万马挥师可来,并且滇海之神身居凤凰王城。西山岛七十余众也在王城,我们不来,还有其他人会来。我们来的目的是为滇海建造王城和龙船。现在已经把行凶者绳之以法,至于怎么处置,我和众位大人商量了。当然如果你们不信任余光、伦巴他们你们也可以选出来代表,共同商议。” 冯少辉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也驾驭了不西山岛,余光是余从大人的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余光不跟随余兴出岛,族长就是他了,想到这里冯少辉说:“我们相信余光大人和伦巴船副。”众人也没有意义,都陆续进入自己的岗位,维持龙船向西山岛航行。 事态平息下来,尹健松口气,如释重负。他让一百亲卫随时在身边保护自己,让冯少辉盯着胡舟的人。把胡舟单独关押于龙船底层,用十名亲卫监护照看。 龙船乘风波浪,再看后面的阳宗岛,早已不见踪影。尹健也问自己:“为何要亲临西山岛,人上船,到到陆地,自己在陆地接人,岂不更省事,省得冒这风险。对于传闻的财宝,既然余光能旗驭龙船来,就能旗语把奇珍异宝藏匿起来。往来二十多日,茫茫西山岛,自己这些人进去如陷泥潭,真的凶多吉少。还好有闫莹做人质,有余兴不下做砝码,希望平安归来。” 尹健余光西山岛众人说:“大王和军师对我有交代,如果胡舟不听命,我们就联合西山岛,让他有来无回。现在囚禁起来,也少了许多心事,但杀不得,毕竟他是一名将军,又是黄标的亲信,如果杀了,说不定黄标生出什么奸计。如因此西山岛有灾难就难以控制了。” 尹健思索后说:“我回去上报大王,余从按照英雄,封为将军,厚葬,也善待西山店之众。” 尹健一脚跺底层偏居一偶船舱的门,胡舟满身脏污,断腿虽然涂抹药物,包扎起来,但从包扎缝隙里渗出红黄的浓水。 胡舟身体佝偻,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未受伤的腿上栓着铁链,两只手带着铁铐,面对里里外外的兵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兵士喊叫道:“你们把我放了,我给你们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看管胡舟的人是尹健带领的亲卫,多少见过世面,就很嘲笑的对胡舟说:“胡舟将军,贪念害了你,还没到西山岛,你把船长杀了,还是西山岛的族长,他们会饶了你,不杀你,留口气已算是万幸了,还不感恩,消停点吧,等回到凤凰城才算保护命,还宝藏?别画大饼了!” 胡舟见没人相信就说:“屠杀嵩城时,我得了很多宝藏,草拟于卧龙谷附近,信不信由你,如果放了我,等回到陆地我们平分。” 亲卫队长余果说:“现在我们放了你,你也无计可施,你自己考虑一下,周围除了水,就是他们的人,放了你,还不如这里安全,我们善待于你,就是救你了。” 胡舟问:“我的三百兵士呢?把兵士给我,我就能对付他们?” 亲卫余兴唐说:“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们队长说的在理,给你兵,你对付谁?是尹健大人?还是余光大人?现在我们两家合并一处,你的兵士现在轮流充当船员,等回到大陆,你的人恐怕都成了优秀的船员了。” 余果问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得了妄想症了?” 胡舟被气的吐血,他后悔自己心浮气躁,如果不这么着急就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也不知道阳宗岛的兵士怎么样了。 余果把胡舟痴心妄想汇报给尹健,尹健怒火中烧,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他杀了舟的心都有,但心里也好奇,尹健闲来无事,就只带着冯少辉去见胡舟。 船底,封闭,阴暗潮湿,左边是鱼池,中间是牲畜饲养之地,左边是仓储,干湿分离。 胡舟就关在一个空闲的粮仓之内,空间很大,六边形用木棍围起来两人高,对角五十步。 里面本来很干燥,胡舟被锁铨在一个角落里,脚下吃喝拉撒走在于此,给他准备的三个码头也不用,屎尿于地。 原本干净卫生的地方,胡舟来了数日,就已经臭气熏天,藏污纳垢,让人难以窒息。 余果众兵士看他数条锁链上下的栓着,也跑不了,就远远的在一边监视,索性也把门和上面都封锁了,这样胡舟插翅难逃,再说其腿伤还未康复,寸步难行。 开船舵室的门,指着胡舟骂道:“你想死还要找人垫背?不杀你不是怕你,也并非怕黄标,而是为了可怜你,同情你。如果你想死,可以咬舌自尽。” “既然不想死,就把你内心的企图和欲望先放一放...”杜良接着说:“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不到海晏村,是不会放你的。” 胡舟绝望之极,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余果说:“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尹大人来了,你不说,以后就不要说了。” 胡舟突然抬起头对尹健说:“我有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 余果说:“是不是财宝的事情,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有意思吗?” “信不信由你?我只告诉尹健大人。”胡舟认真的说。 尹健看胡舟一脸严肃,两眼盯着自己看,他看眼余果,余果摆手,众人都退下。冯少辉也躲的远远的。 胡舟看四下无人,小声对尹健说:“我真的有在嵩城夺来的财宝,虽然不多,两匹马拉的车能装一车。” 尹健爱答不理的说:“还有其他事情没有,这财宝已经不是秘密了,船上的人哪个不知道?” “他们相信不?”胡舟问。 尹健反问道:“还有说嘛,你自己信不?” 胡舟不动声色的说:“之所以他们都不信,这财宝在安,只要您一个人信,都是您的了。” 尹健心里选择相信,就说:“信不信有什么区别?现在又见不到。我也劝你就打消来西山岛掠夺金银财宝的事情吧,被你这样一闹,我们理亏不说,西山岛难道就不能有防备?以后做事情要动脑子,放心,不会虐待你。” 尹健把胡舟转移到四层中间船舱里,条件和下面天渊之别,这里举目四望,能看见大海,也能看到西山岛。 尹健的理由是,下面潮湿,既然不杀他,让其身体好转,也体现西山岛仁义之心,当然依然用锁链栓捆着,由兵士看管。 龙船现在余光为船长,乘风波浪,一往无前,行驶第八日,西山岛清晰的出现在晨辉之用,光辉普照,霞光漫山,众人在甲板上欢呼雀跃,以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胡舟知道尹健相信了自己的话,但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西山岛之行算是废了,但心有不甘。 胡舟心里一个劲的骂尹健:“老狐狸,吃里扒外,等黄标将军当了太子,老子把这些畜生全部都弄死。” 第三十四章狼狈为奸囚余光 天怒人怨神庇护 第三十四章狼狈为奸囚余光天怒人怨神庇护 风波浪涛,海天一线,秋凉如水,龙船日夜兼程,顺风鼓帆,省力节时,三天三夜后的黎明,众人睡眼朦胧中,龙船抵达了达西山岛码头,尹健被冯少辉叫醒。 尹健问:“到了?这比在床上都平稳,大王有了这船,要到天边去看看。” 水汽笼罩的西山岛,秋霜红叶满山,就如同春天,盛开的马缨花,绚丽多姿。茫茫西山岛,云蒸霞蔚,神秘莫测。 龙船稳稳停在码头。尹健悄然把胡舟和胡舟的兵士解除囚禁。突然命令兵士把余光等西山岛人捆绑看管起来。 闻起很惊诧,心急如焚,对尹健说:“大人使不得啊,这里是西山岛,这样做会让我们陷入绝境的。” 闻起看胡舟一摇三晃的跟在尹健后面,他不知道尹健和胡舟达成什么协议,其中有牵扯到什么利益。但可以断定,两人私下里有了交易。 胡舟拖着一条腿,一脸得意忘形的对闻起说:“让你的人老实点,否则也把你抓起来。” 闻起所带的十个亲卫早已被尹健的兵士控制了,闻起沉着的对胡舟说:“我不管你受谁的命令,要你杀了我,要么你就要想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 胡舟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说:“还轮不到你教给我怎么做。西山岛一帮刁民,如果图谋不轨,全部歼灭。”胡舟兵士各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磨刀霍霍。 余光、伦巴、鼋玉都和百名船员被驱赶到底层船舱之内,出口有重兵把守。闻起心想真的被东觉将军猜对了,祸起萧墙,防不胜防,自己的人太少了,闻起心急如焚,如果这些财狼虎豹下船,西山岛必然有血光之灾。 余光被抓前来不及向西山岛发送危险信号,尹健众亲卫把余光生拉硬拽的捆绑起来,正好被桅杆上余何伟看在眼里,他赶紧缩身藏在桅杆平台内,不敢伸头,悄然把危险的黄旗挂出来。 余光对尹健说:“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做很危险。余从大人殒命时我已向西山岛发送了信号,如果你们不先抬下余从的尸体,入土为安,西山岛是不会配合你们做任何事情的。” 余光被拉下船舱前抬头看见桅杆上的黄旗,他知道船上危机已向西山岛发出了信号。 尹健心里也没底,他听信了胡舟献给自己来自于嵩的财宝,也一心想把西山岛的金银财宝全部运回陆地,伪装了一路,现在终于暴露出狼子野心,真的是蛇蝎之心,披着狼皮的羊。 闻起心急如焚,他被单独关在顶层的小房间,身边没有任何自己人,也无法联系西山岛任何人,他双眼紧闭,唉声叹气,心想:“天意啊!除非出现奇迹,西山岛神灵保护子民吧。自己还是太年轻,居然被这帮畜生给骗了,人心隔肚皮。” 凤鸣峰上的余凤鸣看到远航的龙船平稳的驶进码头,她向藏匿于山中的值守报告龙船进港的信息,但观察了很久,依然没有见人下船,而中桅杆上突然挂起来黄旗,这是船上出现了危机。 凤鸣赶紧把危险信号发送给码头迎接龙船的人。码头带领大家迎接龙船的余鲁班,得到玉女峰发来的信号,悄声告知几个分队长,大家悄无声息的离开,按照之前预演的计划分头为可能出现的危险做准备。 正准备下悬梯的胡舟,看码头岸边,刚才还熙熙攘攘,翘首仰望的人群,怎么就突然一下子不见了。 他百思不得其,转身走到尹健身边说:“尹健大人,您看,人没了。”他边说边用手指给尹健看。 尹健慌忙举手制止众人说:“停止下船,冯少辉...冯少辉。” “在。”冯少辉跑到尹健面前。 尹健对冯少辉说:“你带十名卫士,下船打探。”他转头对大家说:“众人在甲板上等待,胡舟,管好你的人,在船上不能再发生任何不愉快。” 冯少辉紧张兮兮的带人下船。胡舟叽哩哇啦的招呼自己的人。 尹健把余光和闻起众人关押起来,胡舟如沐春风,意气风发,小人得志,就总要彰显给世界看,这胡舟一脸洋洋得意,有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架势。现在他唯一忌惮的就是尹健。 冯少辉十一人鱼贯下船,站在祭祀广场八卦图巽乾石柱之间。面前如陆地寂静的湖面,秋风徐徐,万物沉积。背后波浪拍打海岸,掩盖了仰望可见的密林大山。 冯少辉总感觉阴森森的,他看如大耸立的黝黑色金鼎,大字如舛,但一个都不认识。总感觉很多只眼睛看着自己,但又不见人踪物迹,心里一个劲打颤。 身边的邓昌成拉了冯少辉的衣角,吓得他一个寒颤,见是邓昌成喊自己,就骂道:“你个杂毛,要吓死老子。” 邓昌成往正前方,大鼎下指了指,说:“队长,您看,那里有人。” “哪里?”邓昌成壮胆大声问,和众人一同顺着邓昌成手指的方向看去。 巨石之下,如一尊铁塔石钟,盘做鱼地,黑乎乎,不仔细看就是一块风吹雨淋的石头,仔细看确实是一个人,一个老人。 邓昌成喊了几声没答应,冯少辉躲在众人后面,东张西望的向老人靠近。 四周依然沉积的仿佛消失了大海的浪涛和山林吹来的凉风,众人走近。老人纹丝不动,就如同一只乌鸦,身上披着鱼皮蓑衣,肤色和蓑衣都是乌铜的颜色,红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红。 脸上沟壑纵横,一只眼睛没了眼珠,深邃如洞,另一只眼睛炯炯有神,面目狰狞,神态怪异。 冯少辉推着邓昌成走到老人身边,环顾四周,除此别无他人。邓昌成壮着胆子大声问道:“嗨,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对望闭上双眼,没有回答。 冯少辉从腰间拔出钢刀,挥舞着,恐吓着说:“问你话呢。其他人去哪里了?不说杀了你。” 老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邓昌城说:“是不是死了?”身后的兵士都围上了,痴痴的笑。 冯少辉,看对方对自己置之不理,很没面子,伤了自尊一样,举刀朝着老人头颅猛劈下来。 冯少辉刀光一闪,头顶石鼎上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飞升天空,盘旋了一圈向山顶飞去。 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天暗淡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躲进厚厚的云层之内。电闪雷鸣,咔嚓霹雳惊雷,从天空直劈下来,一道闪光天亮的刺眼,突然漆黑如夜。 大雨如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冯少辉挥手,让众人躲在石鼎之下。他伸头看被自己砍杀的老人,好像融进了石头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一堆石头。 冯少辉头皮发麻,全身发抖,他问邓昌成:“刚才的老人呢?” 邓昌成伸出头来,头顶环抱的一块石头砸下来,正好落在邓昌成头上,闷不做声,一命呜呼。突然好像山崩地裂一般,山上碎石如蝗,向石鼎飞来。 冯少辉反应快,赶紧拉了两个士兵挡在自己前面,就听到哭爹喊娘悲惨之声。瞬间,十一个兵士死伤七八。 冯少辉,躲在石鼎下一动也不敢动,良久,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抬起头来。乌云消失,风云也消失了。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身边乱石之下,尸体横七竖八,却没有任何血迹,原来血被雨水冲刷干净。 哀嚎声提醒冯少辉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快步离开大鼎,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伤,完好无损的只剩下吴志勇和王二狗。 冯少辉指挥两人从石块下救人,但是石头大小镶嵌一样,下面的人已血肉模糊,搬也搬不动,抬也抬不起。 乌鸦成群盘旋着飞来,冯少辉想起来自己挥刀砍杀老者时,也有乌鸦飞起,他吓得魂飞魄散。 吴志勇结结巴巴的说:“冯少爷,快跑吧,这些乌鸦是不是来吃外卖的?” 冯少辉三人连滚带爬,向岸边奔命。 船上人声鼎沸,胡舟和尹健的兵士都在等下船的命令,已经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伸长脖子,侧耳细听,就是没有下船的命令。 众人都盯着岸边看,看见冯少辉只带着两个人,又从八卦桩里连滚带爬出来,到岸边,又向大船手舞足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尹健也觉得奇怪,就让新任命的千总潘建带人下去看个究竟。 潘建下船到岸边见到呆若木鸡,衣衫褴褛的冯少辉,感觉好笑,三人都一个表情,好笑被吓傻了,双目元睁,一脸空间,口不能言,急得两眼凸出,脸通红。嘴里呜呜咽咽,四肢胡乱的比划。 潘建看不懂,索性让人把他们连拖带抬的弄上船。 冯少辉,见到尹健也不知道行礼,更没有禀报,呆呆傻傻,让尹健很气愤。他夺过潘建手里的鞭子,朝着冯少辉裸露的脊背猛抽三下。 冯少辉疼得叽里呱啦的大叫起来,这才回过神来。伏地大哭说:“有鬼...有魔鬼。西山岛被神仙保护...” 尹健飞起一脚,把冯少辉跺踹在地上,说:“哭哭啼啼,再不好好说,把你丢到海里去。” 冯少辉爬起来,跪在地上,擦把眼泪镇定的说:“我们到了西面广场,八卦祭坛,那里有个巨大的石鼎,下面一个老人,不言不语,如同木头一样,问也不答话,除此再无他人,我就抽刀砍杀了他。顿时乌云密布,山上滚石,他其他八人都砸死了。” “放你妹狗屁,什么乌云密布,什么狂风暴雨,我们都一直盯着你们看,那祭坛距离这里不过千余步,并未任何异样,刮风下雨,我们岂能不知?”尹健又要打冯少辉。 冯少辉双手护头说:“不信,您问吴志勇和王二狗。” 吴志勇和王二狗跪在地上,一直不敢动,听到冯少辉让尹健问自己,两人磕头如捣蒜,嘴里喊叫说:“冯少辉说的是真的,我两个亲身经历,身上还有被砸的淤积肿胀之处,只是侥幸逃脱灾难。” 尹健心里也在犹豫,他想解除对余光之众的囚禁,但又感觉自朝令夕改,自己的威望受损,心生一计,对冯少辉三人说:“一会胡舟来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 三人会意点头。 亲卫把胡舟带到尹健身边,不用人请,胡舟也想知道下去的人怎么又上来了,他一直注视着下面的动静,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尹健对胡舟说:“我的人胆子太小,你的人下去探个究竟。” 胡舟没想到还有这泼天富贵,自己刚才要先登岛,他还不愿意,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快,他也不傻,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猫腻。问道:“此话当真?” 尹健说:“君无戏言,你不愿意,你就等着,还是我们的人先下。” “我同意,我同意...”胡舟慌忙说:“既然我们合作,我请求把旁边的另一只龙船给我们,一家一艘,这样也公平。” 尹健看看西山岛,又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冯少辉,说:“好,另一只就给你们,但你要确保驾驶到陆地献给大王。” 胡舟更没有想到尹健也这么痛快的答应,就说:“这本来就是大王的,我们只是用这一路。”他心里说:“有了大船,这西山岛的财宝也有地方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胡舟想罢就大声对属下说:“章程、丰共和文琪,我现在任命你们三人为千总,各带一百人,下船,登岛,旁边的龙船,就是我们的了。”他边说边给三人使眼色,三人会意,心花怒放,招呼人下船。 胡舟兵士得到命令蜂拥而下,拥挤旋梯,有人才从船上掉进水里,哭爹喊娘的求救,简直乌合之众。 尹健的人也因为尹健命令下船,也一起拥挤而下,顿时炒杂无章,乱作一团,骂声一片。 尹健看了看冯少辉和潘建说:“你们两个楞着干什么吃干饭的吗?把我们的人喊上来。”两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哪里有人听,即使停在狭窄拥挤的悬梯上,也无法逆行,只能随大流下去,再等着上来。 第三十五章天作雨人作祸端 葬天池和睦共处 第三十五章天作雨人作祸端葬天池和睦共处 胡舟很后悔为何不让刑昇和和龙和自己一起上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再说现在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刑昇灵活善谋。 此时的胡舟,满心思的金银财宝,就好像脚踏西山岛,置身于财富之中,他对于眼前的拥挤和混乱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身高不足七尺的胡舟,圆脸尖下巴,大脑袋如同倒挂的葫芦,走路左摇右晃。 尹健在后面喊叫:“胡舟,管好你自己的人,散兵游勇,成何体统?” 胡舟满心欢喜一脸无奈的说:“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现在也无法制止,根本停不下来。” 一旁的冯少辉悄声对尹健说:“这是一群亡命之徒,如果他们得手了怎么办?” 尹健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冯少辉,而转头看向潘建,问道:“你说怎么办?” 潘建想了一下说:“胡舟鬼迷心窍,其中唯利是图,不得不防。” “如何防?” “要不把闻起叫来,他还是听命于大人的。”潘建试探着说。 尹健看看不见踪迹的阳宗岛,想到自己的得力干将张彪,也不知怎么样了。又看看乌合之众亡命之徒的胡舟之众,点点头,对潘建说:“你去带闻起来。” 被独自关在船舱的闻起,听得外面喧哗吵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担心,这些无耻之人会血洗西山岛。 自己真的太过大意,还是自己心智不够,应该早点联系余光做以防备。 西山岛百余人也被尹健控制,这些人没有底线,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他理解东觉的处境,自己带领十人而来,已是在杜良那里最大的争取了,是自己对不起东觉的重托,性命虽然无忧,但是西山岛数千民众生死未卜,自己实职,他想想着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司机而为,心里千万个如果。 虽未捆绑,但四面铁桶一样,门外又有侍卫,闻其身陷囹圄,心有不甘。 潘建让门口的侍卫打开闻起的门,潘建对闻起说:“尹健大人叫您,走吧。” 闻起抬头看了一眼潘建,这个人很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他突然想起来这人和德高一起到抚仙去给东觉传达杜良口令,他没有说话,站起来跟着潘建一路走。 潘建自语说:“冯少辉带着十人先下船,说是见到魔鬼了,又说西山岛得神灵护佑,八人被乱石杂事...尹健大人让胡舟之众先登岛,这喊叫声正是他们争抢下船所致。” 尹健看见闻起,就远远的迎来,大笑说:“闻大人,您受委屈了,我受小人蛊惑,现在如梦方醒。这胡舟目无法纪,为所欲为,简直猖狂至极。” 闻起感谢尹健说:“我相信大人您心如明镜,怎么能受小人蒙蔽,既然大人悔过,属下并无怨言。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胡舟既然要作死,谁也救不了他。” 尹健试探着问道:“闻起大人有何高见?” 闻起说:“尹健大人虚怀若谷,高瞻远瞩,属下为命是从,大人您就不要谦虚了,直接下命令即可。” 闻起知道潘建一路告诉自己的信息,他记下潘建的恩情。他也明白尹健的心思,尹健用户舟试探西山岛的能力,做螳螂户舟背后的黄雀。同时也让闻起来联络余光之众,以达到不攻而屈人之兵。 闻起对尹健说:“要服众,必须强调军纪。” 尹健让冯少辉站在船舷上大呼:“抢掠财物者斩,抢财物奸淫妇女者杀无赦。” 胡舟之众登岛,饿如虎狼,凶神恶煞,而有贪淫之欲的冲向房舍民宅。 三百人三个方向,愣是把胡舟一个人丢在了一边,他独自站在祭坛广场,脚下是八卦阴阳太极的中心之地,眼前是冯少辉所带之人的尸体,各个面目狰狞,目不忍睹,让胡舟心惊胆颤,他想喊自己的兵士,却一个也看不见。他想翻身回到岸边或者船上,但身体就如同钉住一样,双腿动弹不得。 就听得石鼎背后“轰隆”之声,哀嚎悲鸣之声。一股阴风迎面而来,胡舟本能的想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一只雕翎箭正中门心,胡舟直挺挺的扑倒于地,死啦。 船上,闻其指着西山岛祭坛,对尹健说:“刚才还还清晰可见,现在大雾漫天,西山岛这么神秘莫测,我们应该心怀敬畏。” 尹健转头看西山岛,整个西山岛被迷雾覆盖,刚才可见的祭坛也没有了一点影子。船上将士各个被惊的目瞪口呆。庆幸自己刚才的莽撞,大家议论纷纷,为觊觎之心,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上天保佑,求西山岛原谅。 闻起对尹健说:“西山岛是圣灵之地,不允许任何亵渎之心,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尹健也心有余悸,他亲眼目睹,西山岛变化莫测,天上地下,周末海域清新世界,唯有西山岛鬼魅神秘。 闻起说:“释放余光他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为贵,登岛还是他们引导为安。” 其实尹健最怕死,迷雾中的西山岛如同恶魔,没有身临其境就梦魇缠身,一阵心痛,他想:“什么宝物比生命重要,何况只是传说,全身而退,凤凰王朝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他求?” 尹健借坡赶驴,说:“我正有此意,我们都受胡舟迷惑了,真的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放,您亲自去,您的士兵也带在身边。” “不过。”尹健说着说着突然回到自己安全上来,就说:“您要保证,当然我们不为西山岛为敌,您要让他们保证不为我们为敌。” 闻起说:“这点你放心,余从船长在的时候也这样说,现在余光也必然遵循,我们此来的目的是要人,建造王城杜良军师绝对不是儿戏,这龙船也是必然要建造的。至于胡舟他忘记了初心,鬼迷心窍,存灭就看天意了。” 尹健点头说:“等云开雾散,我们登岛,就请余光大人引路吧。” 闻起带着潘建释放了船上的所有人员,鼋玉、鼋利辉、余泉念、余何伟之众愤愤不平,喊叫着要和胡舟和尹健说理拼命。 吓得尹健躲进船舱,亲卫把船舱里里外外的保护起来。双方兵士剑拔弩张,战斗好像一触即发,这也是余光想看的形式,不过他要把握一个度,让尹健知道西山岛并非囊中之物就适可而止。 余光和伦巴制止平复着众人的情绪,余光说:“切不可莽撞,一切交由我和闻起大人来应对。再说打打杀杀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再说双方局势,大家心里有数。” 余光对伦巴说:“你带人把余从大人的尸首搬运下船,做好入土为安的准备,既然尹健大人登岛,我们就代替去天池看看,余从大人就安葬于天池之畔,这也是他们曾经的愿望。”余光盯着伦巴的眼睛说,伦巴从余光的眼神里读出来言语的用意。 伦巴带人把余从抬下船,他要告诉余鲁班众人把该隐藏的隐藏好,把登岛的胡舟之众消灭殆尽,以对尹健之众起到震慑作用。 余光屏退众人,只和闻起进入尹健房间。 从尹健神色上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害怕。他心里很清楚,这里不是陆地,更不是凤凰城。自己这些人虽然一路而来见识并参与了龙船的驾驶,但单独驾驶能否驾驭也未可知。 这大海中,濒临西山岛,西山岛多少人?有没有军队,战斗力如何,自己也不知道,从胡舟百人登岛已好几个时辰,一点反应都没有来看,这西山岛就是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 他真想现在就返航,如果不是一身正气的闻起和余光亲到自己身边,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他心里清晰认识:君子光明正大,小人偷偷摸摸。与君子相交无暗箭,与小人相处暗箭难防。 余光说:“天之道,损有余而给不足,人之道则损不足而奉有余。又圣人言,民不畏,则大威至。这胡舟恶不积不足于灭身,现已恶贯满盈,必然身死命灭。” “大人,善恶而分,爱民护子,必然得到西山岛的护佑,何至于降灾临害?”闻其也说。 尹健得到了余光和闻起的承诺,心稍安。闻起建议尹健下船,列队祭坛。 余光很真诚的邀请尹健说:“尹健大人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时间走,由您所算。在西山岛期间,请您主持余从大人的葬礼,我们准备把余从大人安葬于天池。请您和兵士都登临天池,西山岛任何地方您都可以去,如果不放心我们可陪同。” 余光的话正是尹健的期待,当然除了安葬余从,不过这余从被胡舟所害,自己为总统领,有疏管之责,亲临余从葬礼,也可以安众心,他也不想在此多停留,但心里还是想看看有没有堆积的奇珍异宝。 尹健把自己的一千人分为三队,自己带领四百人,闻起和余光兼任千总,各带领三百人。大小队长重新任命,各司其职。重宣政令,明是非,知得失。 将士竟然有序下船,余从尸体摆放于祭坛中央,众人敬而远之。众人把胡舟的尸体拉到海边,用芦苇卷起来,又用石头压上。余光令鼋玉带人乘小船把胡舟丢进大海喂鱼。 西山岛云开雾散,夕阳西下,天染红云,水映彩霞。天高云淡,微风细浪,滇海恢复如常。身临西山岛,让人心旷神怡,忘乎所以,有种超然脱俗之感。 伦巴,站上鼎石,吹了三声口哨,不一会,从房前屋后,陆陆续续提出来众多尸体,还有原先冯少辉所带之人,一共三百零八具尸体。 胡舟所带之人,悉数身死西山岛,尸体或断头散肢,或掉腿穿心,各个惨不忍睹,看者惊魂未定,胆战心惊。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小木船,等在码头之旁,余光令把所有尸首全部拉到海里,葬身大海,为鱼鳖所食。 男女千余人,占据祭坛前八卦广场左边,身材不高,但各个意气英发,神武威严,有拔千钧之力,荡涤乾坤之势,让登岛将士唏嘘不已。 尹健站在石鼎前高台上,为彰显滇海王者之使,耀武扬威的说道:“我们奉大王之命,诏安西山岛之众,为滇海效力,建造王城威仪天下,建造龙船宾服万国。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天下之民莫非王臣。西山岛臣民接旨臣服。” 余光作为临时族长,在尹健选旨后,也站上高台宣讲说:“西山岛永属滇海,只臣服于正义。尹健大人王命在身,我等选拔优胜者,随龙船行陆地,为滇海效力贡献。” 余光也算答应了尹健的宣召,又不失西山岛民众之心。余光说:“余从族长,为西山岛民众,呕心沥血,谨小慎微,被胡舟之徒所害。胡舟天谴人怨,共三百零八人偿命族长,仇雪恨解,藏于天池之畔,永陪西山,万古长存。” 天色暗淡下来,余光亲自扶尸,众人把余从尸体连夜抬到天池之畔。 尹健好奇,跟随队伍上山,还没到龙门,就累的气喘吁吁,让兵士抬下山。 按照计划,尹健所带兵士依然在龙船歇息,为了双方共同的信任,分兵两艘龙船上各五百人,闻起和尹健两人由五十名侍卫保护在老族长玉明家里歇息。 夜晚的西山岛,寂静悠然。上山的火把排成长龙,隐约听见“嗨哟...嗨哟...”号子声。这是抬余从上山的人发出的, 尹健和闻起两人并未睡眠,他抬头看山望天,火龙绵延于天。低头看海,看水。海天一色,山林黝黑。西山岛神秘莫测,白天数百个尸体还在这里,现在一切都这样的自然而优美。 海浪不紧不慢的拍打了岸边,或轻或重,节奏感很强。 尹健问闻起说:“胡舟给我说西山岛无兵,没有防御能力,这三百多军人,却悄无声息的归天了,真的让人后怕。” 闻起说:“传言,当然火龙果建造好龙船,就把工匠训练成了军队,就这样延续下来,渔猎为生,排兵布阵。主要是防御之术。” 尹健问道:“我们这些兵士肯定不行,如果派十万之众,这西山岛民众定然荡然无存。” 闻起愕然说:“他们只是自卫。并且余光已代表西山岛臣服了。再说这些都是能工巧匠,杜良大人正的用人之时,再说他们对陆地凤凰王城并未有任何威胁。” 第三十六章贼心不死再殒命 余从遗愿葬天池 第三十六章贼心不死再殒命余从遗愿葬天池 面水背山,海天一色,碧波荡漾,涛声依旧。只有这一山秋风绚烂,漫山红遍,巍巍森然的西山岛,深邃堪比苍穹九霄,深海九渊。 其实闻起陪着尹健主要目的就是监督,以免再生祸端。 闻起的房在在尹健隔壁,尹健房间两张床,另一个是亲卫统领梁根。冯少辉和闻起在一个房间。众兵士在龙船上过夜。 尹健看将近百人上山,想着有机可乘,心神不宁,他心生一计,抬头看夜色如水,对闻起说:“我先睡了。” 闻起说:“大人您累了,就歇息。这夜太宁静了,月光皎洁如昼。轻风微波,也太美了,我睡不觉,听海,看风景。” 尹健到房间,对躺在床上无事的梁根说:“不要声张,你装作如厕,绕道去船上。你和潘建各带百人,从这岛屿两边,入室进家,不要这身衣服,要换其他衣服,切记不可滥杀无辜,万不得已,不可杀人放火。” 梁根正想往外跑,尹一把抓住他衣领,压低声音说:“不可鲁莽,悄无声息,所无其事的去。” 闻起给出门的梁根打招呼说:“去哪里?这么晚了。” 梁根问道:“闹肚子了,去茅厕。”他故作难受,双手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闻起在后面喊道:“茅厕在后面,到岸边干嘛?脏污不堪,让人恶心。” 奔上龙船的梁根对一脸疑惑的潘建说:“尹健大人让你和我,各带百人,从西山岛东西两边,进宅入院,寻找奇珍异宝。” 潘建看梁根来,猜测有事,但没想到是这事,他眉头一皱,突然大声“哎呀”一声说:“今天吃什么了?肚子怎么这边疼?” 梁根大声对潘建说:“我刚才就是装肚子疼,骗过闻起,你装的吧,也该找个其他理由。” “如果谁装,天打雷劈,不信你跟我去看看。”潘建边往茅厕跑边说:“副统高司在,让他代我去,我实在不行了...” 梁根嘟囔着说:“泼天富贵,居然不要,天意难违。”他让兵士把高司叫到身边,悄声把尹健大人意图告诉高司,并说:“潘建没有发财的命,也是你表现的时候,返回凤凰城也许当个将军都没问题。” 高司激动的语无伦次,说:“谢...谢谢...梁统领美言,我...一定努力。” 两人各自挑选了百人,分别对兵士说:“得尹健大人令,秘密行动,更换衣服,不得暴露自己,看山上火把往下走,都撤回到这船上,走散之人各自归队。如发生意外,切不可承认是尹健属下兵士,当然你们也都不认识我,荣华富贵肯定有风险的。” “不愿去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梁根盯着大家问:“当然这是机会天载难逢,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别说不给你机会。” 众人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步卒,给脸不要脸,秋后算账,这是尹健一贯的作风,成了王城的传统了,没人不敢不去。 梁根给第一排侯青石使个眼色,侯青石立即会意,大声说:“我们都是自愿执行尹健大人军令,以为滇海献身而倍感光荣,勇往直前。” 身后几个讨好梁根的兵士齐声喊叫:“勇往直前,执行军令!勇往直前。” 梁根把食指竖在嘴边,做噤声的动作,小声说:“低调,只有我们这些人能去,其他人看见了羡慕嫉妒我们。” 梁根抬头看西山岛火把依然向上移动。他又交代众人注意事项,换成黑色夜行衣,分头出发,下船,按照既定路线,在黑暗里穿行。 闻起猜到梁根鬼鬼祟祟的有猫腻,但他想到先是冯少辉,再是胡舟的全军覆没。这尹健大人也亲眼目睹,应该浇灭起内心对西山岛的觊觎之下,如果有也只是想想,而不是行动。 但,他左等右等,梁根一去不返,又隐约听得龙船的动静。一种不祥预感由内心滋生出来。这尹健又心动了,目标应该还是西山岛的珍宝。 在下船之前,余光和闻起就达成协议,如若尹健生变,就在祭坛点燃篝火以报信,闻起看冯少辉一个人在房间无聊,就对冯少辉说:“这天凉如水,景色迷人,我们点篝火取乐吧。” 尹健私下派遣梁根偷袭西山岛的事情,冯少辉并不知情,既然睡不着,就听从了闻起的建议,正好旁边就有干柴,两人生起篝火,飞蛾和蚊虫见光而来,落在火里,噼里啪啦的响,炸的火星四溅,远看犹如一朵盛开火焰花。 凤鸣峰先看到火光,给已到山顶的余光发出信号,余光对身边的于鲁班说:“还是行动了,他们不知道西山岛一直都是天罗地网,朋友来了有酒肉,豺狼来了有陷阱。” 梁根、高司,包括尹健都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定能大获全胜。这些是憋疯了的兵士,比胡舟之众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根多带百人从西山岛右边,绕过祭坛,深入丛林一样的住宅。士兵如鸟兽散,三三两个,入宅进院,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房门或关闭或大开,里面死静,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 梁根躲开一个院子的大门,大门吱呀大开,石墙四合院,大开东南西北,每个房间的门,都没有人。侯青石点起火把,进入房间,四处搜寻,一无所获,出门举起火把正好照着梁根的脸,双目圆睁的梁根把侯青石吓的火把扔在地上,大叫:“鬼啊...” 他撒腿就跑,身边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外跑,数十人都拥挤在门口,进不来,也出不去,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 百十人,都拥挤在一起,上面的压着下面,下面的拼命喊也无济于事,还有人不断的向这里挤压,最底下的人屎都被压出来了。 左边进村寨的高司,从闫莹房屋背后进山,这里房舍极少,沟壑纵横,不熟悉地形,就不敢点火把,很多人掉进深沟,怨声载道。 有兵士听到东北人声嘈杂,抬头看见山上火把往下走,就报告给高司说:“队长,人从山上下来了,我们赶紧跑吧?” 高司说:“跑尼玛,门都没找到,他们距离这里还远。先找个人家看看。” 高司指着闫莹的房子说:“就这家了,就在海边,近水楼台。”两个士兵向前敲门没人开,高司就飞起一脚把门躲开,里面黑咕隆咚。五个士兵挤进门里,一阵阴风吹来,把门关上,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五个人像是坠入了深渊,乱撞乱打,就是找不到门在哪里,外面的高司在用脚躲,门就是不开。 等风过后,高司众人把门终于打开了,高司让十个兵士一起进去,但里面什么也看不见,看之前的人,也无人应答。 此时有一阵风把门关上,和刚才一样,里面的人又坠入深渊,如此这样三四次,高司感觉事情不妙,转头就向海边跑,连滚带爬的到了海边,身后却无一人。 梁根的兵士也看见山顶的火把向下移动,侯青石对梁根说:“统领,人下来了,我们回去吧。” 梁根大喊:“不要向门口拥挤了,其他人翻墙,撤离。” 冷风吹来,星辰和月亮躲进云层,山顶移动的火把也隐藏于迷雾之中。 天气突变,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夹杂着砂石和冰雹,噼里啪啦向众人头上砸来。众人想跑,却迈不动腿脚。 梁根拉过来两个兵士压在自己身上躲过一劫。 一夜风雨雷电,雨过天晴,黎明时分,东方升起一轮红日。 尹健等了一夜,也未见梁根向自己报告,他早晨起床,远远的看见两艘龙船都在,他以为梁根抢夺了财宝驾船跑了。 尹健让冯少辉请余光众人,们起夜起床,在祭坛广场站立,远眺大海。 尹健见到余光说:“你们昨夜,什么时候下山的?” 余光说:“半夜,见大人您熟睡,就没有打扰您。” 尹健看闻起,又看看冯少辉问道:“梁根何在?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众人正在说话,鼋玉快步走过来对众人说:“百姓在海边发现了很多尸体,西边,东边都有。” 余光装作吃惊的说:“什么人?” 此时余和为和伦巴带人把奄奄一息的梁根抬过来,尹健快步走到梁根跟前急问道:“梁根?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尹健边说话,边用眼睛凶狠的睁着梁根。 梁根翻翻白眼,一言不发,他心里明白,自己被尹健利用了,尹健不想让自己开口,他心一横,咬舌自尽了。 众人把发现的尸体,都收集起来,正好两百零二个。 余光看了闻起一眼,闻起会意一笑,看破不说破,在保持西山岛的神秘莫测。 既然梁根和高司及两百兵士死无对证,尹健心也安了,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就过去了。 潘建知道尹健的阴谋,但他一人难扭乾坤,他知道余光和闻起的本事,不可能对尹健没有防备。 他一夜未眠,观看着西山岛的动静,只处发现山顶火把向下移动,但直到后半夜才下来祭坛附近。也未见梁根和高司所带之人归船,大船还在。 潘建借口向尹健请安,下来到祭坛广场,见一片尸体,正是昨夜梁根和高司所带之人。 他见尹健装疯卖傻,他也没有说破,大家把这一场两百多冤死之人的戏演的天衣无缝。 尹健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亲卫统领,武艺高强,并非是鲁莽之人,并且带领百人,就这样悄无声息,莫名其妙的死了。高司之众更是死的蹊跷,各个脸色铁青,肚子肿胀的像牛皮鼓,像是淹死之状。 他也想知道,不是潘建带队,而是高司,这潘建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他有先见之明? 现在尹健终于知道西山岛有鬼神保佑了,他打消了抢夺财宝之心。心想:“此地并非久留之所,要早点离开是非之地才好。” 尹健手心后背全是冷汗,风吹来,打个冷战。下船准备参加余从葬礼的众将士斗,看到满地的尸体,身抖如筛糠,各个目光呆滞,惊恐万状,口不能言,心被约束,身背紧固一样。 他们心里很庆幸昨天梁根没有选上自己,不再为得不到财宝而后悔,而是为了保命而安慰。 尹健想来,东觉有先见之明,西山岛以牙还牙,以暴制暴,切不可让军师和大王动杀机,不然会殃及无辜。 队伍用餐后,浩浩荡荡,向山顶天池进发。西山岛之众满心悲痛,一路哭泣哀伤。 尹健之众,一路欣赏风景,看满山参天大树,如玉的石料,心想着天池的神秘,和西山岛鬼护神保,无不心生敬畏。 过龙门,登顶就是天池,一滩碧水,深不可测。 冯少辉和潘建把七百多兵士列队整整齐齐,西山岛五百之众也列队威风凛凛,但未见女人和孩子。整个场面庄严而肃穆。 在余光的主持下,仪式简单而隆重。众人把余从放在木板至上,缓缓向天池中心飘去。众人众目睽睽之下,木板到了中心,转着圈沉入水底。 有人小声说:“水里有龙,我看见了,黑龙入水,白龙升天。” 水葬余从后,余从对尹健说:“大人您的兵士可以在西山岛任何地方参观和逗留。” 尹健为昨夜死去的两百多将士胆战心惊,不过,他依然不死心,那是夜里,这是白天,这么多人,还怕什么鬼神。 不过潘建私下里对兵士说:“昨夜梁根和高司亵渎西山岛,被神灵惩罚了,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敬畏西山岛。” 其兵士面面相觑,害怕尹健下令搜寻西山岛,尹健看看兵士各个垂头丧气,如临大敌,真的被吓破胆。 潘建适时的对尹健说:“西山岛神灵天佑,兵士们也都心怀憧憬,都想平安归家,下山商讨多少工匠,一同返回陆地,为大王建功立业,才是秋大业。” 尹健一声叹息说:“下山。” 第三十七章天池立碑奉尹健 阳宗岛离间吴赵 第三十七章天池立碑奉尹健阳宗岛离间吴赵 尹健让闻起向余光提出返航,并对一同前往的人数做商量。两艘龙船都归王廷这不作为交谈的内容。 余光为争取多留人,恭维的对尹健说:“杜良大人忠善谋国,爱民如子,我们会尽心为大王建造龙船,这西山岛也需要照看妻儿老小,鳏寡不可自存者,繁衍生息才能为滇海效力。” 闻起私下里对余光说:“至于多少人,您心里有数就可以,尹健也不知西山岛的人数。不过,滇海要用十年之期建造抚仙城,这西山岛再也不是世外桃源,这点每一个西山岛人心里都要有数。” 余光对闻起说:“西山岛确实有些玳瑁、珊瑚、珍珠和翠玉、绿松石、猫眼、金刚石、璞珪之类的美石,还有山珍海味,石木贝类雕刻之物。我想送一些于您及尹健大人,您以为当否?” 闻起正言说:“不可,人心犹如蛇吞象,欲壑难填,人心难测。这些常见之物,可顺其自然。异宝珍物,一定要藏匿,任何时候都不能主动示人。” 余光看出闻起正气凛然,甚思善谋,对西山岛有怜悯之心。尹健手下的潘建也是此类之人。当然陆地,陆地上凤凰王城是什么样子自己也领略过。尹健之徒,包括杜良、艾扎之类都非为民之人,也非守滇海得天下之政。 余光和鼋玉、鼋利辉、余泉念、余何伟、余翠华、鼋贞玉、余凤鸣、余鲁班、伦巴众人商量,说:“数年前,火龙果就预言了今天,该来的迟早会来。凤凰王廷非民之王廷,当权政治颓废,民不聊生,非长治久安征兆。我等迟早离开西山岛,大家家也不会忘记火龙果当初之言。我们去陆地建造龙船也好,建造王殿也好,都是为了火龙果,等待他的一统滇海,闻起和尹健都说了,闫莹还在。” 众人齐声:“就为了火龙果,就为闫莹,为了安乐世界的滇海,去。” 余从对鼋玉说:“你深沉决断,善谋多思,定能守好西山岛,修之于身,修之于家,利而不害,为而不争。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无忧。这是守护之道。” 余从主持仪式,在祭坛祈地祷天,授予鼋玉为西山岛族长,把权杖交给鼋玉。鼋玉也知道,未来可期,而不可欺,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敞开西山岛福祸相依,但是取材西山岛绝对是祸不是福。 风和日丽,尹健由余光和闻起陪伴坐小船,围绕西山岛一周,这山上山下也算是把西山岛看了遍。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得到传闻的奇珍异宝,不过他也让兵士在岛屿周围沿海边,捡拾了一些珊瑚、贝壳、珍珠,还有山上冲刷而来的珍奇古怪之物,多多少少人也都装满衣兜口袋,多余的都堆积于龙船之上,也自然都归于尹健所有。 潘建和闻起都开道印尹健说:“琭琭如玉,珞珞如石,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功成而退才是天道。这西山岛千年古木,积玉成山,以后都用作抚仙城磊基之石,梁椽覆室,身在其中,自可拥有。胡舟利欲熏心,玷污西山岛圣洁;梁根自作主动,擅揣人心,亵渎神灵。数百兵士殒命西山岛。还是大人您英明决断,和睦相处,为滇海寻得宝山良材,定能被滇海人们树碑立传,彪炳千秋。” 余光接话还说:“我等办的一事,未和大人您商量,擅自定夺,不知得当?请大人明示。” 尹健心里一紧,刚才闻起所言,都因自己管理不善,身为此次行动的统领者,不能认领功劳,推脱责任。既然属下把坏事都找到了合适的责任人,自己也乐得其所。现在余光居然说还有一事没和自己商量,就已经做了,无论坏事还是好事,都感觉不应该高兴,他没说话,眼睛盯着余光。 余光也没再继续说,而是满脸微笑看着众人,又看看闻起。 尹健被众人的表情弄的莫名其妙,他没有笑,而是保持自己的威严,一旦自己和他们一样的表情,就是轻浮,感觉同流合污一样。 闻起开口说道:“众人在天池东南,面向凤凰王城方向为您树立了一块冰玉石碑。出发前希望您能登顶看一眼,碑文以纪念您的丰功伟绩,年月日,尹健大人,登临西山岛,系苍生,为万民,忠心耿耿...” 闻起浑厚的声音,铿锵有力背诵讼词。尹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喜悦,但心里乐开了花,全是颂词,没有一点污痕,只要西山岛在,自己也就刘芳千载万世。 尹健显然心情很好,他抬起头,仰望青山蓝天,俯视碧水深渊。一副豪情万丈之感,说:“西山岛乃圣灵之地,民风淳朴,虽远在大海,依然深受皇恩浩荡,难等可贵。我会起凑大王,也会诚告军师,更请东觉大人手下留情,不能过度取材耗费,保留西山岛,才是滇海之幸,万民之幸。” 他满口答应了余光的请求,他说:“既然船大人少,这大船也留一艘,等用时再取不迟。 其实尹健心里很清楚杜良的觊觎之心,早有篡逆王滇海之实。 尹健知道自己已过不惑之年,滇海风平浪静,能荣华一生,覆荫子孙。如滇海再起波浪,自己晚年也可能朝不保夕,子孙不成器也不孝。 自己亲眼所见鞠躬尽瘁的艾项,死不瞑目,亲侄子都能那样对待他。再看戎马一生,功勋卓著的起哈,也被艾扎卸磨杀驴。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凡事不能太满。月满必亏,水漫自溢。行稳至远,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余光说:“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正如大人您,挽救西山岛苍生于水火,西山岛民众立石树祠以示颂扬;恶不积不足以灭身,胡舟之徒,罪大而不可解,自作孽不可活。” 尹健被吹捧的忘乎所以,他这表面上打着为大王办差的旗号,实际是为杜良,也可以说是为杜良和东觉,回去这些人还不是交给东觉。并且一无所获,两手空空,自己来这里还都以为的美差,小命差点没有了。 尹健对众人说:“我这身子骨,再登顶就散架了。明天就返航,此次来西山岛,多亏了众人,如以后再有缘来此,再登顶临风,读一下那颂词,也能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也算人生幸事。” 翌日,晨光中,满眼的金碧辉煌。码头站满送行和告别的人,当然鼋玉也采取了保守和保护的策略,最为重要的力量并不轻易示人。 龙船一号,搭载着西山岛二百名男女造船匠,乘风破浪,昼夜航行,向阳宗岛而来。 刑昇和和龙蛊惑吴刚和赵正,给张彪制造麻烦。致使双方都没能登上龙船。 双方水里岸边打的你死我活,眼睁睁看龙船舍己而去,众人才如梦方醒,停止了攻击和争斗。 拼命向龙船招呼,呐喊,摇旗,掷石,都无济于事,在龙船即将消失前,龙船好像停止前进。 刑昇和和龙喉咙都喊叫的冒烟,他真后悔没有先登船,自己的目的地是西山岛,现在被抛弃于荒岛。特别是和龙,以前独自在这里的数年,已成噩梦,现在依然在梦里一样,痛不欲生,追悔莫及。 众人见龙船停下来,都期盼着龙船返航。 夜幕徐徐而来,大海升腾起迷茫之雾。风浪起,云蒸霞蔚。水里的人已经上岸,南北分成两处的人,都奔跑到岛屿西北,让自己和大船的距离更近点。众人声嘶力竭的又喊叫起来。 但是水汽浓厚的遮住了龙船,一直到深夜再也没有大船的影子。 天还没亮,在岛屿南端窝棚里,刚迷迷糊糊入睡的张彪,被吵闹声吵醒。 双方又发生摩擦,动起了刀枪棍棒,现场血肉模糊,谩骂侮辱不堪入耳。 刑昇的一个士兵说:“应该我们上船,你们都上去了一千多人了,如果不是你们阻挠,我们不会在这里。” 对方也大声回击:“什么是应该?是你们胡舟弱智,是你们阻止了我们上船,你们应该补偿我们,把剩余物资分给我们。” 张彪手握钢刀,让身边的队长韩民了解,才知道是自己这边的兵士半夜偷那边的给养,这给养本来是留给他们留守于阳宗岛之人等待龙船之资,但现在自己也被留置就此,自然要分得食物和用物。还不知龙船何时回来,会不会回来也未可知,不能饿死,即使下海铺抓,连基本的工具都被他们占有了。 双方打斗一直到天黑,双方才停止,在中间划了分界线,明确双方都不得越界,并且派遣兵士轮流值守。 一夜安宁,天亮,双方又在争吵,依然是为了分配物资的事情。 张彪也主张力争,自己五百多人,比他们少不了多少。想到人数,张彪心里一惊,赶紧把班长胡波叫过来悄声说:“你统计一下我们多少人?再私下打探对方有没有抓到或者囚禁我们的人,一定要小心,秘密进行。” 一直到晚上,胡波才来给张彪汇报说:“我们还有四百八十人,对方好像囚禁了我们的人,但是不知道多少。对方也不过五百人,我们也抓获了对方三十二人。” 张彪心里衡量,对方人数上占优势,如果这样耗下去,自己得不到便宜。就对随从宝田说:“你去找刑昇,就说我要找他谈判。” 不一会,宝田回来说:“刑昇想谈,但吴刚和赵正不同意,特别是吴刚,一直蛊惑兵士攻击我们。其实吴刚和赵正在和刑昇争兵权。” 张彪心里很清楚,刑昇谗言胡舟还可以,但是吴刚和赵正两人,他就控制不了。和龙两边不敢得罪,也让刑昇很生气。 张彪对宝田说:“你去了解一下我们的兵士,有没有想夺权的,直接说,我们让给他,只要保护兄弟们生命无忧,我做什么都可以。” 宝田斩钉截铁的说:“现在是最需要团结的时候,没有人想作死,这点您大可放心,唯您马首是瞻,人心向背还是看的出来的。” 张彪要的就是要团结一心的民意,他低声对宝田说:“你晚上,在分界线左边或右边,把这个藏起来,到早晨找个信得过的兵士去拿出来,偷偷的把事情宣扬出去,切记要悄无声息。” 宝田从张彪手里接过一片干枯的芭蕉叶,上面以吴刚的口吻写满与张彪私下交易的话语。宝田明白其中奥妙了,对张彪说:“这是交给我,我擅长,您就放心吧千总大人。” 宝田巧思机灵,忠心视主,这是张彪用他喜欢他的原因。 张彪也在岸边翘首愿望龙船去的地方,一连几日,都杳无音讯,他心里彻底绝望了,按照计划,如果正常而来也是二十天之后事情了,所以当务之急要解决阳宗岛上的矛盾,每天这样剑拔弩张,卧榻之上有他人窥视,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吴刚用赵正为交换条件,要和张彪求和...”谣言四起,传的沸沸扬扬。 宝田把自己伪造的信件涂抹之后又悄悄的送到赵正手里,赵正听闻自己被吴刚出卖了,心想:“吴刚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对他忠心耿耿,还把他当做主心骨,他居然这样忘恩负义。” 于此同时,张彪私下联系刑昇说:“吴刚对你从来都是忤逆,现在我可以协助你除掉吴刚,让赵正听命于你。” 刑昇也知道龙船不会短时间内出现,双方斗来斗去,两败俱伤。并且西山岛已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至少这些航行是这样。不如和平共处,双方等待大船归来。 赵彪的私信犹如雪中送炭,他想和,更想除掉不听话的吴刚,两人达成协议,约定以双方摩擦明斗,而暗地合并一处,缴了吴刚的军械。 张彪和邢昇都让和龙为信使,联络赵正,对赵正说:“你最信任的人都出卖你,别人要活埋你,你还帮着挖坑。现在你最好作出选择,要么投靠张彪?要么跟随邢昇?现在张彪和邢昇联合起来对付吴刚,你不选择,就没有机会。” 第三十八章张彪设计除吴刚 损兵折将失颜面 第三十八章张彪设计除吴刚损兵折将失颜面 张彪想到报仇的办法是制造对手内部的矛盾,以期达到瓦解对方的目的,原先想来这是一步险棋,没想到这么容易实现。 和龙作为双方都选择的人,他也不喜欢吴刚和赵正,本来心里就窝火,是自己带人去西山岛,其他人都去了把自己丢这里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并且双方争斗,内部争斗,自己都没什么好处。 “现在只是谣言,吴刚并未对我动手。”赵正对和龙说:“不过,如果他们两家对付吴刚,我保持中立。” 等龙船前一天,刑昇就留守的兵力分散于三人。吴刚三百人,赵正两百人,邢昇四百人。虽然都有伤亡,但是人数基本如此。 双方以计行事,保田按照张彪的安排。王寔强依照刑昇的计策。两人在分界线大打出手,双方兵力都汇聚于此。 吴刚也带人参加了对张彪这边的战斗,真刀真枪的拼杀起来。张彪和邢昇两人一手举旗,一手拿刀。旗帜挥动,双方兵士把吴刚围在一起。 吴刚大惊失色,见身边兵士不足百人,就大声喊道:“赵正...赵正,快来救我...” 吴刚看见赵正的身影了,但喊了几声,赵正就不见了,他躲进树林里再也不出来。 胡波张弓搭建,瞄准吴刚,“嗖...嗖...”鸣笛而来,雕领箭一箭穿心。吴刚嘴角鲜血流出来,回头寻找射杀自己的人,还没看见,身体就直挺挺扑倒余地,一命呜呼,死啦! 宝田对张彪说:“赵正带人躲于林中,此时刑昇所带五百余人,这也是除去赵正之众之外的所有人。” 张彪,鬼魅一笑,举刀大喊,放箭。 张彪这边箭如飞蝗,向刑昇阵中射去,箭无虚发,人倒地一片,哀嚎声,悲痛声,不绝于耳。 自己的兵士死伤大半,邢昇才反应过来,他大骂张彪道:“言而无信!你个杂毛,偷袭,算什么好汉?” 张彪挥刀喊叫:“冲,给我杀。除了刑昇其余之人,只要死的不要活的。老子本来就不是好汉,只有活着的人才配评价。你不配!” 已处于劣势的刑昇拉过身边的几个兵士挡在自己身前,对身后的雷廷大喊:“快...去找赵正,来支援。我们上当了。” 他真后悔轻信张彪,现在才知道,张彪惧怕吴刚,现在吴刚死了,张彪也肆无忌惮的来对付自己,真是后悔莫及。 雷廷转身还没跑两步,就被一标枪投掷大腿,他鬼哭狼嚎的倒地,双手合力也没有从大腿上把标枪拔下来,张彪的兵士冲动面前,手起刀落,如同切瓜割草一般,不一会就把邢昇之后斩杀殆尽。 邢昇丢盔弃甲,高举双手对张彪大声求饶道:“我投降,不要杀了...我投降。” 宝田箭在弦上,瞄准了刑昇,张彪摆摆手,说:“留他一条命,都杀了,回去给我要人,也说不过去。” 赵正躲藏起来,树林里他的兵士也被杀的七零八落,就这么大地方,张彪的将士如潮水一般席卷阳宗岛,如果不是张彪传令停止战斗,和龙和赵正也难免遇难。 战斗很快结束,张彪解救了被吴刚囚禁的人,清查自己伤亡,不足十人。刑昇这边却伤亡三百多人,剩下的不到三百人也成了俘虏,伤病哀嚎,得不到及时救治,自生自灭。 张彪强迫俘虏打扫战场,包括水中的尸骨,全部最集中于阳宗岛最北端掩埋。张彪作为胜利者,在阳宗岛取得绝对的胜利。张彪也没有为难邢昇,他告诉邢昇说:“你的队伍临时给你收编了,你是自由的,如果被发现图谋不轨,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邢昇千恩万谢,只求报名,绝无觊觎窥看之心。 在阳宗岛守望了二十八天后的清晨,海边的兵士大叫:“船...龙船来啦!” 众人欢呼雀跃,终于盼来了回归的龙船。张彪命令,收拾行李,准备登船,他害怕再被丢弃在这里。 和龙更是归心似箭,他是第二次度日五年的经历了。 不过行囊也不过,主要是这些天闲来无事,张彪让士兵在岛上和海里寻找的奇异贝类和珊瑚,拿回去当做稀罕之物。 他心里很清楚,尹健众人在西山岛的宝贝绝对不会分享与自己,此次之行真的很晦气,就当一次教训吧。 不过,他也想好了,阳宗岛的争斗结果。对于尹健来说,他是不关注过程的,只关心结果,结果是他的将士赢了。 阳宗岛没有码头,龙船依然停在深水区,众人都没有下船,而是用旗语告诉张彪众人上船。 张彪带着亲信还有刑昇和和龙先登船。兵士依次后上,大家都上船。 尹健感觉阳宗岛上人数很异样,就问张彪说:“怎么就这点人?” 张彪答:“说来话长,被淹死了很多,后来胡舟的兵士出现内讧,我帮他们平定了叛乱。” 张彪突然问道:“胡舟呢?” 邢昇和和龙包括他们的兵士都在寻找和打探胡舟。他和邢昇及那些兵士的心情一样,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特别是刑昇之众,想着如果跟随胡舟登临西山岛,也和胡舟一样,殒命西山岛,尸沉大海,真的是命运弄人,祸福所依。 尹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阳宗岛之事,他归心似箭,人员登船,就命令起锚开船,向陆地进发。 大船日夜兼行,一半月后,终于看见了陆地,在昆明半岛海晏村停靠。 海晏距离东北的黑牛寨和西南的天帽山各百里,盘龙江经抚仙古城遗址,流到这里入海。 东觉取抚仙之地新建王城为抚仙城,把盘龙江入海口南岸的海晏作为码头之地。河流水雨季或清澈或浑浊,或深或浅,都是淡水。未来几年这里将和抚仙一样建起来一座汇集数十百万之人。 未来的码头就夸盘龙江南北。地域开阔,相对平坦,方圆数十里建造船坞,堆积西山岛而来的建材,再从这里通过盘龙江,或者盘龙江两岸的直道运往抚仙。 不过现在的这里还是不毛之地,没有码头,还没有船坞,更没有道路,满眼荒凉,数百人家凌乱的散布附近。 如山一样的大船,濒临海岸,就吸引来很多围观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方圆数十百里的人都来看稀奇之物。 大家看船,也看西山岛而来的人,他们都没有见过传言中的滇海之神,想着这西山岛之人,是不是都三头六臂,腾云驾雾的飞来飞去,翘首以待,慢慢靠近岸边的龙船。 船长余光,没有关心海岸或海晏村,他最关心的是寻找一个最接近陆地的深水海湾,而盘龙江入海口正专为等待龙船一样,不骗不奇,正好稳稳的停在入海口不足百步的地方,他心里也想着真是天然海港,不二之选的码头之地。 现在,远近围观的人络绎不绝的前来观看龙船,猜测和传扬着西山岛的神秘,寻找和滇海之神一样女子的呻吟,窥探和搜寻桌珠光宝气的魅力。 日出东方,天高气爽,真是一个好天气。远处尘土漫天,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奔驰而来,接着后面为马车,后面是步兵,浩浩荡荡,千军万马一样而来,到这里海晏停住。 步足又跑来前面,对附近围观的民众大呼小叫的命令清理杂草凌乱之物。 远处围观的如鸟兽散,生怕被抓了壮丁派遣了没有报酬的差事,近前来不及逃跑的人可就遭殃了,男女老少,被兵士要喝驱赶,强迫的劳作。 场地清理出来,队伍再列队,黄标才从马车上不紧不慢的走下来,今天他是奉艾扎大王之命前来迎接龙船归来。 这差事,是他处心积虑的争抢而立。杜良很想来,但路途遥远,他害怕刁民陷害,就想着让兴茂为钦差来迎接,因为兴茂和尹健都是自己人,去谁都无所谓,自己在王廷坐享其成就可以。 不过,这黄标不知道听谁的花言巧语,艾扎就命令黄标代王廷迎接。其实杜良也能猜到,艾扎心里念念不忘西山岛的奇珍异宝,不能都让自己所得。这黄标没心机,耿直忠心,即使私藏也不会如诡计多端的杜良那么让人难以驾驭和琢磨。 当然这和杜良对东觉一样,用而不信。不过东觉也确实在海晏村,他也算好的日子,也正好带着凌空之众对码头的建设做最后的测量和勘探。 他见人惊慌失措的从入海口跑进村里东躲西藏,就问经过身边的老大爷说:“不是看龙船的吗,何时这么惊慌?” 老大爷看东觉面目和善,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就站定,气喘吁吁的说:“黄标带着大军来了,抓壮丁,清理岸边。所幸跑来了,不然,白干,还挨打,已有数百人被拦截在那里了,逼迫着干活呢。” 拿着鸡毛令箭,劳民伤财,仗势欺人,只有这黄标能干得出来。东觉想罢,对众人说:“走,今天龙船靠岸,我们也凑个热闹,闻起夜在上面。” 清理出来南北东西千步之地,看热闹的人都远远的躲到一边,观看。 龙船已停稳,开始下船了。 众人指指点点,猜测这群涉水而来,兵士中农仆一样穿着人应该是西山岛上的居民,让众人异样的是,西山岛之人并无异样。 有很多木箱子漂浮水中,或推,或拉而来,大家猜测里面定然是传言中的珍奇异宝。除了抬头昂脖可看的大船之外一无所有。 有人说:“我们不是来看大船的吗?能装下万人以上。 有人说:“把整个滇海的人都能壮得下。” 旁边的人说:“你知道滇海多少人吗?数以万计,怎么能装得下,不要吹破天,无非大了点,没什么奇怪的了,以后的说不定比这千倍万倍。”众人啧啧称奇。 黄标站在岸边,手搭凉棚,目光搜寻胡舟,他让亲卫把邢昇拉过来,问道:“胡舟呢?我们的兵士就五百多人,怎么现在才这点人,人呢?人在哪里?” 一脸铁青边说话边在大船下搜寻的黄标声音大的惊人,把邢昇吓得不敢喘气。 黄标一脚踢在邢昇肚子上满腹怒气的说:“老子问你,你没听到吧?”他转头对侍卫说:“这人是哑巴,不会说话,扔水里喂鱼!” 邢昇跪地不住的磕头哭丧着脸说:“我说...我说。”他把自己被留在阳宗岛,胡舟上船,及在阳宗岛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黄标。 黄标被气得哇哇叫,不知道找谁撒气。邢昇没听到让自己停止,他也不知道继续说还是停下来,也不敢看黄标,想了想继续说:“西山岛之事,我就不知道了,您得问尹健他们。” 尹健是杜良的人,他不敢直接发飙,而是举刀把经过的两个砍杀了,血肉横飞。 余光见把余建领杀了,就对黄标大声道:“大王是请西山岛工匠建造龙船,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这是滇海的待客之道?” 黄标嘴里骂骂咧咧:“什么客?完完全全的奴仆俘虏,都杀了你们艾扎大王也不会说可怜你们,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配说客!” 他转身看见身后侍背上的弓箭,就抢夺过来,准备射杀余光。来到近前的东觉赶忙上前夺过黄标手里的弓箭,对黄标说:“黄标大人息怒,何事让您这样发怒?” 黄标刚才就看到东觉向自己走来,他很不喜欢东觉,还有一箭之仇未报,但东觉是艾扎和杜良两边都看中的红人,并且多谋善变,现在两人相安无事,并且现在自己准备接任农部,也不易树敌于东觉。 现在自己身边虽有千军万马,但东觉身边数十上百人也不是吃素的,各个英武沈俊,并且周围还有成千上百围观的百姓,此时绝非善斗之时。 黄标也假意言欢对东觉说:“原来是东觉大人,下人不长眼色,我来教训一下。” 他把手里的弓箭丢在地上,继续说:“现在没事了,东觉大人不在抚仙,到这里何干?我可没听说大王让你接船吧?” 第三十九章为私利黄标杀人生歹念谋抢尹健 第三十九章为私利黄标杀人生歹念谋抢尹健 余建领妻子千求万斜的让余光一定照顾好自己的男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着他到陆地某个一官半职,挣大钱,让家里人享福见世面,没想到刚到码头就杀了。 没有战争,也没有天灾,而是被自己投奔的凤凰王廷的官老爷杀了。活生生被杀,所有人都麻木不仁,比射杀一个飞鸟,碾死一个虫子都简单。 统一的滇海,视民众如草芥,高高在上,草菅人命,这不是人民自己的王廷,人民种地纳粮,渔猎征税,辛辛苦苦供养的是吃人的魔鬼,是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守护神,这样的王廷没有必要为其卖命。 但是,他要向黄标讨公道,又被黄标威胁,差点殒命。余兴怒火中烧,一旁的东觉这是第三次见余光,第一次是在嵩城,第二次这次任务之前。他看余光一身正气,善心谋断,志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没选对人,只是生不逢时,自己的力量太弱了,无法和黄标之流正面对抗。 身后的闻起借故把余光带到一边,以减少黄标对他的印象。闻起对余光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避免正面冲突,要么多个听话的奴才,要么多个忍辱负重的君子。” 余光明白闻起的话,也看得见现实,只能忍辱负重,把仇恨暂时埋藏于心底,集聚力量,到达足够的能量时,厚积薄发。 东觉听见黄标话中带刺逼问自己,他不想和这样的顺毛路,二干子直面冲突。 就说:“我不是来接船的,不过,我却是奉大王和军师之命,来考察码头和船坞建设之事。” 黄标知道说不过东觉,心思都在尹健属众所搬运的木箱子上。 邢昇两手空空,黄标这口气算是顺不了啦。对尹健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尹健登船上岸,见黄标盯着自己兵士搬运的箱子,又看看丧家之犬,垂头丧气的邢昇和和龙,就对黄标说:“黄标将近勤苦了,亲自专程迎接。” 黄标心里说:“老子来迎接,又没有迎接我,至于胡舟怎么死的,等到了王廷我再给你算账,血债血偿,数百人不能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他没说话。 尹健知道自己为西山岛之行最高长官,有监察之职,虽然胡舟作死,但这黄标如果咬着不放,杜良为了平息艾扎指责,也会治自己监管不利之责。 尹健走进环黄标大声说:“西山岛是宝岛,山上石木确实天下无双,但是绝对没有什么财宝珍奇。我这些木箱里,有战士们在海岸捡拾的贝壳、珊瑚之类,数量不多,我本是献给大王之物,黄标将近您可以随意的挑选两箱。” 黄标听尹健说西山岛没有财宝,简直不可信,但又说让自己随意挑选两箱,将信将疑的问尹健:“当真?随意挑选?” 尹健说:“说话算话,这是战士们装箱,我也没经手,里面何物我并不知道,随意挑选之后,再无牵连。” “这如同赌博,愿赌服输,毫无怨言。”黄标对邢昇说:“你去挑两箱来。” 邢昇吓得赶紧跪下说:“我随同船而行,真的没有去西山岛,我的晦气怕影响到将军好运。”这么多箱子,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盲选就是赌,他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所以爬起来就往后退了数步,后背冷汗,全身打颤。 和龙见邢昇往后躲,更不敢往前凑,再说去一千人,这回来的还不到三百,躲避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出现在黄标面前。 黄标让千总李仁贵选,李仁贵不好推脱,但他灵活多智,圆滑巧变,就笑脸对黄标说:“现在搬到岸边的不过十数个,水里还有这么多,不知道船上多少,将军不能现在选,等木箱都到齐了,属下去掂量一下...” 李仁贵眉毛上挑,眼睛里闪烁着皎洁继续说:“将军印堂发亮,此次见大王不但有礼物,上任民部就在今日。将军本是上天星宿,自然自天保佑。我等贱民草民,不是属下推卸责任,实在是没有将军天生好手气。” 黄标被说的心花怒放,说:“好好好。本将军戎马一生,逢凶化吉,遇事呈祥,我亲自来选。” “属下,这就对天祈祷,明天一早去滇海之神祠堂还愿!”李仁贵躲过一劫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心中祈祷。 黄标挑了箱子,尹健当众让黄标不得反悔。尹健破财免灾,也有推脱西山岛之行责任之策。 人都下了大船,东西也都搬到岸边。尹健把西山岛所来之人都交给了东觉。 黄标反对,他对尹健说:“我受大王之命,接人,应该交给我。” 尹健说:“这是去之前就定好的,这些人是来建造龙船的,大王和军师令旨还在这里,您亲自看。” 黄标还真看了尹健手里的命令,他想要大船,但是又搬不动,上去也要涉水,无奈,他把自己的两个沉甸甸的木箱装饰车,大气的给了尹健一辆马车。带着残兵游勇回凤凰王城了。 黄标耀武扬威的走了以后,把尹健一个人晾在这里,一辆车也装不下这些。 闻起也正式向东觉复命,十个侍卫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东觉眼神告诉闻起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反正心里很高兴。 尹健对东觉说:“东觉大人,刚才黄标捣乱,您这里我也请安复命。” 东觉说:“都是为大王办差,不辱使命,也让军师脸上有光。”东觉一语双关,意思是从军师这里说的话,我们的一个战壕的兄弟,属于同盟。 从刚才面对黄标时,尹健也感觉到了东觉对于自己的善意,对于黄标的敌意和不懈。 东觉对尹健说:“刚才黄标在,我也不好插嘴,大王和军师,确实没有遣我来。不过我也确是为勘察地形而来,看这一辆马车确实不能顺利归王城,您稍等,我来想办法。” 尹健心里感激东觉相助,但是他四处张望,目光所及,除了空荡荡的荒凉一无所有。 东觉看尹健满眼的疑惑说:“我没有马车,但有牛车,您稍等,我已派人去村寨里借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叮叮当当铃声,凌空坐着牛车,手里把鞭子扬的高高,在空中甩出弧线,怕怕的响亮旷野,却轻轻的落在黄牛背上,后面跟着一排,望不到头,犹如长蛇蜿蜒而来。 尹健心里还埋怨杜良:“军师向来不相信黄标,今天这是怎么了,明知道那家伙自私自利,也不派人来接应。” 凌空把牛车队赶到东觉面前说:“一共十头牛,十辆车,十个车把式。” 东觉点头,转头对尹健说:“尹健大人,这些都是你的,够不够?不过用完了,还要把人、车和牛还回来。” 尹健感激不尽的说:“够了...够了。其实这些木箱里,也不是什么珍宝金银,而是一些珊瑚、玳瑁和山珍奇石之物,有你的四箱。” 东觉直言推脱说:“财宝还可用于抚仙城建造,这玩偶之物,于我也无用,我就不要了。” 尹健边看众人把木箱抬上牛车,对东觉真诚的说:“你可以不说要,但我绝对不能不给,你不要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东觉不再推脱,想来给孩童和家眷作为装饰偶玩之具不是不可,就说:“感谢大人好意,我推辞就显得虚伪了。” 尹健指着一车四箱的牛车,对张彪说:“这车,你派人专门送到东觉府上。” 东觉说:“既然尹健大人赐爱,就由闻起代劳了。” 尹健点头说:“也好。”闻起带人把牛车接过来。 兵卒车队,长龙一样,向凤凰王城进发。 尹健坐上牛车,凌空给东觉找了匹马,其余之众步行。 尹健在前。东觉在后,和闻起的牛车并行。 后面便是余光之众,东觉为了不使黄标对余从众人报复的可乘之机,他准备把西山岛之众,先安排在抚仙城自己居住之地。 等明天一早向大王和杜良军师汇报之后,定下余光的名分,再派其来海晏,长久住建,筹划和建造码头和船坞。 闻起把西山岛之行,详细的汇报给东觉。东觉听得义愤填膺,对胡舟恨之入骨,胡舟心怀鬼胎,利欲熏心,自作孽不可活。 但尹健监管职责,极为重于,手里比胡舟多五百兵士,既然熟视无睹,优柔寡断,根本就是助长其邪念。尹健失职简直让人深恶痛绝,真的将熊熊一窝,尹健无将才,更无带兵管理之能。 闻起小声说:“余光大人,在西山岛天池给尹健立石颂德,让尹健喜不自禁。” “如果真有丰功伟绩,一卷史书足可留名万古,石头终究风水日晒风化有日,再说德不配位,易遭祸端。”东觉突然问闻起说:“听闻,西山岛有织锦、造纸及风车巧技异能你见了没有?” 闻起回答:“到西山岛也印证我了在阳宗岛的猜测,其实余光早已把消息传递给西山岛,登岛之后,感觉异样,少了妇女和孩童,更没有你刚才说的这些巧夺天工之物。” 东觉点头说:“我也这样想的,想必,余光只能不止于表面,不容小视,并且他沉稳善变多谋,志高远,能成为我们志同道合之,善待之。” 夕阳落入滇海,天边那抹彩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寨的车把式说:“牛稳定,只要不惊吓,比白天还好走。” 队伍穿行于夜幕之中,东觉策马到前对尹健说:“荒郊野外,道路可循,月朗星稀,夜凉如水,此地人烟稀少,不易休停,正是赶路之时。” 他压低声音对尹健说:“风高夜深,贼人出没,响马强人抢掠杀人越货,不得不防。” 尹健看四周,寂静荒凉,远处见人,近不见路,虽然月亮照出人影,但极目远望黝黑森然,被东觉这么一提醒,吓得他一个激灵。 尹健知道东觉军人出身,有天生的防御和应急能力,文武双才,这些兵士在自己手里懒散无精打采,如果在东觉手里可是冲锋陷阵的锋锐力量。 再说这西山岛之行,自己不承认自己实职之责,但如果换做雷厉风行,智慧谋略一身的东觉去绝对不会死亡那么多人。 尹健对东觉说:“东觉将军,英武俊健,这些兵士暂且交于你,保全到达凤凰王城,再还于我。” 他对张彪命令到:“前后传达我的命令,全军听命于东觉将军指挥,违抗不尊者,杀无赦。” 张彪心里很不爽,自己虽然没有东觉的名号,但阳宗岛还不是智取邢昇,没有什么能力不能力,只要手里有足够的兵马,都可以打的赢,受得住,这车队又不攻城略地,无非守御即可。 不过,张彪还是传达了尹健的命令,冯少辉对张彪调侃说:“尹健大人,为何不用我们,我们几个千总,都可以看成将军。” 张彪无语,心里极为愤愤不平,但面对滇海大佬东觉,也只得忍气吞声。 东觉请张彪选百名尖兵在对前,作为尖兵也作为前队;冯少辉选百人为右翼;潘建为左翼。他自己带百人在暗中断后,其他兵士由闻起和凌空带领为预备队在队尾。 其实真如东觉预测的一样,黄标心急如焚,忍无可忍的打开尹健给予的两支木箱,里面明晃晃,金灿灿,虽然不是金银,但是珍珠翡翠,珊瑚、贝壳、玳瑁等山海奇珍,谁说这不是宝贝,比金银值钱多了,尹健还有数十箱。 黄标对垂头丧气的邢昇说:“你真的连西山岛都没有去?简直让人难以理解,真怂包。想不想戴罪立功?” 邢昇出发前向老婆显摆说:“此去西山岛,再不济,随声带两个拳头大的翡翠或者夜明珠,也够我们吃一辈子的。” 邢昇想到妻子翘首以待,自己两手空空,一顿吵骂倒也可以忍受,但是继续吃糠咽菜,确实苦不堪言。邢昇听黄标说现在还可以戴罪立功,顿时来了精神说:“听大人吩咐。” 第四十章痴心妄想夺财宝 调兵遣将灭贼人 第四十章痴心妄想夺财宝调兵遣将灭贼人 黄标说:“尹健到底多少财宝,随意挑选两箱就这样奇闻少见?可以想象,西山岛应该用此堆积而成,刑昇!你简直比废物还废墟!” 黄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给你三百精兵,一百骑兵,两边步卒。财宝还未到王廷,你怎么从尹健手里弄过来,是你的事情,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不要,你就去死吧!至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邢昇也感觉尹健只有一辆车,今天不可能把那么多木箱运走,其众也多疲惫松懈,偷袭抢夺应该垂手可得。刑昇胸有成竹的问黄标说:“大人,得手后那些财宝...” 黄标说:“一半归你,一半送我府上。尹健不足为虑,小心封标,别怪我没提醒你。” 刑昇喜不自禁,着手挑选兵士,也想到更换夜行衣,思索着哪种方案顺利... 打鹰山和七七湾的老虎口,这里是必经之路,两边山高坡陡,中间虽宽一里,这是通往王廷最窄路段,关键是灌木丛生,荆棘漫;路,特别是从盘龙江左岸,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刑昇决定在此设伏,当然此地如不得手,另一理想伏击之地就是马过河。马过河距离凤凰王廷近在咫尺,距离自己也近,利于出兵。一旦失守就再没有机会了。 刑昇决定在老虎口设伏,他想着在这里如若不成功,第二次机会就是马过河。 刑昇找来外甥谭锐和黎鹏把西山岛之行说了一遍,刑昇敲掉说:“我没登西山岛,黄标说我日弄,所有人都说我笨,但你们告诉我,是要命还是要财宝?跟着胡舟去的一个都没有回来,不是活着留下西山岛了,是死啦!” 两人唏嘘不已,为刑昇全身而返竖起大拇指说:“还是刑哥未卜先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刑昇神秘夸张的说:“有福同享,之所以没叫你们去西山岛,也有这种预感。现在尹健把宝物运回来了,黄标只给他一辆马车,数百个大箱子。垂手可得,黄标给我两百步兵,一百骑兵,都是精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敢不敢?得手之后,黄标给我一半,咱们平分。” 有兵有人,有诱惑,说的两人摩拳擦掌,咬牙说:“事在人为,哪里有不敢的。大哥您说吧。” 刑昇说:“我带一百骑兵,两百名步兵,你们一人一百,这里有兵符给你们,绝对令行禁止。”呼气麻黑如虎似蛇手指般大小的兵符递到两人手里,如不是一根金丝栓系着,花不溜秋,难拿不易捏,两人赶紧栓在内衣扣鼻上,生怕一不小心丢了。但数百嗷嗷叫的兵士,看似如狼似虎,确实让自己有种成就感。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刑昇说:“如果顺利完成,我们两个是不是也混个官吏当当?” 刑昇不假思索的承诺:“这当然,黄标大人马上升任农部,让你直接当将军都易如反掌。” 三人整装进发,日暮苍山陷入黑夜之中。刑昇带领骑兵,耀武扬威,但让他力不从心的是,他骑马的技术太菜了,被甩的远远的落在后面,前面骑兵队领付占景只得停下来等他,不然无人指挥。 付占心里不停的骂娘:“这邢昇也做过千总之人,居然不会骑马?是不是去了趟西山岛,傻了?” 邢昇快马加鞭,胯下青葱马四蹄腾空,邢昇以前真的没有骑过马,他是步兵,飞马如风,头晕目眩,青葱马飞过一道河沟,邢昇没把抓住马鬃,一下子掉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随从过来搀扶,咬牙切齿的在上马。 正好和张彪不期而遇,如果不是东觉特意安排,他真的不会往大劫上想,还以为杜良军师派人前来迎接。 其实杜良临近天黑才接到尹健侍卫史万严报信,当得知黄标居然只给一辆马车,还是两匹马的马车,还强行要了尹健两个木箱,那本是送给自己的,这消息让杜良大发雷霆,他立即命兴茂带五千精兵,准备截住黄标兴师问罪,再一想,还是自己疏忽,黄标不给也没错,他是奉艾扎之命,接人,至于接谁就看他心情了。 他对兴茂说:“你带着五千精兵,再加十辆四马大车去接尹健,连夜就去。”兴茂选了五千精兵,由德高、童各、张威、和哄涛和阴阳寿五人各为千总各领一千,听命于自己。另外任命俞庆则为总务随后驱赶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向海晏而来。 张彪听伏地边听奔马,极速而凌乱,来者不善,赶快通知后队做好防御的准备。 东觉叮嘱闻起、凌空、潘建和冯少辉,拿出用绳子捆绑的石头和尺寸的木管,都叫此为流星锤,以做远距离攻击。 东觉传令:“马上过老虎口,务必清醒,不得离开车队,保持队形,以防敌人分割偷袭。他带人向张彪靠近,兵命令张彪只可防御不得追击。先派两个跑的快的去前方侦查,不得惊动对方,再派十人,前方数里之内做数十道绊马绳。” 张彪也知道面对不知是敌是友要做万全之策,他不折不扣的执行东觉的命令,并说:“这声音应该在十里之外。” 付占让邢昇在前,他带队紧跟。邢昇问付占:“这到哪里了?” 付占极力的辨别说:“距离老虎口应该不远了。”两人正说话,突然马失前蹄,随着邢昇“哎吆”一声被摔在马,后面的付占马也撞击在邢昇马身上,马嘶叫两声,警觉危险,停下来,付占差点掉下来。 付占命令身后的两骑士兵说:“快向前侦查,什么情况?” 他下马辨识,是一道绊马索,手腕粗的一根横木,一边别插在巨石上,一头栓在灌木根部,他心里一惊,如果是根绳子,邢昇这马是废了。 邢昇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比刚才摔的还狠,已经直不起来腰来了。 付占对邢昇和众人说:“马衔枚,人禁声,我们遇到对手了,他们已经做了准备?” “谁?”邢昇问:“是不是尹健。” 付占说:“尹健没有这才能,是东觉,他善思多谋,周全谨慎,比如做好了万全之策,具体防御到了这里。”他转念一想紧张的说:“说明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里。” 邢昇全身颤抖,一紧张,差点叫出声来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有多少人?”付占问刑昇。 邢昇说:“他只有那一千人,不过,东觉总是神出鬼没的,他带多少人,我不清楚。” 付占说:“邢昇大人,接下来您想怎么做?” 邢昇说:“既然他们都做了准备,我们只好撤离吧。” 付占对这样一个熊包领导真的无语了,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连对抗打仗都不会,对方实力不强,自己也别当替死鬼了,就对邢昇说:“即使退,也要摸清对方的实力。” 邢昇也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还有一个伏击点。这边交给你,我后撤和他们汇合,在马过河等你们。” 这倒好,把危险留给他人,自己跑了,付占心里骂道:“无能还不死心。” 付占说:“至于对手多少兵马,实力如何我也不知道,只能尽力而为。”其实为了财宝,付占也想尝试一下,毕竟只要得手,就可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富贵险中求。 付占领命,派出十个骑兵,下马,驱赶马匹在前,用来来淌未知危险,这样尝试着来到老虎口。除了两道绳索,再无任何动静。 付占看邢昇带着两个骑兵向后奔跑。他们隐藏于路边,让两个兵士一路向前,探得虚实详情,司机等待尹健之众。 付占的打算是,虽然是一千人对抗一千人,但是自己是骑兵,激动性强,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张彪的探子暗地里估算了一下付占的骑兵,回来对张彪说:“对方鬼鬼祟祟,被我们第一道斑马绊马索拦截,好像有人返回,我们依稀听到什么马过河这个地方,大概有千骑,没有步兵,全是骑兵,肯定不是来接我们的,气势不对,有种图谋不轨之态。” 张彪一下就佩服起来东觉来,真如其所预,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张彪回马把情况汇报给马车上尹健说:“大人,对到敌情,不像散乱的响马,是军队,对我们图谋不轨。” “这还有猜吗,肯定是黄标之徒,唯利是图,图谋不轨,就听东觉将军的命令,如果对我们不利,尽管消灭就是了,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张彪来见东觉说:“大人尽管下令,我等唯命是从。” 东觉对张彪说:“你为主力,此战胜利,功劳全是你的。”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看看天象传令兵说说:“把冯少辉和潘建兵众调来,归张彪千总指挥,主动出击,我对不喜欢被人挂念着。把弓箭,流星锤都集中给你们。远距离攻击,发挥步兵的优势。现在没有好战术,只要能消灭敌人就是能力。” 冯少辉和潘建也知道了敌情,虽然没有步兵的影子,但肯定会有,或者就在马过河,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彪很兴奋,东觉很仗义,居然没有让闻起和凌空正争功,两人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更比冯少辉和潘建强多了。 东觉求见杜良说了西山岛居民的待遇,东觉说:“首先他们也是大王的子民,不能用俘虏的待遇。再说船坞一片荒凉,几十里外的村寨不方便也不可提供食宿,一切都从头开始,要么他们先住龙船之上,要么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 东觉对闻起和凌空说:“你们两人,各派十人向两边和后方侦探敌情,不间断向我和张彪千总汇报,不得有误。” 张彪说:“冯少辉你带人从左侧翼,潘建你从右侧。保存实力,我在中间,等我两长两端敲击玄铁为信,同时发起攻击,切记近距离攻击。” 三队人都向目标进发,夜黑风高,任何一点动静都难以掩饰,这是双方实力和心理的较量,也是生死决策。 付占把千人千骑也分为三队,他带五百人居中,左翼何奎三百骑,右翼刘二两骑。 付占对两人说:“你们两个不能像邢昇把我们丢下逃跑了,我也不会留下你们。邢昇也不会来援助,置死地而后生。我们和尹健比占绝对的优势。我们的劣势在于黑夜里机动性小,所以我建议一半变为步兵,一半作为骑兵为后续支援。” 虽然双方还未正面交锋,但已经剑拔弩张,紧张和死亡的气息满眼整个山谷。 三军出发前,东觉特意给闻起、凌空和张彪交代说:“我们同心协力,方可所向披靡,你们三人各负其责,违令者军令惩处。我带百人绕其背后。一是阻击可能来源之敌,二是攻骑兵于背后,使其腹背受敌。” 张彪惊愕的看着东觉,心里说:“一路都是平坦宽旷,只有这老虎口狭窄难行,还正担心冯少辉和潘建能不能派上用场,如若敌人横断阻击,自己也寸步难行,东觉居然要绕道背后,简直天方夜谭。” 他没敢说话,看凌空和闻起一副轻松的样子,东觉也满脸的信息,看来东觉早已对此地地形了如指掌,他如梦方醒,原来东觉将军亲临海晏勘察地形不是嘴上说的。 余光也走到东觉面前说:“我听闻有强人所难,给我们什么任务。” 东觉看着众人说:“你们是滇海的宝贝,尹健大人有令,你们随车队而行,保护好自己,我们保护你们。” 余光一脸不悦的说:“你我风雨同舟,哪里有你们冲锋在前,我们缩在其后的,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绝对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东觉说:“余光将军此言差矣,各有分工,你归属于闻起,由他来调遣你们之人。” 东觉说完,对众人使眼色挥手,众人各散,余光跟在闻起后面,知道无事可做,也无可奈何。 第四十一章 两军相持智者胜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四十一章两军相持智者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军相持勇者胜,张彪对冯少辉和潘建说:“惧战和怕死者不要去,去了如若懈怠军心灭其宗族,立功者重赏富贵,抓其魁首者晋升千总乃至于将军。” 张彪派遣董明前五十人用荒草和灌木在云层掩月之际,无限制抵近。他在数百步之外对付占之众喊道:“来者何人?可这面目示众,近前来。” 付占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但他不想暴露自己,就小声对何奎和刘二说:“我在中间,你们从两边包抄,斩杀喊话着。” 双方都以偷袭的方式接近对方,先进入此地狱的张彪之众,和后来的刘二、何奎之徒,身体几乎都挨到一起了。董明前众人屏障呼吸,期盼着张彪大人下令,痛痛快快的进行一场血肉搏杀,各个手握利刃,瞄准自己的目标,做好了砍杀的准备。 黄标见对方不也应答,东觉将军在对方已发出信号,他也两手玄铁猛然敲击,就听“哗铃铃...”三声清脆震颤悦耳之人。 付占之众不明所以,但知道是对手互相之间的信号。付占没来过老鹰山,也不知道七七弯,但邢昇告诉他,此地山不可翻,湾不可过,这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他对背后同样只有一声这样的声音也感觉莫名其妙,正当他思考之际。 董明前第一个身体向前一跃,手起刀落,把对方一个兵士的头直接砍下来。 黑影晃动,兵刃寒光闪动,嚎叫声冲破静空。 打起来了。 整个山谷弥漫着血腥味,月亮穿过云层,董明前吹口哨向张彪报信。张彪知道这是第一波战斗结束的信号。他吹好命令发起第二次攻击,就是用流星锤对准对方马匹,狠狠的抛过去,顿时人仰马翻,人叫马嘶,好不混乱。 已经跑到马过河的邢昇,看不见老虎口,但是总感觉已经遭遇了。他感觉自己是主帅,逃到这里好像对不住付占,也不仁义,他命令黎鹏道:“你速带人向前推进五十里,见机行事,能援则援,能接应则接应。” 黎鹏和谭锐在一起感觉人多势众,现在自己带人进入漫无边际的黑夜,谭锐是他的亲外甥就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简直不公平,所以他爽快答应,转身却慢慢悠悠的向前开进,心想:“东觉可不是吃素的,整个滇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文治武功,多谋善断,如果只有尹健不足为奇,但这东觉,付占就自不量力了,自己还是不要离那么进,自讨没趣,得不到宝贝,还把命丢了,得不偿失。” 黎鹏嘴里嘟嘟囔囔,走在队伍第三排,他害怕黑暗中有冷箭射来,常言道:明刀好多躲,暗箭难防。他学精了,虽然很想得到那还没有看到的财宝,但邢昇和自己的主子黄标一样的奸诈巧滑之人,只怕自己有命拥有,而没有性命享受。飞龙岭归来途中邢昇为私欲残杀部署的情景历历在目,与魔鬼一样的人在一起,除非自己也是魔鬼,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魔鬼吃了。 晃晃悠悠的黎鹏正与淌过七七湾的东觉不期而遇。正在沿着河边走的东觉,发现窸窸窣窣队伍行动的声音,他判断有数百人,就让众人选位置伏地躲避隐身,张弓搭箭,随之准备攻击。 东觉所带之人,都使用的连发弓弩,每次十支箭镞,凶猛无常,杀伤力极大,极具有突击力。 东觉他带着两人用藤盾护身,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就这一声吓得黎鹏之中屁滚尿流,黎鹏不敢搭话,而是用手扒拉着身边的谢贵平,示意让谢贵平搭话。谢贵平无奈,只得结结巴巴学着邢昇的口气说:“我是黄标将军的...” 谢贵平话说到一半,被黎鹏用双手捂住嘴,低声大骂道:“你个畜生,谁让你这样说的?叮嘱了多少次了,不能暴露。不能暴露!” 谢贵平一口气没上来,身体一出溜,瘫倒在地上。黎鹏也不看谢贵平,而是壮着胆子说:“你是何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报上名来。” 东觉装作兴奋的样子啊说:“刚分开就忘记老子了,我们得手了,我们正要给黄标大人汇报去。” 黎鹏众人一听闻得手了,各个兴奋的嗷嗷直叫,黎鹏半信半疑,心情放松很多,问道:“您是付占大人的人,为何不骑马?” 东觉回道:“黑咕隆咚的,很多人骑马都撞在树上了,前面一道河湾,与这盘龙江相交,水流喘急,骑马过河也被从走,骑马还没有跑的快,你是谁,怎么擅自到这里来?” 黎鹏说:“我是邢昇的属下,黎鹏,是他让我们接应你们。” 东觉害怕报出名来,惊动对方,已过了道路的最窄处,现在一边河流,一边慢坡漫无边际,人四散也不好控制。他更不想更多的杀生,就对黎鹏说:“现在随我们一起往回走,不过你们赶不上我们。” 黎鹏本来也不认识付占骑兵之众,星月时隐时现,光线本来就暗淡,更听辨出东觉是何人。感觉对方人少,又没有恶意,也想在邢昇面前争功,就说:“你去吧,你们去吧,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接应付占他们。” 东觉大声说:“我刚才,说了不用接了,你们回去吧。” 黎鹏身边的机灵鬼崔如意大声说:“你是谁,怎么给我们黎将军这样说话,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把手里的钢刀挥舞着。 其实黎鹏也是机警的判断着对方及四周,他选择相信对方是付占的人,因为对方太沉稳了,如果是尹健的人,肯定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那些都是王廷养尊处优惯的人,怎么这样好脾性。 黎鹏也恢复了勇气和自信问东觉说:“这么黑,我即使相信你,但我手下的兵不相信你,我也没有办。” 东觉说:“相信不相信,你还能怎样?”东觉见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属于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东觉身后的张清大声吼道:“黎鹏?是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让你见阎王,给老子滚开,让出一条路。” 主子说话客气,属下说话明显很嚣张,黎鹏心里判断,这此时黄标将军的属下,就对手下说:“听我给他们让开,我们前进接付占去,帮着抬财宝去。” 东觉朝伸手吹了两声口哨,百人出现在黎鹏面前。 黎鹏身后的刘攀突然大声喊道:“对方手里有武器,不是我们的人。” 刘攀声音未落,黎鹏还没有反应过来,东觉就发出了进攻的命令,箭如凤凰,弓弩嘎嘣嘣的响。 一片哀嚎,满地狼藉。 与此同时马过河也发生着恶战。 兴茂所带五千兵马和此处的邢昇不期而遇,兴茂骑马浩浩荡荡而来,被邢昇千总俞敏用石头砸惊,兴茂从马上摔下,破口大骂。 邢昇也骂骂咧咧的走到兴茂近前,因为看不清对方人马。邢昇就问道:“你们何人?” 张威从后面骑马向前,挡在兴茂和邢昇中间,回答邢昇说:“你是何人,拦路抢劫?” 邢昇说:“老子乃黄标将军的千总邢昇,受黄标将军命令,在此修路大桥,河水暴涨,其他人等没有黄标将军的命令不得经过。”他把之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张威平时就嚣张惯了,没想到遇到一个更嚣张的。长个眼睛也不看一下,军师和大王的人都比不了一个将军的千总,简直开玩笑,张威举手皮鞭鞭梢抽在邢昇脸上,疼得他大骂:“你他妈的到底是何人,敢打老子,给我杀。” 随着邢昇的命令,身后本来就憋一肚子气的兵士终于找到了出气孔,各个如狼似虎,奋力冲杀。 兴茂身后的德高、童各一看阵势不对,赶紧让兵士把兴茂架着向后跑。 童各大声喊道,遇到敌人了,给我杀,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数千人,在马过河一场血腥鏖战。 浩浩荡荡的骑兵掩杀过来,更多的步兵举刀挺枪而来,明晃晃,杀气腾腾,寒气逼人,排山倒海,勇猛直前。邢昇终于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他躲藏不及,被马匹撞到,他就低一滚,滚到灌木层中掩藏自己,他自己感觉这和飞龙岭同工异曲,只求保全性命,哪里还管部署怎么样? 一战分优劣,邢昇之众不堪一击。没有一个站着的了,死伤太半,活着的都是没等向自己砍杀,就倒地滚藏的人,谭锐也被乱刀砍死。 东觉众人结束和黎鹏的战斗,飞奔于此,这里已恢复了平静。 张清问清楚是兴茂之众,东觉和兴茂等众将士相见,说了尹健的防御,就说,老虎口的战斗恐怕早就结束了,这里也非久留之地,天黑风高,小心暗藏的歹人,还是见到尹健大人为好。 启明星升迁,东觉判断用不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现在光线越来越清晰。 兴茂虽然不喜欢东觉,不喜欢东觉的原因也是因为东觉在杜良面前争宠于己。显得自己相形见绌, 但,东觉的能力自己再嫉妒也难以掩盖,并且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杜良府邸的亲卫任命的千总,都对东觉佩服的五体投。 并且这里不是王廷,而是远离王廷的荒郊野外,歹人横行,自己保命还是要靠他们,兴茂咳嗽了两声对东觉说:“东觉大人鞍马劳顿,本该是兵士所为,您亲自离队涉险,真让人佩服。” 兴茂做决定说:“我这五千兵马暂由你指挥,我们现在就去接应尹健大人。” 兴茂也知道如果这么多人失利,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东觉说:“兴茂大人睿智谋断,我等佩服,这兵我实属不敢接。” 兴茂想了想说:“这也是杜良大人的意思,谁见到你,就把兵马给你,只有你指挥才能发挥更大作用,并说见到你尹健大人无忧矣。” 东觉为了避嫌,自然不能接,就是说:“你为主将,我为副将,我本职为大匠,不涉兵马,感恩杜良大人厚爱,这也是我的原则。” 兴茂无奈,天还没亮,他很怕死,就命令道:“德高、童各,张威尔等听从东觉大人指挥。” 东觉等众人领命,东觉了解到后面还有阴阳寿的车队,就对兴茂说:“天黑路险,前途未卜,让德高千总领一千兵士,守护您在此等待车马。用不多久天就亮了,我接尹健大人再多定夺。” 原本东觉想着车马来了以后把牛车上木箱转移到马车上,牛车自然可还给相亲。但转念又一想,马车为杜良所派遣,经兴茂之手,更换车辆,这或许不是尹健本意,自己没有必要越庖代俎。 众人分兵各奔东西,看时辰,天快亮了,目光所及,物可辨晰,一路的而来,越靠近老虎嘴,尸体横七竖八,伤残哀嚎着,张威和洪涛兵马飞奔过去还不忘补刀。 东觉留下童各一千兵士,收集残骸尸首,一路远离道路覆土成坟掩埋,虽然对立,又图谋不轨,战争本来的就残酷,但战后,让他们入土为安,以息亡灵,安抚后人。 东方鱼肚白,山水退去阴霾和黑暗,天亮物清。大军浩浩荡荡,在老虎嘴和尹健众军相遇。 张彪一脸兴奋,在尹健面前高谈阔论的说:“黄标号称自己的骑兵天下无敌,也不过如此,简直不堪一击。” 无论黑暗摸索,还是冲杀的兵士,或者是护队不离的战士,各个都满脸的胜利,特别是投流星锤和近身肉搏的士兵,把东觉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东觉将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你们看这老虎嘴一边高深,一边涧渊,东觉将军所带百人,是蛟龙入海?还是鲲鹏展翅,神仙相助吧,过去又把邢昇数千人打的落花流水。” 闻起和凌空对东觉心悦诚服,但东觉私下对两人说:“让我们的兵士多说杜良、尹健和兴茂的功劳。” 有人就开始说:“尹健将军在西山岛做了功德了,受神灵庇护,所以才逢凶化吉。兴茂和尹健两位大人受杜良大人真传,文武双全....” 第四十二章重用余光建码头 志同道合利断金 第四十二章重用余光建码头志同道合利断金 天亮了,风和日丽,德高陪着兴茂坐着马车,在老虎口和马过河中间螺髻塘相遇,兴茂问尹健说:“这一夜鞍马劳顿,有惊无险,实乃天意,尹健大人万幸。” 尹健说:“将士劳苦功高,特别是您和东觉将军舍生忘死,回王廷,禀报大王和军师论功行赏。” 兴茂问道:“这车辆已备,尹健大人可否更换车马?” 尹健哈哈大笑说:“将士劳顿,不必更换,这牛这车也是吉祥,风雨雷电,处变不真乃天佑神助。” 一路战场被打扫干净,昨夜的刀光剑影,横尸遍野。今晨清风旷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队伍合二为一,众人说说笑笑,一团和气。依然是张彪在前,满脸的喜悦,趾高气扬,其兵士也是各个神气,头都抬到天上了。 尹健私下问东觉说:“到达王廷,这该如何论功行赏?” 东觉反问道:“大人您有何打算?” “我心里很矛盾不知所以然。”尹健很信任的看着东觉。 东觉说:“高瞻远瞩,神灵佑护,何愁之有?” 尹健说:“将军有话直言,我心迷茫,愿听大人指点迷津。” 东觉看尹健没有做作,满眼的真诚和期待,就说:“那,我就说了。” 尹健点点头,很认真的听东觉说:“黄标是大王的人,除了大王对谁都看不在眼里,包括军师。他为何派兵半路截杀你我,表面上他是冲着财宝来的,但实际还是不惧怕大人您和军师。” 尹健边听边若有所思的点头认同。 东觉继续说:“既然黄标这样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他自己肯定不敢这样无法无天,应该有人暗中支持。” 尹健插话问道:“您是说大王?” 东觉否认说:“这我可不敢说,您自己分析。所以,我建议,最好不要上报大王那里,论功行赏,军师就能做主。当然也不要张扬,其一都知道大人您从西山岛而来,又都知道西山岛的传说。” 尹健点头说:“其实我也这样想,但依然犹豫不决,感谢将军指点迷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王廷,东觉也没有什么压力,因为自己没有去西山岛,自己也只有十个兵士随尹健而去,所以对于西山岛财宝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压力,唯一向杜良争取的就是对西山岛余光之众的任用上。 杜良收了尹健从西山岛带来的稀奇之物,也说了夺魁东觉才阻止了黄标的觊觎之心。杜良正如东觉分析的一样,只是嘴上恨的黄标抽筋扒皮的打骂一通,也并未把黄标怎么样,并且也根据艾扎的提议任命黄标为农部郎,这西山岛之行对于黄标和杜良之间就不了了之了。 东觉为修建码头和龙船的事觐见杜良,杜良对东觉说:“尹健分析西山岛不止所来之人,余光有不臣之心,两艘龙船只来一艘。” 东觉说:“此事我和尹健大人商讨过,也亲自问过余光。至于胡舟之众完全是咎由自取,这点尹健大人肯定给您汇报过,另外所有兵士都见证了胡舟图谋不轨,企图破坏西山岛之行。至于一艘龙船的事情,是因为人手不够。等码头修建完成,大人可以亲自登船,如履平地。余光说了,另外一艘龙船随时可取。” 东觉看了一眼沉思的杜良继续说:“西山岛能工巧匠,悉数而来,一些孩子和女人是西山岛的未来,不来也是正常,另外余光带来造纸、纺织、锯子和水车的技术,造福滇海,这些都是毫无保留。我今天来正为建造码头而来。” 杜良见东觉说的在理,就问道:“建造龙船必须建造码头?” 东觉回道:“必须先建造码头和船坞,船坞建造龙船,码头运输西山岛石材和木料装卸下载之用。另外大量石料和木材,运输到抚仙城,必须修建直道,直道有三条,疏通中间的盘龙江,修建两边的道路,这样并行日夜运输才能供应之需。” 杜良听的很认真,这些他都没有想过,只想早早拥远天下无双的王城,想来也非易事,就对东觉说:“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对余光之众不得不防。” 东觉真诚的说:“我是您的人,只是惜才,可能会有谗言挑拨我们的关系,离间我们亲疏,我对天盟誓,不会背叛您,一门心思都在王城之上,我从今往后吃住就在抚仙城内。现在龙船不得开往别处,毕竟这些工匠有十年的荒疏,这船留给他们观摩,我计划把另一艘也开来。” 其实杜良从和龙那里得知有两艘龙船,来一艘,另一艘让他寝食难安。 东觉继续说:“大船在建造好之前,船厂和抚仙城一切管理和用度都有一人负责,军政,政民要分开,不然那些将军们成天没事掺和,指手画脚,什么事都干不成,消耗在内都之中,王城遥遥无期,当然船造好之后,怎使用,谁使用,我绝不干涉。”杜良感觉东觉考虑很周密细致,也点头答应。 黄昏,东觉再次来到海晏村海岸,此次一为归还牛车,到了粮食和吃食,感谢借出牛车的人家。二是把余光之众安顿在海晏,修建码头的工期不能再拖了。 任命余光为大良造,闻起为副,并拨付十万之众,驻扎海晏,开始新建码头和船坞。 夕阳,红球玉盘,正坠向天边海水里。水天一线,霞光万丈,风景如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海晏,东觉和余光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天边,浮想联翩。这没有争斗,没有困难的乐土在哪里,火龙果将军在哪里?东觉畅想美好的未来,被波浪拉回现实。 东觉、余光和闻起三人带十个随从,三支小船,沿海岸线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数百路。 夜幕降临前,船停靠在海晏村寨。余晖把下船的人影拉到岸边。年龄相当,余光看东觉英武沈俊,胸有天下。东觉看余光谨思慎行,心有乾坤。两人脾性相合,目光长远,侃侃而谈。 东觉对余光说:“我今天而来正式向你半步王廷任命,我们共同见证滇海抚仙王城的建造。不久的将来,用不了几年,这里,海晏,也将是滇海重镇,码头、船坞拔地而起。” 东觉看余光两眼炯炯有神,宏伟蓝图,美好画卷随着东觉侃侃而谈,仿佛已出现眼前。 东觉继续说:“从见他开始,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了,闻起作为你的副手。当然我随时会来这里,你也可以随时到抚仙王城考察和指导。” 余光喜不自禁,对东觉感谢一番,说:“感谢东觉大人周旋,您有一颗金子一样的人,就如同火龙果一样的大公无私。” 东觉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余光不要说话,东觉看看四周,小声对余光说:“以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特别是关于火龙果的言辞。大王和军师对火龙果恨之入骨,除而后快,你这样说会遭人记恨。” 余光会意的点头,说:“西山岛之众,还望大人周全。” 不到一个月,海晏村,盘龙江入海口两岸,就搭建起来成片的窝棚,树枝、干草,这就是第一批修建码头之人的家。 抚仙城内城地基已基本平整完工,盘龙江和两岸的直道同时动工。抚仙王城大兴土木,牵动着整个滇海。征集百万之众,数百里,长见汇集而来的队伍。 东觉顺着盘龙江,有时步行车载,有时舟船穿梭。 东觉眼里的新海晏,一天一个样子,真的是日新月异。在修建码头和船坞中,余光带来工匠革新创造,再次进入施工中,把之前火龙果建造龙船过程教训变成现在的经验,把经验发挥到极致。 余光启用了西山岛和陆地的大小管理者,选用德才兼备者,培养大批人才,余光和东觉的理念一样,把所有的人培养成为熟练工人,这样各司其职,用人之长,把人的潜能都发挥出来。很快余光就建立了完备的管理体系,完善了奖惩制度,最大限度的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把要我干,变为我要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余光早就看出来东觉志高远,自己所不能及。他和东觉互生爱慕,相敬如宾,心有灵犀。 东觉陪余光到凤凰王城面见大王和杜良进行述职谢恩。 艾扎看到王城和船坞的进程报告,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夸赞杜良知人善用,又识人之能,随口又封杜良为相国。 杜良也高兴,就对东觉和余光两人说:“是时候,把另一艘龙船也弄来了,滇海要建立强大的海军,征服天下,我已任命五华将军在海晏以北择地选址建造海军基地。” 东觉接杜良的话说:“军师胸怀天下,统御万邦,有军师经天纬地之才,大王定能一统天下。” 东觉继续说:“我已派遣凌空去西山岛驾驭另一艘龙船,如果一切顺利,不日可到。军师新建滇海海军侍卫千秋伟业,势在必行,我请求龙船暂且都停靠在海晏,因为滇海修建龙船必然以这两艘龙船为蓝本,这样建造起来有参考性,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之效。” 东觉看了一眼余光,余光接话说:“我也把海晏码头之事也给军师汇报,根据地域和人员,并排建造十个码头,两个船坞,这样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人的作用,三年能定能建造出两艘与现有龙船一样的大船,以后培养了熟练的工人,建造速度更快,积累了经验,培养了熟练工人,会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快。” 杜良说:“好,就依你们所请,当然五华海军基地当然也建造码头,正好余大人可以派员去指导协助建设。” 东觉和余光答应。 东觉说:“武华将军所带之众多为军人,也正好发挥和平时期军人的作用,不过,我建议我们抚仙王城和海晏民工和武华将军的海军基地,不牵连,都同时听命于军师您,效力王廷,我的建议只限于为工期而言。” 杜良笑着说:“东觉大人锁虑周全,话说在前,好,省得又生事端,什么事情推来推去,总不是好事,好,我答应你们,明令禁止互不干扰,互不干涉。” 东觉离开,虽然张彪已提前回来向自己报告了此去西山岛发生的一切,特别是胡舟被惩罚的事情说的神乎其神。张彪最后说:“我带人找到了珠玉珊瑚玛瑙,数量不少,但尹健大人没让拿,两手空空回来,将士们都很沮丧。” 张彪停顿了一下,四处张望,趁侍卫宓魁出门,瓽畎转身之际。他从怀里轻拿出一个拳头大的海螺,从里面拿出干绒苔藓包裹的一个拇指大小的高脚杯,杜良以为是只什么鸟虫。 张彪凑近了说:“大人,这是翡翠雕刻而成的酒杯。” 杜良轻轻接过,右手小心拿捏着,轻放左手手心,近目观看。薄如蝉翼,翡若清泉,里面还一滴水,杜良倒过来想把水倒掉,才知乃是精雕细琢的水滴,真的美妙无穷,爱不释手。 杜良说了句:“有心了。” 再不说话,用眼用心的把玩玉杯。此物精妙绝伦,巧夺天工。他显然不相信只此一件,也不相信张彪所言,心说:“没有,没拿?谁信?这尹健也有外心?” 张彪退下,他又想起东觉的话,总感觉哪里不放心,就对着外面大喊:“兴茂,兴茂!” 兴茂小跑进来,差一点被门口门档绊倒,趔趄着进门,差点扑到杜良身上,杜良贴身持卫瓽畎箭步横跨挡在胸前。兴茂知道瓽畎性抗直,残暴不仁,自己不能对抗,只得眼巴巴的站在一边。 杜良眉头紧皱,看高九尺,如松似钟,铁搭一样的瓽畎,把身小羸薄的兴茂放拎起来,扑打在一边。 杜良大声呵斥:“像什么样子,看你鼠头蛇身的样子,不能稳重点吗。” 兴茂知道以前的田三、晁同都是这样在人间消失的,只有胡林全身而退,自己也要学习一下胡林,不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四十三章各有所需修王城 黑龙苑难锁深情 第四十三章各有所需修王城黑龙苑难锁深情 喜怒无常,头尖身粗的杜良总让人感觉自己和妖魔鬼怪相伴。兴茂在杜良面前噤若寒蝉,自己得宠和失宠完全由杜良情绪决定。 兴茂被两个侍卫如同拎鸡仔一样拎来拎去,一点尊严和脸面都没有,身体散了架,身心恐惧而无奈。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上,全身汗如淋雨。 杜良对兴茂说:“随东觉建造王城去吧,给东觉做副手,听命于东觉指挥。做个副匠,任命随后再下达。” 兴茂求之不得,感激零涕,刚才是吓的全身筛糠,现在是激动,语无伦次。与其每天在这里提醒吊胆,如履薄冰。不如到抚仙城,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闲散之人。兴茂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东觉不会把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但总比这喜怒无常,妖情魔心之人要好的多。并且不让自己管事更得清闲,天塌下来,反正有东觉顶着。 杜良对兴茂说:“你可知道,你去抚仙何用?” “我是军师的耳目,任何事情我...” “知道就行,有时候人不能太聪明了。”杜良打断兴茂的话。 兴茂心里很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吃人饭受人管,任何地方都逃脱不了杜良的魔抓,只是眼不见心不烦而已,自己生命距离死亡远一点而已。 第二天中午,东觉带着余光求见杜良。相处之后,东觉大志沉毅,恩信为本,不以小利,保境安民,能成大事,让余光心悦诚服,有所依赖,他想到此人为火龙果所用,必将如虎添翼,龙腾祥云。 杜良见余光身高体壮都如东觉,容貌奇异,风骨不凡。和雅厚重不逊于东觉,非黄标、尹健之类所能及。极想收入麾下,为己所用,就对余光说:“以后你受东觉将军管属,人员你给东觉要,一年可造十艘龙船?” 余光施礼,感恩。说:“西山岛臣服于滇海,听命于大王和军师。决不负厚望,但十年未造船,技疏艺生,加以时日模拟实验,后期工期定能长进。” 东觉也禀报杜良说:“西山岛能工巧匠,人杰地灵,再加军师训诫,定增益其所不能。余光大人提出修建学堂,王廷年少学业解惑,用不了今年滇海定能书生郎朗,青年才俊,子子孙孙,长盛不衰,无穷尽也。” “准。”杜良感觉东觉和余光两人绝配,心里高兴之余也不免担忧,担忧滇海受其恩惠,人心所向,这滇海谁的滇海?艾项命运,艾扎失权,自己所为之事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尹健让兴茂跟随东觉,就是监督之用,先前只有东觉,现在又多了一个余光,不得不发。兴茂胆小甚微,凡事听话照做,可用不可重用之人。 至于东觉这样的人,不重用不行,滇海人才太少了,只上及时的敲打其心,消减其羽翼,让其有所警醒,让他明白吃的谁的饭,该听谁的话。 杜良指着兴茂对杜良说:“东觉将军全盘指挥,劳顿操心,给你个助手,你看兴茂如何,不日就传令下旨。” 兴茂也弯腰点头的向东觉示好。东觉自然明白杜良的用意,心想:“这人胆小如鼠,喜钻营而又不太幸运。不添乱就好。” 东觉嘴上说:“兴茂大人受军师真传,虚怀若谷,能力在我之上。大人体量属下,自然是多多益善。” 拜辞杜良,东觉带余光到抚仙城观看,兴茂也紧随其后。 东觉对兴茂说:“我等都住工地,你如在王廷住宿随时可行,如在抚仙,可收拾行囊让兵士运往。” 兴茂说:“我在抚仙,和您一起,同甘共苦,我回去准备。”他是多一会都不想在杜良眼里,躲得远远的,抚仙、海晏,最好去西山岛。 东觉看着兴茂猥琐的后背身影,和余光相视一笑。 从凤凰岭走南盘江水陆最近,一路向抚仙王城,过帽天山。从抚仙西南临海还有一座天帽子山,传言在本是一座山,是抚仙古人,为了保护抚仙之地,故把天帽山搬倒于抚仙之东,这样就一东一西,形如抚仙城的大门,守护这一方净土。 抚仙古城不知何人所为,又不知道何时所灭,就留下现在的巨大石柱的根基,彰显其原有的神秘。 从东南沿南盘江一路而来,过帽天山,就看见尘土飞扬,就是新王城工地了。 群山环绕,冲击出广袤的平原之地,南北千里,东西最窄处为鸡蛋山,三百里对面是恐龙冢。南宽北窄,就如同一柄骷髅权杖,北边狮子山下有抚仙古城遗址,高不可攀巨大石柱东西椅子排开九十九根,不过现在只看见碎石泥土之下的部分,犹如天降,生生镶嵌在石缝里,牢不可撼。这就是古城移机。周围方圆数十里还有生活痕迹,不见全貌,只留想想了。 东觉就选恐龙冢和鸡蛋山为北界限,向南依次修建外城,也就是廓城,中城和内城。 规模之宏大,周围之广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下无双。 站在鸡蛋山,南北望,无垠无边。东南,沿北大沟,过老虎山,步行两天即可到达海晏。 三十万劳工,同时在这里施工,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平地、搬石,挖地夯基,号子震天,人声嘈杂。 东觉行营在鸡蛋山南海镜坡,山丘慢坡上一块方圆三百步的水池,无论从山下山上,远望波光粼粼,特别是在海边大石头崖看过来,如同一面明镜,顾名思义海镜。 海镜之水清澈见底,可饮用,所以民食宿之地,也围绕这海镜四周,搭建起一望无边的棚户,大小胖瘦,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东觉的办公室场所,抚仙王城乃至于海晏码头建设的指挥部,就在这里民宿之中。等内城开间,中诚打地基之后,他准备搬到中城。 东觉对余光及其随从说:“我就住这里,王城不好我不走。从这里到海晏来去的路,正在动工,” “我也一样,海晏船坞是我的家,不过等一切走上正轨,你可以往来于西山岛之间。北大沟过龙泉阱,尽快打通到盘龙江的运河,这条河两岸修建三十到五十尺的直道,这是水陆运输的主干道。到时也打通从从恐龙冢到滇海,从狮子山沿清水沟到岸边,从帽天山到凤凰岭的道路,都一一打开,抚仙王城通海连城,为滇海之最,天下之最,四通八达,王者之地。” 东觉边说,余光头脑里一副宏伟蓝图清晰可见。心里也在勾画着图纸,想想着未来的滇海,如若火龙果光复滇海,这王城,那码头,那龙船,天下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象。 恢弘跌宕,千古一城,方圆数百里,震撼。余光很有感触,他内心一个全新的船坞也逐渐清晰了。 东觉说:“抚仙、海晏、运河和直道,百万劳工,最为急需之物,就是给养,大王把农部给了黄标,天下不幸,滇海之难。” 艾扎用人唯亲,杜良也不只是用人唯能。滇海最急需休养生息,大兴农耕,恢复生产,以来供给抚仙王城百万之众的消耗。 但艾扎自从有了杜良为军师,依赖性越来越大,每天酒池肉林,歌舞升平,靡靡之音。 他认为天下太平有杜良一人足矣,一天天下指日可待。大兴土木,等待移步新王宫,天下之物,梦醒可得。 军师杜良聪慧决断,无所不能,又不僭越,甚得赏用。自己有能臣干吏,各得其所,各司其能。管好杜良一人足以,艾扎索性就把军政大权交由杜良。 杜良抽调一万之众,在凤凰王城建造了临时王宫--逍遥宫,网络奇珍异宝,俊男艳女。声色犬马供其日夜玩乐,逍遥自在。 艾扎虽然表面上不敢觊觎闫莹,窥探其美色,但贼心不死,蠢蠢欲动,念念不忘。闫莹让他神魂颠倒,望而不来,盼而不得,总是闷闷不乐,他认为天下美色在闫莹面前黯然失色。 杜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艾扎,闫莹乃是滇海之神,以其服众收揽民心,掌控朝廷和天下,众望所归,动不得闫莹,更不能为大王一人所有,否则大失所望,定会追悔莫及,这些话杜良自己都说反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杜良还是收到艾扎私下里派遣兵士打扰闫莹,杜良所幸把闫莹移关注在王廷东南黑龙苑,远离王廷,以消除艾扎不轨之行。 黑龙苑,偏居凤凰岭王廷一隅,鹦鹉山下,黑龙潭畔。距离逍遥宫三十里,距离艾扎王宫五十里,驻重兵监守。 杜良昭告滇海,尊神崇道,以断了艾扎念想。 鹦鹉山居凤凰岭南端,登顶鹦鹉山也俯瞰黑龙潭,远眺滇海。黑龙苑南靠山,西望海,西南远望天帽山。 苑内西北黑龙潭湖光山色,潭水黝黑深邃,深处不见底,传言与滇海相连,每逢大雨,最深处泉眼,翻江倒海,犹如黑龙欲出,顾名黑龙潭。 鹦鹉山和凤凰山本来相连,被这黑龙潭水阻断相隔,形成单独的一座形如倒扣元宝一样的山丘,又名元宝山。山上上古古木,参天遮日,郁郁葱葱。背后不足百里就是滇海,黑龙潭水绕到元宝山背后就消失了,传言这潭穿山通海也来源于此。 鹦鹉山正顶一座黑龙祠堂,就如凤凰山上的凤凰岭有凤凰祠一样,香火不断,暮鼓晨钟。 黑龙潭西南一路相隔就是黑龙苑,这相隔的路一面临水,一面靠林。黑龙苑临路一边高墙铁门,里面林深路幽,前面高背后陡崖峭壁,墙围水隔,孤独庭院,静怡苑落。亭台楼阁,游廊轩榭。 这寂处寞院,传言是囚禁抚仙王城公主之所,也传言凤凰岭的凤凰被黑龙潭黑龙驱使。艾扎曾经让阿黑奶奶断言过这黑龙苑,说是最适合囚禁之所,里面无论黑龙还是凤凰,都不得翻身,所以杜良才把闫莹囚禁于此。 闲置的黑龙苑,荒凉阴森,蝰蛇毒虫随处可见,鸟兽人骨绊倒阻行,蛛网乱藤塞路阻道,里面亭台游廊,房舍院庭脏污不堪。根本不可住人,也难以逗留。 但自从闫莹居此,被拾掇一两间,深宫锁困,不见毒蛇少见怪虫,莺歌燕舞,百禽鸟虫各得其所,各行其道。水流潺潺,鸟语花香,层林浸染,好一处静怡之地。 铁门靠苑落一处加盖数间房舍,作为警卫之居。警卫和里面闫莹之所相聚数里,各不相扰,相得益彰。 这黑龙苑和对面的和龙潭,包括仰望的元宝山成三足鼎立,互相庇护佐佑。春夏秋冬,移步换景。 这秋风秋雨里,彩叶飘零。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世间无物,一切也都放下了。 黑龙苑内也有一龙潭,比外面的黑龙潭小数十倍,清池映天空,林树,池边凉亭,闫莹一坐就是一天。 春花秋月何时了,鱼叶涟漪牵思索。风送丝线缠绵意,独忆情郎不似我。 晴日里,头顶莺歌燕舞,身边凤蝶翻飞,秋染庭院,落叶缤纷,寒来暑往,这一年又要过去了,落尽叶的梅树,病残虬枝积聚绽放的力量。 闫莹自语:“真的能忘记吗?这龙潭没有忘情水,不如这落叶游鱼,自由自在,你在哪里?本该在西山岛这样的等你,却被锁困深宫,独守的牢笼。” 这真是:春花惨,夏噪难,秋风秋月苦思念,冰霜雪寒天,山岳阻断,何时相见? 仆人丫头翠香来后,也能热食包饭,总算有个伴。翠香十五六岁,身不满六尺,羸弱纤巧,被侍卫丢进门来,放在谭边。满脸脏污,滴血流脓,羞发遮面,怯言五语,惊慌失措。自此两人相依为命,翠香不知父母,没有名字,更不知道自己芳龄几何。面目脏污,奇容怪貌,王城视其位被诅咒的瘟疫,会带来灾难,就如同死狗烂猫一般丢进荒庭野苑,让其自生自灭。 让翠香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因祸得福,做了花仙子的仆人,丰衣足食,这里也没有嘲笑,不被虐打,满心慰藉。善心纯洁的疼她倒是害怕自己的晦气沾染了主子,玷污那绝伦无双的美貌,还有那比美貌更为圣洁的爱善之心。 第四十四章翠香恩遇黑龙苑 艾扎难灭觊觎心 第四十四章翠香恩遇黑龙苑艾扎难灭觊觎心 诡魅之地,山清水秀,因闫莹居此,云雾缭绕,仙气飘飘,好一处圣地。 闫莹静坐不语,翠香也不说话。诺大幽怨,主仆二人如影相伴。 翠香尽心尽力服侍女主。闫莹很喜欢心灵乖巧,沉静慧聪,思谋周谨,胆小自卑的翠香。满院苍翠寂寥,有了她,倒也多了一个精灵。 翠香刚来时,满身脏污,衣衫破烂,羸弱单薄,弱不禁风,就如同一只落汤鸡,皮开肉绽,创伤脓疮,鼻孔里气息游离,一息尚存。 凤凰王廷的末等卫兵,把她丢到门口,只说:“大王赐给滇海之神的用人。” 闫莹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不说话,只是摇头,无名无姓,生而自卑,满眼恐惧。 闫莹看满园春色苍翠,幽香黯然,就给她起名“翠香”,她点头,眼神里疑惑和惊诧。看不出来是喜悦还是忧愁,但能看得出一脸茫然,让人感觉这是哀默心死之境。 闫莹又从她那惊慌和恐惧的眼神里看不出智慧,感应她不是哑巴。受尽苦难,饱受疾苦之人,看不到任何希望,泯灭了心底的那一丝梦想。 嵩城沦陷,面对禽兽和魔鬼一样的入侵者,闫莹也有过这处境,特别是亲眼看着父亲被杀,却无能为力,有心杀则,无力回天。现在的翠香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和自己有什么区别?绝望至极! 闫莹在龙潭边,鹦鹉山下,林间草丛寻找草藤根叶,收集了银花、连翘、黄芩、川芎、当归、桔梗、牛膝、野菊花,红黄芩、黄柏、紫花地丁,或取其根茎,或留其叶脉,晒干碾碎,或煎熬,或烘焙,草药涂抹翠香患处,面润脸净。饮食服用,温润五脏六腑。 两人心心相印,如影相随,相依为命。春食百花,夏用翠色,秋实冬藏,食花草瓜果药润五脏六腑,饮甘露如琼浆玉液。 翠香面容娇艳起来,肤如凝脂,腮似桃红,越发的娇艳欲滴,身体散发出和主人一样的香,飘然萦绕。 黑龙苑深处,偏僻幽静,除了主仆二人,就是花草树木,亭台楼榭,鸟虫禽兽。二人视葳蕤、追蝶逐梦,浮现笑容,也开口和主人说话了。 翠香从门口守卫那里才知道主人闫莹之名,原来救护自己生命,日夜相伴之人就是传闻已久的滇海之神。 这让翠香受宠若惊。她知道出身卑微,从小被卖进王廷,都告诉翠香被神灵施了魔咒,来这人世间接受惩罚了。 翠香自己也认为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这世道,正如有高山,就有海洋,有白昼,就有黑夜。有些人来享福的,就如同艾扎和杜良,自己是来受罪了,替代那些权贵受尽苦难和折磨。受过穷,挨过饿,生活让她惊慌失措,卑鄙的无地自容,连拼搏的夹缝都寻找不到,今天改头换面的自己想都没想过。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主人,被拘禁还是被保护?外面虽然守卫森严,但那些守卫并未把主人看作恶人,也未把自己看着下人,反而生出了很多敬仰和怜悯。 黑龙苑幽深独静,有人送衣食,保冷暖,翠香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受罪?还是享福的? 原先,饱餐一顿就感觉痴心妄想,这丰衣足食更是梦寐以求。一生穷其所能的追求,追而不到,求之不得,生无可恋,活着不如死亡,省得替别人受苦难。父母给予生命不是自己的,要来何用? 但再无王廷,死不了活不成,只求果腹之物,苟活于世。翠香瘦弱骨立,又无姿色,王廷也嫌弃她浪费粮食,被王廷的佣人折磨虐待,还不如野狗野猫。 因实在太饥饿,偷食了王廷猎狗的食物,被发现,被打的半死,数日不给其吃食,奄奄一息,被扔进黑龙苑。 翠香以为自己喂了财狼虎豹,不曾想,主人分而食之,不打骂,不责罚,还给了自己名字,给看病,疗伤。她疗的不止外伤,也内伤心伤治愈了。 现在翠香很想知道被滇海立祠树碑,供奉香火的滇海之神,为什么在这里?翠香不敢问,生怕惹怒对方,失去这如梦的一切。 翠香好像听人说自己有个哥哥,他是多么希望父亲或者哥哥能救自己,有所依靠。但自己被这个仙女姐姐救了,翠香心里这样称呼。 神仙姐姐独坐一偶低泣落泪,她也在一旁落泪。翠香想只有自己这样卑微贱命的才有的忧伤和苦闷,这心和外貌一样美丽的人怎么也有? 自己从地狱走了一遭,这人间,除了父母,还有能管自己生死的吗?有让自己死的,但绝没有让自己活的更好的人,自己从小被父母丢弃,父母又在哪里?神仙姐姐也和自己一样苦命?不会!绝对不会! 翠香跪地谢闫莹救赎之恩,闫莹把她搀扶起来说:“我叫闫莹,家在西山岛,被艾扎和杜良囚禁于此,感谢您的陪伴,以后你就叫我姐姐。” 翠香被惊讶的张大嘴,这恩人居然感谢自己,还以姐妹相称。菩提之心,度母之爱,居然谢一个没有尊严,浮尘草芥的仆女,但她说的话就如同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样,不容怀疑,任何疑问都是对神灵亵渎。 闫莹...闫莹,多么美的名字,居然来自圣地西山岛,他居然对大王和军师直呼其名,她无所畏惧。 翠香不敢叫姐姐,这可是滇海之神,自己可不能亵渎神灵,自己罪孽大,来这个世界上就是受苦难的,怎么和神仙称姐妹? 但面前的滇海之神,自己不叫姐姐,她真的不高兴,这样的平易近人,正如自己的亲姐姐。 仙境里自然是神仙,她介绍她自己,为何不问我,他心静如水,如龙潭里深不可测,又波澜不惊。她春融百花,夏和翠色,秋染层林,冬如雪洁,和自然融合了,日月同辉。 自己在她面前不值得一提,这天下无人能与她媲美,怎么能比?还用比吗?是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只有王子。 翠香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她责备自己好了伤疤忘记疼,闫莹说自己很俊俏,也是美人,这样的美是好还是坏?自己不知道,从不敢奢想。 两人园林深处无拘无束,闫莹告诫翠香:“接人待物,切记要裹头遮面。”红颜薄命,苦难人的美貌终究会带来杀人之祸,如果不想离开的话,这里是最好的保护。对于闫莹的好意,翠香心领神会,他自然不愿意离开这里。自己从地狱而来,怎能再回去? 翠香把自己和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闫莹,闫莹是她的知己和依靠,包括那些梦魇一样的苦难。 闫莹告诉翠香嵩城落难,父亲被杀害。她没有说西山岛的龙船,没提火龙果。只是让她相信,坚强的活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可爱善良单纯的人儿,知道的太多,对她没有好处。 翠香知道闫莹有牵挂,看她孤独的忧伤就知道,她心有所归,等待着盼望着守候着。 主人不说,自己绝对不会问,尊卑有序,贵贱有别,骨子里决定的。 两人相处久了,翠香耳濡目染,相信了这世界真有公平和平等。她以前经历的真是地狱,现在才是天堂。 翠香想象着闫莹所说:“无忧无虑,安居乐业的乐土会实现的。”翠香相信闫莹说有,肯定会有,需要时间来实现。 正如闫莹说:“梦想不是靠等待,花前月下,安好时光,需要有人砥砺前行,这人也许是自己,也许是有梦想的一群人正在努力。” 艾扎派遣侍卫拓跋慕到黑龙苑提取闫莹,打破了黑龙苑的平静,龙潭平静的池水在翠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怕失去闫莹,失去闫莹自己就重新陷入泥潭。 深秋把黑龙苑染的五颜六色,也把黑龙潭湖水涂满了颜色。火红的枫叶、黄中透红的鹅掌楸,红花槭、乌桕、红瑞木、山麻秆和红叶石楠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树,各种草,色彩斑斓,落英缤纷。 黑龙苑仿佛又回到了春天。犹如黑塔鬼馗拓跋慕弯腰捡起来几柄红叶,把玩端详,揣进怀里。 黑龙苑值班的庐赵伦和仲環,看着拓跋慕很滑稽,就取笑拓跋慕说:“黑大个,有相好的了,这满地整潭的都是,找个车来,给你丈母娘送去烧火做饭。” 腰十围,绀脸棕髯,大个拓跋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羞的脸黑红,骂道:“狗日的,闲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众兵士也围拢上来看热闹。 赵伦看拓跋慕开不得玩笑,属于顺毛驴二杆子,只能夸赞,吃软不吃硬,就赶紧圆场说:“拓跋将军有何贵干?我等听命执行。” 其实拓跋慕原是起哈手下的一个兵士,打仗勇猛,屡立战功,被起哈将军提升为千总。 偃兵息武,弓挂弩藏,拓跋慕也险些被遣送归田。因其有碎石举鼎的蛮力,被杜良调遣至艾扎王廷,成了艾扎的侍卫。属于降级使用,他常给人说:“如果战事未竞,我现在已是将军了。” 但事是弄人,现在翻成成了兵卒,拓跋慕被人叫将军他感觉受到了侮辱和取笑。但,现在自己势单力薄,不好发作,就很不耐烦的说:“大王要见闫莹,前面带路。” 仲環见不得拓跋慕目中无人的嚣张,就说:“大王封闫莹为滇海之神,天下敬仰。杜良军师亲自告诫我等大王再无觊觎之心。我等得令,任何人不得带走闫莹,必须有大王、杜良大人起哈大人和中黄大人共同的签章命令。你不要乱来,假传王命,自己作死,不能连累我们啊。” 一旁何宇飞也说:“滇海之神是大王亲自钦封的,是你随便直呼其名的,任何人不得亵渎,更不得大逆不道。” 赵伦也说:“假传圣旨是杀头夷族之罪。” 领班赵伦给身边何宇飞使个眼色,何宇飞会意,转身悄无声息的向杜良府邸飞奔报信。因为他知道只有杜良才能阻止大王亵渎闫莹的行动。 庐赵伦来自三百里外的建水寨,他虽是杜良侍卫,但受东觉将军的恩惠。王庭有令,将军可随家属居内城,千总以上随家属居城廓。庐赵伦身份卑微,妻儿老小不可迁陟,家人只能原地,他求过杜良也求过其亲卫,送了礼赔了脸,碰一鼻子灰,还挨了三十军棍。 远离故土,爹年和孤儿寡母受尽当地豪强地痞压榨欺侮,心急如焚,无计可施,度日如年,牵挂相思,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好友赵宇飞把庐赵伦心思告诉了东觉将军的侍卫闻起。庐赵伦搜肠刮肚的想送什么礼,自己养家糊口,收入羸薄,一无所有。他很是惊慌意乱,怕再受责罚,赵宇飞对赵伦说:“放心,如果东觉将军要贪图,这事情就办不成,放下心里的包袱,相信我,相信东觉将军,但要保密。” 没想到,一月之后,庐赵伦妻儿老少居然来到了凤凰岭,还给妻子找了杂役,给父母划了土地,生计解决了,卸下了自己内心最大的压力。 庐赵伦想要当面谢恩公,赵宇飞拦住他说:“保密,王廷也如滇海风起云涌,无风三尺浪。你如知恩图报,用实际行动感谢即可,我和你一样受尽了东觉将军的恩惠。” 庐赵伦僻静处,对着东觉府邸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自语道:“这是大恩!生我者父母,上养父母,下育儿女,没齿难忘。您说,只要我们妻儿老小好好的活着,要我的命都给!” 赵宇飞对庐赵伦说:“守卫好滇海之神,黑龙苑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向杜良报告。”赵伦问:“向东觉报告吗?”赵宇飞说:“东觉大人确实要保护滇海之神,当初嵩城之战,为此和中黄将军结怨,真正保护闫莹的是杜良,无论处于什么目的,现在是这样。”赵伦点点头。 赵宇飞问:“东觉大人谋略超群,他依靠杜良大人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些都是我猜测的,你我关系好,才说,切记不可外传,不然你我。”说着他用手往脖子上比划杀头的暗示。 第四十五章度众生自天佑之 觊觎心亵渎神灵 第四十五章度众生自天佑之觊觎心亵渎神灵 赵宇飞接着说:“艾扎大王觊觎之心不死,众臣反对,万民愤慨。杜良大人利用滇海之神掌控万民,也把控着朝廷。所以...” 赵伦恍然大悟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众目睽睽,拓跋慕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提醒自己这不是王宫。天高大王远,势单力薄,这些战场下来的大兵,平时就匪里匪气,比自己还无赖,游兵散勇,王廷无处安放,又不解甲归田,被杜良调遣到这里和守坟墓一样,兵油子认人不认道义。 庐赵伦深知见人说人话,见鬼一定要说鬼话,对于王廷这些魔鬼身边的这些小鬼,一定不能用对人的方式对待,不然他们自以为是,定会肆无忌惮。 现在,拓跋慕认怂说:“大王却让属下请滇海之神到王廷,王命在身,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 拓跋慕正无计可施,就听背后嘈杂喧闹,有人大声喊叫:“拓跋将军,为何这样急匆,不等着兄弟们。” 拓跋慕转头看见尔朱光带着祭祀兵卫赶来,三十人余人,各个高大威猛,如狼似虎、戾气喧嚣。 艾扎急不可耐,趁着杜良入山围猎,让拓跋慕去黑龙苑带闫莹,左等右等见不得闫莹,突然想到杜良先前派兵护卫,才想到拓跋慕应该出师不利,就让尔朱光带人接应拓跋慕。 这是自己人,艾扎王廷的亲卫,拓跋慕顿时有了底气,狗仗人势,傲慢的对庐赵伦阴阳怪气的吼道:“让开吧,好狗不挡道。” 庐赵伦心急如焚,这形势翻过来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人少,不能硬碰硬。毕竟他们是大王的人,狐假虎威,得罪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早知道让其他人代替赵宇飞去了,这小子头脑转的快,巧思多谋,是个人才,现在连个参谋都没有。但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给杜良送信,希望能在王廷阻止艾扎吧。 宇飞没回来,派人给东觉将军通风报信不知道能否来的不及。庐赵伦坚定信念,宜早不宜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尝试,自己不能对恩人要保护的人置若罔闻,否则自己猪狗不如。 庐赵伦附耳刘飏镝说:“你去抚仙城,快,一定要快,把此事告诉东觉大人,闻起和凌空千总也可以。抚仙城没有就到海晏寨,今天午夜之前见不到人就回来。” 飞毛腿是飏镝一技之长,身轻如燕,飞檐走壁,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去来这路几个时辰足矣。 庐赵伦又使眼色给仲環,仲環会意,闪身就窜进黑龙苑给闫莹报信去了。 庐赵伦知道对方吃软不吃硬,就点头哈腰,和颜悦色讨好拓跋慕,说:“将军英武沈俊,误会,完全是误会,众位大人请,属下给您带路。” 拓跋慕早换了副嘴脸,嗤之以鼻,不屑于搭理庐赵伦,趾高气昂的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滚一边去,还轮不到你带路,打开苑门,走。” 尔朱光知道拓跋慕脾性,自己又是他曾经训练的兵,所以故作夸张的卑躬屈膝为拓跋慕引路。 庐赵伦也无奈,只得大开苑门。随着“吱吱呀呀...”门开,一股阴冷气迎面扑来,众人打个寒颤,不由得后退。 虽然奉命而来,大家都知道里面的可是滇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心生敬畏的滇海之神。更清楚艾扎大王先怀鬼胎,垂涎闫莹美色,无人支持,众人反对。动众怒之事,让自己来背锅,如若滇海因此起争斗,升烽烟,自己就是平息民愤众怒,祭旗的牺牲。 进入黑龙苑,只此这一条石板小路,林木茂密,阴寒之气逼人。蚰蜒路,黯然幽深,蛛网遮面,虎啸猿啼。让人毛骨悚然。 落叶积尺,烟霞云雾,阴阳混沌,落叶藤萝,深不可测,秋风徐来,寒冷侵袭,脚踏尺余落叶,莎莎簌簌,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骤起,尔朱光不由得后退两步,把两个兵士推前带路。 拓跋慕也感觉阴气太重,贼目乱顾,把身上腰刀拔出来,双手紧握出汗来了。他心里嘀咕:“这他妈是神仙住的地方,犹如寒窟冰窖。自己乌鸦嘴以后不能乱说,真是坟墓了,再美的人也不能要啊。除大王是天选之子,杜良绝不敢有觊觎之心,更何况平凡之人,有此心就会被天谴雷霆暴怒。大王到底能否消受的了?这是昏聩了?” 后面庐赵伦大声咳嗦一声,把这群木头桩子一样的兵士吓得打个哆嗦,几个胆小大小便大小便失禁,一屁股蹲在枯叶杂草里,手边手碰到一个半埋掩盖的骷髅,里面三五根蚰蜒潮虫蠕动着,众人汗毛竖起,噤若寒蝉,身固心破,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还是跟随过起哈将军的人,又经过战场的摔打磨砺,他知道众人是被施了蛊了,就拼尽全力的大喊一声:“妖魔鬼怪快点闪开,我来啦!” 林中呼呼啦啦,窸窸窣窣,犹如大鹏展翅,更似奔走窜逃,林中的光线亮了很多,前方出现了没有积叶的尺宽路径。 庐赵伦也不曾来这苑内,平时都是翠香到门来接应所送之物。没想到这拓跋慕还是有见识,就大声说:“拓跋将军,还是属下为您带路。”拓跋慕脸都没看他一眼。 “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还别不信?万物皆灵性,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切道法自然才好。”庐赵伦小声自语。 其实,翠香早就把门前吵闹之声告诉了闫莹,翠香说:“主子,您还是躲藏起来吧,我替您去。” 两人正说着话,仲環匆匆来,把情况说了,又匆忙而去。 门前众守卫本是贫苦出身,都是参与嵩城之战幸存者,虽然不是最先进入卧龙谷,也未俘获守卫其之众,但亲眼所见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又听闻闫莹之众被俘,其父身死,还有后来黄标派遣胡舟登陆西山岛是抱着和嵩城一样,血洗西山岛,为财宝而去的,不曾想,圣地西山岛自天佑之,胡舟之众悉数命陨大海。 一同前往的尹健和闻起怀着对西山岛敬畏之心,还在西山岛天池立碑颂德,全身而退,此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滇海民众对闫莹和西山岛更是敬畏有加,到处建祠立碑,以求庇护保佑。 天下都敬奉的神灵,大王居然这样亵渎,并且让敬农爱民的东觉大人大兴土木,百业未兴,先天下之福,让一个贪得无厌,粗暴无得之人管理民部,致使休养生息夭折,刚刚垦殖的农田又藜霍满地,荒草丛生。 现在的滇海比战争岁月的灾难更甚,民不聊生,漂浮边缘,偷盗滋生,田地荒芜,十室九空。 起哈将军以命死谏,被抛弃,远离王廷。东觉将军也为此背上骂名,但王廷高压之下,自己这些守卫身处偏远暂时被王廷遗忘,才得以苟且偷生。 虽然远离宣泄,黑龙苑内外都是冷宫,所幸互相之间出了一道不可越远的铁门高墙,相处融洽,互生怜悯。如若不是闫莹来此,自己这些兄弟真的不是去向,或许归田养家,或远遁深山避世偷生,或应该在抚仙城或海晏负重为生。 王廷送来吃食用度,闫莹都让翠香分一些给领班庐赵伦,请其分发给守卫的兵士。庐赵伦绝不独吞,无论多少都分给兵士。 王廷的供给本来就少,庐赵伦拒绝闫莹的好意,但翠香总说:“主子说了,我们闲暇无事,采集草果花实,干鲜可食。将士们多贫苦,管不了家里老小,拿了去,也积了善心了,苦难都在这修行超度中减了去了。” 翠香也把和闫莹一起采集晾晒之物,草药膳食都分给守卫兵士。 仲環父亲同圭口舌生疮,不能饮食,身体日渐羸弱。仲環薪水不多,一家老弱七八口人都指望父亲和自己,现在父亲病重,劳累了妻子和体弱多病的母亲。仲環束手无策,一筹莫展。翠香偶然得知仲環愁苦之因,闫莹就让翠香就给了仲環食疗的方子:白萝卜、莲子芯,金银花、决明子、野蔷薇,麦冬,姜和绿豆,并交代了用处和用法。 翠香说:“这莲子,龙潭湖里随手采来。这萝卜、生姜主人亲手栽种的。这蔷薇、麦冬随处可见。你的家乡阡陌山野也不缺的,都可以照着拿来膳食滏爨即可。”闫莹搜寻配齐的方子由翠香转交给兵士们。 中環父亲食用了闫莹的草药,月余好转,不到三个月疾病痊愈,体健神爽好于以前。 真的是久病成医,同圭还成了郎中了,把药方转散于相邻十里八村,强健身心,又多了收入。 仲環对翠香千恩万谢,翠香笑言:“这都是主子的恩德,谢我干什么?” “我难见圣母,只有请你转告,滇海之神万寿无疆。”中環说:“我,我们全家,乃至荃村寨的人,每日早晚跪地朝拜。” 仲環让翠香转告圣母神仙:“我们家,安宁寨几个村寨都为你们立碑建祠了,乡民敬拜,供香给火,长盛不衰。” 众守卫也都说:“我的家乡也是,供奉滇海之神,祈求风调雨顺,祛病免灾,得子德福,保佑安康,虔诚行真作善的人可灵验了。” 翠香害怕再如上次被他们抢了去了,就请闫莹躲藏起来,闫莹面露微笑,心平气和的说:“躲到哪里?天之下尽是王土。你放心,他们不能奈我何,善念会感化一切。倒是你,如还想在这里,就躲避起来,出了去了,就回不来了。”闫莹边说边为翠香易容。 翠香不想独存,泣不成声:“我不能失去您...主子不在...,我何用?” 闫莹安慰说:“虽然我不得已为滇海之神,但我不是神,祈求实现不了远望,天道酬勤,自天佑之,只有自己勤奋,持之以恒的努力,才能改变现在,心想事成,无论衣食住行,无论治病救人,你看看哪一个不是自己而为,天不能帮助我们,是自己帮助了自己,持续不断的努力而为,功到自然成,好元气也来了,你自己想象是不是这样?” 翠香听着闫莹说的在理,世上本来如此,但转念就否认了,帮助中環的父亲,给自己看病,分给士兵食物,不都是闫莹所为吗?闫莹本来就是滇海之神,是无所不能的圣母,神仙可以说自己不是神仙,但我们凡人不能否定神灵的存在。 闫莹对于这个对自己崇拜的五体投地的的小姑娘,简直心疼的无可奈何,就继续说:“我制止不了恶魔作恶,我保护不了你,且不可盲目崇拜,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灵,风雨雷霆,花鸟虫鱼,各有归宿,这是自然所生,天地不变,变化万物,人处其间。简单说就是万事万物随人而变,是为人服务的,顺气自然就通达无阻,反而就寸步难行。” 翠香对闫莹的话似懂非懂,但闫莹的话不容拒绝。 闫莹为翠香易了容,邋遢脏污,疮浓戾瘴,此时的翠香视者生厌,望而生畏,避而远之。 翠香跪地说:“主人,三日不归,我跳了龙潭寻您。” “傻丫头,不用三天,我会回来,等我。”闫莹边说边关身后柴门,迎着众膘汉而来。 尔朱光远远见闫莹从迷雾里飘了来,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也不言语,顶礼膜拜。 拓跋慕揉搓着眼睛,密林擎天,光线昏暗,影影绰绰,真以为从天而降。他腿一软,双膝也跪地,众人更是呆若木鸡的跪地磕头,目光呆滞,口不能言。他想象着上次怎么带走的闫莹,似乎也是这样,她自己走出来,好像提前知道一样,到了王廷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也不知道为何大王并未对她行不轨之事。 闫莹走向前对众人说:“神灵会饶恕你们,大王口是心非?言而无信?尔等只是奉命而为。”拓跋慕和尔朱光口不能答,只颤颤巍巍点头。 第四十六章望天门胆怯不进 觊觎心有惊无险 第四十六章望天门胆怯不进觊觎心有惊无险 闫莹知道改变了现实,只能改变自己,这些兵士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执行命令,今天不去不行,一切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庐赵伦看闫莹独自走出来,心里对拓跋慕之种很是不耻,刚想说话。闫莹伸手制止了他,说:“都起来吧,前面带路,走吧。” 众人听从指挥,起来,转身,前行,没有人言语,也不敢说话,虔诚的就如同懵懂幼儿。 闫莹被带到逍遥宫门前,拓跋慕奔跑进王宫,艾扎装作沉稳,耐心的听完见闫莹神秘之相。 拓跋慕说:“我们到黑龙苑,猛禽恶兽潜伏,孽虫毒蛇挡道。黑龙苑阴寒阻塞,不寒而栗。她,滇海之神,从云端飞来,腾云驾雾。” 艾扎显然不想相信,但这黑铁一样的大个,耿忠直言,少有假言巧滑。看其被震慑唯唯诺诺,少了戾气,缺失了嚣张气焰,乖的像个大绵羊。心中也不免心惊胆寒。 来给杜良通风报信的赵宇飞,在杜良府邸未找到杜良,正好和外出的德高遇到正着。 德高问门前徘徊的陌生人,就问赵宇飞:“从哪里来?有何事?” 赵宇飞本来不想告诉这个不认识但像官长的人,庐赵伦叮嘱此事非共同小可,并不得耽误,非杜良不可,并不怕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就大声对德高说:“我从黑龙苑而来,艾扎大王让人提审滇海之神。我们阻挡不了,前来报告给杜良大人。” 德高知道艾扎对闫莹不死心,私下里也得知东觉在保护闫莹,他很崇拜东觉为人,知道其中厉害,就对赵宇飞说:“杜良法人进山围猎。这里有快马,我现在也去找军师,我们现在出发,要快。” 两人飞马出城向凤凰岭背后的凤凰谷飞奔,这凤凰谷有一道自然天成洞穴,深不可测,洞口形如隐秘之处,被称之为天门。 杜良早有听闻,所以假借围猎到这天门一看究竟,虽然毗连凤凰城,但这凤凰山连绵数百里,凤凰谷幽隐期间,西南古地,被山阻挡,这天门正处谷底。出城五十里,山高林密,传言天门内禽兽遁藏,鸟虫繁杂。瘴气散溢出,杜良为了此行,三个月前就派遣兵士,开山辟路,遇水叠桥,把王城和天门连接起来,便于通达,一大早杜良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杜良带来五千侍卫,旌旗遮天蔽日,伞盖仪仗,刀枪林立,浩浩荡荡,后队还未出城,前队已进山中。隐秘林间。 德高各骑飞龙马,两人快马加鞭,在中途鱼泉驿站更换快马,到天门见众军之中杜良徘徊,抬头看天门形似神像,简直不敢相信这自然的鬼斧神工,高百尺,宽丈余,人站洞口,如初生刚降婴孩,山谷深邃,洞口吞纳阴风冷气,虎啸猿啼,战马嘶鸣,转头奔逃,众人战栗,不敢近前。 德高和赵宇飞飞身下马,尹健迎着二人问道:“何事这样慌张?” 德高指着赵宇飞,着急的对尹健说:“此人来自黑龙苑,大王又...滇海之神。” 尹健赶紧把两人引到杜良见面。德高对杜良:“军师大人,此时大王亲卫拓跋慕或已把闫莹带到王廷,您...” 杜良看了一眼德高和赵宇飞,他深知艾扎之心,就对德高说:“你二人拿着我的令牌,滇海之神阻止在王廷之外,我随后就到” 德高和赵宇飞飞身上马风驰电掣般赶回王廷。杜良让尹健备车快回,杜良心里很清楚,如若闫莹被大王玷污,定会自寻短见,闫莹一死,滇海再生波澜,自己并无征战之能,乱世英豪,群雄争霸,自己安享盛世难保。闫莹能服众收新,滇海稳定需要的是精神力量,高压强取豪夺是自己的拿手好戏,但民心不服,定会滋生祸端,闫莹正和可以从精神上抚慰众心,滇海可以没有艾扎,但不能没有闫莹。 德高本想让赵宇飞拿令牌去王廷,他到杜良府邸调兵遣将,但令牌只有一个,德高又杜良可以带兵入王廷,自己绝对不能,所以两人直奔王廷。 后面的杜良也不迟疑,哪里还在探取天门,只得急忙反身,道路道路畅通无阻,自己不能飞过去,只能寄希望于德高能及时赶到。 杜良知道这世上奇怪的事很多,艾扎非得得到闫莹吗?在那里是一尊神,可以利用,如果真的亵渎了,可就是一堆火,把亵渎他的人架在火堆上烤。 杜良想三个月前,艾扎私自召见闫莹。温饱思淫欲的艾扎,命人把闫莹捆绑来,想用暴力占有闫莹。 闫莹知道挣扎无望,就对艾扎说“艾扎大王,自嵩城战败,我就是您的俘虏,高压和淫威服身不能服其心。战乱民不聊生,统一滇海也没有丰衣足食。天下之中,有压迫。就会有反抗。你永远是我的敌人,你自诩万民之主,滇海之王。只靠暴力,没有仁治。人在做,天在看。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说完,闫莹留下眼泪,安静的躺在那里。 艾扎想着闫莹会反抗,但闫莹很安静,一番慷慨陈词,杜良也即使赶到在宫门前大喊:“大王万不可亵渎神灵,滇海会得到报应的,大王得滇海不易,绝非拱手让人,如若闫莹有个三长两短,滇海又要烽火连天,天怒人怨啊!大王三思啊......”声泪居然,悲怆哀嚎。 艾扎羞愧难当,手僵在半空中,瞬间成了死狗一样瘫痪在地。 他沮丧的瘫坐在藤椅上,看着冰肌玉洁,一身反骨,满眼仇恨的闫莹。 阳光透过闱帐斜照着散落在闫莹身上,翠玉凝脂,晶莹剔透,光焰着辉,光芒反刺艾扎双眼,他内心胆怯,背浸冷汗,全身寒蝉,身体越发的虚脱瘫软。 杜良见深宫无声,就闯进门,面前艾扎瘫坐,闫莹躯体莹莹之光。 杜良魂不附体,低头下跪,急喊女眷为闫莹穿衣护体。他潜心赎罪说:“请滇海之神恕罪!” 侍女看艾扎敞胸露体,两眼呆滞。见杜良磕头如捣米,两个宫女颤抖哆嗦,解脱开闫莹身上的绳索,目不敢直视,为闫莹穿好衣裳,两人退在一边,战战兢兢不知所为。 闫莹端坐正堂,蓬荜生辉,万物失色。过了良久,艾扎依然呆若木鸡,神情恍惚,像是丢了魂,散失了魄,躯壳木然。 杜良定定神对侍卫说:“把滇海之神送回黑龙苑。” 闫莹走后,杜良搀扶起艾扎,涕泣横流,推心置腹的说:“臣为大王集天下红颜,大王万不可对神灵再有觊望之心,否则,我们会得到惩罚的。贼人火龙果生死未卜,我们用闫莹牵制于他,闫莹万一死了,万民心死,滇海群起,又生祸端。防民甚于防川啊大王!” 杜良声泪俱下,俯地嚎啕大哭。艾扎回过神来,看杜良如此激动,就喃喃说:“本王记下了,爱卿起来吧。” 杜良并没有起身,而继续义正言辞:“大王枕戈待旦,扶危匡正,平息征战,血染战袍,死伤万千。如今储兵于民,藏粮于农,靠闫莹能驭滇海,御万民,何乐而不为?滇海内外,建供祠立明堂,尊闫莹为神灵,弘大王勤政爱民,尊崇敬善,大王之福啊!” “川福异变,祸兴易见。大王英明万主,天下归一,明鉴啊!” 艾扎被这忠臣良将所感动了,站起身把杜良搀扶起来,说:“寡人知你良苦用心,以后请军事监督,万不敢此为。” 杜良到凤凰谷围猎,禀报过艾扎,并且请求一同前往。但艾扎身体庞大,臭肉满身,不想动弹。 又趁杜良前往之际,准备行不轨之事。杜良也让王廷侍卫关注大王动静,一为窥探王廷,二为防备艾扎对闫莹有二心。 杜良马车飞奔而来艾扎王廷,正与王廷的侍卫袁冲相遇,杜良马不停蹄,袁冲报告的也是艾扎提审闫莹之事,一到王廷宫门。 杜良猜测艾扎不知哪根筋又出问题了?如被艾扎得逞,闫莹必然身死,会加速火龙果复仇的计划,同时也会激怒滇海民众,烽火再燃。滇海是艾扎的,王廷却是自己的。 杜良得知闫莹已到艾扎的逍遥宫,他告诉驾乘:“快,再快。” 艾扎听完拓跋慕的汇报,悄声问:“你们关注军师动向,如若回城,给我挡着点。切记不可重演上次之扫兴。” 拓跋慕让把闫莹带进寝宫,杜良就推门而进。 艾扎给拓跋慕使眼色,拓跋慕把闫莹拽到幔帐之后,把嘴堵住。 这次杜良比上次来的还不是时候。艾扎知道杜良进殿不屈,随身携器带卫都可入内,没有人敢于阻拦。 艾扎见杜良进来,故作镇定,伸长脖子看门外,问杜良说:“军师围猎收获如何?来此贵干?” 杜良开门见山说:“侍卫报告,大王请滇海之神来王廷有要事商议,既关乎滇海,臣也想聆听滇海之神教诲。” 艾扎就烦杜良这一点,不该出现的就出现。另外明明是去天门猎奇,说什么围猎,凡是男人都难消淫欲。现在又来捣乱,一下子浇灭了艾扎心中欲火。 杜良说:“臣看到滇海之神进这宫殿来,大王就请出来吧。” 艾扎还装憨,还想继续隐藏。 杜良面带笑容接着说:“滇海之神是专门来觐见滇海之神的,她不出来,臣不会离开的。万民敬仰,滇海之内多地都立碑塑像,日夜参拜,风行日化,大王之幸啊。” 艾扎无奈,只得喊道:“拓跋慕,把滇海之神请出来。”他心里知道这次又没戏了,闫莹美貌无双,让他寝食难安。现在心拔凉拔凉的,艾扎说:“寡人请来滇海之神,是为询问黑龙苑可否满意。” 艾扎对着殿外喊道:“请滇海之神登临正殿,我等朝拜敬仰。”这边艾扎让杜良先行到正殿,自己慌里慌张去沐浴更衣,才急匆匆赶来正殿。 艾扎心里颠三倒四,但要装作灵魂高尚的样子,闫莹看破不说破,两眼平静的看着艾扎,艾扎被窥探心思一样,尴尬左右而言他。 他对闫莹说:“秋凉如水,黑龙苑遮阴蔽日,少些保暖之物,后宫把暖炉恭献一只,再让兵士修葺宅屋以备越冬。” 东觉早让庐赵伦把暖炉送到黑龙苑,还有余光带来的西山岛之物,这些小物件都有火龙果的影子,闫莹表面平静如水,但是内心波澜起伏。 杜良接艾扎的话说:“大王日理万机,牵挂滇海之神冷暖,真乃滇海之幸,王廷朝堂修祠建堂,日夜供奉,时时瞻仰。” 闫莹婉谢说:“大王牵挂,小女子罪恶。只求大王造福于民,安居乐业,丰功伟绩根治于民,万代敬仰。” 日暮,刘飏镝在海晏寨见到东觉,正好余光也在,一起听刘飏镝把事情说完返回黑龙苑。余光听得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一直关心的闫莹有了下落,忧的是闫莹被幽禁。 余光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东觉看出余光焦灼之心,就说:“现在能救闫莹的只有杜良,刚才你也听到,已给杜良送信,放心,滇海之神自有天佑,定能逢凶化吉,遇事呈祥。” 东觉悄声对余光说:“自嵩城陷没,火龙果被迫转移,艾扎平定滇海,囚禁闫莹,并对其有窥探之心,不过你放心,这些天你也看到了,闫莹被尊崇为滇海之神。其实王廷也这样认为,特别是杜良军师更是用闫莹来收揽人心,所以闫莹无性命之忧。” 正如东觉预料,杜良干涉艾扎不得对闫莹有亵渎之心。王殿正堂,艾扎假意恭维和尊崇之心,虽是演给王廷和滇海看,但毕竟公开承认闫莹滇海之神的之位。艾扎也知道一二再,再而三,定会失人心,自此艾扎也确也死了对闫莹的觊觎之心。 杜良让德高亲自护卫闫莹回到黑龙苑,并且加强了黑龙苑的防卫,杜良亲授庐赵伦令牌道:“无论王侯将相,任何人来取闫莹,格杀勿论。严格遵循大王、军师、大匠东觉和农部黄标四人联名提审才有效。” 第四十七章大江弯胡欣施恩 筹划解救腊甸寨 第四十七章大江弯胡欣施恩筹划解救腊甸寨 长江和龙川江回流之地,那旧村东南五十里,胡欣众兵士品字阵地安营扎寨,边修整边侦探周边风物人情。 他之所以未驻扎江边,而是隐匿山林,就是不想打扰对面的腊甸寨,当然还有未知的敌情。陌生地域,复杂地形,探报江水之滨遍布村落,避免正面冲突,打草惊蛇。 三百兵武由胡欣和刘全、朱恩、石头、方章华、卓戎、史通各带三十人,其余由雷印带领后备和保障,品字分散布防,互为犄角。 队伍之中由石通和雷印照看修整补充给养。胡欣带领刘全、朱恩、石头、卓戎和方章华五个队长,悄无声息潜入山下那旧村。 村里不到十户人家,静卧于山坡之上,密林之中,很隐蔽。这里俯视龙川江,远眺江头。面水背山,地势险要。木房吊脚楼阁,每栋联排三五间,原木榫卯,犬牙交错,因势利导,掩映林中,隐藏于山石之内。房屋下层八根立柱承重,空间一人高低,并无门窗遮拦,也不封闭,多为储物饲养牲畜之所。木梯上下,简洁粗狂,上面一二层住人,居高临下,远眺瞭望。 房舍方圆数十千百步之间散落,不远不近,高低分布,错落有致,看无街似无巷,相通互联。近处无沟壑,清泉突现,自然成溪,涓涓潺潺,房前屋后,蜿蜒曲折,水边石墩、捶石及石磨,磊切摆放。仰望山里,俯视河流田陌,远近林涛鸟鸣,怡然自乐。 村子让胡欣众人很奇怪,不见人影,消失马驴牛羊,石槽空空。刘全、朱恩和方章华警戒,胡欣和石头、卓戎三人寻痕觅迹。 村里未见青壮男子,也无年轻女人和儿童。中心区别于其他建筑的主楼前,溪水蜿蜒曲折,蚰蜒曲折,三五老妇人和一个一只眼瘸腿的老爹,坐门前清溪边。女人上洗菜下洗衣,男人剥豆。远看如静止一般,不言不语,只有头顶风吹过,脚下溪水潺潺涓涓,好一副山村幽静之图画。 石头悄声对胡欣说:“小心埋伏,还是远离静观。” 胡欣说:“这村小人少,对面隐约的山寨才是龙潭虎穴。”卓戎也顺着胡欣手指的地方,过河,顺梯田之间游舍小路之上,隐约层层叠叠的建筑,目测应是大寨。看着地势及方圆地形、土地、河流,等火龙果将军大军到此,休养生息,不失为风水宝地,但愿这里人善心慈,和谐相处。 胡欣给两人使眼色,他走在前面,正接近溪水边众人。胡欣猜测对方肯定看见了自己,但并不搭话,各忙着手中活计,似乎对周围一切熟视无睹,和风景自然融为一体,如那溪水般,静而无休的流淌,好一副濯水休闲图。 玩沙濯水众人衣衫破旧,衣袖和膝盖叠摞几层补丁,面露忧容,貌显愁色。坐如雕像,整体倒也干净清爽。 石头和卓戎警觉的站在后胡欣身前背后。胡欣解下佩刀,递给身后的卓戎,走前两边俯下身,蹲在老爷爷身前,轻声说:“我们行远路的人,路过,不知风土人情,讨教了,不会打搅村落。” 众人不说话,几个妇人故意无视。老爷子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豆荚,用一只眼盯着胡欣看了两眼,又转头看了身后站立的石头和卓戎。其中一个老妇人也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洗衣。 胡欣见对方眼神很戒备,又说:“我们并无敌意,绝非好杀之徒。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村子还有其他人吗?我们要过河,寻些帮助,扎排做船运载老病残弱者。” 老丈半信半疑,张嘴露出两个摇摇晃晃的门牙说:“你们真的不进村?只要些竹木?江边有竹,山上有树,捡些粗壮稠密者砍伐,足用。这山川林泽,虽广大博物,但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切记不可绝木灭林,涸泽而渔。” 胡欣心生佩服,很真诚的点点头,和善的看着老丈。 老丈继续说:“这是那旧村,远处是长江,下面是龙川江,对面有大村寨。我们这里没人,就我们几个,你要,拿了去,帮不了你们。” 胡欣哭笑不得,这房子,这设施,男女衣服还晾晒在楼上栓系的竹竿上,新鲜的牛马粪便,居然说没人。 显然不信任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外来人打扰了这里的平静。石头猜测村里人应该早就发现了队伍的踪迹,为此都躲避起来,石头把担忧告知胡欣。 胡欣让石头喊来方章华,把此情况迅速通报给队伍,加强警戒和防卫,以防不测。 胡欣站起身,想离开。史通急匆匆跑来,耳语胡欣。胡欣点头会意,对村民说:“我们不是坏人,我说到做到,我们绝对不打扰你们,如有需要我们会保护你们。”说完他跟史通离开那旧村。 原来队长史通深入林间伐木砍柴,在三里之外的山洞里发现了一老一少两个猎户装束的人。老人四五十岁,头发花白,身体佝偻,聋哑。年轻人二十左右,身体健硕,圆脸高鼻梁,沉稳俊朗。 两人背弓箭,拿刀叉。已猎取了猪獾、山鸡之类猎物,挑背在身上。也寻取了灵芝、干菌、松子等野物。 史通指挥兵士把山洞出口围起来,史通把两人带到胡欣面前。通过了解,两人为父子,父亲袁老二,儿子袁冬。是对岸山上腊甸寨人,三天前出门打猎寻山货至今,躲山洞是为安全过夜、休息。 对方看胡欣之众并无恶意,两人也不抗拒。二十四五岁的袁冬天,很健谈。袁冬说:“我们祖祖辈辈在腊甸寨,长江和龙川江臂弯之内,地势平坦,是附近最大的村寨,五千之众。这大河湾也叫江头,相传祖先顺江而来,认为江水到这里就到头了,顾名思义江头。实际如同折头一样拐了弯,腊甸寨靠耕种为生。” 胡欣问袁冬说:“这附近,山中如这那旧村一样村落有多少?” 袁冬答:“方圆百里我都熟悉,如这那旧一样的村子除了这金川江尽头有两处,这里仅此一处,原是对面腊甸寨分离出来的十几户人家。” 胡欣见两人负重,就问:“你这山货,能否卖给我们?我们和你们交换。” 袁冬道:“可以,我们回去也是售卖。村寨农时耕种,闲时渔猎。这秋天出来的人还少,等入了冬,进山的就多了。” 袁冬继续说:“卖给您可以,我们不要金银珠宝和货币,用你们的牛马之类给我们交换,我们耕田需要,村寨里奇缺。” 胡欣点头,这跋山涉水,牛驴骡早吃光了,几十匹战马一同征战多年,舍不得宰杀。 马上又要涉水过江,胡欣猜测火龙果大王会在这里停留休整,自己这建议也报上去了,不过下一站攀城是块硬骨头,需要确保万无一失,这么多人,保存实力这是火龙果要做,也必须做的事情,自己作为先锋,就是要保障前进道路畅通无阻,包括这大江湾。 现在所留马战功赫赫,将士们不舍得杀食,胡欣想着送给老乡,耕地拉耙还有些力气,能发挥余热,得到善待也算有始有终了。 袁冬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胡欣说:“你们是哪里人?从来没见过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胡欣也直言:“我们来自西山岛,被恶魔追杀,为逃避灾难,我们去往都城。” “这腊甸寨可有统领?能否善待我等路过之人?”史通问道。 “这腊甸寨也有恶魔,你们如果帮我们.....”袁冬的话被父亲“阿巴...阿巴...”的打断。袁冬理解父亲不让自己把腊甸寨的实情告诉陌路之人,对方走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胡欣看袁冬欲言又止,话中有话,没有再继续问,就转移话题说:“你带我们到那旧村吧。” 众人说着话,来到那旧村。袁冬和父亲比划着,让父亲坐下来歇息。 袁冬对胡欣说:“看着你们几个虽然穿着朴素,但感觉绝非常人,你们是从武的军人?几年前就听闻滇海战火不断,民不聊生,但村寨的人都没有去过,路途遥远,有传言滇海是食人之地。怕引火烧身,又怕被吃了,哪里敢去!就是这长江顺流而下的也没有几个。” 胡欣问道:“这村里就这么几个长者吗?其他人呢?” 袁冬用眼睛扫了一圈,也感觉奇怪,就说:“这里,以前我常来,都熟识,不怕你笑话,我还和其中一家来提过亲,我去问问。” 这眼瞎的长者正是自己认识的人,其女正是给自己说亲者。他到长者面前,打招道:“老大爹,咱这村里人呢?” 长者看看袁冬,刚想说话,又看见袁冬后面刚才来过的陌生人,就又闭了嘴,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计。 袁冬会意,对老者说:“这些人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早伤害我们了,您不用怕。” 老大爹想了一下说:“既然袁生说不怕,我就告诉你们。” “我家小子前几天就看见数千人奔赴而来,以为贼人,腊甸的老爷我们伺候不了,再来强人,这也没法活了。”老者继续说:“都进山隐藏了,牛马猪羊也都藏起来了。” 袁冬小声告诉胡欣说:“就是他家姑娘,见了一次面,还没有定下来。” 胡欣听后哈哈大笑说:“天定良缘,缘分到了阻挡不了,如果你喜欢,我帮你定下来。” 胡欣又对老者说:“我们不是贼人,也非强人。我们是拯救人民疾苦的而来,你们好像有难言之隐,如若信得过我们,但说无妨。” 老者急问:“你们有多少人?十万?百万?真的能帮我们吗?滇海强人没有追杀你们?这河对面腊甸寨是方圆数百里最大的村寨,除此,就是攀城了。” 胡欣说:“我们现在没有百万之众,但可抵十万精兵,我们是先锋,大部队还在后面。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为百姓发生,拯救万民于水火,我们的将军御万民,统天下之能。现在之时处于低谷,只要我们合适的休养生息之地,定造福于民,起百万之众。大家要相信火龙果将军,相信自己,安居乐业,幸福无忧的乐土不日而有。” 袁冬看了看父亲,父亲听到了大家的对话,仿佛看到了长久消失的光明,对着袁冬点点头。 袁冬接话说:“我们确实正遭受苦难,腊甸寨主武有格吃里扒外,联络强盗,引狼入室,每年都来,村民苦不堪言。” 胡欣问:“也是滇海来的?” 老者道:“不是滇海的,也非当地人,是攀城而来。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百姓披星戴月,累死累活,流血流汗,一年的劳都被他们抢夺了去了,比吸血鬼还可恶。我们这十几户忍无可忍,分了出来,即使藏山里也不能幸免于难。武有格传言,让我们主动交出粮食和猎物,不然,攀城而来的军队歼灭了我们。” 胡欣问道:“你们不反抗吗?团结就是力量,与他们战斗。他们也是欺软怕硬。” 袁冬说:“人心不齐,敢于斗争者,势单力薄,如果联合起来,他们就售卖其中者,许以重金,得利者内外勾结,出卖同志,被瓦解全歼。哪里有人敢?现在更是鱼肉百姓,变本加厉。不顺从者,动辄沉江,杀一儆百,没有人敢于反抗了。” 石头说:“你们想不想铲除恶霸?过上自由生活。” 那洗衣洗菜的女人也凑近了来,都异口同声的回答:“想!怎么不想?” 一个六十七岁的老妪怯懦而又期望的说:“他们来这里收租收工三十余年了,以前自给自足,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现在男人抢走去做工,女人抢走去做妻妾,连牛羊牲畜都抢掠了去了,我们根本没有地方躲。村寨里人心惶惶也走不了,听说天下都不太平,顺水而下的从未见回的,你这滇海也起了乱了,你能帮我们?” 第四十八章布防腊甸救民众 胡欣谋奇袭攀城 第四十八章布防腊甸救民众胡欣谋奇袭攀城 胡欣给那旧村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众老人侧耳倾听。 身旁的史通说:“我们是年轻的队伍,年轻的领袖,心系万生,救赎苍生。我的领袖叫火龙果,转移只为了积蓄力量。等收复滇海,还天下一片乐土。相信就会实现,用不了多久,这里也是清平世界。” 老者和平看面前青年,一脸自信,意气风发,忙说:“相信你们,我们日思夜想盼望着神灵能赶走强盗,神灵也不可怜贫苦人,和权贵一伙。这世道,损不足而奉献有余。你们如能赶走这祸害,为你们立碑颂德,千秋万代供奉敬仰。这腊甸也双手奉送,共治大江湾。” 袁东悄声告诉胡欣说:“这老丈原是腊甸的副统领,体怜乡民,顶撞了攀城的将士,眼睛被打瞎的,躲避这里,隐姓埋名,才幸免于难,苟活于世。” 胡欣说:“事成于秘,任何人不得泄露。” 和平赶紧表态对众人说:“如果你们不想过好日子,现在就找武有格通风报信,现在给你机会。” 众妇女咬牙切齿骂道:“那是活阎王,言而无信,吃了多少亏了,哪个还敢,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听你们爷们的。” 我们只需要这山林之木,还需要你们有志者配合我们足矣,其他一无所取,言而有信。不过......” 老者一惊,心里嘀咕:“真有这么好的人?武有格出卖相邻,除之而后快。” 胡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根除顽疾,不可急躁,容我计谋。” 和平攀登于房顶,对着空山,把珠哨放嘴里,学了两次三长两短鸟鸣,对面山谷有了回音。 长者从房顶下来,不一会,顺着河谷,陆续返回的村里人出现于密林灌木间,老者指着一身软甲的青年对胡欣说:“这个是我儿子,后面是我女儿。” 老者说着,示意两个年轻人到胡欣面前相见。两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单薄俊朗,益气英发,活力四散。 石头和史通三人上下打量,又左顾右盼,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分明是男子。 胡欣看其中一人看见身边的袁冬就满脸绯红,如夕阳云霞。胡欣才断定这是女子无疑了。 袁冬腮显露红晕,低声对胡欣说:“就那个男扮女装的女子叫樱花的,怎么样?” 胡欣笑着说:“巾帼不让须眉,我们队伍里肯定会多出这女中豪杰来。真的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史通用两匹老马换了袁冬父子的山货。袁冬很真诚的说:“这些山货连半匹马都换不了,一匹马就好了。” 胡欣说:“这都是身经百战的战马,日久生情,彼此都有牵挂。辗转跋涉,劳苦功高,再说暂无战事。虽然年老体衰,耕田拉货还有力气,你们善待他们,等做不动农活去了,田陌山间埋葬入土为好。”袁冬当即许诺善待他们。 胡欣挑选了十个年轻人,樱花见从军入伍被胡欣之众舍弃,旁边的袁冬也不帮着说话,顿时很低懊恼的对胡欣众人说:“不要门缝里把人看扁了,哪个不服,弓马骑射,刀枪棍棒,排兵布阵,比试一下!” 刘全、朱恩、石头、方章华,卓戎、史通众人围上来,听俊俏男子豪气万丈,正在和胡欣理论,不免心生仰慕,朱恩和石头摆手叫好齐声说:“好,英雄惜英雄,到我队伍里来。” 胡欣看了两人一眼,对众人摆手说:“好,什么好,了解清楚再说话。” 石头走近定睛再看,原来是女儿身,他伸伸舌头,扯扯朱恩,悄声说:“这人的女人......” 朱恩睁大双眼,伸长脖子,口无遮拦的说:“女人,哪里女人,我怎么没有看见。” 石头用手指指胡欣对面的樱花,朱恩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有生爱慕,小声说:“这不正好?” 胡欣看出众人的眼神里满是青春气息就对众人说:“这位是和平老人的千金,是袁冬的未婚妻,樱花,这位樱花的哥哥树根,众人认识。” 樱花和袁冬都羞的面如桃花。异性相吸,正值青春年少,对女人感兴趣正常,自己都蠢蠢欲动,但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理智,自爱、自律,明是非,辩善恶。胡欣就是告诉自己和众人,樱花名花有主,还有英武的大舅哥保护,都把人做好,不要像牲口一样,想都不要想。 胡欣胡欣知道樱花说的在理,也能看得出来是真心为武,就对樱花说:“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势单力薄,如果你能在十天内找到十个从戎女子为伴,不但让你入伍,还让你为官领袖。” 樱花当即接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现在跟你们去见识一下。” 村民各归各家,把袁老二暂时安段于那旧村。 樱花也随众人都跟随胡欣来到山上营帐,密林深处,三百兵士正在操练,虽然高矮不同,胖瘦有别。但队伍整齐,各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气冲云霄。 精气神给人感染和震慑,振奋人心,让人热血沸腾。置身其中,都被渲染了。除了樱花心直口快,争着加入,现在其他人也都跃跃欲试,憧憬着未来,想想着为村寨而斗争,胜券在握。 众人都知道胡欣是袁冬的朋友,袁冬又是樱花的相好,都扯扯树根的衣襟说:“我们现在就加入。” 胡欣笑着说:“欢迎你们。当然你们现在就有新任务。以后,我们一起,把梦想变为现实,当然享受荣耀同时要履行义务,遵纪守法,一统天下,安乐世界也有我们的功劳。” 树根众人内心很期待,就问:“什么任务,您吩咐,我们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你们现在就是军人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不同于天下任何军人的意义和价值在于为老百姓,为天下穷苦人为战。”胡欣看众人肃穆而立,庄严待命,就命令道:“我以滇海王师千总之令,任命袁冬为千总。树根为副千总,石头为付千总,你两人协助袁冬,三人商议决策而定,秘密潜入腊甸寨,一为发展实力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二是摸清敌情,把人口,地形,街巷,包括那些人真心靠拢武有格,哪些人为我所用,哪些人可以争取等等越详尽越好。不可莽撞,多思善谋慎断果行。无命令不返还,但每天往来消息,保持联通,记下秘密信号。见微知著,见机行事,保存实力,壮大自己。” 胡欣亲自带队悄无声息的跟随袁冬父子回家,侦查村寨地形,了解调查村寨族长武有格。 正好天命之年的武有格,光头,酒糟鼻,身高不满七尺,头大脖子粗,如同一只千年老龟,因为太胖,行动不便,步理蹒跚,走路摇头摆尾,和水桶一般。妻妾成群,却无儿无女,上苍也许真的很公平,给你无多不能的本领,却不给你子嗣,武有格就是这种人,在腊甸他一手遮天,犹如阎罗王一样定夺人命,决定他人生死贵贱。有权势不为乡亲谋福利,反而劳民伤财,荼毒生灵,草菅人命。把腊甸寨人众看着自己的牲口,很多时候连牲口都不如。 兄弟六人,排行老四,人称无事抽筋扒皮。老大武红格早亡,武红格儿子武贤才成了攀城谋士攀登的上门女婿,腊甸就和攀城婚媾相连。 这攀登是攀城城主攀从同宗共祖的哥哥,攀登父亲攀若冰和攀从的父亲老城主攀若云堂兄弟,攀若云的父亲攀霸天统一攀城方圆百里大小百余部落,沿大江选址建立攀城。攀霸天去世后攀若云接任,但没有两年重病英年早逝。 此时,独生子攀从还在襁褓之中。攀若冰辅主勤政,巩固了攀城的统治。攀若冰还正于攀从冠冕之年。和攀从同龄的攀登总认为这攀城没有父亲攀若冰就不可能有攀从的天下。 攀若冰告诉攀登,祖父攀城有约,我们不能有觊觎之心,不然群雄共攻击。 攀若冰刚去世,攀登接替攀城军师,私下收买人心,建立军队,准备取得代之。 攀从本就心慈念善,也知道攀若冰对于攀城的地位,在攀若冰还政前,他就真心把攀城交付于攀若冰,他对攀若冰说:“叔父为父,守攀城,固人心,城池金汤,万民归附。我本懦弱,无服天下之心,更为高远之志,攀城能者治。” 攀若冰噤若寒蝉,忠心辅佐,真心归政,说:“你我虽为一家,名正则言顺,言不顺则是不成。攀城归政归心顺万民,王天下,基业不易,乱而亡。” 攀登声色犬马,心无尊卑,目无长幼,窥探攀城久亦。攀若冰去世,攀从懦弱,身边更无能臣干吏辅佐。攀登狼子野心彰显,筹划夺权占城。联姻最大村寨以为攻击粮草,而为收买人心。 武家有了这层关系,老二武雷霆、老三武壮大、老五武盼才和老六武有福都在攀城因武贤才而富贵。 让腊甸暗无天日的强调就是攀城的武家人所为,为守者正是武贤才。他们每年夏秋收获之际必来,鱼肉百姓,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掠夺殆尽,百姓苦不堪言,如在梦魇。 攀城到腊甸,顺流而下,雨季里畅通无阻,旱季有坦吐埂坝。千百里陆路行军月余,八百里水路最快七日。 从逆流而上还没有人水路到攀城,陆地沿江而上也是月余。一路崇山峻岭,苍岭翠山,禽兽出没,无人无烟,少有人去来往返。 胡欣原不知有攀城,更不知攀城在哪里,问询了袁冬之后,这方圆之地才有所了解。他想不通,数千里之外的火龙果为何知道这路径,并认为是可以落脚的福地。 前途未卜,风雨兼程的胡欣,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就是平铲未知之路为坦途,未知之城为家园。 火龙果建议攀城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身边的军事张是成听闻攀城和胡欣,他心绞痛,夜观天象,北斗近旁星辰昏暗,不利于近臣大将,张是成委婉的对火龙果说:“胡欣有大将之才,可命其平定腊甸。等大军到后,再商定取攀城之计,胡欣奔波千里,留守腊甸休整为宜,派遣东哥智取攀城十拿九稳。” 火龙果也赞同张是成建议,给胡欣的信函未到,胡欣的低报就来了,胡欣说取腊甸之策,并且请求亲临攀城,智取立功。 火龙果很器重胡欣,当初也建议拖布洛把大军交给胡欣,拖布洛内心衡量说:“胡欣年幼这是其一,其二有勇冠三军之能,但少欠沉稳,大志少高远,可为将帅,不可统御天下。” 面对攀城,胡欣需要建功立业,火龙果也想要其以功立威收复民心,路漫漫,前途未卜,胡欣可接任自己,继续拖布洛征程的最佳人选,心善天下,加以良将忠臣辅佐可堪大任。 火龙果不知张是成担心什么所指什么,这是天机,他不说,自己也问不出来,但并未说胡欣不可为的坏处。 火龙果执行了自己的想法,批准了胡欣的攀城之行,但要大军到腊甸之后再出发。 攀城为陌生之地,又牵连着腊甸,当务之急就是隔断两边的交通,使两地都成为孤城。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出发,等火龙果达到,攻击腊甸时,攀城的斗争也要结束。 拿下攀城,贵在神速,天下无理唯快不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胡欣要做好万全之策,不能打草惊蛇。胡欣在酝酿奔袭计划,将士不走水路,沿江而上,兵从天降,占领攀城。 在火龙果来之前,对于腊甸寨秘密布控。等拿下攀城,这里自然迎刃而解,当然造船而上也等东哥将兵马到后再做打算,到时妇孺病残坐船逆流而上,众将士徒步行军。 正当此时,东哥率领的后先锋如破晓之光,穿越层层迷雾,悄然抵达,为这片战场带来了新的生机。我迅速将前方的情报以及自己精心筹划的策略,化作文字,传递给东哥以及那位威名远扬的火龙果将军。 第四十九章有压迫就有反抗 罄竹难书杀无辜 第四十九章有压迫就有反抗罄竹难书杀无辜 情报在指尖跳跃,犹如火焰般炽热,又似流水般迅捷,流淌在刘成和火龙果将军的心间。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承载着我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时局的洞察。它们穿过层层障碍,飞越千山万水,最终抵达目的地,为我方的战斗注入新的活力。 东哥得知情报后,目光如炬,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坚毅与决然。他深知,这份情报和计划将决定整个时局的走向。火龙果将军同样如此,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对这份计划赞不绝口。 刘成的命令下达,整个军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如同铁石一般不可动摇。在走向希望的征程上,他们将展现出自己的英勇与智慧,为了胜利而努力奋斗。 袁冬和树有石头做参谋,在腊甸寨秘密发动有志青年。袁冬、树根和樱花三人宣传道:“团结起来,这山这水,这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说了算,行动起来,反抗残暴和压榨。要有理想,有报复,成为造福于民的人。” 不到十日,动员了三十多人,其中樱花说服了十八位同龄的姑娘。樱花和袁冬并肩作战,互生情愫,爱在彼此心中滋长。 胡欣对大家说:“事于秘,要绝对的保密。虽然现在只有三十人,由无到有,由有到强,需要艰苦卓著,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的过程。” 石头按照原定计划,撤回,把队伍领导和管理权完全的交给袁冬和树根,并樱花女子分队分离出来,由樱花单独领导和管理,队伍的骨干有其自己使用和发展。两只本地的队伍继续开展宣传和争取工作。 胡欣对现有的骨干说:“万事开头难。初始阶段,很艰难,这是必然的过程。等大家历练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军人或政治家,就能指挥千军万马,驰骋天下,为将帅,封王侯。但,我们不为自己贪图享乐,是让乡民百姓安居乐业。否则,相反,如果把现在的强盗恶魔赶走歼灭了,我们成了新的强盗和恶魔。我们成了人民的敌人,同样是众矢之的。必然还会被推翻打倒。” 刘成第一军,按照行军计划,绕道元谋沿大金河一路抵达其主流龙川江。 胡欣担心第一军先锋东哥,涉水小金河到对岸。就令卓戎分队布于丙大浪屿和渔洗坡接应东哥,以免风吹草动,惊动腊甸。 同时命史通在大江上游方山布防,防止武有格顺江而上向攀城求救。万一武有格报信攀城,奔袭攀城的计划就可能流产,腊甸成为囊中之物,定费周折,损兵折将非上上之策。势必影响以后的军事行动,造成不必然的连锁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周全。 卓戎引刘成众军,驻扎于距那旧村六十里的大树岭,把东哥引导于那旧村。于此同时胡欣也连夜赶来面见刘成,报告腊甸军情,并建议说:“等腊甸尘埃落定,或火龙果将军大军到此,您在一同移军江头。” 刘成说:“好,我会掌控腊甸寨,配合你攀城的军事行动,祝你马到成功。你现在就可以准备,奉火龙果将军之命令,授你独断专行职权。今日什么时间出发你自己定,保持联络。东哥暂时配合你行动,你离开腊甸之后,东哥接管你在那旧村的驻地。” 胡欣最佩服刘成的是给与最大的信任和空间,从来不束缚下属的手脚,不抢功又担责,激励将士发挥超常。 胡欣离开后,刘成飞报呈送火龙果将军,密报中他夸赞了胡欣思虑周全,睿智服众,英武超群,堪任将帅,自己赞许了胡欣的军事行动,是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海里归权于胡欣,先前的三百人合兵一处。胡欣对海里说:“人还是你的,指挥权也别给我,我这人不喜欢人多,不过我要挑几个人,不要心疼。” 海里说:“你是头儿,我都是你的人,令行禁止,我知道你有大行动,下命令吧,我早就手痒痒,战士们也憋着一股劲,都说只顾逃跑,找个地方也磨磨刀,拉拉筋骨,人也生锈了。” 胡欣说:“我只带百人,其余人,你沿金沙江逆流而上到方山岭,接替史通沿江布防,断绝腊甸和攀城的联系。这里由第一军第二队东哥接防。预则立,不预则废。另外方山之兵作为我的后备队,待命随时出击,这重任非你莫属,当然给你配个副手雷印。” 海里说:“雷印性耿直,严守财,忠诚直言,是辎重粮草保障的铁公鸡。有雷印监督我,都放心。” 海里直挺挺的身姿,举手一个军礼,爽朗的答到:“遵命!” 胡欣继续道:“你沉毅性谨,如摒弃嗜酒,也少了醉酒后的轻率和鲁莽。势必要忌酒断饮,切记嗜酒成性,丢了性命误了基业,痛改前非自然英明,方可久远,雷印虽然有监督之任,但他太过于守规尊矩,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海里下定决心说:“属下知错,定痛改前非。也请队总督察。” 胡欣拍怕他肩膀肺腑之言:“要我做,变成我要做,无事不成,人无完人,相信自己。”海里点点头。 海里善思多想,明判决断,雷厉风行,把方山交给他,攀城无援腊甸无忧矣。都城和攀城有没有联系,还未知,但也不得不防,这事要自己到达攀城后亲自部署了。 精挑细选九九人,胡欣这百人队伍,三分二属于龙卫。这也是火龙果龙卫中的精英,好钢用在刀刃上,他们各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胡欣看石头,头裹伦巾,皮衣紧裤,背弓拿棍,登云战靴,腿上绷带内插着数枚柳叶飞刀,这是石头的独门暗器,百步穿扬。 胡欣、刘全、朱恩、石头、方章华,卓戎、隗臻、史通、覃闻和刘辉每队十人。 胡欣、石头和刘全三队先行,中路进攀城,擒拿城主,控制城中主要军事目标;朱恩、方章华和隗臻中间负责攀城左路。刘辉到达绕过攀城想都城进发,距离攀城五十里散布侦查,以期阻挡都城来援。其余断后,从攀城背后攻击,两路配合胡欣采取行动,特殊情况下单独完成任务。这些年轻的人,轻装简行,黑夜中如同诡魅幽灵,品队形向攀城进发。 胡欣众人日夜兼程,如奔豹飞羚,七日后,夕阳中,攀城出现在面前。胡欣、石头和刘全隐藏于攀城外山坡密林中,胡欣令众人侦查周围地形,为后来者多好标记标识后。刘全留原地待命。胡欣和石头乔装成眼瞎跛瘸,衣衫褴的猎户向攀城走来。 斜阳如血,霞光万道,凄美荒凉,天地之间,风平浪静,好像政通人和的样子。胡欣心里认为凡是往好处想,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前方,攀城东北波光粼粼,一片水域,湖光山色,静怡无人。风景如画,安静的让胡欣怀疑这攀城有没有人?或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哪里那么多坏人,人之初,性本善。根本不用攻打,人民安居乐业,安宁祥和,世上本无是非之地,是人心欲壑难填,生出了危难奸诈。 腊甸贼众或来自于别处。胡欣小声对石头说:“火龙果将军吉人自有天助,你看着山,这水,这广袤之地,说不定不用去都成,在这里就能成就一番基业!” 石头四处警戒,低声说:“为未可知,前途未卜,事如云如水,幻化无常,未到乐观松弛之时。” 阳光如拉不住的风筝,急着躲避,瞬间风起云涌,攀城方向黑云压顶,苍茫蒸腾,犹如千军万马奔驰升腾。石头悄声说:“非政通和平之相。” 云气变幻,走进水域,原是连江的一个天然湖泊,一块黑色玄石,模糊写着“卧龙湖”。 攀城秋色萧瑟,艳阳燥热,阴雨凄冷。这秋似乎来的晚了些,随处可见的木棉花树,垂吊着数不清纺锤果实,有的炸裂,露出洁白云朵一样的棉绒,随风消散飘零。 这是通往攀城的直道,宽窄不平,在稀疏林木和丘土乱石中,蜿蜒伸展。烟云朦胧中,攀城越发清晰。 转过一片金色楠木林,前面一个慢坡,突现母子三人。中年女人身材苗条,动作中满是慌张和紧张,在树下张望书上的儿子采摘木棉果实。 男孩十三四岁,行猿动猴,伸展四肢,尽力的扯拽曲枝,钩摘果实,也不停的向上攀爬。母亲在树下喊道:“够了,树枝脆弱,不可承重,不要爬了,下来吧。” 孩子在树上说:“在摘下才够,这方圆就这棵树上多,省得再来。”树高十丈,两人合围,枝丫如盖,直至苍穹。 树下还有一个女童,两三岁,牙牙学语,围着母亲,蹒跚的跑来跑去,抢到哥哥丢下来的木棉果,拿在手里甩来甩去,母亲伸手,她就躲避,母亲捡拾地上的果实,她就给母亲,咯咯笑个不停。 母亲东张西望,如做贼一般,压着嗓子对儿子说:“你看着攀城方向,有人就赶紧下来。”她不停的督促儿子快点下来。 胡欣给石头是个眼神,两人放慢脚步,故意躲在树后,以免惊动母子。 女人把纺锤形的木棉果踩在脚下,用力搓,果实炸裂,女人把里面棉絮取出来,放在身边筛筐上晾晒。 筛筐上堆满了这雪白蓬松丝棉,母亲仰起头,拿起地上的钩干对树上的孩子说:“下来吧,树高有刺,还危险,可以做个新被子了,在给你阿公做个枕头,好睡眠。”女人看见胡欣两个归家的猎人,直起腰来,反手拍了拍肩膀和后背,催促树上的孩子说:“快点下来,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我们也要回家了。” 突然攀城方向尘土飞扬,数骑狂奔而来。胡欣看着这母亲惊慌失措的对孩子喊叫:“快点下来,快点下来,他们来了。” 男孩一手抱着树干,伸长臂,整个身子成志向,像木棍,要这树梢上那颗最大的果实。 胡欣两人伸头看她边喊边抱起地上的孩子,把整理好的木棉用脚往草层里推。石头耳朵贴近树干,明显感觉震动,知道有奔马。正想告诉胡欣帮助母子,以免被奔马碰撞。但这树在路边,碎石浅埂之外,并不妨碍同行。 转眼间,四匹马上出现视线里。三人明晃晃金铠亮甲,手拿刀枪,携弓挎箭的兵士。中间以为速发冠带,长衫布衣,两脚猛夹马镫促马,手中弯弓搭箭,距这颗大树数百步,惊马嘶鸣中,“嗖...嗷”一声鸣笛划破长空。 书上的男孩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身体被树枝抵挡两下,重重的跌落树下,趴在乱石和杂草中,一动不动。 马疾驰而过,风卷扬沉入如雾,久久散去。那母亲箭步冲到孩子身边,双手抱起来孩子,绝望的目光呆滞,全身抽搐。 胡欣和石头本想接住掉落的孩子,无奈,到面前。孩子死了。一箭穿心,胸前箭杆,背后箭镞,血流湿衣满地。 胡欣和石头惊呆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刚才还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这个阴阳两隔!呜呼哀哉!悲怆绝望! 什么人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无法无天,比恶魔还让人深恶痛绝。 胡欣目光追着消失于飞尘中的奔马,石头抱起孩子试图唤醒内心的期望。 孩子已经无力回天,这个母亲目光呆滞,以泪洗面,没有言语,这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能体会,为什么要体会这样的痛苦!都是人,为什么就随意结束他人的生命,弱肉强食,天降横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人为的灾难! 石头内心也绝望至极,他想拿刀,但目标不见踪影,满心满眼的仇恨。石头对胡欣说:“攀城是块硬骨头,绝不能掉以轻心。” 胡欣点头,他看了眼明心死的女人,双手紧抱儿子,生怕一松手就失去了一样。她已经失去了儿子,只是希望这是梦中。 身旁的小女孩还不知人间险恶,她以为哥哥熟睡了,在筛筐抓了一把洁白的木棉,放在哥哥怀里,木棉被鲜血染红,夕阳下,一朵盛开的木棉花,惊艳悲痛! 第五十章卧龙湖畔救母子 攀城恶魔显祸心 第五十章卧龙湖畔救母子攀城恶魔显祸心 胡欣看天色渐晚,西落西山。胡欣和石头决定救下母子,把孩子尸体搬移掩埋。判断奔马之人如此肆无忌惮,简直禽兽不如,夜幕降临之前,应该还会返回。 胡欣对女人说:“无论何因,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何人?你稍后告诉我们。这里非久留之地,躲藏起来,等安全了,我们再走。遮蔽账,我们帮你找他们算。” 石头想抱女人怀中的男孩,,母亲紧紧的双手环抱,生怕石头抢夺。 胡欣对女人说:“歹人还会回来,以免再生祸端,人死不可复生,我答应你,一定为你报仇雪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这群恶毒之人,不会放过我们。” 石头轻轻搬开女子双手,把男孩抱在怀里,都有母亲高矮,很单薄。脸色煞白,死不瞑目,身体慢慢僵硬。 胡欣搀扶起女人,女人从胡欣怀里把哭闹的女孩接过来,得到安慰的女孩不哭不闹,一脸恐惧的看着陌生人,搜寻着满身污血,一言不发的哥哥,低垂着头,耷拉着四肢。 众人远离道路,走近卧龙湖,躲到山包后,隐藏于林木灌丛之中。 胡欣怒不可喝,双拳紧攥,紧咬牙关,怒火中烧。女人怀里抱紧女儿,麻木的跟随而行,世间之苦集于其身,天下之痛莫过于此。眼里是绝望和恐惧,女人没有眼泪,只是压低声音干嚎,全身颤抖、抽搐,望望儿子,又看看女儿,这天地之间唯独没有她自己。 石头怀里冷冰冰的尸体,他何错之有?被当做猎靶,随意射杀,天理难容。石头把男孩的尸体轻放地上。转身去消除而来的痕迹。 石头刚离开木棉树的痕迹消除掉,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胡欣给石头使眼色,低声说:“我这就杀了他们。” 胡欣问石头说:“痕迹都消除了?” “都消除了,但还是有痕迹,再深入一些,这林间落叶能掩盖痕迹。”石头问道。 胡欣说:“估计他们发现异常,会来寻,再往前,山水间,天慕林帐,定然无踪无迹,隐藏好等他们离开。” 石头示意女人把女孩看好,切不可出声。石头很坚定的对胡欣说:“对方人多势众,知己知彼才能全胜,现在我们一无所知,打草惊蛇,对布局不利。这账早晚要算,再让他们多活几天。” 胡欣细想也是如此,并且通知刘全之种来不及,并且确实会打草惊蛇。 四骑脩然而近,尘土飞扬,嘈杂喧闹。那四人四马,到那颗大木棉树下,停下来。 白马长衫正是攀登的儿子攀相,也是武贤才的大舅哥。戎装红马,矮胖之人正是千总武贤才。另外是攀相的护卫蔚至成和康永常。 武贤才从马镫上爬下来,对攀相说:“大哥百步穿杨,好箭法......咦,刚才不是还有娘们和婴孩?那树上掉下的男孩难道飞了不成?” 下马的蔚至成走到树下,弯腰低头在地上寻找着说:“看,被人为掩盖过,但还能看见血迹。女人和孩子被转移走了,还是被虎狼叼走了?” “少爷射杀那瘦猴时,不远处好像有个归城的猎户,你们可曾注意?”康永常提醒。四人一下子警觉起来,抽拔佩刀,张弓搭箭,如临大敌,四处张望。 残阳如血,夜幕降临,卧龙湖方向烟水雾气迷茫。远山如墨,空无一人,静怡的让人心惊胆寒。 攀相命令道:“你们三人四处搜寻,不能让小娘们跑了,那小娘子是申鹤的儿媳,申华的娘子桂花,抓来重重有赏。” 武贤才会后的说:“大哥去卧龙山抓鹦鹉,碰巧遇到这美人,不该让她跑了。” 蔚至成心里骂武贤才道:“笨猪,还不是你蛊惑,抓什么人语鸟?现在又说不该去,真是马后炮!” 攀相顿觉蹊跷,自语道:“他们回城了?两个猎户?怎么不早说?可有熟悉的?”他大声命令道:“抓,把人给老子抓来。” 武贤才提醒道:“我的哥哥,就我们这几个人,太阳落下,天也快黑了......” “这不还没黑,离城这么近,怕个毛?也不看看攀城是谁的天下?去,你们好好搜查,肯定在附近,到湖边,林中。”攀蔑视一切的说。 武贤才挥手嚷嚷道:“快,跟我来。” 攀相骂道:“武贤才,你脑子有病?吵吵什么?怕对方不知道吗?要悄悄的,你到西北方向。蔚至成你到东南......你们三个不要堆在一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夜幕就如关门拉窗一般,黑暗来临很快。烟雨迷蒙般,水汽笼罩山野,迷茫而幽深。林密草深,林涛骤起,卧龙湖深邃的犹如无尽的夜空,远处几声虎啸猿啼,偶尔的几声凄厉鸟鸣,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武贤才平时狐假虎威,颐气指使。但这人少,僻静之处,他胆怯凉背。本想三人一起结伴壮胆,人多势众,现自己独身影单,不免心虚胆颤,黑暗中是人是鬼也为未可知。 蔚至成和康永常两人看天色已晚,都想回城,又曾听闻卧龙湖水怪作祟,吃人食肉。向水边走的蔚至成,感觉冷风吹背,频照四周,并无一物。 石头示意女人用手捂住孩子,万不可发声。他看见走来的正是蔚至成。胡欣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如果正走到面前只能一刀毙命,绝对不能让其有反应的机会。 林深水黑,蔚至成脚轻心虚,胆怯害怕,哪里还有心思寻找生死未卜之人,万黑暗中万一被袭击,岂不是丢了性命?快到湖边,野鸟惊起,扑棱着翅膀,悲鸣凄厉的叫了两声飞走了。 吓得蔚至成一个机灵,掉头就往回跑。并大声壮胆喊道:“没有,到处都没有,投湖了也为未可知,明天一早多派人手再寻不迟,这风高夜黑,即使有也会被虎狼所食。” 躲藏的众人松了口气。蔚至成给康永常摆手,其实他也怕死,未走远。两人喊着武贤才急忙退回木棉树下。 三人都同样的想法。武贤才神色紧张,动作慌张笨拙的说:“都找了,真没有。”蔚至成附和说:“夜黑风高,野兽出没,如果有也喂养虎狼,或许两个猎户未救人,母子投湖了。” 康永常也说:“什么都看不见了,明天要么到他们家里寻,要么再派些兵马来找。” 攀相看夜幕笼罩,望不见城,又无援兵。自己人手不多,万一遇到抵抗争斗,这武贤才是个累赘,就说:“好,打道回府,明天再说。” 攀相没反对,而是不耐烦的说:“贤才,你总是沉淀不下来,要学会处变不惊,稳如山岳。嗷嗷叫,想干嘛?” 都知道攀相在攀城可畏一手遮天,自小善骑射,好鹰犬,放诞不羁,收结王命之徒,阴险狡诈。攀若冰在世时对其屡教不改,就对攀登说:“此儿不可放纵,若不身死,必然亡我族。” 攀相继续说:“老子还想再射两箭,送他们一家在这树下团圆,这湖里多麻烦?喂虎狼可惜了。” 都知道攀相在攀城可谓一手遮天,人称外号“小霸王”。自小善骑射,好鹰犬,放诞不羁,收结王命之徒,阴险狡诈。攀若冰在世时对其屡教不改,就对攀登说:“此儿不可放纵,若不身死,必然亡我族。” 攀相,仗着其父在攀城一手遮天,草菅人命,和武贤才狼狈为奸,声色犬马,无恶不作。 攀相建立兽斗场,把猛虎和人关在一起,裸而空守搏斗,尽被猛兽撕食,以此取乐博彩。桂花丈夫申华被强迫关在斗兽场,被老虎搏杀,而这些权贵的富家公子视人不如鸡犬,死者家人得不到任何赔偿,无处喊冤,状告无门。 攀城在攀登掌权下,赋税徭役更是猛于虎,攀城被欺压惨死者不计其数。 武贤才低头不敢言语,大气不敢出,只盼着攀相下令回城。 蔚至成献媚说:“攀大人百步穿人,神箭手,我等望尘莫及,还有四人,大人下令,一人一个,也好让我们练练手!” 武贤才说:“走吧,天黑了,别有什么东西惊了马。” 攀相跳上马大声说:“等腊甸收好了谷子,我带你们打猎,那里的人跑的快,随意猎杀,其乐无穷。”众人簇拥着奔回攀城。 马蹄声,又由近及远,消失于黑夜之中。石头看女人一只手一直捂住女孩的嘴,一只手抓拉儿子的一只手。 石头赶紧把女人的手从孩子嘴上拿来,孩子几乎没有气息,石头掐孩子人中,给孩子做辅助呼吸,女孩“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女人赶紧用手捂住。石头边把女人的手拿来,边说:“敌人走了。”胡欣低头看女孩的脸都成紫色的了,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让孩子自由呼吸,哄着孩子,逗孩子不哭。 女人放松了全身的紧张,一下摊在地上,嘤嘤的哭出声来。 胡欣安慰女子,说:“人死不能复生,把孩子带进城?还是在这里埋葬了?” 女人一言不发,石头说:“就在这卧龙湖边暂时埋葬了,等光复攀城再选风水宝地。” 胡欣说:“环山面水,这里就是风水宝地。如若有幸,我也想安眠于此。” 女人感觉胡欣的话不吉利,就打断说:“就请二位英雄做主了,我的盼才有福早投胎到富贵人家,不在我们家受罪了。” 石头挡住女人的视线,把弓箭折断,从孩子身上拔出来,这是一只箭镞上涂抹了剧毒的雕领箭,见血封喉,可见其歹毒。 两人起身,四处张望,选了面南背北有临水的山丘之阳,掘土积石,堆起新坟,以示标记。胡欣插三根木棍,石头找了一片青石,刻画了大名申盼才和小名狗儿。 女人把怀里的女儿扶按在地给哥哥磕了三个头,这是生死告别,女儿不懂其因,只是听话的按照母亲的指示做着动作。 女人眼泪泉涌,低声而压抑的哭泣,胡欣和石头也欷歔不已。这血海深仇,要以血来还。 胡欣和女人交谈,才知道女人叫桂花,年二十八岁。家住在攀城,男人被攀相杀害。公爹也被攀登家丁打残,孤苦伶仃卧床在家。攀相垂涎女人美色,久之不得,追了来射杀独子。 看女人悲痛至极,有气无力,两人也没多问,此时女人心伤还在滴血,不忍再一次次揭开。 胡欣告诉女人说:“我叫胡欣,他叫石头,我们从滇海来,有数万大军,此时已光复腊甸。你不要怕,我们是穷人的队伍,为解救天下穷苦之人而生。” “大军不日而来,全歼这些恶魔,事成于秘,切不可告知任何人。”石头说。 女人抱着女人跪地磕头,不停的说:“我不说,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你们。我也要加入你们,杀了他们.......” 石头接过孩子,女人扑在儿子坟前,喃喃的说:“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今天是十三岁,生日。聪明孝顺。摘这木棉是给爷爷做枕头,给妹妹做被子。攀城冬天湿气大,冷,多摘些才够.....狗儿有梦想,他长大了做木船,带着全家人沿大江去滇海,寻找没有苦难,没有恐惧的乐土。” 胡欣搀扶起女人说:“滇海现在也是灾难,用不了十年,就是狗儿梦想之地,他的梦想,我们帮他实现,千千万万的人享受。” 女人断断续续的说:“攀城相府的人都吃人肉。狗儿他很懂事,害怕妹妹被抓了相府被吃了人,他害怕母亲被抓了去,从来不怕自己被抓,他天天习文练武,说是被抓了就去做卧底,等待时机,杀了攀相之众,为民除害。他盼望自己长大......长大了就多一个保护家人的人,就多一个拯救穷人的人。” 女人放不下儿子,一步三回头。她怎么能放得下儿子,那是她自己的儿子,身上掉下的肉,辛辛苦苦,日日夜夜,养育和陪伴了十三年的骨肉! 第五十一章 攀城内斗民遭 屋漏偏缝连阴雨 第五十一章攀城内斗民遭殃屋漏偏缝连阴雨 囡囡哭累了,一只手攥着哥哥用木棍雕刻的小飞马,用朱砂涂抹了现在看好像是血涂抹了。女孩爱不释手,抱怀里,在石头怀里睡着了,她还不理解哥哥也和父亲一样永远离开了她们。 石头抱着孩子,二十岁的石头还未成家,也是第一次这样抱孩子,孩子头紧贴着自己的肩膀,睡得正香,口水流进肩膀,轻微鼾声,黑睫毛,稚嫩脸庞娇艳欲滴,多么漂亮的孩子,石头担心抱轻了又怕孩子滑落,抱很会挤压着宝贝,又保持着一个姿势,怕打扰了她的好梦。 抱块石头感觉很累,抱着孩子倒是感觉肩膀酸酸的,但感觉爱不释手,把心都暖热了,全身是劲。 石头想着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也有了经验,这男人偶尔抱一下都感觉累,女儿天天的抱着背着孩子,着实的辛苦,她回头看身边的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神情沮丧,头发凌乱,身子倒也秀气,如果孩子在,丈夫在,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滇海民不聊生,想不到这攀城也水深火热,火龙果将军的抱负,或者普通人的梦想什么时候能实现啊? 石头怅然若失,你想着实现了建立了没有困难和恐惧的乐土,那时自己也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 桂花没了男人,带两个孩子照看卧床的公公,一家四口本也艰难度日,苟且活命。盼望中儿子渐渐长大,狗儿勤快懂事,聪慧好学,幼小的肩膀支撑起半个家,屋漏偏逢连阴雨,麻绳只拣细处断,不曾想厄运还是提前来了。 石头问女子:“我们现在能否入城?带我们去你家?” 女人点头又摇头,若有所思的说:“天黑城门关闭,只有权贵可进出,我等平民禁止进入的。只能明天了,我家在城廓边,明通巷,铁匠铺旁。” 胡欣说:“到城门,见机行事,能进则进.......” 众人顺着路边,掩藏于黑暗之中。眼前黝黑森然就是城池了,面对城池,并无遮拦,但黑夜足以遮挡一切。 胡欣心里思量:“怎么和和象的不一样?”视线里,城池残缺不全,护城河倒是宽广,但好像断断续续,水声哗哗啦啦,吊桥斜拉着,头上星辰月光躲进云层,城里也看不见任何灯光。 石头查看四周,对胡欣说:“哥哥,你们先在此等候,我顺河查勘。” 胡欣说:“我也别等了,吊桥的过不去,但这河水似有若无,可涉水过河。这是外城,城墙随处坍塌,墙垛内看似无人,有机可乘。” 石头把孩子递给女人说:“安全第一,稍等就来,我在明,敌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胡欣点头,看石头幽灵般顺堤下河,消失于夜色之中。 攀城内城外廓,只有内外两成。内城方方正正,内方外椭圆,寓意天方地圆。东西南北各三里,权贵都集中于此,核心地域为城主府邸和攀登军师府邸对面相隔三巷,攀登自诩为相国,此处也自称相府。 相府有驻军,两万精锐都在于此,五万常备军居住内城外四门外。因攀城百年只有内忧并无外患,外城之兵形同虚设,长年解甲归田,农忙耕种,农闲只有召集才聚集。攀城攀登掌管兵权,有内城精兵已权倾攀城,下令外城兵马不得入内城,实际和解散没什么区别,只留少数自己人看管外城八门。 廓城东西距内城墙各十五里,南距十里,北距九里。整个攀城东西三十三里,南北二十一里。 城东因长江之水,围围城为护城河,另有数道之流穿城而过,其中一条龙引河绕内城周圈,为内城护城河,之后穿过城主府邸正厅卧龙殿外龙池入地成为暗河,再现身注入护城河。 攀城外城常年失修,除了正向四门因多年维修保存完整,其他城门、城墙多为墙垛。多数居民也远离这残垣断壁,荒草丛生。 攀城外方圆五十里无山,但整个城市坐卧于丘陵之上,内城卧龙殿背后为制高点龙山。山丘下有暗河和溶洞,此处为攀若冰祖父选城于此,黑夜中常发出叮咚之声。 攀若云发现溶洞之后就打算迁移,已选址卧龙湖岸,但 因势利导,选址建城,到攀从已是十八代,三百六十年,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内城城高十丈,宽百步护城河,水环一周,深不可测。只有东西南北四门吊桥外通内达。城门昼通夜闭,守卫森严。可畏婴城固守,金汤坚垒。 外城外护城河多年积淤难清,滩涂断流,随处可过,只有夏天雨季才积漫横流。城墙残垣断壁,名存实亡。除了东西南北正门保存,四角八方侧门只存痕迹。四面八方可逾越,行人可通达。城门也是吊桥连接,车马众人之路。 不过擒拿偷渡私越城墙不走正道者,轻者罚没资材抵罪,重者牢狱之灾。传言此类犯罪者都被赶往攀相的地下之城,终生劳作,永无见天之日,直至消失于这个世界。 方圆数千里,除了都城就是这攀城最大。人口三十万,地势平坦,良田万顷,一望无际。男耕女织,繁衍生息。大江蜿蜒而过,直流纵横,大小湖泊星罗棋布,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田陌之外茫茫大山,大江蜿蜒游龙,奔腾万里。本是物华丰茂,人杰地灵。无奈城主攀从懦弱无助,大权一直被攀登把控,这攀相更是觊觎攀城。如若不是葛戎父子明谏强斥,攀登早就取而代之了。 人口集中于外城和远近村落,广袤地址,田多荒芜,民不聊生,十室空三五。形成对比的,攀登相府歌舞升平,酒池肉林。苛政猛于虎,赋税如山,贫民买儿女,躲深山。 攀登为了进一步强权收揽人心,他表面臣服攀从,暗地威胁攀从昭令自己主内,葛戎主外。 攀登所谓的外就是攀城之外,内就是整个攀城之内。攀城之外田陌乡野,攀霸天时代,广袤之地山林乡村之人全部迁入攀城。所以近百年,攀城之外人口最多之地就是腊甸,其余无人烟。当然千里之外的都城对于攀城来说只是个传说,两地并无交通,互不往来,各自相安。 在攀城内外,攀登几乎控制了全部的军政大权,葛戎虽得攀从亲信,但也只能如履薄冰,如坐针毡。不过葛戎并非愿意臣服,多年来,他悄无声息的积蓄力量,势力逐步增长。 攀城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是攀登占据绝对的优势。二是攀从和葛戎的联合,艰难维持。两派貌合神离,外和内挣,分分合合中统治着整个攀城。 外城居民多集中于西和西南,靠近内城区域。特别荒凉的是东北到东南广大地域,沟壑纵横,密林、荒草、山石随处可见,荆棘满地,少有人烟。 人口之众之地,街巷纵横,房舍毗邻连绵,鸡鸣犬吠,人声鼎沸。和东面荒凉萧条之地形成鲜明对比。 女人家住在西城西北,是繁华和荒凉的过渡之地。从西北侧门进城最为近便。夜晚的气温突降,起风,凉意很足,女人把衣服裹在孩子身上。胡欣急切的观察四周,等待着石头的消息,他也没有多余的衣物,只能快点进城。 日暮苍山远,夜寒人冷衣,石头把自己的外衣裹住怀里的孩子,过了护城河。远山近景掩盖于夜幕,星月躲在云后,眼前城廓不见灯火。 女人抱着孩子跟着胡欣,在城外找个树干土堆隐蔽。黑暗处一声鸟鸣,胡欣知道石头来了。 石头低声对胡欣说:“护城河这边慢坡可行,对岸多是荆棘险滩,你我可行,桂花着实不方便,我进城看了这城门,只有三五人懒散守卫,近处并无备兵,从城门进入是最好的选择。” 胡欣也说:“我观察了好久,这城门城楼有人,并未走动,悄然闪身进去,应该不会发现。你抱孩子先进去,我带桂花跟随其后。万一被发现,就说晚归的人。” 石头赞同胡欣的意见,但还是不放心的说:“我近距离观察,确保万无一失。” 胡欣说:“你在这里陪着他们,我去去就来。”他独自溜进北门城门。 城门外城痕迹中孤独的矗立着,门洞里偶尔闪烁两个光点,浓郁呛鼻的旱烟味飘出来,里面传出一两声低沉的咳嗽声,两个护卫佝偻着身体,偎依在墙角,有一句没一句闲谈。 石头警戒周围,关注着胡欣身影,他见胡欣给自己手势,抱着未醒的孩子,领着女人向胡欣靠近,三人悄无闪进城。 女人指着路,黑暗中前行,城内很大,前面不见内城,后面城墙城门消失于视线。走过一条长长的路,四周未见街巷,又走了很远,周围不见城也不见村,迷茫的如同荒原。 蜿蜒曲折的又前进了一两里,穿过依稀林木,在一木门前,女人轻声说:“到了。” 一路的走,全无冷风凉意,身上还有了汗,只是熟睡的孩子怕凉,石头紧紧的贴在自己怀里,用自己身体温暖着孩子。 黑暗中,胡欣查看,这里非街非巷,四周近无邻,远无居。篱笆独院,围着三四间土屋,堂屋三间,门口一间低矮偏房,女人说这是厨房。 石头观听查,四周很安静。胡欣挪开篱门,石头跟在女人身后,三人鱼贯而入。转过厨房,数十步是正屋三间,女人走进左侧房,有门框无门板,木棍捆绑的篱门挡住门洞。 女人轻轻的敲了门,强装镇定的说道:“阿爹,我们回来,您可吃了饭了?我给您做饭去。” 里面黑暗中,苍老声音问道:“是桂花?我吃了饭了,孩子们都回来了吗?狗儿呢?狗儿和囡囡过来让爷爷看看。” 女人答:“是我,爹。狗儿找东街二嘎玩了,明天回来,囡囡睡着了。” 老者自语:“以前可从没找谁去玩过。”桂花不想让老人知道孙子死了,她低沉的说:“英英睡了,我去放下。” 老者感知有生人,不知是敌是友,很机警的问:“家里来了人了。” 胡欣两人轻手轻脚,很小心。老者应该感觉到了儿媳和孩子的异常,心有灵犀,这人自有气场,生疏亲近会产生异样,老者通过气息或者声响有他自己的判断。 血浓于水,至亲至爱的人总会有所预感,今天孙子狗儿生日,是为自己做枕头,正午就出去摘木棉,至今才归,狗儿也从来没有过夜不归宿。老人不敢猜测,他不断的否定自己的猜测,但是猜测又不停的冒出来,总是预感不祥。 桂花回答:“路上遇到两个山里的猎人,来家里借宿。” 老人没有说话,桂花转身打开正屋的门,即使很轻很小心,“吱吱......呀呀”打破夜空的宁静。 石头把孩子递给桂花。桂花说:“家里没有灯火,你们就在公爹房里歇息,我拿铺盖给你们。” 石头说“你先安顿好孩子,不用太用心管我们,能落脚就好。” 胡欣把柴门拿到一边,侧站在老者门口说:“我们是路过的猎人,打扰老丈了。” 老者说:“来的都是客,只是这家贫,漏屋,连个灯光也没有,外面凉,就进来吧。” 胡欣跨门槛,进屋,举目,头顶几个洞,露着斑驳陆离的天空。墙壁倒不漏风。 “这哪里是家?等拿下攀城,给桂花找个男人。他还这么年轻,家里没个男人照顾不行。”胡欣突然想到刘全去年丧了妻,人很本分,也一个女孩由胡灵等家眷养育着,桂花心善持家,人也俊俏,是过日子的人,年龄也正合适,不知道两人是否有意,现在却无法顾及这些。 胡欣看不清老人,窸窸窣窣,是起床还是翻找东西,但感觉不到对立和危险,胡欣说:“老人家,我是山里的猎户,两兄弟,我叫胡欣,外面的叫石头,一起出门打猎,走错了路了,天黑进城来,打扰了。” 第五十二章申鹤献计取攀城 胡欣心定系苍生 第五十二章申鹤献计取攀城胡欣心定系苍生 桂花的公公说:“我叫申鹤,仙鹤的鹤。腰不行了,成了家里的累赘,又不能驾鹤西去......你们如不嫌弃,就在我这房里地铺挤挤。桂花是我儿媳,孤儿寡母,担待点。我这老头子不中用,死又死不了,造孽啊!” 石头背对门口坐下。浑浊的夜,起了风,秋凉如水。西北流行一闪而过。夜空又恢复了黑暗和安静。 胡欣对老者说:“都是穷苦人,我们家也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老者咳嗽了两声说:“一年盼着一年好,来年还是破棉袄,家徒四壁。儿子没了,一个女人拖儿带女,不容易。我孙子狗儿,你们见过了?聪明独立,乖巧孝顺,就指望他了,这去哪里了?夜里从来都回家的,让人放心不下。” 石头刚说话,胡欣轻咳一声,打断了石头,他害怕嫉恶如仇,心直口快的石头把悲痛欲绝的事情告诉老人。孙子的死会要了老人的命。 胡欣说:“刚才你媳妇说去小伙伴家里了,你就不要牵挂了。” 老者叹口气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苛政猛于虎,变着花样征收赋税,不堪重负,活活把人逼死。” 老人想了一下说:“给你们说这些干啥,你们也受这攀城管辖吗?你们家在哪里?” 老人自语道:“我这以前,身体强壮着呢,农闲时也和儿子一起去打猎,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去过腊甸,也临近都城。滇海,倒是没有去过......现在天天躺在床上,门都出不了,等死了,哎.......” 桂花把孩子放在床上,抱着两床破旧的铺盖到公爹这门口道:“这是家里有的,遮风避寒。门口有干草,铺了,就在我爹这房里歇息一晚。” 胡欣说:“阿嫂,你就歇息去,我们和老爹聊会天。” 石头能感觉女人两眼是泪,就接过铺盖说:“阿嫂你去歇息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了。” 女人转身掩面,急走进正屋,抱着女儿压印的哭泣,失子之痛,哪里能睡得着,到处都是儿子的气息和回忆。 胡欣面朝里坐在门口,小声的和老人交谈。老人三代单传了,孙子是他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和希望寄托。 老人猜测试探的说:“我这是吓怕了,感觉桂花今天异于往常,肯定有事。不到十五岁嫁过来,没享一天福。我独子申华去年死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苦啊!所幸孙子快长大了,董事,知道帮娘。给我端屎端尿,知寒问暖,多精灵的人啊。”老人说着用手抹去浑浊的眼泪,申鹤在无声的哭泣。 石头看了看胡欣,胡欣摇摇头,胡欣不想把事情告诉老人,这是天塌地陷的灾难,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会要了老人的命的。 老人想印证而不敢印证自己的猜测和感应,压抑不住内心疑问。能晚些知道就晚些知道吧,既然灾难要来,就让他来的晚一点吧。 胡欣转移了话题问:“我想了解一下您家里的情况,如您老愿意,就给我们讲讲吧?” 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你们不是坏人,我的感觉总是准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躺在这里五年了,和儿子出城城东北二郎山打猎。附近都是这样的人家,农闲就四处的渔猎,为了缴纳沉重赋税,也补贴家用。” 胡欣不时回应着,老人继续讲述:“二郎山有黑瞎子,四只熊掌能抵一年捐税。攀家父子穷极豪侈,张贴了告示寻找这东西......哪里那么好弄?山高坡陡,穷岩绝涧。我们在二郎山转了三天,第四天在摩天岭上遇到了黑熊,两只梭枪都中了,顺着血迹追了十多里,翻山越岭,跨壑越川,一路追到独天峰。悬崖峭壁,黑熊被逼上绝路,我和儿子与大熊搏斗。我抱着黑熊坠崖,黑熊抬到了攀登府邸,我被抬回来这里,下身没了知觉,无医无钱医治。家里被免除了两年徭役。人怕出名,猪怕壮......儿子搏熊伏虎被传扬的沸沸扬扬。攀登军师的儿子攀相,抓了申华在斗兽场和虎豹搏斗取乐,人哪里斗得过虎豹猛兽,被老虎吃了,连骨头都没找回来。儿媳去伸冤,险些被其妹夫武贤才当街玷污,众夫所指,虽救了儿媳。但其攀相贪图美色,穷追不舍,祸端不远矣。” 申鹤内心的压抑和无助倾倒出来:“福祸所依,早知道就不去捉那大熊。武贤才传言黑熊是山神,我们被神灵惩罚,要把桂花送到相府,不然全家抵命。攀登父子觊觎攀城,只忌惮葛戎正直附众。窥探城主,又强取豪夺,视人命如草芥,应该惩罚的是他们。我们又不抢又不夺,想尽一切办法缴纳赋税养活那些老爷们,只想苟且偷生,过安稳日子。这攀城的魔鬼杀人不需要理由,吃人不吐骨头。” 胡欣现在才知道,这攀相出城射杀申盼才应该是处心积虑,只是没想到桂花母子会被人施救。 胡欣问:“他们会不会到你们家里来?” “他贼心不死,迟早会来。不过,这里虽居攀城,偏僻难行,他们还没有来过。” 申鹤过去愤怒,很是激动,唉声叹气,深喘着粗气说:攀登父亲居功自傲,早忘记攀若冰,也就是攀登的父亲的忠告,处心积虑想要独吞攀城,掌握了攀城军政大权,一手遮天,不为百姓谋福利,却劳民伤财,荼毒生灵。” 攀登五儿一女,攀相嗜杀成性,残暴至极。性轻浮,贪财好色,好弓马,精驰射。城主攀从生性懦弱,攀相当众酗酒滋事,歌舞塌地,张牙舞爪,得意忘形,视攀从如小儿。弓箭刀槊不离手,杀戮戏谑,属从左右时有死伤,更是射杀平民商贾为乐。群贼奸佞附从帮凶。民恨民惧,躲之不及。 攀相和攀从的谋士任平有矛盾,攀相带兵到任平家里用毒箭把任平射死。攀从愤恨而无奈。 任平的父亲任祥曾做过攀霸天的军师,有威望,民心所向,攀登阻止儿子适可而止,决不能斩草除根,以防激起民怨。 任平儿子葛戎年少睿智,忍而不发,藏力蓄势,等待时机。 攀登父子如踩狼虎豹,强取豪夺,让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高压之下,怨声载道,讨伐杀戮而后快,攀城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胡欣两人没有打断老人的话,很认真的听,不时回应。 只要有人振臂高呼,必然众者云集,群起而攻之。 申鹤低声而坚定的话说:“现在,如果我能动,我要为儿子报仇,我心里很清楚,除了攀附攀登父子的小人,攀城万民之众都想把他们碎尸万段。这里才是人间地狱,被压抑的已到了不得不反抗的时候了,万民都希望葛戎大人振臂高呼,云集于众,谁为民众,民众就为谁,无论攀城姓攀还是姓葛。” 胡欣能感觉到得到,老人的信任和期望,胡欣也诚恳的说:“我们是穷苦人,穷苦人能帮助穷苦人。我们是来降妖除魔的,如果攀登之众一意孤行,就送他们去西天。” 申鹤心里猜测对方并非单打独斗,绝非是什么猎户,说话底气十足,极像军武之人。他迟疑的问道:“你们?你们到底什么人?” 胡欣很认真的回答:“我们绝不是欺压民众之人,我们来自滇海,专门解救穷苦人的人。消除残暴,让这里的人民过上稳定安乐的日子。你们城主攀从怎么样?” 申鹤说:“城主有乾坤之志,只是势单力薄。攀登父子多年经营,爪牙遍布,城主缺少机会。葛戎是真心辅佐攀从,也非取而代之,不过葛戎现在也不足以和攀登父子抗衡。两人被架空监视,空有菩提之心。” 老者说完边想边喃喃自语:“现在是好时机,天予不去,深受其害,你们来的好,来的好。” 申鹤想一吐为快说:“这里实际只有两万兵马,内城五千精兵,全为攀登控制,不得不防。外城一万兵士多是游兵散勇,农兵参杂,多年未练兵习武,也未历练战事,未攻先溃,不足为奇。外城像同虚设,不足以抵挡四面八方的勇士。内城固若金汤,内部智取瓦解为宜。另外攀城地下溶洞,也是攀登父子藏身储备之所,不得不防。” 这些情况都是胡欣想要了解的,虽然看不到老人表情,但老人说话底气很足,感觉其非等闲之辈,以前或雄武健壮,如若健全,定能为我军智谋。等平定攀城,让军医给老人诊治疗疾,或有奇迹。 申鹤放低了声音说:“大事成于秘,攀登父子耳目众多,穷民多奸,自保苟活,穷其所能,奸计乱生。小心墙外有耳。万全之策,方能一举歼灭,否则不要轻举妄动,以防打草惊蛇,擒贼擒王,只要捉拿攀城父子,其余之众,瞬间土崩瓦解。攻城之际,万民蜂拥,也要防备浑水摸鱼,敌我混杂,荼毒生灵。切记攀登父子及其附庸奸佞之人蝰蛇之毒。” 胡欣越发感觉老者曾经是个人物,又问:“进不去内城,也无计可施。您老有什么建议?” 老人正在思索。老人所言正是胡欣思考和需要思考的问题,他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就问申鹤:“申大爷,您曾经是内城的人?” 申鹤直言:“你很聪明,我曾是任祥千总,不想参与两者之争,也不愿坐山观虎斗,十年前,辞别军武,带一家老小躲进深山,想享安静日子。无奈,攀登政令禁止居山隐藏,就又回到这攀城,躲到外城一偶,还是难避于难。” 申鹤建议进城之策说:“内城看似戒备森严,金城固守,实际也不是无懈可击。攀登府邸堪比王宫,数十年没有战乱,养尊处优,没有远虑也无近忧。他一手遮天数十年,其妻妾成群,儿女孙辈数百上千,日耗千斤,供给运输之人来往出入不计其数。你们可以乔装打扮成菜农、猎户,蒙混进城。” 静夜无声,秋虫啾鸣,星辰漫天,黑夜悠长。侧目看女人那屋,空洞深邃,这悲伤之夜,几家欢乐几家愁?石头想起早亡的爹娘,和不知下落的妹妹,悲从心中起,痛生五脏六腑,长夜漫漫,秋凉如水。 胡欣听老者说:“你们的人隐藏于内城和外城之中,争取攀从和葛戎,如能发动攀城民众是上策。擒拿攀登父子,广布攀城,争取民心,威慑那些蟹兵蟹将,定会鸟兽之散,攀城可破。” 正直三十岁的葛戎,深沉善谋,通古博今,志在于攀城民足城固,十五岁接替其父亲为攀从谋士,忠心辅佐。他势单力薄,眼睁睁,见攀登只手遮天,以强凌弱,攀相侵家杀人,委曲求全,藏仇交贼,苟活于世。他一心想铲除攀登,早就暗地里秣兵历马,培养积蓄自己的势力。 胡欣接话说:“如若战火纷争,长久动乱,死伤无数,攀城恢复无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兵不血刃拿下攀城,减少无辜民众伤亡,休养生息,用不了几年,攀城定然民足城富。” 申鹤提醒道:“斩妖除魔,也要防止他们鱼死网破。打狗防狗咬。攀城改头换面,穷困人逆天改命。你们居功至伟,攀城之幸,我只不知能否见到?” 胡欣说:“只要您想看,就能看到,不日随军的医生就到,为您诊疗,药到病除。您能告诉我们这些,攀城之福,等攀城平定,您可享天伦之乐。” 胡欣两人告辞老人,鬼魅幽灵一样靠近内城。 胡欣和石头在内城外转了一圈,城高百仞,深沟如涧,水流喘急奔腾,人不可逾越,那不可驰过。内城四门灯如星火,人头攒动。城外军营空空如也,无灯无影,和申鹤所言属实,智取为上,强攻难取。 胡欣令石头蹲守申鹤家附近,保护并等待可乘之机。 第五十三章江湾休整待新生 人作孽必死无援 第五十三章江湾休整待新生人作孽必死无援 公平正义归强者,弱者认命只等死。 世间总有转瞬间,持强凌弱自古有。 努力拼搏改天命,你我能否更替来? 文明以来无公平,唯有实力权天下。 胡欣趁黑夜出城,见到刘全,东方露出鱼肚白,天亮了。 胡欣把昨天及夜里发生的一切大略的讲给刘全。刘全谨小慎微,却质直刚毅,他唏嘘不已,对胡欣说:“攀登父子穷凶极恶,定要有万全之策,方可行万全之事。” 胡欣知道刘全凡事都保守,思来想去,定夺不了,就成了犹豫不决,缺乏果断乃是兵家大忌。 胡欣对刘全说:“外城要夜里进,内城白天有可乘之机,要分批次,少数人进入,先争取攀从和葛戎,再见机行事。” 刘全说反对说:“攀从和葛戎如果有权势,不早就灭了攀登父子,何必等到现在,我不赞同直接去城主府邸,凶多吉少,腊甸消息说,东哥援军降到,等待大军围城。攀城只是一座孤城,用不了多久,粮尽民变自然瓦解投降。” 胡欣说:“火龙果将军的目的地是都成,不快速解决攀城,都成行军总有后顾之忧。东哥来,也面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腊甸到攀城指日可待,大军压境,攀登父子不会肆意妄为。” 胡欣令刘全入夜,带领自己千人和石头兵士去申鹤家与石头汇合,给攀相之众布下天罗地网。能抓住攀相要么谈判,要么成为取城的砝码。胡欣给刘全划出路线图并告知其标识标记。 胡欣得报朱恩、方章华,卓戎、隗臻、史通、覃闻和刘辉都已到位,展开布局和侦查,司机行动。 方山海里的信使低报胡欣,信中说火龙果将军已抵近大河湾,东哥受命带领三千兵士驰援攀城。 火龙果作为行军第二梯队,也是百姓最多的队伍,浩浩荡荡,日夜兼程。从元城下道,直接涉水过大金河和小金河,沿龙川江左岸直奔腊甸。 火龙果比预定时间提前五天,途中得到刘成绘制的腊甸地图及情报,并分析了胡欣奔袭攀城情况。 火龙果命令:第一军第三队冯宝和第二军第二队魏亮归属属东哥,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攀城,做围城打援态势,震慑攀城。他知道胡欣鲠謇忠勇,立功心切,东哥到了也阻挡不了他勇闯攀城的行动。对于攀城知之甚少,有外援而无内应,攀从和葛戎不足以制衡攀登父子,防止攀登父子狗急跳墙,丧心病狂,滥杀无辜。 当然对都成也知之甚少,虽然千里之遥,其是否增援攀城也为未可知,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要做好大援的准备。智取攀城和平定腊甸有个时间差,火龙果希望胡欣先布局,等腊甸归我,大军立即开赴攀城。 两地兵不血刃,为上上之策,但绝对不要放弃武力威慑,必要的时候武力是解决问题最直接的办法,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和谈和战争的两手准备。 敌我之间,善念就等于灭亡,对敌人的慈善,就是对人民百姓的欺骗和罪恶。 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公平?掌握绝对的高压态势才有公平的可能,公平是对于力量相当双方来说的,如果力量悬殊,掌握话语权的一方才有资格说公平。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如此。弱势一方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反驳的机会和资格,如果说不公平,就是忤逆。 火龙果让指挥者和决策者必须明白,兵贵神速,自己围的起,拖不起。两万之众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拖着谈,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受压迫的民众不负责。唯快不破,不破不立!这是苦难给予的教训和经验。 战争的目的就是绝对的完全的消灭对方,消灭并非把人的生命全部结束,而是把那种反抗的敌对的思想和意识完全的消除,以达到绝对的完全的保全自己。要么绝对的优势,要么势均力敌,达到新的格局或平衡,这是不变的真理。如果不彻底埋下的隐患还会在短时间内重现引发矛盾和战争。 绝了腊甸武有格的希望和幻想,让腊甸孤立无缘,就可以好比费力扫清腊甸。解决腊甸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修正军民。 任何时候都要重视敌人,切不可麻皮大衣,骄兵必败!敌对双方瞬息万变,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斗争中保存实力是前提,发展壮大是目的。 保占之众也提前到达,其第一队冯凯支援方山的凯里。腊甸归我后,两支队伍合二为一,由凯里指挥向攀城进发,到达攀城后归属东哥指挥,听从胡欣调遣。大军到达攀城前胡欣为正,东哥为副,解决攀城后就地休整。 火龙果颁令:“扰民者罪责,奸、杀人者抵命。” 军民沿江停驻,对腊甸成合围兵态势。 袁冬腊甸之众,按照胡欣的指令,归属于刘成。短短半月,袁冬、树根和樱花就发展组织了三百人。刘成编为腊甸独立支队,由袁冬任支队长,树根任副支队长,樱花为参赞,直属刘成指挥。这支年轻的队伍成长很快,也很纯洁,多是猎户出身,满腔热血,激情澎湃,缺乏的是实战历练。 火龙意在迅速占领腊甸。长途行军,缺衣少食,人心惶惶,散漫疲惫。物资极度匮乏,吃饭穿衣都满足不了,精神难以支撑长久。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只能在特定的环境暂时的激励,万众难达一心,何况并未对敌对战,万一临敌,是不堪一击的。 自滇海来,一路扶老携幼,拖家带口,情绪波动很大,更为重要的是家属中有五个孕妇正待产,这些都是滇海的希望,其中就有夫人胡玲,虽然胡玲大大咧咧,不当回事,挺着大肚子负责家眷老弱病残的保障,忙前忙后。毕竟身怀六甲,营养又跟不上,着实让人揪心。 樱花从刘成将军这里得知火龙果队伍里有女人要生产,从村里请了撒满婆来侍奉接生。 樱花为打消众人的顾虑,让自己的母亲阿亚朵跟着撒满婆,并保证的说:“撒满向来唯天为正,她满心的善念,是大山里的太阳为腊甸带路希望的人,将军请放心。” 刘成看待产的女人需要专业的接生婆,索性让樱花做了胡灵的贴身侍卫,刘成告诉樱花说:“等那些女人生产完,如果你愿意回到队伍里,那些人还是你的,建立师团当将军。如若你愿意和夫人胡玲在一起,一直做到王廷护卫都可以。” 看着颤颤巍巍蹒跚撒满婆,火龙果想到了阿黑杜姆,他的阿黑奶奶,很久没有她的消息,在嵩城失守时就没有了她的消息了,传言她为艾项军事超度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有人说她是和艾项军事一起消失了。但是从龙卫传来的消息阿黑奶奶被艾扎囚禁于蛇山龙洞,寻又寻不见。 从艾扎和杜良角度分析,滇海有了新的神灵闫莹,他们是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个神灵,囚禁阿黑奶奶就不难理解了。 “如果阿黑奶奶在该有多好...”火龙果自语。 胡玲因妊娠反应,憔悴疲惫,身体浮肿,明显是营养不足。樱花能感觉得到胡玲为了鼓励众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坚持硬撑是不能长久的,一旦崩溃就无力回天了。但也知道胡玲精神有时振奋有时颓废,如果不能很好的休息肚里的孩子有风险,大人都难免于难。 樱花难以想象这些缺衣少食的人,是如何从滇海走到这里的。数千里之遥,跋山涉水,阻碍重重,胡玲肚子里又有孩子,是铁人也累散架了。 这是多么强大的精神动力,难道就是因为其男人是队伍的领袖,众人的精神支柱,做王的女人真的不容易。 樱花自嘲道:“自己也梦想着嫁给王子,叱咤风云,其实自己面对的这些兵士将帅,凡夫俗子都经历过死亡,从死亡走向希望,这就是梦想,艰苦岁月能历练人,但自己不想经历艰苦,只想坐享其成,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温柔梦乡,安慰生活都是奋斗出来,总有人砥砺前行,总有人拨云见日,这是一群为幸福,为千万人的安乐奔赴困难的人。这小小的腊甸,井底之蛙的大河湾,自己家人为躲避武有格一家,忧心忡忡,胆战心惊,从此以后,不用担心了,也不用恐惧了,自己不用,这大河湾的人都不用,自由快乐的生活吧。” 樱花索性辞了袁冬的参赞,留在胡玲身边,也把自己的女兵带在身边,让其进山猎取食物,采摘瓜果,采集草药,为孕妇和众多妇孺之人补充营养。 樱花对胡玲说:“等你生完孩子,我就随你一同去攀城。”胡玲点头答应,没想到年轻的樱花这么会照顾人。樱花来主要是照顾孕妇,并和胡玲一起承担起滇海而来的老弱病残,管孤独者。同时也是监管接生婆萨满,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萨满婆是不是和武有格有染? 樱花和袁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袁冬告诉樱花说:“我应该跟随胡欣大人去攀城,我去过那里的情况相对熟悉,并且只有实战成长才快。” 樱花说:“平定腊甸也是硬仗,可能你发挥的作用会更大。只要为了民众百姓在哪里都有价值和意义。这里休整后,我们可以跟对大军一起去都成。” 胡玲很喜欢樱花,心直口快,没有小心思。当然也很感激樱花,她知道樱花和袁冬两情相悦,就对樱花说:“我还想吃你们的喜糖,到时要办的轰轰隆隆。” 樱花把炖好野生松茸老鸡汤送给体弱病痛之人,樱花转移话题对胡玲说:“老鸡汤,孕妇喝了最能强体保胎,宝宝健康又可爱。” 亲卫把鸡汤从拖布洛营帐里又端了出来,他身体不见好转,怕冷怕热,全身疼痛难忍,为了鼓励士气,他强忍病痛折磨,以镇定示。特别是前来探望的老者和将帅,拖布洛总会说:“我这病都习惯了,无事不要来这里,有事就给火龙果汇报。” 在江边避风的地方搭建了单独军帐,托布洛身边一个侍女和老搭档军师张是成悉心照料。 张是成对拖布洛说:“火龙果封王的呼声很大,保占、刘成等将帅把表章都递到我这里来了。” 拖布洛说:“我也赞成其实,可能火龙果在等待一个机会,等拿下攀城,在卧龙湖攀最为合适,欣儿在地报里也说了,都看好的地方。” 张是成小心的问道:“火龙果也一直想把大位让于胡欣,是不是他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不在于此,欣堪为将帅,无帝王权术,这点你心里也清楚,光复滇海非火龙果不可。”拖布洛继续说:“智取攀城,我不担心胡欣的勇气和谋略,我是担心攀城危机重重,万仞孤城,攀登父子虎狼之心,凶多吉少。” 张是成说:“东哥也堪为将帅......” 拖布洛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天意难违,顺其自然,胡欣需要这次功勋,火龙果和胡欣的想法不谋而合。” 武有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腊甸一手遮天,又背靠攀城这大树,嚣张跋扈,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自己的城堡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并且地下又有可供数年的粮草,本以为高枕无忧。但一夜之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兵天将,数万之众陈兵江头,把腊甸围的水泄不通。 他急攀攀城之援,派出的十多批次的亲兵信使都有去无回,站在城堡之顶,望滔滔江水,巍巍群山,见旌旗招展,棚帐遍地。 武有格对天长叹,腊甸危在旦夕。攀城援兵不至,凶多吉少。攀贤才和攀登父子如果听到消息不可能不来,但数日未见,也无任何消息,通道被堵,攀城也岌岌可危了。 第五十四章肆无忌惮杀信使 围城强攻灭气焰 第五十四章肆无忌惮杀信使围城强攻灭气焰 虎啸风声起,龙腾云雾开。 英贤当奋发,亦各因时来。 火龙果整顿三军,安顿万民。在腊甸之南,大江弯之滨,安营扎寨休整,补给粮草,营造车骑,休息养生,收集逆流渡江之资。 这腊甸,水环半寨,方圆十里慢坡坝子,山水相连,阡陌纵横,梯田层叠。真是个烟云遮沙帐,水波伴林涛。耕牛唤鸟语,人声迎花香。风华物茂,有山有水,耕渔狩猎的好地方。 火龙果对刘成说:“东哥已奔赴攀城,从现在始,保占将士归你指挥。定腊甸,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作为第三梯队开拔攀城。” 刘成知道火龙果杀伐决断,有帝王之志,行帝王之术,雷厉风行。刘成刚才去看拖布洛大人,如同朽木,精神强撑着躯体,肯能到不了攀城,十日已不多了。火龙果急于去腊甸,往腊甸调兵遣将,就是为了确保胡欣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在拖布洛走前,攀城有任何闪失。 “三天?”刘成抬头看斜阳。自语道:“用不了三天,今晚足矣。”刘成抬头对亲卫阮鑫大声喊道:“大王让十天之内攻克腊甸,你等快去准备。”刘成边说边给阮鑫使眼色,阮鑫会意,把十日之战传了出去。 刘成密令袁冬、余和才各带两千从左右两边潜入武有格城堡,亲卫千总鲁智慧带三千正面进攻。举火为号,天亮结束战斗,冲杀立功,惧死不前,战斗前泄密者死! 袁冬、余和才及鲁智慧,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很清楚刘成和火龙果将军都擅长突袭,早就准备好了,悬梯、绳索,掷投之具,三队人马,集中了所有弓箭弩射,箭镞捆绑易燃之物,抛投累石也浸泡了桐油石蜡。 在川江不过最好不动刀枪,武有格堡垒一样的家里,有一千五百家丁组成的武装,不可掉以轻心。 夜幕降临,武有格管家武茂才点燃了院中旗杆上的两个气死风灯,还想点第三个。 武有格从正堂踱步走出来,对武茂才大声骂道:“不会持家的奴才,点两个已够亮堂了,再点!把你炼成油。” 正站凳爬高的武茂才,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灯引差点滑掉在地上。他可听攀城的女婿攀贤说:“攀城攀登父子燃灯的油都是人油,抓了忤逆和敢于翻看的人都被关押于地下溶洞,抽筋剥皮,提炼精油。”想想都不寒而栗。 十天前,不知从哪里来了千军万马,每天都在江边习兵演阵,军营簇拥而整齐,从城堡对顶端能看到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看样子要长期驻扎于此。 武有格先前并未在意,等反应过来,感觉到了危机,整个腊甸寨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武有格先后,不同方向,不同的形式向攀城派遣了十五次亲兵求援,至今杳无音信,也不见攀城来援。在观察江边众人,也不来城堡拜见,更无敌意,但自己的那些信使不知去向。 武有格对武茂才说:“把外面那些强贼都给抓了,女人供你们玩耍消遣,男人都剥皮炼油,我们用不了,一半给攀城送去。”武有格说完奸佞的狂笑,让人毛骨悚然。 家丁戴曲告诉武有格说:“腊甸早就有内鬼,袁冬和南山的树根姐妹一个月前就在腊甸出入,鬼鬼祟祟的串联,说是建立队伍和姥爷您对抗......” 戴曲话还没说完,武有格手里的鞭子就抽在戴曲脸上,并狠狠的骂道:“马头炮,为什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早被他们策反了。” 这谋反该死的罪名,戴曲却不敢背,双腿一软,整个人摊在地上哭腔说:“我有杀袁老二家更牛之嫌,怎么可能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对大人忠心耿耿,这样的笑话可不敢说。如有二行,天打雷劈。” 武有格看了他一眼,正想喊城堡守卫统领韩昊,大门轻敲三下,门被打开一条缝,从外面进来一个大脑袋段二。段二也都跑掉了一只,边擦汗,边慌里慌张跑到武有格跟前,气喘吁吁的说:“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武有格没有说话,怒目圆睁的盯着段二看,段二被看的后背发麻,汗流浃背。韩昊是无有格派出去的间谍,专门观察火龙果众的动静,他听到刘成散布的十日攻取腊甸,就急匆匆来向主报告。主人冷静和眼里的杀气让他顿时镇定下来,慢声细气的对武有格说:“对面来了一位奄奄一息的老将军,是头,但还有一位年轻的将军指挥。他们说十日内攻取攀城。恐怕.....” 大声的敲门声打断了韩昊的话,武茂才手里的灯引也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整个城堡安静的如同无声的黑夜,不过现在夜幕降临,星辰未出,正是黑暗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城堡受到了攻击。 韩昊壮着胆子走进大门问道:“谁?” “刘成将军的信使。张新伟”快开门。 韩昊悄然的趴在门上,从门缝向外望,他想看清对方多少人? 外面信使大声说:“只有我一人,没有带兵器,放心开门。” 韩昊对着武有格的眼神点点头。武有格给庭院的守卫使个眼色,数十武装的兵士站在武有格前面。 韩昊让卫兵缓缓打开门,让信使张新伟进来,又重重的关上门。 张新伟给武有格施礼说:“我家将军心存善念,拯救苍生,从滇海而来,鞍马劳顿,感染伤寒。百姓不舍,尾随贴附,无奈缺衣少粮,断粮数日,朝不保夕,向城主借粮两万石,以度危机。” 武有格以为来攻伐的,原来是借粮的,就问道:“听闻你们十日伐腊甸,怎么说心存善念?我城堡被尔等封锁,也无粮供应。我儿在攀城,容我派人去攀城取粮以供应将军。” 一旁的戴曲突然大声说:“不要相信他们,我亲耳听你们将军说十日攻打我们。武大人,不要放走他,先把他剥皮点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武有格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捆起来吊在旗杆上......” 张新伟向刘成请命时,刘成说:“不要和魔鬼讲人性,他们祸害的百人还少吗,腊甸归附之中身心的苦难,已经说明武有格罄竹难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实力攻克腊甸,何必再损兵折将?” 张新伟义正言辞的说:“就是要把戏做足,不然腊甸城堡数千之重,易守难攻,如果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我们占领城堡,里面的物资毁于一旦,对于我们的补给也是一种损失,我去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和刘成预料的一样,武有格捉拿了张新伟。张新伟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紧不慢的说:“辞去攀城陆路数十天,这才不到十天,怎么说是我们围困了腊甸?纯粹一派胡言,我们将军捉拿了袁冬之众,正要献给大人,不要拿好心当做路肝肺。” 张新伟挣脱来抓的兵士,站定继续说:“武大人根基就在腊甸,这点自信都没有吗?城外三万兵马,虽有老弱,但各个英武沈俊,势不可挡,如若攻占腊甸,立就为囊中之物,用这得着这么麻烦?你怎么能受人蛊惑,耽误了数千人性命?再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并且,我是来交好的,不是来宣战的。” 武有格没有注意,看看张新伟,再看看跃跃欲试的武茂才和韩昊。摆摆手说:“腊甸本有好德之心,怎么无辜树敌,放了他。不过我城堡确实无粮可借,数十年都是藏粮于民,民足人丰也是我多年经营腊甸的良苦用心。” 韩昊戴曲见韩昊把张新伟身上的绳索揭开,急的叫喊起来:“不能放了,他,留下他做人质也好,不然我们都无葬身之地!” 张新伟看武有格犹豫之际,就赶紧拜辞离开。大门吱吱哇哇的打开,正当张新伟半个身子出来之际,武有格身后飞来一箭正中张新伟大腿,他极速跳出大门,正准备逃离龙潭虎穴。 从城门楼上,箭如雨下,把张新伟射成了刺猬。 第一箭原是,攀相留在腊甸武有格身边的亲卫旻李明,现为腊甸副千总,因攀城攀家父子的后台,又因为武贤才好恶逸劳,除了好色别无所长,就是个吃软饭的主,所以不把武有格放在眼里,更不把韩昊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嚣张跋扈,在后面听到信使和武有格的对话,他也认为攀城的援兵就在路上,不日即到。 这些他虽未出城堡,但观察了江边之众,虽江边遍布棚舍,人头攒动,多是老弱病残,妇孺鳏寡,并且领头的都是个药罐子,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攀城可是十万精兵,来自一举歼灭了这些落荒讨饭的流寇。 所以,旻李明才肆无忌惮,见信使要走,弯弓搭箭就射过来,并下令给城楼守卫,万箭齐发。这旻李明可是攀城的钦差,对于腊甸和攀城的关系,都心知肚明,哪里有不听话的。 武有格看张新伟中箭毙命,赶紧说喊叫:“快,关门,把鹿角、石墩、铁蒺藜阻挡防备之物不放,以备敌人攻击。” 旻李明把手里的弓箭递给呆萌的武茂才,哈哈大笑的说:“十日?用不了十日,攀城大军就到,把这些叫花子打的落花流水,全部拉打攀城炼灯油。” 他看了一眼武有格,像主人一样命令道:“从明天开始,这城堡四门各五百人,敌人干犯,弓弩伺候,我就不信还反了天了。” 武有格虽然不喜欢旻李明这样颐气指使,吆五喝六的越庖代俎,攀城连个人影都没有,门外却大军压境,攀登父子在攀城一手遮天,这又是攀相的人,只能当做主心骨了,只得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长绍带五百人埋伏于城堡之外,接应张新伟,并见机行事。他也不相信武有格敢杀信使,只等刘成举火助攻鲁智慧。当然长绍兵士还埋怨保占将军为何不请命主攻腊甸城堡,而把功劳给了刘成,还让自己配合助攻。谨慎多谋,善鼓气势,士多归附。长绍对兵士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令行禁止,不然乌合之众,何以王天下?战争主导的是人,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强大,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何愁没有立功的机会?如果大家没有准备好,给我们机会能如何?再说十年之约,光复滇海,大家如果能笑到最后,将居功奇伟,名成千古。” 本来泄气的将士,被长绍几句话鼓舞的振奋人心,铆足了劲,时刻准备着。 黑暗中的长绍眼睁睁看张新伟身被重创,心如刀绞,他很想冲过去,以身避箭,但服从命令,刘成在等待一个时机,自己的任务不是攻城,四面八方以时待机。 长绍咬牙切齿的让亲卫把张新伟殒命的消息传递给刘成,刘成观察星辰朦胧,云集雾厚,他斩钉截铁的命令:“令长绍为先锋,其他不变,立即向腊甸城堡攻击。” 刘成看传令兵把命令传给长绍的信号,立即点燃三个火把,举火为信,进攻武家城堡的战争打响了。 长绍对兵士说:“兄弟们机会啦!有什么用什么,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目标城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占领他,歼灭他。杀!” 武有格之中就听城外大喊:“我们之外信使报仇,除了武有格,所有旧仇新怨一笔勾销,投诚者奖赏,抵抗者杀无赦......投降不杀,立功封将。” 顿时喊杀震天,火把犹如长龙四面八方奔赴而来,如此同时,弓弩万箭齐发,腊甸武家城堡之上警戒的兵士如秋风落叶,飘零而行顿时中箭而亡,庭院来不及躲避的伤亡过半,鬼哭狼嚎。 城堡铁门前,树到原木振聋发聩的撞击声.....让城堡守卫心惊胆寒,股履颤抖,不能拉弓抛箭,狼狈逃窜,不可名状。 第六十章 耀武扬威慑忠臣 谶语成谜后人解 第六十章耀武扬威慑忠臣谶语成谜后人解 茫茫抚仙城,血肉百万众。 存亡多较量,笑到最后成。 智谋多筹划,输赢都是空。 砥砺前行中,精神映后世。 人生何意义?痕迹真英雄。 没有勤里的监督。这马场自然是邢昇说了算,更是无法无天,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他偷梁换柱,用劣马换好马,盗卖马匹,粮草更是以次充好,毁坏无度。 杜良也充分利用了诸如东觉和黄标之间的矛盾,制衡整个王廷。东觉有能力,大想作为。庸才黄标,心存幻想,天天做着承袭王位的美梦。 艾扎使用勤里是为试探,看看闭门不出的勤里状态和身边的人。儿子东觉修建王城,拥有数十百万之众,人力、财物不可估量。如果这对父子有觊觎之心,将后患无穷,势必要除掉这他们。 东觉低调又避而远之也正为此,勤里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儿子。勤里对东觉说:“艾扎和杜良都不放心你我,说是重用,无非是试探和监视,黄标这人睚眦必报,派遣邢昇监视。王廷暗流涌动,勾心斗角,保全之责就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勤里看着儿子的目光说:“所以,将计就计,苦肉计,受伤卧床养病,艾扎和杜良都放心。” 东觉叹口气说:“您年岁大了,何必又受皮肉之苦,于心何忍?” 勤里坚定的说:“如若不然,你我都会有性命之忧,我病痛在床,他们就放心戒备之心,能确保我们家无忧。” 杜良得知勤里坠马的消息,半信半疑。他面见艾扎,对艾扎说:“大王,勤里坠马受伤,卧床不起,可是实情?” 艾扎回答:“我也刚听说,黄标小儿,匹夫,急于报一箭之仇,鬼迷心窍,动勤里干什么?” 杜良微笑着说:“大王莫急,问问黄标就知道了。” “就是黄标说的,急匆匆跑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殊不知,勤里老奸巨猾,受伤卧床,休养在家,躲避王廷,黄标弄巧成拙。”艾扎说。 杜良没有想到,这艾扎心如明镜,对自己的防备莫非也和勤里一样?杜良心惊背凉,不敢继续思想。 杜良接着刚才的话题,放低声音继续说:“勤里或许真的老了,和老将军起哈一样,在家歇息更安全。” 艾扎听出杜良话中有话,他不想看到这些劳苦功高,又没劣迹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打不得罚不得又杀不得。艾扎更不想杜良独揽王廷,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更不安全。两人各怀鬼胎,又心知肚明,顾左右而言他,都是聪明人,比的是阴谋和阳谋,看谁技高一筹。 翌日,朝会之后,艾扎留住黄标,问道:“勤里伤情怎么样,你这既是上级,又是晚辈,去看望了没有?” 黄标支支吾吾,他知道勤里是自己的属下,倒是没想过,自己还是勤里的晚辈。他突然想到自己和东觉同为艾扎大王的义子。他转念一想,又不是勤里的义子,凭什么让我当晚辈。 黄标回答艾扎说:“父王,儿臣听说勤里大人并无大碍,正准备去探望,我这就去,回来禀告父王。” 杜良对勤里也不想明目张胆的去家里查看,他又想知道勤里的现状,又不想让东觉心生异念,就想借用黄标眼睛探看勤里的虚实。 黄标装模作样的出现在勤里家里,坐落于王廷之外,通往凤凰谷左侧一里,还是因为杜良去凤凰谷,这里的道路重修,显现于大道,不然荆棘满地,人迹罕至,没人愿意来此,后边住了很多移居王廷营生的贫民商贩,数十百户人家,村口一块青石,上刻麦溪冲。 人户稀稀疏疏,散落于丘陵林木田陌之间,一条清溪蜿蜒曲折绕村而行。远望村后一片麦田,青苗依稀可见,整整齐齐,和别墅荒芜田地形成鲜明对比,倒也看出主人的勤劳待获。 风景倒是优美,静怡空阔,秋冬之季显得有些凄凉冷落。木门土墙,农家大院。庭院和一般平民没什么两样,找不到一点高门大楼的样子,土墙围住三五间土石的房,中间正堂三间是勤里夫妇居住,西边两间为奴仆住宿。东边低矮棚户为厨房,庭院里三五棵栗子树,两颗枣树都落光了叶,光秃秃的枝丫很是倔强的挺立着。 东觉不在,夫妇两人,三五个老奴相伴。都知道,勤里心善好施,对鳏寡孤独,士流贫乏者接济救助。清心寡欲,衣饭和仆人无异,粗饭疏食,这很让黄标吃惊。 庭院中从来没来过什么大人物,门前车马潇潇,旌旗招展,伞盖仪仗,数百人相从,兴师动众。让开门的家奴很是惊奇心慌,赶紧给主人汇报。 勤里妻子罗锡虽是贫民出身,但这些年和勤里生死与共,早已心静如水,听到黄标自报家门,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请贵人进门。 黄标第一次来这偏僻又简陋的地方,和王廷相比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他猜测,东觉差事肥的流油,采伐建材无数,建造个高门大楼易如反掌,网络滇海奇珍异宝垂手可得,数十万民夫的油水也能让东觉成富甲一方。 一个王城建造的大匠,要什么没有,居然让自己的爹娘吃糠咽菜般的生活“简直禽兽不如。 罗锡对黄标说:“家贫屋简,勤里衰老疲惫,伤痛难忍,不能侯迎接驾,请您赎罪。” 黄标摆手说:“老将军绒满一生,功高盖世,我曾望其项背。今天来只是探望,你这寒舍也太寒酸了,东觉大人可是手眼通天,掌管滇海一半钱粮人马,怎么不管这家?” 罗锡知道黄标来的目的,就说:“什么功高盖世,都是大王臣民,这余生残民只为苟活而已。我儿东觉为王廷是从,那兵马钱粮非己只能,大王犬马而已。” 黄标没有继续话题,就说:“我转转看看,虽然简陋,倒也清净,真是无官一身轻,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 黄标心中嘲笑,骂出声来。看勤里夫妻穿着和家奴无异,自然而然,不像是装的。带着疑问,黄标在勤里平淡无奇的家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黄标想:“不贪图享乐,活着有什么意义?功成名就,不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何必追求争抢?简直不可理喻。大王好偏心,杜良就是和东觉一伙,这或许是掩盖真相,贪获多少财富谁知道?” 房子很破旧,倒也干净,家徒壁立,哪里像王廷重臣的家。勤里一脸凄容,看见黄标说:“属下年迈体弱,创伤难愈,病入膏肓,不能迎接参拜,请您赎罪。” 黄标没有立即理会勤里假惺惺的客套,让亲卫递上准备的薄礼,假惺惺的对勤里说:“勤里大人,您曾是滇海风流人物,家里也不缺我这些,略表心意。是我关心不够,照顾不周,让您受苦了。今天朝堂,我已向大王请罪了。你好生歇息,俸禄照常每月送到您家里来,马场事务就不要操心了。” 勤里感谢说:“黄标大人王廷柱石,滇海肱股,日理万机。能来,我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寒舍蓬荜生辉。我诚惶诚恐,不能尽忠大王,实感不安,无奈身体不支。也烦请向大王美言,老臣无能,残肢坏体,苟活等死。” 勤里故意把伤患处出示给黄标看,左腿肿胀,包扎处血淋淋的,染红了铺盖,目不忍视,惨不忍睹。 黄标看着都疼,心头一紧,眉头一皱,心里说:“这效果倒不错,这老东西终于残废了。废了好,死了更好,生出来一个王八蛋。不报一箭之仇,老子寝食难安。” 勤里见黄标皱起眉头,就说:“我那逆子半年看不到人,我向大王写好的辞呈,只有烦劳您,替我呈送给大王,我向大王和军师谢罪了。” 黄标把辞呈接在手里,心里说:“都这个逼样子了,还辞呈什么呈?赶紧死,死了都安全。” 黄标心不由衷的恭维一番,勤里客气的留黄标用餐。中黄想象着疏食寡菜,冷灶简炊,想想都难以下口,拿了辞呈就匆匆离开。 逍遥宫,中黄见到艾扎说:“勤里真的老了,骨头断了,鲜血不止,惨不忍睹。” 艾扎看了杜良眼,说:“勤里将军劳苦功高,东觉一心建都,顾不得照看,有劳军师派人送医偿药,也避了死狗烹之嫌。” 黄标对艾扎和杜良对于勤里的态度很失望,没有看到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结果。 黄标仪仗招摇杨威的离开后,东觉从正屋后墙暗室里出来,本是东觉前脚从后门进,黄标从前门出现,多以就躲藏起来。 勤里把黄标来的情况告诉了东觉。东觉说:“要不把您和母亲接去西山岛休养,闻起在那里掌控局面。” 勤里说:“兴茂带十万兵士在那里,恐怕也没得安宁,哪里都不去,我死不了,你以后也少出现在这里。” 东觉说:“兴茂投机取巧,并无谋略筹算,不堪大用,一个闻气就能让他无计可施,在西山岛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如箍如咒,现在坐船来往于海上而已。” 东觉小声说:“突觉他们有消息了。” 勤里欠欠身,转头向外看看了看,示意东觉小心隔墙有耳。东觉转身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母亲在院中和仆人一起堆积干柴,阴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东觉后退两步,坐在父亲床头,看着门外,轻声说:“留下了信号,特殊标识,滇海没有几个人知道,不知何人?在哪里?或者在王廷,或者在抚仙城,也可能在海晏。” 东觉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他不想告诉父亲更多细节,说这些只是增加父亲的希望,他希望父亲坚持到火龙果光复滇海,万一父亲想不开,或者看透了,提前结束生命,自己奋斗的意义就迷茫了。 他继续说:“还没到现身的时候,也没有到联系的时候。互不相识会更安全。这信记号表明,突觉他们安全了,和火龙果将军之间也建立了联络。” 勤里听到点点头,他自语道:“火龙果深谋远虑,步步为营,光复滇海只是时间问题。” “十年空无物,龙归来,滇海覆,”东觉说:“滇海民谣不知道父亲您听到了没有?” 勤里没说话,听完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歌谣哪里来的?” 东觉说:“传言是阿黑奶奶所说。” 东觉把自己秘密派人寻找阿黑奶奶无果的事情说给父亲,东觉说:“听闻艾扎和杜良把阿黑奶奶囚禁蛇山龙洞,洞口堵塞,派去的将士全部处死,更换了三五个士兵日夜监守着,少有人知道龙洞在哪里,但是现在,听完阿黑奶奶已多半年没有踪迹了。” 东觉猜测是曾经带着突觉和余兴去过的那个洞穴,但是再去寻找,已无迹可寻。 勤里问道:“十年空无物,龙归来,滇海覆。这好像是谜语,不知道谜底是什么?” 东觉也说:“我私下里让人问了黑龙苑的闫莹,她说只有阿黑奶奶才知道答案,她也许知道,也许是不想泄露天机。” 勤里全身寒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会发生什么,他说不出来。 这次谈话之后,东觉秘密建立了自己的队伍,发展自己的势力,预则立,不预则废,杀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正如今天,如黄标行凶,这家将无反抗抵御之力,受人宰割,任人凌辱。 这一切,绝对不能让杜良和艾扎觉察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自己和家人都会身首异处,滇海风云又起。 其实阿黑奶奶,已被关进蛇山龙洞两年之余,暗无天日,与世隔绝,这是嵩城之战之前就就发生的事情。 蜿蜒蛇山,巍峨参天,茫茫荡荡,有很多溶洞。这龙洞深不可测,没有人走到头,也没有人走出来,包括阿黑奶奶。 杜良派兵遣将,把洞口堵起来,留一碗口大小孔洞。侍卫一次放置七天的食物,七天放一次,供阿黑奶奶活命之需。 第六十一章杜良龙洞囚度母 英雄相惜谋攀城 第六十一章杜良龙洞囚度母英雄相惜谋攀城 滇海无边,英雄落难。 征程无阻,脚下有路。 休养生息,民富国足。 关禁阿黑奶奶的龙洞,在蛇山深处,距离凤凰岭三百里,偏僻难寻,人迹罕至。 最初的半年里,守卫都能看见阿黑奶奶从孔穴里取食物,也能见到阿黑奶奶的身影,孤独的兵士偶尔还能和阿黑奶奶说说话。 阿黑奶奶可怜这些同样穷苦出身的兵卫,他们受了杜良的胁迫,是关押自己,监视自己的,这些关押的人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都离不开孤独,只是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 在外面的还除了孤独还有恐惧,踩狼虎豹,蝰蛇毒蝎,五个士兵孤独无援,生命堪忧。她自己反而不恐惧,目无一切,心无一物,这世上除了自己牵挂的火龙果,再无一物,她祝福火龙果能成实现年少的梦想,能让滇海万民安居乐业,但这需要时间,他正在成长。 无论兵士说什么,阿奶奶从来都是闭口不答,看守的兵士经常更换,也无规律。他们比阿黑奶奶还绝望,传言更换走的士兵都被灭口。 一年前守卫不再更换,原因是守卫给杜良汇报阿黑奶奶再也没有取过放置的食物, 放置空穴的食物会被悄无声息的拿走,或者说不见踪迹,也听不见动静,看不见身影。 虽然不知道食物怎么消失的,但直觉判断绝对不是阿黑奶奶拿走了的。 最初,杜良派出千军万马深入洞穴,其目的是寻找尽头或者另外的出口,进去的兵士至今杳无音信。 杜良把阿黑奶奶囚禁于此的目的本是让其自生自灭。接着又是半年食从未被取走过,半年后杜良断了送取食物,因为没有俸禄,他们在山坡开垦的荒地,自给自足。 凤凰王城却传言阿黑奶奶被饿死了。山洞连老鼠、蛇兽之类都不生存,已经成为一座死亡之所。 原为五个守卫时,就猜测里面的鬼怪神灵,如果不是神灵为何发现不了?谣言四起,守卫经受不住惊吓,连二连三的精神崩溃,发疯了,四个守卫精神失常,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不久就自杀而亡。 在最后一个兵士死亡的夜晚,山风呼啸,鸟兽出没,亡灵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龙洞里突然传出幽灵般的笑声,让人胆战心惊,扰乱心绪和神志,一个声音说:“十年无一物,龙归来,滇海覆。” 不几日就传播滇海,妇孺皆知,街巷传唱。 其实,孤独半生,黑牛寨和神灵相通的老人,阿黑奶奶大风大浪经历无数,对于死亡已经顺其自然了,她沿着通往前方的路径,一直走,走了百日有余,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顿时如白昼,面前显现巨石,方圆十丈,高百尺。阿黑奶奶飘然而上,盘腿而坐。自此阿黑奶奶坐如磐石,她每天为火龙果和闫莹祈祷,在等待着什么。 黑龙苑守卫赵宇飞也在吟唱:“...龙归来,滇海覆...”,仲環、庐赵伦他们就喝:“十年无一物...龙归来...滇海覆...”。 歌声或悠扬,或铿锵,打发了空寂落寞的守卫生活。 翠香听见跑到门口,对仲環摆手示意他过来,她问仲環说:“哪里来的这歌声,总感觉怪怪的,你们这么喜欢唱?” 仲環开玩笑的说:“不好听吗?你帮我们编唱新歌吧,要不让神仙姐姐教给我们,唱那首‘滇海大兮,西山美,西山美兮,睡美人,恶魔来兮,落难于此’也好听,自从你说不让唱,我们都不敢唱了。” 翠香装着很生气的样子说:“和我开玩笑可以,不能和神仙姐姐开玩笑。”仲環见她生气,就赶紧道歉说:“心里绝对没有亵渎的意思,这不是熟悉了吗,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翠香见这男人撒起娇来也蛮可爱,就说:“好了,好了,以后记住就可以了,原谅你了。” 虽然翠香每次和外界接触都裹严头脸,但其年轻天性,娇媚气质,幸福的心情,是掩盖不了。 几个兵士总会对她说:“翠香,感觉你和来时换了个人,身体像小松鼠蹦蹦跳跳,声音像百灵鸟,整个人就如同微风中的小花,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滇海之神在,你总是很快乐,像个公主。春夏秋天,不要总是包着头脸,我们又不嫌弃你,让我们看看你的模样。”战士们越这样说,翠香越是小心翼翼。 守卫多是未成家的年轻人,特别是赵宇飞和仲環由衷的喜欢和翠香说话。 每个守卫都喜欢她,翠香也喜欢这些心善的兵士,从来都是对闫莹敬慕有加。不过她也感觉赵宇飞和仲環,也其他人的喜欢不一样。比如庐赵伦大叔,年龄最大,成熟稳重,他表现的是关心和爱护。 赵宇飞和仲環是爱慕,还有个别兵士说话没遮没拦,翠香知道他们无心,但是翠香还是不喜欢。每一个人都想被人尊重,越是地位卑微的人越是这样,所以翠香内心总把玩笑当成真,尊敬的话也是如此,不尊重的话也是如此。就比如仲環言语中很多调谑和挑衅,抽动敏感的神经。 庐赵伦千总管着他们,他看得出赵宇飞喜欢翠香,翠香也更喜欢赵宇飞,两情相悦,天生一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娶,只不过翠香是在黑龙苑,是闫莹的佣人,如果是平常人家,庐赵伦早说媒了,但这里不行,他忌讳也不敢。 翠香知道仲環也没什么坏心眼,但是那双叽里咕噜的眼睛总是把自己满身的搜寻,总感觉有些轻浮。 翠香花痴一样的想:“如果真的要选择的话,就选赵宇飞。” 不过,她想到闫莹,不知道也很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闫莹。但是转念一想,不能说的,只当个花痴罢了。自己嫁人了,就不能陪伴神仙姐姐了,自己走了神仙姐姐也会伤心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帮助姐姐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她挽救了自己,救赎了身体和心灵,自己不能离她而去。 自己可是发誓陪伴姐姐一辈子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对忠诚的变卦就是亵渎,真的不应该,翠香每每想到这些就很自责。 但自责也真的掩盖不了懵懂的爱情,她喜欢去看赵宇飞的身影,自己还接受了赵宇飞在山涧采来的花。 这秋末冬初了,附近是没有这样好看的花朵,赵宇飞费尽了心思寻来的,翠香头脑里驱不散那人的身影。 有几次闫莹叫她,她都呆头呆脑的,看着黑龙潭的鱼戏莲叶间,看着眼前脚边的小花,真的花痴了。 闫莹知道这小姑娘对那个男子动了心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只是自己的火龙果现在怎么样了?又在哪里?自己何尝不是思念的痛苦灼伤?自己不是神,是正常的人,但被囚禁在这里不知何年? 当翠香也吟唱:“十年无一物...龙归来,滇海覆”时,闫莹问翠香:“你听到阿黑奶奶的消息了?” 翠香惊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阿黑奶奶唱的,他们都说是阿黑奶奶的咒语,整个滇海传遍了,但没有人知道这其意何指?” 闫莹说:“我知道,但天机不可泄露。你请庐赵伦来,我有事和他说。” 火龙果命令刘成将军紧跟东哥之后,继续向攀城增兵。刘全带人和石头接上了头了,天亮后众人隐藏申鹤家中,每个房间都藏了人。 晚上和两人聊天就感觉来人非常人,白天看石头俊拔机巧,历练能干,心里甚是喜欢。这刘全也是沉稳多谋,年轻人该有的优秀,他们都有。 这日出三竿,也没见孙子狗儿,申鹤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欲哭无泪,家中唯一的男人,一定要坚强,还有一个孙女,自己没死,生活就要继续。 他见桂花两眼红肿,精神交瘁,一脸的恐惧和担忧。他内心还想再问:“狗儿哪去了,桂花,你说实话。” 已经不用问了,自己家里又迎来了一次天塌地陷,申鹤仰天长叹,喃喃自语:“这世上的神灵从来不保护弱小,损不足以奉有余,要苍天何用?要神灵何用?或者真的没有生灵,连灵魂都没有,这申华到底成鬼还是成神了,为何不保护自己的儿子?” 桂花看也瞒不住,这家里三个男人死了两个,一个还困卧于床上。桂花身心被击垮了,绝望至极。 她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涕泣横流,低声诉哭:“我对不起您...我没有把狗子带回来,他被攀相射杀了...”说完昏死于地。刘全抱起桂花,喂水喂食,不停的呼唤,让其醒来。 申鹤和桂花,千万次的祈祷这是痛苦是在梦里,只要醒来噩梦不随而来,但这不是梦,醒来和梦中都痛不欲生。 申鹤两眼呆滞,愣愣的躺着,没有言语,没有眼泪,心口锥刺刀斫,心疼的痉挛一边,他直挺挺昏死过去。 胡欣也是怕申鹤老人无法接受孙儿的死亡,让石头守着保护着,一旁的石头看老人心疼的休克。 现在刘全赶来,四周布置暗哨,就为保护申家,等待恶人到来。 恶人没有到来,这厄运还在折磨着这家人。石头指挥随队的军医赶紧给老人做心脏复苏。那边刘全拿出还魂丹给桂花也服用了。 刘全指挥兵士把桂花搀扶到正屋休息。刘全抱着孩子呵护着,心疼着女人。想象自己妻子,母女难产而死,自己的女儿,如果活着也比囡囡大两岁。 如果不是因为艾扎的追杀,也不至于颠簸流离中这么多灾难,缺吃少穿以至于母女殒命。刘全顿生怜悯之心,这囡囡仿佛和刘全有缘,现在连石头都不让抱,只认刘全,石头看看囡囡,又看看刘全,还真是一对冤家父女。 申鹤从痛苦中醒来,擦拭着不停淌下的泪,他知道石头带这么多人在自己家里不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所以他沙哑着对石头说:“老夫无用了,小哥你们做的是大事,你放心,我没事了,去照顾兄弟们吧。” 老人急火攻心,指望的孙子也没有了,刘全把囡囡放在床边,他抱着孙女流下眼泪,他知道这唯一的希望不能失去了。 石头对申鹤说:“我们判断,攀相或者武贤才会到这里来。”申鹤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正如胡欣所料,攀贤才鬼迷心窍射杀孩子的事情他确实没放在心上,这武贤才的癖病就是眼馋他人之妻,寡妇桂花的姿色,确实让他日思夜想。他知道申鹤瘫痪在床,孤儿寡母。这小娘子势必要垂手可得,他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带着十个随从急匆匆向桂花家里来。 攀贤才刚出内城,石头就得到消息,他对胡欣的判断佩服的五体投地,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石头派人出城给胡欣报告,这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武贤才自投罗网,让他有来无回。 与此同时,东哥已与胡欣汇合,胡欣把攀城四面八方的消息通报给东哥,胡欣说:“外城形同虚设,主要是内城,攀登父子控制内外,攀从城主隐忍多年,现有军事葛戎忠心辅佐,养精蓄锐,可以葛戎和攀登父子之间的矛盾。”胡欣也说了巧遇申家妇女和布放石头的目的。 东哥也带来了腊甸消息,东哥说:“大江湾指日可平。刘成将军擅长突袭,现在腊甸已归我有了。” 胡欣听腊甸消息,一边为火龙果的英武神断点赞,一边是自己夸下奇袭攀城的海口,现在还没进城,心里确实很着急,他必须向父亲拖布多证明自己的才能,也让火龙果之众知道自己并非靠拖布洛的名称而活。 胡欣问东哥说:“我父亲病情如何?我姐姐要生产了吧?” 东哥略有所思的对胡欣说:“拖布洛大人身体一直不见好转,不过腊甸富足,休养时日定然康复,胡玲夫人有樱花照顾,好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在攀城等他们。” 第六十二章因欲念申家被俘 急立功勇闯虎穴 第六十二章因欲念申家被俘急立功勇闯虎穴 官为官,民为民。 官为民,民拥官。 相爱相害? 安乐何来? “胡兄,您看这样可否,里应外合,我们以路过使节的名义正大光明面见城主攀从,至少现在他还是城主。在申家捉拿武贤才,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双管齐下,胜算在握。”东哥说:“这使臣,就让属下,我带你去攀城完成使命。” 胡欣很崇拜的望着东哥,很想说:“英雄所见略同”。因为自己人手少,秘密行事,不能进内城。现在东哥来了,攀城周围也聚集的自己的近万将士,即使攀城知道,这也有足够的震慑作用,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心里更有了底气,胡欣说:“东哥千总高瞻远瞩,佩服!”等拿下攀城,我们同去个温泉沐浴洗涤。 东哥也兴奋的说:“我也是才知道有这一处好地方,温浴可治病,到时让战士们都去洗洗,驱病除污,清身洁心。” 东哥善方略,慎筹划,性和得众心,刘成属下进行推荐,火龙果也知其堪为将帅之才,意在培养历练。 石头的士兵孟儁出攀城,见胡欣,报告说:“武贤才十多随从,已出内城,正向申鹤家方向而来,如果去申鹤家,现在想必已到。” 东哥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胡欣说:“真是料事如神。” 胡欣微笑看了一眼东哥,东哥会意点头。胡欣对孟儁命令道:“石头和刘全会处理的,你回去转告石头:我以使节的身份进入攀城,这便由东哥代我行使军权,让他按计划行事。” 孟儁离开后,东哥对胡欣说:“刘成将军让属下来的配合胡千总的,主将不可擅离岗位,也不可亲临险境。” 胡欣说:“东哥,你能力在我至上,既然我为主将,你就听我的,我出城之前,接替我指挥权。” 东哥心里很清楚,自己和胡欣都是火龙果将军看重青年之人,也是作为将帅培养的的,特别是胡欣他是拖布洛将军的独子,就连火龙果将军也推荐过让胡欣接替拖布洛将军大权,是拖布洛大人慧眼识人,看准了火龙果将军心系天下,有帝王智相。又从刘成将军那知道诸如张是成军师,保占将军共推火龙果为王。当然火龙果早就想封胡欣为将,只是拖布洛将军想更多的历练胡欣,以安众心,所以胡欣在平定攀城的作用十分重要。 东哥等胡欣说完,就说:“你坐镇这里总负责,刘成将军和火龙果将军也说我归你调度,配合拿下攀城。” 胡欣也知道自己接权封将的传言,不过自己确实没有火龙果志向高远,谋略也在其下。对于东哥在火龙果和刘成心目的地位和自己不相上下,封将也在此战,立功心切,英雄相同。 胡欣说:“这事就这样定了,我亲自前往。攻心为上,兵临城下,攀登父子也会识时务,他们得不到腊甸的消息,不会乱来,拿下攀城,我们同喝庆功酒。” 东哥心里也在想对于攀城战与不战,军令的指挥权确实让自己听从于胡欣,谁都想立功树威等众心。所有人也知道进去内城,孤军无缘,凶险无常。一将成名万骨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不然何来将军威名? 东哥也知道自己再说,就有抢功之嫌,见胡欣很执拗,就不再坚持没,就说:“此去,如入虎穴,定要周全。我在外面围而不打,威慑攀城。” 胡欣很肯定的说:“好,这些兵力都归你,我只带五个随从,你逼城越紧,我在里面越安全。” 胡欣画押了文书,准备了礼品,带着朱恩、卓戎、史通、方章华和隗臻共六人,东哥也知道此行人多肯定进不去,也无诚心之鉴,辞别东哥众人,消失于通过攀城之路。 胡欣六人到申鹤家,石头已经擒住了武贤才,捆绑了十三个随从,无人漏网。这些人身上五花大绑,嘴里塞的紧紧的,头上带上黑色面罩,即使有兵士拦住要杀武贤才的桂花,武贤才也被桂花用木管把头敲打了两个包,污血遮住了眼睛,让武贤才疼痛难忍,不停的哼哼唧唧。胡欣准备把他从申家转移出城,交给东哥关审。 刘全带人把武贤才带到胡欣面前,兵士把武贤才的头套摘了,武贤才依稀想起来攀相射杀申鹤孙子时,在路上遇到的猎人,欲言又止。 看四周刀枪林立,各个虎视眈眈,想要把自己生吃活吞了一样,桂花已被全走,武贤才蒙头被打,还不知何人所为。人判断面前这些人个子很高,看似羸弱,却精神抖擞,正义凛然,眼睛能杀人的年轻人,身上有种军人的素质和能量。 被脏污破抹布塞嘴的武贤才,反胃想呕吐,眼睛瞪的滴流圆,脸憋的像猪肝,扭动身体,摇动晃脑,嘴里呜呜极想说话。 胡欣把武贤才嘴里的破布拔掉,武贤才干呕几下,“哇......”的一声吐的满地,把苦胆都吐出来了,吐完大声的叫骂道:“狗砸碎!你们是谁?报上名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想活了。” 他挣扎着身子,想摆脱身上的绳索,尝试了几下,无济于事,满脸涨红,气急败坏的继续骂道:“来人,快给老子解开......老子弄死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 把嘴里的污秽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两口,心中恶气没有出完,还想继续骂人,石头从地上污秽里拿起来刚才从他嘴里被拔出来抹布,重新塞进他嘴里,他呜呜哇哇的暴跳如雷,一副怒不可曷的样子,眼珠凸出,伸长脖子,青筋暴露,喉咙里干呕,又吐不出来,简直气炸了肺。 刘全拿起棍子狠狠的抽在他小腿上,扑通一声倒地,疼的泪涕横流。刘全边打边说:“想想被你祸害的人,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武贤才被压到一边,再没人搭理他。 胡欣没有时间在这过多的停留,他看了一眼武贤才,武贤才摇摇头,又点点头,满眼绝望和求助。 石头问道:“老实了没有?不老实就给你塞着!”武贤才拼命点头,眼睛通红,口不能言,大口喘气。满面涕泣,一身脏污。 胡欣给石头点头示意,石头又把武贤才嘴里的破布拔出来,武贤才把嘴里的污物吐出来,大口喘着粗气,再也不敢鬼哭狼嚎的喊叫了。 他压抑着情绪低声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胡欣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来自滇海,已平定腊甸,是敌是友,你自己来定。” 武贤才一脸愕然,他听说过滇海,传言那里人如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现在见这人手段残忍,比自己还会折磨人。但心里想腊甸有难,自己叔父为何不报信,并且还有昊李明也在,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难得是这些人诈自己? 但武贤才清楚,自己十多个亲卫,各个武艺了得,在这里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收拾了。对方各个瘦弱单薄,怎么有如此能量?各个精神抖擞,年轻气盛,想必来者不善。 武贤才问道:“你们见到叔父了?”胡欣点点头。 武贤才不知道对方什么目的,就又问道:“既然是腊甸来的,都是朋友,我是攀城军师的女婿,在攀城能说上话,把我放了,去内城,好吃好喝,要什么只管说,我都满足你们。” 胡欣从他腰带上撤下令牌,说:“我只要这令牌,还有夜里进城的口令。” 武贤才看自己的令牌被撤下就说:“只有这令牌,夜里从来不允许进出,没有口令。” 胡欣点点头,对石头说:“好,他不想说话,把嘴塞上吧。” 武贤才挣扎着说:“我说,我说。”这比杀了他都难受,攀城有摘眼挖心,凌迟劓刖,葅醢脯油,但这往嘴里塞抹布真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这是什么刑罚,简直就丧尽天良! 胡欣鄙视武贤才,就是一副软骨头。武贤才把口令告诉了胡欣。 胡欣给石头示意,把武贤才之众交给东哥处置,胡欣说:“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如果想跑,现在把四肢断了。”石头找个干净的抹布把武贤才的嘴堵塞上。 胡欣令石头和东哥保持联络,说:“城外一切行动都听从东哥的指挥,团结战斗力的基础,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东哥的能力在我至上,申家的情况即时和东哥汇报。” 石头知道胡欣进城的方式后对胡欣说:“您在这里等我一天,我和卓戎两人先攀越城池,悄然进城和攀从或者噶荣进行对接,如若对方有意,你们再以使臣名义入内,这样对方也做好接应,以期保护。” 胡欣说:“两国交战不杀使者,何况攀从何噶荣早就想除掉攀登父子,你们城外做好接应即可,万无一失。”石头无奈,但想说的话欲言又止,他想说:“对方根本就是不是人,如果是人应该开疆扩土,而非详尽一切办法参看同袍,这些都是同宗共祖供给他们衣食的父母。何况有敌意的外来之人,总之凶多吉少。”他怕自己的话不吉利,就变换了方式和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希望胡欣能理解,但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风险和多收获总是相伴相随。 胡欣六更换了武贤才兵士的装束,拿着武贤才令牌,大摇大摆的向攀城内城北门而去。 日中,阳光温暖冬天的风,天高云淡。北门大开,吊桥平铺。进出的人不多,守卫吆五喝六,过往的每个人都盘查,很严格。这推车挑担,渔猎之户,小商小贩,甚至出城归来的民夫都要进贡,守卫得到高处就沾沾自喜,没有收获就借题发挥,拒其出入,或让其等数个时辰以示惩罚,严重者会会以叛乱者绳之以法,状告无门,能让人凭空消失,恐怖至极。 攀城守卫上行下效,各个唯利是图,色厉内诈,对无辜民众推推搡搡,打骂体罚,拘役扣押更是家常便饭。 胡欣六人装出一副流氓痞气,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特别是胡欣,怀抱双手,头抬得老高,用鼻孔哼出气息,目中无人,鄙视一切。 守卫毕福和蔡铠,只见过攀登父子及其附庸之众这样盛气凌人,这身打扮和气质相符,但面孔生疏。 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但这样高傲,蔑视一切的人还真的不敢惹,也不敢问,生怕对方不高兴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班长毕福给蔡铠挤眼弄鼻,蔡铠一脸逢迎献媚,招呼胡欣众人停下接受检查。 毕福转身小跑进城门楼,找队长千总,也是北门领班副千总高道慕汇报。 这内城四门守卫都是攀登父子的亲信。高道慕是攀登小妾孙红二姨的外孙,排行老二,又叫攀二,这攀二谋取这差事不是因为是攀家人,而是因为孙红小姨的男人是攀登。 有小道消息,千总攀周林马上调任攀家大院的官家,自己就可以升任千总,把副去掉可就天渊之别,这北门进出无论官员商贾,还是百姓民众,可都是自己的说了算,如果运气好,可日进斗金,把那些山货野味谷子芝麻都可以换做真金白银。这北门通往长江,又是连接腊甸和都成的门户,可为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众人葵葵羡慕的肥肉。 拐弯抹角的亲戚也是亲戚,只要能达到目的,别人在意的是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哪里还在乎是怎么得来的?这叫英雄不问出处。 高道慕正在城门口念念有词的心算今天的收入,这正午好到自己的相好那里享受温柔梦乡,听得有怪人到来。就从城门口出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远远就看见胡欣六人,身材不算高大,但高贵的气质外泄,着装倒是攀府之人,但面生性乖,来者不善。 胡欣也看到高道慕,卑微中有戾气,地痞瘪三,小人得志之态。这孙子应该吃软不吃硬。 高道慕故作深沉,也拿端起来架子,走到胡欣面前说:“贵客哪里来?到哪里去?” 第七十八章不知祸福仓皇逃 狂妄无知慢待客 第七十八章不知祸福仓皇逃狂妄无知慢待客 封闭自我杜外界,良药进城以示好。 苍山洱海风雨散,绝不辜负为民心。 佚指铁满心期望虎笼中女人得救,女人如此年轻,观其行为是迫其白文琪淫威,不得已来此。他很想把女人从虎口下救出来,但自己不敢,如若白文琪丧心病狂,把自己也丢进去,自己没有生病的老娘也会饿死。 他内心祈求两个守在虎笼边侍卫把女人再拉出来,心被揪住一样,手心后背都是汗。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自己不怕死,但即使自己死了也救不出它来。 施袁见主人白文琪没言语,他扭动肥胖的身体,转身问道:“哪里?” 发懵的佚指铁没有听到施袁的话,施袁举起酒杯狠狠砸在佚指铁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并骂道:“你个小畜生,没听到老子的话吗?” 白文琪狠狠的看了一眼施袁,施袁未解其意,以为白文琪现在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就又抄起来面前的果盘要砸佚指铁。 白文琪很要面子,他宠施袁,每天在一起酒池肉林,寻欢作乐,要的施袁的地盘和民众,不是对自己的觊觎和逾越。在自己地盘,在自己面前大骂大理城的兵士还轮不到他,真的有点过分的不知天高地厚。 白文琪狠狠骂施袁道:“你是不是疯啦?对他发什么疯?” 施袁依然辩解道:“这小子眼睛没离开过笼里的女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翻了天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就一起问了老虎,那边还有狗熊和猎豹。” 白文琪也好奇的看了一眼佚指铁,身高七尺,身体单薄,低头吹发。如果不是满身血污,倒也精干机灵,还有同情之心,还是鬼迷心窍,难道也有七情六欲? 白文琪狠狠的瞪了一眼施袁,转身对佚指铁说:“如果我数三声,你能把她救出来,我就把女人带走,不然你也留下来喂老虎。” 佚指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白文琪刚说出“一”,佚指铁就跑进铁笼,一把抓起昏厥的女子,弯腰搭背,把女人背在身上,转出笼子,白文琪“三”刚出口。 佚指铁背着女人,朝城门飞奔,他把女人扶上马背,揭开缰绳,翻身上马,一手扶着女人,一手一勒缰绳,出北门,纵马向城外南门飞奔。 后面的施袁、隗泰和众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一个女子嘴边张的圆圆的,这盈盈老虎都不吃,居然还被族长赏给一个兵士,是福是祸?但逃离户口和这鬼蜮一样的大理城,求之不得,天命所归。 白文琪大手一挥,说:“你敢质疑我?” “不敢。”施袁再不敢言语。 白文琪大声说:“人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想让谁死,不得不死,我想让谁生,必须活着,金钱美女,荣华富贵,都可以给,让苍山洱海都知道,白文武一事无成,苟且偷生,就是艾罗也不敢来大理城,什么年老体弱,生病?就是怕死,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白文琪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施袁说:“刚才那个兵士叫什么名字?说的什么你可听见?” 施袁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隗泰,又看看白文琪,心想这事不要老问我,问问隗泰,他也在场。 这隗泰四十出头,小于施袁,高个,圆脸,魁伟高大,英气勃发,只是自己的地盘太小,人口也少,为求得发展,早早就表态追随白文琪,把自己的妹子和女儿都送给白文琪为妾,用裙带关系和忠心才维护自己在洱海的一席之地。 白文琪说:“你,施袁,代表本城主,看看何方人士,到我苍山洱海何干?” “要不要带进这内城,面见大人您?”施袁问道。 “这点小事,还用问我?” 施袁不敢再问,下来看台走出数十步,又转身走到白文琪身边,欲言又止,唯唯诺诺的问:“能......不能,借用大人的马车?” “你那轿子呢?” “坏了......轿夫回去了。” 白文琪没好气的说:“用我的轿子,只有一辆马车,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让你做事就谈条件,真是无用的东西。” 施袁很想问:“用轿子找谁,我又没有权利使用。”他不敢说,生怕白文琪不高兴,把他这身臭肉扔进兽苑。 白文琪很不耐烦的看了看矮胖的施袁,连最低的马都夸不上去,却贪吃好色,真不知道这身臭肉能干什么。就说:去找张高启,让他给你备轿子。 高启是大理内城的官家,仗父亲张昶是白忠厚两桥,他又是白文琪的表哥,当然也是白文琪的舅,因为张昶把大女儿张娥嫁给了白忠厚为妾,就生了这白文琪,因张昶家身份卑微,白忠厚让正妻刘莲把襁褓中的白文琪养在身边,对外宣称其所生。但张娥接二连三又生了三四个,正妻刘莲却一无所出。 白忠厚死后,张昶用计谋让白文琪母子相认,张娥母以子贵,这张家也水涨船高,无奈张昶无名享受,一命呜呼,只有一子张高启,自然成了白文琪依仗之人,做了这大理城的大管家,身份和地位在白文琪之下,万人之上,可谓一手遮天,白文琪恶贯满盈,就有这张高启的功劳。 施袁心里很清楚,自己对待大理城外的百姓众民可以耀武扬威,但在这里大理城自己就是个瘪三,谁也不敢惹,谁也惹不起。施袁走后,隗泰说:“为何莫名其妙出来信使?苍山洱海百年未有,凶吉难辨。想必是苍山洱海之外的蛮夷,向大人您求施舍而已。” 白文琪把酒杯放在一边,推开身边美人说:“苍山洱海瘟疫横行,城寨少有病亡,这蛮夷之人带来灾荒,不得入内。” 施袁坐在白文琪最为破旧的一顶八抬大轿,晃晃悠悠沿着直道向外城南门进发。轿夫领班蒿?半开玩笑,半埋怨的说:“施袁大人也该有辆车了,属下承担不起您这千斤之躯。” 施袁知道别人嫌弃他太重,他装聋作哑的说:“咱这苍山洱海,造车比消灭瘟疫都难,就是城主老爷的车还是白万世祖爷留下来的,那工匠得了瘟疫,全家都死光了,如果有个能工巧匠,我付千金也愿意。” 路上很多人交头接耳,见这轿子慢慢腾腾的摇晃过来,都一哄而散,这一幕正好被轿中挑帘观望的施袁看到,好奇心极强的他问轿夫说:“街道上长舌之人,在说什么?神神秘秘。” 后方轿夫周左林心里骂道:“这他们不是猪,就是一头没有腿的水牛,真沉。” 轿夫胡顺波喘着粗气说:“施袁大人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城内外都传遍了,说是白文武找到了治愈瘟疫的良方,我银桥的二姨夫一大早就进城给在外城的姑妈送来了熬制好的草药,说昨晚吃了一次,今早吃了一次,感觉身轻神爽,忙着回家说什么打扫畜生圈舍,不让人畜合住,干净了就少生病.....” “什么时候的事?真有其事?”施袁急促的问。 监督随行的蒿?也说:“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不像是假,我们出发时张高启大人也听闻了,现在城主白族长已知道了吧。” 施袁也将信将疑,他猜测着求见的外域之人,他贪生怕死,不想来,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到大理城正门也是南门而来。 王增被亮在城门外,高声对白英序说:“两国邦交,善待信使,我们为苍山洱海带来消除瘟疫的办法,为何懈怠上宾。” 一旁的寸得金听见,对白英序说:“真以后其实,这一早入城的农人都说这事,也都是为亲属家人送药来了,不妨先把人放家里,以解怠慢的误会。” 白英序见王增人,手里拎着四个土陶罐。就把王增请进城门楼旁的驿馆内,就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了。 白英序走出城门楼,停轿下来对着腚大腰圆,猪头肉脸的施袁说:“人在驿馆,手无寸铁。大人您去看看吧。” “一个人?施袁站在门口,远远的观察。高个,圆脸,偏瘦,很精神,面前的石桌上放着四个陶罐,没有茶具,这驿馆家徒四壁,空无一物,建造好就没有使用过,有这桌椅板凳成了守卫歇息之处。 施袁想来这信使真的不懂规矩,以为从滇海而来就不必备礼品。来使口鼻无遮挡,身无遮蔽之物,居然不怕瘟疫,还是一无所知。 施袁也不进屋,门口看了一眼,后退两步,咳嗦一声。 王增从祭坛山上看过这大理城,外城深广,内城狭小,兵士快马进入不久,就拖个女人出来,到这城门也不停径直奔驰出门。 无人接待,没人过问,现在终于来个大胖子,看似像找金子的。这胖子横着长的,裹头遮脸,一身赘肉,形态很是滑稽好笑。 四目相对,王增走出房间与施阮打招呼,施阮对方除衣衫之外,并未遮挡覆盖,难道不知道这苍山洱海瘟疫遍布,难道说百毒不侵?他连连后退,生怕对方满身病毒和晦气沾染了自己。 王增知道这家伙怕死,就说:“我为滇海特使王增,请求见大理城现任统领白文琪,你是什么人。”边说边把关文印信出示给施袁看。 王增说:“洱海犹如这大理城一块砖石,滇海犹如这苍山洱海。” 施袁心惊,他没有离开过这里,就连近在咫尺的山帽山都没有登临过。就说:“城主大人日理万机,你别见怪。滇海此来定为瘴利盈天,这里又瘟疫遍地,尔等不怕?” 王增哈哈大笑说:“苍山洱海苍翠之间,本是物富民强,瘟疫阻止耕种储藏,也延缓了生息修养。从今之后就无忧矣,因为我们带来了领带来了灵丹妙药。” 施袁说:“阁下可能听闻白文武寻找良丹妙药,已传遍乡野山川。” “这药方是为我们途中赠与民众,您也可以一试,苦口良药,病除身爽。可以确切的说,谁能拯救万民,万民归附于谁,这药方也一样,能治本。治根还需要我们手中的根本药方,药到病除,本根全无。” 施袁一脸呆滞,满心疑惑的看着王增,王增微笑着把施阮的目光引向房间桌上陶罐。 王增说:“信不信由你。” 施阮看看王增又看看那两个黑红黑红土陶罐子,突然摇头摆尾的哈哈大笑,说:“你说这还是良药,我还说是毒药呢。” 守卫和来往的人都被施阮笑的莫名其妙,这人不但狂妄和自大。他们当得知驿馆里那两个陶罐里有治疗瘟疫的药时,都围拢来看稀奇。 施阮只顾自个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他看王增和周围的兵士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他站定对王增说:“怎么证明是你言所真?” 王增说:“这里瘟疫横行,这城门往来出入,你捂得这不叫严实,如果有疾病你早就被传染上了。之所以疫疾在某些人身上明显,有的不明显,一是自身的抵抗力,二是病毒的厉害程度。” 实施阮被吓了一跳,他才想起躲藏,但周围人群攒动,只好听王增侃侃而谈:“只要在这瘟疫之道,我们都携带了这种病毒,苍山洱海无处不在,我也跑不了,但你看我有得瘟疫的样子吗?” 施阮越发的愣住,确实对方比大理城寨的人都显得精神康健,整个苍山洱海都病恹恹的。 施阮停住了冷嘲热讽,对兵士说:“你们,把他那药拿给城主,以试药效,把他看住了,以免强贼探路,毁我城池,伤我百姓。” 第八十章德不配位乌合众 调兵遣将得人心 第八十章德不配位乌合众调兵遣将得人心 鸠占鹊巢难服众,德不配位更失心。 苍山洱海有明主,神兵天助机会来。 施袁吆五喝六的对白英序和蒿?说:“快,拦截商贾或民夫,牛马驴骡,只要有车即可。” 蒿?心里骂道:“十年瘟疫,民不聊生,十室九空,田陌荒芜,生产停滞,大一点的牲畜都被宰杀了,这年月哪里还有车辆?” 白英序嘲笑说:“大人可能忘记了吧?农夫的车都被征收了,只有商贾,这十天半月的也不见一辆进城,如果大人的运气好,就等着吧。” 牛铃叮铛,清脆悦耳,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而来。 施袁伸长脖子张望,蒿?和白英序异口同声的说:“还真有。” 牛车从鼓山而来,鼓山族军师和服宽听闻白文武联合滇海而来的武士挽救了苍山洱海,并且族人都见到医治瘟疫的药方,按方寻药,效果明显。施袁离开数十天,这和服宽没有主见,想请主人归来,主持大局,这荞麦是觐见白文琪的见面礼,在路上听闻重启祭祀盛典,就马不停蹄向大理城奔驰。 车到山帽山就被早已到此的良永截获,把和服宽和五个兵士都截获了,良永得知突觉大人此时正兵临城下,就想到这进城的牛车可能有用,就让侍卫田汾把牛车交给突觉大人处置,突觉就交给了在城外寻车的口袋。 现在苍坡赶车,车上有口袋、灵动、余隆平三人扮的兵士。在门口正好遇到等车的施袁,苍坡见施袁盯着牛车看,就大声喊叫道:“大人,我是苍坡,是和服宽军师的属下,整个宗族都需您主持大局,现在应该在鼓山,而不是这大理城。” 施袁认得马车,白文琪拐弯抹角的要过几次,都没给,这次来坐轿也未乘这马车,整个鼓山族也只有三两,这是最好的一辆。 王增早早的看到牛车上的人,装作不认识。牛车走近,白英序盯着车上的人,感觉驾手很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他三人陌生,总感觉很奇怪。施袁也感觉异样,但也不知哪里有问题。 他一心想着坐车进城,就对苍坡说:“你们都下来,让几个轿夫上车,随我觐见白文琪大人。” 苍坡见施袁不追究自己人的身份,倒是把人都赶下来,就说:“施长老,我们可是您自己的人啊。滇海风云变幻,您身边没有忠诚的自己人,您还能指望谁?” 蒿?见不给自己面子,就狠狠的对施袁说:“施老爷,您可是把白文琪大人的轿子,要么配轿子,要么用这牛车抵账。” 夜幕降临,口袋被挡在城门外,不过身份确实施袁的兵士,也能站在王增面前,倒是担忧苍坡了。 外城城门已关,里面走动出没的人越来越少,依然不见牛车和苍坡的影子。 城外白文武带着五百精兵提前回到大理城外,白文武带领艾罗亲卫征龙来见突觉,白文武对突觉说:“艾罗少主丘北陪同艾罗明天正午前,带领一万精锐,赶来参加祭祀,。” 突觉指着大理城说:“城门一关,王增、苍坡和口袋走在城内,目前失去了联系,凶多吉少。” 白文武说:“今晚,我要偷袭大理城。” “你不能去,苍山洱海还需要你来统领,不必做无谓的牺牲,保存实力。”突觉接着说:“既然祭祀的公告已经发出,白文琪不是一心想要十个宗族长加封承认他的族长地位吗?所以说被关在城内的人暂无生命之忧。我猜测白文琪用他们几个为筹码,做最后的挣扎。” 良永把所带之众都集中在云溪靠山之地,选择了易守难攻山林溪作为防护,布防之后,他策马来见突觉。 众人相见,互相介绍后,良永分析王增之众进城的得失利弊说:“白文琪现在都没有在祭坛周围布兵,他会不会放弃参加祭祀?” 突觉想了一下说:“可行,虽然他们反应迟钝,但切不可大意,只为袭扰,不可身处险境,谁去?” 良永笑言道:“当然是我去,再给我五个精兵足矣。” “还有我。”征龙摩拳擦掌的说。 突觉说:“好,就由征龙带队,良永和祥云为副,你们再挑选两名精锐,午夜钟声响后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出城返回。” 白文武也说:“出生牛犊不畏虎,此去顺利归来,当为大理城千总,我也赞同征龙的意见。” 突觉见众人都看好良永,他也想给他一次机会,不历风雨难见彩虹,安乐窝里是成不了钢铁之躯的,光复滇海,良永能长长中流砥柱,不历练,难堪大任。 良永受宠若惊,他内心不停的告诫自己:“要镇定,确保万无一失,虽然让自己带队,这是正在的考验,不能丢人现眼。” 白文武看他们去准备了,接着分析城内情况,他说:“白文琪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达成祭祀大会的举行。原先是他召集,没人参加,现在艾罗族长召集,他何乐而不为?” 突觉说:“他会来的,虽然他没有准备,但大理城三万兵马的他的底气。” 突觉心里担心艾罗之中是敌是友的问题,他对白文武说:“光复大理城,要确保万无一失。我知道您信任艾罗,但我不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们......” 白文武听出来突觉的弦外之音,如果不是十年的再认识,他也会怀疑艾罗会不会临时倒戈,或者去白家而代之。 但现在,白文武对艾罗深信不疑,因为不只是这十年相处,而是更深的渊源。白文武就讲述了两个宗族之间世代守约。 艾罗在洱海打渔,船到中央,风起云涌,船翻人入海,同一水域出海的白万世伸出援手,当时没有绳索,白万世手里只有一件兵器长过于船桨,就是一根铁棒,艾罗抓住白万世伸铁棒。 立于隐仙溪和祭坛之间祭祀广场的铁棒,就是按照当时白万世救艾罗时的铁棒,放大十倍铸造而成。每逢大事,值守敲击铁棒,千里传音,召集万民,集会于祭坛,共商大事。 自此两个宗族也合二为一,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紧接着瘟疫来了夺走了祖父白万世的生命。 十年了,再没有千里传音,今晚,午夜之时,白文武就敲击祭坛广场的铁棒,召集苍山洱海之民众,要变天了,从此开启黑山白水新篇章。 正如众人担忧的一样,夜幕如鬼魅一样低压着大理城。施袁进内城见到白文琪,隐藏了轿毁药失,危言耸听的说:“城下数万之众,滇海强贼已和白文武联合在一起,明天,艾罗也增兵他们,大理城危在旦夕。” 突觉问道:“十族,有几个我们可以争取?” 白文武介绍:最大的是大理城所在地的白族,其后艾罗、宾川和邓川这四家实力相当,这四家都有五千兵士,我已请艾罗联络了。除了邓川之外,今晚就能把兵马集合在一起。 邓川族长邓昌成,妻女是白文琪的正妻,只是这邓昌成很看不惯白文琪的为人,私下里说过其德不配位,难服众心,不得善终。不知这生死存亡之际会不会倒戈为敌。 当然邓昌成不足为虑,而为担心的是他的军师白冲喜,曾是白文琪的心腹,在邓昌成身边就为监视,并且其在邓川培植势力多年,很有手段,说话也有分量。丘北已派亲信潜伏于邓川,能争取就争取,争取不到就杀之。 其余鼓山族、银桥族,蛇山族,石门族和洪门族这五个宗族势力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们都是墙头草,谁赢了跟谁,我已秘密派遣心腹直接看管其族长。这鼓山的施袁和银桥的隗泰都把女儿献给了白文琪为妾,此时也都在内城陪着白文琪。 白文武说:“白文琪城主虽然三万兵士,乌合之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各个冲锋陷阵,如若真刀真枪干,其并未无将帅干吏可用之人。” 大理城,正殿灯火通明,正堂正对面,长两丈,宽一丈,红木方桌上,放满了雪白磁盘,红淘器皿,乌黑的漆器。大大小小,供给九十九个,香飘四溢,热气腾腾。 白文琪坐北朝南,四平八稳的坐好,正对他的是舅舅管家张高启,左边并排坐着三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中间是正妻邓爱,此女为郑川族族长邓昌成的妹妹。 这邓昌成为人正直,此从白文琪雀占鸠巢,赶走了白文武,他就中立,谁也不得罪。后来发现这独占大理的白文琪德不配位,匪戾残暴,滥杀无辜,无御民之术,缺服众之心,胸无大志,目光短浅。 这邓昌成虽然也每年向大理城进贡赋税,但少有往来,他劝说邓爱说:“白文琪骄纵无常,非常九之主,难成大事,更无善终之态。您能劝则劝,不能劝早早归来者邓川,防患于未然。” 邓爱说:“父亲和白忠厚山盟海誓,媒妁之言,苍山擎天,洱海为镜,日月为鉴,我不能背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白文琪因邓爱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美,倍加宠爱,再加上邓川族在十个宗族中排名第四,不得不争取。 邓爱左边妙龄女子是隗泰之女,右边是施袁之女,都为白文琪之妾,这老丈人来了,不能不给面子。 条桌右边两边位置就是隗泰和施袁两人的。女仆、男丁,鱼贯来往,把饭餐、果盘、茶水都一一的上好,左边数十人演奏琴瑟箫筝,磬筑埙钟,靡靡之音充耳;右边十个舞女扭腰摆腚,翩然欲仙。 白文琪举杯,众人迎合,杯酒交著,光影摇曳。有美人斟酒,有女仆夹菜,好一副怡然自得之感。 白文琪看见施袁晃悠着进来,没好气的说:“怎么这么久?人呢?” 施袁坐在隗泰身边说:“我让城门头领白英序看着呢,跑不了。” 白文琪把筷子狠狠的摔在面前,众人被吓了一跳,歌舞音乐戛然而止。白文琪说:“明天召开祭祀大会,我几次三番的征召五人前往,他,艾罗就凭一个布告就把人全部招来。”他转头对邓爱说:“你马上写信,告诉你爹,绝对不能来,否则,我对你,对你们不客气。” 邓爱抬起头说:“我本来不管谁为王,但你是我的夫君,我从一而终。既然说到邓川族之事,我就说两句,黑山白水无人不知道族长是白文武,这大理城统领也非名正言顺,我只想过个普通的日子,能丰衣足食足矣,这觊觎之心,要有觊觎之能,否则这权贵成为累赘。” 白文琪怒道:“你也不承认我这苍山洱海之王?岂有此理,明天,正好,既然都来,我就一起消灭,胜者为王,顺昌逆王,让他们知道我们白文琪才是真正的城主。” 白文琪命令道:“我封张高启为平定将军,着你带领五千人,午夜前布防祭坛,敞开了让他们进来,等都来了,合围,一个都不能放跑。” “我......”张高启,一无雄心,二无将帅之才,领兵打仗一窍不通,他不想走出这大理城,听见兵临城下,想到白文武已发兵艾罗大军,并且有滇海数万之众,就心颤腿抖,腿肚子转劲,不能行动。 第八十一章调兵遣将无凝心 风月夜高争乾坤 第八十一章调兵遣将无凝心风月夜高争乾坤 黑山白水好风景,斗转星移人世迁。 砥砺前行尽奉献,万众一心有人间。 张高启吃喝玩乐,狐假虎威的大马蹄粉属下,坑蒙拐骗掠杀百姓得心应手,这排兵布阵,带兵打仗真一窍不通,他心惊胆寒,额头大汗,后背发凉。发懵呆滞,坐着没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寒胆怯,动弹不得。 他明知道自己指挥不动掌控兵权的李银玉,对于李银玉那些趾高气扬,玩世不恭的千总步伍也是未能为力,干脆装病,等李银玉来了自己或许不用去了。 白文琪看了一眼这个既是舅舅又是小舅子的人,被气乐了,他笑自己太自以为是,没有听从邓昌成的劝导:“虚心下士,厉兵秣马,收附民心。” 隗泰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张高启,转身出了正堂,点兵不降,布防外城去了。 白文琪想起来什么一样,对门外喊道:“蒿?,蒿?,你传令三军都统速来听令。” 都知道大理城有三万兵马,从白万世到白文武,三军为步伍、骑兵和水队,步兵两万,骑兵三千,水兵七千,是为三军。 白文琪掌控大理之后,瘟疫横行肆虐,整个苍山洱海,没有来往,也无外敌入侵,白文琪认为自己已一统苍山洱海,再无对手,沉迷于城池,一叶障目。自认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骑兵变成了他的运输队,从四面八方狂征暴敛,汇集于城;水兵也都归于兵伍,实际三军只剩下现在的骑兵和步兵。 骑兵都统房沣历,原是白忠厚的亲卫,已五十岁。虽忠诚于白文琪,但身体发福,八尺三百斤,只能坐享其成,发号施令。白文琪第一时间想到用他,但已不能提刀上马,能不能奔驰疆场,废物一个了。 房沣历向白文琪推荐自己的心腹,也曾是白忠厚的部卒任清占为副都统,白文琪任命了这个副都统,现在就由任清占代为指挥骑兵。 步兵统领李银玉三十五岁,血气方刚是白万世妹妹也是白文琪姑奶的孙子,其父李建才为大理富贾,把控大理城一半以上的财富,这白文琪之所以能花天酒地,酒池肉林多半是李建才的供给和功劳,这李银玉稳坐统领职位除了父亲巨财后盾,另外足智多谋,杀伐决断,志存高远,他耻于白文琪得大理名不正言不顺,并且自从把控城池荒淫无为,又无所不为,怨声载道,致使瘟疫延绵,毁灭苍生。 当然他更羞耻于白文武的软弱无能,他想:“如果自己是白文武定然拿捏白文琪,要么弄死这跳梁小丑,要么一直踩在脚下,让其欲望折磨其心智。而白文武身为黑山白水的嫡系宗族,天地盟誓,万民见证,全宗族选定任命的族长和总督统,怂的东躲西藏,苟且偷生,什么寻找消灭瘟疫的药物,一切都是无能的借口。” 但李银玉恨白文琪和恨白文琪不一样,身随白文琪和远离白文琪是一样。他恨白文琪自私自利,他恨白文武怒其不争。他为了自己和为了父亲和家族基业不得不手握重兵,只有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 白文琪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用李银玉的原因就是这人放荡不勒,无法真正的把控,其手下三军,每军八千人,第一军统领王合虎,第二军统领王战全,第三军统领李东茂。都是李银玉的亲信,并且多年培养和考验对自己忠心不二。这些统领及其千总也如其一样,志存高远而又不认命于现实。 白文琪没有真正的一同苍山洱海,其中诸如漾濞的族长艾罗、邓川的邓昌成族长、宾川的何富贵族长,下关童族长勇岗,对大理城了如指掌。白文琪赶走了白文武,掌控了大理城,而其白文琪自己又被李家父子掌控。 白文琪听闻这李银玉和李建才父亲偷偷收留了白文武的亲信家眷,并且白万世和白斌和李建才定下娃娃亲,李建才把自己的小女儿李玉许配给白文武,虽未成亲,李玉也到婚配年龄,但李建才一直遵守婚约。 为此白文琪多次试探,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他曾亲到李家下聘礼,聘婚于李玉,李建才都是小女尚小,其自也不愿婚嫁为由拒绝白文琪。 一大早李建才就收到了艾罗飞鸽传书,请求李银玉重兵把控祭坛,为明日的祭祀保驾护航,一举歼灭白文琪之徒。 李建才很尊重白万世,也寄希望于白斌,对于一个商人也是普通百姓,所希望的不是战士动乱,而是安居乐业。 并且白文武只是生性善良,柔弱了些,但心怀万民,善年百姓,如果忠臣辅佐,强兵护佑是为良主,苍山洱海之幸。 无奈,白文琪私欲膨胀,妄想菲菲,凭借家族势力赶走白文武,苍山洱海陷入泥潭,民众深受瘟疫和强压暴敛之苦,并非长久之计,还统一而稳定,现在白文武找到了消灭瘟疫的报复,艾罗又忠心实主。 以前所有宗族惧怕白文琪淫威,无奈观望,难定其主,现在大理城外众军联合纵横,并且又有滇海神兵天降相助,城内军马也该用到可用之处,对抗只能荼毒生灵,苍生再毁亡。 他看着父亲迷茫疑惑的眼神很肯定的说:“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事成于秘,何况为我妹妹的幸福,我认这个妹夫。” 白文琪无奈,钱财和兵众都要依仗李家父子,所以这事表面上也就不了了之,其暗地里让张高启侦查李家,但这张高启纸上谈兵,一无是处,对于李家的侦查也行动虚设。 外面等待的苍坡见蒿?匆匆出去,又匆匆而来,身后跟着掌握兵权之人,他认得李银玉,但不熟悉,但熟悉李银玉亲卫庞是冰,就沉暮色,在池水边用石子扔了一下庞是冰。 庞是冰转身看有人给自己摆手,此时李银玉也看到此人,庞是冰去接触。两人相认,苍坡简短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并说:“当务之急解救城门使者,并且保护明天祭祀顺利成功。” 苍坡不确定这李银玉能否信任,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正义了。他更清楚庞是冰不可久留,细节末节都省略了。苍坡没说完,庞是冰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庞是冰到白文琪正殿门口,人都进去了,主人的亲卫在门口,他对亲卫陆建耳语两声,陆建转身离开,庞是冰走进殿堂侍立于李银玉身后。 蒿?一一传递白文琪的命令,这任清占,李银玉带领三军统领齐到内城殿廷。 白文琪向众人说:“白文琪不知天高地厚,勾结艾罗,企图夺回大理城,我这个都统城主和族长可以不当,但大理城绝不能让白文琪得逞,他那狼子野心,引来滇海亡命之徒,引狼入室,我们还有好吗?” 他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张高启,就说:“张总管身体有恙。”我命令:“李银玉第一军由张高启任统领,王合虎为副统领,现在就进发祭坛之地。” 李银玉给王合虎点头示意,王合虎会意,按计划行事。李银心中窃喜,他想找护卫祭祀的理由苦于心智都没有想起来,现在白文琪居然主动献计献策,由王合虎执行大典护卫,这点自己放心,事成矣。 李银玉请示道:“白大人,这大理城金汤固垒,飞越难进,但以防万全,还是要重兵把守看护。” 白文琪说:“李将军老诚谋主,放心我以令隗泰为内城都统日夜守卫内城,你把第二军八千之众交由隗泰人统领。王战全为第三军之副,第三军统领李东茂为正,即可布放外场,坚守陈诚,建功立业。” 李银玉心想:“这孙子不傻,关键时候知道夺我兵权,只是为时已晚。正午前自己就做了三套方案,这正是第二套方案,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但是也不会让其安然无恙。” 众人都离开,百万才想起来什么一样着急的说:“蒿?,你快领李东茂的一千兵众到外城南门捉拿滇海妖人,省得其蛊惑人心。” 众人都走,任清占这个忠主之人,愣愣的站在原处不知所为,他看一眼身无一兵一卒的李银玉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就嘲讽说:“光杆司令,还有什么可高傲的。” 李银玉不想搭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白文琪说:“十年重启祭祀,苍山洱海倾家聚会,十个宗族这里只有其二,万一他们宣定城主,我等空手坚城壁垒,阻挡了他们,也封闭了我们自己。” “李大人何意?”白文琪问道。 “不如大开四门,广迎宾客,收买人心,参加祭祀大会,成为苍山洱海真正的王者。” 李银玉试图说服白文琪,在如若改头换面,一心为民,不当这个城主,为一方诸侯也能善终。 无奈,白文琪对于自己的实力总是很自信,他对李银玉说:“李大人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上我的五百亲卫去祭坛,你和蒿?都随我一同前往。” 他转头对任清占说:“有一重要的使命交给你,你速一千铁骑,兵分三路拦截艾罗、宾川的何富贵,下关童勇岗,同时派遣骑到邓川给邓昌成下令,如若想要女儿,就乖乖听话,到祭坛倒戈消灭白文武。” 李银玉原以为其不敢出城门,只要出去就让他有去无回,得人心得天下,这泯灭人性之人,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间。 白文琪这边调兵遣将,运筹帷幄,自我感觉良好。一阵冷风吹来,烛光摇曳,十支火烛灭其七八,白文琪打个寒颤。看了看一堆臭肉的施袁说:“你在这等死吗?你和李银玉大人都走吧,我累了。” 李银玉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他要回去带领自己一千亲卫出城和白文武将军面谈。 李银玉家在内城,驻防外城东门,他一直和将士同甘共苦,同吃一锅饭,同苏宿大营房,十天一休息,将士轮休,他才回家与妻儿团聚,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冰霜雪雨,寒暑往来都是如此,深受将士以死相报,归附甚众。 夜幕苍山远,午夜洱海静。外面沉静的如同梦乡。脚下的龙池沉寂无声,这是爆发前的死亡吗?李银玉心里问自己。 李银玉带着五个亲卫,绕过龙池,准备从南门出去。斜目侧视看见亲卫庞是冰在朝黝黑的铁树摆手,除了铁树还有一簇八角,叶茎繁茂,有人影晃动。 庞是冰没想到李银玉会发现,苍坡一直在等待,他向前在等施袁回领地,后来在等庞是冰或者在等李银玉。 苍坡见李银玉带去的人都出来,隗泰和张高启也离开了,匆匆忙忙,之后任清占也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黑暗中,龙池映衬着点点光亮,有天空的星辰,也有白文琪殿堂里的光烛。那莺歌燕舞到停息,池水里偶尔觅食的鱼儿,翻起水花,把平静打碎。远近的黝黑,犹如魑魅魍魉的啃噬人心的怪兽,随微风动摇攻击的样子,让胆小者不寒而栗。 苍坡不担心王增,因为政令出自白文琪,能把自己都忘记了,忘记外城门外的王增也很正常,白文琪派兵遣将,要消灭的是整个宗族抵抗的势力,野心和口味都很大。 头顶扑腾腾飞起两只鸦鸟,连续发出两声沉闷的叫声,敏感的苍坡开始真以为是飞鸟夜鸣,他沉思细想,这是自己人的暗号。 “人进来了?” 第八十二章夜入城池如闲庭 风起云涌守日月 第八十二章夜入城池如闲庭风起云涌守日月 拨云见日见真心,前赴后继定大计。 乍愚乍智储精兵,不服众心不觊觎。 黑山白水共奔赴,自此天下敬贤臣。 良永、征龙、祥云、丘宇辰、戚容和宋明玉六人分两组。良永带领祥云和戚容从外城南门和西门之间进入外城,丘宇辰和荣明玉跟随征龙从南门和东门之间伺机而进。又都从内城北门两边进入内城。 四人如幽灵一样,其目前是进入白文琪正殿内廷,让他知道取其性命如探囊取物。 外面兵临城下,刀光剑影了,这大理城外城的守卫依然是飘然悠哉。一副事不关己,撼山倒岳巍然不动的麻木不仁之感。 寸得金问白英序寸说:“这滇海使者,一天没人管。还有施袁宗族的卫士,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那些老爷太太,只要在内城都是无忧无虑,这大理城三万兵士都为了保护他们,这城门今天关上,就不要大孙开了,我感觉我们城主白大人也不会参加什么祭祀大会了。”白英序发牢骚说。 楼门边数十个兵士刚吃完晚饭,一个悄声说:“传言,李银玉总兵换防我们,不知真假。” 另一个说:“白家两兄弟斗了十年,咱这白大人在这里也稳坐十年,无论谁当家,当兵吃粮错不了,谁给饭吃,就给谁当差,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关我鸟事?” 有人咳嗦一声说:“我们最希望平平安安,但是如果整个苍山洱海没有安宁,个人和家庭也不会有平安。安乐是建立在同意稳定的前提之上。仁政为民,感念苍生才是我主,你们所见所闻,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点头附和认同,这人继续说:“祭祀大典肯定会如期举行,以前是艾罗宗族不参加,现在是艾罗宗族主导的,传言艾罗老人亲自主持。另外大家都知道了白文武大人都把医疗瘟疫的药方公布了,这药方无论来自滇海还是他亲自制作,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此苍山洱海不再有瘟疫,祭天祀地,戎祭乃大事,不能言而无信,你我都要对象承诺,跟随明主创造一个安乐世界。” 众人听了默不作声,都有自己的打算。西门守卫也一样,有人祈祷安乐,有人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但所有人又都知道乱对于一般人都是灾难,乱世出英豪,首先要是识时务,同时要得到民心,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豪杰,类如自己一样的小鱼小虾,如风中尘土,水中浮萍,无依无靠无着落,还是明主得以盛世安乐。 内城护城河吊桥平铺,北门城门半开,往来的人都向外城南门而行。城门有守卫,虽然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但不可行。护城河水满可渡,但河中通往进龙池的暗道被水淹没,也不可走。 只有翻越城墙,这北门城墙守卫统领赵正广刚得知自己的表姐夫李银玉被白文琪把兵权剥夺殆尽,居然让张高启和隗泰这样的草包乱来带兵,就连轿夫蒿?都被重用,万幸没人知道自己是李银玉的人,不然也遭殃。 女墙上兵士得知外城已兵临城下,并且白文武连纵除了施袁和隗泰以外的七个宗族,兵向大理城,明天正午就是祭祀正典,到时就知道谁笑到最后了。 月亮躲进迷雾,隐藏于黑暗,微风习习,夜凉如水,夜越来越深,赵正广骂骂咧咧半天,现在也在城楼上睡着了。值班的兵士萎缩在墙垛边裹紧衣服,打起瞌睡。 突然正南方冰天玄铁被敲响,“铛铛......铛铛.......铛铛......”响声震慑九霄,招魂纳魄,人人设想,鬼神犹恐,人心沸腾。犹如天外之音,悠远流长,整个苍山洱海年龄少长的人都知道这是祭祀活动的召唤。 良永和征龙六人都爬上城墙,远远的躲开城楼和值守人,用勾爪爪住墙垛,顺着绳索下到内城中,戚容留在城上收了绳索,原地侦查待命。其他五人躲在距离那颗高大铁树不远处的一簇香蕉树木里。 征龙看见牛车不远一人,正是苍坡,他们和苍坡打招呼。苍坡悄声告诉征龙说:“我受族长之托,面见李银玉李大人,亲自说服其倒戈为民,能活捉白文琪,从内部瓦解,也省得再动刀枪荼毒生灵。” 征龙心想众人的目的是一样,不过自己跟对良永,但主要的目的也是接近李银玉,虽然白文武告诉自己:“艾罗族长已飞鸽传书,但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亲自接触,共商大计。”这话他没有告诉苍坡,也没有对良永说。 梁永宁和征龙合二为一,宋明玉留下和城墙上的戚容先呼应,观察敌情,以备不时之需。 良永、征龙、祥云和丘宇辰正想绕道金龙池,李银玉带着侍卫走出来,苍坡叫住庞是冰。庞是冰也看到了几个人影,并未张扬,而是按照李银玉命令只把苍坡带走。 良永令祥云跟随苍坡探得进入李银玉军营的路线,之后在城外和戚容一起接应自己。 良永、征龙和丘宇辰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白文琪正殿门口的侍卫。丘宇辰在门口警戒。良永和征龙进入正殿,灯光昏暗,杯盘狼藉,两个贴身年幼丫头正红木餐桌旁收拾着残羹剩饭。其中一个丫头转头看见人影向自己扑来,她刚想喊被征龙捂住嘴巴。 良永也移步幻影,用手把另一个丫头打昏,轻放于身后的木椅上,警觉的走向征龙。两人眼睛搜索整个厅堂,并无动静。 征龙对面前的女子轻声说:“你不要出声,不会伤害你。”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吓傻了,但她镇定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征龙把手拿开,女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惊恐的看了看刚才同伴又看了看这两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 征龙也看了看被良永打昏的女子说:“她只是昏倒了,没有生命危险,我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我们不伤害你。” 良永警觉的查看四周,征龙问女子说:“白文琪在哪里?” 女孩摇头,见对方不相信,就说:“我们是厅堂的丫头,没有资格侍奉他内寝,每到夜晚,他就失踪了一样,传闻在密室,我们也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征龙又问:“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吗,那胖子施袁在哪里?” “他在这里住了很多天了,每天都和白大人形影不离,肯定在一起。” 里面的侍卫听到外面的动静,三四个高大威武的人出来观看,征龙手指摸着丫头的太阳穴一用力,也失去了知觉,征龙轻轻把其放在地上。征龙和良永随手两起三五根筷子,一闪身,和良永都躲在廊柱的阴影里。 对方人越来越多,一刹那聚集的五六十人,想来这白文琪也非愚蠢至极,而是贪生怕死,不但住进密室,还严防死守。 良永给征龙打了个手势,两人手中竹筷犹如万箭齐发,瞬间对方倒下一片,“哎吆......啊......”鬼哭狼嚎,痛苦哀鸣,敌人前面后退,后面前拥,两人又从身上拿出飞刀暗器一阵抛甩投掷,那卫士死亡大半,拼命后退,两人见机飞奔出门,良永、征龙和丘宇辰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殿堂内的侍卫也吃尽苦头,不敢追赶。 白文琪贴身侍卫头领孙智宸把个大厅搜寻数遍,只有两个被贼人打昏的侍女,还未苏醒。孙智宸进入密室,把外面入室杀人的事情报告给白文琪,白文琪胆战心惊,内心恐惧之极。 他令侍卫把隔壁的施袁来说:“你速带领侍卫调遣李银玉派遣一千宿卫来护卫,另外,问一下这隗泰和张高启都是干什么吃的,内城外城都守护不了,让贼人进来刺杀于我?” 孙智宸很鄙视施袁的胆怯无能,就对白文琪说:“肯定是白文武所为,他担心再失城主,而对大人您刺杀,现在城门关闭,马上通知隗泰大人和张高启大人,捉拿刺客。我愿前往。” 白文琪不想让孙智宸离开,这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倒是留着施袁在这里一无是处。 还没等白文琪说话,孙智宸又说:“白大人,我总感觉李银玉对大人削夺兵权,心有嫉恨,不得不防。” “对对,他身边三万人都被调遣殆尽,身无兵卒,肯定不服气,这次刺客有可能是他所为,先去找他,等于自投罗网。”施袁说。 孙智宸说:“刚才祭坛已敲响祭祀的钟声,恐怕其他宗族长老正在准备前往,还有数以万千的民众。据我所知,李银玉手下还有一千亲卫,那些都是他多年培养的死士,以一当百,犹如千军万马,现在请施袁大人去,也正好试探其忠心。明天,大人真的要参加祭祀盛典吗?” 白文琪没有回答孙智宸的话,而是把施袁赶了出去,说:“施袁,大人,你在这里等什么,还不按照我命令行事?” 施袁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出去,带了十个卫士,绕道金龙池,看见自己的牛车还在,人却不见踪影,他一拍脑袋,哀叹道:“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为何不回到自己的领地,而在这里受气,并且他开始怀疑自己赶车的把式,自己领地什么情况一无所知,这白文琪调兵遣将,能不能保住这大理城也为未可知。罢免白文武族长之职的五个宗族长,领地不足苍山洱海的百分之一,势单力薄,如若另外五个宗族长联合,听命于白文武,这大理城就休矣。” 施袁想,现在李银玉虽然没有军队,但是那三军的统领都是听命于他的,这大理城等于交给了李银玉,“哎......”t叹了口气,心里多少想明白一点其中的奥妙。现在李银玉去,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要投靠献媚。 戚容和祥云接应三人,原路出了城。在祥云引导下一路向李银玉军营飞奔。 旁是冰把苍坡带到李银玉身边,李银玉说:“说吧,你要见我?” 苍坡也直言道:“我受艾罗和白文武大人之托,请将军弃暗投明,共治苍山洱海,还民众安乐世界。” 李银玉点点头,说:“你回去告诉两位大人,我自有安排,绝不辜负万千民众心之厚望,养兵十年只为此事。” 两人说着话,门外的庞是冰报告李银玉说:“门外有人求见。” “谁?” “白文武大人的使者。” 庞是冰把良永和征龙请到李银玉面前,和苍坡打了招呼。良永对李银玉说:“李建才大人坚守婚约十年,大人您也隐忍十年,现在到了苍山洱海抉择之时,我相信大人您功锤于黑山白水间,我们和苍坡同一目的而来。” 李银玉善相人,看良永年少青春,谈吐高雅,器宇轩昂,明智高远,终为将帅之才,就问道:“小将军莫非是滇海而来?” 良永点头,说:“我们刚才袭扰了白文武正堂大殿,他应不肯罢休,大人您这里依然是白文琪重点防备之处,您要提前做好防备。” 李银玉说:“十年磨一剑,出鞘即使不血流遍野,但也震慑敌胆,放心,三军之将帅我还是胸有成竹的。白文琪就那点办事,奈何不了我。之前,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我确实对白文武有成见,在观望等待。现在已看清白文武乃实为良主,我心一定,择良木而息,这是苍山洱海之幸,民心所望。” 施袁来到李银玉大营之外,很是谦卑的对卫兵说:“请通报李银玉大人,鼓山族宗族长求见大人,有要事相商。” 卫兵骆辅琼看上下一样粗的施袁还有起身后来自于内城的兵士说:“大人请回吧,我们大人早已安歇,明天一早还要出席祭祀大典,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们不困?快点回去歇息吧。” 第八十三章失民心终失天下 荣华富贵转头空 第八十三章失民心终失天下荣华富贵转头空 东方红日新,光芒耀山水。 一夜定乾坤,从此民安心。 祭坛钟磬招呼之声早响。更鼓报时,以至于凌晨。夜凉露落,正是凄冷之时。 庞是冰深知施袁德行,也猜这深夜此行绝非好事,就劝阻其见主人。 施袁无奈,原来是执行白文琪之命,现在又为自己后路打算,他正要求情。身后的士兵许显澄大声的骂道:“好狗不挡道,我乃城主白大人亲卫,你也不问问我们是谁?就这样拒绝?是城主白大人之令,快去通报,现在就让李银玉带领其亲卫进城护驾。如若有闪失,你能担当得起?” 许显澄咆哮之声,引来大营众多守卫,认清缘由各个摩拳擦掌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许显澄,这些人狐假虎威惯了,到处撒野使横,现白文武兵临城下,祭坛汇集宗族万民,天选民择圣主,苍山洱海拨云见日,改弦易辙,今非昔比,这许显澄还这样目中无人,非教训他不成。 庞是冰很清楚这外城为李东茂统领的第三军。内城王战全的第二军也绝非能被隗泰左右,这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还怕个毛?不过乾坤未定,还要作出样子来给敌人看,他拦住众人说:“各就位,再有几个时辰,东方黎明就现,坚守岗位,以待光明。” 侍卫把门外施袁求见报告李银玉,他把苍坡和良永众人安顿隐藏起来,招呼施袁一人入内相见。 庞是冰看都不看许显澄,对施袁说:“施大人,李大人只见您一个人,请把。” 施袁看了一眼许显澄和身后卫兵,转身跟着引路的兵士进入营帐,这外城东南偏居一隅的大军营帐,犹如迷宫一般,左转右拐,穿街走巷,千余步才到李银玉中军大帐,和众多营房一样,赤墙黑顶,石块垒切房舍坚固舒适,冬暖夏凉,感觉拥挤了些,但人气旺盛。 施袁见李银玉铠胄,正中几案之后端坐,盔甲兵器在灯光中寒光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李银玉问道:“施袁大人,这深夜有何贵干?” “白大人请将军护卫,属下信差而已。” 李银玉说:“入夜之时,白大人调兵遣将,运筹帷幄,三万兵马分派殆尽,你不也在场?” 施袁哑口无言,拘禁无措,不知所为。心中所求不知道说还是不说,行路加紧张,一屁股坐在李银玉对面的凳子上,如坐针毡,如履薄冰,慌张扭捏。 “施大人这深夜在梦中吗?不可妄猜臆断,精兵强将非我一人掌控,其乃是苍山洱海民众之兵马,是非自由民断,你想的太多了。”李银玉打断施袁的话说:“与生人相随还是与死人同路?愿做鹰犬,谁人所使,都由你自己决定,别人怎能左右?” 施袁如同释疑解惑般,不停的点头,唯唯诺诺。李银玉说:“天亮你与白文琪白大人一起前往祭坛,还麻烦你在这里等死两个时辰,天亮再进入内城。” 亲卫进来把施袁请到别室独处,李银玉不担心施袁能有什么奸淫巧技,而担心他乱说,墙头草,风吹倒,软骨头,无主见。 李银玉令亲卫褚该带领良永、苍坡之众,从营房后连通城外的暗道出城,其五百亲卫御林早已出城待命。 分别时,李银玉对良永说:“你回去告诉白文武和突觉大人,万无一失,明日正午权归明主,这大理城荡涤污浊之气,等两位大人入城为政。” 李银玉虽然没见过突觉,但这良永犹如白文武一样,七尺之形,一尺之面,一寸之眼睛,这心灵之窗,非等闲之辈,这些人和平相处,苍山洱海定能兴盛安民,造福一方。当然他也担心对方是否会和白文琪一样,鸠占鹊巢,不过现在瘟疫还没有彻底消失,和为贵。 这白文琪鹰眼蛇面,非常久善终,天明祭祀乾坤终定,休养生息,稳定安乐为心计所望。 李银玉令庞是冰控制了许显澄之众,捆绑结实蒙眼堵口,骆前车带三个兵士把他们关押一处,严关死守。整个夜空安静下来,宁静中汇聚爆发的力量。 白文琪再难入眠,左等右等,不见施阮,归来,也无许显澄人影,临走前,他特意叮嘱许显澄:“如若施袁无能,你就直接把李银玉带来。” 白文琪依然不知自大妄为,他喊叫:“孙智宸.....孙智宸,你找隗泰调两千兵士前来护卫,并充当明天祭祀的亲卫。” 孙智宸刚出门,白文琪又把他喊回来说:“你派人到外城,问张高启要那进城的信使,一并带来见我,我要拿这些人的头颅,明天祭坛祭祀天地之主。” 孙智宸也知道身边没人不行,自己是白文琪的亲卫,如果白文武得逞自己也不得善终,万一白文武心生怜悯,饶恕白文琪以死,这背锅的可就是这些曾经忠心视主的自己这些人了。他得了白文琪命令,拿着兵符就去见隗泰。 隗泰见到兵符,连问都懒得问,就把兵给了孙智宸。因为王战全的这些兵士根本就调遣不动,各个怨声载道。 隗泰也很无奈,在短时间内了解千总豆很难,他得知千总豆某侯是白文琪小妾邬氏的哥哥,这肯定是自己人。 快四十岁的豆某侯,身高八尺,威武雄壮,从军二十年,原就是白万世的队长,十年前就是千总,十年不得升迁,一直被王战全和李银玉压着,现在终于从他们手里解放出来,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他司机寻功成名就的机会,当隗泰单独见他对他说:“我知道您忠心于白文琪族长大人,内城固若金汤,白大人决胜千里,明天利用祭祀把他们一网打尽,我会向白大人推举你为大将军,白文琪大人还有王苍山洱海之心,倒是王侯将相都是我们的,千秋万代,世袭荣华富贵。” 隗泰只有这一个忠心可用之人,另外两个千总柳波和颜寔开简直就是对隗泰之令置若罔闻。 豆某侯在隗泰授意下杀了柳波,合并了兵马。隗泰还想把颜寔开用这样的方法杀了,正当隗泰得益于自己的智商和手段之时。但其伍长萧詧告密了豆某侯的行动,颜带人合围了豆某侯的两伍人,双方剑拔弩张,火并一触即发,此时孙智宸奉命来要人。 隗泰就把豆某侯千人给了孙智宸。隗泰让豆某侯在临走前推荐一个队长为千总代替柳波,豆某侯就推荐了自己最为信任的潘济给隗泰,隗泰控制了一多半的队伍,心里有种满足感和成就感,他真的相信自己有将帅的天才,事成之后,他想着要成为三军的元帅。 孙智宸把人带来正殿前列队听令。豆某侯得知自己成了白文琪的亲卫,心里激动不已,认为天赐良机,多年的隐忍终究得到了回报,如果能为白文琪建功立业,定如隗泰大人所言,拜将封侯垂手可得。 白文琪得知隗泰用心所为,心里多了很大安慰,他召见豆某侯,并对他说:“你现在带五百人马,去城外捉拿白文武,还有那滇海而来的什么大人,包括艾罗,这三人抓获其中一人,本大人就封你为冠军将军,我成为苍山洱海的王,你就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只要脑袋,我要拿他脑袋祭天,震慑万民。”白文琪又补充道。 一轮红日升腾于东方,苍山洱海霞光万丈,新的一天开始了。祭坛下汇集了千千万万四面八方的人,所有人都饮用了由艾罗散布了,白文武救治瘟疫的灵丹妙药,虽然短短几天时间,但症状明显好转,每个人都想走出来,参与和十年重启的盛世,开冲抵一身的晦气和全家的厄运,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个好日子,十个宗族长都参与的盛会,肯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白文武、突觉和艾罗早已站在了祭坛至高顶,身后左边是丘北和其卫队,右边是李银玉和其卫队,中间金鼎和金坛中间为良永所带滇海五十人的卫队。 祭坛下一直到云溪,分左右点燃篝火熊熊,二十口大锅,已熬制好了伤寒之药,咽气升腾,云雾缭绕,药味有种温馨芳香,民众排队取药而饮,各个欣欣然,乐淘淘,喜上眉梢,传颂着苍山洱海得到天神保佑,这天神就是此时祭坛的三位高人。 秩序一切井然,从祭坛下广场,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两边精兵强将,各个精神饱满,气定神闲,顶天立地,威严如神,手持刀枪,身背弓箭,虎视眈眈,镇守祭坛。 此时的大理城,李东茂控制了外城,派出捉拿王增的卫士和豆某侯之众与张高启都被王占全关押于外城李银玉军营。 第一军王合虎控制了张高启,只有内城隗泰悠然自得的自认为控制了全局,自信满满的稳坐于城头城楼居高临下,做着君临天下的白日梦,殊不知他已在李东茂第三军的合围之中。 王增把云溪男女老幼都交给李东茂的千总诸葛梓,这些被安排在外城西门房舍之地,暂时秘密保护,等白文武进城再做进一步打算。 颜寔开伙同萧詧杀死了潘济,砍死了睡梦中的隗泰,控制了队伍,交给了前来围攻的李东茂。李东茂直接任命颜是开胃内城统领,箫詧为副统领,消清队伍里的叛逆者,把守内城四门。 李东茂留给颜寔开一千百人,自己带领千人,进入内城,在白文琪正殿恭候其出城参加祭祀大典。 日出三竿,鸡鸣狗叫,大理城复回了往常的静怡,看似一切如常,只是这王城的守卫易主。 白文琪被孙智宸叫起说:“李东茂大人在门前恭迎城主。” 睡眼朦胧的白文琪听到李东茂,一个机灵从床上蹦起来,睡意全无,他问道:“他本是外城守卫,为何来此,那豆某侯呢?” 孙智宸无法回答,沉默不语,站立不动,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文琪洗漱完毕,如常一样饮食饱腹,但其神情一直未放松,其妻妾也一言不发,各个神情漠然,如临大敌。 白文琪高冠长靴,一身蟒袍,出门,阳光刺眼,风和日丽,正前方那高高光秃秃的银杏树上两只雀鸟凄厉鸣叫,扑打搏斗,双双折翅而落。 李东茂给白文琪行了个军礼,义正言辞的说:“请大人移步城门,请大人上车马,前往祭坛。” 白文琪刚出门,李东茂的兵士横队阻挡于白文琪身后,把正殿堂门堵的严严实实。 里面的孙智宸一众侍卫早已被缴械捆绑,白文琪对李东茂说:“这是何为?他们是我亲卫,赶快松绑。” 李东茂不紧不慢,语气中肯而委婉的说:“白大人有令,我等现在就是大人您的侍卫,他们暂且休息,请吧。” 白文琪知道既然李东茂敢于这样做,说明大理城沦陷了,不见的隗泰、施袁、许显澄和豆某侯,包括张高启也休矣。但他依然不相信,十年,自己经营的十年大理城和千军万马就这么不堪一击,到底为什么?自己难道不配做苍山洱海的主人吗?他对天长叹,无力回天。 李东茂给白文琪身守的八个卫士使眼色,未对白文琪捆绑关押,而是跟在身后。白文琪和正被押送而来的施袁和许显澄,正好相遇,四目相对,垂头丧气,一声叹息。 白文琪上了金龙池铁树旁的牛车。前后左右的兵士,浩浩荡荡,只可惜不是护卫而是关押,一路押送于祭坛,等待着民众的审判。 第八十五章黑山白水安稳日 攀城血雨腥风前 第八十五章黑山白水安稳日攀城血雨腥风前 心齐向善民洪福,领袖智谋稳一方。 攀城还未平息恶,呕心沥血真英雄。 众人欢呼雀跃,扶额相庆,掌手道快,喜不自禁。 仰望艾罗,阳光下,红光满面,仙气若飘,他大声宣布:“黑山为盟誓,白水为证,万民归心,山河一统。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上至统领,下至民众,同规共矩,功奖过罚。” 艾罗接着宣布道:“突觉大人为副统领,协助白文武大人管理苍山洱海。李银玉为大元帅,总统三军;王合虎为第一军统领,王增为军师;丘北为第二军统领,良永为军师......”艾罗声如洪钟,精神振奋,他把统领级别以上统御任命宣读完毕。十个宗族的宗族长重新宣布任命,同时颁发任命书,只有施袁和隗泰更换,其他保持原状。 祭祀大典结束,各军、各族所属,城池大小千总,步骑各级推荐选拔任命,重建领袖,整个苍山洱海焕然一新,欣欣向荣。 一月后,大元帅、宗族长上书,推举白文武为王,并就白文琪所属审判处置,艾罗在大理城召集统领以上及宗族长参议相商。 张高启、施袁、隗泰、孙智宸和豆某侯死刑立即沉入洱海,其他人等牢狱、关押和罚没不等,大理城被迫而来的女子愿意归家的遣返,无家可归,愿意婚嫁的互择相亲婚配嫁娶,再有留下来洗浆炊饮之工,各安其所,自乐其心,瘟疫消失,欣欣向荣。 李银玉和艾罗等众人相聚大理城内城正厅大堂,再议白文武为王之时,白文武还是反对。 突觉说:“岁之元,月之朝,日之先,此是正月正阳之岁首,年命与岁月合德,是为福庆,白文武适为王。” 艾罗说:“既然突觉大人认为白文武统领可为王,不要推辞。” 李银玉也说:“我苍山洱海幅员千里,数十万之众,兵强马壮,可建国兴帝,今只为王,有何不可?邻邦相交,也可相通相合。”众人附和。 突觉说:“祸起萧墙,所失众望,十年浩劫,苍生遭殃。苍山洱海不知千里,统领为将帅,大臣封王侯,以丘北将军直言,开疆扩土,可万里之遥,为王为国不为过,族长可听说千里逐兔,一人得,诸人息,十宗族不为不和睦,也为以后封疆大吏,千古流芳。” 白文武说:“大家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为王,否则不可为。” 艾罗带头问道:“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白文武说:“我为王,艾罗族长为右相,突觉大人为左相。” 登坛祭祀,白文武为王,艾罗族长为右相,突觉大人为左相。李银玉为统领大元帅,丘北为大元帅,百官依次晋升。万民相庆。 统一的苍山洱海,进入了和平高速发展时期。而千里之外的攀城,黎明前的黑暗,正是龙潭虎穴,血风腥雨。 高道慕派心腹蔡铠和毕福一起跟随那六个陌生人,一是巴结,二是监视。 等蔡铠离开后,高道慕思前想后,越想越不对,他要把陌生人进城,还有武贤才未归的事情告诉自己的主子攀登,就对身边的亲信袁文晓说:“你守着,我去去就来。”他叫了吕飞和谢温涛,三人径直向所攀登府邸而来。 朱恩把毕福和蔡铠支开,胡欣留下卓戎在外警戒接应,以应万一,尽量拖延。确保胡欣完成此来的目的,他带着史通、方章华和隗臻敲开了攀从府的大门。 高道慕转进鸡乐街就看见毕福和蔡凯被人往餐馆里请,那人正是六个陌生之一,他四处观察,没见其他人,很快就猜到了是故意把自己的两个人拉到这里来,他不想打扰他们,而是绕过去,直接到攀登府上看个究竟。 高道慕的身影,还是被蔡铠看到了,他有意暴露给朱恩说:“我们高大人还是不放心,这便追上来,要不喊他一起吃?” 朱恩心里咯噔一下,他赶紧出门寻找高道慕,但高道慕已转过街巷消失了。 朱恩担心胡欣的行踪被他发现,就对毕福和蔡铠两人说:“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毕福说:“既然朱恩大人有事,我们也不迟了,一起去。” 无奈,朱恩只得带着两人原路向岩神山走去,走石板桥过龙溪,远远的看见卓戎迎上来问朱恩道:“急匆匆,何事?” 朱恩也不回避毕福和蔡铠反问道:“你看见高道慕没有?就是城门守卫。” 卓戎摇头,毕福也在寻找高道慕和胡欣众人,周围很很静,脚下龙溪水流潺潺,波澜不惊。 朱恩猜测高道慕进入了攀登府邸,但不知从何处进去的,他给卓戎使个眼色,卓戎会意,要赶快通知进入攀登府邸的胡欣他们,以做应对之策。 正午,攀相闲来无事,让家仆勾三去一条街相隔的武贤才家里,喊武贤才一起玩局蹴鞠。 攀相一脸鄙夷的说:“一个寡妇,半老徐娘,贤才寝食难安,太没出息了。派几个人拿了来不就得了,真扫兴。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矗着了,去啊,出城寻找去啊。” 勾三和勾二亲兄弟,一个在攀家,一个武家。 两兄弟不敢忤逆攀相,答应着,离开攀相,出来门口照壁旁商量对策。勾三对勾二说:“带了十多人这半天也也不回来,是不是在申家和那娘子配成鸳鸯了,你家爷就好这口,好不快活。” 勾二说:“按照这爷的脾性,玩好心了,再拿娘们家里过夜也难说?这攀城都是是攀家的天下,老爷又是攀家的姑爷,谁也不敢得罪他。你们老爷喜欢把人家女人弄到自己家里,门外老爷相反,他怕攀夫人吃醋。” 两人正说着话,高道慕急匆匆而来,勾二给勾三使个眼色,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勾三打趣的问高道慕说:“高门神,何不守着你那财路?有何贵干?” 高道慕说:“什么财路,还不如你兄弟清闲。”他打趣勾二说:“你何不出不去,和你家主人一起快活?” 勾三说:“真的从北门出城了?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最近可见了不少陌生的身影。” 高道慕说:“我正为此事,他们在军师府邸和城主府邸之间,我怕来人心怀鬼胎,怕他们发现我,绕道这里进入军师府邸报信。” 勾三警觉起来说:“老爷正沐浴,找少爷倒是好。” 勾二对高道慕说:“您就干脆正名,叫攀二算了,您的运气来了,正好这攀周林被老爷派了其他差事,今天正是您立功之时,得了少爷的赏识,仕途势不可挡。” 高道慕千恩万谢,意气风发,幻想着自己一步登天。 三人面见攀相,高道慕把见到胡欣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添油加醋的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特向大人汇报。” 攀相问道:“来人何等模样?” 高道慕说:“高个,方脸,高鼻梁,英武沈俊,看似猎户,又如军人。”攀相脑袋里出现了,他一直疑虑那次木棉花树上射杀申鹤孙子时遇到的年轻人。 他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脑袋高速运转,三角眼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他问高道慕说:“人在哪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道慕邀功的说:“就一会,刚才,应该已进了老爷府上。” 攀相双目圆睁,犹如一把尖刀射向三人,急忙转身出林可苑从后门进入攀登府。家奴钱明看少爷急匆匆而来,想躲来不及,就给攀相请安,攀相悄声问道:“老爷在哪里?” 钱明说:“老爷刚沐浴,现在正堂。” “可有陌生人来此?” 钱明摇头,看攀相怒目圆睁,就说:“没......没有。” 攀相咬牙切齿的说:“这是去了攀从那里,是联络了城主来陷害我父子。”他对勾三说:“勾三,不要惊动老爷,你带一千百亲卫,心腹精干,分五百给勾二。我们直进攀从府邸去拿人。勾二在门口布下天罗地网,一个都不能跑了。人跑了你们就去死,抓到人赏百金。” 攀相看高道慕矗立一边,说:“勾三你把勾二的五百分一半给高道慕,从鸡乐街到岩神山,包括龙溪给我搜索,见到陌生人一律抓捕。若有反抗杀无赦。” 勾三带人跟随攀相,气势汹汹出了攀登府邸,过龙溪桥直奔攀登庭院大门。 勾二对高道慕说:“高哥,荣华富贵的机会到了。不知道每人百金?” 高道慕看了一眼勾二,心里说:“画饼也能充饥?得到攀相的赏赐如同虎狗拔牙,攀相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听话照做也许能保命。”就说:“先抓了人再说吧。” 高道慕问勾二说:“看对方都是练家子,确保万无一失才行。我从左边,你从右边。” 其实勾二心里也没有底气,毕竟没有见过对方何许人,这样一个不得了,但是他知道攀相手下之众,各个都嗜血如命,一群不要命的乌合之众,在攀城打家劫舍所向披靡。 勾二以攀相的手令散步喽啰寻搜蔡铠和陌生人的踪迹,集合队伍待机而动。 朱恩掩护卓戎刚进入攀登府邸,就听见刀枪碰撞声,紧接着就见数百千人从攀登府邸出来,如饿狼扑食,各个凶神恶煞,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朱恩吹响了信号,身边的毕福也看见了攀相之众,就要捉拿朱恩,一旁的蔡铠故意挡住毕福说:“是敌是友,我们不知道,万一抓错了,攀相大人那里可没有好果子吃。”他用身体抵抗毕福,给朱恩使眼色。 朱恩纵身几个跳跃进入了攀从府邸,身后的毕福也看见了高道慕,就大喊大叫道:“他们......他们都进去了。” 蔡铠趁毕福不注意,一个锁喉,抱着毕福就滚进龙溪,硬生生把毕福淹死于水中。蔡铠感觉毕福没有了反应,就放开手,用脚把毕福踩踏进淤泥里。他出水,翻身上岸,看见高道慕带领兵众而来。 高道慕见蔡铠全身滴水,就问:“怎么就一个人,毕福?那个陌生人在哪里?” 蔡凯卸眼睛看了一下龙溪水面,没见毕福飘上来,就说:“那陌生人见毕福伶牙俐齿,就带了他去了那边,我留在这里等他们。”蔡铠边说边往伸手指了指。 高道慕大喊大叫,带人追击去了。这边勾三带人敲打攀从府邸大门,要求里面的人开门。 胡欣、史通、方章华和隗臻入攀从府中,这攀从府,墙高三丈,红墙黑门,守卫接了胡欣的名刺进去不一会就把胡欣四人带进府邸。 跟着先前的守卫进入庭院。这是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院游廊少有房舍建筑,庭院十多亩大小,中间一池碧水,有沟渠与外界相连,周边花千树木,多是花草树木。 走过这前院,又进入一道门,有两个守卫把守,这是后庭,大约两三亩,亭台楼阁,黑色为主,木质建筑,两三层,犬牙交错,斗拱挑檐,雕龙画凤,气势恢宏,树木参天,遮天蔽日,建筑和这树木都有数百年之久,依山而建,这山应该就是岩神山了,这点应该就是龙岩殿了。 中间一栋,二层楼房,古色古香的正是攀建的大殿,大门打开,仰望威严耸立。 带来胡欣的守卫转身离开,这大殿门口的守卫从数十石阶梯上下来拦住史通、方章华和隗臻,拿了胡欣的名帖快步登阶进殿,递给攀从。片刻。他在上面大声喊道:“有请,胡欣胡大人觐见。” 胡欣独自拾级而上,进得客厅。 里面一胖一瘦两人正交谈,胖的正坐,圆脸,白面,双耳垂肩,高鼻梁,素服,黑纱官帽,年纪在四五十岁。瘦的看不过二十三岁,一身灰衣长褂,斜坐,容貌俊逸。 正是攀城城主攀从和副军师葛戎。 第八十六章闯攀城胡欣殒命 攀登父子走绝路 第八十六章闯攀城胡欣殒命攀登父子走绝路 山河悲痛奔千里,峰岳哭泣颠乾坤。 私欲滥杀自绝路,善恶有报书千古。 攀从和葛戎见进来的年轻人,瘦高个,精勇锐气,黑衣蓝裤,二十多岁,目光刚毅,神情俊拔,肤色黝黑,瘦而不弱,干净利索,行动如风。 两人停止谈话,都起身,双手合十与行礼的胡欣过礼。长者坐下拿了空杯倒了茶水,请胡欣坐饮。 胡欣看清年轻人和自己年纪相仿,身高七尺有余,目光囧囧,直耿俊才,沉着冷静。他自我介绍说:“我叫噶戎,是攀从城主的副军师。”又把面前的的长者介绍给胡欣说:“这是城主攀从攀大人。” 胡欣坐下,看了看攀从,又看看噶戎,欲言又止。 攀从说:“但说无妨,自己人。” 胡欣深知危机四伏,就开门见山的说:“我们是滇海而来,已平息腊甸方圆数百里。攀城及城主您的状况我们了解一二,我来的目的就是联合您祛除攀登父子,还政于您,还政于民。” 攀从很是茫然的看着噶戎,胡欣能看得出他内心震惊和慌乱。 “好一个还政于民!”噶戎一连串疑问:“就你们四人?平定的了腊甸?” 胡欣知道对方显然不相信自己,或许自己过于鲁莽,但不动兵戈能平复攀城是民众之幸,攀登父子近在迟迟,就说:“我五万大军就在卧龙湖畔,我是第一军千总,是滇海拖布洛大人的独生子,此来冒险,如若不试,心有不甘。攀城攀登父子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荼毒生灵,民不聊生,攀城为是非之地,这是事实!” 攀从汗颜,噶戎心惊,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攀城危在旦夕,易主也在所难免,当务之急要消灭攀登父子的羽翼,方可高枕无忧,攀城方圆千里受其害,噶戎此来也正为此事,这胡欣送来千军万马定然不想放弃,如若不能一举拿下攀登父子,自己可有引火烧身,苟延残喘都不能了。 胡欣看对方不相信,很是着急,就说:“我冒险而来,一旦被攀登发现,后果可想而知。你们如若不相信,也可以把我送给攀登父子,这样可以表露你们的诚信,不过,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攀登父子的觊觎之心,不是让你们苟活,而是让你们消失。” 噶戎接话说:“我们相信,我们该怎么做?” 胡欣问:“你们这里有多少兵马?你们自己。” “这府邸只有五百,城中兵马都为攀登父子掌控,兵符也在他手里。”攀从说。 噶戎说:“我自募三千步卒,在我府中一千,两外两千散落外城......” 外面吵闹之声打断了噶戎的话,大门侍卫郭用水满身鲜血,衣衫破烂,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跑到正殿台阶下,后面二门卫兵滕垒也满脸恐惧踉跄的跟在身后。 殿堂守卫保昋存跑下台阶,想让二人上来给城主汇报,但郭用水血流干尽没有了气息,滕垒也一息尚存,动弹不得。 保昋又跑上台阶,进入大堂,三人都起身,攀从惊恐的问:“何时?什么人在门口吵闹。” 保昋退出生来,对三人说:“大门卫士郭用水身重创,身死。藤垒也动弹不得,大人您看。”三人出门,见台阶下两人躺卧于地。 胡欣飞跳于滕垒面前,急急的问:“快说,是不是攀登......” 噶戎和攀从也站在滕垒面前,都盯着滕垒,整个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滕垒,抬起头,看着三人,又盯着胡欣,说:“快......快跑,攀相大军进来了......”说完他昏了过去。 此时卓戎、史通和隗臻也满身血污的跑过来,胡欣看了双方,问道:“这里可有其他通道?” 攀从也慌了,大声对保昋说:“调集所有兵士,务必阻攀相而来。” 保昋声嘶力竭的大喊:“郑多祥!郑多祥......” 滕垒苏醒,抬起头,努力的说:“郑千总......都在那里参战了。” 卓戎倒地,史通和隗臻向前对胡欣说:“快,再不走就来不及。” “胡大人,前院龙池,有逃生的通道,快!”噶戎也督促胡欣,他又说:“攀登父子还不能对我和攀从大人怎么样,你们逃出去,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就会得救,攀城万民还指望您。”噶戎推着胡欣出去。胡欣想把地上的卓戎搀扶起来,卓戎怒吼道:“不要管我,快,不然一个都出不去了,保存实力,一切都有可能。”他看胡欣不走,手中利刃横在脖子上。 噶戎把胡欣推出去,让保昋把卓戎藏到左边水沟,用脏污烂泥碎柴掩盖起来,就看起天命了。 前院攀从五百兵士,奋勇抵挡,喊杀震天,血肉横飞,攀相兵众拥挤于门口,堵塞大门,惨叫惊恐万状。 方章华尸体,仰卧于地,残肢断臂,惨不忍睹。噶戎身边两个侍卫,他给胡欣指示隐藏于龙池的暗道:“从水中游走百步可到同外外城的龙池。” 史通和隗臻掀开暗道,史通请胡欣先下,胡欣抽刀抵抗近身的敌人,用脚把史通跺下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啰嗦什么,快走。” 攀相身边的高道慕大喊:“就是他们,快抓住他们。”勾二也喊叫:“水里有密道,他们想跑。” 噶戎挥刀阻挡道:“这是城主府邸,不得造次,都给我住手!” 攀相也不说话,弯弓搭箭,一箭射中正在进水的隗臻的手臂,隗臻边入水,边拔下箭镞。 攀相对准胡欣对噶戎说:“请嘎大人让开,不然,不要怪我的弓箭无眼。”话音未落,一箭射中嘎戎大腿,他一趔趄跪在地上。攀相刹那间又一箭射中胡欣咽喉,胡欣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胡欣身死,他不知道的是父亲病故,外甥出生,命运弄人,英年早逝,一切好像又都有定数。 攀相高高的站在噶戎面前趾高气扬的说:“是嘎大人挡住了我的弓箭,怪不得我。” 他转头对高道慕和勾二说:“高道慕,你绕道沿龙溪追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勾二这攀从府邸给我搜,如若城主勾结外贼毒害攀城,格杀勿论。” 他低头看着噶戎说:“在我没改变主意前,不要挡我的路,不然刀枪认不得你。”跟随噶戎的两个兵士赶紧把噶戎搀扶到一边,他们深知这攀相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无法无天,心比魔鬼还恶。 攀相走到正殿攀从面前,冷嘲热讽的说:“这老叔,真的老了,前面杀的热火朝天,你在这里端坐正厅,闭目养神,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什么。” 攀相见攀从也不睁眼,也不说话,气急败坏的一箭射在攀从身后的几案上,箭羽紧贴着攀从的右耳。攀从依然双目紧闭的说:“要杀尽管行凶,这是城主府邸,人做,天看,万民能放过你,苍天也不会饶恕你。” 攀相冷笑一声,说:“我找到个活的,人证物证,我让你沉静?这里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 “报告大人,没找到任何人,只有被您射死的那一个。还有一个也死了。”身后的勾二报告。 攀相想父亲总是告诫不能杀攀从,也不能杀噶戎,这有什么好怕的,杀了他们比捏死蚂蚁都容易,何惧之有。攀相心生杀念。 身后有人喊道:“少爷,老爷传话,适可而止,抓住扰乱攀城的贼人要紧,切不可冲撞城主。” “又是这老子,到底怎么了?这样胆小如鼠......什么弑主伤民心?民如草芥,我本贵胄,也罢,现在还得听老子的。”攀相一脚把攀从面前的茶几踢倒,狠狠的骂道:“顺我者昌,逆我者往,小心点走!” 攀相走到胡欣尸体旁,环顾四周,看了看龙池边地道暗门,对勾二说:“把头砍下来,挂到北门,尸体喂狗。” 勾二用刀把胡欣和方丈华的头颅都砍下,连天尸体一起抬走了。 攀相走后,噶戎对两个侍卫说:“余军,把门关严实了。杨文旺,你快点看大殿前水沟,快救那人!” 杨文旺飞奔,噶戎紧跟,他担心攀从被攀相弑逆。 保昋正在清点兵士,治疗伤残战士,收拢死亡兵士, 杨文旺和噶戎看见保昋把卓戎抬出来,已没了气息,两个兵士把卓戎全身清洗一遍,从攀从手里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换上,静静的躺在攀从的正堂大殿内,脸面用白布覆盖着,如睡着了一眼。 攀从对噶戎说:“麻烦噶戎大人,处理善后,我去求攀登,让其把胡欣将军两人的尸首交给城外他的属下,入土为安,化尴尬为玉帛,避免攀城生灵涂炭。” “可以尝试,但他们不会答应,也要做好万全之策,以应城外千军万马破城屠城。”噶戎说继续说:“我这就出城,与其对接,打探情况。”说完,噶戎出门离开。 攀相归家,勾二令着胡欣两人头颅,高道慕指挥兵士抬着两具尸体跟在身后,等在大堂门外。 攀登见儿子进来就问道:“你带兵进了攀从府?还杀了人?” 攀相一屁股坐在父亲面前说:“是的,滇海来了几个毛贼,要联络攀从歼灭我们,武贤才一早出城,至今未归,我打探到就是他们城外接应的人抓掠了去。可惜六个人跑了五个,这个被我射死了,好像还是带头的。” “滇海?多少人?你打探了没有?”老子问儿子。 攀相回道:“只是听闻噶戎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简直就是虚张声势,不足为奇。” 攀登说:“这么多人一个活的都没有抓到?现在有没有向城外派兵?” “没有?” 攀登说:“我暗自派遣到腊甸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们不了解对方,切不可大意。现在四门各增兵五千,不可出城,严防死守。你派人盯住攀从和噶戎......” 攀登话音未落,攀从走进来说:“不用盯我了,我来了。” 攀登看攀从一脸阴沉,就尴尬笑着说:“你府上卫士少,我保护你而为。” 攀从也不啰嗦,就说:“我来是为外面尸首而来,请攀登大人怜悯攀城百姓,归还其尸体,他本是滇海拖布洛将军唯一的儿子,来此为请便通关,并无威胁,也没恶意,取其性命,辱其尸体,非攀城宾礼待客之道。” “叔父,看我没有抓活口,才这样替人掩盖?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我都横扫杀戮,切不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攀相满脸鄙视的说:“如果不是我,叔父被强贼掠走了。” 攀从说:“他们是滇海的使臣,来求和通关的。”他说着关防信函拿出来。 攀相一把抢过,扔在地上,说:“肆意烂遭。假的,这都信?” 攀从说:“我问你们,腊甸可有信息?” 攀登父子心中一惊,猜想着腊甸断绝消息也和攀从有关。攀相说:“攀城百年无战事,政通人和,安居乐业,叔父不要无事生非,招引祸端,成为攀城的罪人,愧对列祖列宗。” 攀登也对攀从说:“大哥您多年未掌兵马,也不懂排兵布阵,这些事就交给我儿,您回去享清福就好,别掺和这事了,不然让兵士反感,这些都是猛虎一样的悍将,伤了大哥,我可承担不起这责任。” 攀从很是气愤的说:“两军或者两国交战,没有斩杀信使的先例,你这样做会得到众怒,同时也会得到他们的报复,遭殃的是攀城民众。” 攀相哈哈大笑着:“我杀的就是他,这些人出现在攀城,已不止一两天,抓走了武贤才,又挑起攀城祸端,其心可诛!” 第八十七章怜悯百姓身先死 报仇雪恨谋攻城 第八十七章怜悯百姓身先死报仇雪恨谋攻城 孤城有妖魔,恶毒蛇蝎心。 哀兵多筹措,报仇杀恶魔。 攀相轻蔑的看了看攀从,说:“您攀城之主,莫非通敌于他们,吃里扒外,不拿你问罪算是你的运气了,再多言,一同拿了去。他们不是信使,而是入侵攀城,伤我子民的奸细,罪大恶极,我就杀了,看他们怎么样?” 攀相手一挥,士卒把胡欣和方章华的尸体投进干柴,攀相从兵士手中夺过火把,扔进柴堆,点燃了。 攀从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兵士,反手按住。攀从知道挣扎无意,就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害莫大于欲得。无论是信使还是奸细,都应该我攀从审问,还请攀相少将军以大局为重。你如蜂虿虺蛇螫杀成性,要受哀兵毁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攀相并不理会。攀从知道自己府邸兵士不堪一击,葛戎的军队也在城外,无可奈何叹口气。 攀登起身,呵斥走兵士说:“放了城主,再无礼,杀无赦。”他笑容满面,对兵士说:“送城主回去,看护好,不能让贼人再来,得逞。” 攀从听攀登有事劝诫中全是威胁,无奈,他动不了这父子,身边又无可用之人,现在又被卫士押送回去。 攀从走后,攀相令高道慕说:“两个头悬挂城门。”他转头对勾二说:“还站着干什么,把尸体肢解了喂虎豹。按照老爷的吩咐增兵四门,以待贼人。” 史通和隗臻两人一口气越过在水底游了百余步,再不出水唤起,就被憋死了。史通尸体睁开眼睛,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他以为走错了路,绝望之极,这百步也没错,他咬紧牙关,憋住气息,努力向前,前面出现了光亮,到达明溪,他并没有快速出水,而是在水底静听,并无动静才出水换气。 后面隗臻顶着他的屁股而来,两人出水,这里是内城街巷,四周无人,水在前面五十步,又流入暗河,史通猜测着应该是龙溪的支流。 史通说:“这里不安全,胡大人用命救我们,就是要保存实力,我们出城,求救兵。” 隗臻说:“你去,我在这里等胡欣,他会不会受伤,或憋不得气,溺水其中......” 史通说:“方章华身死,卓戎凶多吉少,朱恩此时在哪里?希望他能脱险。胡欣不能有事。我身体瘦弱,进去看看。” 隗臻着急的说:“如果都在这里,一个都活不了,这水池很窄,也不可进去,你快点走,我再稍等,如若不出,我追你。” 史通逃出内城,跌跌撞撞跑回申鹤家,石头看史通汗流脊背,气喘吁吁,就知道出事了。史通双膝跪地,涕泣横流,双手抱着石头双腿,哭泣说:“快......快报告给东哥大人,发兵救胡欣,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他昏倒于地。 兵士端来一碗凉白开,石头心急如焚,含口凉水,把史通喷醒。 史通满眼恐惧,口不能言,口干舌燥,拿过水一饮而尽。石头心急如焚,眼睛看着史通搜寻答案,他鼓励说:“出什么事了,胡欣呢?你慢慢说?” 史通大口吸了一口气说:“胡欣...他们被包围在攀从府邸。” 刘全急切的问:“被谁包围?你倒是快说啊!” 史通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攀相,攀调遣了重兵包围了攀从府,方章华已被害,我和隗臻从龙溪水底逃出来......报告东哥没有?再晚就来不及了!”他泣不成声,恸泣不易。 残阳如血,冷风拂面,天色暗淡,众人听到胡欣被围,人心惶惶,各个期盼胡欣能脱险归来。 刘全追问史通说:“卓戎和朱恩在哪里?” 史通看给东哥送信的董天宇快马加鞭的出了门,刚要回答,士兵架着隗臻踉踉跄跄的进来,他一脸悲痛,眼睛红肿,泣不成声。 刘全自言道:“这究竟是怎么啦?石头,你在此等候东哥大人,我带五百兵士进入内城,夜魔来临,再等,真的来不及了。” 门里的申鹤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知道胡欣创内城求和,一同去的史通没带来好消息,也不见胡欣,他不敢问,内心祈祷这些年轻的勇士都平安归来。他平声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石头强忍着,平复着,咬牙说:“越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听听隗臻的消息再做打算不迟。” 石头搀扶着隗臻坐下来,隗臻抱住石头“啊.......啊”大哭。捶胸捣足,哀毁骨立,凄容悲貌。刘全心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大声说:“你倒是说啊,哭有什么用?” 隗臻被打的一愣,嘴里喃喃的说:“他们杀了胡欣和方章华,头颅被悬挂于北城门楼上了.......” 石头瘫坐于地,刘全目瞪口呆,两人都情不自禁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看错。” 史通摇晃着隗臻大声说:“不是真的,你看错啦!” 隗臻也呆滞的自语道:“我看错了,那么远我看错,胡欣不会......他不可能.......” 夜幕降临,苍穹和攀城一样,没有灯光,也无星辰。刘全汇集了五百壮士,各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立誓要救胡欣,屠戮攀城,石头让卫兵拦住刘全,他在等东哥,或者东哥的命令,其实他也很想现在就冲进攀城,和胡欣一起回来。 但,他更清楚,此时的攀城如龙潭虎穴,攀登父子张网布阵,加强了防备,此时进入攀城,要么要有强大的军队震慑,一举歼灭。要么被歼灭。所以要去救人,但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石头已派出第三批给东哥报信的人,但依然没见回来,他知道东哥不会见死不救,也深知东哥比胡欣更为机警沉谨,谋略灵活多变,杀伐决断。 石头和刘全一个要等,一个要马上行动,众兵士也分成了两边,有的说现在必须去,有的说要去但要万无一失。议论纷纷,双方相持不下。 黑暗里两个黑影向这边奔来,刘全让战士拦截,近前一看是朱恩和一个年轻的陌生人。 众人把两人带到石头面前,朱恩两人衣衫破烂,全身血淋漓,血痕和伤口都结了痂。朱恩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全身发抖,目光坚毅,一脸悲痛。 石头、刘全、史通和隗臻围住朱恩两人,朱恩看见众人目光,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悲恸涕泣,口不能言语,他哽咽的说:“胡欣,遇难了。” 石头和刘全很想说:“不可能,但是,隗臻这样说,现在朱恩也这样说。” 朱恩悲愤过度,悲痛欲绝,几次昏头,旁边的年轻人说:“我叫蔡铠,本是这北门的守卫,但因家父被攀相陷害,一心想报仇雪恨......”蔡铠把高道慕跟踪胡欣,并想攀相报信,及围困攻击城主府邸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所有兵士都拿枪举起刀,高呼:“为胡欣千总报仇......杀进攀城......” 房间内的申鹤也听清楚了,胡欣死了,是被攀登父子陷害的,并且把头颅悬挂于城门。“魔鬼!简直就是无恶不作的魔鬼!” 很快冷静下来的申鹤在房间里大喊道:“且不可冲动,仇恨一定要报,但此时攀登父子绝对布了天罗地网等待着,冷静,等东哥大人来了,再做决定,切记不可冲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生命都宝贵啊,孩子们。” 石头之中听到了申鹤老人的呐喊,众人都冷静下来,强忍着心中怒火。门外的兵士大喊:“东哥将军来了。” 其实东哥在等刘成,刘成的尖兵炒长绍刚到,他告诉东哥说:“刘成将军百千之众,最迟明天中午就到。” 东哥对长绍说:“要么你回去接应刘成将军,要么让孟儁带人督促刘成将军,等不到明天中午,今夜就要到,胡欣被害了。” “胡欣被害了?”长绍不敢相信,也不相信的问道。 东哥说:“胡欣一心想着智取,较少百姓之苦,兵者,非君子之器,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谁曾想,攀登父子蛇蝎之心,无德善仁义,杀了胡欣、方章华和卓戎,他们去了六个具体情况还不知,我先集合人满进入外城。等刘成大军已到,对攀城成合围之势,攻陷城池,捉拿攀登父子,报仇雪恨,解救万民于水火。” 长绍说:“既然攀登父子恶贯满盈,又杀戮成性,这攀城想必也非易攻之地,一举攻克,减少伤亡,大兵之后必有大疫。定要有万全之策。”长绍说罢,带着孟儁和董天宇兵十数兵士快马加鞭迎接刘成而去。 既然双方已剑拔弩张,东哥派出四队尖兵围绕攀城内城进行侦查。他留下一百兵士引导刘成大军,带领兵士移军并带着武贤才及其被俘兵士到攀城外城而来。 东哥把军队在外城择地而营,带领侍卫都到申鹤家里。石头、刘全、史通等迎上来。 东哥见这里战士士气低落,悲观愁苦,痛不欲绝之态。东哥摆手,招呼几个千总围坐在申鹤房前商议攻城之事。 东哥说:“我也得报,胡欣遇害,我心如刀绞......”石头和刘全流下眼泪,史通和朱恩低声抽泣,眼睛红肿。 东哥也擦了一下眼泪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破城,捉拿真凶,保护百姓。刘成将军尖兵长绍已到,刘成将军八千之众,原计划,明天中午到达,我请求他们明天天亮前必到。孟儁和董天宇,随长绍去了,这样能把这里的基本情况汇报给刘成将军。” 申鹤大声说:“有道伐无道,名正言顺,振臂一呼众者云集,攻城略地,攀城枉有百仞城池。大兵之后必有凶年,攀城百年之计,众在筹划周全。” 东哥采纳老人所言,书写方寸,布告百里。用弓箭绳索抛射于内城,广告攀登父子姿荡妄为,残害百姓,图谋不轨,臊声布于野,丑音被于路。 东哥说:“民轻死,是为求生难!是应该把攀城交付于民之时了,以奇用兵,以正御民。刘成将军千军万马到来,就是破城之时。” 众人说着探报来报说:“内城四门增兵,这北门和南门有五千之多,但都未出城,只是严防死守之状。”其他三座城门情况也不断汇集而来。 石头把蔡铠叫来,给东哥介绍说:“这是北门守卫,让他给我们介绍一下北门城楼的情况。” 东哥看了一下蔡铠,又看看众人。朱恩把自己了解蔡铠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东哥没说话,示意蔡铠可以介绍了,蔡铠说:“我是北门守备,统领攀周林不在,只有副统领高道慕在,就是他出卖,致使攀相兵围城主攀从府......” 没有人打断蔡铠的话,他继续说:“没增兵前,守卫有两百三十人,多懒散投机取巧之人,表面屈服于高道慕淫威,其实不得已而为之,我现在樊城,联系要好的发小于洛暹和田燕荣两人,里应外合,能破攀城,剿灭攀登父子,死不足惜。” 被捆绑起来的武贤才得知进城的人被攀相所杀,他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嘴里被堵住,摇头晃脑,支支吾吾要说话。 东哥让人把武贤才带来,东哥对武贤才说:“只要你配合我们,就有机会活着。” 刘全拔掉武贤才嘴里的东西,武贤才大口喘气说:“你们把我放了,不然你们一个都活不成,攀相,我小舅子,我岳父攀登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石头起身抽刀,手起刀落砍掉了武贤才右手,起脚踢飞落在门口的黄狗旁,黄狗叼起飞奔不见踪影。 第八十八章风雨飘摇催攀城 夜雨城中暗较量 第八十八章风雨飘摇催攀城夜雨城中暗较量 谁主沉浮?千古风流。 乾坤谁定?民心向背。 武贤才鬼哭狼嚎,“嗷嗷......直叫唤。手臂血喷洒一地。他反应过来,手掌不见踪影,疼昏休克倒地。 刘全令兵士给他包扎止血,用冷水激醒。武贤才脸色发青,嘴唇乌黑,断臂滴血,他青筋暴露,无奈强忍,不敢言语。 石头也不看他,冷冷的对武贤才说:“你还有很多次机会,不过失去一次,你身上就少点东西,说不说?” 武贤才知道对方狠起来让自己心惊肉跳,不敢啰嗦,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 东哥问道:“内城哪里最薄弱,如何才能进去?” 武贤才答道:“东南有一暗道,直通攀登府邸,我没有出入过,只是听说。另外龙溪水道,我也是听说,并未走过。内城城池百仞,金汤坚壁,难以逾越,只要饶我狗命,我愿带路攻城。” 石头举刀,真想结束了这贱骨头。东哥制止了石头,令士兵带走武贤才。 东哥想听听众人建议。房间的申鹤说:“武贤才所说不假,但此时暗道难为,水道慎行。另外攻其三门,留一门放生,防备其困兽之斗,鱼死网破。” 石头和刘全急不择言的说:“给我俩,五百兵士,攀援入城,以做内应。”两人说完,都感觉到自己的不稳重,不是为将所为,都期望的看着东哥,静听其令。 朱恩着急的说:“攀相是恶魔,他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攀从和噶戎无兵可用,石头和刘全之计可行,从四门而进,以应攻城。” 申鹤急火攻心,不停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出来,刘全赶紧把老人扶坐起来,给老人喂口水,申鹤平复一下说:“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此时攀登会不会出城攻击我们?” 申鹤挣扎对刘全说:“我不中用,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我把桂花娘两个交付与你,我看你心善有为,也听得战士说你丧偶丧子,不曾婚娶,如果你不嫌弃,以后这娘俩就跟你了。” 刘全有此心,只是这环境这场合不合时宜,他说:“我们大军即刻就到。再说,攀登父子不了解城外军情。只要他出城就会陷入军民包围之中,所以他们不敢出城。” 众人说完,都看着东哥。东哥知道,此时决策关乎生死存亡,现在不宜攻城,但必须做好刘成将军攻城的准备。 他命令道:“石头领一千步卒在南门蹲守,听攻城号令攻城,能进则进,不能进,虚张声势;刘全带一千兵士震慑西门;朱恩和隗臻各带百人以迎刘成将军,引导攻击北门;史通为正,蔡铠为副带五百人,进城联络城内,以策内应,同时尽力联络城主攀从和噶戎,以期里应外合。留一百兵士守申鹤家,我带其余兵众兵武贤才在北门和城内交涉,换取胡欣和方章华尸首入土为安。” 东哥看众人没有异议人,起身说:“行动吧,以刘成将军攻城信号为准。” 此时的噶戎和攀从,正如东哥众人分析的一样,被攀登兵士堵在家里,其兵众都被攀登强争而去。 攀登没看出城,而是令钱明带三千兵守地下洞穴东南通道,此出口,易守难攻,外面难以发现,从未示人,为最后的逃生之路。 四城密报告给攀登,东西南北四门,只有东门冷清,西门和南门都有敌军在活动,虽然悄无声息,但能看得见黑夜里似有若无的身影。 北门敌人明目张胆的在城下要求守卫交换白天被杀之人的尸首,高道慕一个接一个的给攀登报告敌情,信兵对攀登说:“城下有他们的一个叫做东哥的大人,不知道官衔职务,兵士一个劲说,如若不答应他们要求,就要攻城,其十万大军就在卧龙湖畔,瞬间可至。” 攀相骂道:“虚张声势,就那么几个人,还鬼鬼祟祟,如果真的十万大军,早就攻城了,不要相信他们,千万不要开城门,也不要答应他们,如果离得近,就射死他们,如果敢于攀爬城池就用火箭。” 站在自己府邸高台的攀登想自己数十年厉兵木马,养精蓄锐,自己只想控制攀城和攀从,不曾想被这滇海之人打破了攀城的宁静,等赶走滇海之众,再收拾攀从和噶戎,就如同儿子攀相所为,取攀从而代之。 面前的这千军万马就是自己的底气,夜幕降临,夕阳如血,风起云涌,浮想联翩。 霹雳一声,暴雨如注,这冬来春未至,从来未有的大雨,突如其来,让攀登一个趔趄,差点从高台上掉下来,下面的兵士赶紧用身体接住了攀登,父子两人狼狈的奔到正堂大厅。 攀登打个喷嚏说:“如论敌人多少,切不可大意,晚上更是倍加小心,在城市堆积碎石滚木,多被弓弩箭镞。严防死守,现在要重新调整部署,以防不测。” 攀登令攀相为大将军,亲带一万兵马到北门守卫,从北门城楼向两边布防。 攀登令攀周林喊来武家四兄弟,武雷霆、武壮大、武盼才和老六武有福,武家兄弟都知道了腊甸被袭,武贤才出城被俘,各个义愤填膺,正愁没有机会报仇雪恨,重震武家。攀登有令,各个摩拳擦掌,汇聚于攀登面前听令。 攀登令武盼才为统领,令五千兵马,下属武雷霆、武壮大和武有福各一千五百人,守南门。 又另攀周林领五千人为都统,勾三为副,守西门。勾二带两千人守东门,并看守东南密道出口。 攀登父子调兵遣将,攀从和噶戎被分别囚禁于自己府邸之中。攀从去攀登府兴师问罪,被其兵士强行押送回家,自己身边不足四百人,都驱赶而去,身边只剩三个兵士,自己的亲卫杨文旺、保昋和受伤的鹿坤。攀从没有噶戎消息,也不见其传递消息,其府中暗藏的两千亲兵不知道被发现没有,他心急如焚,当务之急就是能联系到噶戎。 噶戎很庆幸这是一场及时雨,不然这些攀登的人登堂入不肯善罢甘休,现在他们只留兵士在门口监视。 此时噶戎和攀从想的一样,城外的消息被攀登父子封锁殆尽,攀周林、勾三兄弟和武家五兄弟,都轮流来自己家中,其目的就是寻找他们怀疑的兵士步卒,这是自己十多年的心血,藏于正堂地下暗室,众人走马灯一下,最后勾三走了,再没人来,但门外有数十上百兵士把守,相当于囚禁了自己。 夜黑雨幕,遮蔽耳目,正是翻墙走道之时。噶戎心里七上八下,外面一无所知,攀登父子调兵遣将,城防如何?正在此时,高墙外,扔进来一个竹筒,啪嗒落在面前,噶戎心里一阵窃喜,他建起来竹筒悄然进入房间,就烛光,打开里面有两片棕叶,用黑炭书写机密,噶戎看完,胸有成竹,把棕也损毁。 噶戎令金鼎带十人,夜黑之后翻墙越宅一定要和攀从对接上,噶戎告诉金鼎说:“见到攀从大人之后,告诉他深居待援,你带杨文旺或者保昋,从北门出城和城外了联系上,他们认识史通和隗臻者,别忘记带着攀从玺印。我集中兵力在南门接应。” 金鼎走后,噶戎令和仁、格里和文田各两百人到北门、西门和东门,接应城外义军。噶戎告诉三人说:“见机行事,主要扰乱守军,能打则打,不能打就给我破坏,绝不能让守军专心抵御。” 他告诉格里说:“这门外监视的兵,交给你了......”格里做个没问题的手势。 风雨飘摇,攀城对于攀登父子来说,岌岌可危。这些门外监视之敌,淹没于风雨中,这是一个更为不平凡之夜,暗流涌动,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还没有金鼎的消息,噶戎侧耳倾听城外,好像千军万马由远及近而来,山呼海啸般。他知道都是自己的想象,寂静的只有自己的耳鸣,亲卫荀予窥探门外,回来报告噶戎一切平安。 噶戎突然猜测攀登定然不会亲临城门,他令亲卫统领温业治带五百兵士悄然增员北城,自己留一千兵士等待攻城的信号,捉拿攀登之后迎接可能从南城而来的滇海之众。 金鼎之众如幽灵一般,绕道岩神山,飞檐走壁到达攀从府邸,达到正殿。整个府邸空空如也,金鼎担心有埋伏,让跟随兵士蛰伏等待,他到庭院走了一遭,其实人影都没有。 正堂门开着,杨文旺和保昋手握枪举刀一左一右保护着攀从。躲在暗处的鹿坤感到动静,拉弓搭箭,瞄准黑暗中可能的敌人,蓄势待发。 鹿坤辨识了金鼎发出来的信号,他把信号准给正堂的杨文旺和保昋。杨文旺令鹿坤给金鼎发出安全信号。 金鼎在庭院散布守卫,警觉布防御敌。他来正堂见攀从说:“噶戎大人让我转告大人您,安坐正听,噶戎大人分兵四门,以待义军而来。我留下七个兵士保卫大人,现请杨文旺或保昋随我出城寻找滇海的勇士,里应外合,光复攀城。” 攀从说:“白天对方为我而来,也为攀城千万百姓而来,我们没有保护好他们,致使胡欣大人命陨攀城......”攀城说着涕泣横流,唏嘘所不能言。 金鼎说:“攀登父子作业多端,势倾内外,聚敛无厌,屠杀成性,使他死有余辜,现在我即出城联络,以期里应外合。” 攀从知道胜败就在今夜运筹,天明必有一战,一战定乾坤,就对杨文旺和保昋说:“你们两个都随了金鼎去,把城里的布防和攀登父子之情都报告于对方,以做万全之策。” 金鼎刚要上山,霹雳闪电之中,一道黑影如同天外飞鹰,略过夜空,落在攀从府邸前院后墙。金鼎布置的守卫咻然围困。突然又有数十个身影落地,反为了守卫,双方都未发声。 鹿坤迅速把险情告知金鼎,金鼎和杨文旺三人近身向前。杨文旺突然小声对众人说:“大家都放心武器,是朋友。” 原是史通和蔡铠带着五十个精锐兵士从近东门,在勾二守军到达前翻城而进,他们见攀登府邸守卫森严无从下手。这攀从门前也有三三两个,依墙蹲地瞌睡虫一样,不知是敌是友,他们未敢惊动,就从西墙,龙溪支流出墙之地翻阅而来,倒是被这庭院的伏兵而围,所幸双方并未兵戎相见,避免了伤亡。 杨文旺认得连衣服行装都没变的史通,寻找城主攀从,就悄声喊道:“我是杨文旺,对面可是史通大人。” 史通自然早就看见了杨文旺和保昋,双方解除对立,史通边往正堂走,边问杨文旺说:“大门外是谁是兵?” 杨文旺说:“是攀登父子监视城主大人的。” 史通对蔡铠说:“蔡铠,你带人,把那几个要死不活的人解决了,看着碍眼。” 蔡铠招呼四五个兵士,也不走正门,而是从西墙飘然而出。 众人都如落汤鸡,视风雨如无物,精神抖擞,神情肃然。正是这风雨,组成幽灵的天幕,让英雄各显岂能。 攀登父子之众,养尊处优的兵士各个心惊胆寒,加上城中谣言四起,都说:“攀登父子,作恶多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自会得报,这是天怒人怨,阴魂怨鬼来讨命来了。”人人自危,各个惊恐,哪里还有心思抗敌斗争? 攀从又见到史通,眼泪又流出来,哽咽良久说:“我对不起胡欣大人......受伤的英雄也未免于难。” 攀从转头对杨文旺说:“你们把英雄抬出来,让史通大人见一面。” 杨文旺和保昋从里面抬出来一个衣柜,放在正厅。攀从起身徐徐打开,卓戎双目圆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史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后面的兵士呜咽低泣,悲不自禁,跟随史通而来的兵士大多是胡欣所领,各个义愤填膺,恨不能此时就为胡欣报仇雪恨。 第八十九章恶贯满盈怕鬼神 百里行军即破城 第八十九章恶贯满盈怕鬼神百里行军即破城 大江奔腾永不息,江山自此融孤城。 风雨同舟少几人?统一安定百姓愿。 乾坤自有英雄定,古往今来多少梦? 谁游梦中谁清醒?喜怒哀乐自己知。 众人刚看到卓戎安静的躺在木箱子里,再想到头颅悬挂于城门的互相和方章华,触景生情,各个悲愤交加,如者也夜雨一样悲壮凄凉。 胡泥和元宏达以头抢地,昏厥于地。都是孤儿,亲如兄弟。胡泥襁褓中就失去双亲,举目无亲,归养育拖布洛夫人组织的养育队,名字还是胡欣给起的。 元宏达记忆中的亲情先是托布洛大人的照顾,后来是胡欣兄长本的教导和关爱。从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到有衣食供给,虽然不能丰衣足食,但有了理想和追求,融入一个有梦想的大家庭,习武学本领,成为一技之长的兵士。 元宏达、胡泥和卓戎嫉恶如仇,知恩图报,三人齐头并进,誓言光复滇海时都能为先锋,约好光复滇海后回家乡安宁寨寻亲,现在阴阳两隔,能不悲痛? 醒来的元宏达喃喃的说:“为什么不等一等,你先随胡欣大人去吧,我随后就到。”他一脸愤怒,牙咬的嘎嘣响,双拳紧握,自语道:“我要报仇!” 众人拥涕堵泣,强忍苦楚,低声哀鸣。 雨小了很多,风凄冷了很多,没有停息。闪电的夜空,安静的能见闻仇恨在蔓延。 蔡铠五人每人领着被雨水冲洗的瘆白的人头,蔡铠说:“用这些人头祭奠被害的兄弟。” 攀从看众人衣服单薄,又都淋了雨,就对金鼎说:“骤雨难久,你带史通大人,去面见噶戎商讨里应外合之事,顺道给大家换身干燥衣物御寒。” 史通对攀从说:“城主大人,我正有此意,和噶戎大人商议后,出城报告给东哥将军,天亮前发起攻击。” 史通擦把眼泪,对众人说:“我和大家一样,此时不是悲痛之时,要化悲痛为力量,为胡欣将军报仇,为卓戎、方丈夫千总报仇。敌人就在外面,不能凭一己之勇,要用智慧战胜敌人,胡欣是拖布洛大人儿子,是火龙果将军的弟弟,不要忘记火龙果将军的教导,保存实力,才能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我们的敌人只有攀登父子,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他转身对攀从和杨文旺说:“先把卓戎千总葬在这岩神山下,等平定攀城后,再做定夺,或者和为攀城民众解放献出生命的英雄葬在一起,供后人纪念瞻仰。” 攀从对杨文旺说:“就按照史通大人说的,先请卓戎大人入土为安,兵覆土为坟,立碑标示。” 金鼎对史通说:“史通大人,我们现在就去见噶戎大人。”金鼎带路,众人随后,门对门。外面除了风雨之声,再无任何人影。为确保万无一失,史通布防警戒,安排暗哨。 众人进得噶戎府,史通让兵士在庭院中等候,他随金鼎面见噶戎。 金鼎把史通介绍给噶戎,并把面见攀从大人的经过,三言两语的说给噶戎听。 噶戎得知门外有数十兵士,衣单体薄,经历风雨,未及和史通寒暄,急急出门,站在廊檐下,看见正堂前,战士笔直矗立于面前,纚风沐雨,坚韧不拔,这样的兵士身经百战,心怀民众,心安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乃大丈夫! 噶戎热泪盈眶,神兵天降,攀城有望,他对亲卫孟运说:“速速带大家换衣物暖身,再找些充饥果腹。”蔡铠带众人随孟运而去。 噶戎请史通面对面坐定,金鼎也找来一套合身的衣服给史通换下,金鼎想离开,史通对噶戎说:“稍后,我和金鼎兄马上出城,面见东哥大人,听令攻城部署。” 金鼎也坐下来。噶戎把仁和、格里和文田四门置兵方略给史通说了一遍。 事成于秘,史通并未把东哥部署及刘成大军的情况告诉噶戎,噶戎也没有问,只是把进攻的信记号告知噶戎,双方约定联络的信记号。 噶戎把自己调兵遣将的一对黑虎铜符,交给史通一直以表决心,同时他战斗打响后围攻攀登府,擒拿攀登的计划也详细的告诉史通。 这边史通带着金鼎之众,司机出城,百里之外沿江刘成大军接到长绍转述东哥关于攀城的军情,刘成心急如焚,告令三军,卸留辎重,数人看护等待以后再运,同时派遣亲卫告知后队火龙果将军攀城现状。 紧接着东哥第二道飞报又到,刘成得知胡欣和方章华殒命不测,并且头颅被攀登父子悬挂于城门,以胜羞辱。同时东哥也报告了对于攀城的兵力部署,也对应的信记号。 这次东哥情报,虽然没有督促自己行军,但攀城所为,就是自取灭亡的冲锋号。 刘成得报天亮前能到攀城,并结合攀城此时风雨之中,预判大雨不可长久,查勘东哥所绘攀城内外地图。立即召集袁冬、余和才、鲁智慧、长绍、冯宝、魏亮和余和才并通报敌情,各个义愤填膺,对胡欣知根知底之人,唏嘘流泪,悲愤不已。 刘成命令道:“长绍为第一军统领,鲁智慧为副,两千兵马,从攀城攻其南门;冯宝为第二军统领两千兵,余和才为副,攻击北门;袁冬为三军统领一千人攻其西门,佯攻,主要是虚张声势,司机能援则援助长绍之军;魏亮五百人袭扰其东门,其目的袭击洞穴敌兵,不得擅入其内。我带其兵众进击北门。” 刘成把地图上的预定地点指示给众人看,早到早休息,按照时辰和行军速度,有短暂的歇息时间。各显其能,能者得先。 众人领命,刘成最后强调说:“战无常法,进城之后消灭一阻挡的力量,捉拿贼首攀登父子其顽固不化者,抵抗者杀无赦!先破城者首功。” 东哥的第三道信报来的极为及时,刘成派遣众军刚要出发,刘成把史通从攀城内所带军情通告众军后,开始百里奔袭攀城的战争开始了。 晨曦前的攀城,静怡的如卧龙湖的水,远看波澜不惊,近看波荡暗流。东方鱼肚白渐渐显露,新的一天开始了。 刘成大军早到了预定地点,尖兵都和东哥对接,四门克城将士也知晓,就等总攻的冲锋号。 拂晓,风停雨住。突然,卧龙湖上空升起红黄蓝颗烟火。 攀城四面八方,喊杀震天,号角齐鸣,千军万马,征尘漫天,犹如潮水奔腾涌来,势不可挡,震天地,慑鬼神。 城中的攀登食之寡味,夜不能寐。辗转难安,闭眼就有恶魔鬼怪向自己招呼,黑白无常锁拿于己,无头尸体压身,汗颜湿被。他索性穿衣起身,门缝窥探黑夜,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不见攀相各军消息,他把钱明调来,身边没有一个灵动之人,心中无底,思无所依。他令武雷霆、武壮大、勾二和钱明到身边侍卫,派遣亲卫追问四门兵将得知敌情,速来报告自己。 令勾二为内务总管,在身边护卫侍奉,同时保护家眷子孙;命武壮大接替钱明统领地下溶洞之兵,护卫东南出口通道,确保逃命之路畅通无阻;令钱明领五千兵马护卫府邸;令武雷霆带兵捉拿噶戎。 攀登看风雨停息,云开雾散,光线亮起来,他心里很清楚,攀城百年来,从未有过战争,自己厉兵木马多年,养兵数十年,今日一战,胜能再安攀城数百年,成为攀城之主手到擒来,并可开疆扩土,收复腊甸,归附都成也举日可待。 擒拿这些滇海亡命之徒,联姻滇海,王天下,覆茵子孙,世世代代,无穷之尽,成王攀城,建国立祀,靠天辟地。 攀登越想越高兴,四城报探而来,汇报说,城外风平浪静,未见敌人,攀相转告说:“四城之外,一望无际,远望无人影踪迹,只有城下少些狂妄之徒袭扰不休,妄自尊大,简直不可理喻,出城亲来即可,只因夜黑风高,待到天明,一举可清缴毛贼奸滑之敌。” 攀登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犹如重石所压,他想起来攀从的话,死者胡欣还是滇海将军之子,让他不相信将军之子冒险入城,身死异乡,信使之人,不可能如此人物所为。 这是攀从危言耸听,长他人之气势,是为震慑替代夺城之危。如若自己不阻拦,攀从早已成为攀相倒下之鬼,尸骨风化为土。这次公开正斗,既然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等平定外贼,收拾攀从和噶戎不迟。只是自己怀疑噶戎暗藏精兵,未见显露,多次搜查也一无所获,但总让攀登心慌乱麻。 黑夜里,周身鬼魅,魍魉萦绕,眼跳心慌,意乱迷茫。天亮了,攀从心里松了口气,没有黑夜的掩盖,他表面上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神态自若。他得意忘形,亮长剑当空舞,口中念念有词,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之态。 攀从把梦魇之状告诉勾二,传令攀相把胡欣二人头颅取下城门,并其灰烬余骨一并择地安葬,以安亡灵袭扰。 但攀相传话来说:“父子心事太重,鬼神只能怕人,怎么人屈服于鬼神?等我捉拿了城外贼人,一并煮汤镬肉,分而食之,扫清浑浊,为攀城主,称王封侯拜将,自然高枕无忧。” 攀登无奈,他承认自己没有儿子杀伐决断,自己总是谨小慎微,确实老了,这城主让儿子攀相而为,自己享清福最好。他传令探报半个时辰向自己报告一次,被攀登派遣四门的探报,往来穿梭,不绝于街巷。 攀登正举目四望,突然,卧龙湖方向,三道彩带,并伴凄厉“啪啦”声响,比夜里霹雳雷声更为震慑,他手里的宝剑“哐当”掉在地上,胸口堵塞般,头晕眼黑,无声倒地,心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攀城内外谣言四起,百姓商贾兵士将帅从来未见升天霹雳,有人说:“攀登父子作恶多端,鸠占鹊巢。夜里,龙王大怒,水帘幕布,警示恶人,今天飞龙在天,召唤天兵天将,惩处罪恶。” 也有人说:“天有祥瑞,警示民众,攀城罪恶只在攀登父子,其余之众既往不咎,弃恶从善,为民安乐。” 也有人说:“攀城数十年明争暗斗,民不聊生,震怒苍天,派遣神兵天降收复攀城恶人,还政于城主,造福万民。” 这些传言都是东哥所为,瓦解敌心,收拢民心,以期攻城略地,震慑敌人,减少无辜伤亡,毕竟攀城之罪只在攀登父子,普通战士只是其手中棋子,恶气淫威,受其强迫,蛊惑人心,不得已而为之。 谣言如风,无孔不入,妇孺皆知,当然也传递到被惊醒到不能动弹和言语的攀登耳朵里,他内心越着急,四肢越不听指挥,着急的青筋暴露,双目突兀,面目狰狞,身边的勾二如同见鬼附魔,心惊胆战,不知所为。 勾二急跑过来看攀登急火攻心,惊吓所致,脸色苍白,四肢冰凉,喘息艰难,舌头半露,不能所言。 勾二赶紧传令郎中章波诊治医疗,终于缓过气来,众人把攀登抬到正堂太师椅,让其半躺半卧,关门避人耳目,并封锁攀登病恙消息,以免懈怠军心。 武霹雳到噶戎府,门大开,内外寂静无人,寻找了半天不见人影,他转身出门,又到耀武扬威的到攀从府邸。他很是纳闷:“这攀从和噶戎勾结多年,只为防备攀登父子。现在传言城外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攀登精明一世,居然一兵一卒都不派来,此时攀相紧盯北门,严防死守,这敌人难得正如他所料从北门而来?不知何意,百思不得其解。” 这攀从府邸大门也是大开,进门池水波澜不惊,林木微风习习,落叶飘飘,安静的让他汗毛竖起,后背发凉,不寒而栗,他未敢再深入,转头带兵出门回来复命。 第九十章 金城汤池内腐朽 难抵万民克坚城 第九十章金城汤池内腐朽难抵万民克坚城 众志成城哀兵胜,草木皆兵破敌胆。 善恶轮回终有报,为民谋福长久时。 攀登父子性骄虐,视人如草芥。姿淫放荡,奸佞无度,臊声布于野,丑音被于路。征万民,搜刮民食,参稻麦之面混土,蒸而筑城,磨石垒墙,铁锥探进一寸,杀民夫并拆而重作。 城高十仞,基厚百步,外垂内阶,上宽三十步。府邸也如此,墙高六仞,同样坚砺刀斧。城墙之上榭台高阔,廊阁链接,雕镂琦绣,穷奇极奢,逾城主府邸万千百倍,民恶吏厌,难服众心。 又砥甲砺兵,窥探城主,觊觎城池。为政残虐,人不堪命,有忤视者凿其目,嗤笑者裂其唇,诽谤者割其舌并斩杀取头,于府邸之南筑造骷髅台,震慑民众,恐吓官吏,已聚头颅十万之多,多为攀登父子及其亲党滥杀所为。 多行不义必自毙,攀登夜梦厉鬼压身索命,黎明又见晴空霹雳,回想不轨之心,种种行为,顿时心惊胆寒震慑无壮,禁身锢言不知所为。 武霹雳不见攀登在庭院习武耍剑,而是紧关正堂房门,勾二矗立门外,就问:“老爷在哪里?” 见武霹雳双眼寻着攀登,勾二说:“老爷,运筹帷幄,劳心费神,一夜未眠,现在困乏了,正在闭目养神,有什么话,我传递即可。” 武霹雳说:“噶戎逃遁,不知所向,大门敞开,家中空无一人。这攀从府邸也是如此。” 攀登休息后,情绪平缓,虽能言,但腿依然行动不便,他对勾二说:“把我退出门外,我要指挥大军护城保家。” 勾二大开正堂大门,令亲卫把攀登抬出门外。朝阳晖撒攀登,光照万里。内城外,四面八方,喊杀震天,悲号噑苦,声震山川。 北门攀相被呐喊凄厉悲号之声震醒,他前半夜被风雨声搅乱心智,感觉城外金戈铁马。 后半夜,雨熄风停,困乏劳累,渐入梦境,突见流星十余丈,经尾箕分,坠砸骷髅台,轰然倒塌,鼠咬尾窜逃,蛆虫随污水横流。 又梦自己尸骨于草野,为鸢鹫蝼蚁所啃食,痒疼于骨髓,翻身落地,汗洗周身,原是南柯一梦,心生厌恶,再难入眠。 晨曦中,风吹汗消,寒颤心抖。站在城楼望四野,静怡无声,他疑视层林山岳,沟壑丘陵之中草木皆兵,心脑越否定,越感觉万马千军隐秘而来。低头见城下,少数敌军侵扰惊袭。攀相内心很清楚对方,就是要扰乱自己将士心智,迷惑行为,寝食难安,以至懈怠困乏。 攀相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和兵士说:“对方虚张声势,旨在袭扰,尔等轮换值守,防备其翻墙越城,方可高枕无忧。” 卧龙湖升起三道红练彩带,并伴有霹雳炸响之声,千奇百怪,着实把守城兵士吓破了胆,他们从未见过火药,也不知其威力,更不知此为火龙果在西山岛所发明的火药,用于攻城略地,开山辟石,当然也可用于烟火传信。 这些被蛊惑迫协又无知之人,再听城内外疑神疑鬼之传言,各个汗颜心惊,心脑茫然,手脚无措,心怯行缩,不敢为先。 葛戎聚集队伍,做好了进攻攀登府的准备,同时把攀登府邸派遣至四城门的通信兵,截获抓捕,换成了自己的兵士伪装其人,对城门和攀登府邸的信息编造以假乱真,迷惑攀登及四城守卫。 听闻城外翻江倒海,撼山震岳,地动山摇之声势,对勾二和钱明说:“关闭大门,自此不等出入,消息就从门缝墙上值守往来传递。” 刘成和东哥合兵一处,攻城总指挥集权于刘成。史通把金鼎和蔡铠带到刘成面前,刘成听金鼎和蔡铠介绍攀城内城四城内外地形和守卫。 金鼎说:“内城数仞高,坚不可摧,白天守卫更严,难以逾越,龙溪水深溪摘,城里严防死守,又是逆流,难以穿涉。” 刘成派遣给火龙果的通信兵辛景,飞报刘成道:“拖布洛大人病逝,火龙果将军和张是成大处理后事,派遣保占将军倾兵而来,不日即到。” 刘成性敦厚,有筹略,善抚将士,无不用命。他看了看众人,仰望长空,苍穹茫茫,回忆种种,浮想联翩,他潸然泪下,喃喃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辛景答:“前夜。” “这么巧?”刘成说完悲不自胜,众将士哽咽悲鸣,凄厉哀怆,痛心疾首。 刘成下令三军:“拖布洛将军归天,将士克城举丧以为英灵!”同时他三道军令:“将帅统领,克制,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火龙果将军和拖布洛将军训诫保存实力才能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 哀兵善胜,气吞山河,震慑攀城,各个勇猛无畏,冲锋陷阵。但刘成也知道,四门进攻艰难,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他命令佯攻为主,避免牺牲为主。他认真研究地图,亲自巡查四周,秘密令长绍、冯宝各带两千兵卒绕道东门外围堰垒池,积水成渊,水淹攀城,当然城内高低起伏之地,可以使百姓避免水患之溺,其主要目的是兵士可以随水流入城。 北城积土成山,山于城墙登高,他亲自持盾挥刀指挥,兵士往城池守卫射火箭,发雷弩,抛炸石,投掷油包。穿藤甲铁甲护身,尽用钩绳梯锁之物,攀爬登上之能。 攀相躲在城楼内督促高道慕驱赶兵士反击,以身蔽险,雷士弓箭,重创其守,伤残无数,硝石油污沾身即燃,嚎叫哭喊,疼痛难忍,痛不欲生,急不择路,痛病乱投,纷纷往护城河里挑,以期能灭火减痛,无奈会被上游截留,河中无水,龙溪断流,跳下都坠亡,惨不忍睹,北城守敌失之五六。 在雷石弓箭掩护下,兵士在上面翻越城池,下面企图走龙溪穿墙。东南西北四门无不奋力攻取,攀相心力憔悴,不能辨别其主力方向。面目狰狞,拼力怒喊,挥刀趋势,斩杀无人,其兵士面面相觑,城外饿虎扑食,呐喊报仇雪恨,只抓攀登父子,并封将厚赏。 这边又见攀向城楼躲避,畏手畏脚,拼力斩杀自己人,守城兵士思前想后,各个悄然躲避,企图逃离。 城池上于洛暹和田燕荣见城下蔡铠向其暗示,于洛暹私下传言:“攀相杀了和睦交好攀城的使臣,是带兵闯入城主府邸行凶,觊觎弑君,不忠不仁。这些年攀登父子,滥杀无辜,荼毒生灵,民不聊生,杀了攀相父子,我们都能改天换命,我们没必要为魔鬼卖命!” 众人议论纷纷,田燕荣说:“不为自己,也要为妻儿老小,如若攀登父子成为城主,攀城难见天日,不如现在反了,城外滇海大军也承诺还政于攀从大人,我为了自己和家人幸福的明天,何不助一臂之力?” 于洛暹大声喊道:“为了自由,为了安乐,真正的勇士跟随我打开城门。” 高道慕的亲信蒋恒晾见十数个兵士偷偷摸摸往城门走,并听到其应敌的言乱,就匆忙给高道慕报信说:“我见孔坚好几个人受于洛暹蛊惑,准备打开城门......” 高道慕不见攀相,兵士死伤过半,剩下的都躲避自己,就对蒋恒晾说:“我现在任命你为千总,你召集兵士,截杀反贼,驱除敌兵,攀相为王,封你为将军,镇守一方,融化符合,泽被万世。” 格里见于洛暹之众真为内应,也指挥亲众,参加开门的行列。 蒋恒晾见人多势众,心生胆怯,减退两难,思前想后,保命要紧,转身也溜之大吉。 攀登府邸,攀登问勾二说:“城外刚才那么大的阵势,现在怎么就销声匿迹了,是他们撤退了吗?” 他突然自语道:“攀相,我儿,还是鲁莽了......”他转身问武霹雳道:“没找到噶戎?连攀从都不见了吗?” 武霹雳吞吞吐吐说:“噶戎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攀从府邸也是一样。” 两人正说话,就听得外面喊杀阵阵,攀登问勾二:“破城了吗?是敌是友,你速去查明。” 勾二想从门缝观看仔细,无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又登梯攀墙,在高墙俯视街巷,手搭凉棚,远近的辨认说:“这不是少爷......” 另一个守卫大喊:“老爷...大人,不好了,杀过来了...杀来了,是噶戎带兵冲杀而来。” 攀登很是生气的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慢慢说,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攀登问道:“攀相...少爷在哪里?” 没人回答他,勾二跑到攀登面前,附身说:“老爷,噶戎前来凶多吉少。并且从东南西北四门败退之兵,也汇集于门前,真假难分,敌我难辨,他们说,敌人在城东围堰堵水,准备水淹攀城;还有消息说敌人原本主攻南门,现在北门外积土成山,使用奇技淫巧,油石火箭,伤亡太半。” 勾二又说:“噶戎派遣和仁、格里、文田增兵四门,少说也有数百人,准备里应外合,亡攀城之心可恶可恨。” 攀登手里的鼻烟壶“啪嗒”掉落地上,摔的粉碎。 府院南墙倒屋塌,天塌地陷之声。家丁覃家卫神情慌张跑来,急不择言的说:“老爷不好了,骷髅台倒塌......”他说到一半,见攀登怒目圆睁,嘴角抽搐,就哑声呆立。 勾二使眼色,让他走开。攀登出奇的冷静下来说:“继续说。” 覃家卫张口结舌,难辨攀登用意,不知道说还是不说,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骷髅台被夜雨浸泡,倒塌啦,老鼠、蛆虫、蜈蚣.....毒虫四散,污浊漫地......” 没等他说完,勾二就说:“胡言乱语,危言耸听,滚......” 覃家卫被吓的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勾二对攀登说:“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带您到地下城堡,敌人不能奈何。” 攀登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兵马在此?” 勾二说:“还有一万,藏于地下溶洞之中。” 攀登说:“把武霹雳喊过来。” 武霹雳,早就听到敌军攻城的消息,他生怕让自己出门带兵,躲得远远的,怕生来什么,他不得不到攀登面前听命。 攀登说:“你带八千兵马,支援北门,不得有误。” 武霹雳胆怯,而又猥琐的说:“门外......败兵......噶戎?” 攀登气得跺脚大骂道:“蠢货,噶戎不足千人,能奈何于你?”他又对勾二说:“武霹雳出去,要防止门外之人涌入,不听话者杀无赦,要带进来两个兵士了解一下四门战情。” 门外的噶戎确实想趁乱进来捉攀登,但见大门大开,里面涌出来千军万马,他指挥众人迅速撤退。武霹雳任务是北门,他无心追赶噶戎。 噶戎见武霹雳向北门进发,立即兵分两路,一路飞速赶在武霹雳前面,给城外报信;一路随后袭扰掩杀,迟缓其增兵。 东哥有大志,胆勇过人,亲自登城跃墙,满身血污,勇猛无敌,守城兵士纷纷后退躲避。 同时,于洛暹、田文蓉、格里让自己兵士佩戴城外兵众确认的表示红线绳子,栓于臂膀易辨之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城外兵众蜂拥而入,刘成在城楼上指挥,一部分清除城楼抵抗者。 山崩海啸声大喊:“城破......” 石头、史通、杨文旺和隗臻迅速把攀爬于城头高杆,把胡欣和方章华头颅取下,石头和史通脱衣小心包裹了背在身上,众人呜咽垂泪,把怒火积攒在刀尖上,勇猛杀敌,如砍瓜切菜,穿戳斫砍刺,所向披靡。 第九十一章令行禁止强军纪 荡尽穷寇擒苍龙 第九十一章令行禁止强军纪荡尽穷寇擒苍龙 暴虐难抚御,强弩终有末。 奔流归大海,容乃得天下。 身后将士蜂拥而至,勇猛无常。正与武霹雳敌人遭遇,两军相逢勇者胜,他哪里见过真刀真枪,肉搏之战,顿时抱头鼠窜。前后夹击,插翅难逃,死伤过半,瞬间弃械抱头投降,束手就擒。 金鼎把噶戎介绍给众将士,众兵由石头和史通统领进发攀登府邸。 内城大喊:“破城......”此起彼伏,充斥街巷,人人尽知。其他三门,听得城已破,都以为,除此尽破,再无恋战之心,如鸟兽之散,土崩瓦解。 城东长绍和冯宝得知北门已破,看水积百尺,已无用,着人徐徐放水。又与魏亮前后,潮水般,大军破东门而入,进城长绍南路,魏亮北路,冯宝中路,一路清缴歼灭,向攀登府邸进发而来。 金鼎带领于洛暹和格里众人,搜寻躲避的攀相,辨识其更换成兵士服装,从从城楼床底拉出来,五花大绑,让十个兵士看管,交给东哥大人。 刘成也登上城楼,看卧龙湖方向,灰尘漫天,旌旗飘扬,兵士汇报,得知是保占将军奔驰援助。 刘成想着保占将军神速,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无缘大功了。不过刘成不想独占功劳,他命亲卫车朱鎏持地图迎接保占将军,令保占将军直达东南,擒拿攀登暗室溶洞可能逃窜之众。 保占有君人之度,进退娴雅,将士敬慕,抚慰众心,能得上下鼓舞欢心,看地图,知刘成用兵方略之美,有唇齿犄角之势,下令众军奔东南布防围堵。 攀登被勾二和钱明众人抬人地下溶洞,随后把入口在里面封堵,钱明和勾二又匆匆放火,其目的毁尸灭迹。 未来及奔逃的兵士和大小姨太太,妻妾奴仆,有的在寻找暗道企图逃生,有的翻箱倒柜在抢夺财宝,大多到院中避火。乱成一锅粥,哭嗲喊娘,惊恐万状,悲天悯地,数落谩骂攀登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侍卫副统领沈华从大门楼上下来,就不见了攀登,直到他自身难保,舍兵弃将,狼狈逃窜。 沈华见噶戎擒得武霹雳,三五个高大威猛的兵士推推搡搡,到这位攀登府邸大门而来。四面八方喊杀声由远及近,城中大喊:“四门已破。攀城之恶只在攀登父子,先攀相已被擒拿,捉拿攀登,其余放弃抵抗,既往不咎!” 陆续出现了被捉拿的武家兄弟,还有高道慕,攀周林,还有人拎起来人头说是勾三之众的。 攀登父子,溃不成军,沈华无力回天,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只是攀登父子的一枚棋子,来之即用,不用则弃之,草芥蒺藿都不如,他站在高处大声对庭院六神无主绝望之人喊道:“大家都醒醒吧!我们这些兵士无非就是攀登手里的工具,你们这些女人无非满足他们的欲望。大难临头,我们都被舍弃啦!我们大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投降噶戎,投降攀从,我们痛改前非,仍未攀城子民,苟且偷生。” 众人如梦方醒,都说:“我们投降,我们听你的。” 沈华说:“听我命令,放下武器,在院中站好,虞庆则、杨胡波你们几个,打开大门,迎接义军!” 众人面面相觑,沈华高喊:“弃暗投明,现在不为等待何时?” 敌人从四门奔逃于这攀登府邸,大军汇集而来,敌人被压缩包围,抓捕,投降。 刘成命长绍、冯宝、袁冬和魏亮按照最先攻城的序列,从四门向城内逐家逐户清查搜剿敌人,搜查至攀登府邸之后撤军城外,统一由长绍统领节度,向保占大军靠拢,听命于保占将军扫清残敌。 刘成对众将士说:“当务之急,稳心安民,防备大军之后大疫。宣传攀城已归城主攀从,除攀登父子外,只要不继续与民为敌就一切既往不咎。恢复生产,休养生息。” 众俘虏都被押管于庭院之中,武贤才也在其中。攀相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不想享受那些被自己折磨致死之人之痛,他早就瞅准院中水井,只有攀相知道这水井是地下溶洞通气的口子,里面清水可见,没入水底有一道拐弯的通道,小时候自己从这里到过地下,仅此一次被父亲制止,自此后在无人知晓。 攀相趁人不注意,他纵身往井里跳,无奈身体骨架太大、太胖,卡在井口下不去。 葛戎令金鼎众兵,把水井口挣扎攀相拉出来,手脚都捆绑了,动弹不得,嘴里也塞堵上,呜呜咽咽不能言。 元宏达举起钢刀,手起,攀向人头落,双眼惊恐,嘴里塞堵之物滚落,嘴张张,哑口无言,尸首分离,一命呜呼。 一旁的东哥刚要制止,为时已晚,众人见状都埋怨道:“怎么能让他这样就死了。” 东哥对众人说:“攀相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既然死了,扔进他的兽苑,希望他的灵魂有所悔改。” 刘成令东哥请来攀从,并警戒攀城,令石头、金鼎成立突击队,进入地下溶洞捉拿攀登之众。 石头为正,史通为副,带领于洛暹、田燕荣、蔡铠、杨文旺、保昋、孟儁及董天宇百人精干, 兵士搜集清理攀登父子府邸,查抄金银钱粮、珠宝珍奇珍悉数封存,书籍账薄名册收集保护,特别是籍薄之类的火龙果将军特意交代,等其到来一并报交听候处置。 刘成成立以保占将军为总指挥,他自己为副总指挥,总览军事,下属三军。 攀从为统领,噶戎、东哥为副统领的总务民政,这些人又是兼任军事副总指挥。 刘成请东哥和攀从坐镇指挥,他和噶戎带上沈华领千兵支援保占将军,捉拿攀登逃匿之徒。 攀登藏身溶洞入口在其正堂其祖宗排位之后,照壁内,仅能容一人出入,石头百思不得其解,他问金鼎说:“这么小的通道,如何进出千军万马?” 金鼎不能回答,石头又问众人:“谁进去过?” 金鼎请示看管战俘的朱恩和隗臻,把攀周林和勾三;拉过来,问道:“攀城还政于民,摧古拉朽,土崩瓦解,如想减轻罪责,看你的立功表现。” 攀周林怯懦问道:“我们检举揭发攀登父子罪恶,是否能免于一死?” 石头说:“人做出了天看,民众也都在看,人民审判你们,我们说了不算。” 石头接着问道:“这地下溶洞,另外出入口在哪里?” 攀周林和勾三面面相觑,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来转去,杨文旺说:“有机会不要?就不要怪没给你机会。” 孟儁走过来抡起来手里的棍子,猛力砸在勾三小腿上,就听“咔嚓”一声,勾三“嗷”一声瘫昏在地。董天宇随即一桶冷水浇过来,勾二打个激灵,睁眼看自己小腿白骨外漏,血染一片。 攀周林打个哆嗦,结结巴巴的说:“我说,我知道的,我都说,不要打我......我不想死。”他心冷如冰,现在才知道攀相为什么要自杀,武贤才满眼恐惧,这些人狠起来鬼神都惧怕,何况自己血肉之躯,对方不是人,是惩处恶魔的恶魔。 石头狠狠的瞪了孟儁和董天宇,他知道这些兵士因胡欣惨死,恨不得生吃活吞了攀登父子之众,如果自己不是千总,不是火龙果将军的兵士,这攀城绝对一个活口都不会留,屠戮殆尽,鸡犬尽绝,生灵涂炭是自己的本心。 但是,自己的一个滇海而来的兵士,攀登普通民众犹如自己深受滇海之苦,自己身处仁义之师,拯救万民,建立没有恐惧和灾难的乐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是最基本的保障和前天,杀戮只能积累仇恨,不会化解矛盾。 石头说:“刘成将军三令五申,不能杀戮和虐待,严惩不贷。来人把孟儁关押于城主府邸,禁闭三日以观后效。” 孟儁也不辩解,就说:“进城之时就该杀了他们。我认罚,我理解,但是我依然想杀了他们。” 董天宇替孟儁辩解说:“他们烂杀无辜,你们没见庭院南散落的骷髅头,孟儁只是给他教训,不至于害命......” 石头打断董天宇的话说:“再说,连你一起关。他们是恶魔,我们不是。为什么破城能势如破竹?为什么群众对他们恨之入骨,对我们却欢迎如亲?请你回答,请你们回答?” 众人都在思考石头的回话,就连攀周林也在想这些问题,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滇海败军之士,为何所向披靡? 石头说:“因为我们一心为人民,是民众自己的军队,民拥军,军爱民。为我们自己打天下,何不用心尽力?何不民亲众为?我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才能确保我们的纯洁性和服从性。军人以命令为天职,即使错了也必须执行,何况,我们以前和现在都证明火龙果将军军政的正确性和不可撼动性。” 众人无言,攀周林心悦诚服,勾三心里说:“谁的人多势众,谁说了算,今天老子认栽。”看到孟儁被两个兵士反手捆绑押走,他心里些许安慰,但疼痛和冷水让他全身哆嗦,依然一言不发。 攀周林说:“出城东南十里,连接苍龙洞有出口.....”田燕荣很想说:“这都是屁话。”但看石头和金鼎没说话,也认真听着,他很清楚石头说的都是规矩,特别是军队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他们团结勇猛无底,不得不服。 “这院中水井,还有骷髅台侧面.....我知道的就这些。”攀周林继续说。 石头问道:“如若让你带路,你可愿意?” “我......我虽进去过,但只有骷髅头入口大,周围都有机关,或其暗藏埋伏......” 石头没再问,就说:“我已请示东哥和攀从大人,我们这百人兵士,先不急于进入溶洞。现在需要干柴、辣椒、胡椒,只要有浓烟、辣眼难闻臭腥之物只可,越多越好。当然噶戎大早已帮助寻找,我们清理正堂和骷髅台两处洞口,把水井封堵。”石头的突击队分头行动。 这边仁和、格里和文田带着数百人,手里拿的,怀里抱着,肩上扛着,各种辛辣臭之物,连同干柴堆积于正堂和骷髅台两个洞口。 勾三伤处被治理后被朱恩兵众抬走,攀周林对石头所要之物呆萌不解。 这骷髅头洞口可观察里面数步,可弯腰同进三人。这洞口吸气,是进气口;正堂洞口出气。 石头令把正堂洞口先封堵了,把干柴之物都汇集于骷髅台,把干柴可燃之物堆积洞内,点燃,覆盖于上,顿时浓烟滚滚,风吹气入,浓烟在洞内扩散,在外面都有种呛人刺鼻,令人窒息之感。 众人才顿悟,原是逼迫攀登之众逃离洞穴,他们不能从这边出来,势必从另一端逃走。 送柴物的仁和、格里和文田三人对石头说:“封堵漏气的地方,就交给我们了。”说罢挥手指挥兵众全城散开实为封堵漏洞,也为捉拿逃逸之敌。 进入洞穴的攀登心存侥幸,令勾三和钱明隐藏于距离正堂不到百步的百步台边,同时在正堂入口和骷髅台如同布置百兵,强弓劲弩以逸待劳,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攀登对勾二和钱明说:“他们进一个杀一个,进一双杀一对,只要不失这溶洞,这里够我们十年蓄之。” 洞内,沟壑纵横,暗河遍布,钟乳石、石笋、石柱,溶蚀台,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光线里金光闪烁,蓬荜生辉,一直向东南,延绵十数里,最宽处就是这百步台,左右宽三千步,平坦处就是这百步台,方圆百步,周围明暗交错的石柱暗沟,流水随地上的雨水大小多少,或涓涓细流,或潺潺涌动,或奔腾狂暴。 让人神奇的是不连大江,也不接龙溪,洞中水无源无尾,这里出现,十里外突然消失。犹如苍龙横卧,顾名思义苍龙洞。 第九十二章藏身溶洞难容身 封王在即众一心 第九十二章藏身溶洞难容身封王在即众一心 穷途末路方知生,民众汪洋显沉浮。 高瞻远瞩心怀梦,休养生息不容缓。 这苍龙洞内多崎岖难行,虽然经攀登父子多年经营,但也还是只可步卒同乡,不能奔马,更不可通车。 溶洞最多时藏兵十万,这百步台是溶洞最大独立空间之处。周围,建筑亭台楼阁,仓储宫室,夏天不失为纳凉消暑之地,官员妻妾妻妾也常来于此。 因百年无战事,兵士就减少到这战前的三万多人,现在溶洞内还有五千步卒。 正堂入口守卫是攀庆,骷髅台入口守卫为钱明。两人在百步台左右两边两个洞穴。攀庆这边所带百人,隧洞只能容纳两人,多半在百步台入口待援;骷髅台这边宽阔可容纳四五十人,半路分支到庭院水井,昨夜大雨水井灌满,并称人多不可出入,也就未派兵守卫。 突然,溶洞内,骷髅台方向浓烟四起,气味刺鼻,未加任何防范的兵士被呛的口干舌燥,泪涕横流,脱了衣服也无法遮眼鼻,接着疼痛难忍,拼命后撤,后面的钱明不知所谓,拿刀砍杀前面退逃之人,等气味飘过来,他才知道原因。 钱明大声喊叫道:“用衣服蘸水,打湿衣物遮蔽脸面......没有水就用尿!” 但烟雾太大,滚滚而来,已弥漫到百步台,攀登本有哮喘,一点异味都气喘吁吁,咳嗦不断,有种窒息之感。浓烟顺风无孔不入,这边攀登之众处于出风口正堂出口内的一路八人进退两难,被熏死其中。 烟雾越来越大,众人纷纷向东南凹龙箐出口逃窜,争先恐后,各个用衣物之类捂口鼻,遮面目,蔽气息,喉咙犹如针刺,眼睛红肿,作呕心慌,头昏脑涨,急于奔命。把个攀登和其宠妻爱妾踏才于地,哀鸣悲苦,狼藉满地。 丝缕烟气旋回而来,攀登庭院近距离的兵士,虽然穿戴了保护,但依然被熏呛的鼻涕横流,眼红喉肿,石头命令替换的人赶紧用清水漱口清晰脸面皮肤。 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大的烟雾,令人窒息的地方,不怕攀登不出来。 田燕荣拿起来自做的开口喇叭对着洞口大喊:“里面的人,听好了,放下武器,走出来......” 金鼎一屁股踢在他屁股上,责怪的骂道:“你省点力气了,就这咱都睁闭眼,你就是杀了他,他们也不会从这边出来,刘成将军和噶戎大人出城布置了口袋,他们正往那边赶呢。”田燕荣捂着屁股跳到一边,众人被他逗乐了。 石头命令道:“做好防护,少量气体虽未死不了,但是够难受十天半月的,继续加柴火,等待刘成将军的好消息。” 凹龙箐把苍龙洞一分为二,从这里西北到攀城也就是攀登之中奔逃而来的方向。再往东南,苍龙洞就进入山中,处于大山之下,传言深不可测,遥不可及。 保占带领三千之众,就布置在凹龙箐,这凹把东南西北走向山脚切了一道,形成天然壕沟,山涧从溶洞奔流而出的水流在这类重建天日,奔腾轰鸣。 周围林木遮天蔽日,怪石林笋,在三块巨石中间,有一道缝隙,目测出入口狭窄,易守难攻,隐约有兵士把守看护。 保占也不打扰,并不着急,除了这林涛涧水,就是鸟叫虫鸣,倒是是个好地方,如能活到光复滇海,再来此一游,或者建亭造宅,神仙之所了。 保占把兵众布放周围,外防内监视,打开口袋,请君入瓮。那边刘成已克攀城,自己这边这仗打的倒也安逸,游山玩水捎带擒贼灭敌。 不一会,袁冬、余和才、鲁智慧、长绍、冯宝、魏亮和余和才四五千人都奔来于此,长绍把刘成之命报给保占说:“攀城已破,安然无恙,残敌余寇都进入洞穴。刘成将军,让我等听命于将军,请将军调遣。” 保占没有打消大家积极性,就问长绍道:“这溶洞多少人?这样兴师动众?” 长绍报告道:“根据俘虏招供,另各方汇集的情报评估,不满万人。” 保占说:“我在这凹龙箐北岸,你在南安,能投降全其命,抵抗者格杀勿论。” 众人都知道保占将军大手笔,从来不啰嗦,更不会贪功独赏,各个佩服敬慕,带兵到南岸,一字排开。 三个时辰不到,刘成带着噶戎和沈华并百余人随兵面见保占,他对保占说:“攀城内外尽已清荡,请保占大人移兵入城,这你交给我了。” 保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 刘成说:“之所以了解,才把大人派遣于此,攀城只有这溶洞之中龟缩之地。大人高瞻远瞩,肯定有要事要办,所以请老将军回城。” 保占也不谦让,就说:“万余人从洞中出来,又无别道,不足为虑,以逸待劳,手到擒来。这里还真有事情要处理。” 保占把拖布洛归田,胡玲产子,还有三五个婴孩出生。拖布洛大人遗命:“葬于大江湾,简葬。” 保占一脸严肃,情绪低落的说:“虽然没有告诉拖布洛大人,胡欣殒命,但父子连心,他肯定有所感应,临走前,抓着火龙果将军的手不要,摇晃了三下。这是心有不甘啊。奔波滇海之外,客死他乡,滇海民不聊生,确实死不瞑目,你我的责任大啊。” 刘成没说话,情绪随保占大人言语而变动,听保占放低声音说:“张是成军师透漏,拖布洛大人多次想让火龙果为王,火龙果将军有拖布洛大人和胡欣在前,他为难,所以不让任何人提及此事。出滇海,千里跋涉,队伍不但壮大,还越来越坚强,这攀城方圆千里有百万之众,距离都成有近在咫尺。攀城烽火,都成没有任何消息,这说明我们的情报是准的,都成一盘散沙,对我们有利,占据都成指日可待。” 刘成点头,也说:“数百万之众,需要凝聚人心,休养生息,储兵百万,光复滇海,没有王侯将相,却也难以服众御民。再说这些将士也需要领袖,长途跋涉,吃苦耐劳,精诚团结的精神已经形成,需要领袖,也需要精神领袖。” 保占点头,心里赞叹欣赏刘成,就继续说:“我和军师商议,就在攀城封王拜将,重整军威,一举囊括都成。这大兴土木,祭祀告天,仪典礼节,你比我在行,就交给你去办,这里留五千精兵,等灭敌扫残,我回城给你报告,绝对一个不少。” 刘成心里着实想过,光复滇海不只需要百万之众,也需要数年之积。他很清楚火龙果是要藏兵于众,储粮于民,必须要恢复生产,广农勤更,兴百业,足粮养民,方可繁衍生息,壮大自己。只有民强,国才可强,只有民足,兵马方可足! 刘成拿出地图,铺在地上,指给保占看,对保占说:“这里,除攀城北门,二十里,卧龙湖边,上江边,有一山丘,我起名为龙丘,南望攀城,四望崇山峻岭。北和东俯视长江,地域平坦开阔,南来北往为咽喉之处,陆路水陆又四通八达。以后也可建新城,定能成为继腊甸通往滇海的中转站。” 保占盯着刘成看,很郑重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刘将军所思这是千秋万代之功,我等望尘莫及。” 刘成笑笑说:“将军言重了,这些想法火龙果将军早就有了,我身临其境,把火龙果将军宏图具体的做下来。” 他指着地图接着说:“这里,从攀城,到龙丘祭坛,中主线东是卧龙湖,西北靠南这里做一个墓园,胡欣、方章华及这次殉难的将士,包括以后建功立业者百年之后都可以埋葬于此,功过是非留给后人品评。这想法最早来源于火龙果将军,具体是受东哥的启发。” 一旁的噶戎和沈华频频点头,心想这是不只是一只仁义之师,从将军到士兵,忠君侍主。统领想万民之所想,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何愁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再想想攀城,劳民伤财,荼毒生灵,弑君害民,唯利是图,一道鸿沟隔离统领和民众,何愁不亡。 噶戎和沈华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肚明,灵犀所为,噶戎没想到他们攻克城池,不是占领,而是还政于城主,说什么:“还要最为普通老百姓参与执政,现在稳定攀城,做权宜之计。” 刘成看着噶戎和沈华说:“你们两位有什么意见?”两人摇动静听,他们两个想不到这样秘密的事能让自己参与,哪里还有什么意见。 接着刘成把东哥从石头和胡欣第一次进攀城,路遇申鹤之孙辈攀相所害,并今后军驻外城申鹤家里,及抓获武贤才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刘成说:“胡欣亲手把孩子埋葬于此,当时也说了一句如百年,就在这里,安宁祥和之地。” 保占问道:“申鹤老人有智慧,他的病情如何?” 刘成说:“军医来了就去诊疗,减轻了很多,还有望能站起来。其儿媳和我们的千总刘全两情相悦,能成一对。” 保占心情高兴起来说:“等都城也平定了,和当地通婚的事情会多多起来,这民政要重于军师,就如同火龙果将军说的一样,打打杀杀,看上血雨腥风,但长久之政,仁政治天下,长治久安,偃兵息武才是民之所望,也是天下之幸。” 刘成说:“如若将军没有意见,我这就带兵集民准备封王之事。” 保占点头,稍思说:“攀城战后之症不得不防,切不可劳民伤财,现在只要有个仪式足矣,大兴土木之事,等国富民丰之后再做定夺。” 刘成令长绍和魏亮各领一千人归保占指挥,加上一直跟随保占将军的冯凯,才达到了飞龙岭原第二军的序列,总有三千人。 其他兵众由刘成原路带回攀城。刘成在攀从府邸面见攀从,没等刘成说话,噶戎就把刘成面见保占时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攀从说:“为主帅火龙果封王,这不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这是我们一起的事情,不用动员,万民积极,踊跃奉公,共见盛事。这是不是能少了我。” 刘成说:“攀城克捷的战报已在送往腊甸的路上了,还没有回报祭祀封王之事。” “为何?”攀从问。 刘成说:“老主人拖布洛将军病逝,他是胡欣的父亲,也是火龙果将军的岳父。遵从拖布洛将军遗愿,大丧至简,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火龙果将军不会同意冠冕之王,也没有这个心思,等拖布洛丧礼后,火龙果将军带量随从之众,来到这攀城,稍作休息,进发都成,这休养之时,可为冠冕之事,这同事民众纪念碑和墓地竣工,英雄改葬于此。到时火龙果将军或许能答应。” 攀从点头,对噶戎说:“这龙丘改为祭坛,建造墓地,还有希望龙丘的直道,就有噶戎大人配合刘成将军,要什么就尽力而为。” 刘成令东哥依然坐镇攀登府邸,留石头一千之众作为镇守攀城内城之军师,负责完成维稳安全应急之务。 这边石头继续加柴,烟雾把攀登之众驱赶于凹龙箐。保占令众兵士藏身隐蔽,挑选显眼的辎重干粮堆积于对面山坡,故意让守洞之人看见,引蛇出洞。 洞口人影多起来,很多音声沙哑,眼睛红肿,狂奔出来,到山涧饮清泉,洗身沐浴,以解戾毒。 洞中人出来数百,各个放松警惕,饮水洗澡,还有一部分看到对面山坡辎重饮食,争先恐后而来。钱明挥刀制止道:“不明之物,小心敌人诱导,不得前往。” 哪里有人听他的,有人说:“一日无食,饥肠辘辘,这十数里之外,不见敌人跟了来,困乏饥饿,这垂手可得之物不取,哪里能有果腹之物?” 又有人说:“他们抓的是攀登父子,我们又没有做坏事,人家也说了,其他人等既往不咎,何苦受着罪,我们一同自首投降,我们要做正常人,再也不在过这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了。” 第九十三章罪有应得惩恶人 休养生息有良策 第九十三章罪有应得惩恶人休养生息有良策 冬去春来好风光,山水相连谁安邦。 新城迎来新生活,善政民拥方久长。 凹龙箐,山高水深,天远云稀,柔风丽日,好天气本应是好心情。勾二和钱明,见外面除了风声就是水声,不见敌人踪影,就把攀登搀扶出来。 攀登仰望高山树林,呼吸新鲜空气,喝了口兵士取自于山涧水,没有以前甘甜爽口,也未有轻松之感,总有种辣椒胡椒气味。他长叹一声,故作轻松,哈哈大笑,说:“这苍龙洞佑我,天不灭我,意难违。如果敌人再此等候,我命休矣。钱明、勾二,你二人召集将士,过这山涧,进对面另一端苍龙洞,我们就可远走高飞了。” 正说着,身后骚动起来,喧闹呐喊,呼喊不绝,正是冯凯堵住了攀登之众回去的路,攀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其兵众多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饶我性命,我们投降。” 攀登亲卫吴挺光和刘常青从勾二和钱明身后,一个砍头,一个刺心,钱明和勾二一个头心灵,一个人头落地,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呜呼哀哉了。 杀了二人,吴挺光站在巨石上,大喊到:“贼人钱明和勾二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以应天奉命。抓住攀登献给他们,我们将功赎罪。” 保占身边的沈华大喊:“我是沈华,攀城已归政于城主,攀相以死谢罪,其余之众尽数降俘,攀登恶人赶快束手就擒,保占将军有令,攀登罪大恶极,杀无赦,其余人等免死,愿意从军者继续效力攀城,不愿从军者归家耕猎悉听尊便。” 众人一哄而上,抓胳膊,抱腿,搂腰,把攀登放到余地,用荆藤把攀登捆绑的结结实实。 保占长绍和魏亮众兵也围上了,吴挺光和刘常青高声大喊:“我们抓住了攀登,我们投降,不要放箭!” 保占大军压着九百俘虏,攀登已吓破了胆,腿脚站不能立,走不能动,七八个人用长棍穿插着抬着,死沉死沉,兵士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扭头,可能是农户丢失,或是野牛也为未可知,把攀登捆绑于牛身,众人夹裹着入攀城。 登高供出胡欣和方章华残骨埋葬之所,石头告知保占胡欣生前之源,就把胡欣和方章华暂埋葬于卧龙湖之畔,和申鹤孙子申盼才埋在一起,等墓园修建好,再把卓戎尸骨迁入,重做安排。 内城未有容纳十万之众的广场,就在外城申鹤家前,一直平整清理到内城北门,足可以容纳百万之众。 桂花和囡囡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带着她亲自发动的五十多个姑娘和媳妇,包括身体健朗的老人,刷锅做饭,承担起攀城新天地的后勤工作。 申鹤坐上刘全请余和才做的四轮木椅,在人助力下能到处推行。余和才被刘成任命为攀城御药,教授并派遣数十之众方圆搜寻各种药物,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余和才向刘成埋怨说:“寻药诊疗,我都教授民众,并有几个天资聪明,过目不忘,学有所成,这里有卧龙湖,水域广阔,虽不能造龙船,但巨舰大船是可以的,我会造船。” 刘成对他说:“等攀城稳定,你放心,封王之后,火龙果大王会继续前往都成,你会被留在这里好好造船,现在你如果闲得慌,可以组织两支队伍,以备不时之需,一支药典队,一支是造队,至于叫什么名字,以后你想好了再定,人数各不超过一百,任你选拔,选好了给我名单,地址场所也一样。” 余和才兴高采烈,不曾想,自己的梦想在这里不但可以延续,并发扬光大。他给申鹤用药,并配以针灸,他告诉老人说:“坐车可以四处转转,但坚持下车康复锻炼,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站起来,有望完好如初。” 申鹤喜悦言语表,乐呵呵的对余和才说:“余大人,妙手回春,真神医!大公无私,教授民众,造福百姓,古今未有。” 余和才说:“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分工不同,各负其责,百业举行,这制造百业,取余天地万物,用之不尽,造福生灵,和谐共生,本是自然之事。” 申鹤摇头赞叹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攀登父子高高在上,视民众如草芥,高低贵贱分清定明,除了那些内城府邸的老爷,其他人牲畜不如,由供养他们。你们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家至亲,都说你们一个有天下苍山,拯救万民的将军,不,以后就是火龙果大王,他什么时候来?我快些好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的城主攀从何噶戎大人也收到了教育,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而已,以后攀城是我们自己的了,固若金汤的城池可破,民众自己铸就的血肉之躯的城垒坚不可摧。” 申鹤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之前就听石头众人传言这申鹤以前军武出身,与黑熊搏斗,有见识,果然不同于常人,或许这本就是最为普通的民众,只是少了展示的机会,就如同自己所在的西山岛,有了火龙果,人人都是能工巧匠。人民的潜力是最大的,就看身在什么时代,有机会都可一飞冲天,盛世难得,人人拥护,珍惜方可长久。 余和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保密,但这里不是黑暗的滇海,是重建光明的攀城,也没必要保密了,就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祈求也实现不了愿望,就如同攀登父子为非作歹多年,是人民克城消魔,重燃希望,也如您和您的家庭,现在不是拨云见日,满心希望,不是吗?” 申鹤点点头,心悦诚服,她看着英姿飒爽的桂花成了组织妇女的领袖,就悄然对余和才说:“我感觉刘成大人平易近人,没一点架子,就是太忙了,我不忍心打扰,如有机会,你去说说,做我们桂花的证婚人,早日和刘全完婚,再生个大胖小子,他们都年轻,后继有人,我也完成了心事。” 余和才说:“这事,我们刘大人还真记着呢,等大王封王祭祀,祭奠英雄,证婚完礼,这些大事都一起做,见证攀城新篇章。” “这就好,这就好,都是大事,您去忙吧,我耽误事了......”申鹤边自语边离开。 刘成因急行军,留在途中辎重都到达攀城。保占大人暂居攀从府,虽然保占将军禁止占用更多兵士护卫,但刘成还是悄悄加派重兵把守,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军之灵魂,国之柱石,不可任何闪失,并且此时攀城刚定,人心不稳,攀登余孽隐藏也为未可知。 当下最主要的就是稳定军民之心。保占、刘成、攀从、噶戎和东哥商议,同时汇报给张是成呈报火龙果将军即日召开公审大会。 冬末,春早到,蓄势待发,长江奔腾万里,山川层林,生气盎然。这已是攀城光复第三天,内城空巷。 北门护城河外,十万之众,列队三军,整齐威严。身背武器,手持长枪,各种武兵映光耀辉。 中间是部足,两边各有一千人马骑队,器宇轩昂,顶天立地,威风凛凛。 周围和城楼之上黑压压看热闹的百姓。有人说百年来,攀城从未有过的盛世。也有人说:“这只是稳军安民,正真的盛世在一个月后,卧龙湖畔龙丘封禅祭祀。” 也有人说:“都不要说话了,马上审判攀登、勾三、攀周林和高道慕他们。”有人争辩说:“攀登罪大恶极,要封王祭祀时由火龙果大王来亲自审判,倒是还要祭奠光复攀城的英雄,不要说话了,开始了......” 保占和攀从站立中间,刘成和沈华在左,噶戎和东哥在右,并排站在吊桥作为的主席台上。 前面一排,面前军队和民众,弯腰低头,跪着的有高道慕、勾三、攀周林等一众攀登父子的爪牙大小头目三十二人。 刘成成往前走了两边,伸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顿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他站立,环顾将士和民众,大声宣布说:“高道慕和勾三罪大恶极,为虎作伥,天理不容,立即处死。” 蔡铠带着四个高大威猛卫士,勾三和高道慕摊如烂泥,被吓的大小便失禁,屎尿味让人掩鼻。两人如同被拎起来的小鸡,拖架到北门东三百步加起来的两个木桩,把两人掉在木桩横梁上,实施绞首之刑,人刚吊起来,围观的群众,一拥而上,把两人撕咬拉扯,顿时血肉横飞,一命呜呼。 众将士众目睽睽下,绞杀了两人,其余等待审判的人,如攀周林,也被吓得呆若木鸡,不能言语,就听刘成接着宣布道:“高道慕和狗三二人,死不悔改,要与人民为敌,罪有应得。其他人等罪不至死,以观后效,待下去。” 杨文旺和保昋带卫士把众人押送走。 刘成接着说:“攀相已死,攀登罪大恶极,死罪,带火龙果将军到攀城之后,以攀登之首祭奠亡灵。攀登还政于城主攀从。下面有城主攀从宣布政令。” 众人欢呼,攀从整装走向前,满面红光,意气风华,声如洪钟的宣布:“杀人、强盗及奸者死罪。盗者以赃酬物,无财者为奴,其余轻重,或杖或役。兴庠序,服兵役,鼓励农耕渔猎及百业,奖励为民贡献者。婚嫁礼聘轻重岁贫富,居丧废三年守一年之礼,废除残肢之刑,付出聚城而居......” 在欢呼声中,刘成接话题大声说:“城主宣导将公布于众,这是攀城的规矩和法律,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对于更通渔猎百业优秀者可为领袖,军功可封候拜将,功奖过罚......” 保占最后宣布征兵之政的同时,沈华给守候待命的征兵告示贴于城门两边,民众呼啦一下子围拢上去,大多不认识字,花花绿绿,不知写的什么,张贴告示的卫士全兴星大声说:“认真听保占将军讲什么,就明白了。” 保占大声说:“凡是十八岁至四十岁男子,家中均可报名从军,明天一早就可在这里,或在城主府邸门前,有专人等待大家。新军领袖就是我们的噶戎大人,请噶戎大人讲话。” 噶戎看了一眼黑压压,一片人,从来没有这样威严肃穆,而又齐心协力,就激动的说:“我和大家的心情一样,让我们告别以前黑暗的攀城,迎接新攀城,走向新生活,共同保护来之不易的和平安定,拥护城主,拥护滇海所来军民,拥护火龙果大王!” 军民屏声静气的听完,山呼万岁,这些改风易俗,规范教化,达其志而通其俗,军民无不接受拥护。 本门宣政,真的起到了教化民众的作用,第二天一大早北门和攀从府邸报名从军者熙熙攘攘,队伍排了两三里,当然就征召新兵十万之众,噶戎按照百人一队,十队一团,三团一军的编制序列登记造册。 刘成把一般军队开荒屯田。一万人在龙丘修建祭坛,一万人修建直道,一万人修建英雄墓园。 得知为大王封禅祭祀修建祭坛,也清楚纪念为攀城解放功勋修建墓陵,更值得直道的重要作用,攀城方圆数百里的百姓也都自愿加入建设之中。 保占和攀从机噶戎商量说:“这么多军民汇集于此,为攀城建设做出努力,这样的积极性不能打击。但这青黄不接之际,吃饭问题很难解决,不如让这些汇集而来的民众返回家园,我们列出奖励农耕的政策来,鼓励他们开垦荒地,免费给他们种粮,凡是新耕之地免除三年税赋,并且三年后也要薄赋寡税。军队屯田也能自给自足,不与民争利。这样永不了三年,积粮如山。有了粮食再发展工商之业,这攀城五年之内,丰衣足食,安定乐业,繁荣昌盛指日可待。” 第九十四章英雄划痕流星雨 山河凄悲念亲人 第九十四章英雄划痕流星雨山河凄悲念亲人 泣泪成河汇集海,山川之地有悲歌。 善念之心传千古,时积英雄浪淘金。 攀城四面环山,三面临水。气候温暖,草木冬青。土地膏腴,物华丰茂,水陆相随,便于灌溉,人勤田丰。 攀从和噶戎敬佩保占高瞻远瞩,其宏伟蓝图犹如已现。两人喜不自禁,当即命书记秦预凌撰写出保占所述。三人讨论再三,少做增减,完善定稿,即日发布城乡僻野。 这攀城良策御民,又有工训治军。数日之内,攀城人心归附。 保占还是放心不下腊甸,私下把攀城交给刘成和东哥,把腊甸之事告知攀从和噶戎,两人支持兵理解,督促保占带兵回镇腊甸。 保占说:“腊甸有树根之众,万无一失,只为防备不时之需。” 刘成责成余和才连夜打造一百孟轲斗舰,保占只带长绍领一千兵士日夜兼程,顺流而下。 此时的腊甸,长江悲歌,丛林悲泣,民众祈祷哀哭。攻克武有格城堡收获粮草兵马,胡玲等产子子女六人,这些儿喜悦仿佛稍纵即逝,被病入膏肓的拖布洛大人处于弥留之际。 火龙果接到胡欣被害战报,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却心急如焚,忧心忡忡。攀城是进入北方关隘之地,如肌肤上的一颗毒瘤,此患不除,整盘棋都活不了。不但除掉,并且刻不容缓。所以火龙果分析腊甸方圆百里,前后情形,把精兵干将悉数派遣攀城,其目的就是以最短时间内心,一举克定,方解全局之枢纽。 张是成业很清楚自己依然未解逃难之患,小小腊甸,孤军无援,进不可长驱直入,退无固守之地,攀城地域千里,民多物丰,是为盘根交错,支撑之地,此城缓克,就有都成掎角增员之患,到那时都成难进,将无角落之地,十年光复滇海之计将如梦如幻,人心难附,万众皆散,一切都化为乌有。 但,这腊甸刚入囊肿,民心惊恐未定,树根之众精锐也被袁冬带走,方山一线留防只有百众,龙金川也不过五百。兵少将无。滇海来来敌为未可知,不换明刀,只怕暗箭。危机凸显,将有根绝之难,不得不防。 张是成留下一千兵士,布防关隘,以做外围警戒应敌;又把民众健壮者组织五百人守卫拖布洛大人大帐,兵士们都知道里面有让人仰慕而又即将告别人世的老将军。 树根受命江边筑坛,青石为基,基围二十丈,高一丈。。退缩台基两尺成坛,除基,坛三层。每层九点九尺,加琉璃拱顶,共高三十九尺。下方上圆,六角六角,下面两层每层每面有一小门,远看似窗。每层八角挑檐,玲珑铜铃,风过哗哗铃铃。最高层顶拱内托磁盘,准备安置拖布洛大人灰烬生于骸骨。 火龙果把老弱病残,妇孺幼小都安排到武有格城堡,胡欣组织一千兵士边训练教导边警腊甸之卫。 腊甸夜深人静,偶尔鸟鸣犬吠,冬天即将结束,绵绵细雨已下了一天一夜,有这贵如油的雨水沁润,适农春播,又是一个好收成。 攻克攀城的战报早已到达。明日下葬拖布洛岳父,一切事宜准备停当。火龙果独坐孤灯,封锁了拖布洛大人逝去的消息,因为妇孺都在腊甸城堡,胡欣产子体弱。火龙果没有告诉胡玲,父子同亡,刻骨铭心之痛,如何能让人接受。 胡欣自小就独立,军中兵士很少知其是拖布洛大人之子,拖布洛包括胡欣虽然心中亲近,亲情牵挂,但聚少离多,战中辗转,还未有妻室,胡欣有奔袭攀城的计划,拖布洛和火龙果很欣慰。 胡欣枕边对火龙果说:“这胡欣志存高远,好胜心强,付帅传位于你,虽是众望所归,小欣绝对服从,但能感觉心有不甘,时时处处都凸显其能,来证明并非一无是处。” 火龙果说:“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如果换我,也定然有此想法。胡欣已经很努力,很优秀了,这样他很累。说真的,我的梦想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无忧无虑,上有老,下有小,夫妻恩爱,把酒言欢。哎......” “滇海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哪里能有逍遥自在?”火龙果继续说:“等光复滇海,安居乐业之后,我带你去一真正无忧无虑之地。” “你说的西山岛?”胡玲问道。 火龙果点头,没有说话。 胡玲说:“虽然你不说,但我也感觉到你在担忧闫莹,不过被封神滇海,你的忧愁不小于她,但愿光复滇海之时,能成眷属.......或者等胡欣攻克了攀城,让他带人解救闫莹......” 火龙接胡玲的话说:“革命未竞,儿女情长就是羁绊。” 胡玲继续说:“东哥、胡欣、石头.......这一应将士都该成家立业了,要么在攀城,要么到都成都要为他们的终生大事着想了。这腊甸也很多爱慕兵士的,刘成、保占一走,有的成了牵挂,有的就断了相思。我听说将士们在谈论封王的事情,刘成忠心耿耿,又思谋精细,恐怕早就准备了,如果胡欣心在谨慎点就完美了。” 火龙果在想:“胡欣之死,感觉拖布洛大人有心灵感觉,这胡玲是没有?还是试探?现在告诉她,怕弱不禁风之躯,承受不了天塌地陷的打击,但迟早要说了,就如同张是成军师所说,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吧。” 拖布洛戎马一生,灯枯油尽,想着可到攀城安顿,看样子是去不了啦,他多次告诉张是成说:“我就留在这腊甸,如果死了,就葬在这大江湾,水运天泽,风水宝地,骨肉火化,灰烬撒入长江,余骨入土,坟不可过三尺,围不过超三丈,不得随物,三哭,三日撤幡除孝,不得强求民众灵位祭奠,总之不可伤民扰生。” 拖布洛又说:“祭祀不得供牺牲,唯捧手粟三五瓜果而已......” 雨停天晴,胡玲要去看望父亲,火龙果虽然不想其深夜劳累,又悲怆凄凉,伤心伤身。 树根亲带百人护卫,桂花抱住襁褓中的婴孩,来到火龙果帐内请示母子与拖布洛大人相见。 火龙果本担心这黑天混地,安全起见,但张是成一个消息送给胡玲,恐怕等不得天亮。毕竟是这世上唯一至亲之人,从城堡来到这里,总比千山万水容易,再说胡欣又走了,自己虽然能感同身受,但毕竟不是血脉相连,也不能代替胡玲所受难忍之痛。 火龙果把胡欣死讯的三份战报折叠了,压于桌上书籍之下,熄灭烛灯。走出房间,这大江湾大营,寝浸于凉如水的夜色,西北苍穹流星划过。 两个大帐相聚百步,火龙果紧随胡玲之后,来到拖布洛的大帐。油灯摇曳,静冷冰霜。军师、胡玲坐于拖布洛床前。其他人站立门边。众人见火龙果,都点头示意,张是成把位置让给火龙果。 火龙果侧身,慢慢的坐下。拖布洛气息微弱,睡眼朦胧,满脸沧桑,手臂干枯如柴,须发落尽,弥留之际,双眼微闭,嘴边张合呼吸,又似欲言又止。 火龙果刚坐下,拖布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火龙果身上,手想抬起来而未能,张张嘴,虚弱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简,不过三日,焚撒于江水.....张是成守攀城.......滇海之路......” 火龙果从桂花手里接过孩子,放低了,让拖布洛看一眼,孩子不哭不闹,四目相对,拖布洛眼神里一种兴奋和期待。 闫莹说:“此子名为滇海。”闫莹把孩子的手放在父亲手里。眼泪的眼泪滴在一老一小手上。 拖布洛努力说:“好......走。”左手手指轻轻动了几下,似挥手之意。 火龙果给胡玲使使眼色说:“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胡玲也知道,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父亲是自己之父亲,丈夫是天下大丈夫,父丧之痛,痛切心扉,但父丧是腊甸之丧,也是万民治丧,一切都有张是成和火龙果主持,见了见了。桂花抱着滇海,树根亲自护卫,胡玲返回城堡。 夜依然静怡,滔滔江水融合真真松涛,乌云闭月,迷茫星辰,细雨又落下来,千丝万缕,悲痛萋萋,远离了大帐,胡欣泪如雨下,低声哭泣起来。 军帐内,气氛凝重,但都不敢面露难色,大家都还幻想着留住拖布洛将军。他气喘吁吁,努力挣扎着说出这些话,再不言语,火龙果轻轻握住骨瘦如柴的左手,拖布洛用力攥了火龙果三下,火龙果点头,也回攥了三下,两人心有灵犀。 火龙果点头答应,起身矗立。 一股风吹门而进,灯灭了,漆黑闭幕般,空洞苍穹。 张是成起身点灯,灯光如昼,老主人拖布洛已紧闭双眼,没有了脉息,永远的睡着了。 腊甸,大江湾,山河悲痛,泪成河。松涛呜咽,悲聚江。张是成未发布告。祭坛矗立大江湾,风中铃声不绝于耳,祭坛距离大江最近一面,又修建十步见方,高一丈平台,此为生天台,上干柴,拖布洛大人明日日出之时就在这里焚化升天入海。 火龙果心里也清楚,不告诉民众,他们早晚会知道,就布告腊甸,把拖布洛临终遗言也写进布告:人固一死,或重于万仞之山,或轻于浮尘鸿毛。刻石碑颂,不如历史一句,更不口传心纪。拖布洛大人一生为民,鞠躬尽瘁,今世逝,焚尸散水,川流入海,恩泽广被,后日祭奠,后日除孝,悲苦三声,恢复如初。 多等一日,实为火龙果已接到保占急返腊甸的消息,明天保占军到是极为拖布洛大人火中归天之时。 这祭坛,威风凛凛,是张世成军师按照日月星辰,江河山川,四面八方,竖旗立干,磊切神坛,天圆地方,气聚云散,上对苍穹,星罗棋布。地对八荒,风顺水畅,人和地利,福泽子孙,利通益积。 火龙果相告军民,抚慰众心,遵照拖布洛遗愿。张世成和火龙果守灵三日,军民如常。 火龙果布告军民举哀之日,殡葬之礼。但密林军队整装待发,树根留下所有腊甸军伍留下来守腊甸,滇海而来老弱病残暂留,以后如其北上,可攀城可都成,但两年内会留在腊甸。妇孺之人自愿留的留下,其他跟随队伍到攀城修养停留。 拖布洛将军焚化翌日军民北上,天亮前动身,张是成一边操持主子丧礼,一边密令军队收整行囊。 城堡之内胡玲强忍悲痛,和樱花一起督促民众妇孺收拾动身携带之物,大家一得知攀城归我,并且沃野千里,百万之众,水陆低通八达,是为通衢安身立命之处,也是固本发展之地。各个喜不自禁,向往不已。 众人含泪,心附意靠,生怕不能告别老将军,每天千百之众翘首期望。 日出东方,碧空万里,军民整齐列队于祭坛前,有人低声抽泣,有人悲不自胜。几乎倾寨尽出,来送拖布洛大人最后一程。 大家悲痛于拖布洛大人再有一个月就五十岁生日,英年早逝。但也惊奇于保占大人从攀城来去自如,都对滇海这天兵天将深信不疑。 保占宣读了间断的祭文:“慈慈圣父,哀哀万民,江海流荡,统归八荒,上对穹宇,下救黎民,托孤忠臣,瞰望苍生,旌旗咧咧,盼归滇海。” 神坛积柴,四面八方,简单蔬果,军民参拜,神舞八佾,歌颂蹈蹈,九哭九拜,午中举火,烈焰蒸蒸,腾起滔滔。烟消云散,军归阵地,民回家中,耕练如常。 火龙果在前,双手托盘,红布覆盖其灰烬,余骨另有黑匣子盛放由胡玲守护。张是成、保占、树根,之后千总,队伍跟随,徐徐向江边举哀。 第九十五章兵广民多当为王 汇聚力量百业兴 第九十五章兵广民多当为王汇聚力量百业兴 智者仁心多附众,众望所归为大局。 封禅祭祀兵戎事,以慰安天百姓下。 尊顺拖布洛大人遗愿,只有寥寥数人,把拖布洛大人送到江水之中,随波逐流,辐达江海,生如所愿。 卫士挡住了民众的脚步,劝说道:“拖布洛大人不想劳师动众,耽误农时生产,骨肉入大江,魂魄留沃土,希望乡亲父老早日丰衣足食,幸福安康,他在天有灵甚得欣慰,都回吧,这是拖布洛大人的遗愿。” 众人一步三回头,恋不舍,有的说:“拖布洛大人一生为民,为我们选了一个好主子,我们帮不了忙,不要成为负担和累赘,回去吧,回家把排位立在和祖宗在一起,定能得到保佑万年外代。” 也有人说:“七日禁食改为三日素食,剃发改成束发,一应固身损情陋俗尽改,又不伤祭奠尊敬之习,改了好,早就该改啦!” 天空又下起了细雨,众口同声:“天降祥瑞,腊甸之福,是这滇海之神天降所赐。”众人跪地口头,千呼万唤,拖布洛大人英灵上于九天,覆荫子孙万世,火龙果大人领导有方,所向披靡,造福万邦。 托布洛百人亲卫护卫祭坛,树根和樱花之众守护着胡玲。其余乡民归家入天,耕种渔猎一切如常。但,步步回首,个个悲怆。 张世成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万世师表......”超度亡魂,慰藉现实。 火龙果手捧灰烬散布江水,激流勇进,翻腾堆雪,光照千里,气吞山河,风卷云舒,奔流万里,融会贯通。 安葬完这支革命队伍的创立者,精神领袖平稳衔接和过渡。火龙果没有了任何依靠,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光复滇海不只是一句口号,安居乐业的梦想不能成为幻想。自己不能只是一个强者,也不能只是一个智者,要把理想变成现实,要把承诺变为现实,前面陌生的路,要用血肉之躯做铺垫,才能有王国的基石。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进,也只能前进。彷徨,软弱,后退,都是失败。失败的结果只有灭亡,自己死不足惜,但跟随自己的万千军民,前途和命运都因自己的命运而存亡。 所以只能胜利,胡欣殒命攀城,天意难违,痛失臂膀。保占可为人主,刘成和东哥都可为人主,但他们忠心耿耿,痴心不改,绝不能辜负众望。 “哎”火龙果暗自叹口气,接任拖布洛千斤重担,一统滇海,于民安乐幸福,也是自己心底的理想和愿望,这世界上没有现成,只有创造一个,覆荫子孙万世,这是自己唯一的目的。 拖布洛一儿一女。胡欣性质直,谦强好胜。精弓马,善骑射。身先士卒,勇猛无敌,身经百战。恤兵爱民,文韬武略。 拖布洛暗自培养,胡玲挂念关爱。只不过火龙果智略谋御,让拖布洛看到了自己梦想的实现的可能。 为把权力顺利交接给火龙果,拖布洛把胡欣推到一线部队,为力量,也为避嫌。属下多次提升其为将军,拖布洛都未答应。胡欣为将帅的权利交给火龙果,他相信火龙果知人善用,不为儿女情长,只为光复滇海唯一目的。 如胡欣可堪大用,定会成为火龙果的左膀右臂,如若不成气候,远离火龙果是为善事。一将成名万骨枯,战争本来就残酷,没有磨砺,未经洗礼,也无法成长,统一滇海,一统天下需要从苦难中走出来,打碎了,融化了,再铸造一个新我,方能成功! 火龙果看出拖布洛的良苦用心,大局为重,无私奉献,这是自己敬重这位老将军,不止因为是自己的岳父,也非为自己生了一个贤内助。 火龙果和保占两人亲自把拖布洛大人的余骨放置于祭坛拱顶,以慰众心,这葬礼才结束。 火龙果带保占和张是成再次来到父帅军帐。虽然人走室空,但拖布洛音容相貌如在眼前,气氛凝重,心情悲凄。 火龙果坐在拖布洛的木床上,两人坐在对面。火龙果说:“进发都程刻不容缓,你们两个有什么建议?” 保占说:“攀从人多地广,不失为理想的中转站,四通八达,承前接后,选能臣干吏守治,方可无忧。” 火龙果说:“我心属张是成老军师,这也是拖布洛大人的遗愿。” 张是城欲言又止。 火龙果说:“张军师,我等同于晚辈,您和老将军相伴一生,感情甚为笃厚,有话直说。” 张世成看看刘成和保占说:“我原赞同高积粮,缓称王。但主帅归天,军民无主,火龙果将军不易再称将军,易称王。最为主要的是攀城已克,方圆千里并无劲敌,也我无争乱。都成一盘散沙,未有仁主。攀城封王,犒劳三军,整编部队,挥师北上,名正,言顺,统御都成。” 保占也接话说:“哀兵必胜,攀城已下,从探报来看,直到都成确无阻碍。我们的目的是都成储兵积粮。军师所言极是,将帅王侯,挥师都成,天下归心,为光复滇海打下根基。” 火龙果说:“主帅尸骨刚刚消散,称王封赏,不为时宜。我赞成封锁胡欣死讯,到攀城再做公布。” 刘成说:“滇海的龙卫暗地监视时局,东觉尽力修建抚仙王城,为大王收复滇海之备,也得到苍山洱海突觉喜讯。想必东觉和突觉也尝试和我们接触,一切向好,十年之约,定能让滇海安居乐业。现在主帅离去,千军万马,数万民众才需要新的主心骨,旌旗所指,人心所向,正合时宜。” “圣人出,盗贼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王之事,本就是托布洛大人嘱托。”保占补充道。 张世成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保占,说:“你们两个看看,这是拖布洛大人早就记挂之事,他口述,我记录。后又和保占大人商议所撰写。” 保占点头,接过来双手呈给火龙果,火龙果翻阅认真看了,并无异议,但面露难色。 保占说:“火龙果大王,还有什么疑问?” 火龙果此时表态,岔开话题说:“我赞同托布洛大人遗训,功过是非,奖惩分明。” 保占接着说:“攀城可为三十万精兵,方圆千里,连接都成。王侯将相,众望所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往去都成名正言顺。” 张是成接话说:“王不亡,大势所趋。天时,地利,人和所达。” 火龙果心里也清楚,地广人多,军队必然要扩大。将帅只是队之主,不可统御军民,就说:“你们两人拖布洛大人的肱骨之臣,可为人主。” 保占和张是成赶忙起身,伏地而跪说:“我们和拖布洛大人是君臣,以后我们也是君臣,此语大王可不能再说,我等忠心无二!不然切不可谈光复滇海之志,更辜负万民归附之望。” 火龙果忙起身,把两人搀扶起来,说:“我们同甘共苦,心底肺腑之言,绝非实谈。团结一心,光复滇海,福报于民。” 保占说:“攀城归我,刘成鼓励生产,休养生息,民风顺转。修直道,建英灵之墓,修建祭坛,民心所向。” 火龙果说:“明天一早,军民向攀城进发,路上,你们两个再商量一下,拟个章程。封禅祭祀,和誓军慰民,都一起了。我们在攀城休整最多十天,让东哥为先锋,先进都成。” 火龙果舒展了容颜,轻声说:“听闻石头、史通、刘全那边帮人成长很快,可堪大用。” 保占知道这些人有自己属下,也有刘成调教之人,但都和胡欣长期并肩作战,情同手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能员干将都是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 火龙果没提胡欣,但所知胡欣功勋,保占也知道火龙果越来越有帝王之术,深不可测,就故作轻松的说:“还有很多感人之事,到了攀城都能从街头巷尾听闻。” 火龙果继续说:“经历了,成长了,也收获了,重整治三军,骑兵、水兵,包括制造、冶炼等百工,军政的名单一起拟,你们两个先定,到了攀城再找刘成及攀城城主商议,我祭坛上宣布。” 两人点头,火龙果补充道:“给东哥军令,今天就发。这腊甸守卫要加强。将士不参与祭祀盛典,但奖赏不能少,照顾到将士的情绪。东哥的谢罪书我也看了,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东哥和刘成肯定成我柱国之臣。战争哪能不死人的,只要离职尽责,何罪之有,对于那些罪不至死就不要轻行杀戮,赏罚要分明,这个度把握好。” 两人心悦诚服。保占说:“袁冬的人马就不去都成了,有过实战,再回来守腊甸,等都成稳定之后,再往腊甸和攀城调兵。” 火龙果口述,保占执笔,三道诏书,一是:胡欣独闯龙潭虎穴,勇力可嘉,身死罹难,追赠勇毅将军;方章华和卓戎英雄遇难,追追副将军。攻克攀城,罹难身死,为民而战之人厚恤家属,封赏差此有别。 刘全等报仇心切,擅自调兵遣将,功过相抵。东哥克敌制胜,但因监察不利,降为副将;但攻克攀城,归正于民,功不可没,升为振国将军。东哥降一级升两级,功赏过罚。 二是攀城四通八达,为枢纽之地,交通要道,土地肥沃,人多田广,是为重镇,任命张世成为攀城总督,负责军政全局,刘成兼任攀城三军大元帅;攀从为城主,副总督、御民万方,辅佐张是成为政。 保占为军师,大元帅,统领全军;刘成为步兵统帅;葛戎为骑兵统帅,兼攀城兵部统帅。三人同岁火龙果大王统帅三军进发都城。 三是攀相之徒额最慎重,罄竹难书,就地正法,祭奠亡灵于英雄陵园塑跪像以示谢罪警世。 军主将军可直接任命千总、队长及伍长人选,总督和城主可任命地方大小官员,给大王和军师备案即可。火龙果把军政的人事权下放给知人善用的直接领导,这样对于选拔人才有很大的激励作用。 作为新任命的军师宰辅,凡事都想在前面,从人员任用,到粮草辎重,再到妇孺老幼,事无巨细。 诏书写好后,封存于匣,以待封王祭祀昭告天下。 火龙果未到攀城,刘成主外,东哥主内。数万民工三日把龙丘平顶修阶梯,砍伐了周围荆棘灌木,保留了成型的树木,再从大山密林中选拔移植松柏等长青之树,正直萌发之季,种植好存活。 东哥了访民问政,引导乡民成立乡、村、组,十户为一组,十组为一村,十村为一乡。 组有组长,村有村长,组长和村长是村民自己选出来的,乡长是攀城任命和村长推荐相结合。 另外为民众自保,建立自卫组织,半军队性质。五人为伍,十伍为一保,十保为一亭。伍长和保长为组长和村长兼任,亭长为推荐和任命相结合。 攀城方圆千里,重新登记编户,即使在深山僻野人户都做了登记,其目的鼓励耕农垦田,提高耕种积极性,同时更好的管理和保护。 当然民风习俗,要循序渐进的改化, 攀从、葛戎、凯里、叶展、羊子、金鼎、仁和、格里、文田、刘全、朱恩、石头、史通、覃闻、刘辉、于洛暹、田燕荣、袁冬、余和才、鲁智慧、长绍、冯宝、孟儁、董天宇、杨文旺、保昋 和魏亮等等,无论是身经百战年少老诚的警卫之才,还是后起之秀的青年才俊,突出者,积极者,知人善用,选出一大批德才兼备者补充军队和地方,他们成为了民众的代表,也成了佼佼者,并且培养和储备了大批人才。 这些活跃于各行各业,极大的促进和鼓舞着百业迅速发展和崛起。有他们的参与和支持下。刘成、攀从、东哥和噶戎主导的临时管理委员会。颁布新令,整顿吏治,整治外城,修建城廓,训练新军,休养生息,恢复生产,气象更新,万民欢呼。 第九十六章万众扶协赴攀城 御众附民王天下 第九十六章万众扶协赴攀城御众附民王天下 人勤盼春早,丰收望秋迟。 夏长壮筋骨,持强傲冰霜。 疾风吹劲草,梦想度良宵。 苍天留住谁?风尘唯萧萧。 火龙果两千将士,两万三千一百二十五个百姓民众,其中滇海而来两位一百四十五人,其余唯腊甸之民。滇海民众有资源留下的,腊甸也有自愿追随的,交融和睦,兴旺之象。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沿江边逆流而上,春水腾涌,银浪波涛。不时能看见上游飘来未完全融化的冰凌,今年的春早于往年,万物等不及了,复苏之象欣欣向荣。 火龙果很想造出逆水快船,如若有这样的船只,也不必这样跋涉之苦。方山副千总黄严会已升任千总,所领百人在江边恭候迎送挥手道别。 方山虽然不大,但南守腊甸,北望攀城,属于驿站要冲,这里千总编织,人或多或少,但守备多为提拔重用,黄严会也想随火龙果将军北上,攀城封王大典,他早已听闻,但也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岗位,攀城稳定,千里和平,允许自己招兵买马,扩充队伍,未来为将为帅也为未可知。 从老碳山过螺蛳箐,就进入了攀城坝子,丘陵丛林之间,沟壑纵横,网络田陌,所有人都感叹此为富庶之地,世外桃源。 再走一日,晴日里,登高望远,波光粼粼,那就是卧龙湖了,迷雾重重,城池隐现,黝黑森然,朦朦胧胧,似有若无。 有人说可见攀城,有人说是目随心动,想象罢了,张是成走不动,被推上老马,走在最后,给身边的老者说:“张老哥,这马还是你骑的好,我不习惯,硌得慌。” 这张老哥激动的张张嘴,只剩下上面两颗门牙的嘴漏风,若若的说:“您还记得我?” 张是成说:“在飞龙岭我还喝过您的鸡汤,永远忘记不了,您那小孙子现在何处?” 这老哥就是张小宝的爷爷张可珪,当时行军比现在艰难,从滇海抱来一只母鸡,本为下蛋繁殖,见拖布洛大人面黄肌瘦,垂垂危矣,就偷偷的母鸡杀了,给拖布洛大人养身续命,后来拖布洛大人知道了此事,还把当时负责保护百姓的刘成训斥了一顿,是这张老哥一众百姓为刘成请愿,拖布洛大人才释怀,并且强调:“今后,绝不能轻易伤害百姓之物,这些都是我们得以生存的信心,是我们的种!” 张可珪激动的说:“我孙子张小宝已是刘成将军帐下的书记员了,能文能武,多亏拖布洛大人栽培和挂念,胡欣大人把自己的佩刀还给了他,现在这小子已经一年没见了,肯定成了大人了。”张可珪说完眼泪哗啦啦流出来,哽咽悲痛,泣不成声:“拖布多......大人,还有胡欣大人,不该啊......我和小宝都能替他们去死,我活着浪费粮食,他们还年轻,能给我们带来安乐......不过......火龙果将军,这样的明主,我们有望了,只是,他们......太可惜了......” 张是成岔开话题说:“刘成将军就在攀城,这马上就可见了。” 张是成原本想胡欣殒命封锁了消息,不曾想百姓都知晓,怪不得这一路百姓这样的团结一致,没有任何人一声抱怨,停下休息之时,还有人在路边堆积碎石新土,立草标蓍为祀,原来这是在纪念亡灵。 张是成执意要下马走路,一旁的军医魏其政也劝导张是成说:“老军师,你这是半月板损伤,走路所致,要及时休息,不然发言化脓很难恢复。” “前面就是攀城,到了,我就好好休息,一路而来,很多人积劳成疾,让他们骑马。” 魏其政刚走一会,火龙果侍从倪平就把火龙果的战马牵过来,说:“大王知军师鞍马劳顿,这马生性听话,军师减少苦痛,为座骑好。” 张可珪对众人说:“大王爱民如子,军师体恤百姓,但没有你们我们何去何从,你们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辜负百姓万众,我的马给大王骑,您就骑大王的马。” 众人跪地不起,张是成无奈,只得含泪上马。在百姓督促下倪平不得不把刚才之马牵到队伍前面去。 又行半日,离开腊甸第三十一日,卧龙湖出现在眼前,龙丘之地就到了。 火龙果看人来人往,搬石运土,推车、挑担,牛拉马驼,肩扛背负,精神振奋,热火朝天,一派繁忙景色。 腊甸所来军民顿时被感染了,有人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加入他们,很劲......” 也有人说:“路上累,到这里,看到他们热火朝天,全身是劲,现在我们恳请大王,发给我们工具,无果没有现成的,我们都可以造.....” 火龙果远远的就见刘成带领三五人迎接,心里很满意,他特意在信报里叮嘱刘成:“切不可惊动百姓民众,你自己迎接一下即可。” 刘成也知道火龙果将军不想劳民伤财,民众不爱带,强迫轰轰隆隆迎接,反而更让人讨嫌。爱恨在心里,百姓心中都有杆秤。工地眼尖的人看见刘成、攀从和噶戎整整齐齐站立,又见数万之众从腊甸方向而来,早就听说这几天大王回来,这阵势自然是大王。 纷纷停住双手,矗立肃穆,以最高礼仪仰望这个未谋面,就受其恩泽的大王,龙丘之顶有人大呼:“火龙果万岁,万万岁。” 方圆数十百里,犹如惊涛骇浪,波澜壮阔,声声不断:“大王万岁......万万岁......” 火龙果停下来,面向卧龙湖,高声回应:“人民万岁,百姓万岁......” 刘成接话大声喊道:“乡亲们,百姓们,将军鞍马劳顿,请将军攀城暂歇......” 众人欢呼回应:“请大王登城歇息.....祭祀大典见......” 三声山呼后,跌宕起伏,群山舞,众川歌,苍生万灵八佾之舞,云雾水汽黄盖旌旗。王者之气尽显,霸主之势已。众不敢直视,百鸟齐鸣,众兽朝拜。 所有民众跪地叩首三拜后,一切如常,躬身劳作,热情高涨,只是近处遮侧眼观看,一堵龙颜、 刘成报告火龙果说:“按照您的旨意,这军民都安顿于外城,入城休整,待命而为。” 刘成把攀从何噶戎也都介绍给火龙果、保占和张是成核心之中。 刚才,攀从就远观这火龙果,顶天立地,威风凛凛,声如洪钟,气吞山河,确实有人君之度。 近看,火龙果身高八尺,稍瘦精干,双目囧囧,气定神闲,龙颜不怒自威,聪智附御,举手投足,非常人! 刘成和噶戎在前引导,火龙果携手攀从并肩一起走向攀城,攀从受宠若惊,斜身示敬,众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从北门入城。 攀城民众看到城主被如此器重,大王这样平易近人,攀城之幸,苍生之幸,天下之幸。 攀城外城城墙全部铲除,以河为墙,为障。四门重新修葺,吊桥平铺,四门打开。走近外城,见内心巍峨而立,严神山金鼎光芒四射。 内城四门同样打开,吊桥平铺。城门只有两个兵士在维持秩序。攀从对火龙果说:“大王,这四门都狭窄了,攀城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繁荣,临街商铺全部有主,很多都已营业,这样用不了一年,百业俱兴,充街塞巷。人多了,生意多了,赋税就多了。” 火龙果不时回头,看跟随的噶戎和刘成,对攀从说:“对坚固的城池就是人民,人心向背决定城池的坚固与否,如果心里没有人民,不被人民所肯定和信任,固若金汤,也形同虚设。” 外城北门两边,一排排一片片,整整齐齐,搭建好的木屋房舍,左边为男丁或者单身之人,右边是女眷和有家庭者。 火龙果给噶戎摆手,噶戎和刘成走向前,火龙果对两人说:“城主把功劳都给了你们两个,确实想到了前面。” 葛戎说:“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春种之后,一直到秋收,年底前,现在城南建造一批固定宅院,售卖给商贾,这钱财再建造一批,安顿滇海和腊甸民众。计划三年内这外城南北兴建两个居民区,两个商品集散地。” 火龙果点点头问道:“这攀城人口户数统计的怎么样了?” 刘成接话说:“城乡全部统计编户,已完成了百分之八十,预计超过十五万户,百一十万人。鼓励建村,立亭,设乡,各项制度都相继完备。” 攀从接刘成的话说:“滇海神兵天降,攀城百年未之有的繁荣昌盛。请把刘成将军留下来复兴攀城。” 火龙果招手给张是成,火龙果指着张是成说:“攻城略地,刘成首屈一指。御民附众,他比不了张是成,我把老军师留下来,刘成兼攀城之军。” 攀从双手握住张是成的双手激动的说:“百闻不如一见,拖布洛大人五虎上将之一,攀城将闻名天下了。” 五虎上将,是军队内部私下传闻,依次是火龙果、保占、张是成、刘成和东觉。当然东觉之名被故意削弱,以示保护,就把东觉说成东哥。 火龙果也很吃惊,攀从居然知道五虎上将,拖布洛大人从来不让人明着说的,当然翻越长蛇山那一天起,这些都已经不是秘密。 东哥已经消失了近一个月了,石头、鲁智慧、长绍、冯宝、魏亮等军中娇子,青年才俊几乎悉数跟随东哥去了都城。 袁冬、刘全一个留下来等其妻子樱花,一个等待祭祀日成婚。这是东哥和刘成两人把他们留在攀城的,当然以后至于在哪里?会根据需要而定。 刘成令袁冬安排女眷和有家室者,刘全安顿男丁及孤寡残弱者,民众都有了着落,那么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准备好。火龙果对众人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们吃了没有,如果没吃,我们一起吃,我也是饿了。” 攀从本想说:“内城自己的府邸已经备好了酒菜佳肴,请大王用膳。”刘成给攀从使个眼色,攀从张口结舌,立马会意,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噶戎,拿些碗筷,每人一个碗,一双筷子。” 噶戎亲卫仁和飞快的拿来碗筷,噶戎接在手里,发给火龙果等人,火龙果说:“让百姓们先用,我们不急。” 噶戎说:“每个人都有。” 火龙果接过来,排在民众之后。噶戎和攀从都吃惊,又不敢说,不知道说什么,看前面的民众想谦让,火龙果示意按照秩序。 保占给攀从何噶戎解释说:“大王一直秉承同吃一锅饭,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攀从和噶戎一心想从攀登父子手里夺权,光复攀城,但是这攀城光复了,没有想到,这一个多月刘成和保占实施的新政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现在火龙果大王又以金贵之躯给攀城之众上了一课,让大家认知什么是友爱、平等? 攀从和噶戎两人一直以为刘成在保占之上,不曾想,火龙果对保占尊敬有加,当然不是说刘成不尊重保占,而是保占如此的低调和谦虚。 军爱民,民拥军,君爱民,民护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妇亲爱而敬重,攀从和噶戎低声说:“腊甸之幸,攀城之福,都成定兴,光复滇海指日可待。” 吃完饭,攀从更想让火龙果暂且休息,当然是去内城。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他没敢说,而是看了看刘成,刘成装作没看见,他在等火龙果大王的令旨。 火龙果对众人说:“攀大人回城,我等去龙丘看看。” “我也正好去看看,总感觉热火朝天,但也没有去过,我跟随大王前往。”攀从说。 火龙果说:“你们都不要去了,仁和,魏其政,倪平随我去即可。” 第九十七章卧龙湖畔观风雨 龙丘山上定乾坤 第九十七章卧龙湖畔观风雨龙丘山上定乾坤 江边攀城兴王地,苍山洱海亦王城。 南北两地为滇海,光复之日是一家。 东哥攀城城外卧龙湖,也是胡欣殡葬之地,修建祭坛,为火龙果封禅履王做准备。 火龙果军民在腊甸休养一个月之后,留下从滇海一路而来鳏寡孤独不能行路者,由树根组织的一千五百人的军队驻守腊甸。袁冬带来一千精壮青年成立的独立团,编属刘成大军,随火龙果将军向攀城进发,樱花和袁冬已成婚,自然夫妻相随。 大军沿江一路开进攀城,外城城墙拔地而起,四面八方城门打开,将士军容严整,精神焕发,民众开荒种地,为春天播种,大兴农耕。 攀城像是变了天,一片欣欣向荣,气象更新之征。 成千上万的兵士则修建祭坛,临水依山,卧龙湖边,百米高无名山丘,东哥起名为龙山,因势利导,消平山头,上下修出阶梯,填沟补壑,省时减力,砍伐灌木,清除杂草,留下成型之树,前种松柏,后植果树。 一百五十米高的祭坛呈现于攀城北千米之内,卧龙湖之畔,俯视长江,北眺二郎山摩天岭,南望攀城,崇山峻岭之中,巍峨天地之间,奇异俊秀。长江穿湖而过,形成南北上五十里,东西宽十里大片水域,正好训练海军舟船,这祭坛又可以作为指挥之地,纵观全局,揽观百里。位置独天独厚,军事战略要地,北接都成,南去滇海,视为关隘通衢。 东哥接到火龙果大军前哨,遵循一切从简的宗旨,东哥、攀从和葛戎只带数十随从,出城十里,设避风亭迎接火龙果军民万众。 火龙果虽然难见以前的攀城,但是接二连三的报送也感觉得出以前凋敝紊乱,现在一项更新,军民鱼水之欢,百业待兴之相,却是令人感慨,身边的胡玲泪眼婆娑,火龙果知道她想起了胡欣,自己也暗自唏嘘不已。 不过自己是三军主帅,最重要的是驭人之术,安民之心。 张士诚从东哥手里接过攀城玺符,履行地主之谊,军民都暂住内城。攀从开仓供粮,慰劳伤残幼弱。保占对攀从说:“火龙果将军有令,这粮草算借用,做好登记,以后会还给你们。”攀从正想客气,张是成说:“记下好,不还,我们到时可记得讨要。攀城养兵储民,休养生息,成为大都市,指日可待。当然依靠卧龙湖,通达江海,这水路三军不止千万,粮草之备定然不计其数。” 火龙果听到众人对话,不住的点头赞许,他说:“三日后,我们继续北上,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东哥给刘成使个眼色,刘成会意,小声给保占和张是成说:“王侯大典万事俱备,张城主,东哥将军已修建好祭坛,可行封禅之礼!” 张是成对火龙果说:“后天,火龙果大王行冠冕之礼,也是北上动员,自此走向新征程。” 艾罗之南,六长老之一,漾濞的阿旺对白文武重掌苍山洱海大权心有不甘,他自己也想在重整苍山洱海中分一杯羹。他鼓动白文琪不能偃旗息鼓,决不能把权力拱手相让。上蹿下跳,四处串联,登门造访白文琪,以期实现自己的欲望。 白文武和突觉众人商议,部族大会定于一个月后。 隐仙溪前,这苍耳广场,南低北高,北靠白云峰,南抵龙潭。广场之上,中间靠北为祭坛,北为日坛,南为月坛。西为水祠向水,东为山祠靠山。 日坛九十九阶级,寓为登峰造极。每阶九九位,视为万众敬仰。这次集会不是祭祀,而是苍山洱海消除瘟疫后,十二年来第一次如此规模的大会,重新确立十二族长,十二部落,六长老和苍山洱海总领、都统和将帅。 这一天正是史前太阳历九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冬季的第二月,苍山洱海向来的习俗为赶花街,青年男女对歌约情,只是长久的瘟疫,似乎忘记了这一切,自此苍山洱海重回安定生活,并且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传统佳节发挥其生命力。 距离集会还有三十天,各项准备有条不紊,要选出统领、族长、都统,确定部落部族的划分和治理范围。 白文武为大理王,艾罗推辞了军师任命,王增以无舌不能言语坚决为官理政辞去都统之职,担任大理城寨勤务管理官。邓海涛为司药大匠管理苍山洱海资源财富之职。 农耕和渔猎骤然兴起,医药成为流行的亮点,出现很多加工药材的小作坊,卫生健康被放在首位。 突觉为军师,丘北为总领,口袋为都统,良勇为副都统。苍坡、征龙、祥云、宋玉明、李宜、柏兴、仁永、何伟、姚安、征邦任将军、千总大小领队不等。 艾罗和王增为参事。六长老和十二族长名单人选拟定。十二部落范围也划好了界限。 成立三军,分别是白文武的第一军驻防大理城,布防大理城寨到洱海东岸玉案山以南;第二军由突觉统领,驻防虎头山,范围为大理城寨向北绕东岸至玉案山;丘北领导第三军,驻扎艾罗城寨,防守苍山以白云峰为界以外的广袤地域。 万事俱备,三月三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水面和山林一样,粼粼的光,波澜不惊。 一衣带水,林海相依,风光无限,旖旎婉转,相爱流长。万象一新的苍山洱海,这里冬天很简单,一雨成秋,一雨成冬,晴日里里好像冬天从未来过,阳光里春潮涌动。 人们四面八方涌来,男女老少,俊男靓女,最漂亮的服装,最饱满的热情,花枝招展而来,面如桃花,情窦初开。这是长久封闭的开放,这是压抑后的释放和彰显,满满的精气神。 多年不见的亲属朋友,再次见面,热情言行于表。山歌悠扬,呼朋引伴,欢声笑语,好一处人与自然和谐风光。 这是沉睡亿万年的土地,生命山水,血脉相传。一群热血青年给予山河生命和活力。 正午,日晷重合子午线,九十九级台阶之顶,数百米平台,正中十高,长九米,宽三米见方硕大苍山玉鼎,玉龙两耳,四面龙纹兽首,四周八十个小三倍的同样的玉鼎围三面。 鼎香烟袅袅,升腾幻化,云蒸霞蔚,仰望苍山,俯视洱海,一望千里,波澜壮阔。 整个广场人头攒动,外围刀枪林立。白文武、突觉、艾罗和王增坐于玉鼎之前,长老、族长人选和大小统领分立两边。 这祭坛未见丘北和口袋,此时两人带病围困白文琪府邸,自上次祭坛与艾罗斗法,丢了军队就失去了靠山。白召海跪求其情说:“你兄年少无知,肠肥满脑,轻举妄动,饶恕之。”白文琪也说:“都是施阮之众唆使,交出玺印兵权,痛改前非。” 白文武念其亲情,并未让其搬出府邸,而是囚禁于此,以观后效。 但白文琪心存侥幸,接受阿旺贿赂,私下接触,妄想保留一席之地,不求往后,力争族长和长老之位。 此时白文琪正在自己的狗场,他爱狗如命,收集天下名狗,现在养有各种狗五千多只,狗舍别人住的都好,狗食比人吃的都美,特别一百只藏獒,食用人肉,用婴孩为食。 他让兵士搜罗苍山洱海婴孩和青壮年之众,婴孩喂狗,青壮年不能服务于自己也喂狗,把兽皮穿在人身上让狗争食,撕咬为乐,如狗不食婴孩,则涂抹人血,众狗争抢撕咬为食。 不过这些都在他这高墙大院秘密而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前白文武只是怀疑,后来陆续婴孩失踪,白文琪都说因瘟疫所致,直到白石溪的一对母女消失,在白文琪府邸当差的丈夫张坤为救妻儿,被施阮鞭打逃跑,白文琪丧尽天良恶行才暴露出来。 张坤一路逃到阿旺面前,把白文琪罪恶说了一遍,无门和白文琪勾结的阿旺,捆绑了张坤,送回给白文琪,自然遭惨死。此事被阿旺的家兵二旺透漏给了丘北。 白文琪夺权之后,每次出门,民众驻足壁立,牵牛者与牛一起跪在地上,头伏地,窥望着用红色大棒棒杀。若其出门见民有美食,他自己没有,让卫士杀人取食。 长发村有民惊其马,白文琪失马坠地,白文琪带领万计卫士把长发村屠杀殆尽。荼毒生灵,枚不胜举,其罪恶,罄竹难书。 本来王增被捆绑割舌,艾罗就揭发白文琪,无奈白文武心生善念,原谅了白文琪。其实白文武早已经知道此事,只是自己的一种缓兵之计,他虽然夺取了大理城寨的权利,但是还不知道白文琪身边到底谁忠谁奸,加上白文琪不知悔改,依然联络阿旺试图东山再起,所以白文武为万计苍生也不再饶恕白文琪之众。 而阿旺秘密联系白文琪的目的,是企图利用白文琪的身份,再动员其原属军队,司机发动政变,觊觎苍山洱海的军队。 阿旺打错了算盘,看错了天,苍山洱海再也不是原来的萎靡不振。 白文武对突觉的管理理念和思想十分佩服,白文武对突觉说:“如果不是你们,我也掌握不了苍山洱海,这黑山白水应该为你所有,我甘愿拱手相让。” 突觉说:“我们不能喧宾夺主,你永远是这里的主人,实不相瞒,滇海长期内战,民不聊生,现在掌握滇海命运的权贵,没有一个真正为滇海民众着想的人。无奈,真正为民奋斗的人,火龙果将军带着数万人逃离滇海,保存实力,他始终以民众为根本,志向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和苦难的乐土。” 突觉继续说:“我们走散了,我们始终还是要回滇海的,所以这些治理理念都是火龙果将军所为,民为贵,君为轻,才能长治久安。” 白文武说:“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好一个民为贵,君为轻,这里就作为安居乐业的试点吧,我发誓,什么时候火龙果将军需要,我们都义不容辞。” 这些有想法的年轻人,履行突觉带来火龙果的新理念,建设新家园,在用实际行动而践行。 白文琪,忽视现实,阿旺更是痴心妄想。 丘北和口袋在白文琪府中见到慌里慌张的阿旺,从白文琪卧室中搜出来,被隐藏于枕头下面的计划,用朱砂写于牛皮之上,字迹未干。 白文琪见丘北拿在手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翘起二郎腿,睥睨而视,嗤之以鼻的对丘北说:“今天是祭祀大典,在我这里何干?”丘北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样子,也是置之不理,而是对阿旺说:“阿旺阁下,好好做你的漾濞族长不好吗?有可能还会做苍山的长老。为何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 口袋也说:“苍山洱海暗淡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你没事四处转转,看看百业兴起,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也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丘北接话说:“闲的蛋疼,就多想想为民谋福利,你为人人,人人才可能为你。索取,压榨,不劳而获痴人说梦。” 丘北一摆手,过来三五个彪形大汉,把白文琪和阿旺五花大绑,塞上嘴边,戴了黑黑的头套。两人支支吾吾,扭动挣扎,兵士按照丘北的命令架起来两人就往外走。 丘北大手一挥说:“这府邸上下,我们只和这两人算账,不关他人事,不过,前天是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以前所有事情,都既往不咎。谁和苍山洱海民众再作对,杀无赦。” 兵士把白文琪和阿旺押送到祭坛,把两人头套摘除,民众一下子沸腾了,龂龂噂噂,有人大声指责说:“害群之马,养尊处优,贪腐作恶,死有余辜。” 第九十八章祭天祀地封王侯扎根奠基同民乐 第九十八章行冠冕之礼畅想螺髻泉 攀城外,卧龙湖攀,两座让人关注的山。一座天然雕琢修饰的祭坛,名为逸天台。另一座数万居民堆积而成的陵墓,名为望海陵,里面埋葬了胡欣、隗臻、方章华和攻克攀城牺牲的军民,包括申鹤的孙子狗儿。 刘全给申鹤找来郎中,暂缓了其肌肉萎缩,郎中说假以时日有望重新站起来。在石头的撮合下,桂花挽留了刘全成为家里的男主人,两人低调成亲,刘全对桂花说:“等丰衣足食了,我们再补办婚礼。”自从家中多了刘全这个男人,桂花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申鹤也成其所美,督促两人低调成婚。桂花对刘全说:“只要恩爱,婚礼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日子要一天天过,两人再要个孩子和囡囡作伴。” 刘成的原第二军只有刘全的一千人成为卫戍攀从的队伍之一,其余众人编入北上大军。继续北上。 从攀城新修直到通江,通湖,通祭坛,过望海陵。望海陵在攀城北门到逸天台中主线西,两者都在卧龙湖西岸,前者在南,后者在北,相距五里。 祭坛上圆下方,璇玑运行,福被八荒。祭坛之顶,广十五丈,祭天祀地,按日月星辰,照北斗、河汉,海、川、林、泽,山、峰、沟壑,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应对之所。黄土昊天,河海荡涤,群灵降福,醴泉锡瑞,凤飞龙吟,山河传原,并蹄连理,德化太平。岳渎以太牢,山川以少牢。粢盛饭米,爨羹果蔬,李枣葵韭,五谷杂粮。 张是成祭天祀地,黄天厚土的祷告一番,冠冕火龙果为王,台下将士、万民山呼万岁。对保占、刘成、张是成、攀从、东哥、葛戎、袁冬等三十六人封侯拜将军。文臣武将分六部三公,定九品。王侯将相内眷家属从品秩序。 整编三军,火龙果君临天下,亲授接节度,十人为伍,百人为队,千人为团,万人为军。 陆军各设长官,另置副职偏将。水军始置,东哥在卧龙湖专属造船练军。 骑兵四十队,队百人置一纛,十队为一团,团长配一偏将。 特从葛戎手下抽调精锐五千,有能力的年轻军官三百人编入保占军中,正副兼有,精神抖擞。 玉玺官印服饰各有统一,等级秩序,无一不备。歌舞笙箫,锣鼓铙钹,仪礼尊典,文字言语,农时历法,行注方略,俗通风定。 云高天阔,坑瀣谽谺,碄碄霏霏,火龙果检阅三军,气势恢宏,振山悦林,祭坛礼毕,众军万民,临望海陵,祭拜胡欣墓所,火龙果亲立碑刻文,歌功颂德。胡玲抚碑依墓悲痛欲绝。众人唏嘘悲歌,气壮山河。 祭坛陵墓祭典礼完毕,保占第一军和刘成第二军,骑兵一团,还有万民之众浩浩荡荡向都成出发。张是成、东哥、攀从和葛戎协攀从万数军民十里相送,挥泪而别。 出发前葛戎向火龙果大王请命:“大王心系黎明,属下愿与大王同行于都成。”火龙果说:“攀从少安,百业待兴,葛戎将军攀城中流砥柱,怎能离开。” 葛戎伏地扣头,真诚忠心的说:“大王到都成后,稳定了我再来不迟,到时攀城和都成两地水路相通,往来方便,如家常串亲,顺流而下,自由通达。张军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东哥都统年轻有为,周密思全,一心为民。还有攀从之老诚辅佐,吏清政明,攀城走上正轨,我也为大王出力献策。” 火龙果并未应东哥之邀在红格温泉沐浴,三军民众都还沉浸在胡欣惨死的悲痛之中,特别是海里和袁冬,在望海陵,胡欣墓前悲苦三天三夜,呕血削骨,火龙果强令离陵入城。 火龙果亲慰胡欣之众,说:“胡欣将军时时刻刻用行动履行拖布洛将军心愿,光复滇海,建立没有苦难的乐园,他在天之灵,也不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悲痛消沉,如果真的纪念他,还是他的兵,就振作起来,前方的路还没有走完,国富民强还未实现,化悲痛为力量,建功立业,为早日光复滇海作出心的贡献。” 石头带来尖兵从都成返回,带来绘制的千里地图,江河湖泊,山川原野,标注的详尽,一目了然。 昼行夜息,风餐露宿,风雨无阻,越往北走气温越低,阴翳天气,寒风中时有雪落。 火龙果下令督促三军,保民为重,寻找歇息之地,安营之所。粗茶淡饭果腹充饥,果蔬野味暴殄天物,浅滩处再过雅砻江,就到了到西昌。 石头报告说:“都成指日可待,城廓明显,物产丰富,民众颇多,可畏天府之地,不过并无军队,也为守卫,我大军一到,定能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倒是这西昌之地,大王您有所不知,这里温泉可畏天上有,不巧来人间,比攀城红格温泉天然成趣,另一番享受,属下侦探了,顺路而已。” 火龙果之所以停留,不止是沐浴温泉,而是对军队的调证,这样万众随行影响进度,同时一旦引起都成的反被,势必被动。 前有经验可循,不能大意疏忽,火龙果同保占、刘成商议论证之后,火龙果任命葛戎为前锋,凯里和石头为副,挑选一千精锐,出其不意,天降都成,做好前瞻的准备和部署。 保占之军走雅砻江右岸一路北上,刘成大军三过雅砻江走雅安到都成,火龙果带领五千人随刘成而进,东哥守攀城之军顾向都成之众,守腊甸到攀城一线,可谓首尾相顾,权重至极。 火龙果请保占和刘成两军先行沐浴,刘成说:“地方千里,尽归王土,开辟都城,来日方长,何愁不能沐浴?” 保占和刘成大军分别进发,火龙果带领数万之众进发螺髻沟,全民共浴,好一幅戏水欢乐图。 螺髻沟,自然天成,得天独厚,进入天门,独路向前,左边峭壁,左边是山涧。泉水沿这山涧,汇集而出,如虎啸龙吟,奔腾倾泻,撞击山石,轰鸣如激鼓。 道路宽处数十长,窄处只可一人侧身而行。两边青翠郁郁,鸟语花香,猿啼兽吼,众人所到只闻水风之声。 早晚温差大,晴日里骄阳似火,阴天中冷风习习。早晚寒意侵体,中午温暖。行五六里,水声雷鸣,掩盖松涛,火龙果告诉众人:“前面云蒸雾绕,温暖花开,苍翠盎然,应该就是温浴之地了。” 转过弯,真看见山高水长,一道蒸腾水汽的水流如瀑而下,下面是一个宽旷河谷,正是浴场了。 猿猴、鸟兽正戏水,见人而来,一哄而散。 瀑水缓急有度,河流宽窄益彰。层层叠叠,九曲回肠,分出男女之地,男左女右,山峦,密林相隔。 史通带众兵里外的守卫警戒。仰望雪山层林,山高天低,林敏云淡。天下冬冷寒风,独此这里春暖花开,得这温泉天赐,活水烧煮一般。 万众一心,嬉笑欢乐,戏水激流,军民同乐,歌舞相随,真真一派祥和之气。 火龙果心想滇海也有温泉,长蛇山上有,西山岛上也有,与民同乐,其乐无穷。 如果能在滇海这样的快活,无忧无虑,没有恐惧,没有饥饿,只有这欢乐不尽,该有多好? 现在闫莹在哪里?滇海没有传来阿黑奶奶的消息,闫莹被囚禁黑龙苑,这是杜良在厌镇,滇海之恶,恶在杜良。 十年之约,厉兵秣马,脱胎换骨的成长和积存,才能有光复滇海消灭劲敌的可能,没有绝对的优势,暂且不要尝试,要么不动,要么一劳永逸。 眼前的温泉瀑布,夜空银河一样,千丝万缕,如帘似川,卧于苍山瑞雪之中,藏于茫茫大山之内。身临其境,目光所及,侧耳倾听,或暴风骤雨,喷涌如泉,浪涌河流,千回百转,梳溪岸;或温柔碧玉,潺潺涓涓,静波涟漪,馨香婉转。 硫磺味很浓,这是好温泉的气味,不但能解困消乏,还能驱除百病,活水只能天上有,怎奈如今在人间,这风水宝地,众人惬意。 滇海至今,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安逸,众人欢呼、嬉戏。 火龙果站在海螺沟,螺髻温泉瀑布之下,昂首望天,或怅然若失,又踌躇满志。他仿佛看到了保占和刘成所带来的千军万马,旌旗猎猎。 这里没有艾扎的围追堵截,也没有杜良的阴谋诡计。但依然流离失所,对于这风水宝地,风华物茂,润物涤尘之地,对于自己和这些满是希望的民众,毕竟都还是过客。滇海才是自己的家,也是他们的家,逃遁于此是自己的耻辱,来而是为了荣光的回,十年之约,现已过两年,八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间即逝,时不我待,都成未到,事业未经,明天将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相信,也感谢追随自己的这些人也相信,相信有一个美好的明天,相信光复滇海指日可待。 史通递给一个烤熟的养育说:“大王何不沐浴?”火龙果说:“民之所幸,我之所福。看他们身心放松,我如沐春风,神清气爽。”火龙果看了一眼史通问道:“没让你跟随凯里石头,还有意见?” 史通不羞涩的说:“哪里有?在哪都一样?”火龙果看看夕阳,又看看史通那如应红夕阳脸色:“言不由衷,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史通昂起头,看着火龙果说:“我可说啦。” 火龙果点点头。 史通说:“本来就应该和石头在一起,冲锋陷阵,多来劲,不知道他们到哪里了?在这里看娘们洗澡,真的很憋屈。” “我们出生入死,砥砺前行,难道不是就是让我们的民众享受安乐?” “是,但,总感觉说干就干,冲锋陷阵才过瘾,不然浑身痒痒。” 火龙果笑着说:“痒痒就去洗澡。” 史通说:“不是这种痒,是那种痒。” 火龙果语重心长的说:“你今年也快二十岁了吧?” 史通回答:“还有五个月,就二十了。” 火龙果说:“我们不只是打天下,更要守天下,这前面的都程,是滇海的试验田,我们这里利用七八年的时间,发力发展,强大我们的军队,光复滇海只是一瞬间的过程,就如同攻克攀城一样,长久的是治理和守护我们的家园和我们的民众。” 火龙果看了看夕阳,感受着微风,继续说:“长治久安才是我们的目的,现在的滇海没有战事,但是民众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战乱是迟早的事情,这样的恶性循环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民也不会答应,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所有兵士都要学习、进步,历练文治的本领。” 史通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问道:“就是上学呗?这在路上也不成啊,要安定下来。” 火龙果说:“时不我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任何时候都要学习,不能坐下来才做,只有学习是等不来。” 火龙果看着史通解释道:“当然,东哥已在攀城建立了学校,树根在腊甸,也建立了学校。五岁到十六岁之间,无论男女都要到学校读书。” 史通饶有兴味的说道:“这可新鲜,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只是有钱人和当官的才能读书,而是贫民也能读,我...可以读书了?坐在学堂里?” 火龙果说:“等安定下来,都成也建立学校,只要你愿意都可以读书,不过看能力大小,如果有能力为官为将,一边治理都成,一边读书,如果没有能力,就长期读书,一年,或者两年,读好了再出来为民众服务。” 主仆一问一答,聊的很投机,夜幕徐徐降临,众人已沐浴了三个时辰,大多数人都换了干净衣物,在水面玩纱洗涤,嘴里哼着歌谣,一脸祥和幸福。 兵士在山坡密林之中也搭建好了帐篷,点燃了篝火,远望火光如繁星点点,夜幕降临天下地上,星星连成一片,萤火闪烁,如梦如幻,松涛阵阵,晚饭后很多人进入梦乡。 火龙果亲卫陪着火龙果躺卧在温泉之中,听说民众窃窃私语,徜徉游泳,水温适中,如瑶池玉浆,浸润肌肤,妙不可言。 第九十九章螺髻泉治疾疗心 平祸端胸有成竹 第九十九章螺髻泉治疾疗心平祸端胸有成竹 螺髻只应天上有,慰民藉君鱼水情。 苍山洱海已附民,兴风作浪恶必除。 一君一臣,两个年轻人在拉家常。自离开滇海,至今两年半,火龙果心情还是第一次这样放松,克定攀城,才真正能摆脱了滇海之困,封王定禅,才真正建立了自己的军队。 收都成,宜早不宜迟,但也没有什么大碍,自此之后,休养生息,积兵储粮,为光复滇海政通天下。 火龙果看石头是个好苗子,自小几乎与胡欣形影不离,两人脾性相投,性急促,耿勇有余,谨慎不足。历练约束,智谋沉淀,是为虎将,可堪大用,能成为自己手中利器。最为忌讳匹夫之勇,和胡欣一样鲁莽仓促就太可惜了。 留下石头,就是为了更进一步观察和保护。火龙果看着他说:“打天下,将士靠智勇,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你说说看。” 石头思索着说:“靠民众一心。” 火龙果点头,又问道:“为什么?” 石头说:“我说不好,但感觉,归心拥护,才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比如冲锋陷阵的兵士;供给不断的粮草,不然难以为继,我理解的不知道对不对,其他的说不出来了。”石头说完,憨厚的笑笑。 火龙果说:“你说的很对,人民就是我们胜利的靠山,就是我们光复滇海的坚强后盾,到都城也是要得到民众的拥护和支持。” 石头似有所悟,聆听点头。 火龙果继续说:“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都成和攀城可以说是试验田,失败可有有很多次,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前赴后继,砥砺前行,努力发展壮大自己。民众不需要战争,我们都是普通民众的一员,我们都需要稳定,稳定才能长治久安。但战争大破大立,谁破?谁立?人民拥护谁,谁就久立。滇海拖布洛在杜良的蛊惑下,走了邪路,只可惜艾项生不逢时。现在我们就是需要艾项这样的人,攀城除了攀城、噶戎及千千万万年底普通人吗,还需要申鹤这样的人。在都成也要广络人才,打开庠序之所,只靠我们自己是建设不好民众需要的安乐王国,只有储备、培养和善于发现和启用能臣干吏,才是长治久安的根基。” 火龙果看了看夕阳压着树梢,很快躲藏起来,看得见的速度落日,让人感慨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天天,一年年都会这样飞逝,用好了,成就了,民众就得到了;如若浪费了,也就是失去了。 两人感受着微风,石头也畅所欲言,说:“滇海无战事,民众依然水深火热,再起战乱是迟早的事情。恶性循环,民不聊生,这就是机会。” 火龙果说:“我倒是希望拖布洛能听取起哈及突觉之言,励精图治,生息休养,让民众能有个喘息之机。” 石头说:“杀害哈英,无视艾项,夺去起哈、勤里兵权,这一系列操作都是作死之行,人不作不死,他自己作死,天地难留。” 火龙果说:“时不我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到都成的目的就是养精蓄锐,励精图治,融入当地,造福于民,等兵强马壮,一举定滇海。” 主仆一问一答,聊的很投机,夜幕徐徐降临,众人已沐浴了两三个时辰,大多数人都换了干净衣物,在水面玩纱洗涤,一脸祥和幸福,嘴里哼着歌谣:“沧浪之水浊兮,着我英,擢我足。高国都成,成我王室,兴我百姓.......” 螺髻温泉在螺髻山玉女峰上,一道数十步宽的瀑布奔流而下,在山涧形成螺髻河,长五里,宽一里。 瀑布之下成深潭,探方圆三丈,是为龙潭,这热汤垂落龙潭,再由龙潭外溢流入山涧,向外一直到葫芦口,水温由热渐凉,出葫芦口本如深渊壕沟,之后奔腾五十里流入大江。 千万年的冲刷,河堤平坦,细沙平铺,不淤不陷,深处齐腰,浅处没膝,水温常年保持七分温热,越靠近龙潭硫磺味越浓,整个山谷弥漫汤药之气。如此得天独厚,自然天成,天赐浴场。 数万男女,数千兵士共沐同浴,男左女右,水道相隔,互不相扰,相敬如宾。徜徉游泳,水温适中,如瑶池玉浆,浸润肌肤,消疲解乏,祛病除疾,妙不可言。 歌声或低沉,或慷慨,骨笛和箜篌伴奏,时悲怆,时欢快,清风中悠扬回荡,有人轻合节拍随口低吟,好一幅戏水之图。 日落入林,夜幕降临。月亮当空,星稀月朗。兵士在山坡密林之中也搭建好了帐篷,点燃了篝火,远望火光如繁星点点,夜幕降临天下地上,星星连成一片。萤火闪烁,如梦如幻,松涛阵阵,轻声交谈,很多人解除疲惫,酣然入梦,进入梦乡,祥和而温馨。 漾濞的族长艾罗、邓川的邓昌成族长、宾川的何富贵族长,下关童族长勇岗正在此时,邓川族长邓昌成、宾川族长何富贵、下关族长童勇岗、 此时,数千里之外,苍山洱海再起波澜。突觉得报:鼓山族长和服宽不满地狱的划分和兵士的配备,私下蛊惑银桥族军师梁彬,蛇山族族长冯尔圭,石门族族长段勇和洪门族族长朱邕德,对下邓川族长邓昌成发起攻击。 他们杀了邓昌成,把其领地一分为五,但五千兵士和服宽独自占有。和服宽没有按照以前许诺把地盘和兵民均分,地域均分了,但兵士没有均分,他们认为地域和民众都不重要,只要的是兵士,只要手里有兵,就可以为王,梁彬私下评论白文武和突觉说:“如果不是滇海敢死之军,艾罗也不会附庸白文武,大理城赶走了白文琪,白文武也被架空,也夺去了李银玉的兵权......” 谣言目的就是制造滇海之众与苍山洱海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把突觉和白文武及其身边族长、将士对立起来,企图把突觉代表的滇海力量赶出苍山洱海,他们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突觉对和服宽之流蠢蠢欲动,觊觎之心一目了然,他先找到白文武说:“和服宽之心,昭然若是,其罪在于搅乱黑山白水,让民众陷入灾难。” 白文武亲自给突觉倒泡了一杯茶水,双手端给突觉说:“这是余隆平所教之法,我亲为之,品尝一下。”他边说,边示意突觉上座。 突觉坐在白文武对面,端起茶杯,温热之气,飘荡升腾,一股清香侵入心肺。突觉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稍苦微涩,吞咽之后,舌根回甘,一股干百香果的味道。 突觉说:“甚得其法,这余隆平乃是西山岛之人,得火龙果将军亲传,你这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茶香,还有果味。” 白文武拍手叫好道:“你真神人也,这茶树旁生出一株百香果,藤缠花绕,百香果甘甜爽口,想不到这茶叶也侵入其味,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白文武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在嘴里同舌头搅动,吞咽入肚子,继续说:“这和服宽本是白文琪、施阮余孽,梁彬、冯尔圭、段勇和朱邕德,左右摇摆,意志力不坚定,为虎作伥,唯恐天下不乱,这苍山洱海有你我,乱不起来,天塌不了。早暴露也好,不然让其做大了,后患无穷。我一直有格想法,从去年清缴白文琪之后,我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今天也正好和您商议再定。” 突觉对于白文武始终如一的态度,很是感动,他点点头,把茶杯轻放面前,目光注视着白文武,听其详谈。 白文武继续说:“把十个宗族变为六个,这样地域人数,基本旗鼓相当,也便于领导,五个很有想法的人,就让他们蹦跶,我看能蹦跶几天,着李银玉为统帅,王增领第一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适士剿灭之,并其五族为一。” 突觉说:“苍山洱海,你比我有感情,我只是暂居,迟早要回到滇海,一切无私相助。” 白文武激动的站起来说:“不要说见外的话,如果没有你们,这苍山洱海依然千孔百疮,民不聊生,我都把你当自己人,你不能把自己当外人,你所带来的年轻人,都和黑山白水婚嫁配对,交融体戚,是为一家,以后子女还能分你我?” 突觉知道王增娶了李建才二女儿李湘,白文武和李建才小女儿李玉以订婚,年底婚配。李建才现在张罗着把外甥女白凤娇嫁给突觉,突觉也十分中意,白凤娇从白文武这里论还的叫姑姑,突觉就成了白文武的姑父。当然如此联姻者自己从滇海而来青年男女就有队上百人。 突觉也直言说:“我赞同你的改制,今年人口出生率是往年是五六百,未来十年之内还会更多,稳定是发展的基础,丰衣足食是是人口增长的基础。人口增长又为发展提供了必须的劳动力,这样的良性循环,促使苍山洱海能有个长久发展,我保守说,百年必有。” 白文武说:“口袋不是带来腊甸的消息了吗?都在传攀城必克,火龙果称王,这已是半年前的消息了吧,三月三已过,定然已封禅称王,处理完这些余孽祸害,我想亲自面见火龙果大王,归附苍山洱海,也讨个册封圣命而来。” 突觉哈哈大笑,说:“英雄所见略同,我心也如此。” 突觉起身说:“此时我想和艾罗大人商议,兵鬼神速,省得夜长梦多,多留一日,政局动荡,民心惊恐,并且瞬息万变,以防不测。另外庠序之学势在必行,一同商定。” 白文武说:“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是这样想的,艾罗大人身体有恙,不知康健如何,上一面,还是年前。当时,艾罗老爷说把族长之位传于丘北,无奈丘北志不在于此,性野难受约束,说什么庙堂当官实在没有意思,不如千里走单骑,翻雪山,走草地,探得位置领域,为苍山洱海开疆拓土。” 突觉说:“我真羡慕丘北性情,放荡不勒,这是另一种高远,你想过了没有?我不出滇海,怎么知这天高地厚,更无缘黑山白水?天之高远,地之开阔,疆域无边,未知天外之民。不要他单骑了,给他五千兵马,封其为镇远将军,成人之美,就让他丈走天涯,为苍山洱海,为火龙果大王搜罗天下,以慰苍生。” “好,此去,和他们商量,看他们认为当否?” 两人带领一百亲卫,绕道王帽山,秘密向漾濞而进,经过鼓山、银桥和邓川,阡陌纵横间,荒芜少人,凄凉而凌乱,这依然是瘟疫横行之状,简直荼毒生灵,劳民伤财,民众归其所统,简直就是毒害苍山,是时候断臂止毒了,突觉下定了清除害群之马之心。 越沟壑,穿丛林,翻山越岭。这百人卫队,乃是突觉缔造的龙卫,按照火龙果训练之法,虽然赶不上火龙果训练的龙卫,但已是以一抵十了。良永是里面的佼佼者,也是其直接领导。 两年训练千人,这百人是精挑细选,参加过无数模拟对抗,突觉想利用平定叛乱之际来实战历练,这些是他心里的依靠。当然这些人除了一身绝技,文武双全,最主要的是忠心,他们的人生格言就是“服从”。在苍山洱海服从突觉和白文武,在队伍里只服从良永。所以这次任务良永带领龙卫,也是突觉的贴身侍卫。 漾濞族长府邸,名为晴朗山庄,一面环山,两面临水,只有南门通达。高楼,大门,重重叠叠,白墙青瓦,数十上百房屋,里里外外,明暗都有守卫岗哨。 士兵人的白文武和突觉,更知道俊朗少年良永及所带之人非同凡响,看他们从山岳丛林中突显晴朗,定有大事相商,不然这三个苍山洱海举足轻重之人不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暗哨兵士早已报告给主人艾罗。 第一百章雷霆平觊觎之臣 大理归附火龙果 第一百章杜良无缘西山岛火龙果抵近都成 杜良觊觎西山岛已久,窥探之心越来越强烈。心里很痒痒,从龙纹玉杯,到一茗茶奇闻,加上听闻西山岛无数的金玉珍奇,珊瑚玳瑁,让他一直想去西山岛,身临其境,无数的美女,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尽管突觉一再强调说:“美玉巨木是西山岛之宝,至于奇珍异宝,我是没有见过,你可以问问兴茂。” 杜良确实把兴茂召见到自己身边说:“你去西山岛也一年有鱼,可见金银宝玉?” 兴茂最怕杜良这样想,他不只这样想,还这样问了,兴茂汗颜,说:“美玉确实有,每天龙船源源不断的运出来,堆积在海晏码头,以山积,每一个石头都能打磨成精明的玉石,还有比金玉更珍贵的木材,也堆积而来,并且源源不断的运到抚仙龙城。至于珊瑚玳瑁,珍珠奇石,也不足为奇,这些我都送到了军师府邸。” 杜良听得没有表情的看着兴茂,兴茂知道,杜良显然不相信,兴茂接着说:“当然还有茶叶,最珍贵的茶叶每年的春茶和秋茶中真品,军师大人已经品尝了。” 兴茂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不再说话。 杜良说:“就这些?” “就这些。” 兴茂实在不理解杜良还要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杜良说:“西山岛无奇不有,美女、美玉,隗宝珍玩呢?” 兴茂无奈一笑说:“如果不信,您可以向其他人了解,或者您亲自到西山岛,自然明白。” 杜良确实让人了解了,也秘密派遣了自己的幸福亲卫,了解的都和东觉和兴茂说的没有两样,不过他依然不死心,不相信,非要亲自去一趟。 海上已有十二艘龙船航行,杜良看时际成熟,专门看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尹健陪同,三千卫士,一百亲卫,在海晏码头集结,鸣锣开道,旌旗飘飘,甲胄铮铮,杜良让武华调遣三艘龙船,他坐中间,两边军舰护卫,第一次登上龙船,如高诉俯瞰,小船如舟,人似蝼蚁,这船实在太大了,就如同站在凤凰双乳峰,每层夹板都能站立千名卫士,现在这中间的龙船抚仙号,出了摇橹划船之人,只有百余亲卫相伴。,显得空旷而单调。 杜良让武华、东觉和余光陪同,杜良命令启航,突然晴空霹雳,惊雷头顶滚落一把,随着一道闪电,把抚仙号桅杆齐齐的这断,高百米的桅杆落下砸死了十个亲卫,所幸众人在第二层夹板上才躲过劫难。 桅杆落地的刹那,暴风由东边来,白昼如夜,昏黑似漆,伸手不见五指,众兵士缩做一团,只听到惨叫不断,风浪滔天,即使海边,码头,惊涛骇浪,高百尺,铺天盖地而来,飞沙走砾,折树倒屋。 杜良躲进船舱,瑟瑟发抖,他拼了老命的大叫:“武华、东觉你们快抛锚,稳定船只。” 东觉本来就不想杜良亲临西山岛,这圣洁之地,怎允许脏污登临,此时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谁,东觉听得杜良鬼狐狼嚎,也装作听不见,他知道龙船还未出港,没有多大的风险,再大的风浪无非在岸边游荡,只要不乱跑,没有性命之忧。 片刻,风过天晴,云开雾散,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海面波澜不惊,海水有节奏的冲击岸边。 众人如梦方醒,战战兢兢,走出船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船只已不在海晏港口。 尹健给杜良台阶说:“既然是天意,现在龙船撞击而损,等看准的时日,修好龙船再多定夺,现在我们回府?” 杜良心知肚明,胆战心惊,他特别怕惩罚,以前之所以没有决心去西山岛,就是相信因果报应,风浪无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凤凰岭王城,至少无风无浪,没有被淹死的风险。 杜良借驴下坡的说:“既然龙船坏了,我们改天择日再去。” 不过龙船虽距离军师码头不远,但毕竟没有在码头里,远远能见岸边,船底被暗礁所绊,即使怎么努力,就是纹丝不动。 杜良命令武华下船请援兵,不能焊丝在这里,下面水深数十米到数米,人万万不可私下,杜良更怕死,只能等。 武华更是贪生怕死,口里答应杜良,转身,就去了上层夹板,装模作样的躲起来,消极怠工,但这也不是办法,被杜良的卫士找到传递杜良的口谕说:“再等两个时辰,如果武华没有可行的解决方案,到我面前跳海。” 没办法,武华命令自己的亲卫董铎说:“给你一个时辰,来船救人,不然你回家,再也不过出现了。” 两个时辰之后,武的战舰停靠在抚仙号之下,一大一小,天壤之别。 杜良那单薄的身体,坐上绳索编制的摇篮,利用船上的滑轮吊运而下,到了下面的舰艇至上,这杜良有惊无险有了坐船的经验,但是对于此次不能去西山岛,十分的稀罕,不过他,头脑清醒,告诫自己以后不去了,等抚仙城修建好再说吧。 天生异相,不利出行,这一天也正好是史前太阳历九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正是苍山洱海集会之日,也是攀城登神坛王侯分封之日,是巧合也是天意。 凌空一天不在,兴茂装载的八艘龙船,有两艘吃水线都到了第一层甲板,风浪滔天,海晏三号沉没于嵩明岛前九十五海里之地,一千二百名船夫全部丧生。 船上一百九十根璆瑗之石损失殆尽,每根石料长二十米,直径五尺粗细,是为抚仙城内城天王殿正厅立柱的选料,五千工匠加工了半年,当杜良得知此事,他为天王殿推迟工期而扼腕叹息,虽然支持东觉对兴茂的处罚,但并未提出任何措施。 东觉停止了兴茂和凌空半年的指挥权,让两人到海晏码头管理登记货物。把童各派遣到西山岛,监管西山岛采伐加工和运输。并严责令格按照标准执行,违令者杀无赦。 东觉总感觉自己身边有火龙果的人,但是谁,他不知道。依然没有突觉和良勇具体的消息。他启用了一批年轻才俊,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比如出谋划策的林飞,能工巧匠朵成宝,雄姿果毅,壮勇善战的马腾,各个不过二十来岁,真是英雄出少年。他们不但各个智慧邵群,并且骨子里有种执着的善念,这正是东觉选用他们的原因。 千里之外,停留于海螺沟外的坝子上的火龙果接到保占的信函,信上说:他们已到达都城,高山环绕,一马平川,广野数百里,从这里潮湿阴冷的冬季,能预测到春夏秋的丰沛富饶。 保占把调查民意的结果和当地的地图也附于信函一同发来,让火龙果喜不自禁,一个宏伟蓝图在他心中浮现而出。他奋笔疾书,写下诗句:转展千里奔都城,蜀道慢慢事业成。广袤百里平原地,壮民积粮根基地。待到来日军百万,光复滇海民安乐。 有志者事竟成,保占还说:“此地本为都城,我们重新建设,可谓新都城。”火龙果回复:准。 火龙果令孙滨部、长绍、魏亮和史通即日启程,火速奔赴新都城。 一个月后,火龙果抵达内贡,保占从新都城急返内贡和火龙果汇合,他满脸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对火龙果说:“火龙果大王,真是一片风水宝地,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休养生息,发展生产,养民积粮,散布村落,水源丰沛,物竞天择,得天独厚的气候。水源地水草丰美,良田万顷,适合种植、养殖,只是现在并未开发和利用。前景不可限量,养人育物,永不了几年,定然民丰物饶。 这里还没有城邦,大小部落数百个,虽然没有战争,但矛盾不断,争端纷扰,似乎战事也一触即发。 保占和刘成距离都成百里停止靠近,两人商议后,给火龙果报告:统一新都城,成立集权的联邦政权,高度统一是长治久安的前提和基础。 保占说:“我们对当地土著居民做了大量的调查了解,这里冬季短暂,春夏秋冬漫长,平原河流纵横,降落和日照相得益彰,适合大面积种植高产粮水稻,另外养蚕前景广阔,草药随处可见,也有农户种植,可谓物产丰富,无所不有。” 刘成也说:“民风淳朴,勤劳待客,终究会成为天下粮仓。” 两人由衷赞美,着实让火龙果看到了欣欣向荣,政通人和,富足之所,光复滇海指日可待。只可惜拖布洛大人早早仙逝,不然,这里调养休息,康复健硕也为未可知。 火龙果:“一定要强调纪律法度,绝对不可扰民,建立和睦相处的持续,他们才能真心的接纳和拥护我们,我不是占有,而是造福于当地,一定要这里的民众知道我们的目的,消灭战事,消除对抗,和平相处。” 众人点头,火龙果继续说:“两位大人辛苦点,尽快出台适合当地的法律,告昭天下,颁布实施,做到奖惩严明,让民众有信心,有依靠,有盼头。” 火龙果继续说:“欺凌和被欺凌不是我的目的,相随不是我的理想,我们就是要消灭欺凌和苦难。根不能蜀不思滇。” 保占若有所思的说:“疆域天下,更要福满天下。” 火龙果说:“对,就是这样。只要朝着我们既定目标,一切都有可能。” 保占派遣五千兵士,一夜之间,把新都城方圆百里张贴了个遍,这是火龙果在新都城签署发布的第一道召令:滇海火龙果大王,福被都成,亲和万民,互不侵犯,和平共处,共同繁荣约法三章。 规定:无辜扰民者重责,故意致使他人受伤者罪,剪影和杀人者重罪。刑法有:示众,罚物,抵罪,鞭打和处死。 都成,顿时哗然,传言四起:“神兵天降,制止动乱,造福于民来了。” 城乡欢呼,道路相庆,俯首张望,期待火龙果到来。 火龙果移驻龙泉驿,在这里设置驿站,都江的保占和青城的刘成,众军不能贸然布防新都城,以免激起当地势力的反对和暗地的破坏。 只有民众融合,才能统一,进而发展、稳定,反过来在促进兴盛。 火龙果随后又发布了农事、医药、工商等等各个行业指导规划和利民政策,促进市场繁荣,重新划分土地。火龙果政令明确滇海军民,不会占有现已耕种和开发的任何土地,不予都城人争利。要自力更生,开荒耕地,一时间良田增加数万顷。兴修水利,旱涝丰收,对降雨因势利导,灌溉防汛。发展农桑,耕织相伴,丰衣足食,防寒保暖。发展商旅,把丰足之物交流四方。把水利和新开土地分给原有居民,取得了信任,增加了融合。 保占在都江修建堰坝,引导岷江引入都城平原。刘成在青城,屯田建房,分利于民。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火龙果整个冬天的劳作,初显成效。当地居民争先恐后的贡献良种。水洼之地插秧种稻谷。旱地薯豆,山坡桑田。 春雨后,秧苗拔节成长,春蚕沙沙作响,种下的是希望,等待的是收获。集中的新都城平原,人口集中,耕种分散,千里沃野,万民集聚,百业共进,民心也收获在望。 一百零一章恶魔觊觎西山岛 风雨雷电阻其行 第一百零一章恶魔觊觎西山岛风雨雷电阻其行 苍穹向日开,龙船平地来。 西山美人睡,恶意难觊觎。 杜良窥探西山岛已久,心里很痒痒,从闫莹美色,到龙纹玉杯,再有茗茶奇闻,让他有身临其境的期望。 尽管兴茂所言并未见到奇珍异宝,珊瑚玳瑁,珍珠美食石都是海滩常见之物,因人去的多了,现在也难寻了。 突觉之中所述与兴茂所言无异,但杜良依然想入非非,只有亲眼目睹才能解除心中疑问。 杜良把兴茂召来问道:“你往来西山岛,并在其上一年有余,可见金银宝玉?” 兴茂也贪念财宝,梦里堆积如山,现实很骨感。他来去西山岛,除了石头,一无所获。他也不知道杜良所说的财宝是什么,如果是金银的话,确实没有。 他最怕杜良这样想,自己得不到重用或者就是因为杜良认为自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兴茂汗颜,说:“美玉没见到,璞玉确实有。西山岛整个就是一座玉山,每天龙船源源不断的运出来,堆积在海晏码头,以山积,每一个石头都能打磨成精明的玉石。还有比金玉更珍贵的木材,也堆积而来,并且源源不断的运到抚仙龙城。至于珊瑚玳瑁,珍珠奇石,也不足为奇,这些我军师都见到了。” 杜良没有表情的看着兴茂,杜良显然不相信,兴茂接着说:“当然还有茶叶,最珍贵的茶叶,每年的春茶珍品,我在的这一年可是都送到军师大人您这里来了。” 兴茂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不再说话。 杜良说:“就这些?” “就这些。” 兴茂实在不理解杜良还要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问。 杜良说:“西山岛无奇不有,美女、美玉,隗宝珍玩呢?” 兴茂听出了重点,杜良关注的是美女,是女人。杜良虽然吃遍天下奇药,宠幸女人无数,就是没有一儿半女。近年来采求声色犬马,日益隆重,恣意放纵,寻访人家有女者,无论少女还是夫人,只要美色,辄强令抢掠纳藏于府邸,淫秽后杀弃。 另外搜寻名马,奇花异草,珍宝财货,专门抽调抚仙五万民夫建造高楼大殿藏宝储物。让突觉也很头疼,突觉对杜良说:“抚仙龙城内城竣工在即,殿堂之内装饰修整,就可搬入王城。” 杜良下令把中城和外城都停工,日夜建造督促内城的建设,就是早日搬入龙城,做防卫之备。 此时的兴茂不敢暴露内心的无奈,只能强颜欢笑,毕恭毕敬的对杜良说:“属下不敢欺您,如若不信,您可以向其他人了解,或者您亲自到西山岛,自然明白。” 杜良遣亲卫戚公藏,秘密登临西山岛,了解的情况都和兴茂属下说的一样,但他依然不相信,非要亲自去一趟。 龙船建造了三批,连同西山岛两艘,下海三十二艘。杜良下令拨付五华海军六艘,包括西山岛而来的一艘,突觉所辖,余光用于运输的二十六艘。 东觉把龙船交给武华,为了防止其觊觎西山岛,往来于此,提前找艾扎和杜良做了防备。 东觉分别对艾扎和杜良说:“为了发展滇海海军,无条件把六艘龙船交给武华将军,为了保证抚仙龙船建造顺利,确保西山岛物资畅通无阻,希望约定,武华将军的海军除了西山岛哪里都可以行走,但是不能干涉西山岛石材木料的运输和砍伐。” 艾扎很爽快的答应,并说:“这军政大事,找军师商议。”他说了等于没说,答应了等于没答应,但是其表态对于东觉来说,是个流程,不过还是有有用的,这说明滇海权利至高无上的王的态度,虽然他被杜良架空,但名义上还是王,并且杜良也未敢取而代之。 这里没了阻碍,东觉去找杜良,杜良一开始不想同意,海军是他打通水上之路,无极限的海洋,或许是自己的另一条生路,所以他全力支持武华开疆扩土,转移滇海矛盾,以备不时御。 杜良更为得意的是因为自己掌握了天下无敌的龙船,目前的消息汇总而来说明,只有滇海有这样畅通无阻的龙船,事实也如此。 东觉找杜良说:“我和五华各负其责,各行其事,在我们撤出西山岛之前,希望五华不要涉足西山岛,以免发生不愉快。” 杜良问道:“武华建立海军,入海练兵,应该不会和你们有什么冲突。” “但愿如此,但省的夜长梦多,还请军师以政令约束。”东觉紧追不放,如果没有约束,武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到时两败俱伤,东觉现在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不想受无辜之怨。 杜良说:“好,我下道令旨,让他绕道西山岛,航行于大海。不过。” 这杜良答应了,东觉真担心他不答应,但不知道又有什么条件,东觉没有说话。 杜良继续说:“都在劝说我甚行西山岛,你怎么看?” “这无边无际之大海都是军师您的,何况一个弹丸之地西山岛。并且龙船稳如卧床坐屋,有何不可?如若军师此行,属下愿为向导,亲力掌舵摇橹。” 杜良心里很欣慰,他为东觉之忠喜悦于表,说:“此去西山岛风浪如何,需要几日?” 东觉说:“大海变幻无常,又是风平浪静,有时惊涛骇浪,看天论时,不易而定。军师是否晕船?” 东觉知道杜良晕车,连骑马都晕,所以惧怕颠簸行路,少有出门,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试探的问询和提醒。 杜良说:“我晕车,难免晕船,想起来,心有余悸,这是我迟迟不行的原因。” 东觉很不想让杜良有西山岛之行,但此时绝对不能说,如果自己说不能去,杜良非去不可。东觉让他去,但其身体原因可能去不了,也可以去得,这就看天意了。 杜良知道龙船航行如履平地,所以才心猿意马,跃跃欲试。他看时机成熟,他想知道天气有无风云,但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看不准,就在正堂前院中央,架桌摆凳,环绕牺牲祭品后,他跪天拜地,摇铃弄浮尘,装神弄鬼,念念有词,祭拜了半天,定下七月十五日,也即是三天后出海前往西山岛。 七月十五,晴日当空,万里无云。日头越升越高,没有遮挡的海边,温热之气肆虐,特别是越来越毒辣的太阳,让杜良无处躲藏,晒得他老眼昏花,头皮发麻。 海晏码头闲杂人等被清场,来往于西山岛和抚仙龙船的运输都停止,包括船厂的工人被千万兵士看管不得出去船坞。 整个码头,只有杜良的卫士及少数陪同登船之人。 乐工六百,铮鼓笙锣,笛箫琴瑟。旌旗飘飘,伞萝华盖。车辇马队和步卒中间,数百仆从宫女,贴随八轮八骑轿车缓缓而行。甲胄铮铮,刀枪林立,棒捎弩弓,警卫森严,耀武扬威,不知者还以为艾扎大王仪仗而来。 尹健领三千亲卫周行护卫。五百御林千牛,贴身保镖。浩浩荡荡进入码头。 杜良调遣武华四艘龙船,护卫中间的他要登临的龙船一号。东觉和余光一左一右,保护杜良登船。 船稳稳的停在中间的五号码头,高数丈,杜良抬头仰望,被当空的阳光照射的头晕目眩,他问尹健说:“这马车能赶上龙船?” 尹健支支吾吾,一旁的武华也不知怎么回答,装作没听见,把头扭向一边。 一旁的东觉说:“现在不能,我和余光大人正在研究,修一条缓坡道路,下降船的吃水线,或者打开龙船前后船舷,改变从上登船变为从下登船。不过因为深海风浪太大,正在实验。” 如同登楼上山一样,杜良肥胖的身躯,人背杠抬都不方便,只能前后左右的扶着。哼哧哼哧,如同老牛掉入枯井,有力气用不上,还没上一半,额头滴汗,汗流浃背。 他停下来,不敢看脚下,也不敢看头顶,总感觉晕头转向,双眼金星四溅,胸闷有呕吐之感。 前面的东觉看到杜良面目苍白,气喘吁吁,知道他晕船了,就拿了一个折扇挡住杜良的目光说:“军师大人,我扶住您,您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这里很平稳,不用担心。” 杜良按照此法,平缓呼吸,心里稍微的宽松,他余光看脚下的武华,苦瓜脸,面目狰狞,和自己一样有晕船之相,心里很是生气的问武华说:“你的海军码头,比这怎样?” 武华吞吞吐吐的说:“码头还没有建好,等......” “等?等到猴年马月,要人给你人,要船给你船,你是吃干饭的吗?几年了?”杜良没好气的骂武华:“真饭桶。” 武华一声不吭,他晕船比杜良还厉害,还没登船上,干呕要吐,被杜良一骂,吓得把嘴里的呕吐物生吞硬咽喉咙里,里面的又反胃出来,突然“哇”的一声,污秽喷了杜良一腿,两只脚上也是,脏污不堪,令人作呕。 杜良一低头,看见武华口吞脏污,头一晕,眼一花,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掉下阶梯,胸口一热,口里也呕吐了武华一头一脸,顺着波领子淌了满身,武华身体摇晃,脚滑,整个人掉进船与码头之间的缝隙里,十多个卫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打捞上来,他倒是顺着洗个了澡,但被吓破了胆一样,哆哆嗦嗦,口不能言语。。 上面的东觉丢了手里的扇子,抓扶住了杜良,和杜良侧身一边的余光两人协力把杜良拉上了船舷。杜良算是登上了龙船第一层甲板。 不过东觉心想:“万幸,真是天助我也,去不成了。” 亲卫侯光中和贺丰两个紧夸几步,飞身上船,紧紧的护住受到惊吓的杜良。 杜良惊魂未定,但看武华成了落汤鸡,心里稍些安慰,一旁的东觉和余光搬来藤椅让杜良坐下,和后上来的亲卫护卫着,杜良才算松口气。 龙船之上俯瞰脚下的码头,小船如舟,人似蝼蚁。微风习习,但也吹不散太阳的炙烤。 杜良知道,这才是第一层夹板,头上还有无数层。不过自己现在心有余悸,不想动。 这船实在太大了,就如同站在凤凰双乳峰,每层夹板都能站立千名卫士,还有数不清的房间。 他听闻龙船一号和二号是火龙果亲力亲为,数年才建造完成,如此巨大的船,做工如此精细,卯榫之间,横竖椽板,安装和雕刻精美绝美,恰当好处。 人都上来,分散于层楼之上,在外面看桅杆高耸入云,身在其中,却看不见,显得空旷而单调。 杜良问东觉说:“何时启航?” 东觉说:“人员都已到位,就听您的命令。” 杜良稳定了情绪,走到船舱门口,扶住竖木,命令启航,他话还未出口。 突然晴空霹雳,惊雷头顶滚落。又有数道闪电,触地烟火,把清空劈打的乌云密布。 就听有人大声喊道:“桅杆断了,砸死人了。” 余光拔腿就往顶层跑,他不相信龙船一号经不起一个惊雷,如此脆弱。 东觉身边的亲卫甄亥单对一脸迷茫而痴呆的杜良说:“大人是左舷的抚仙号桅杆被惊雷击断,您看......” 东觉顺着甄亥单手指的方向,就看抚仙号桅杆从中间折断,船上武华兵士慌乱一团,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还未跑到顶层的余光也得知不是龙船一号之事,又跑下来。 东北雷声不断,电光闪闪,天际出现一道清白光芒,如同人眼窥视天下。 东觉和有经验的船员都知道风暴要来了。突然那只眼睛消失,白昼如夜,昏黑似漆,伸手不见五指,杜良亲卫都惊慌失措。 紧接着风浪滔天,巨浪把已起锚的龙船吹离岸边,余光命令船员把龙船重新驶进码头。 惊涛百丈,核浪数百尺,铺天盖地而来,狂风大作,飞沙走砾,折树倒屋。 东觉大声对亲卫说:“保护杜良大人,快点进入船舱躲避风雨。” 一百零二章大海雷霆阻杜良 滇海之约防不测 第一百零二章大海雷霆阻杜良滇海之约防不测 霹雳灵泽舞金蛇,纤凝落晖过玉桥 星汉望舒见扶摇,坤凌落碧有苍翠。 覆水难收恨解恨,牵挂思念愁更愁。 云开雾散终有时,朝闻夕死在娘后。 至德者不议于俗,大功者不谋于众,上安圣王之恭,下慰臣民之望。杜良西山岛之行就是要让滇海王廷内外知道,他是得到滇海之神庇护保佑,天选之子,收服民心,为亡滇海做准备。 另外他想寻珍宝充第室,另外他要寻找玉龙符瑞,就是传言火龙果和闫莹各自拿取的信物,民间传言得其玉龙能掉天下兵马。 玉龙本是一对,一只在火龙果手里,另一只在嵩明城或者在黑龙苑都没有找到,传言被闫莹留在了西山岛,至今未现身。真假难辨,他决定亲临西山岛探个究竟。 卜筮虽吉,人事未备。无奈,天生异象必有妖,风雨雷电慑魂魄,胆小心怯者蹲爬掩面,翻滚哭嚎。龙船微微晃动,这些惊乱者仓皇无章,乱哄哄,啼哭喧嚣。 亲卫簇拥着杜良躲进船舱,杜良瑟瑟发抖,脸色一会蜡黄一会黑紫,因为无法畅通呕吐,脖子伸的老长,脸涨的像猪肝,腿不能撑地,口不可言语,一副要死不活的囧相。 杜良双手枝枝叉叉,半天才挤出来两个字:“抛锚......” 东觉在前,余光在尾,指挥船员把拉出水面的九十九根共数万斤重巨大铁锚重放水中,手腕粗细的揽胜如蛇似龙,把龙船稳定盘踞。 东觉本来就不想杜良亲临西山岛圣洁之地,如论是兴茂还是尹健其及那些痴心妄想的罗罗门都还可以控制,这杜良奸诈巧佞,诡计多端,进入西山岛定会搜刮个底朝天。 并且其心龌龊,思念歹毒,无所不为,无所不能所为,倒行逆施,淫乱脏污。 暴风送来骤雨,带来黑暗,狂风乱作,摇晃着龙船,好像好洗涤其上的污染。 船员章魏按照余光和东觉的授意,故意散布传言说:“是海神发动了,我们不该妄带兵戈,到龙船,又到西山岛,是海神的警告。”惊慌失措中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让人惊恐万状。 火把燃料无法点燃,不能照明,在黑暗的闪电中,东觉跑来尹健身边,大声说:“令将士就地蹲下,扶住固定物,不要乱跑,停止吵闹,定然无忧。” 尹健抓住吱吱呀呀的房门,大声命令道:“蹲下!爬下,原地不动,乱跑大叫着军法论处,杀无赦!” 船上停止了喊叫,也停止了凌乱的脚步和散步的身影。 片刻,风过天晴,云开雾散,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海面波澜不惊,海水有节奏的冲击岸边。 众人如梦方醒,战战兢兢,面面相觑,走出船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船只已离港口数里,港口犹如黑蟒巨蛇盘踞海晏。 东觉和余光面见苍白如纸的杜良,惊魂未定,宫女有端清水漱口的,有端鱼翅燕窝充饥的。 杜良漱了几次口,压抑着反胃干呕的不适,问道:“大海之内这样风浪可多?” 东觉看了一眼余光,余光接话说:“时多时少,少时每日都有。多时,半日都是,特别是夜间,风浪更大。” 尹健其实也不想去,来去一无所获不说,总感觉西山岛到处是眼睛盯着自己,又见不到人,总感觉神秘莫测,让人心中惶惶不安,就说:“大人身体有恙,难承颠簸,不如日子再行?” 杜良实在受不了翻江倒海的呕吐,把肠胃都吐出来了,令人窒息之苦,他说:“靠岸,就择日再行吧。” 船舱内守候的女仆听到杜良不再逆风而行,要下船,各个喜逐颜开,女仆谢娜脱口而出说:“真是海神发怒了.....天降厄运,不去,我们也省得遭殃了。” 声音传到杜良耳朵里,他转头看一眼尹健,面露怒色,尹健给侍卫庞超使个眼色。 庞超挥手,数个侍卫随其进入船舱,就听见女子求饶的声音说:“我们不敢了,整个船上的兵士和船夫都在说,我只是重复了他们话.......” 还有女子说:“我们没说......我们真的没有说,饶命......” 庞超对侍卫说:“有些话,听见也要装作听不见,还要学?军师大人很不高兴。拖到后面,把这十个宫女舌头割了,丢下大海喂鱼。” 一共十五个宫女,被侍卫堵住嘴,拉到船尾,反手用绳子困住,割下舌头,丢进大海,瞬间被卷入波浪中。 东觉亲卫章魏看见杜良数十个侍卫拖着十多个宫女朝船尾走,宫女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他就悄然绕过船舱走到余光跟前,悄声把消息告知余光。 余光点头示意他退下,此时面前杜良正和东觉交谈,畏畏缩缩的武华,还司机讨好杜良,想改变杜良对其的好感。另有尹健及众侍卫,他本想告知东觉,但来不及了,就趁机抽身向船尾奔去。 但还是迟了,侍卫已经把宫女丢进海里,船舷血迹未干,不过侍卫已经离开。 大船正在掉头,驶向码头。余光对身边的章魏说:“赶紧,叫人,下水救人,人救上了直接藏在底层储物之处,以待安全,再转移到海晏村寨安置妥当。” 余光看数十人纵身跳下水,他转身进入船舱。前面夹板的杜良已走进船舱,东觉在甲板上看码头越来越近,余光走进东觉跟前,看四周没人注意,就若无其事悄声把刚才侍卫杀害宫女的事告知东觉,东觉也不动声色,点头会意。 龙船经历风雨,虽然有惊无险,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坐这龙船,也是第一次见这大海喜怒无常,所以胆战心惊,内心祈祷上苍不要自己的性命,现在又返航登陆,各个好像余劫重生。所以都想起来传言,议论纷纷:“海神保护西山岛,只惩罚觊觎窥探者,对于破坏西山岛人海神要其入水下海,不干不净的人不能登临其岛,那时圣洁之地。” 杜良问尹健说:“真的有海神吗?这是在惩罚谁?哪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正走近的庞超听见杜良的话,忙把头凑在尹健和杜良中间,一脸淫笑献媚的说:“不干不净的东西都丢到海里喂鱼了,滇海之神不在发努力,所以才云开雾散,朗朗乾坤,是军师大人之福。” 尹健给杜良台阶说:“天意,军师大人所在龙船并未受损,而是一旁武华所带之船受损,现在龙船撞击而损,等看准的时日,修好龙船再多定夺,现在我们回府?” 尹健继续说:“武华将军所带六艘龙船,因为未能及时下锚,有一艘龙船倾泻翻覆沉入海底,有两艘飘入深海,另有两艘受损。”他看着杜良左顾右盼的眼神,回过神来说:“虽然受损,但是不严重,人员也只上了不到五个兵士而已。” 杜良没有立即表态,他在想怎么处置武华,虽然武华胆怯无能,胆小懒惰,难堪大志,但其心忠诚无二,杜良不想重罪其身,保留其效力自己。 杜良心知肚明,他相信因果,害怕惩罚,内心没有安全感,什么都不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凶恶的表面藏着一颗恶魔之心,但又犹豫不决,胆怯无助,孤家寡人。用凶狠维护自己的威信和尊严,陷入这样恶性魂环之中。 杜良借驴下坡的说:“武华御兵无方,降级留用,以观后效。” 武华见杜良饶恕的自己,匍匐长跪,磕头流血,感恩戴德,信誓旦旦表态说:“感谢军师大恩,属下一定戴罪立功。” 武华更是贪生怕死,这龙船受损,自己不能修复,虽然可以威胁余光,但这余光的后台就是东觉。杜良依靠东觉修建王城,是不能得罪,所以现在也最好不得罪余光。 杜良下船,登岸,匆匆离开海晏赶回凤凰城。东觉才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不担心杜良寻找什么玉龙,也担心寻找奇珍异宝,而真正担心的是德高在西山岛秘密组建训练的兵士,这是为火龙果光复滇海准备的军师力量。 杜良远离海晏,余光给东觉报告了被杜良亲卫丢进大海的十六个宫女的消息,救上了十个,六个溺水而亡。这十人有五个被割掉舌头,其他四人割掉了耳朵,身体有伤,并无大碍。都分散安排于德高海晏的家里,等养好伤,各找人家为人妇,过普通人的生活。 选两个年龄小乖巧的女孩做了唐婉和玲珑的丫头,唐婉身孕待产,有玲珑母子陪伴,倒也解闷。他知道德高有东觉的知遇之恩,去执行特别的任务,自己有人照顾倒也少去了德高的牵挂,自己虽然想念丈夫,但是知道温柔安乐之窝是干不成大事的,自己如果是男儿之身,也不会屈闲庭。 这一天,也正好是史前太阳历九万九千一百三十五年三月三日,正是苍山洱海祭祀集会之日,也是火龙果攀城登龙丘神坛王侯分封之日,是巧合也是天意。 也是这一天。西山岛码头,凌空一天没有亲自监督,兴茂装载的八艘龙船,有两艘吃水线都到了第一层甲板,风浪滔天。海晏三号沉没于阳宗岛前九十五海里之地,一千二百名船夫全部丧生。 船上一百九十根璆瑗之石沉入深海,损失殆尽。每根石料长二十米,直径五尺粗细,是为抚仙城内城天王殿正厅立柱,数百上千工匠精雕细凿了半年,功亏一篑。 杜良得知此事,为天王殿推迟工期而扼腕叹息,虽然支持东觉对兴茂的处罚,但并未提出任何措施。他对心腹恨铁不成钢,但用来用去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不得不另寻忠能之辈。 东觉停止了凌空半年的指挥权,杜绝兴茂再登西山岛。让两人到海晏码头暂时负责仓储管理登记之事。 东觉把童各派遣到西山岛,监管西山岛采伐加工和运输。并严令督查,以防不测,违令者杀无赦。 东觉总感觉自己身边有火龙果的人,是谁?他不得而知。东觉在从海晏运往抚仙城巨大石料上,发现了他和突觉两人约定的信号,让他欣喜若狂,对方只留了信记,并未现身,他很想知道突觉现状,更想知道弟弟良永和妹妹蝶叶的消息。 他把妻子悄然接到海晏,和德高妻唐婉住在一起,最近杜良越来越丧心病狂,喜怒无常,他发现了有人在监视麦溪水冲,以防不测,让父母也另寻他处。 勤里说:“要么和永儿一样远走高飞,要么就在这里,既然他们要监视我,走到哪里都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贸然搬离,引起对方警觉,反倒适得其反。我还有德存善老哥相伴,鸡鸭鹅成群,养花种菜,春播秋收,硕果累累。夏长冬藏,我都学会编织了。衣食无忧,强身健体,还有有趣,我们那里都不去,如果杜良或者艾扎要我的老命,随他去了。” 当东觉把突觉所留信号说给父亲,勤里说:“既然对方没有现身,就不要轻举妄动,火龙果的十年之约还早,现在一切都不成熟,养精蓄锐,顺其自然。” 东觉悄然启用了一批年轻才俊,这些人都有一技之长,比如出谋划策的林飞,能工巧匠朵成宝。雄姿果毅,壮勇善战的马腾。都不过二十来岁,英雄出少年。 东觉看得出来,杜良和艾扎对于新王城,给予很大的希望和期待,现在多了巡查,自去年至今,艾扎到抚仙龙城去了两次了,都是查看城池廓守。杜良去了三次,督促工期,指点防卫,说明他们已经急不可耐。 传言杜良也加紧训练新军,寻找火龙果的踪迹,企图歼灭之。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斗争不是表面的停止,而是加剧了。 东觉很清楚自己在滇海的处境,抚仙王廷竣工的那一刻,也是自己被杜良除掉的时候,所以不得不防,以备万全之策。 一百零三章足其衣食融都成 广布恩德消奸诡 第一百零三章都城破间计潜入古塔府 刘成虽然没有立军令状,但当着火龙果和众君臣的面说,言必行,行必果,大丈夫之为。 刘成召集石头、史通等,这些人对侦破有天生的灵敏性。 刘成把和保占将军的分析也告诉了石头,他对石头说:“我在大王面前表态说三天,你三天内给我找到真凶。” 石头笑言说:“三天怎么行,今天算不算?大人也太自信了?” 石头话出口,刘成就严肃的说:“平时最看重你们,如果胡欣在,用不着你们这些兔崽子,到底行不行?” 石头赶紧说:“看把你紧张的,胡欣在不在,我们都是他的兵,别紧张了,三天,没问题,把凶手带到您面前!” 刘成紧张的心放松,责怪石头说:“你哪里都好,就是没有整形,以后如若再如此,军法处置!” 石头也严肃的说:“大人亲近,才如此,不然我们到哪里撒娇去?” 刘成说:“好拉,就你皮,三天后,这里,我家给你大摆宴席,为你们庆功,家宴啊,我自己的薪水,不吃公款。” 一旁的史通见刘成把任务都给了石头,就说:“大人让属下来,不是听您安排石头任务的吧?” 刘成说:“我倒是忘记了,如果你不多心,就给石头打下手,等下次有任务,再给你。” 石头对着史通伸舌头说:“史通哥哥,委屈你了,下次,放心,我给你当下手,这些就成全我了。” 史两手一摊说:“没得选择了,但是这账,记住,以后你不准赖。” 来这都城三个月,石头每天干的事情就是秘密调查,对于都城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让史通找来朱恩、卓戎、覃闻和刘辉。朱恩和卓戎已成了火龙果大王的亲卫,专门请了两天假协助石头破案。覃闻和刘辉在刘成手下也升任千总,只不过手下不过百人,想要成为正在的千总还要等队伍扩大到千人以上,不过都城很多有志青年多报名参加,传统实行全民义务兵役制,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子,都要在部队服役三年,三年后退役或者继续服役两种形式。 覃闻对石头说:“你这千总手下两千人了吧,把人分给我们一些,不要天天来骚扰我们。” 石头说:“这我可不敢在,这是大王的卫队,等我离开庙堂也和你们一样,到时就自由了。” 刘辉问道:“你现在不自由?那么多人还要我们跟着你受罪?” 石头说:“那些人哪里有我们兄弟配合的好,再说这是都城第一案,不要得了便宜再卖乖,等破了案子,这些功劳可都有份,我可不会独吞。” 史通说:“不要浪费时间,功劳我们要,到时受责罚可不要带着我们。我们可不能因为你影响了升迁。” 覃闻和刘辉两千互相打趣说:“千人队伍指日可待,一定要成为将军,不然光复滇海的时候只有看的份了。” 石头众人分头行动,每人带领精挑细选的两个卫兵。沿着民众提供的线索,沿着郭淮的足迹在江边走了几趟,又到郭淮家里寻找蛛丝马迹。 凶手杀郭淮一家肯定是精心谋划,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处理老婆子可就有迹可循了,首先石头发现了被丢在一边的头套,和捆绑调挂的绳子。 头套是丝绸做成,这对于一般人而言简直不可理喻,能随便用得起丝绸的人家凤毛麟角,可以断定只有宗族长家里人才可能为之,这样可以断定成方和古塔宗族而为。 另外栓挂老婆子的绳子是广汉常见的一种之物制作而成年,其他地方不是没有,少有,广汉之地用这种绳子拴更牛或者拉车之用。 并且如果是成方之人所为不该在自己地界上把人杀了,还招摇的挂起来省的别人不知道。 郭淮和老婆子的死亡之地都是在成方的地盘上。从上述分析可以怀疑是古塔,但是不能定案。 石头、史通、覃闻晚上在军营里碰头,其实分析很清晰,就是有人制造事端,嫁祸于成方,挑起矛盾,从众获利,利益就是都城的民心。 刘辉对石头说:“大哥,今天算是过去了,我们明天只有一天了,如果结不案,我们就不分配了,要么你把我们调到你那里,跟着你干,就听你的。” 史通也说:“刘成大人可是给大王立了军令状的,你不要害他哦。” 石头说:“没有立军令状,是刘成大人请命的。” 覃闻说:“这还不一样,刘成大人视信誉为生命,如果完不成,他肯定递交辞呈,并请罪,你就等着自裁吧你!” 石头说:“放心,思路清晰,解决一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三人同时问道:“什么?快说。” 石头说:“今天还没有过去,到子时才算,现在你们三个,不要说风凉话,也不要危言耸听了,出发去调查老婆子家在哪里是哪里人,依绳索和头套为基础,就在广汉调查。” 史通说:“我去古塔城堡,谁跟我去?” 覃闻和刘辉异口同声的说:“还有用问,我们都去。” 石头说:“也好,你们进入古塔城堡,窃听虚实,期望有所收获,我带人沿江去调查老婆子。”明天日升在这里汇合。 史通三人,夜行衣,蒙面,飞身越墙,进入古塔城堡,在正堂看见古塔的影子。 刘辉放哨,史通和覃闻一左一右如燕子濯水,幽灵一样跳跃躲闪,接近古塔。 就听古塔问道:“听闻火龙果的一个将军刘成要人调查,你做的怎么样?屁股上的屎擦干净了没有?” 弯腰倾听的张坤忙说:“放心大人,万无一失,就连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古塔又说:“不要给人留把柄是对的,让他们狗咬狗。”张坤说:“好像成方父子不上当,还配合火龙果调查。” “只要他们没有证据,我们打死都不要承认,抓不到真凶,他们反目成仇迟早的事情。” 古塔心里又重复了一句:“抓不到真凶...”他狡黠的看着转身的张坤,心想:“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张坤离开之后,古塔叫来自己另一个心腹戚四冯,这戚四冯是古塔小妾月娥的小舅,原本无业流民,好吃懒做,长的一副尖嘴猴腮,算命的先生说他五十当富贵,今年刚好五十。 上个月古塔看上了自己的外甥女月娥,他就由月娥介绍进来这古塔城堡。四冯天生阿谀逢迎,溜须怕马,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古塔的心腹。 这戚四冯自认为天选之子,自命不凡,命运青睐,开始了富贵之路。他视古塔为再造父母,言听计从,更是出谋献策,杀害老婆子和郭淮一家的连环计就是这四冯私下里出给古塔的。四冯丈着主子宠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人以类聚,这古塔自从有了戚四冯,感觉如虎添翼。冷落了张坤,让张坤杀人放火,嫁祸于成方父子之后,古塔总感觉火龙果会调查到自己身上,万一这小子不坚定,吃里扒外,把自己供出去,成了火龙果和成方结盟的祭品,就搬起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他打算除掉张坤,让他永远闭上嘴。 这张坤以前办完差事,总会得到古塔的奖赏,春风得意,到外面花天酒地。 今天他垂头丧气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不对劲,这差事也办完了,没有收到奖赏,反而受到古塔的怀疑,意思说子办事不利,真的出力不讨好,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四冯提着酒带着菜,独自一个人敲开张坤的门,张坤睡的迷迷糊糊,听出是四冯,就大声说:“我睡了,明天再说。”其实他知道四冯来到广汉就抢了自己风头,原先以为是月娥受古塔宠爱,这爱屋及乌,但是慢慢的张坤发现,四冯钻营取巧,阿谀逢迎比自己强很多倍,真的是官场的老手一样,侍奉的古塔心满意足,两人情趣相投一样。 张坤才知道自己的成为了老人,成为了过时人,想着这差事能得到古塔的目光,不曾想,古塔好像故意冷落自己。 他听到四冯的声音,本不想理会,但本能的答应了,证明自己在家,他起身房门给四冯开了大门。 外面风冷夜静,月光如洗,星辰漫天,四冯身后两人提着提盒,四冯见到张坤点头哈腰的巴结到:“知道张哥办差勤苦,小弟特弄了几个下酒菜,陪着张哥喝两杯。” 四人进屋,随从摆放好酒菜就回去了,房间里灯火通明,就只有四冯和张坤两人。 这一切都被史通和覃闻跟随着,关注着。 史通知道这饭菜有毒,这是古塔授意四冯而为,只要张坤饮酒吃菜,就一命呜呼。史通和覃闻打手语沟通解救张坤,但是又要避开四冯。 黑暗中还有一个人,在注视着张坤一举一动。这个人的身影早已被刘辉捕捉,从其举动判断是针对古塔的,他给史通发出信号。史通告诉刘辉只要对方不危害自己,保持安全距离,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史通和覃闻三人看得出这人身轻如燕,动作敏捷,是个可以和自己较量的高手。是谁?不知道,但可以断定不是古塔的朋友。敌人的敌人就可能是自己的朋友。 张坤也确实饿了,妻儿不在虽然在广汉,但不在城堡,又饿又乏,心情又不好。这香喷喷的酒肉,好像任何时候,任何人都喜欢听,越是失落的时候越需要彰显自己价值,虽然看似无用,但对于失宠的人总想找回自己,还是有用的。 张坤也不客气,他心里没有一点戒备,反而认为,自己虽然受古塔待见。你戚四冯受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像孙子一样巴结自己。 两人摆开阵势,马上就要开吃,四冯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故意让张坤看见,一仰脖喝个底朝天,放下酒杯,给张坤斟酒,边倒酒边说:“张哥,把窗子打开,透透气,我们喝他个天翻地覆。” 贼眉鼠眼的四冯趁张坤转身开窗,把早攥在手心的药放进张坤酒杯,酒冲散药物,一切如常。 张坤开好窗子,坐回来。四冯拿着自己的酒杯,咂着嘴说:“这是我陈酿的十年的老酒,浓香甘醇,我还以为过期了,没想到这酒越陈越纯,来,菜肴还冒热气。” 覃闻正愁对其房间不能全貌,这大开门窗,里面两人举动真真切切。 覃闻弯弓搭箭,对准张坤举到嘴边的酒杯,嗖的一声,酒杯破碎在嘴边,“吧嗒”箭落在地上。戚四冯和张坤还未反应过来,覃闻和史通门窗而入,站在了两人面前,控制住了戚四冯和张坤。 张坤张口结舌,四冯挣扎着要跑。这房间距离大门不足百米,另一队巡逻的兵士又经过,四冯听到动觉,刚想大声呼叫。被史通反手一掌打晕,死狗一样摊在地上。 覃闻捂住张坤的嘴不让其发声。 巡逻带队的苟平说:“刚才遇到王二不是说张坤大人这里有酒肉?你们在外等着,我看能不能讨点解馋。” 身旁的兵士说:“队长尽管去,小的们在外面给你站岗放哨,就不要想着我们了,等您升任了大人,记得关照我们。” 苟平说:“就你小子,嘴甜,老子哪次吃过独食?等着,屁话不要多,人来了咳嗦声。” “好嘞。” 苟平正要敲门,兵士大声喊叫:“队长,快看,那边有个人影。” 举手敲门的队长把手缩回来,转身看了看黑暗之处,问道:“哪里?你小子,不要一惊一乍的。” “那里,还在动。”另一个兵士也说。 一百零四章救都成方显智略 为野心古塔布防 第一百零四章救都成方显智略为野心古塔布防 青山清水有青城,岷江碧波有功名。 巴蜀勘定有忠臣,富国强兵转瞬成。 成昆看了一眼成方,成方点头说:“对方和我们想的一样。见,快请进来,正堂召见!” 羌魏橐转身往城门跑,成昆摆手喊道:“且慢,对方多少人马?兵甲如何?” 羌魏橐止步转身,再跑近成昆回道:“一共六个人,为首的称为东哥大将军,其他五人为随从,身着甲胄,身后弯弓,腰佩刀剑,手中花红柳绿不知何礼?” 成昆点头,成方示意羌魏橐请人。 龙泉城池名为龙泉堡,有城无廓,岷江之流小清河环绕护城,城高数十丈,东南西北西门,隐约见女墙守卫林立,张弓搭箭,虎视眈眈,气势如洪。 红木吊桥,吱吱呀呀平铺护城河,直通正阳门,铜铁黑色大门虎豹犬牙,威严庄肃,内外兵士威武整齐,或持刀枪握盾怒目圆睁,或满弓搭箭蓄势待发。 正堂大殿独立成院,属于城中之城,行数千步,两边商铺林立,庭院错落,却少有经营,更少人往。 过金水河,白玉栏杆进水桥,步入守卫森严书写有天府的庭院城堡,此为成昆父子居住府邸了。 东哥被羌魏橐带入府邸,再行百步,就是成昆议事待客的正堂大殿,青石奠基,九数台阶墙白顶黑,飞檐斗拱,满脸上书“议事堂”,左楹书写“巴蜀富庶盈子孙”,右联为“天府宝地满万民”。 拾级而上,登台见对门成昆父目光炯炯。成昆五十岁上下,褐色单衣,圆脸,清瘦,精神矍铄,端坐正听。儿子成昆高大俊朗,身着轻甲素胄,握刀扶剑,立于其父身旁。 成昆出生时,喜鹊落其母头顶,占卜者说其子贵不可言,留都成风头盖住,远离巴蜀位极人臣。但折其母寿,故小名相贵,五岁丧母,悲苦容毁骨立,孝心广传。少机警,善骑射,胆勇超时,尊相者谶言,游侠意气,附数个少年,排兵布阵,模拟商旅,游戏奔走山外,寄望天下。 成昆父子观者六人身高相当,体型无差,形貌相通,二十岁上下和自己儿子一样俊朗雄伟,意气风发,年少可畏。特别是为首者,甲胄于身,腰佩镶金嵌绿猫眼宝石的短剑,身后背张玄机弯弓,另有数十雕领短箭,轻装显得更有俊朗英气,和成方平时的打扮无异。而面对粼粼刀剑,众多如狼似虎的卫兵,神情自若,成昆顿生好感。 东哥示意随卫献礼,成昆招手羌魏橐带人接过,放于成昆面前的几案之上。成昆斜眼看了一眼,一共五份,其一为硕大的稻穗,如同扫把,长过尺余;另一份折叠方方正正,明黄锦缎,似蝉翼如蝶翅,隐约凹凸花纹不知是织还是绣,名为云锦;再一份为水车模型,巴掌大小,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类似风车,不知其功效;还一份为龙船模型,长不盈尺,高不过一乍,如雕似琢,帆桅舵桨,人撸板阁,正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假难辨;最后一份一本纸张书籍,方寸大小,千层万叠,字小如蚁,历历在目。这五份礼品虽不是珍宝金银,但都成却无,特别是最后一份纸张竟如此薄美,今后可以撰录记写,寸纸颂美,胜过碑石雕刻,教授传宣,意义非凡。每一样礼物如果却有实物,定能富国强兵,价值练成,影响千秋万代。 东哥解下佩刀及弓箭,递予亲卫,并摆手示意五名随从卫士退出正堂,阶下等候。 成昆问东哥道:“这五份奇工怪匠,妙不可言,是为老夫之礼?” 东哥说:“滇海圣王人主火龙果大王属下大将军东哥拜见龙泉城主,此礼献给城主大人,不过......” 成昆害怕对方反悔,这精巧之物,如能寻找能工巧匠,还原制造,定能用于生产生活,造福百姓,商贾往来,富甲天下。 成方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物件礼品,件件堪比奇珍异宝,他在想天下竟然有如此人神通达之想,造出这般化外之物,莫非他们来自出传言中的滇海西山岛,那里可是神仙之所。 成昆问道:“多谢圣主珍贵之礼,将军上座,看茶。请直言。” 成方和父亲的想法一样,先把礼物收下,省得对方反悔,如此贵重礼品,真是可遇不可求。成昆挥手,林立侍卫,远近的刀斧手尽数撤离。 成方对东哥说:“朋友来了有美酒,财狼来了有刀枪。”东哥坐在几案旁,背门而坐,宾礼为之。 成昆起身走下台案,和东哥对坐,示意成方亲自为原来之客人斟茶倒水。 成昆父子再一次打量东哥,天庭饱满,气宇轩杨,慧智谋断,胆略超人,如此年轻,想不到这滇海神仙之地,人杰地灵,其王何等手段,统兵御民,听闻已收复攀城。从其耕者其田,丰衣足食之承诺,又发良种和更牛,并且到此就恳荒农田,是为人君之主,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我等高墙固垒,也只是为了自保,民饥众乏,困难重重,切实羞愧难当,望尘莫及。 东哥说:“纸薄为实物,车船为模型,我王有令,今后这些技术要无常传授于都成民众,造福于民,稳定都成,统一为执政,用不了三年,定然实现丰衣足食,民安国富。” 成昆脱口而出道:“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东哥继续说:“都成状况你们比我了解,广袤之地,资源富足,还不如贡嘎、雅安,其虽然地处偏远,天地贫瘠。这都成,天时地利,缺少人和,都成平原,巴蜀盆地,民多疾苦,有些地方白骨露野,十室九空,人死蚕食以充饥,人伦俱丧,天理难容。” 想不到对方对都成如此了解,成方羞愧低头,成昆脸面殆失。他早就想消灭古塔这个害群之马,复兴都成。他没见过百年前的都成,但自己城堡密室数块天外陨石上刻着一千年前,都成城主成志天统一方圆千里,分子孙和功臣中能臣干吏为十六部落。想不到时光荏苒,境迁徙移,十六部落中的十二个也名存实亡,千里地域龟缩于都成平原之内,真是不肖子孙。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都成光荣历史,有几个能记得,即使自己保存雕着,也似乎置若罔闻,不是选择性的遗忘,实属无奈之举,自己两万兵马也多闲散自解,枕戈待旦,刀枪锈蚀,兵士慵懒,手不可提刀,掌不能握剑。就东哥及其五名卫士精气神就能震慑家兵守卫,不可同日而语。 即使蠢蠢欲动的古塔,也并非兵精粮足,只不过一群恃强凌弱,耀武扬威的地皮流氓,对待手无寸铁之民,如饿狼索食。可怜都成之民众,面如涂色,饥饿少食,病态弱体,无法和虎狼之师对抗,并且这火龙果大王不是攻城略地,而是造福于民的,实乃天意,正如成方所言借兵歼灭古塔之时到了。 成昆说:“我们需要做什么?” 东哥说:“提供古塔城池的地图,合并一处,司机而动。我们也派遣了信使前往金堂之城,说服古塔,善念百姓,释放关押奴仆,停止与民为敌之行为。” 成方接话说:“与虎谋皮,还望你们不要白白送死,那古塔人伦丧尽,人面兽心,奸佞邪恶,从来不会讲人情世故。” 东哥也知其所言为实,但兵交政通,必然要和为贵,忠言相劝,规诫其行,谋心为上,攻城为下,化干戈为玉帛,是为万民之福幸。 东哥对成方说:“火龙果大王面见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回去复命。” 成方野知道火龙果安境慰民,是良主,就说:“如今都城丧乱无序,我这城市虽然不能做金汤,但坚墙固城,也能保大王避危存安,请大王移宫于龙泉城,属下瞻仰尊容,侍奉崇敬。” 东哥说:“待我请王命再定,会面之日尽情安排。” 成方说:“古塔对我龙泉早有觊觎之心,家父年事已高,鞍马劳顿,我大夫觐见可否?” 东哥说:“可行。” 成方说:“圣主大王入巴蜀,我等就知消息,想必这古塔也早有耳闻,你所带寥寥数兵,寡不敌众,不得不防,待天黑之后,我独身随你而往。” 东哥听闻成方胆略果然,谋断谨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成方跟随东哥面见火龙果确是为了父亲的安危,他担心对方和古塔一样,囚禁固身,自己虽勇力过人,但寡不敌众,力不从心。 古塔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人多势众,又多强力奸诈,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赤血成性,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传言火龙果善御人附众,勤公任贤用能,仁爱强国富人之道。他想身临其境查看火龙果实力,和古塔有何异同?以做明暗所向。 古塔早就得知火龙果兵马人众的消息,他喊来军师羌保银命令道:“你负责加固城池,多备弓弩箭镞,抛物绳索和铁蒺藜都搬到城楼之上,多多益善,以备不时之需。” “那滇海圣主什么大王,真的要攻击我们?”羌保银傻傻的问道。 古塔说:“办好你的差事,各负其责,把戚四冯叫来。” 古塔话音未落,戚四冯笑嘻嘻,佝偻着身子,一脸猥琐的从门口进来。羌保银心生恨意的鼻孔里小声的“哼”一声,转身离去办差。 戚四冯看都没看羌保银一眼,而是对主子献媚的说:“您老人家有何吩咐,让小的去办,准是妥妥的。” 这戚四冯弓腰麻虾,高不足四尺,尖嘴猴腮,瘦弱如候,走路总是弯腰低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脸面。但其人精明聪慧,佞巧猜心,总能想和古塔想到一起,深得古塔信任,杀人放火,抢人妻多人妇奸淫之事多处于其蛊惑。善钻营,吝啬守财,揭人之短,又遭同僚官属记恨,身边多道貌岸然,貌合神离之人。 其自诩懂天文知地理,能八卦看清黄道吉凶,成年神神叨叨,走路睡觉也念念有词。 古塔对戚四冯说:“我封你为御敌大将军,给你五千兵马,今夜出城,抢掠壮年男女,为守城之备,不得有误。” “得令!”戚四冯一脸奸相,满心欢喜的说:“我掐指一算,今夜隐藏天狼星,利出行,收获颇丰。” 古塔对于占卜之事向来不信,他已占领都成大半之地,心傲自负,常对臣民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金堂城和龙泉古城本是千年前祖先所留,等我一统都成,找到那陨石记载我古塔先祖才是都城真正的王。我要君临天下,都都成之地,夺回九块九霄之石,宝物无归原主。现在征战讨伐之时光复失地,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都城真正的主人。” 古塔很是郑重的对戚四冯说:“既然天时利,天黑出城,五更归城,如若饮酒玩女人,回来把你软蛋给你割掉,你误我大事,让你断子绝孙,生不如死。” 戚四冯哼哼哈哈的答应,转身出门,和进来报信的张坤撞个满怀。 更被封为御敌大将军的戚四冯被撞个趔趄,刚想骂人,突然醒悟,想到:“为何封自己为御敌大将军?敌从何来,难道是自己刚听闻的什么圣主火龙果大王?这金堂之城也都传开了,窃窃私语,说什么神兵天降,给田给种子,还有更牛,保证两年之内让都成又有人丰衣足食,简直天方夜谭,比占卜还不靠谱。” 心思掩盖了戚四冯被撞击的怨恨,他念念叨叨往前走,又撞在一行人身上,犹如铜墙铁壁,犹如巨椽大树,感觉被撞的嘴歪眼斜,眼冒金星。 他仰身抬头,看见一青年黝黑面孔,怒目圆睁,黑胡须钢丝炸髯,明晃晃金铠银甲,年龄不过三十来岁,身可比天,其身后还有十人,个个如此,精神抖擞,耀武扬威。不说这金堂不见其人,都成也少有这精神。 一百零五章心怀鬼胎留刘全 成方巧遇百花谷 第一百零五章心怀鬼胎留刘全成方巧遇百花谷 奸佞由之贝锦,嬖幸得以掇蜂。 决神机若疾雷,驱豪杰如偃草。 志高气傲的戚四冯面对神武威严的刘全,犹如老鼠见了猫,顿时气焰殆尽,灰溜溜躲一边绕道而行。 古塔面前,张坤慌里慌张,口不泽言的说:“圣主火龙果大王的使臣来了,一个将军,十个卫士,到门口了。” 古塔,骂道:“慌什么,十个信差而已,都带了什么?” 张坤镇定了自己的情绪,神态稍安回答道:“有礼物,红布包裹,看不见。” “把那将军带过来,其余兵士门外等候。”古塔又补充说:“不得有凶器觐见,解甲卸胄,你带几个人,把礼品接来,我看看。” 张坤出门招呼了自己五六个兵士,并接受了刘全所带之礼。 张坤向刘全传达了古塔的要求,刘全把佩剑递给侍卫队长狄耿斌说:“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狄耿斌把刘全的兵器递给身后的沈重稳,说:“此地凶险无常,我随您去。” 张坤见狄耿斌要跟随为首之人面见古塔,就大声说:“此是金堂,面见我主,不得造次,否则你们请回吧。” 刘全把国书请柬递过去,张坤接了,他不认字,一脸茫然不知何物。 “这是邀请函,十日后,彭山岷江边部落齐聚,大会共商大事,接好了,我们走。”刘全说完,转身,准备走。 弄的张坤不会了,他只是威胁对方,不曾想对方真走,就赶紧说:“壮士,稍等,我给城主汇报回您。” 张坤拿着邀请函,慌里慌张的又跑到古塔身边,把外面的状况说了一遍,又说:“来者不善,对您很不肖一顾的样子,只去佩刀,不从解甲去胄。” 古塔很是好奇,居然还有不怕自己的人,就是成昆父子在都城还不时龟缩避让,就说:“好,带进来。” 侍卫先刘全把其所带礼品呈现给古塔,古塔见其有明黄花纹的布帛锦缎一份,千层方寸纸张一份,小船模型和风车各一份,还有一份掉了颗粒的稻谷一份。不见金银,也未有财宝,古塔让人把礼物丢在一边,心里极为气愤。 张坤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间人,长得黑不溜秋,倒是很精神,一副器宇轩昂,面不改色心不跳之感,进门,古塔就问道:“你王怎么不来?破败之物也能当做宾礼?如此穷困,还大言不惭说让都城万众丰衣足食,实在荒唐至极,虚张声势,欺瞒我民,是何居心?” 刘全义正言辞说道:“我王乃滇海圣主火龙果大王,带五万精兵,只为垦荒种植,自给自足,绝无侵民掠地之行为。都城虽地广千里,阡陌荒芜,商城主您比我更清楚都城贾禁绝,民无储粮,兵有饥色。城主您比我们更清楚都城常年动荡不安,举步维艰,民众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恢复生产,丰衣足食,民望所归.....” 古塔打断刘全的话说:“都城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我祖祖辈辈在都城生活百千万年,民众需要什么,还用你来教我?空手套白狼,雀占鸠巢,这就是你们来的目的,别当我不知道。我一统都城才是民望所归。” 刘全真是无语,不但无赖还无能,民众迫于其淫威,失望之际四处奔散,他倒是感觉自我良好,这是无知。 古塔问道:“你来何事?” 刘全不卑不亢的回道:“我王召集都城十六部落头领,十日后齐聚,共商大事,请城主古塔前往。” “什么十六部落?现在都城只有两个部落,如若不是我怜悯龙泉成昆,早就把他灭了,如若他也算一个的话,这都城只有两个部落,我为尊,成昆为从。”古塔问道:“成昆可去了?” “承诺去。” “你王不能来我这金堂故城?要去什么地方?” 刘全说道:“彭山已修建好了会盟台,我们负责保护您的安全,您可带兵百人。” 古塔知道对方不会来,和自己一样也不会去,但如若真让他们召集起其他十五部落,岂不是死灰复燃,把自己孤立了,不去也不行,所以他说:“既然是齐聚,怎么少得了我?不过为表诚意,你留在我金堂之城,让你的侍卫回去吧。” 刘全说:“我为大王使臣,身为将军,你们待客之道如此野蛮,何以服众?” 古塔摆手说:“给将军上茶,将军请坐。”刘全四平八稳的坐下来,看 其侍女托一明黄石杯放于面前,一股酒味飘散入鼻。 古塔见刘全看茶杯诧异,知道对方既然是将军,绝非等闲之辈,就说:“既然是上宾佳客,我待客之道是酒不是茶,你口口声声指责,难道将军没有诚意,不敢饮此酒?” 刘全想到毒酒,但他对古塔心存期望,想他既然有一统都城之心,能不择手段杀戮同袍,但治理都城绝非蛮力,其残暴无道,但也应该要治御理政,并且他已得知这都城还有数万精兵,是敌是友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此来使命,毫无退路。刘全心一横,举杯一饮而尽。古塔哈哈大笑,说:“壮士,再满酒。” 刘全一连饮用三杯。心里一惊,自己上当了,这酒中有药,他判断不出来,但已知头重脚轻。 石头的话一语成谶,给大王领命时,石头说:“古塔喜怒无常,凶多吉少。刘全贤妻爱子牵挂等待,我孤身一人,毫无羁绊,我去。” 刘全力争道:“两国之交,还不斩信使,毕竟我大军压境,他不会毫无忌惮,再说你不怕死,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众人都铭记胡欣血染攀城,被攀登父子残杀的教训,但石头没说,他知道现在说这很晦气,但话说着这里,大家都明白,但毕竟要有人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古塔这根硬骨头解决不了,都城永无宁日。 刘全起身要走,古塔一个眼神,过来两个高大威猛的侍卫钢刀利刃夹在刘全脖子上。 刘全两眼昏花,头晕目眩,整个人失去知觉,不省人事,古塔挥手,众侍卫把刘全抬走。 张坤小心的问古塔说:“大.....大人,这就死啦?” 古塔说:“死不了,这小子有点功夫,不然支流五岔的心烦,还是这省事,睡上一两天就醒了。”他又大声对侍卫说:“就放在地下偏方,门锁了,不能跑了,你们看好了,也不能死了。” 张坤出门,看见狄耿斌向这边张望,就对其说:“我们城主要款待你们的刘将军几日,你们先回去” 狄耿斌和沈重稳众侍卫一听就急啦,狄耿斌大声道:“两国邦交还善待来使,你们无故扣押,不怕众人谴责吗?” 张坤心里说:“谴责有个鸟用,金堂金汤固若,城主征伐都城,横扫千军,只要金堂不破,管你谴责不谴责。”但嘴上说:“就是善待,绝非扣押,你们将军也同意了的,别吵了,你们回去吧。” 狄耿斌带领九侍卫要冲进古塔殿厅要人。张坤身后有人大声喊道:“这里是金堂,闹事者杀无赦。”古塔城卫统领卢迁躲在数百侍卫之中大声说道:“张侍卫,你离开,这你交给我。” 张坤转身离开,卢迁大吼一声:“超家伙,我奉城主之命,限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否则就不要怪刀枪无眼。” 沈重稳悄声对狄耿斌说:“我们深入龙潭虎穴,孤掌难鸣。古塔故意而为,不去回去报告,再做定夺。” 狄耿斌恼怒悲愤,也只能如此,看这阵势,不能无故丧命,他摆手说:“罪责在我,回去。” 身后卢迁身旁的兵士嘲笑道:“滚快点,不然把你头当尿壶......” 成方跟随东哥一行,从上王寨过江,沿江而下,过无名湖,到凤鸣山,会盟台就建筑于凤鸣山之巅。 相传千年前成志天其妻姳凤出生于赵家山,姓赵名姳凤,距离这鸣凤山近在咫尺,跟随其阿爹来这山上采百草,尝甘露,十六岁,亭亭玉立,花容月貌,能懂鸟语,知兽言。选百花择奇草,从凤鸣山一直到赵家山都种上了花草树木,一年四季花开不断,引蜂招蝶,为赵家山山谷起名为百花谷。 成志天征战南北,横扫巴蜀,统一都城之后,沿岷江而下,就走到这凤鸣山,见百鸟云集,霞光万丈,沿着漫山鲜花走到凤鸣山,听见婉转音歌,动人心弦,沿声而寻,百花从中见妙曼女子,音如百灵,如仙女入凡间。这女子如若带回龙泉城定然蓬荜生辉,天下黯然失色,只和这山这水浑然一体,自然天成,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两情相约,长相厮守,无奈成志方有千万黎明牵挂,就劝说姳凤随自己享受荣华富贵。 姳凤说:“此处仙境,百花为容,百鸟凑乐,百兽守护,荣华富贵如浮云,何乐而不为?何乐何所为?” 成志天命名此山为凤鸣山,无奈成志天独自归去,念念不忘,封锁消息。他选岷江之畔凤凰山下专门修建了一座金堂城,寓意金城金凤只为姳凤。就是古塔自诩为祖先为其留下的城池,希望姳凤能近在咫尺以消除之苦,无奈姳凤依然选择留在凤鸣山。 不为人知的是,成志天最后一次来凤鸣山,把天外玄铁带来三块放置于赵家山百花谷。所以古塔说九块,成昆只看见六块,不知另外三块在何方。 后来成志天殡西,都城十六部落争斗,并分合散,动荡不安,姳凤不想让子女涉世权贵奋争,就改名移姓,不知所宗。 没人知道这圣地秘境,传言姳凤长寿三百岁,沧海苍天,时过境迁,成志天作古,沧海苍天,时过境迁,成志天作古,百灵鸟依在,歌声缥缈的似有若无,但百花谷依然长盛不衰,其后人也多长寿。 东哥问成方凤鸣山的来历,他居然不知,东哥笑而不言,对成方说:“会盟台在凤鸣山之巅,火龙果大王在百花谷。” 一路上,成方想起东哥所问凤鸣山之名,看他笑的神秘莫测,百思不得其。 见百花谷,空闲之地,山边水畔,远离民宅,隔离农田,爱护花草,惜护自然。一排三个用枯枝茅草搭建的帐篷,为大王和忠臣及少数亲卫所住;四周数十丈远近零散众临时窝棚是为防卫之兵安身之所。 成方未见众军,但有感觉面对千军万马,这不只是防卫之阵,也是天威民望所致。四周百姓无不跪拜祈祷火龙果军民留于此地,造福百姓。 赵家山赵家寨族长赵凡存对民众说:“传闻只有都城城主成志天一心为民,怜悯苍生,只可惜英豪薄命。这圣主火龙果大王就是成志天转世,想的是咱老百姓,其部署也不扰民,一针一线都不敢要,要了非得给这给哪,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身边的里长说:“大王是天下之大王,滇海之大都不愿意固守一方,放心,他在都城也能造福于我们。我们给他们什么能表示一下我们知恩图报?” 一旁的村长说:“来了把附近的荒山都开垦遍了,制造、纺织,渔猎,这些都无常的给我们,给咱们寨子分了几头更牛和马匹?” 有人抢着说:“五头更牛,健壮的很,那马匹都是战马,咱不能闷着良心什么都要?为了不扰民,军队分散了,附近的也在山上,僻静之处,就这几个单薄的小战士,哪家的院子里没有他们捡拾的柴火,挑来的泉水?” 族长咳嗦了一声说:“现在虽然都城没有人管我们,我们可不是化外之民,有姳凤仙族的教化。”他对里长说:“咱也学队伍,你现在就兼任伍长,统计村寨的青年中壮,愿意当兵入伍的,找他们长官送过去,可别打扰大王,他日理万机,如果不要,咱就组织起来自觉的保护他们,日夜轮流值班,如有有敌情哪个不报?不尽责?就不要在这里了,赵家寨除名,沉入无名湖。” 一百零六章风云变化善恶报 格里巧遇无忧谷 第一百零六章风云变化善恶报格里巧遇无忧谷 乾坤万物应自然,山川有情人有意。 善恶轮回警苍生,谁在当世现修为? 整个赵家山三寨十八村,族长赵凡存被火龙果仁义之事所感动,数万民众也被教化。 赵凡存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说:“咱们这几个人代表太少了,硌礼你现在就派人,通知三寨分族长和各村村长和里长,都来开会,后硌礼天这个时候,必须到齐。” 硌礼提醒说:“咱这么多人聚集,以免大王怀疑,要不要给他老人家汇报一下?”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干你的事,边通知,我一会亲自汇报去。”他接着刚才的话说:“这事不能等,不然大王移驾都城,都来不及了。赵全,您德高望重,把其他人,还有女人组织起来。大王教教咱造纸、纺织、渔猎百工技巧,又不是养着咱,有手有脚,不能成为懒汉。火龙果大王不是说了吗,人勤地不懒,勤能补拙,自食其力,丰衣足食。任何人都不能添乱,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如果大王有召唤,必须令行禁止!” 众人点头,跃跃欲试,自信心从来没有过的动力和渴望,所以印证火龙果之众言行,就深信不疑,把姳凤先祖的传闻及凤鸣山和百花谷都讲给了火龙果众属。 还未过江,民兵防卫就把东哥众人报告给赵家寨的守卫, 火龙果很赞许成方只身会见,他很欣赏这个高个稍瘦,满身傲骨,一心忠臣,聪慧耿直,谨慎细致的年轻人。 成方看火龙果,不过三十,龙凤之姿,日月之表,不怒自威,君临天下之势魄,兵御民附,众所不及,仰视如天。联想其济世安民之政,心悦诚服,都城之福,苍生之幸。 火龙果弯腰扶起成方,请其和自己对坐,成方虽然表面宠辱不惊,但内心早起波澜,他感叹火龙果成大事者,屈伸自如。 火龙果说:“你家老爷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当益壮,我本早该登门拜访,无奈都城隐患咱乱,怕适得其反,给老爷子增添祸端。” 成方知道火龙果说这这是事实,古塔有眼无珠,故步自封,如若来这百花谷,亲眼所见民心所向,定然会收手服臣,无奈,他目无一切,生性多疑,他不会到这里来。眼睛长在头顶,作死之徒,不可怜悯。 成方欠身坐下,诚惶诚恐说:“百闻不如一见,我回去告知家父。大王胸怀天下,龙泉城愿意臣服,并且协助说服其他宗族部落。不过古塔除外,他奸佞无常,贪念屏蔽了心思,不会甘愿臣服的。” “你也不要这么着急表态,毕竟我们刚来都城,我令建国公随你一同见你父亲,再做定夺,正好一路。”火龙果说。 成方知道这建国公保占,统帅三军,又为大宰冢、大元帅杀伐决断,德高望重,是火龙果岳父拖布洛将军的能臣干将,火龙果大王还要尊让三分。 见火龙果大王直来直去,自己也不做作,石头亲自带三千兵马护卫,保占和成方携手赶往龙泉。 成方担心古塔设伏,陷害忠良,石头悄声对成方说,建国公大军布防简阳除非古塔固守城池,只要他出城,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 无名湖遇到从金堂回来的狄耿斌卫队匆匆而来,垂头丧气,丢盔弃甲,又火急火燎,如风奔走。 石头尖兵于洪涛远远就看见狄耿斌十数人往无名湖飞奔,他拦住狄耿斌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古塔拘谨了刘全将军,凶多吉少!” “啊!”于洪涛惊诧结舌,他赶紧把他带到保占石头和保占面前。 气喘吁吁的狄耿斌讲述了金堂城发生的一切。 保占是来汇报军情和迷情的,返回简阳驻地,又有龙泉会见成昆任务,只得对石头说:“夏季雨季,风云变幻,路上不要耽搁,给他两匹战马,快些回去报知大王。” 狄耿斌和沈重稳翻身上马,其余人不必奔走,可休息慢会。 成方得知前因后果,对保占说:“大人有所不知,这古塔本是其父与龙门山野人媾和所生,其弑父杀母,十数个亲兄弟都被他设计毒杀,心如蛇蝎,铁石心肠,没有一点人性,不该规劝,集合大军攻入金堂,斩草除根,方解后患。” 没等霸占回话,成方对自己的亲卫程道子说:“你带建国公去见家父,我要返回百花谷,大王破金堂,我或许能有点用处。” 程道子支支吾吾,他知道古塔畜生不如,害怕少主人三长两短。成方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保占见成方已决定,也清楚没有比他更了解古塔,就说:“早些回来。”他起马追赶狄耿斌和沈重稳,一路狂飙。 风气云涌,聚散无常,都城风雨变化,这个夏季里雨水最为集中,江河湖海也随之增减。 火龙得知刘全被古塔扣押,急找正在赵家山的刘成、噶戎和东哥商议。众人都没想到古塔如此无耻,信誉全无,倒行逆施。 外面晴天霹雳,云蒸雾绕,大家知道又要下雨了。 火龙果说:“金堂城池布防如何?城中多少军队,多少百姓?我们一无所知。” 亲卫报:“成方求见。” 火龙果很是纳闷,想:“这成方带保占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就说:“请进来。” 狄耿斌见成方进来,才把过岷江时遇到建国公简短的说了。 成方拜见火龙果后落座静听,听东哥说:“小人之幸,君子之殃。养稂莠者伤嘉禾,惠奸宄者损善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起见,噶戎说:“按照大人之命,寻找都城十六个部落,除了金堂和龙泉之外,邛崃的裴志寂,大邑的刘争会,三台的贾嘉,乐至的赵媛,仁寿的汤河,资阳的柴静忠,大英的赖常贵,彭州的霍营东。都已寻到,并传递了会盟请柬,均表示会按时参会。只是什邡的窦建阳,双流的金安受古塔淫威,左右摇摆,观望不定。” 沈重稳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我们被迫离开金堂城时,他们城内有兵马外出。” 噶戎接话说:“我已令格里跟踪,司机剿灭之。” 火龙果没有说话,听众人说完,看了眼成方。成方也赞同先下手为强,但他担心古塔铤而走险,害了刘全,就说:“据我所知,古塔城中有兵马五万之多,百姓更是十万有余,并且这些百姓有可能转为御城的力量。如若逼迫过激,他可能不计后果,婴城固守,负隅顽抗,用城中无辜百姓作为抵抗的人墙肉盾。破敌之策有二,其一是围而不打,断其粮道,城中数十万军民,粮绝,离心,民怨军衰,不攻自破,坐收其弊;其二,此时时降暴雨,毗河绕城而过,截其上流,拥塞围堰,决堤溃水,水淹金堂,逼迫其出城,方可全歼。” 火龙果担心古塔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心生歹念,刘全性命危在旦夕,火龙果说令刘成一万兵马抵近金堂,引而不发,交涉古塔放人。并且尽快定制出具体的克城之策。 成方返回龙泉。 云层越来越厚,暴风雨要来临的迹象,火龙果吩咐各军注意避雷电风雨,做好人员和物资的防护。 天空突然霹雳一声,震慑山川,随之电光触底,大风折木。雨布天幕,暴风雨来了。 戚四冯带领五千兵出城就直奔彭州泉映寨九尺巷。因为这里距离金堂不远,距离彭山不近,避开身邡的窦建阳,也远离传言中的火龙果大军。 古塔对窦建阳和金安恩威并施,两地侍卫友邦同伙,是为一统都成的布局。现在对抗火龙果和龙泉成昆父子收揽其心,势必要人多势众,这戚四冯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把所见民众驱赶至金堂。 躲藏于汶川无忧谷彭州部落统领霍营东,已接到噶戎千总格里的邀请函,他惧怕古塔侵扰,自己部落地域不高十里,人口不过万一,无法逆天改命,又不想逆来顺受,只得带着妻妾子女躲藏于深山,苟活于世。 但是,他不知道这格里用什么办法找到了自己,仿佛从天而降,并且大词宣扬给田地,给良种更牛,保证三年内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他不相信,但此言疯传,童叟借知,他何尝不向往这样的日子? 接了信函,带两三五个随从,一路来找堂哥霍秋元商议。这四十出头的霍秋元志向高远,耿直守旧,心高气傲。说什么也不愿离离开子民半步。 比自己年轻,当初这统领本该由霍秋元担任,但其避嫌让嫡,想到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子嗣传承,就论到了自己。 只求霍营东把小女儿霍好带走,成人之后择良夫,期待生幸福。 格里巧遇霍好实为天意,接受噶戎任务的格里,本想从上王寨登岸都陆路,他逆向思维,带领兵士百人,沿岷江顺流而行,到茅草坡,沿右江遇核桃林登岸,漫山遍野核桃树,数人合围粗细,遮天蔽日,再走就是无边无际的茶园,有人迹不见人影,良久才找到一耋耄老翁,问询才知登岸之地核桃坪,这里是柏茶坪,老人无儿无女,本是深山原居民,对外界一无所知,真是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 深山无路,错入无忧谷,两边山高林密,里面宽处数里,狭处数丈,一狭长山谷,最宽处,嘉禾成陇,瓜果成片,好一世外仙境。 吊脚楼隐约数庭,是为有限之地。有人发现尽数年轻男人而来,似匪如兵,山谷之人响起铜锣之声,众人惊慌失措,东躲西藏,唯有一年纪十四五岁女子镇定自若,伸展双手拦截格里之众。 女子姿色天香,面若桃花,身如杨柳,卧蚕眉,丹凤眼,挺鼻梁,樱桃嘴。神情肃穆,声音婉转,如此仙女,定然不会是俗野之人。 格里命队伍原地停休,女子也不说话,他以为是哑巴,如此美貌之人,如果是哑巴真的可惜,他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伸手连比划带说的问道:“你是哑巴?此是何处?我们不是坏人,是攀城而来,穷苦人的队伍,目的是去都城联络十六部落,沿江登岸误入此地,不要误会。” 霍好看百人,队伍整齐,虽然凶神恶煞,但并未抢杀行凶,都很年轻,并且很有精神,细看倒也英武沈俊,特别是这问话者,不过二十岁上下,沉稳谨慎,一脸和善,满眼智慧。 好人坏人还是有天然的迹象,对比古塔那些人满眼的龌龊淫欲,绝非如此军容严整,神情自若,她明显的感觉对方没有敌意。 霍好明暓左顾右盼,双手一摊,盯着对方着急而又期待的目光说:“你才是哑巴!” 人美连生气都怒都可爱让人怜悯,这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已。霍好说:“我乃是彭州部落氏族霍秋元小女。” 格里问:“你父亲和霍营东是何关系,你可知他在哪里?” “是我世伯,上山狩猎去了,也快归来。” “你赶紧告知乡亲,我们不是坏人,绝无恶意。” 霍好嘴角上翘,眉眼俏,白了格里一眼,又看了看其身后年少英发的一对青年,问道:“何以为证。” 格里从身后兵卫手里接过来“告民书”,对霍好说:“你看,我们这里都写了:保护百姓,奸杀民众者死,伤民害田者重刑......还有,耕者有其田,奖垦荒......” 霍好盯着格里读了半天,格里读完好:“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打探一下,我们圣主火龙果大王兵中所为就不难分辨了。” 霍好咧嘴,笑说:“我不认识字。” 格里被霍好的笑迷惑了,犹如盛下春风,宛若飘忽彩云,慑魄勾魂,让格里魂飞魄散,如若攀城攀登之时,内心歹念定然侵淫独占。但现在攀登父子负罪身死,攀城改天换地,欣欣向荣,民归心俯,欣欣向荣,这就是火龙果大王天下为公,军民和谐之果。 一百零七章利欲熏心害无辜 罄竹难书天难容 第一百零七章利欲熏心害无辜罄竹难书天难容 少女怀春予终身,君子好逑慕美色。 天作之合逢劫难,古往今来惜情缘。 格里被面女子天仙之美所吸引,心有好感,顿生波澜 这都城也有恶人,杀戮侵伐,民不聊生,如果自己歹念所为,犹如恶人,罪不可赦,格里赶紧转移目光,镇定了情绪。 霍好观察格里直勾勾眼神里的光芒,顿时也脸热心跳,手脚无措。但见对方瞬间转头,一脸绯云,再转头,表情如初。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动情?人之常情,情窦初开,暧昧之心,异性相吸。 格里用话语掩盖尴尬说:“都城平息,就可以上学读书认字,你几岁了?” 霍好银铃般说:“我十五......”话还没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旋平老爹,大家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坏人......” 众人稍安,霍营东从对面山上狩猎归来,听女儿说着队伍如何如何整肃,令行禁止,连个桃子都不敢摘,连棵禾苗都会踩,把格里念读的分田、读书之类的话学给父亲和父老乡亲。 霍营东问道:“人呢?” “在山门旁,不让进来就不敢进来,哪里有这样的坏人,大家不必惊恐。”霍好滔滔不绝,犹如一个欢喜的百灵鸟。 霍营东对身边的长者说:“旋平大叔你一个,关占山和霍元平,你们两个年轻人,我们四个去会会他们。” 说完四人一前一后,霍好给三五个看热闹的统领男女摆手紧随其后。 霍营东远远的看见一个年轻人在整整齐齐的队伍面前,队伍的坐着的,在一片空地上,年轻高挑个,很年轻,一身灰衣,轻铠甲,百人都是如此,如果在人群,显不出这样出类拔萃,看样子是这群的头,不过二十岁。 霍营东知道小侄女霍好敬慕这样的年轻人,自己都有好感。 格里见一中年大叔都过来,赤手空拳,身背弯弓,斜挎凋零。个虽不高,雄壮威武,行走如风,精神矍铄,能辨出其身后不凡,是练武之人。后面有一五十岁上下的羸弱老者,另外两个青年虎虎生威,不逊于自己队伍中的年轻人。 格里没令兵士起身,而是独自迎上来,霍营东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几个阔步,随手抽出佩刀长矛,立在霍营东身前,双方都停下来。 后面的霍好,如银雀一般飞上来,看着格里,大声说道:“这是我叔父,就是你要找的彭州统领。” 格里弯腰施礼,说:“我乃滇海圣主火龙果大王属下千总格里,有大王亲书函信,邀请您参加十日后彭山之盟,共商都城大计。” 霍营东之中有霍好为介,虽无敌人,但将信将疑。格里把信函托在手上。霍好过来顺手拿了,转身递在伯父霍营东手里。 和格里对视,两人目光里全是爱慕之情,对于这个性格外向,活灵活现的精灵格里倾慕于心,对方身高也有六尺,怎么只有十五岁? 霍营东不认字,就转身递给身后的旋平,旋平看了几遍说:“所述不假。” 霍营东虽然面对格里,但眼睛一直观察起其身后的兵士,除有几个游走警戒之兵,其余纹丝不动,天下竟然有如此军队,令行禁止,站如松,坐如钟,如日中天,虎狼之师,眼睛清澈,爱恨分明,见此一斑,可知火龙果大王治军严明,可以想想这样的军队所向披靡,古塔之众只能说乌合散沙。 霍营东和成昆一样,都在寻找克敌制胜的力量,但是自己无法对抗古塔,又无计可施,只能逃离都城,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这山谷也非长久之计,要想过安稳日子,只有消灭古塔,方解后顾之忧。 霍营东知道机会来,都城的天真的要变了,双手抱拳说:“壮士远道而来,我待客不周,请海涵,里面请。”他转身对旋平说:“大叔去备些米饭,做些鲜干菜肴请兄弟们饱餐歇息。” 格里看了一眼霍好,他很想停留续情,但重任在身,就对霍营东说:“既然信任,事情就简单了,您接了函信,有了会盟的承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大王会恭候亲迎。” 霍营东说:“去,一定去,还请稍作歇息。”旋平接受命令,口中对格里之众啧啧赞叹不已。 格里说:“我们要寻找十六部落统领,时间紧迫,不容停留,您这边可有其他统领消息?” 霍营东摇头,说:“都城一盘散沙,又有古塔威胁骚扰,不敢纵横联结,我也要回彭州之地,请我的堂弟霍秋元结伴而行。” 格里说:“我们带有干粮,大王有令,不敢讨饶,军严法明。都城苍生举步维艰,衣食难继,我们多吃一口,你们就少一口,待到丰衣足食,共享盛世,为此努力不懈,寝食难安。” 霍营东垂泪,哽咽说:“都城之幸,百姓之福。我等俯首,如若腹饱民安,我死而无憾。您稍等,让关占山随你前往,带路向导。” 霍好是对格里描述的宏伟蓝图,丰衣足食之景深信不疑。见格里执意要走,心直口快的问道:“你们还会不会再来?” 霍营东感觉格里真诚无欺,确实如此,又见侄女眼睛就没离开过格里,两情相悦,情绪彰显,就转身对关占山和霍元平说:“走。” 霍元平想喊霍好一起回去,关占山看出来眉目,就撤着霍元平说:“让你快走,你就快走。” 对于统领和关占山举动,他摸不住头脑,看关占山不住的看看霍好,看看自己,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不会把我们霍营公主拐走吧。” 关占说:“就怕人家不要她,小心她的坏脾气,肯定又要十天半月才能安生。” 霍元平吃惊的说:“那岂不是你两乔,统领让你一同前往,你这能见到霍敷了。” 格里和霍好看伯父都走,心知肚明,就问格里说:“你真的要走?” “事不迟疑,重任在身,有什么话,你不说,我真走了。” “你.....成家了没有?”她鼓起勇气,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说出的却是:“我有一个姐姐,亲姐姐,和你年龄相仿,我是百灵,她为鹔鹴。你拿着这个能找到她。” 霍好说着把一块月牙一样的红玛瑙递给格里,格里迟疑着接来,攥在手心问道:“她在哪里?” 满脸通红的霍好心里骂自己也在骂格里,骂自己把这么好的人让给姐姐,如果他真的找到姐姐,岂不是成人之美;骂格里如此麻木,男欢女爱之事哪里能拱手相让,只愿天作之合,一切都看命运了,不能嫁给他,后面那群后生里选一个也好,火龙果大王不是有千军万马吗,伯父有没有女儿,就跟随他去彭山,寻找心上人。 格里看着霍好身影浮想联翩,展开手心,看这玛瑙石是为一般,上面有个好字。 身后的王语喊了几声:“格里千总出发啦!” 格里回过身,众兵士羡慕又嫉妒的取笑说:“千总您留下来,我们完成任务回来接您。” 关占山再出来,上身坎肩,下身灰色紧以皮裤,脚蹬云靴,背弓挎箭,腰里皮革中插着九八柳叶飞刀,这和石头、胡欣之众一样的打扮装束,想必身手了得,这都成不是无能人,而是没有人尽其才的明主和环境罢了。 英雄惜英雄,心心相印,众人上路,急奔彭州。 戚四冯一直惦记霍秋元二女,天香国色,姿色绝伦。使戚四冯垂涎三尺,寝食难安。 以前自己手里无兵马,也担心霍营东阻扰和抱负。如今不同,自己手里有兵,霍英东也被古塔打击,抱头鼠窜,逃之夭夭,听闻这霍秋元和其女儿,要坚守到最后,为了百姓和古塔抗争到底,简直是鸡蛋往石头上碰,痴人说梦,自不量力。 霍秋元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他一直督促霍敷离开,但还是晚了,戚四冯兵围数重。他忘记古塔的交代,鬼迷心窍,心生歹念。屠杀了霍秋元一家八十一口,只留霍敷一人。四邻乡亲也未能幸免于难。 霍敷手无寸铁,见父母被杀,家丁横尸庭院,血流成河,她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从地上捡起来钢刀,要自杀殉难,被眼疾手快的戚四冯夺都钢刀,指挥卫士把霍敷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藏于马车之上,先行悄然拉回金堂城,金屋藏娇。 杀人之后的兵士对霍家一扫而空,一火焚烬四邻,戚四冯一贯都是焚尸灭迹,欲盖弥彰。 翻过龙门山,关占山就看见彭州方向浓烟滚滚,火光盈天。他大叫一声:“不好!” 格里众人顺着关占山手指方向,关占山说:“烟雾之处九尺巷正是霍元秋府院之处,定然有贼人行凶。” 急的关占山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插翅飞过去。格里抬头看云层聚散分合,天空明暗交替,知道暴风雨要来了。格里转个从属下一队队长突觉蠕蠕手里接过地图,展开,指着对关占山说:“占山,我们在这里龙门山,一路过丹景山到杨家山.....这里是彭州区域,这里就是九尺巷。” 关占山不认识字,见地图上密密麻麻,点线相连,经格里这么一说,如同身临其境,自己走过这路线,和地图上一模一样,他没有时间惊奇,就说:“就这条路最近,我走过。叔父霍元秋和霍敷都在,我们要赶快。” 格里听到霍敷,想起来在无忧谷霍好给他的玛瑙石,她把姐姐霍敷介绍给自己,这玉石就是媒妁之约,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前衣襟内的玉石,他以为关占山在提醒自己,很是赶紧的看了关占山一眼。 格里心里很清楚噶戎大将军寻查都城,镇国公刘成军在大邑,他们不可能不知军情。且大王料事如神,掌控分寸,不可能没有行动,可能对古塔抱有更大希望,才让他们有恃无恐。无论怎么,自己必须以应万全之策行动对敌。 他指着地图部署道:“我们分成两队,突觉蠕蠕和庄严你们两人,庄严为正,蠕蠕为副,带上自己人跟随关占山;剩下的我带队,我们到李家碾左右包抄九尺巷,我左,你们右。不可恋战,救人为主,能战则战,在运动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如若敌人进城,不可近追,天黑前在李家碾汇合,庄严你把信记号告诉关占山,两队,行动。” 天空惊雷霹雳,乌云密集,光电银蛇,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再看昏暗迷雾里,黑烟散消,格里和关占山直道火被浇灭,真是天助我也。 但狂风中飞沙走石,折树摧屋,遮目蔽眼,不能前行。关占山大声疾呼道:“风雨阻止我们,同样也会阻止敌人,骤雨不可久,疾风不可长,冲啊。” 以凶狠著称的蠕蠕和以不要命闻名的庄严都赞叹关占山之勇,中将士风雨中砥砺前行。 关占山河格里一左一右来到九尺巷,风雨渐小,光线渐明,依稀可辨。霍元家及四邻,灰烬被雨水冲走,尸体毫无血色的横七竖八,惨不忍睹。四周死静,只有微风细雨扩散着血腥之味。 关占山和格里都在寻找霍家人,特别是霍敷,寻找几遭,看见霍元秋夫妇手牵手倒在正屋门前,霍元秋胸膛被刺穿,其妻崔颖头被砍去,悲惨至极。 格里对关占山说:“刚才大雨,敌人贪生怕死,好恶好遗劳,不可能这么快回城。我们还是左右搜寻,以期歼敌。” 被风雨阻止的戚四冯之众乌鸦埝,左边是三星寨,右边是毗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里原是坟场,病死夭折之人被扔在这里,又成为乱葬岗,骷髅遍地,白骨森森。 风雨来临,黑暗中鬼魅凄厉之声,让其兵士乱奔散逃,风驻雨停后,五千人仅剩千人,虽然有不回归兵士,但已溃不成军。 一百零八章刘全未捷身先死 困兽斗无计可施 第一百零八章刘全未捷身先死困兽斗无计可施 凄凄风雨泪成河,无奈身死天地歌。 改天逆命总有时,不做英主随枭雄。 戚四冯狂风骤雨中走散的一个士兵一个没回来,全被刘成派来的史通收降,他得知格里正悄然追求,就迅速撤离战场。同时噶戎也得知格里正包围对方,令叶展带千骑千卒在外围待援。 戚四冯谩骂道:“跑掉的,奖赏一概没有,再回来也没有,贱骨头,胆小鬼,这不没事了?鬼怕恶人,只要我们够恶,就战无不胜!” 风雨过后,天黑下来,再也没有亮起来,这让戚四冯很怀疑人生,他估摸着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不曾想夜幕降临,水汽笼罩,迷雾蒙蒙,再看这些坟墓一样的土包山丘,若隐若现,偶尔一两声鸟叫虫鸣,凄厉恐怖。 他不由得浑身打个寒蝉,身边兵士不知谁大叫一声:“鬼......鬼,啊.....”叫喊之声阴森而恐怖,就感觉人走进迷雾就再也没出来。 其实,喊叫声是格里和庄严让自己兵士故意而为之,就是让戚四冯及其兵士魂飞魄散,认为被所杀之人变成的厉鬼逃命而亡。 戚四冯瑟瑟发抖,就听好似地下发出之声说:“我是霍元秋,带领冥罗五常找你们讨债来了,带你们去见阎王,下油锅上刀山,自作孽不可活......还我女儿.......” 戚四冯身边的兵士潘四泣涕哭喊道:“我没有杀人......我真没有杀人,不要杀我......” 又有人哭喊道:“您女儿没有死,被运到金堂了,是戚四冯干的,与我们无关,他在这里。” 戚四冯就感觉绳索捆住自己手脚,眼一黑,不省人事。 晴天霹雳,风雨无常,古塔并不惊奇,但让他着急的是戚四冯带五千兵马出城征夫纳民,风停雨驻都没有踪迹。 西门守卫千总串标汇报说:“戚大人赶派人赶来一马车,密密的遮蔽封锁,说是霍元秋送给城主您的礼物,但马车却径直到了他家中再也没出来。” 古塔猜测不到霍元秋一直顽固不化能有什么礼物送给自己,只不过传闻其女国色天香,美貌无双,求婚者踏破门楹,想必戚四冯去抢掠了他家?传言霍营东招兵买马很不服气,却无踪无无迹。而这个霍元秋硬骨头,威望乡里,近在咫尺的窦建阳说留着附众安民,可以利用。 古塔对身边的亲曹壬说:“去戚四冯家里,看是什么东西?带过来。” 曹壬未出门。张坤急急的进来,附耳古塔说:“大人,我有一计,可坐收渔利。” 张坤正想说话,侍卫班卜成一脸惊慌的挤进来,看张坤和古塔交头接耳,进退两难。 古塔看他吞吞吐吐,满脸通红,就骂道:“今天是怎么了,这是在金堂,天还没有塌下来。羌保银、卢迁、王红格、龟序梁、毛若炳......这些统领将军干什么吃的?出去让你们头来。” “我就......”班卜成看张坤给他使眼色,话没说完赶紧退出去,站在门外,躲避古塔的视线,平复心情,等待机会,司机再报。 张坤窃语,声音很小,张坤伸长脖子附耳。古塔边听边笑,边点头:“恩恩......高,实在是高。” 古塔说:“去吧,办好重重有赏。”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办。绝对万无一失。” 张坤一摇三晃的身影消失,古塔心满意足的哼起来小曲:“我手拿钢鞭,把你打...” 抬头见女仆闫妲柳细腰的过来,顿时淫欲大发,起身想拥其入房。转身看见班卜成龟头缩脑,就没好气的说:“你他们的不要这么银魂不撒好不好?什么事?快说。” 班卜成说:“我是您的粮草统领班卜成,报告大人,粮草被淹......” 古塔突然一拍脑袋,把闫妲推到一边,大声喊道:“卢迁......卢迁!快叫卢迁。” 卢迁带着数十个卫兵风风火火的跑来,站立慰问。 古塔古塔命令道:“把班卜成杀了,封锁粮草被淹的消息,去粮草库隔壁看看我们昨天关押的叫什么刘全的人,马上带过来!” 众人被声嘶力竭,面目变形的古塔吓得胆战心惊,赶紧离开。他想起来戚四冯十天前还献策把粮草分开,说什么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地下虽然隐秘,但夏天雨水大,进水就毁于一旦。 这戚四冯虽然长的猥琐,但精谋善断,比军师羌保银更胜一筹,只是羌保银把自己的妹妹羌保俊送给古塔,两人又不和睦,就令戚四冯办外差。 古塔现在才想起来人到用时方知少,小人误事,贤才才能建功立业。 他对门大喊:“龟序梁!” 龟序梁就在门口侯着,他是古塔步兵都统,古塔金堂城总共八万兵马,这步兵就占七万。毛若炳为骑兵都统,总计一万人。王红格原是副军师,从属于羌保银,管理百姓民众,但因羌保银小肚鸡肠,嫉妒独断,打压王红格。这王红格索性就不管了,多一边闲散享乐。 古塔看到龟序梁命令道:“你派人出城寻找戚四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鬼序梁虽然领命,但他又不傻,除了这金堂,都城的已改了改天换地,这戚四冯屠杀了霍家,还抢了其女运回城内,现在不碎尸万段就祈天祷地了,找?哪里去找? 他转念又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出城,弃暗投明是机会,这城市有数十万百姓,还关押了数万十五不足的俘虏,这才是火龙果大王不强攻的原因,但迟早会破城身亡。” 卢千没进门就喊叫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刘全死啦。” 古塔没有骂卢迁,而是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卢千进门继续说:“水漫暗室,连同看管的五个侍卫都被淹死了。” 古塔本想用刘全来做最后保命的砝码,居然死了,还是个将军。他镇定神情大声问道:“曹壬!曹壬回来没有?” 古塔知道戚四冯好色,猜测他抢掠了霍家女儿,他想用其作为人质。见没人回答,古塔对卢迁说:“封锁消息,把刘全尸体藏好了,不得示人。” 关占山抓住了戚四冯,才得知霍敷已被其送进金堂城。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拿刀要杀了戚四冯。 同样着急的格里,为霍好之约,已认定霍敷就是自己的心上人,人却被抢走了,生死为民。即使不为妻子,保护不了霍敷,也失信于人,这是奇耻大辱,比丧失了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两人各怀心事,格里认为关占山够义气,如此关注的自己的未婚妻;关占山认为因霍好才一心要救霍敷。两人因霍敷而同心不同意,都心急如焚。 格里分别请命噶戎和火龙果大王,要带人入城救人,他当然没有只救霍敷,而是刘全和霍敷一起救。 关占山对格里说:“我不用这请示那汇报的,既然我们同心,你把兵借给我,我保证救人后还给你。” 格里说:“军令如山,这是取胜的关键,如果来如自由,散漫成性,我们也不会胜利,百姓更不会拥护!” “我懂,我都懂,你更清楚古塔是什么人!金堂是什么地方!再晚就来不及了,一句话,借还不借?” “借又怎样?不借又怎样?”格里问。 “借,我去救人。不借我自己去救人。但是你要知道你辜负了霍好!小人!伪君子!” 格里被人质疑诚心,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并且对方是在救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成了鳖孙,没有等来噶戎和大人令旨,他心一横,牙一咬对转身要离开的关占山说:“借!” 关占山转身,很感激的看着格里。 格里说:“我要和你一起去,城池森严,不可儿戏,百人太多,你我各带十人,夜黑而入,司机而为。” 关占山说:“不可强攻,以卵击石,只救人不扰城。你不能去,借兵以违反军纪,私自行动,成功还好,万一......你一切就完了,并且不要辜负了霍好。” “霍好?”格里被关占山说的莫名其妙,自己只有一个老婆,哪里能霸占姐妹,但此时没时间乱想,关占山说的也在理,就说:“我进城救人,你在外面接应。” “我去过金堂,比你熟悉,挑选五人给我,多了无益。你在外接应。” 格里只得同意,并告知其全军统一的信记号,分头行动。 入夜行动的张坤,他带着十个心腹,悄然沿龙泉山一路向南,在洛带村只寻了一个佝偻老婆子,反手捆绑,蒙眼堵嘴,转到青龙湖,这里距离龙泉古城不足十里。 湖边,张坤令把破布袋套住老婆子,用绳子捆起来,拴上石头,推到水里。看着老婆子在水中挣扎死亡,拉出水面,吊挂在岸边歪脖子柳树上。 张坤众人返回,在土门子垭口,见一户人家,其中手持利刃,尖刀架在主人郭淮的脖子上说:“往南到青龙湖,有歪脖子树,树下金银百两,你拿到送去成方府中。这二两金子,够你们一家三年的饭食了,如果办砸了,你就回来为你一家老小收尸。” 张坤威胁道:“现在就出发,到就一路喊杀人了,出人命了,我们是火龙果大王的部署。” 老者家有妻儿女孙,十二口,艰难也能度日,勤劳持家,仁善待人。三个儿子都投靠成方组织的新军之中,不听儿子郭准、郭前和郭立劝说搬进龙泉城,现在祸从天降,他保全家人,不得不点头答应。 翌日黎明,郭淮按照张坤歹人的交代来到歪脖子柳树,哪里有金银?只见一个老婆子吊挂在树上,面目狰狞,身体已僵硬。 既然快到龙泉城,他想把此事汇报给城主老爷,顺便询问儿子下落,毕竟数月 郭淮越想越不对,哪里有杀了人自报家门的,他没有喊叫,走到龙泉城堡对门卫说了自己的来的目的和昨夜受人威胁之事。 守卫不能定夺,想要进城汇报,正巧看见程道子带一队人马而来,他们得知少爷和程道子一同出城,却不见少爷,守卫队长闻雷就问程道子:“少爷呢?” 程道子没有说话,给闻雷使个眼色,想要入城。 郭淮不认识成昆父子,但为首之人高冠威严,众人簇拥保护,他以为是城主人,就张开双臂,欲言又止。闻雷赶紧令人把郭淮支走。 保占好奇,但在龙泉古城,不好过问。程道子问道:“这是何人,有何事?” 闻雷说:“要说要见城主有要事回报,说他三个儿子都跟随少主.......” 程道子看了一眼保占,见保占点头,就对闻雷说:“把人交给我,我带进去,尽情了解。” 成昆得知火龙果大王重臣蒋国公亲来,刚到金水河与保占相遇,他跪地见礼,保占赶紧弯腰搀扶说:“城主保一方平安,劳苦功高,今后你我同僚为官,何必客气?” 程道子见老爷目光四处寻找成方,就把刘全将军金堂被扣押,其属下回百花谷见大王之事说了一遍。并说:“少爷随后就到。” 保占也说:“成方青年才俊,都城兴盛肱骨之臣,志不在人下。” 成昆见保占看出成方志存高远,心中不觉一惊,他赶紧笑脸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进高堂,备好了饭菜,边吃边聊。一夜行军,鞍马劳顿,老将军先歇息。” 成昆见保占四十多岁,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牵手并肩而进。 保占转身,对程道子说:“刚才门口所遇之人,有何消息,可先问询,以免耽误大事。” 程道子把人带过来,郭淮把昨夜歹人交代和今晨所见说了一遍。保占问道:“老人家你家在哪里?” “土门子垭口。” “五十里路,一夜奔跑才能到。” 保占说:“听闻你有三个儿子在成方少爷这里当兵?” 郭淮说:“郭准、郭前和郭立。” 一百零九章火龙果众望所 归破金堂刻不容缓 第一百零九章火龙果众望所归破金堂刻不容缓 一将成名万骨枯,前赴后继无休止。 人生没有逆行路,砥砺奋进何输赢? 亲卫冯勇强说:“我知道,我认识叫郭淮的,精明睿智,投掷十五丈三尺。能拉百石弓,又远又准。” 郭淮激动的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了,这小子自小就喜欢投掷东西,臂力过人。” 成昆对冯勇强说:“你带老人家去见郭准,再准备些吃食让戚带着,和三兄弟商议一下,家人有危险,就搬进这龙泉来。”冯勇强领命带郭淮离开。 成昆说:“这古塔也是弱智,如此雕虫小技就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痴心妄想。” 保占也说:“金堂已成孤城,防止他鱼死网破之举。” 众人说着话,成方回来,他在门口遇到冯勇强和郭淮,冯勇强把郭淮经历之事说了一遍,并说:“老爷让我去见郭准,他儿子。” 成方点头,进屋,和父亲及保占打了招呼,同时把自己面见圣主火龙果大王经过说了一遍,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保占暗自点头。 闻雷急匆匆进来给成方父子禀报说:“门外自称火龙果大王噶戎属下格里,面见保占大人。” 格里在金堂门外等了一夜,也未见格里带人出来。拂晓,隐藏不便,格里不知噶戎行踪,但他知道保占在龙泉,急匆匆来见保占,希望能和古塔交涉,避免关占山凶多吉少。 格里来向保占求情。 成昆看看保占,保占点头说:“快请进来。” 保占昨夜在路上就接到刘成助攻格里剿灭戚四冯的军情,这格里不去见噶戎,来找自己恐怕有难言之隐 格里兵众被留在外面,闻雷带着格里面见保占。格里见到保占二话不说,扑通跪地,涕泣横流,悲痛不已。 成方示意侍卫把他格力搀扶起来说:“格里智擒戚四冯,未损失自己一兵一卒,应该高兴才对,这是何意?” 格里擦干眼泪,把如何遇到彭州族长霍营东及其派遣关占山一路向导,戚四冯把霍家男女杀戮殆尽,抢走了戚大女儿霍敷,关占山不顾生命之危借兵入城救人,至今未归。 保占算是听出来了,这格里害怕噶戎罪罚其身,到自己这里寻求保护,并且要自己去金堂救人。 保占说:“念你们救人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知道违反军纪的后果,我会知会噶戎将军饶你性命。” 格里恩谢不杀之恩,论罪责,噶戎肯定拿自己的性命树威,并且杀鸡吓猴,震慑军威,保占说保护自己性命,性命无忧,但责罚避免不了,这点已经感天谢地了。 保占对成方说:“我写以大王的名义写封信,你带格里去金堂,但不要进城,把信给他们就可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切记不可进城!” “另外,请人把此情汇报给大王。”保占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成方,成方喊来程道子说:“此信报程火龙果大王,不得有误。” 成方起身准备金堂之行,成昆起身拿来印玺,跪地双手递给保占说:“此龙泉印绶,烦请大人交给火龙果大王,我以龙泉十万军民归附圣主火龙果大王,安定都城贡献一份力量。” 保占接了印玺把成昆搀扶起来,两人重新坐下,就进攻金堂商议计策。 闻雷又匆匆进来禀报说:“彭州之主霍营东秋求见。” 霍营东出无忧谷是为与霍秋元共赴彭山之约,早早到彭州,满目疮痍,历历在目,虽然尸首已被格里之众收集掩埋,特别把霍秋元夫妇坟墓插标以志。但人去家空,霍营东打探到戚四冯烧杀抢掠,抢走霍敷,杀戮殆尽。但又听闻戚四冯被俘。 现在自己堂弟霍秋元一家被杀,四邻未能幸免。侄女被掠,生死未卜,不能做事不管,见成昆也是求救。 亲卫麻诚仁引领着霍营东进来,霍元平跟随其后,在进水桥上与成方和格里相遇。 霍营东驻足,一连串的问格里道:“关占山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见没见霍敷?” 格里看看成方,成方说:“你给霍统领说说吧,他来到的目的正是此事。” 霍营东频频点头,满眼期待。身后的霍元平绷紧脸,盯着格里自离开无忧谷之后至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一遍。 成方说:“我们受保占将军之命给古塔送书信交涉,希望他们能放人。金堂城有刘全将军、霍敷和关占山,还有数以千万被关押的百姓,这些都是火龙果大王要救的。” 霍营东也无奈,就对成方和格里两人说:“你们小心点,这古塔惨无人道,丧失人伦,我去面见保占将军和成昆大人。” 再说金堂城里,昨夜曹壬听古塔之命到戚四冯家,看看其亲兵从城外赶回来的马车里究竟有什么?到其府邸门前,门前侍卫刑凉对曹壬说:“我们各司其主,大人没回来,你不方便进来。” 曹壬很耐心的说:“我是奉古塔大人的命令,城主的话你都不听吗?是不是反了?” 刑凉一字一句的说:“大人有交代,我也没有办法,不然饭碗就丢了。” 曹壬心里很生气,但很耐心的说:“戚四冯大人至今未归,你有没有想到他回不来了,这里是金堂,古塔大人知道你们抢掠的霍秋元之女,即使你们戚大人在,他会亲自给老爷送过去,现在我过来取,请配合。” 刑凉说:“怎么才能证明古塔大人的命令,而不是你的主意?” “现在城外危机四伏,成昆联络圣王火龙果,已兵临城下,不但戚四冯回不来,我们都有可能成为阶下囚,命在旦夕,我们应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丢了性命,敢不敢打个赌,今晚会有人来你这府上来救霍家女儿,我带走也是在救你们。”曹壬说。 刑凉身为戚四冯心腹,家中总管,让他押送霍敷回来,就知道他重于自己,耿直忠心的刑凉确实尽心尽力,按照计划的时间,戚四冯没有回来,也想到被火龙果大军围困或者被抓,但这金堂固若金汤,他是男人,也垂涎霍敷的美色,戚四冯回不来,这戚府自己势力最大,这霍敷也就是自己的了。 曹壬说古塔要霍敷,谁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刑凉说:“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还有数百家丁,来了也让他有来无回。” 曹壬带的人少,和一根筋的刑凉硬扛,没有便宜,多说无益,他转身就走,想著给古塔要人,再来。 刑凉见曹壬走了,以为曹壬害怕自己,自己赢了,沾沾自喜。 从古塔倒是想著霍敷的美貌,见曹壬回来,就问道:“人呢?” 曹壬说:“戚四冯的管家刑凉,那二货不让进门,也不给人。我说是大人您的命令,就是不给面子。” 古塔顿时来了气,对身边的卢迁说:“你带兵包围其宅,全部杀了,把人带来。” 卢迁领命要走,曹壬给古塔使眼色说:“属下判断,今晚敌人会劫人,不如这样......” 古塔哈哈大笑说:“好,就按照你说,把人先留在其府,这金堂高墙固垒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不过......会不会便宜了刑凉那小子?” “不会,卢迁大人带重兵埋伏于其四冯府宅之外,明确告诉刑凉只为抓贼人,并且大人您要定了人,如果其胡作非为,小心狗命。”曹壬摇头晃脑的说。 “好!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管什么圣主大王,让他知道我古塔不好惹。”古塔击掌说。 古塔和卢迁都认为是好计策。古塔突然问卢迁说:“那叫刘全的将军尸体你处理好了没有?” 卢迁说:“万无一失,埋了。” 其实卢迁把这事交给了属下千总格尔非,格尔非交代队正姚安,姚安以为普通民众或者士兵,又见暴雨过后,毗河里也有尸体,转身就叫兵士从城墙上丢进毗河。 卢迁还真的带了一千兵士在戚四冯府宅之外埋伏,并告知刑凉说:“好自为之,如果坏了古塔大人的好事,灭你全家。” 关占山带人越城,抵近戚四冯宅院,正好中了卢迁的埋伏,六人全部被乱箭射成了刺猬,殒命身死。 杀了关占山之众,卢迁令兵士把其头颅割下,挂于四门,以效敬尤。 噶戎把戚四冯押送到凤鸣山下石洞木笼子,其被俘兵士在劝导和教育下,都要和古塔划清界限,倒戈归附,戴罪立功。 火龙果从四面八方得到消息,昨夜大雨到时沟壑暴涨,暴风雨坏屋害田,民有淹死者,漂尸于河。 雨过天晴,又传来螟蝗食苗尽,民多疫疾,死者枕籍于路。火龙果下令收拾骸骨择地埋齏。同时令噶戎带书信给张是成和攀从,借粮运往都成,以籍赈灾补给困乏不能自食者。 噶戎闷闷不乐,他为格里私自用兵,夜闯金堂,不但打草惊蛇,还丢了六人性命,主动大王请罪。 火龙果虽然没有责罪,他知道也是因为保占力保格里,但都城大战在即,让自己回攀城借粮,在他看来就是躲避,因自己治军不力。 火龙果看出噶戎心思,就说:“你现在是王廷大员,柱国之臣,此话我说就多余,但还是告诉你有粮天下安。都城之所以这样恹恹之态,让古塔一家独大,正是民怠田荒,恶性循环。民以食为天,攻打古塔很容易,但丰衣足食并非手到擒来。攀城新安,民并非富裕,你此去不是要,而是借,等都城丰硕了自然要还的。大王是天下之大王,你骑兵都统也非我个人之都统。” 噶戎心宽意安说:“我狭隘了,都城定,我要入庠序之学,需要学习的太多了,大王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有人在毗河胡家沱和七星坡之间打捞数十具尸体,经人辨认有刘全的尸体,朱恩和石头接到报告,亲自去七星坡果然是刘全,他们抱头痛哭,涕泣不能自已,立誓要为刘全报仇。 火龙果令把刘全先殡葬于彭山无名湖边,火龙果亲自挫土成坟,写颂刻碑,并起名将军湖,世代祭奠瞻仰纪念,并告慰众将士说:“等都成平顶,盛典祭祀以告英灵。” 他亲书表函,追封振威将军,令朱恩一并带刘全遗物追赶噶戎,到攀城,慰劳其家属遗孀,以表奖励。 霍家被屠杀殆尽,霍营东属下关占山及格里五名兵士深夜救人被射杀,头颅挂于城门,这些杀戮和死亡激起火龙果大军愤懑,同时也让都城民众义愤填膺。 唯一的喜事就是保占带来了成昆龙泉城的印玺,这表明成昆归附之心。 火龙果密令保占、刘成、东哥、成昆及暂时接替噶戎的长绍做好三日内破取金堂之城。 总指挥为镇国公刘成将军,刘成主攻,保占打援。东哥供给粮草。成昆和长绍抚慰百姓,做好战后善后慰劳事宜。 刘成虽然没有立军令状,但言必行,行必果,乃是大丈夫之为。他召集石头、史通等身经百战灵敏性之人。 刘成对众将士说:“古塔婴城固守,其恶罄竹难书,振喉绝襁褓之儿,菹醢碎椒涂之骨。他以百姓为人墙肉壁,有恃无恐,罪不可赦。我等就是要内外夹攻,破城歼灭其顽固,又好救百姓于水火,要有万全之策。” 石头说:“攀城之役可鉴,请成方统领投射队抛投告民宣传,再找些嗓门大的对城高喊‘罪在古塔,其余存命轮功着用’,进行心里战。同时我计划夜入金堂,同时搅乱其心智,崩溃其意志。” 一百一十章归心附众和都城 顽固古塔生坏心 第一百一十章归心附众和都城顽固古塔生坏心 自古英雄梦,谁为民安乐。 天下存破立,淘沙留真金。 火龙果抽调全军青年干将一应归刘成调度指挥,他召开的军师会议上,众人献计献策,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孟儁说:“抓到古塔者重奖为将军。围堵毗河,水淹金堂。” 刘辉说:“利用舆论,发动城内百姓,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 刘成说:“甚好,知己知彼怕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对金堂一无所知,戚四冯畏罪自杀,其中暂无贤才可用。关占山救人心切,身死城中,说说吧,怎么办?只有三天!” 凯里说:“刘全被杀,关占山被伏杀,古塔如惊弓之鸟,关金堂,守卫警备俨然,无缝可钻。” 石头笑说:“古塔和我们一样的想法,所以金堂有机可乘。他们认为只要不出城,我们就无计可施,进城就有去无回,所以看似固若金汤,实际以貌合神离,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并士并无斗志,今夜我去金堂,走走就来,哪个一同前往?” “当然少不了我啦!”成方、凯里、叶展、文田、史通、覃闻、刘辉、于洛暹、田燕荣、冯宝、孟儁、格里、董天宇和魏亮等一起说道。众人都立功心切,跃跃欲试。 刘成也赞同此法,就说:“丑话先说前头,其去为探得虚实,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众人答应。 刘成说:“石头,你选人吧。” 石头只选了隗臻、覃闻和刘辉,格里看不让自己去,就大声抗议说:“关占山为我而死,并受霍好之托,要救霍敷,我一定要去为他报仇。” 石头回答格里说:“报仇不一定非得此时去金堂,并且我们这几个人也救不了霍敷,他们定然会用霍敷为饵,让我们上钩,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你救人心切,戾气太重,还是用在攻城上吧。”格里心里清楚,无奈点头。 成方说:“算我一个。” 刘成说:“成方统领带领抛射队,准备迎战之物,此次任务就不参与了。” 成方说:“苍生为重,都城情深,诛锄逆贼,奉戴明主,舍我有谁?此去规划地图,观察地形,攻击引导,多避无辜,一举歼灭。” 石头本来就想让成方去,无奈其现在是抛射队的统领,虽然只是暂时的队伍,但五千之众,并有奇能异巧,其地位高于自己,如以为以后也是,自己不嫉妒,而是羡慕。 他直接和间接了解成方身手了得,特别是谨慎谋断更是胜人一筹,既然他也主动请缨,自然胸有成竹。另外此人是成昆唯一的儿子,志不在人下,今后大王必然重用。石头一是试探,二是有意结交。 成方本有百人抛射队,抛物射进又远又准,此为攻城利器。报知大王后,全军根据此法已组建了五千人的队伍,升任成方为统领,此人性清志高,谋略深远,难居人下。 石头说:“恳请刘成将军命成方大人为队首,我四人齐心协力,共赴贼城。” 石头这是以退为进,他肯定想当这个头,自胡欣攀城之难,他总结教训,习文练武,增进非常,他想试探一下自己长进,入敌境如探囊取物,去去就来。 刘成没说话,成方慌忙推辞说:“我岂能喧宾夺主,我是为了学习才去的,以石头大人为首,切不可在意。” 刘成说:“也罢,石头你听清楚刚才成方大人说的话了吗?观察地形,绘图画物,引导大军攻城,只准胜利,都城安定,我请你们喝酒。百花谷的酒鸣凤酒都酿好了,第一批就为庆功之储。” 刘成令叶展、文田、史通、于洛暹和羌魏槖四人各领千卒,令各分五百抛射军,多备抛射之物,五更无限,人不来,就声势攻城,县城内抛射,留东门,其他三门攻击;自今晚开始在毗河与绵远河交汇处积木垒石,为断河储蓄,为水淹金堂做准备。 此四人都是临时抽调而来,成方就不用说了。石头和刘辉为火龙果王廷的统领和千总,这隗臻为东哥的统领。 火龙果在百花谷,置身于民,最为安全。被赵家山民众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并且东哥大人回访凤鸣山,为后天会盟做保卫,一切都按照计划而行。 建立听闻石头要去刘成镇国公麾下攻打金堂,挥舞着长木剑,就吵着火龙果身边的胡玲说:“姐姐......姐姐,我要跟着石头哥哥去攻城略地。” 在花丛中躲猫猫的建立也跑过来,学着石头的像模像样是说:“大王,大丈夫就要沙场点兵,攻伐之中建功立业,我也要去。” 玲珑说:“现在学文习武,有那个本事了,有你们驰骋的天地。” “我现在就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你们看张小宝只比我们大两岁,就参军两年了。” 花间侍弄稼禾的张可珪直起腰杆,擦汗对建立和建成说:“那是居无定所,只为活命,现在不但习武还要学文,大王教化天下,这都城指日可平,以后的日子还长,武平天下,文可安邦,你们这辈人见过苦难,但是不必要一辈子受苦。张小宝也一样,从戎不能丢文。” 赵家山族长赵凡存前天也开了一个会,赵凡存、赵全和硌礼三人组织,各宗族宗正、村长、里长五十人参加,在赵凡存家里,火龙果微服参加。大家踊跃支持火龙果的军队和政策,火龙果以平民的身份语重心长把现状和未来说给大家,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第二天硌礼就把一千人当名入伍的名单递给了王廷当值官东哥手里。 会后,把回忆举行的赵家村改为联盟村。火龙果在都城称帝后,把联盟村西南的万山改为万岁山,刻碑建堂。 风雨后的巴蜀山川秀美如画,火龙果婉拒了赵凡存请你搬入联盟村族长祠堂。 当时,赵凡存对说:“大王日理万机,百花谷虽然风景旖旎,安全无忧,但这夏天风雨无常,风大雨狂,坏屋折树常有之事,女眷和年少者避风遮雨还是堂屋殿祠,老夫和百姓才安。” 火龙果说:“都成平定,休养生息,偃旗息鼓,散兵藏甲,造福百姓。鼓励耕种,倡导商贾,百业俱兴,用不了两年,扩仓建屋,广厦千万,到那时请大家都成往来走动,是为常事。这祠堂为百姓宗族,怎敢打扰,这营帐不为不坚固,百姓容纳,民众守护,我无忧也。” 赵凡存仿佛看到了国富民丰,欣欣向荣,安居乐业之场景,富邦安民,天降圣主,赵家山其乐融融,众望已归,民心忠俯。 夕阳西下,火龙果忙里偷闲,总会到这花田间,亲手耕耘,为锻炼散心也为亲近嘉禾田陌,无论是这都城,还是滇海,长久的都是吃饭穿衣,民以食为天,粮足天下安。 胡玲看建立和建成似有若悟的点头,她为两个可伶而又幸运的异姓弟弟感到欣慰。 两人今年十三岁,身高七尺,方脸,手可过膝,建立为兄,建成为弟,相差两岁。建立稍胖,鼻梁有一颗高粱粒大小痦子,丹凤眼,厚嘴唇,两耳垂肩,面目黝黑,温善应变;建成消瘦,双眼皮,黑眉毛,耳垂薄,左耳垂有一个黄豆肉瘤,脸面白净,性耿直,心倔强。 让外人不知的是两人竟是双胞胎,襁褓中就成了孤儿,父亲与黄标战死,母亲受风寒而亡。 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枪,弓马骑射无不精湛,拖布洛亡故前就告知其身份,两人和胡欣关系极好,在攀城才知道胡欣哥哥被杀,看着攀登头颅祭墓陵。 本想让他们留在攀城陪伴火龙果之子滇海,但男人毕竟要经历风雨,一为培养他们,二是为了他们念念不忘的胡欣哥哥,避离胡欣亡陵远些,就随胡玲一起到这里都城而来,跟随东哥、石头等学骑马射箭,刀枪棍棒及排兵布阵;跟随金鼎、凯里等人学习文艺计算。 建立和建成两兄弟聪慧明智,勤学苦练,长进非常,其心智都超于常人。建立心善谨慎,建成杀伐决断,耿彪方略,火龙果认为两人为可塑之才,修正教化能成大器。 百花谷,民风淳朴,教化施行,尊卑有序,勤劳上进。和谐共存,长久发展,连一个目不识丁的老人都能这么快领悟治国安邦之理,没有不可教化之人,何况这古塔?他很期望后天古塔能到凤鸣山会盟。 石头也安慰建立和建成说:“下年......下年,带着你。” “下年?长大了?不行为就比试一下,大王应该设个擂台,不看年龄,论本事。”建成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一旁的刘辉给他做了鬼脸,和石头一前一后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按照约定,日落前在龙泉城堡集合,石头和刘辉在凤鸣山喊着隗臻和覃闻,一路向龙泉古城而来,和成方汇合。 一路风雨阳光,衣服干了湿,湿了干,无惊无险的到了龙泉城。阴天无雨,云层很低,压着龙泉城,黝黑森然,城墙旌旗飘扬,城门兵士威武精干,刀光剑影,进城,民众井然有序,怪不得,那古塔不敢动龙泉。 拜见了成昆城主,石头才知道这城池威严威风都是因成方之功,因为这古塔看这龙泉也不足为奇,但随着成方长大,这龙泉就是他望尘莫及之地了。 成方陪着保占再次进入彭山,为献兵,受封,领受了任务,心满意足,再回这龙泉城,除了夜入金堂之事没有告诉父亲,其他都禀报父亲。 成昆说:“一改都城千百年来死气沉沉,为都城注入活力,富民强兵,丰衣足食,天意难违,我心安亦。” 成方辞别父亲,刚要出门,郭准带郭前和郭立两兄弟风急火燎,又泪眼婆娑迎着成方而来。双方都站定,成方问道:“何是如此慌张悲痛?” “他们杀了我们全家。”郭准涕泣横流,泣不成声的说。 鉴于郭淮来龙泉送信,郭家父子相见,喜忧参半,喜的是父亲康健,儿子们军容严正,壮比以前,郭准还当了队长,当了官,兄弟照应,父亲放心。 但忧的是,自己家被古塔的过腿子张坤盯上了,真是天降灾祸。成方让羌魏槖传话给父子四人:“老爷和少爷都让郭老爷子多呆几日,或者把家眷亲人都接来躲避灾难;这都城用不多少时日就变天了,古塔蹦跶不几天。” 郭淮放心不下家里老小,执意要回去,并且让三兄弟不必挂念家里,安心效忠龙泉,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羌魏槖也看出郭老爷子执意回去,就对三兄弟说:“如若郭老爷子要回去,少爷也说了,要你们三兄弟相送,给你们准假。” 郭淮父亲走后,羌魏槖才知道三兄弟并未相随,成昆就让羌魏槖对郭准传令,必须回家探视,一同把家人接来,以防不测。 郭准独自回家,父母和妹妹,爷爷奶奶,还有叔父一家五口,一共九口人都死在院中天井中两颗枣树之间,身体僵硬,身上和地上血迹乌黑,父亲死不瞑目,手里紧紧攥着被撤下的一块衣襟,这是父亲和凶手搏斗所致。 惨不忍睹,郭准四处寻找踪迹,一无所获,门外聚集三三两两心乡亲,临近郭宗庆青和相邻窃窃私语说:“快天亮了,数十人,钢刀明晃晃的,直接到这郭淮家里杀了人就跑来,不知什么人。” 有人在郭淮大门门框边找到残缺一半的木质令牌,上面多半个“成”字。 有人说:“这好像是;龙泉成家的,我见过龙泉古城门口的卫兵腰上就挂着,一模一样。” “金堂和龙泉向来不和,是不是为争夺我们,大开杀戒,哪里都安稳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是郭家三个儿子当逃兵被成家惩罚的,又说是金堂古塔嫁祸于人的,相邻远远的看着郭淮从院中出来,停止了议论,远远的看着郭准孤独而悲伤。 一百一十一章郭准葬亲宣圣心知己知彼为克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郭准葬亲宣圣心知己知彼为克城 人祸天灾降都城,民饥众乏路难行。 绝处逢生巴蜀地,稳定和谐基富庶。 清泉镇,土门子垭口村,郭淮家门外,聚集来三三两两的围观者,羸弱无力,面如土色,目光呆滞,麻木不仁。他们看见郭准,村民宕吉冠一摇三晃的撤退两步,对郭准说:“他们死都死了,埋了可惜了,能不能分给乡亲们果腹救命。” 人多从众,后面的人也想说和宕吉冠一样的话,看见郭准两眼喷火,一脸愤怒,就诺诺的退到众人身后。 都城春季干旱,夏季暴雨冲田,雨涝伤稼。古塔控制除了龙泉以外的大部分地域,强征暴敛,民多逃难隐藏,田地多荒芜。 古塔唆使商贾屯粮,金安观望,窦建阳回应古塔,提高赋税,粮食犹如黄金,垄断稀缺。天灾人祸连年,民心难安,懒散加剧了苦难,常有人相食。 几天前,戚四冯彭州屠杀霍家和其被围歼死亡兵士,被割耳记功,埋尸掩骨后,被附近村民所食的不在少数,新死盗墓者更是屡见不鲜。 乾坤颠倒,纲常殆乱,礼尊无序,人人自危,信誉扫地,羞耻难继,无望苟活,戮尸暴骸。子不子,父不父,夫不夫,妇不妇,亲恶无常,人伦丧尽,都城陷入野蛮荒野。 天武收获,人不甚饥。食草根树皮果腹侥幸存活,无米缺粮已是常态。特别是冬春之节,饿殍漂野,买尸为食,买卖儿女妇人,鳏寡孤独更难以续命。 郭准也知道百姓度日如年,过怕了风雨飘摇的日子,但也过惯了缺衣少穿恐怖无望的生活,哀莫大于心死。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无法逆天改命,只能逆来顺受。但是谁给他们希望和依靠,他们心里有数,滴水之恩,会涌泉相报,这就是最为底层的农民处境,自己也是这样。 郭淮对乡亲说:“古塔如财狼虎豹,蝰蛇虺蝎之心,吃人肉喝人血是畜生所为。我父昨天到龙泉,得到成昆父子接待,我们父子团聚。是成昆老爷督促我陪父亲归家。古塔嫁祸于人,制造事端,坐收渔利。圣主火龙果大王到来之际,就遣使赈灾,多有抚恤,在彭山鳏寡惸独都能存活。大王已联络十六部落,一统都城,休养生息,造福于民,如若不相信可以到彭山看一看新气象,这样差的气候,他们那里都能大丰收,产出了又白又胖的蚕茧,之处了和云锦一样好看的蜀锦,造纸、纺织、冶铁都义务教授大家,勤劳能丰衣足食,也能改变命运,但前天是消灭恶魔古塔。大家千万不要被古塔蛊惑了,他最想看到我们穷苦人之间自相戗杀。” 众人面面相觑,宕吉冠心怀鬼胎,不敢直视郭准,被郭准看的连连后退,低下头,嘴里还嘟囔说:“彭山这么远怎么去?” “大家知不知道?一千年前,我们的祖新成志天就统一了方圆千里巴蜀之地,治所就是这龙泉城。以后所有人都有机会不止涉足千里巴蜀,特别是年轻人,路在脚下,蜗牛再慢只要走,昼夜百丈,雄鹰飞的再快,落地固守,对天兴叹。这些话都是火龙果大王说的,大兵压境,只为古塔能幡然醒悟,从良为善,团结和睦,分田地,复百业,为民施政,安居乐业。”郭准继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似民风彪悍,实则弱不禁风,人祸大于天灾,都是为古塔所赐。” 众人点头,四十岁的村长郭大力走过来,和郭准并肩而站,对众人大声说:“郭家三兄弟在龙泉有出息,郭准还当了千总,咱们村跟去的几个后生也有当队长的,他说的没错,我为他为证。人为万物之灵,同类相食,畜生何异?我们跟随成昆大人,跟随火龙果大王,勤以衣劳以足食,宕吉冠你个狗日的再有这心思,先把你吃了!” 乡亲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给田,给种子,教授纺纱织布,养蚕耕种......都是真的......免除三年赋税,保证让都城百姓丰衣足食......还可以到学堂学习百业之工......真是奇闻轶事。” 郭大力一摆手说:“强壮劳力到自己家里拿上家伙什,我在这里等着,咱们把这郭淮一家埋葬了,让郭准跟随火龙果大王平定都城,给我们好日子。” 众爷们,在郭大力带领和指挥下,掩骼埋胔,撮土成坟。郭大力对郭准说:“你家人骸骨坟墓我们守啦!你回去告诉成昆老爷,我们都听他的话,攻打金堂时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往城里扔块石头,也是尽力。” 郭淮离开,乡亲们久久不肯散去。 古塔不怕龙泉的成昆,他却最忌惮成方多谋聚众。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敢对龙泉出手。 人算不如天算,收拾完窦建阳和金安,有点势力的霍营东逃走,其他都不足为奇,腾出手来,正想收拾龙泉。谁知来了千军万马的火龙果,并且还带来了攀城之兵。 想当初应该听取戚四冯出兵攀城支援攀登的计策,不然火龙果不会这么快来到都城,一切都晚了,还是大意了,无奈自己的好参谋戚四冯兵败三星寨乱葬岗,殒命于火龙果手里。 现在不但没有了机会,自己还成了众矢之的,岌岌可危,自身难保。古塔派人秘密联络窦建阳和金安,两手手里都有数万兵马,是仅次于龙泉之外有实力的部落,占据有广袤之地,不过现在成了自己的附庸之臣。 窦建阳狡猾奸佞,他也收到火龙果会盟邀请,虽然和金安一样都仪仗古塔,但他和金安不一样的是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古塔为妾,也算是古塔的老丈人,他接到古塔要自己和金安为掎角之势,互为增援,不与其理会彭山会盟,但其妻令颖说:“古塔城池金汤,但已成孤城,如若真为我们着想,为何不让你进城保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火龙果一心为民,施政为公,多有耳闻,大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子嗣谋断,为属下千军万民苍生做好打算,古塔不敢出城,为瓮中之鳖,你不但要去应火龙果之盟,并且还要表态与古塔一刀两断,以期自保。” 窦建阳感觉夫人分析有理,但他害怕古塔先用兵什邡,犹豫不决,令颖说:“当断不断,身受其乱,我乃是成昆表姑之孙,虽然多年不见,我想龙泉还念其情,我写封书信,问询成昆;你也写信函送去金安之所,探得虚实如何?” 两人各写书信派遣信使送到龙城和双流金安之所。成昆很快回信,劝导共赴盛会,参与盟约,商讨都城大事。 金安治域为保占驻军之地,他早就看到保占数千官兵,军容严整,气壮山河,早就吓破了胆子,主动示好保占。保占也礼贤下士,亲自把金安夫妻及其兵士接到军营,让他们近距离感受天子之兵。 金安和妻子雅柔商议说:“这古塔也是欺软怕硬,火龙果大王还没有兵临城下,自己龟缩城池,派遣足智多谋的戚四冯出城略人,火龙果大王运筹帷幄,不动声色就把五千兵马消灭殆尽,这古塔只守株待兔的还几个人,并且还是示好的使臣,两个交战不杀来使,他丧心病狂,不但杀了使臣,还杀了火龙果骑兵总督属下千总格里的未婚妻霍敷,失道缺德,甚失民望,天都弃之。” 金安接到窦建阳信函,知道为试探,就诚心诚意回信说:“火龙果大王众望所归,古塔背信弃义,民众信函,大势已去,都城民心背向已成定局,共赴盟会,归附圣主火龙果大王,为都城万千苍生。” 古塔接到了窦建阳忠贞表态。同时收到了金安归顺火龙果大王的说降表,心里被欺诈了,但无奈又不敢出城。 犹豫不决本想扣押刘全给火龙果下马威,不曾想弄巧成拙,误杀刘全,火龙果想饶恕自己其手下那些凶神恶煞的将军也不会饶恕自己。 接着又把关占山和五名兵士斩杀,曹壬误我,连同戚四冯杀戮霍秋元一家,并自己又杀了霍敷,已经不死不休了,哪里还有什么会盟? 想到这里他对卢迁说:“四门关紧了,不准出进,违令者斩。” 古塔心恨戚四冯带走的五千精兵,又恶心于张坤之计让人贻笑大方,无非杀了几个猪狗不如的草民而已。最为头疼的是因大雨水泡粮草,多阴未晴,大多数粮草霉变废食。 手里没粮,心里发慌,古塔封锁无粮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些天,城外四门四墙不断有抛物进来,另有火龙果镇国公刘成之兵大嗓门喊叫:“城中无粮,破城摧枯拉朽,火龙果可怜苍生,劝导古塔投降自首......其余官兵受古塔蛊惑,不得已而为之......城中百姓民众被困。罪在古塔,大逆及罪责重大者不赦,其余一概不追究。绞杀贼首古塔者,奉为将军,刻石立词祠,供奉子孙万代,有功于都城。” 羌保银、卢迁、王红格、龟序梁、毛若炳和卢迁、曹壬、班卜成等等,这些帮凶走卒,日夜监视督促守城将士轮流值守,日夜严防死守,也被城外声昼夜不息的叫喊声,聒躁不绝于耳;没有规律却一直抛投的宣传之物所震慑,所有人精神都崩溃了,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城上和城门的将士都习以为常,该吃吃该睡,知道城外之众也只是喊喊叫叫,扰乱古塔心智而已,并未僭越,早已麻木不仁,无论白天黑夜都懒散庸惰,放松警觉。 他们也知道城主老爷古塔,早就躲进内城堡垒,侍卫数围,让人感觉其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抛弃了自己子民属从。古塔生性多疑,噩梦惊醒,寝食难安,总梦见有人把他捆绑起来,或者睡梦中手起刀落,自己身首异处。 他责难于羌保银固城不利,把责任推倒戚四冯损兵折将。属下忠心于他的将士怨言颇多,百姓蠢蠢欲动,增加了守城将士内心不安和恐惧。 古塔对卢迁下令道:“明天一早,把关押在城里的万余”刁民全部赶到四门,让他们当盾牌,那火龙果信誓旦旦说体恤民众,如果他们敢杀这些泥腿子,就说明他也是伪君子,何以取都城,也得不了天下。 更为让古塔愤怒的是成昆把龙泉印玺都给了火龙果,其子成方更是归附了龙泉之军,简直是都城的叛读,不孝之子。 对于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霍敷,昨夜行淫乱,发现她竟然不是处子之身。古塔下床穿衣,抽刀杀了霍敷。 一早来领赏的曹任看见兵士把血淋淋的霍敷从古塔内室里抬出来,趁古塔没注意,转身就跑。他重兵设计杀了关占山六人,随后杀了刑凉,闯进戚四冯宅院,把其家男女老少两百六十七口杀戮殆尽,令兵士收集尸体堆积于正堂,在偏室找到被捆绑的霍罗敷,强施奸淫后,离开时,纵火火把戚四冯家烧个精光,焚尸灭迹。 古塔想起戚四冯兵败彭州,五千之众无影无踪,又还把霍敷这样的仙女糟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古塔把刘全给他的礼物全部扔到地上,手里拿着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他之前不想亲自去彭山凤鸣山赴,但现在水火不容,真没有去的必要了。 夜幕降临,天空似阴还晴,当空明月,云层中穿行,微风习习,鸟虫在闷热的夏天里,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鸣叫,不知上游哪里有降雨,岷江滚滚洪流,充斥着毗河。 夜色微风凉意中。石头、成方、隗臻、覃闻和刘辉五人走出金水河,黑衣,蒙面,背弓协刀箭,各带兵器,各显其能,一路向金堂而来,犹如鬼魅之影。 从毗河、清白江河沱和三江汇流处登岸,到金堂东门,留刘辉断后,其他四人,飘然而至,进入古塔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