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从挖地道开始》 第一章挖到了一束光【求收藏追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少年站在高约十丈左右的楼台上,背负着双手,遥望厚重的宫殿群,老气横秋的念叨着心中的感慨。 北风呼呼作响,即使身穿单薄的麻衣,他都感觉不到寒冷。 阿湫——! “吸吸~~” 抬手擦了擦鼻涕,少年又背负着双手,眼神逐渐迷离。 穿越到秦朝已经三年了。 三年! 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 “公子昊!” 侧旁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呐喊。 扭头望去,竟是一名身穿灰黑长袍的小宫侍。 只见他激动的迈着小碎步,朝少年飞快奔来,满脸欣喜的压低声音道:“公子昊,常威禀报说,来福挖到了一束光!” “挖到了一束光?” 少年愣了愣神,旋即喜上眉梢:“意思是挖通了!?” “应该是的,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好好好,咱们快走.....” 少年兴奋地连连点头,然后横擦了一把鼻涕,提着裙摆,叮叮咚咚的下了楼台。 与此同时,楼台下的两名侍卫,正在警惕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公子,陛下正召集群臣前往博士宫议政,听说胡亥都被传召去了。”一名身材高瘦的侍卫见到少年的第一时间,立刻朝他提醒。 少年闻言,不以为意的笑道:“无妨,本公子历来不受父皇重视,比不得正受恩宠的少皇子!” “可是.....” 另一名矮胖侍卫还想说两句,却被少年挥手打断:“好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便自顾自的朝前冲去。 “公子您慢点!” 小宫侍见少年说走就走,连忙呼喊着追了上去。 灰白的宫墙在不断倒退,犹如时光流逝,少年欢快的穿梭在宫墙与楼阁之间,仿佛即将冲破束缚的笼中鸟。 三年前,少年还是一名刚刚高考结束的毕业生,因为没有上清华而闷闷不乐。 在接到北大录取通知书的下午,他点开家里的电视,看了一部《英雄》。 不曾想,竟穿越到秦朝,成为了始皇帝的十三皇子,赵昊。 当然,他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没有网,没有娱乐,甚至连纸质书籍都没有。 他真不知道老天爷让自己穿越到秦朝,是奖励还是惩罚。 反正这里是要啥没啥。 不过,个人缺乏娱乐还算能够忍受,毕竟上辈子的他,也挺宅的。 但更大的折磨,还是熟知的那段历史。 秦始皇的威名,震古烁今,华夏两千多年的历史,无人不知晓他的名字。 可身为秦始皇的儿子,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因为他几十个子女,没一个有好下场。 究其原因,还是残暴的秦二世和赵高这两個家伙,简直不当人子。 谋朝篡位也就罢了,居然连秦始皇的儿女都杀得干干净净。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所以,为了不被屠戮,赵昊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巍峨的咸阳王宫。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偶然听到自己床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顶着油灯前去查看,没想到,居然是几只耗子。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飞速闪现。 既然耗子能从宫外钻进来,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从宫内钻出去? 说干就干。 赵昊先花了一年时间培养心腹,然后再制定‘越狱’计划。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会定期打包挖出来的泥土,弄成拇指大小的碎块,分撒在王宫各处花坛。 除此之外,房顶暗角,水池树林,包括运出宫的金汁内,都有数不尽的泥土碎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天,它通了。 “呼....” 跑到自己寝宫门口,赵昊停下了脚步,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朝身后赶来的小宫侍嘱咐道:“忠贤,好好在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先拉动门铃!” “公子要走了吗?”那名叫忠贤的小宫侍,一脸担忧地道。 赵昊翻了个白眼:“走什么走,这只是咱们的后路,等情况有变,再走不迟!” “哦哦,明白了,公子您去吧,忠贤誓死守在这里!” “还有我们!” 忠贤的话音刚落,后面两位跟来的侍卫,也齐齐向赵昊保证。 “有大虎,二虎在,本公子就放心了。”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旋即提起裙摆,转身跨入门槛。 很快,他就推开一个书架,来到洞中。 昏暗的油灯光线,在洞内摇曳不停,一米多高的地道,不足以让人站立行走,只能爬着前行。 在洞壁的顶端,有一根长长的细线,每隔一段距离,系有一个铃铛。 这是地道的‘报警’装置,一旦有外人闯进寝阁,铃铛就会被拉响。 大概爬行了一柱香的时间,赵昊才看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影斜靠在洞壁上,仰头休憩。 另一个人影则撅着屁股,左右摇摆。 “来福,常威!” 赵昊在靠近二人几米的距离,朝他们呼喊了一句。 “嗯?” 那名仰头休憩的男子听到呼喊声,猛地睁开眼睛,扭头望去:“公子!” 与此同时,撅着屁股的男子也停下动作,回转身形,露出憨厚的笑容;“公子,您来了!” “嗯!” 赵昊点头道:“你们做得不错,等会儿出去,本公子再奖励你们!”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听忠贤说,你们挖到了一束光,是挖通了吗?” “这.....” 常威闻言,有些迟疑,下意识看向来福。 来福讪讪一笑:“公子,我们也不知道是否挖通了,要不您先看看?” “这是什么话,挖通了就能出去,还需要看什么?”赵昊皱眉。 “不是的公子,您还是先看看吧!” “我特么....” 面对两名脑子不太好使的心腹,赵昊有气无处撒,只能拨开两人,亲自查看。 哪曾想,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玩意儿!?”赵昊惊愕出声。 “公子,我们也不知这是什么,来福用手触摸了一下,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是啊公子,要不是您唤醒我,我还晕着呢!” 赵昊:“那常威呢,刚才在干嘛?” 常威:“我.....我想试试用铲子能不能触碰.....” “结果呢?” “结果刚想触碰的时候,公子您就来了.....” “我特么......算了,把铲子给我!” “公子不可!危险!” 常威和来福见赵昊将铲子伸进那束光,大惊失色。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铲子和那束光都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赵昊手中多了一个表皮蜡黄,状似椭圆的东西。 “这是.....”赵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土豆。 不会吧! 我特么都想跑路了,你给我来这?! 第二章诘难论政,土耗子现身【求收藏追读】 章台宫,皇帝书房。 嬴政停下手中的御笔,呼唤道:“赵高。” “老奴在!” 原本就站姿卑躬的赵高,听到呼唤,下意识又躬了躬身。 嬴政还未亲政的时候,赵高就已经得到重用了,如今嬴政统一六国,成为功盖三皇五帝的始皇帝,他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不仅被嬴政任命为中车府令,还掌管皇帝印玺,机要传递。 嬴政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觉得郡县制好,还是分封制好?” 赵高眼皮一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伺候了嬴政二十多年,并且嬴政非常信任他,但事关国政,即便是他也不敢妄言。 只见他迟疑片刻,躬身答道:“回陛下,此事干系甚大,陛下可与丞相商议,可与众臣讨论,老奴一介奴仆,不敢妄议国政大事。” 嬴政眯了眯眼睛,不耐烦的道:“朕让你说,你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这.....” 赵高不禁露出为难的表情。 虽然嬴政说了恕他无罪,但这种敏感话题,他还真不敢涉及,毕竟牵扯新朝国政,涉及朝堂诸公,一不小心说错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想了想,赵高讪笑着道:“老奴觉得,李廷尉受陛下倚重,又极力推崇郡县制,想必郡县制更适合我秦国。” 他这话说得很聪明,纯粹就是将李斯当作指路明灯,说了一句事不关己的实话。 嬴政对此并不满意,但也没有为难赵高,毕竟他知道赵高这人谨小慎微,无论是朝堂国事,还是皇帝私事,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言。 稍微沉默,嬴政又开口道:“赵高,传朕旨意,召十二岁以上的皇子王孙,博士宫议政!” “诺。” 赵高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书房。 ....... 博士宫。 汇聚了满朝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儒家大儒,法家代表,以及各家博学之士。 本次议政是以酒宴的形式开办的,众人都显得无比放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作为本次议政的主持者,王绾率先站了起来,慨然道:“诸位,皇帝施政,治理天下,何事为根本?” “制式!”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王绾下意识看了眼嬴政,发现嬴政端坐主位,表情淡淡,又接着发问:“天下大道几何?制式几何?” “回丞相,天下大道繁多,为正道者,只有其二,分别是王道,霸道。制式者,亦有其二,唯郡县制,分封制。” 淳于越站出来朗声答道。 说完,不等王绾再开口,又反问:“敢问丞相,人云国朝正谋划郡县制,可否属实?” “秦国早在改革之初,就已经施行郡县制,如今天下大统,自然也谋划郡县制,无可厚非!”王绾笑着答道。 “敢问丞相主持议政,是支持郡县制,还是支持分封制?”淳于越继续追问道。 “呵呵。” 王绾笑了笑,环视众人道:“诸位以为,老夫该支持何种制式?” “.......” 淳于越皱眉禁声,暗骂王绾老奸巨猾。 此时,宫内响起一片哄笑之声。 坐在主位的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诘难论战原本是战国时代的遗风,众人在淳于越跟王绾的一问一答中,已经了解了此次议政的目的。 嬴政扫了一圈端坐在西南角的皇子王孙们,转头朝赵高道:“都来了吗?” “回陛下,还有一位公子尚未赶到。”赵高连忙躬身在嬴政耳边提醒道。 “是哪位公子没有出席?”嬴政皱眉问道。 “回陛下,乃公子昊。” 赵高恭敬的答道:“奴婢已经派人去催了,相信公子昊很快就会赶来。” 公子昊? 嬴政又皱了皱眉,一时竟想不起这么个人来。 心思玲珑的赵高立刻会意,马上接着道:“陛下,公子昊乃楚少使之子,排行十三,居隐役宫西侧。” “楚少使?” 嬴政愣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么个人。 秦国后宫嫔妃的等级分为八级。 即皇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这楚少使,应该是楚国敬献给秦国的一位美女。 至于什么时候临幸的,嬴政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过,听到赵高提醒,他已经想起公子昊是谁了。 据说此子愚笨贪玩,被教导其学习的老师抱怨不休。 但因为此子母亲早逝,年岁偏幼,且无治国才能,便安置在隐役宫附近,让他感受宫役们的艰辛。 没想到今日议政大事,此子竟然迟到了?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嬴政面色微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这让坐在他身侧的帝国老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而已经入席的皇子王孙,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有默然不语的,有准备看好戏的,还有只顾吃喝的。 唯独最年长的公子扶苏,满脸担忧。 众皇子中,他与赵昊的关系最为密切。 因为赵昊母亲与他母妃同为楚国人,所以他母妃对赵昊母亲颇为照顾。 后来,赵昊母亲去逝,他母妃对赵昊更是犹如亲子,这也使得他跟赵昊的感情,非同一般。 大概过了半刻钟,几名宫侍才领着一位年轻的皇子,着急忙慌地走进博士宫。 只见其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发现似的靠近坐席,虽然年少,但相貌俊朗,皮肤白皙。 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矮小,也不晓得是摔了一跤,还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额头和脸上,竟有一道道土色。 嬴政嘴角抽了抽,心说这哪像一位皇子,分明就是一只刚钻洞出来的土耗子嘛。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感觉有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赵昊连忙低下头,嘴里嘀嘀咕咕的跪坐祈祷。 他刚挖出土豆,就被叫来开会,连洗漱都来不及,所以显得非常狼狈。 好在大家的关注点,不全在他身上。 这时,儒家学子叔孙通站了出来,朝王绾拱手道:“老丞相,图谋治国,当有本所依,秦国之治,皆在《吕氏春秋》。” “!!!”此话一出,满殿震惊。 众所周知,始皇帝亲政之前,有一座几乎难以逾越的大山。 便是有他‘仲父’之称的吕不韦。 吕不韦弃商从政,以奇货可居,得到秦王子楚重用,后来荣登相位,权势滔天。 为了除掉吕不韦这座大山,始皇帝可谓煞费苦心。 所以在很多人心中,《吕氏春秋》是嬴政的禁忌。 叔孙通在议政的时候提《吕氏春秋》,相当于打嬴政的脸。 要知道,打嬴政脸的人,坟头的青草都老高了。 这叔孙通简直找死! 第三章我不想努力了【求收藏追读】 就在众人以为嬴政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嬴政却微微一笑,抬手示意王绾继续。 王绾深知嬴政的气度,便面色如常的反问叔孙通:“先生何以见得?” “天下制式两道,分封制源远流长,郡县制初行战国。” 叔孙通从容不迫道:“战国大争时,六国不行郡县制,唯秦国独奉郡县制,这才有了秦国一统六国之能; 然,天下归于一统,非战时之治,理应行周朝国策,改行分封制!” “彩!” 听到叔孙通的言论,博士宫儒生一片亢奋。 赵昊抬眼看了看叔孙通,心说这家伙有点眼界。 秦国之所以灭亡,确实与郡县制急于推广有关,若行刘邦之策,倒是能稳固根基,谋而后动。 但是,还没等赵昊回顾完历史,叔孙通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以周制分封国家,想来陛下不会接受,这是为何?” “因为秦国是通过商君变法而强盛的,改强盛之法,行周制分封,未免有些本末倒置!” “所以,用《吕氏春秋》之法,方能两者兼顾!” “好!” 博士宫儒生们更加亢奋了。 王绾见状,饶有兴趣的道:“那《吕氏春秋》之法,如何说?” “淳于越博学多才,讲于老丞相听!”周青臣点名淳于越道。 “老丞相且听。” 淳于越兴奋地道:“《吕氏春秋》有云:王者之封建也,弥近弥大,弥远弥小,故,海上有十里之诸侯!” “吕氏之论,以王子为诸侯,诸侯越多,天下越安定,此为封建也!” “淳于越之言,吾等赞同!” 博士们不约而同的拥戴,附和。 帝国老臣却无人出声,法家代表更是老神在在,泰然自若。 至于皇子王孙们,则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等淳于越发言完毕,周青臣小心翼翼地朝王绾拱手道:“老丞相,我博士宫上书请行分封制如何?” “有何不可,老夫也觉得此等政见可行!” 王绾说着,当即转身朝嬴政拜礼道:“陛下,臣请分封,以固大秦!” “呵!” 嬴政呵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环顾众臣,笑吟吟的道:“老丞相请行封建,诸位臣公可有异议?” “陛下,臣有异议!” 嬴政的话音刚落,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赫然在宫殿内响起。 只见王贲大步出列,全场肃静。 谁都知道王贲父子灭了六国中的五国,在秦国举足轻重。 却听王贲接着道:“臣与李廷尉反对分封制,请行郡县制!” “臣等附议!” 眼见王贲站出来,其余主张郡县制的帝国老臣也站了起来。 “陛下,老臣还有话说.....”王绾急忙道。 “老丞相勿急,朕自有决断!” 嬴政抬手打断了王绾,转头看向李斯:“李廷尉,有何话讲?” “这《吕氏春秋》乃你当年总编,想必更了解其内容,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回陛下,臣当年总编《吕氏春秋》已发现,吕氏之学不合乎大道!”李斯站起来拱手道。 “哦?”嬴政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他似乎很喜欢有人反驳吕不韦,所以听到李斯之言,极为顺耳。 但看在赵昊眼里,却忍不住狂翻白眼。 明明心里早就有了决断,还在这里装逼,简直无聊透顶。 也不知道这会啥时候能开完,自己还等着研究地道和金手指呢。 “怎么,看十三兄的样子,似乎对政事不太感兴趣?” 眼见赵昊百无聊赖的扣手指,一旁的胡亥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赵昊瞥了他一眼,道:“你若感兴趣,那就老实听着,管我作甚?” “我才懒得管你,只是怕你答不上来,丢了我始皇之子的威名!” “呵!多谢少皇子提点!” 赵昊冷笑着恭维了一句,便转身不再理胡亥。 要不是怕连累自己,他真想提前弄死这小胖子,免得以后祸害大秦。 但仔细一想,死了一个胡亥,大秦就真的不会二世而亡吗? 抛开赵高这个老阴人不提,大秦其实还有很多问题。 当初,赵昊也想崭露头角,利用现代知识,改变大秦二世而亡的命运。 但现实很残酷,像他这种地位卑微的皇子,别说论政,平时连始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而且,就算他提出治国之策,也不见得会被接纳。 毕竟朝堂诸公,怎么会信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能治国? 再想想甘罗是怎么死的? 赵昊就果断放弃了当初的想法,打算苟活一世。 反正他不努力,就没人知道他有多弱。 却听李斯接着道:“文信侯所言的封建论,不合乎大道有二,其一,不合五百年来天下之大局,自春秋到战国,礼乐崩坏,诸侯战乱,致使天下民心为无根之萍。” “若大秦弃郡县制而用分封制,结果亦然,所以斯认为,大秦不应走周朝老路,因审时度势,走新的道路!” “听李廷尉这般说,老夫倒是愿闻其二!”王绾不为所动,冷笑出声。 “其二,看看周室的前车之鉴便知道,周天子尸骨未寒,诸侯便互相攻伐,导致天下大乱,以此为封建,如何拱卫天子?” “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若以此纰漏断言封建不行,老夫无话可说!”王绾阴沉着脸回到坐席。 淳于越见状,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臣请诸皇子论政!” 卧槽! 赵昊闻言,陡然一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博士们就一片欢呼:“臣等附议!” 帝国老臣见状,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又觉得让皇子们议政也好,所以无人反对。 赵昊心若死灰,再次神神叨叨起来:“父皇看不见我,父皇看不见我.....” 远出的嬴政时不时的打量角落里的赵昊,见他表现得畏畏缩缩,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心中还是强压下火气,淡淡道:“有想说的尽管说,不要有什么顾忌!” “父皇,儿臣扶苏有奏!” 英武不凡的长公子率先站了出来,众人眼睛大亮。 与此同时,赵昊长舒了一口气,心说不愧为我的好大哥。 只见扶苏朝嬴政施了一礼,旋即正色道:“扶苏以为,大秦虽统一六国,但六国人心并未归附大秦,若大秦强自推行郡县制,恐怕适得其反,不如推行分封制,让六国百姓先适应我大秦的统治!” “彩!” 博士宫众博士听到扶苏之言,皆大欢喜。 部分帝国老臣却皱起了眉头,只有淳于越等人,会心一笑。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父皇,胡亥有奏!” 第四章李斯,你是哪国人?【求收藏追读】 此时的胡亥,大概也就七八岁。 他能来博士宫,完全是出于嬴政对他的宠爱。 不过,嬴政让胡亥来这里,并不是让他参与议政的,而是让他观看学习的。 当胡亥稚嫩的声音响彻大殿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后排的皇子王孙,也纷纷站起来向前打量。 嬴政见状,不禁呵呵笑道:“你小子也敢奏事?好!说来听听!” “父皇,胡亥虽年幼,但也想为大秦献计献策,治理天下!” 胡亥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包括安心当个透明人的赵昊。 却听胡亥又接着道:“皇兄说我大秦应该施行分封制,安定民心,胡亥不认同,这天下是我大秦打下来的,凭什么要因为别人而改变,我大秦一直都是郡县制,理当延续国策,推行郡县制!” “好!” 听到胡亥的话,帝国老臣们纷纷拍案赞叹。 就连李斯都对胡亥刮目相看。 这时,胡亥又看向扶苏,语调铿锵的道:“皇兄,胡亥也是皇子,但胡亥不愿为了一己私欲,做什么封国诸侯,只愿做大秦的良臣!” “彩!” 此话一出,不光帝国老臣,就连部分儒家博士,法家代表,王子皇孙都哄笑成片。 嬴政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怎么的,他又下意识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嘴巴撅得老高,一脸不屑。 这臭小子! 自己没胆子站出来,还嫉妒弟弟的才能? 简直.....不知所谓! 朕就不该寄希望于你! 嬴政在心中将赵昊的头像盖了一个红叉,然后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 这时,周青臣站出来喊道:“稚子年幼无知,不足以论长策!” 听到这话,所有人又是一阵哄笑。 显然,大家都没将胡亥的话放在心里。 正在此时,王贲再次站起来道:“陛下,臣还有话说!” “说吧!”嬴政抬手道。 “陛下,周朝亡于诸侯,诸侯之患,本为动乱之源,若大秦行分封,将为动乱埋下隐患,纵然我大秦带甲百万,六国余孽不至于复辟,但皇子们年幼,难免被不臣蛊惑,还望陛下明鉴!” 王贲此话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整个大殿,使殿内刚刚欢笑的气氛,陡然降入冰点。 只有博士们互相顾盼,惊愕不已。 若真行分封制,他们这些博士绝对会被派往封国。 到时候封君与他们,自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可始皇帝当面,这话简直杀人诛心啊! 王绾见气氛有些不对劲,也跟着站起来,朗声道:“江水与河水都能入海,唯达者能决之,老臣敢请陛下决断!” “臣等请陛下决断!” 殿内众人异口同声。 “好!” 嬴政拍案而起,正准备决断,忽见赵昊在扣自己脸上的泥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眉头一皱。 这小子,不对劲。 刚才胡亥发言,他都撅嘴了,怎么无视朕? 难道他猜到了朕心中所想? 不应该啊! 朕这些年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 稍微沉吟,嬴政便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淳于越说得好!” “?”淳于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個黑色问号,忽又反应过来似的,欣喜道:“陛下意思是,赞同分封制?” “哈哈哈,不是说让皇子们论政吗?这才两位皇子发言,朕觉得不够,应该让更多人参与!” 嬴政尬笑一阵,然后转头看向赵昊,冷不防的问道:“公子昊,你怎么看?” 公子昊? 谁啊? 众人听到公子昊之名,皆是一愣,旋即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向殿内某个角落。 只见赵昊呆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这是?! 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吸引始皇老爹的举动啊! 难道金手指来了,主角光环也来了? 卧槽! 自己真没想当主角啊! 感受到众人不同的目光,赵昊欲哭无泪,小心翼翼地站出来道:“启禀父皇,事关国政,儿臣愚钝,不敢妄言!” 政哥你就放过我这条咸鱼吧,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成为公敌啊! 扶苏我的好大哥,快站出来说句话啊,别在那傻愣着! 胡亥快站出来嘲讽我,我要丢始皇之子威名了! 就在赵昊紧张万分之际,嬴政又沉沉的道:“你说不敢妄言?意思是,你之言,较为独特,说出来会惊世骇俗?” “又或者说,伱是无能之辈,怕大家笑话你?” “若是前者,不必担忧,再大胆的言论,朕都赦你无罪!” “若是后者呢?” 赵昊忍不住抬头追问。 嬴政目光一寒,冷冷的道:“我嬴秦皇族,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无能之辈,你今天不说出自己的政见,明天就给朕上前线!” “啊?”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扶苏。 扶苏也被嬴政的话惊呆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父皇针对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不是外人,是自己爱护的小老弟。 “父皇,昊弟他.....” 扶苏欲向嬴政求情。 嬴政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只感觉背脊骨发凉,连忙低头不语。 这时,殿内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他们不知道嬴政为何突然针对自己儿子。 但嬴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为难一下这土耗子。 让他知道,龙生龙凤生凤,不要儿子会打洞。 赵昊嘴角一抽,有点蚌埠住了。 不是! 这主角光环来得也太快了! 如果早知道获得金手指会被始皇老爹关注,他说什么也不接受那金手指。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大秦朝堂风起云涌,他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出名,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发表意见,又要上战场。 他这身板,也就能欺负胡亥那小胖子,欺负战场上的敌人...... 想了想,赵昊觉得保命要紧,于是硬着头皮拱手道:“父皇....儿臣觉得,现在讨论制式,还为时过早,不如先考虑考虑思想统一?” “思想统一?” 嬴政皱了皱眉,若有所悟,片刻,重新坐回软垫,抬手道:“你接着说。” “大秦统一六国,只是消灭了六国百姓的国家,并没有消灭他们原来的思想,若思想不统一,无论是分封制,还是郡县制,都不会有好结果!”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愕然。 李斯沉声道:“公子此话何意?” “李廷尉,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哪国人?”赵昊笑道。 第五章论思想统一的重要性【求收藏追读】 “李廷尉,你是哪国人?” 面对赵昊的反问,李斯微微一愣,眉宇中带着点点困惑。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斯身上。 李斯深深看了眼赵昊,答道:“臣乃楚国上蔡人。” “呵呵。” 赵昊笑了笑,又转头望向王绾:“老丞相,汝是哪国人?” “老夫出生在秦国,自然是老秦人!”王绾捋着胡须笑道。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着嬴政身边的赵高:“那么,我父皇身边的那个谁,你是何人?” 唰唰唰!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内的所有人齐唰唰的看向赵高。 赵高陡然一惊,连忙躬身答道:“回公子的话,老奴原为赵国人,今乃秦国之奴,故为秦奴!” 轰隆!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众人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很快,包括嬴政在内的部分心思玲珑之人,已经明白了赵昊的用意。 只见一个帝国老臣猛地站出来,愤慨道:“公子,老臣也不是秦人,难道你觉得老臣对大秦有二心不成?!” “是啊,老臣同样不是秦人,但为大秦出生入死过!” “公子昊之言,未免有挑拨离间之嫌!” 随着那名帝国老臣站出来,其余几名帝国老臣也跟着站出来怒斥赵昊。 同时,也有帝国老臣朝嬴政告罪道:“陛下,公子昊口出狂言,还望陛下为臣等做主!” “望陛下为臣等做主!” 眼见这些帝国老臣激动万分,嬴政不怒反笑,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而李斯则眉头大皱,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这公子昊,当真深藏不露啊。 寥寥几句就戳破了朝堂的内幕。 朝堂派系,一直都是以地域来划分的。 比如六国人与老秦人的派系斗争,再比如,新贵族与老贵族的势力斗争。 都是有地域标签的。 现在这种标签被赵昊当众撕了下来,叫嚷得最凶的几个帝国老臣,忽然发现,没什么人响应自己,不由陷入了迷茫。 这时,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再次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人支持你们?” “其实啊,本公子得感谢那位秦奴,若不是他作了表率,点醒了有些人,怕是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呵斥本公子!” 说着,转身朝赵高作了一揖:“多谢秦奴!” “......” 赵高嘴角一抽,连忙躬身回礼:“公子您客气了。” 嬴政转头看了眼赵高,笑着赞赏道:“赵高,你适才答得不错。” “谢陛下,老奴只是肺腑之言罢了。” 赵高转身又朝嬴政恭敬行礼。 赵昊微微一惊,心说他就是赵高?好厉害的反应能力! 这时,嬴政又抬手道:“你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继续说!” 赵昊答道:“回父皇,儿臣想说的,其实已经说了,大秦统一六国,天下归秦,连朝堂诸公都没认识到自己的新身份,更何况那些六国百姓?” “可是,这与制式有何干系?”胡亥冷不防的脆声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着调侃道:“少皇子年少有为,关心国家大事,不愧为始皇之子,只是,还得多读几年书!” “哈哈哈!”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哄笑一片。 胡亥气得小脸通红,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伱说本公子读书少,那你讲啊,有何干系!” “行吧,那皇兄就好好教教你!” 赵昊说着,看了眼扶苏,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赵昊是在替自己出气。 不过,胡亥方才针对他,确实有些没大没小。 只听赵昊道:“《吕氏春秋》里的分封制,是让王子成为一方诸侯,替国家管理地方,而郡县制则是由郡守统一管理地方!” “那么,地方上的人还顾念旧国,该如何管理?靠始皇之子的威名吗?” “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郡县制就行得通吗?” “试想一下,一郡之地有多大,一郡之守有多大的权力,他们名义上是朝廷的官吏,实际上与诸侯有什么区别?”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大多数为六国之人,如何保证他们忠于大秦?” 话到这里,整個大殿静若寒蝉。 胡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没有再看他,直接转身面向嬴政,掷地有声道:“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先统一思想,让天下之人,再无楚国人,赵国人之分,让天下之地,再无燕地,齐地之别!” “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日月所照皆为秦疆,黎民之言皆为秦语。” “好!”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拍案而起,兴奋大笑。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统一天下,不正是印证了这句话吗? 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日月所照皆为秦疆,黎民之言皆为秦语! 这是何等的气魄?! 哈哈哈,不愧为朕的儿子! 朕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的优点呢?! 嗯....相比起扶苏和胡亥,朕好像是没怎么管过其他儿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朕啊,朕那么忙,哪有时间管儿子。 这臭小子,明明有经世之才,怎么不来找朕表现一番? 若不是刚才逼他一下,还真错过了朕的麒麟子。 可是..... 这臭小子刚才什么表情?莫非是在生朕的气? 不是! 就你那土耗子模样,朕看着就来气!还生朕的气? 嬴政越想越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越想越觉得这小子不能夸,否则指不定飞上天。 土耗子飞上天,会变成啥? 嬴政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转移话题道:“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这....” 在场的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开口的。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赵昊的言论。 包括周青臣,淳于越等博士,都哑口无言。 嬴政见状,又笑着追问道:“那诸位以为,该如何统一思想?” “这....” 众人再次语塞,齐齐看向赵昊。 既然问题是他提出来的,那自然应该由他来解决。 “不是,你们别看着我啊,我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身居庙堂,是帝国的栋梁,当为国分忧啊!” 面对众臣的目光,赵昊连连摆手。 说出统一思想,已经让他冒了很大的风险了,再说出解决办法,那可真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似乎看出了赵昊的心思,扶苏连忙站出来道:“父皇,儿臣觉得,此次议政出现了新的问题,不如让大家回去思量几天,再行议政?” “陛下,臣附议!” 李斯站出来附和道。 虽然他也想听赵昊的解决办法,但赵昊已经把话说到那份上了。 他实在没脸追问一个十二岁少年治国之策。 或许是跟李斯同样的心境,王贲,王绾,包括周青臣,淳于越等人也都站了出来:“臣等附议!” 嬴政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赵昊一眼,稍微沉吟,便摆手道:“今日议政,到此为止,三日之后,再行议政!” 第六章打弟弟要趁早【求收藏追读】 博士宫外。 赵昊提着裙摆急匆匆地朝自己寝阁奔走,扶苏在后面连忙跟了上来。 “昊弟,你慢点,等等为兄!” 扶苏边跑边喊道。 赵昊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回头道:“皇兄何故追我?” “你这臭小子,平日里话都不说几句,今日为何如此开窍?” 扶苏笑呵呵的询问道。 他还在为赵昊的表现吃惊。 赵昊心里自然清楚。 原来的赵昊,不学无术,贪图享乐,经常被教他的老师责罚,如今却能驳得满朝诸公哑口无言,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扶苏也不是嫉妒自己弟弟的才能,而是单纯的来尽自己兄长的职责。 在以前,他经常劝导赵昊努力学习,长大了为国效力,赵昊还嗤笑他管太多,父皇都那么伟大了,自己干嘛要努力?好好享受不好吗? 可穿越过来,赵昊发现,扶苏是一个赤诚之人。 他是真心为这个国家着想,几乎不掺杂任何目的,对弟弟妹妹们也非常照顾。 他知道赵昊居住在隐役宫附近,时常与那些杂役打交道,怕他们伤害赵昊,就把跟随自己十几年的护卫,大虎、二虎派过去给赵昊当保镖。 后来又听说赵昊整日灰头土脸,以为他过得很苦,就隔三差五给他送吃的,甚至还让自己母妃为赵昊缝制衣物。 逢年过节,嬴政举办家宴,也是将赵昊拉到自己身边,不让弟弟妹妹们觉得他无依无靠。 这是一个宽仁善良的长公子,说真的,赵昊刚穿越来的时候,也跟后世键盘侠一样,看不起扶苏,觉得他迂腐无能,才信了那份旨意,自杀身亡。 可在更多的了解扶苏之后,赵昊发现,扶苏爱的不是权力,爱的不是皇位,他爱的是这個国家。 为了这个国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满腔赤诚,换来的是帝国覆灭。 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赵昊悠悠的道:“读不在三更五鼓,功只怕一曝十寒,皇兄的教导,昊铭记于心,这就回阁努力......” 说完,转身又要走。 扶苏连忙道:“不是,为兄不是来教导你努力学习的!” “那皇兄是来请我吃饭的?这个可以,咱们快走吧!” “呃....”扶苏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吃饭的事,等会儿再说,你先告诉为兄,是否有解决之法?” “什么解决之法?”赵昊故作不知的反问。 扶苏脸色一板,道:“就是你说的统一思想!” “哦,这个啊!”赵昊恍然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今天晚上吃什么?” “今天晚上吃羊肉.....” 扶苏下意识答了一句话,忽又觉得不对,然后抬起大手,按在赵昊的头顶上,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竟敢戏弄为兄!” “我错了我错了,发型要乱了,发型要乱了.....” 赵昊挣扎着想要逃脱魔掌,奈何自己一米四九的身高,根本够不着扶苏一米八的大高个。 在路过的众臣眼中,显得极为滑稽。 虽然扶苏的做法有点失礼,但所有人都觉得,打弟弟要趁早。 瞧瞧刚才在博士宫,这小子说的什么话? 自己只是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伱们身居庙堂,帝国栋梁,该为国分忧! 我靠! 哪家十二岁的小孩子像你这样? 还什么都不懂? 你若什么都不懂,那我们算什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打!狠狠的打!” “太特么气人了!” 不光帝国老臣,就连那些博士宫博士,都频频回首,若无其事的看好戏。 同时心中为扶苏呐喊助威。 就在此刻,一道稚嫩的声音突兀传入赵昊和扶苏耳中。 “两位皇兄,胡亥有礼了!” “嗯?” 扶苏和赵昊动作一滞,齐齐转头望去,却见胡亥彬彬有礼的朝他们作揖。 这时,扶苏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人看着,连忙整理衣袍,朝胡亥回了一礼,笑道:“胡亥找兄何事?” “长公子,胡亥不是来找您的,是来找公子昊的!” 胡亥有些歉意的看了扶苏一眼,然后转头望向赵昊:“十三兄,你适才之言,是何人教你的?” “自然是孔师教的,怎么了?” 赵昊捋了捋发型,有些疑惑的看着胡亥。 其实他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小胖子,就你这点道行,也想来套老子的话,看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没,没怎么,十三兄说胡亥读书少,胡亥也到了就学的年龄,所以想找位好老师教胡亥!” 胡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觉得赵昊就是个蠢货,如此轻易就信了别人,以后怎么治理一个国家,还是自己比较合适。 至于扶苏,啥也不是。 “哦,原来如此,胡亥以后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为国效力,切记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赵昊摆出一副哥哥教育弟弟的姿态,弄得胡亥好不憋屈。 一旁的扶苏满脸古怪,心说这臭小子,自己都不努力,还教育别人。 不过,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是什么意思? 多读书还能理解,看报,吃零食,睡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扶苏准备向赵昊请教的时候,赵昊眼角余光看到嬴政和赵高朝自己这边走来,吓了一跳,连忙拉起扶苏的手,朝宫门方向狂奔。 “喂,昊弟,你慢点.....” 扶苏被赵昊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但还是仓促的跟着他‘逃离’了博士宫。 这时,胡亥还在琢磨赵昊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前已经人影全无。 “咦?” 胡亥轻咦了一声,却听身后传来嬴政的笑声;“胡亥,在这里做什么呢?” “父皇?”胡亥愣了愣神,连忙转身朝嬴政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嬴政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朕方才见你跟皇兄们交谈,是有什么事吗?” “回父皇,十三兄教导儿臣要多读书,儿臣也到了就学的年龄,所以想找位好老师,就问十三兄方才之言是何人教的,他说是孔师教的。”胡亥恭敬答道。 “孔师?” 嬴政皱眉,转头望向赵高。 赵高连忙道:“教导公子昊的老师,乃孔丘之后,文通君孔鲋。” 听到孔鲋的名字,嬴政哑然一笑,很明显不信赵昊那些话是孔鲋教的。 不过,他又有些好奇赵昊跟胡亥说了什么,于是追问道:“你十三兄除了说孔师教他的言论,还说了什么?” 胡亥答道:“十三兄还说,让胡亥多读书,多看报(bào),少吃零食多睡觉!” “看鲍?” 嬴政和赵高同时愣住。 第七章挖!给本公子继续挖!【求收藏追读】 “这是什么话?” 嬴政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赵高想了想,躬身答道:“陛下,公子昊之言,颇为玄妙,想来是为了勉励少皇子。” “哦?”嬴政挑眉:“说来听听。” “是。” 赵高躬了躬身,看了眼仰头聆听的胡亥,道:“多读书,自然是让少皇子阅览各家经典,博学多才。” “而多看鲍,虽然老奴不太懂,但从‘鲍’字可以推断一二,应该是让少皇子明白,学海浩瀚,知识无穷!” “这是如何推断出来的?”嬴政有些惊奇的道。 “鲍,出自海,其名鲍鱼,味腥而鲜,亦有海上之珍馐的美名。公子昊提鲍而不提海,恐怕是想让少皇子,专研其出处,触类旁通!” “呵呵,有点意思。” 嬴政笑了笑,又接着问:“那少吃零食多睡觉何解?” “这....” 赵高打量了一眼‘胖墩墩’的胡亥,哑然笑道:“想来是让少皇子爱惜身体,为学习养精蓄锐!” “哈哈哈!” 嬴政朗声大笑:“这臭小子当真有趣!” “父皇,父皇....” 见嬴政为赵昊笑得这么开心,胡亥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龙袍,道:“胡亥想找一位好老师,还望父皇给儿臣安排!” “好好好,父皇给你安排!” 嬴政连连点头,然后收敛笑声,俯身摸了摸胡亥的肉脸,宠溺道:“今日议政,胡亥给父皇长了脸,父皇自然要为胡亥找位好老师!” “那父皇让孔师教胡亥如何?”胡亥眨着眼睛道。 “可以。” 嬴政爽快的答应了胡亥,但看了眼旁边的赵高,又心思一转,朝胡亥道:“皇子教学,有内外之分。内师同教,外师独教,为嘉奖你今日的表现,父皇再给你寻一外师如何?” “多谢父皇!”胡亥兴奋拜礼。 “先别着急谢,以后跟着赵府令,要恭敬有加,不可肆意妄为!” 这是嬴政第一次称呼赵高官职,赵高心头激动得砰砰直跳,一片暖意骤然涌起。 只见他老泪纵横,当即匍匐在地:“陛下,老奴只是陛下身边的一条....” “住口!” 嬴政低喝一声,打断了赵高想说的话,然后正色道:“赵高,你跟了朕二十多年,功劳朕都记在心里,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而且,你的才能,不止于此!” 说着,朝胡亥示意:“胡亥,快扶你老师起来!” “是。” 胡亥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伸出小胖手,虚扶起赵高。 赵高擦了擦眼泪,恭敬的朝胡亥行礼:“多谢少皇子。” 胡亥道:“老师无需见外,唤我胡亥便可。” “呵呵,对!老师就该有老师的样子!” 嬴政笑着点头,随即又朝赵高道:“赵高,朕让伱做胡亥的老师,是看重了你精通秦法,再加上书法独到,希望你五年之内,让胡亥学好这两样!” “五年之后,朕会再寻一外师,教胡亥政事,你意下如何?” “老奴....” 赵高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又要泪流满面的跪下去。 嬴政无奈的伸手扶起他,然后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道:“你为外师之事,只有胡亥,朕,与你知道,这是秘事,至于胡亥名义上的外师,朕决定让李斯担任,明白吗?” “明,明白了。” 赵高心头又酸又热,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所以也不敢多言。 这时,胡亥连忙道:“父皇,十三兄有外师吗?” “他....”嬴政愣了愣神,旋即笑着摆手道:“你管那么多作甚,走了,跟父皇去用膳!” “好唉!” 胡亥欣喜的应了一声,然后蹦蹦跳跳的朝前奔去。 他心中这样想到,父皇果然最爱的是自己。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才的询问,提醒了嬴政,是时候让赵昊感受下父爱的温暖了。 ...... 是夜! 隐役宫西侧的楚南阁,灯火通明。 当初嬴政覆灭六国,扩建咸阳皇宫,特意复制了六国宫殿群。 这楚南阁,便是楚国宫殿群南侧的一处阁楼。 而赵昊的居所,就在楚南阁。 此时,赵昊刚从扶苏那里饱餐一顿回来,看着翘首以盼的几位心腹,露出满意的笑容。 “公子您回来啦!” 忠贤笑着迎了上来,接过赵昊手中的食盒。 赵昊将食盒交给他,摆手道:“分给大家吃吧,吃饱了好干活!” “得勒!” 忠贤应了一声,连忙当着大家的面,打开食盒,只见盒子里装了满满一盒羊肉。 常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由感慨道:“长公子真是宅心仁厚,每次公子连吃带拿.....”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来福就一头皮削过去:“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说完,随手抓了一把羊肉,塞进常威的嘴里。 常威‘呜呜’两声,这才反应过来,有一只眼睛正盯着自己,不禁浑身一颤,露出憨厚的笑容。 “公子,咱们的地道还挖吗?”忠贤吃了一口羊肉,朝赵昊询问。 赵昊瞪了眼常威,道:“我让你保管的东西,放在哪里?” “在奴婢怀里!”忠贤抬起衣袖擦了擦嘴,然后又在身上胡乱抹了两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土豆。 赵昊接过土豆,打量了一阵,确定跟后世的土豆一模一样,才开口道:“你们下午有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没有。”来福摇了摇头,皱眉道:“似乎这东西与那束光有关!” 赵昊‘嗯’了一声,认同了这个观点。 若那束光是金手指,应该还会出现,也就是说,只要继续挖,就能获得更多的土豆,甚至是不一样的东西。 想到这,赵昊又接着问:“那束光消失后,你们可有继续挖?” “没找到公子手中的东西,我们便尝试了挖掘,但不知怎么的,前方的泥土犹如金石,怎么挖都挖不动!”来福苦着脸答道。 “挖不动?” 赵昊皱眉,心说不应该啊! 那工兵铲是自己亲手炼制的,怎么可能挖不动泥土。 稍微沉吟,他便追问道:“既然前方挖不动,你们有改变方向吗?” “改变方向?”来福愣住。 常威挠头:“公子您没说改变方向啊!” “......” 赵昊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突然觉得这样的人当自己心腹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多歪心思。 “好,从明天开始,你们换个方向挖!” “换哪個方向?” 赵昊想了想,道:“南面吧!” “南面是渭河。”来福答道。 “那北面呢?” “北面是陛下寝宫!” “呃.....要不东面?” “东面出不去!” “烦死了,就北面!给本公子继续挖!” 赵昊恼怒的摆了摆手。 为了验证金手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再说,只要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第八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子【求收藏追读】 所谓同师同教,就是除太子,皇长子,以及皇帝特别重视的皇子外,都由一个老师负责教学。 教学分为两种,一种是启蒙教育,像胡亥那个年龄段,就要进行启蒙教育了。 但胡亥又与其他皇子不同,因为嬴政的宠爱,他很早就开始启蒙教育了,所以比他年龄大的皇子要早熟一些。 启蒙教育最开始为君子六艺,包括诗、书、礼、乐、射、御。 后来嬴政觉得不够,又让李斯编著《仓颉篇》,赵高撰写《爰历篇》,作为皇子们的读写课本。 而另一种养成教育,则是像赵昊这个年龄段的皇子,必须学习政经要术、兵法、刑名之术,以及秦律等课业。 如果有其他的兴趣爱好,也可以研究天文地理,诸子百家等高深学问。 当然,像赵昊那种专注地质勘探,深挖浅掘的爱好是绝对不允许的。 嬴政为了统一天下,耗心费神,很少关注皇子们的学习,但不是说没人管。 大秦有专门管理皇子教育的机构,名为宗室。 每到一個年龄段,宗室的人就会安排皇子进行那个年龄段的教育。 目前接受养成教育的,有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良,公子荣禄这四个。 他们的年纪都在十二岁以上,不过相差也就一两岁。 可经历了启蒙教育,养成教育,并不能算一个合格的皇子。 还得学以致用,比如实操。 像扶苏那种弱冠之年的皇子,已经开始实操了。 也就是去军中历练,比如扶苏,现在就在蒙恬的军中实操,好像还改了一个假名字,叫伯秦。 赵昊刚满十二岁,嬴秦宗室的人就安排他进行养成教育了,所以天还没亮,他就被七八个小宫侍拉着去了文思阁。 文思阁是位于咸阳宫东侧的阁楼,总共分为两层,第一层是皇子们集中教学的地方。第二层是大秦皇家藏书馆。 当赵昊打着哈欠走进文思阁的时候,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良,公子荣禄四个早就到了。 但现在还没有开课,似乎都在等他。 若是在以前,他们根本不会关注赵昊,但经过博士宫一事,他们对这个小老弟非常感兴趣。 其实不光他们,就连教他们学习的老师,都对赵昊翘首以盼。 眼见赵昊走进来,老师故作嗓子有点干的轻咳了一声,刚才还百无聊赖的四位皇子,顿时端正身形,跪坐在书案后,准备聆听老师教学。 赵昊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拱手行礼:“学生昊,见过淳师,淳师晨安。” 没错,教他们政经要术的老师,居然是淳于越。 自从嬴政让淳于越教扶苏,扶苏就变得越发儒雅随和,但嬴政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所以又将皇子们交给淳于越教学。 赵昊看到淳于越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让这家伙教学,还不如不教。 作为老师,淳于越的派头十足,面对赵昊的行礼,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才回礼道:“臣淳于越见过公子昊,公子昊晨安。” 儒家讲究的是师生之礼,君臣之礼,以及兄弟之礼。 赵昊向淳于越行完礼后,还要向端坐的四位皇兄行礼,紧接着又是他们回礼,整得赵昊头晕脑涨。 像启蒙教育阶段,就没有这么繁琐,大部分时间都是玩,什么骑马射箭,吹拉弹唱,怎么嗨皮怎么玩,到了养成教育阶段,就得规规矩矩。 更可气的是,赵昊原来的记忆,还停留在启蒙教育阶段,所以直接进入养成教育阶段,他是非常痛苦的。 等赵昊规规矩矩坐下,淳于越就开始发问了:“公子昊,汝进学之前,宗室已将书简搬至你寝阁,可有提前温习?“ “啊?这个....嗯,温习了!” 赵昊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他最近都在地道里,哪有时间看书。 可面对老师的提问,根据上辈子的经验,一定要回答温习了,就算没有温习也要回答温习,这样老师就会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 然而,淳于越这家伙似乎有心给赵昊一个教训,于是顺口道:“既然公子昊提前温习了,那这《尚书·大禹谟》中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何解?” “啊?” 赵昊面露诧异,心说这老六该不会是故意针对自己吧! “怎么,公子昊答不上来?若是如此,那老夫只能惩处你了。” 淳于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开口道。 之前在博士宫,赵昊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驳得满朝哑口无言,让他这个大儒都没有面子。 所以在课堂上,故意给赵昊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纵使天资过人,你老师还是你老师。 但赵昊怎么可能受这种下马威的气,好歹他上辈子差点上清华,就算没研究过《尚书》,文言文总看得懂吧? 只见他很快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笑呵呵的道:“既然淳师有意考校昊学识,那昊就简单说两句。” “人心惟危,讲的是人心变化莫测,道心惟微,说的是道心中正入微!” “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教我们要真诚地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变、不变换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最后使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 “彩!” 赵昊的话音刚落,端坐在书案后的四位皇子,立时拍案赞叹。 淳于越脸皮一抽,刚想开口,赵昊又接着道;“其实,学生不仅温习了《尚书》,还学了《论语》,能否请淳师指教?” “论语?” 淳于越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道:“公子昊有何不懂的,尽管说来!” 别的他不敢打包票,比如怎么统一思想,但儒家经典,他可谓烂熟于胸,所以表现得自信满满。 然而,赵昊脸上却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在竹简上写了一句话,递给淳于越。 “不知老师如何断句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淳于越只是看了一眼,便笑着读了出来。 这时,赵昊笑而不语,再次提笔,划了几点。 淳于越脸色一变,下意识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这这.....” 淳于越刚念完就震惊了。 但赵昊又接着划了几笔,只见上面骇然出现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轰! 当淳于越看到一句话有三种意思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隔了半晌,他才脸色煞白的拍案而起,叫嚷道:“奸邪之论,奸邪之论.....老夫要上奏陛下,汝毁我儒家经典!” 第九章父皇,我们学废了【求收藏追读】 “淳师!淳师!” 淳于越被赵昊气得浑身发抖,顾不得几位皇子的呐喊,踉跄着冲出了文思阁。 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写奏折给嬴政告状去了。 赵昊尴尬的咧了咧嘴,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公子高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昊弟,你这也....” “不是,我真没想到他这么脆弱!” 赵昊委屈巴巴的道:“再说,皇兄觉得我错了吗?” “不管别人觉得怎样,反正我觉得昊弟没错,那儒家经典,本来就没有断句,老师怎么教,学生怎么学,老师教得不对,学生还不能提意见啊?” 没等公子高开口,坐在赵昊左侧的公子良便率先开口道。 “话不能这么说,淳师教的并没有不对,只是这三种意思,哪种是正统的孔丘之学,还无法确定!”坐在赵昊右侧的公子将闾,说了一句自认为公道的话。 但公子高旁边的公子荣禄,却有些不开心的道:“昊弟,你把淳师气走了,我们怎么办?今天的课业完不成了!” “是啊昊弟,你才刚来,我们都学了一段时间了,这下没了老师,课业怎么办?” 公子高听到公子荣禄的话,顿时反应过来道。 赵昊挠了挠头,好奇道:“今天授课的内容是什么?” 公子良翻了翻桌案上的竹简,笑着说:“王道和霸道!” “嘿,这可真有意思,教的不是《尚书》,居然考我《尚书》的内容!” “谁让昊弟在博士宫大放异彩,驳得满朝诸公哑口无言!” “我又不想那样,是父皇逼我的.....”赵昊嘟囔了一句,然后望向公子高:“三兄,方才你们说的课业是什么意思?” “我等皇子王孙,非官非吏,父皇虽然不经常过问我们的学业,但宗室会派人抄录我们的课业,呈报给父皇。” 公子高苦着脸解释道:“有时候,父皇还会派出精干的吏员,探察我们的才德!” “那这种探察,多久一次?” “一般情况,旬日之内,会有一次探察,也就是最近两天!” “卧槽!”赵昊吓得一激灵,忍不住骂了一句国粹。 这时他才明白,装逼一时爽,马上火葬场,做人要低调的道理。 想不到养成教育阶段,竟然如此严苛。 但那淳于越根本就是故意找自己麻烦,自己若忍了,那还是自己吗? 沉默片刻,赵昊心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站起身来,朝四人严肃的道:“诸位皇兄,你们可信得过我?” “你先说,我们再决定信不信!”公子将闾平静的道。 “不是,六皇兄,伱这也太不讲究了,咱们是兄弟,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 “是兄弟,但你先说....” “我....” 赵昊气抖冷,转头看向公子良:“九皇兄,你信我不?” “信啊!你说嘛,皇兄听着!”公子良笑呵呵的道。 “哎,好吧!” 赵昊叹息道:“其实学不学,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我不想连累诸位皇兄,若诸位皇兄信得过我,我可以教你们这堂课!” “卧槽!” 公子荣禄学着赵昊的话,骂了一句,猛地站了起来,道:“我们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们老师?” “你若不愿意,可以不学!” 赵昊看了眼公子荣禄,忽然诡异一笑:“或者咱们各论各的,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十二兄,你叫我昊师,如何?” “荒谬!”公子荣禄差点跳起来,道:“咱们去找父皇决断!” 说完,就要冲出文思阁。 可刚冲出几步,忽又感觉不对,扭头望去,却见公子高,公子将闾,公子良,端坐不动。 而赵昊则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你们.....” 公子荣禄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良笑呵呵的道:“十二弟,昊弟在博士宫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我们相信昊弟的能力!” “嗯,我决定信。”公子将闾附和道。 公子高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昊见状,轻咳一声,然后走到淳于越之前端坐的位置,行礼道:“刚才的事,都怪我,我先给诸位皇兄道个歉,还请诸位皇兄多担待!” “好了,开讲吧!” 公子将闾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公子荣禄,朝赵昊摆手道。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案上的竹简,道:“关于王道和霸道,光靠书简上的内容,并不能学以致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请教朝中的大臣!” “皇兄们要记住,实践得出的经验,远比课堂上的夸夸其谈,更有价值!” “那昊弟以为,何谓王道?”公子高若有所悟的询问赵昊。 赵昊看了眼淳于越的注解,道:“君主以仁义治理天下,以德政安抚臣民,无偏无党,谓之王道!” 公子高点了点头,然后提笔记录。 等记录完毕,又笑呵呵的追问;“那昊弟觉得,什么是霸道?” “我大秦以霸道著称,自然是以武凌弱,以武伐交,以武立邦,以武立国!”赵昊再次照本宣科的解释。 “呵!” 赵昊的话音刚落,站在门口的公子荣禄就呵了一声,冷笑道:“讲的全是淳师注解的内容,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那你说说何谓天道?” “人法地,厚德载物,地法天,自强不息,天法道,自然规律!”赵昊从容的答道。 “好!” 公子将闾颇为认可的拍案赞叹。 公子荣禄皱了皱眉,既没反驳,也没认可,反正就老实的坐了回去。 这时,公子良有些不满的道:“昊弟,你说的太深奥了,为兄听不懂,能不能简单点!” “呃.....” 赵昊尴尬的咧了咧嘴。 面对学渣,他还真是无力吐槽。 不过,简单点的解读,倒是挺简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那你说,哪里不懂?”赵昊道。 公子良道:“就用简单点的话,解释一下王道?” “不听话的,都杀掉!” “???” 公子良诧异,下意识问:“那霸道呢?” “管你听不听话,都杀掉!” “!!!” 公子良猛地站了起来,兴奋地道;“什么是天道?!” “一边杀,一边高喊,我代表上天消灭你们!” “这.....” 公子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其余三位,懵逼当场,吃惊得嘴巴都能塞一颗鸡蛋。 心说今天的课业太简单了。 父皇,我们学废了。 第十章这,就是朕,始皇帝!【求收藏追读】 两个时辰后,淳于越还没有回来,想必是不会回来了。 赵昊跟四位皇兄混了一顿午饭,然后提着食盒回到了楚南阁。 至于下午的课程,他是没兴趣参加了,毕竟秦律太严苛了,他怕学完之后,吃不下饭。 而在赵昊返回楚南阁的同时,淳于越已经将写好的奏事竹简,递交到了郎中令办公室。 郎中令身为九卿之一,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处,而蒙毅,正是秘书处的处长。 当他看到淳于越的奏事竹简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奏事竹简上洋洋洒洒数百字,全是批判十三皇子赵昊的不学无术,以及奸邪歪论。 可这份奏折,他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干脆拿着奏事竹简去找嬴政。 反正是他的儿子,他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此时,皇帝书房内,嬴政换了一身简单点的黑袍,屏退左右,看着蒙毅递上来的奏事竹简,在那一阵拍桌子狂笑。 土耗子,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出书房,外面的众人微微一惊,旋即面露感慨:“陛下今日的心情颇为畅快,好久都没听到陛下的笑声了。” “是啊,能听到陛下如此这般畅笑,当真少见,吾等心底顿时安稳了不少,看来陛下对十三皇子很是满意啊!” “陛下的笑声不同寻常,以往都是三个哈,今日居然有六個,赶紧记下来,此事当记为皇帝生平典故之中!” 书房外的史官,谒者,以及负责嬴政日常的郎官,皆是会心一笑。 赵高看了眼他们,默然不语。 心说这蒙毅到底拿了一份什么奏事,居然让陛下如此开怀。 莫非真与公子昊有关? 若是如此,那陛下对公子昊..... 想到自己刚刚担任胡亥的外师,胡亥就有可能失宠,赵高心中甚是担忧。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飞走了? 就在赵高担忧的同时,书房内的嬴政,隔了好半晌,才收敛笑声,看着尴尬得犹如遗世独立的蒙毅,咧了咧嘴,笑道:“蒙卿,你怎么看?” “臣.....” 蒙毅此刻还沉浸在嬴政的魔性笑声中,听到嬴政的话,连忙躬身答道:“臣觉得,此事可大可小,若陛下不去管,也就是皇子胡闹,若陛下管,有可能将事情闹大。” “哦?”嬴政挑眉,顿时收敛笑容,好奇道:“说来听听。” “孔孟之道,一直是儒家经典学说,尤以《论语》广为流传,然,论语乃孔丘与弟子们的教学对话,由其弟子编撰收录,后代所学,皆是上面的内容。” “两百多年来,从未有人质疑过上面的内容,现在出现一句三意,对儒生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这是为何?”嬴政诧异道。 “儒家以王道论为正统论,若儒家经典没有正统论,那儒家学子该如何自处?”蒙毅苦笑。 “这.....” 嬴政语塞,陷入沉思。 儒家学子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们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根本不会去质疑先贤经典。 如今先贤经典被毁,朝廷去管,将会引起更多人注意,这样一来,确实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可若不管,那以后朝廷政令也出现一句三意,该如何管理国家? 大秦对断句没有定法,所以断句不对,往往会失去本意。 一条政令发出去,如果出现一句三意,那些六国余孽,绝对会按照最有利于他们的方式解读。 如此一来,最底层的百姓,将会被他们以朝廷的名义,剥削得奋起反抗。 到时候,大秦又要四处平乱,民不聊生。 虽然六国已经覆灭,但六国之地,并不算太平,时常有六国余孽挟民作乱。 所以,嬴政在稳定新朝廷后,首先考虑的便是巡狩天下。 震慑那些不安分的六国余孽。 然而,巡狩天下的日程刚提上来,又出现了这事。 想了良久后,嬴政才抬头看向蒙毅,正色道:“蒙卿,此事朕不得不管,我华夏文字,含义颇多,朕统一六国以来,各地郡守上书的奏报书简,居然还有朕不识之字!” “朕听赵高说,一个马字,竟然有九十多种写法,这成何体统?” “那陛下的意思是.....”蒙毅试探着问道。 “哼!”嬴政冷哼一声,沉沉的道:“统一天下算什么,商汤伊尹,武王周公都做过,朕要做点不一样的....” “那小子不是说,让朕先考虑统一思想吗?这文字是思想的载体,朕决定,统一天下文字,让天下人只写我秦国小篆!” “另外,朕不仅要统一文字,还要统一钱币,统一车轨,统一度量衡.....” “朕要让天下海内,从此真正一统!” “商汤周武做到的事,朕一样能做到,商汤周武做不到的事,朕必须做到。” “这,就是朕,始皇帝!” “陛下圣明!”蒙毅拱手行礼,激动万分。 嬴政摆摆手,接着道:“你将此事告知李斯,王贲,冯劫,与他们商议一个好办法,等下次议政,再提出来!” “臣,遵旨。” 蒙毅躬了躬身,刚准备离开,忽又想起赵昊之事,忍不住追问道:“那淳于越的奏事.....” “什么奏事?朕这么忙,蒙爱卿没看到?” 嬴政侧头,一脸疑惑的看了眼蒙毅,然后拂袖呐喊道:“赵高,将今日御览的奏简搬进来!” “诺!” 书房外的赵高应诺一声,麻溜的指挥几个小宫侍,将竹简分批次搬到嬴政的书案上,直接将淳于越的奏事竹简覆盖在最下面。 “呃....” 蒙毅嘴角一抽,想要开口,却发现嬴政已经坐到了书案后,好奇的看着他:“蒙爱卿还有事吗?” “无事,臣告退!” 蒙毅恭敬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等他走后,嬴政才微微一笑,重新站起来道:“赵高,摆驾文思阁!” “啊?” 赵高愣了愣神,有些不解的问:“陛下不是要批阅奏事吗?” “朕还需要你教?”嬴政猛然板着脸反问。 “奴婢不敢!” 赵高吓了一跳,连忙躬身。 嬴政拂袖道:“还不快去备车,在书房外等候!” “诺。” 赵高应诺一声,不敢再多言,一阵风般出了书房。 嬴政在书房没留片刻,直接登上马车,朝文思阁方向奔去。 第十一章妙啊!【求收藏追读】 嬴政登车赶往文思阁的同时,淳于越上交完奏简,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博士宫。 此刻,时任博士仆射的周青臣,正与王绾,叔孙通等一班博士商议统一思想之事。 “老丞相,公子昊之言,对陛下醍醐灌顶,若思想不统一,就算推行分封制,吾等也作为不大啊!” 周青臣一脸担忧的道:“陛下已经不信吾等了。” 王绾看了眼周青臣,又看了眼叔孙通等人,叹息道:“陛下灭楚之后,就开始重用李斯,李斯此人,事事图创新,老夫却事事循着常规传统; 是以,陛下与老夫,已有疏离之感,如今公子昊提出统一思想,这诺大的天下,数万万人口,该如何统一?” “商汤周武都没做到统一思想,嬴秦如何能做到?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名博士宫博士黑着脸道。 “是啊,我等七十三位博士,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另一名博士愤愤地附和道。 “什么狗屎统一思想,难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黄口小儿之言,狗屎不如!” “哈哈哈!” 不知哪位博士贬损了一句,殿内响起一片哄笑之声。 王绾面色微沉,喝道:“博士宫治下不敬,周仆射为何不缉拿问罪?” 周青臣愣了愣神,旋即打着哈哈道:“老丞相勿恼,大家就是说几句闲话,何需问罪....” “就是啊老丞相,吾等在博士宫畅所欲言,又不会在外面胡言乱语,没必要这么较真吧?”其余博士纷纷笑着附和。 旁边的叔孙通颇为机敏,连忙朝周青臣道:“周仆射,您不是为老丞相准备了美食吗?现在已经到午时了,可以饮宴了。” “对对对,老丞相这边请,容我们饮宴完毕,再行议事!” 周青臣连连点头,朝王绾抬手示意。 王绾素爱美食,听到周青臣的话,心头大喜,面上却佯装生气的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就势离开了博士宫。 然而,众人刚走出宫门不远,就见一架马车急匆匆地出现在宫外。 “周仆射,老丞相,大事不好矣!” 淳于越走下马车,一眼就看到周青臣与王绾等人,连忙仰头高呼。 周青臣与王绾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很快,众人又重新回到了博士宫。 “你....你说这断句是公子昊所作?”周青臣满脸愕然的看着淳于越。 淳于越愤慨的点头:“是他!就是他!” 一名博士宫博士闻言,怒不可遏的道:“黄口小儿竟敢毁我儒家经典,吾等这就去上奏陛下,严惩公子昊!” “大胆!” 王绾拍案而起,喝道;“汝等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皇子,真当我秦法不严吗?禁卫军何在!” 此话一出,殿外立刻冲进数十名禁卫军,将一众博士宫博士,围在中间。 “老丞相,您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周青臣没想到王绾说动武就动武,完全不像之前那般随和,当时就怂了。 其余博士见自己被禁卫军包围,脸色不由煞白。 王绾冷哼一声,斥道:“汝等不要忘了,这里是大秦的博士宫,不是稷下学宫,我大秦皇子,还轮不到汝等放肆贬损!” “是是是,老丞相息怒,老丞相息怒....” 周青臣一边向王绾告罪,一边朝众博士递眼色。 众博士互相对视,面露迟疑。 却听王绾冷哼道:“哼,儒家学士,教人尊礼,老夫看尔等也不过如此,妄言君上,本为死罪,念你们都是有学之士,我大秦正是用人之际,姑且饶你们不死!”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死罪可免,活罪难头,从今日起,你们博士宫的俸禄,减半!” “啊?这....” 周青臣面色一苦。 众博士虽然心有不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所以纷纷向王绾告罪:“老丞相,吾等知罪!” “好了,都下去吧!” 王绾摆了摆手,那些冲进来的禁卫军,立刻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博士宫。 这就是一国丞相的权势。 他们这些博士宫博士,无不羡慕万分。 发生了这样的事,王绾也没心情吃什么美食了,待禁卫军离去后,便跟着拂袖而去。 “现在怎么办,没了老丞相的支持,吾等犹如自断一臂,在朝堂更是举步维艰了!”周青臣苦着脸回望众博士。 众博士低头不语。 淳于越皱了皱眉,眯眼道:“不如用此断句风波,搅动天下大事,让天下儒家学子,为吾等所用?” “不可!” 叔孙通听到淳于越之言,吓了一跳,连忙站出来,喝道:“伱是想害死我儒家学子吗!?” 淳于越斜眼看向叔孙通,沉沉的道:“汝此言何意?” 论儒家地位,他是大儒,叔孙通只不过是一名儒家学子。 论朝堂官职,他是傅丞,叔孙通啥也不是。 所以,面对叔孙通的不敬之言,他显得极为不满。 但叔孙通毫不在意,只是朝周青臣拱手道:“周仆射,秦王非历来诸王,更非齐鲁诸王,我儒家在齐鲁鼎盛,稷下学宫更是百家争鸣,这是为何?因为齐鲁之地法制宽容!” “而大秦之地,素来秦法严苛,方才之事,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老丞相有心与我等共谋治国,但我等戏言之举,却遭到老丞相怒火!” “试想一下,若真搅动天下大事,秦王能饶我等?”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大动,纷纷点头认可。 然而,淳于越却有些不满的冷哼道:“哼,若人人都像你这样贪生怕死,我儒学如何能够昌盛!” “秦王不行正道,秦王之子毁我经典,这秦国就是祸害遗千年!” “住口!” 周青臣闻言,猛地朝淳于越咆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还不明白吗?” 淳于越轻蔑一笑:“我想做的,自然是秉持正道,让秦国迷途知返,让儒学盛行天下!” “这....” 周青臣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叔孙通。 叔孙通深深看了眼淳于越,沉声问:“你打算如何做?” “那小子毁我儒家经典,虽然罪不可恕,但也为我等提供了思路!” 淳于越冷笑道:“既然断句如此重要,我等为何不重注儒家经典?” “嘶!” 听到淳于越的话,众博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这淳于越真有两把刷子,这反向思维实属牛逼。 却听周青臣兴奋地道:“重注儒家经典,一可以防止他人误解先贤,二可以为先贤正名,三可以统一思想,一举三得,当真妙不可言!” “妙啊!” 众博士眼睛大亮,连看淳于越的眼神都不对了。 第十二章吾家有子初长成【求收藏追读】 秦国统一六国后,对官职做了改动,比如秦国未曾立太子傅,却保留了太子傅的属官傅丞。 傅丞的职责,主要是教习全体皇族子弟。 而嬴政则从没来过文思阁。 若非赵高领道,他还真在这林木葱葱的山水之间,分不清哪座阁楼是文思阁。 “儿臣参见父皇!” 嬴政刚进文思阁,公子高就带着几位皇子朝嬴政行礼。 “你们几个小子,是知道朕要来?”嬴政打量了一眼众皇子,不禁满脸欣慰。 旁边的赵高连忙道:“启禀陛下,是老奴通知内侍,知会了一声,怕皇子们休憩去了,陛下难得来一次....” 嬴政笑了笑,也没怪罪赵高,大手一挥:“好,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坐下来说说话。” “是,父皇!” 几位皇子欢呼雀跃的回到坐位,听候嬴政教诲。 嬴政笑着扫了一圈,忽地发现空了一坐,不由问道:“是哪位公子没来?” “回陛下,公子昊回寝阁了,其余公子都在。”赵高连忙答道。 公子昊? 怎么又是这臭小子? 嬴政眉头一皱,刚想命赵高去传赵昊过来受罚,却见公子良连忙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何事?”嬴政板着脸道。 刚才他的心情还很好,现在听说赵昊逃课,顿时有了些火气。 嬴秦皇族,自来有一条法度,那就是唯才是继。 这个才,并非单指才能,还有才德。 一个有才的皇子,若没有良好的品德,也是难堪大任的。 所以,嬴政对赵昊逃课,非常不满。 公子良知道嬴政的脾气,又连忙道:“回父皇,今日上午,淳师有意为难昊弟,昊弟不堪受辱,便断句儒家经典,哪曾想,淳师竟负气出走,将儿臣等晾在学堂!” “好大的胆子!” 嬴政怒拍桌案,脸色一沉。 他看了淳于越的奏折,自然知道断句之事,但没想到,这淳于越竟然如此大胆。 他以为他是谁? 为人师表,居然折辱自己的弟子? 如此小人,怎可教导皇族子弟!? “赵高,传朕旨意,撤去淳于越傅丞之职,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诺!” 赵高躬了躬身,立刻带着禁卫军,前去传旨。 嬴政收敛怒容,又恢复了笑容:“既然老师不在,为何你们回到学堂,公子昊却回到了寝阁?” “这....” 公子良面露迟疑,下意识望向公子高。 公子高笑着拱手道:“回父皇,昊弟天资聪颖,无师自通,担心儿臣们完不成课业,受父皇责罚,便自告奋勇的教儿臣们学习!” “你说那小子教你们学习?!”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公子将闾适时的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父皇,不是儿臣妄言,儿臣觉得昊弟比淳师教得都好,我们一听就会!” “是啊父皇,连儿臣都懂王道和霸道了!”公子良随声附和道。 “王道和霸道?” 嬴政讶然,顿时来了兴趣:“那你说说,何谓王道?” “不听话的都杀掉!”公子良答道。 嬴政眼皮一抖,又沉沉的问:“何谓霸道?” “听话的也杀掉!” “这個逆子!还有呢?” “还有天道....” “何解?” “一边杀,一边高喊代表上天消灭你!” “混账!消灭谁!?” 嬴政拍案而起。 公子荣禄忙道;“父皇,是不是昊弟教得不对?” “这....” 嬴政愣住,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上头了,不由尴尬的轻咳道:“咳....这话虽不中听,但事实的确如此。” 说完,又有种食髓知味的感觉,追问道:“伱们可曾问公子昊,这霸道和王道,究竟孰好孰坏?” “未曾。”公子高笑着摇头道:“昊弟似乎挺忙的,教好我们,饭都没吃完,就回到了寝阁!” “没吃完饭就回去了?” “是啊,他说他没吃饱,将桌上的肉食都带回了寝阁。” “对对对,连我桌上的肉都放进了食盒。” “还有我.....” “那他在忙什么?” “不清楚,似乎未进学的时候,就一直待在寝阁,很少出来,我们也很少见他!” 听了几位皇子的话,嬴政不由深思起来。 这寝阁里有什么东西,让那小子足不出户? 该不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才十二岁,怎么可能做那种苟且之事? 但,朕好像也是十二三岁成亲..... 想到这,嬴政缓缓迈出了步伐。 公子高见他要走,连忙喊了一句:“父皇....” “嗯?” 嬴政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公子高几人眼巴巴的面容,不由心头微动,笑道:“父皇还有政事,就不在此地逗留了,你们要好好学习,将来为国效力。” 说完这话,又觉得该勉励一番,于是补充道:“父皇虽没有明立太子,但尔等各自奋发,终会得到朝野认可,当年,父皇也是这样做太子的,汝等可觉得公平?” “父皇大公!” 公子高等人兴奋高呼。 嬴政又话锋一转:“但是,争要明着争,不可私相暗斗,朕看中的继承者,是才德兼备之人,谁要阴谋争斗,自相残杀,父皇绝对会严惩不贷,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 “好!” 嬴政拂袖笑道:“公子良,公子将闾,作为兄长,秉公直言,当为皇子们表率,公子高,公子荣禄,才德尚有潜力,为以示嘉奖,父皇再为你们定一外师。” “多谢父皇!” 公子高四人大喜。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文思阁。 观其方向,正是朝楚南阁而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楚南阁。 “公子,我们挖到了三束光!” 来福灰头土脸的爬出洞口,朝蹲守在洞口的赵昊,兴奋地禀报道。 赵昊面色大喜:“哦?这次居然是三束光?” “可不是嘛,这北面真是大兴公子,好运连绵!” “不错,走,咱们一起下去!” “公子你慢点.....”来福伸手接住赵昊,一起朝地道深处爬去。 忠贤见状,连忙指挥大虎、二虎抬书架遮盖洞口。 等一切恢复原样,又若无其事的来到门口,尽忠职守。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异响,犹如军事化训练过一般。 第十三章家乡的味道【求收藏追读】 地道内。 赵昊看着身前的一堆土豆,眉头皱成了‘川’字。 要说这是金手指吧,它总出土豆。 要说不是金手指,这土豆又不是现在这个时代能有的。 所以,它到底是个啥? 土豆时光传送机? 还是土豆仓库? 赵昊心中疑惑不解,愣在原地默然不语。 旁边的来福和常威,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这些光,只有赵昊能碰,他们一碰就晕,实在有些神异。 在他们心中,自家公子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若不是陛下不待见,自家公子也不会另谋出路,在地道折腾。 可陛下为何不待见自家公子?难道就因为自家公子母亲早逝,没有亲族支持? 这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父亲啊! “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还不快将这些土豆搬上去!” 就在来福和常威替赵昊心中鸣不平的时候,赵昊出言打断了他们。 两人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尴尬的迎合道:“好,好的公子,我们这就搬上去!” “小心点,这些都是好东西,别弄坏了。” 赵昊嘱咐了一句,便准备爬回寝阁。 这时,常威忽然开口道:“公子,不是还有一束光没触碰吗?您怎么就走了?” 这個‘您’字用得极好,既表示了尊敬之意,又天然的带有一丝丝的嘲讽之意。 简而言之就是,公子您瞎啊! 赵昊咧了咧嘴,头也不回的道:“没铲子了,等会儿再下来!” “哦,我还以为公子没看到呢,不过,那束光真废铲子,咱们的铲子都没几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其他的替代.....”常威一边嘟囔,一边往麻袋里装土豆。 赵昊闻言,如遭雷击,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从最开始用工兵铲接触那束光,意外获得土豆之后,他就一直以为金手指的触发与工兵铲有关。 所以每次挖到那束光,他都用工兵铲去触发,进而得到一大堆土豆。 如今听常威之言,赵昊恍然发现,自己好蠢,怎么就没想到用别的东西替代呢? 就算不成功,也要试一试啊! 哎呀,我这个脑子! 赵昊一拍额头,显得有些懊恼。 来福见状,急忙道:“公子你怎么了?就算陛下不待见你,也用不着自残啊!你还有我们,我们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是啊公子,我们会心疼你的!”常威担忧道。 赵昊:“......” 赵昊:“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公子不击剑,快快快闪开,本公子还有一束光没触发!” “不是没铲子了吗?公子用什么触发?”常威挠头道。 “没铲子就不能触发吗?” 赵昊嘴角一扬,随手取下一根火把,伸向那束光。 只见那束光与火把接触的瞬间,一堆火红之物,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诧异的喊出它的名字:“辣椒?” “辣椒?”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却听赵昊朗声大笑:“哈哈哈,好东西啊!今晚咱们吃火锅!” ....... 明朝以前,是没有辣椒的,就算是现在的蜀地,也只是吃茱萸。 茱萸的辣与辣椒的辣,完全是两个口味。 对于上辈子爱吃辣的赵昊来说,宁愿不吃辣,也不吃茱萸。 但是,咸阳地处西北,气候寒冷,过冬十分不易。 虽然在阁中可以烧炭取暖,但谁不想在冬天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所以,赵昊看到辣椒,比看到什么都高兴。 他爬出地道的第一时间,就朝忠贤吩咐道:“忠贤,伱去端一个火盆进来,再多弄点肉菜,把我的料箱也一并带来!” “公子这是.....” “别废话了,快去!” “哦哦,好!” 目送忠贤火速离开,赵昊又看了眼刚从地道内爬出来的常威和来福,道:“常威,来福,你们把捡上来的土豆放在篮子里,另外挑选一些大点的,洗干净带进来!” “好。” 来福和常威应了一声,麻溜的前去照办。 这时,大虎,二虎走了进来,拱手道:“公子,可有事吩咐我们?” “呵呵,你们倒是识趣,好,今晚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赵昊笑了笑,嘱咐道:“你们去寻一个稍微大点的鼎来,本公子拿来煮东西吃!” “诺。” 大虎、二虎拱手应诺,转身便离开了阁楼。 没过多久,常威和来福便抱着洗好的土豆,来到赵昊身边。 “公子,这东西能吃吗?”常威放下土豆,好奇的问道。 “哦?”赵昊挑眉:“你怎么觉得这东西能吃?” “呃.....”常威语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来福看了他一眼,朝赵昊拱手道:“回公子,刚才洗土豆的时候,常威见洗出来的土豆色泽光鲜,便忍不住咬了一口!” “啊?”赵昊惊诧道:“你连皮一起吃的?那可有毒啊!” “有毒?” 来福眼皮一抖,下意识看向常威,发现常威脸色煞白,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公子,这可怎么办,你要救救常威啊!” “公子救救我!”常威吓坏了,连忙跪地乞求赵昊。 赵昊瞪了眼他,厉声道:“以后还敢偷吃不?!” “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逗你玩的!” 赵昊拍了下常威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土豆连皮一起吃,确实有毒,但不致命!” “当然,吃多了,或者吃了发芽的土豆,也是会致命的!” “啊?这....” 常威面露惊骇,一阵后怕。 来福有些好奇的问道:“听公子的意思,似乎对这土豆颇为了解,莫非公子以前见过土豆?” “算是吧....” 赵昊含糊的答了一句,然后看向门外,似有回忆的说:“这是我家乡的味道!” “家乡?”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心中微动。 他们以为赵昊说的家乡是楚地。 因为赵昊的母亲是楚国人,对他来说,或许这诺大的咸阳王宫,根本不是他的家,所以他才想逃离这里。 “公子....” 眼见赵昊的目中带有一点点泪光,来福颇为同情的呼唤了一句赵昊。 赵昊听到呼唤声,下意识抽了抽鼻子,若无其事的摆手笑道:“别想太多,这东西可了不得,一亩能产几千斤呢!” “哦?世上竟有此等神物!” 赵昊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道嘹亮且熟悉的声音。 第十四章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求收藏追读】 “长兄,你怎么来了?” 赵昊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扶苏一身军装,急匆匆地朝门外走来。 “为兄刚才听你说,什么东西亩产几千斤?”扶苏惊道。 “有吗?兴许是长兄听错了吧,哪有这种东西!”赵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摆手示意来福和常威将土豆藏起来。 扶苏一脸狐疑,却没有深究。 毕竟,亩产几千斤的神物,实在太过骇然,在他想来,或许自己真的听错了。 “为兄听说你逃课了?你知不知道父皇正在文思阁考察学业!”扶苏肃然道。 “啊?”赵昊吓了一跳,忙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以前,我听赵高派人来通知的!” “赵高?他会通知你?” “怎么,你对他有意见?” 扶苏皱眉道:“他是父皇身边的近侍,伺候父皇二十多年,深得父皇信任!” “呃.....” 赵昊迟疑了一下,摆手笑道:“也不是有意见,就是提醒长兄以后别轻信他!” “这是为何?” “没那么多原因,反正听我的就行了,我不会害伱的!” 扶苏闻言,古怪的看了赵昊一眼,点头应道:“为兄晓得了!”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急忙道:“你赶紧跟为兄去文思阁,兴许父皇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轻责你....” “长兄,我都十二岁了,你以为我是少皇子啊,父皇怎么可能轻易饶恕我,就他那脾气!” “不许胡说!”扶苏板着脸道:“子不言父过,徒不言师德,你在课堂上气走淳师之事,为兄已经知晓了!” “既然长兄都知道了,那父皇肯定也知道了,说不定父皇去文思阁,就是处罚我的,我不能去!”赵昊拒绝道。 “你不去父皇就不处罚你了吗?” 扶苏恨铁不成钢的道:“父皇待人严苛,但从不过责于人,只要你真心知错,父皇会饶恕你的!” “长兄这话说的,我怎么不信,比起对父皇的了解,我比你更甚!”赵昊气鼓鼓的道。 “你?”扶苏一愣,心说你平时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也敢说了解父皇? “那你说说,父皇是个怎样的人?” 赵昊上辈子挺喜欢历史的,所以对秦始皇的各种事迹,以及历史评价,了如指掌,所以想都没想的答道:“勉强算闷骚吧!” 嘭! 赵昊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嗯?” 赵昊和扶苏齐齐循声望去,只见大虎、二虎身前放着一尊鼎,表情惊骇的看着侧方。 “这是.....”扶苏皱眉,疑惑的回望赵昊。 赵昊愣了愣神,摆手笑道:“没事,我让他们搬来的,等会儿吃火锅用的!” “火锅?” “就是一种美食,我给你说,可美味了,保证长兄你食髓知味......” “行了,赶紧说,你刚才辱没父皇之事,别以为我没听到!” 扶苏知道赵昊爱吃,说起吃的,能天南地北的说个不停,所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但赵昊却有些不满的道:“我怎么就辱没父皇了?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想想,父皇明明心向郡县制,为何偏偏要当众讨论制式?” “你说父皇心向郡县制?”扶苏诧异。 赵昊白了眼他,道:“这不废话吗?我给你说,父皇从来没想过采用分封制,他是华夏第一位皇帝,自称始皇帝,怎么可能沿袭古制,遵循旧礼?” “再说,分封制的核心是分割天下,我大秦好不容易才统一的天下,傻子才分割,这是原则问题,父皇怎么可能答应!” “可淳师说,分封才是正道.....” 赵昊不屑的骂了一句:“屁的正道,他懂個屁!” “昊弟不许无礼!” 扶苏脸色一板,赵昊当即就怂了,接着道:“长兄,你好好想想,父皇为何要在博士宫讨论制式?因为父皇要天下的读书人,都汇聚咸阳,只要将这些读书人收拢在眼皮底下,大秦很快就安定了!” “就比如那些六国余孽,如果没有读书人替他们出谋划策,就凭他们,能成什么大事?” “再反过来讲,如果读书人不被朝廷重用,他们会怎样?他们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会想找‘明主’成就一番功业,这样的读书人,危害大吗?” “这.....好像是挺大的.....” 扶苏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赵昊耸了耸肩:“所以咯,父皇的真正目的,是吸引六国的读书人来咸阳,若他们真有才,那就让他们入士为官,若他们冥顽不灵,就.....” 扶苏眯眼打断了赵昊:“就怎么?” “咔嚓了呗!” “混账话!那读书人做了官,就天下太平了吗?” 赵昊抬手扶额,摇头叹息道:“亏你还是儒家大儒教出来的,连读书人的本质都没看清,读书人最喜欢掺合政事,只要他们做了官,就会患得患失,畏首畏尾,舍不得头上的官帽!” “这是什么话?”扶苏皱眉不解。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长兄看看那周青臣,是不是如此?他一边周旋儒家子弟,一边讨好老丞相,说白了,不就是爱做官嘛!” “这.....” 扶苏反应了一瞬,下意识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不错,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那你说,父皇是不是闷骚?他表面上谁也不支持,就坐在那看好戏,其实心里早已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赵昊见扶苏回过神来,又挤眉弄眼的道。 “呃.....好像是挺骚的.....” 扶苏被赵昊忽悠得鬼使神差的嘟囔了一句。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哐当’声。 “谁啊这是!?” 赵昊听到声响,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然后扭头望去,只见忠贤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地上的火盆,撒得到处都是火炭。 那火炭都掉到他布鞋上了,还没任何反应。 “哎呀,我说你怎么搞的,端个火盆都端不好,还不快点打扫,等会儿走水....” 赵昊骂骂咧咧的走向门口,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嬴政一脸黑线的站在门后。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少顷,嬴政冷哼一声,就要迈步进门。 忽然之间,赵昊‘嘭’的把门关上了。 “卧槽!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 第十五章父慈子孝【求收藏追读】 “一定是幻觉,父皇怎么可能来这里!” “一定是的,一定是我看错了!” 关上门的赵昊,背靠着门板,心中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不断催眠自己。 隔了片刻,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别敲了,屋里没人!” 赵昊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门外的嬴政:“.......” 屋内的扶苏:“昊弟,谁啊,你怎么把门关了?” “哦,没事,查水表的,那个,咱们说到哪了?哦对,父皇是千古一帝,是我的偶像对吧,哈,哈哈哈.....” 赵昊一边顶着门,一边哭笑着自说自话。 门外的嬴政:“........” “什么查水表的?快把门打开,屋里没掌灯,太黑了.....” 扶苏疑惑的走上前,想要伸手打开房门。 赵昊哭丧着脸,连连摇头。 “怎么了你这是?” 扶苏一脸不解,就在这时,嬴政的喝声突兀传来:“你们两个逆子,还不快给朕滚出来!” “父皇!?” 扶苏陡然一惊,满脸惊愕的看着赵昊。 “长兄,救我,呜呜呜.....” ........ 片刻,楚南阁外院。 嬴政坐在已经摆好的太师椅上,同时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叹息一声。 要知道,太师椅在秦朝绝对是新鲜事物,就算往后几百上千年,都没有出现这东西,所以嬴政面上很生气,心里还是挺舒畅的。 这也使得跪在地上的兄弟俩,不由升起一抹侥幸心里。 却听赵昊讪笑着道:“父皇,这椅子是儿臣琢磨父皇每日批阅大量的奏简后,腰酸背痛,血脉不畅,特地找工匠制作的; 就想着有朝一日,能面见父皇,给父皇送去,没想到父皇亲自来了,呵呵,巧了这不是,你说是吧,长兄!” “呵,呵呵,是啊,父皇,昊弟他有心了,这样父皇每日批阅奏简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扶苏硬着头皮,随声附和道。 “哼!” 嬴政在鼻腔中冷哼一声,道:“是吗?原来背地里说父皇坏话之人,是孝子啊.....” “呃,这个.....” 赵昊和扶苏对视一眼,冷汗唰的冒了出来。 嬴政坐起来,沉沉的道:“说吧,你刚才那番话,是谁教你的?” “是....孔....” “嗯?” 嬴政俯下身,露出微笑,单手用力,只听太师椅的椅圈,嘎吱作响。 “伱如果敢骗朕,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父皇,昊弟他....” “啪!” 扶苏见赵昊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想要替他求情。 哪知,嬴政抬手就是一耳光。 “长兄!” 赵昊猛地一惊,急忙伸手抱住扶苏,只见他嘴角竟溢出丝丝血迹。 “擅离职守,妄言君上,身为长兄,管教弟弟不严,扶苏,你可知罪?”嬴政冷冷扫了眼扶苏。 扶苏捂着脸上的血印,正欲告罪,却被赵昊护在身后,只听他愤声道:“父皇要怪罪就怪罪儿臣好了,都是儿臣的错!要杀要剐,全凭父皇做主!” “昊弟住口!” 扶苏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赵昊的嘴,哀求道:“父皇,昊弟年纪还小,都怪儿臣没有管教好他,父皇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责罚你?朕看这小子很不服气啊!你放开他,朕倒要听听,他到底还要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父皇....” “放开他!” “这.....哎.....” 扶苏面露迟疑,最终在嬴政如刀的目光下,放开了赵昊。 赵昊站起来擦了擦嘴,毫不畏惧的回望嬴政,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说什么都是死,那我就豁出去了,是,没错,我就觉得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父皇!” “同样是儿子,凭什么这样对我,看看我的体形,十二岁的年纪,跟胡亥七八岁的身高差不多,住的偏僻不说,吃的,用的,穿的,跟宫役一起分配!” “我母亲死的早,别人辱我,欺我,骂我,我就不能忍,谁护我,我就护谁!说我大逆不道,那就弄死我好了!” “什么皇子论政,你以为我想去啊,那国家大事,关我屁事儿,还问我怎么看,我看个der啊!” “前天刚发完言,后天就被人针对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来这鬼地方!” “说完了吗?” 嬴政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痛打逆子的念头,黑着脸反问道。 “还没有,让我歇口气....” 赵昊叉着腰,红着小脸,没好气的道。 一旁的扶苏和众宫侍,震惊得目瞪口呆,脑瓜子嗡嗡的响。 我,我们没看错吧? 公子昊如此胆大包天,陛下居然没有大发雷霆。 他刚才可是一巴掌把长公子打出血来了啊! 这这这..... 这同样是儿子,咋差别这么大呢?! 还有公子昊也真是不要命了,竟敢骂陛下...... 他怎么敢的啊! “好了吗?” “好了,但我想先问一问,按秦律,我这样大逆不道的人,是直接杀,还是活埋,或者五马分尸......” 嬴政被赵昊的话气笑了,不由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干脆给我个痛快,留个全尸.....” “那可能有点难.....” “不是吧,我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儿子!” 嬴政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平静的反问:“我是你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父皇讲话....” “我.....”赵昊一愣,有些懊恼的道:“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嘛!” “那现在呢,还糊涂吗?” “不糊涂了,能饶我一命吗?” 闻言,嬴政差点仰头大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似笑非笑的反问:“哦?你又怕死了?” “这话说的,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岂能.....” “咔嚓!” 赵昊正要说出‘岂能贪生怕死’这句话的时候,嬴政握住太师椅的椅圈猛地用力,直接硬生生的捏断了一角。 “咕噜.....” 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由眼皮狂跳。 尼玛! 难怪始皇帝能三番五次的逃脱刺杀,这武力值,是在拍秦时明月吗?! 那可是金丝楠木啊! “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岂能什么?”嬴政盯着赵昊,冷冷的问道。 赵昊扑通跪了下去,当即露出讨好的笑容:“岂能不识时务者为俊杰,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就饶我一命吧!” “哈哈哈,好!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朕也不为难你,明日议事,朕要你畅所欲言,就像刚才那样,若表现得好,朕就饶你一命!” “若表现不好呢.....”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一字一句道:“朕,杀子证暴君!” “嘶.....” 赵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煞白。 嬴政暗暗好笑,心说你这臭小子,跟老子耍横,还嫩了点。 第十六章兄友弟恭【求收藏追读】 目送嬴政缓缓离去,扶苏眼神复杂的看向赵昊。 不知怎么的,他发现自己竟有点不认识这个小老弟了。 是错觉,还是真的变了? 扶苏想不明白,于是轻声喊了句:“昊弟....” “别说话,快扶我进去,腿软了....”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扶苏苦笑一声,连忙将他扶进了阁中。 此时,忠贤,来福,常威,大虎,二虎,都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不语。 赵昊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管他们,转头朝扶苏道:“长兄,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务必记在心里,谁也不要多言,包括父皇和你的心腹在内!” “何事?”扶苏面带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正色,沉沉的道:“你只管答应我就行!” “好,为兄答应你,谁也不告诉!” 扶苏难得见赵昊如此严肃,不由十分重视起来。 却听赵昊接着道:“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轻易离开咸阳。就算政见上与父皇有分歧,先想清楚,他是君,再是父。蒙恬的意见,一定要听!” “还有!” 说着,朝来福招手道:“来福,去拿两个土豆过来!” “诺。” 来福应了一声,在扶苏疑惑的眼神中,拿来了两个拳头般大小的土豆。 “这是何物?”扶苏接过土豆,不解的问道:“为何我从未见过?” “此物是我偶然所得,不必问出处。”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郑重其事的道:“长兄当知道,此物名为土豆,可亩产数千斤!” 亩产数千斤!? 轰隆! 一道犹如无形的闪电顷刻落下,扶苏愣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手中的两個形状奇特的土豆,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世上竟然真的有此等神物! 原来自己没有听错! 这简直..... 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扶苏对赵昊的任何改变,通通都忽略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赵昊的话是否为真? 若真是如此,那对大秦来说,这土豆可是国之重器啊! 要知道在大秦,主要的农作物还是粟,麦。 就是蜀郡最肥沃的土地,亩产量也不过三石,这还要看天气。 而现在,这所谓的土豆,竟能亩产数千斤。 先不管味道如何,就这产量,完全是粟和麦的几十倍啊! 这代表同样的土地,可以养育更多的人口,让更多的人过活。 “嘶!” 扶苏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激动无比的看着赵昊,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昊弟,你当真没有诓骗为兄?” 身为大秦的皇长子,他无比的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这个国家的百姓。 他知道这个名为‘土豆’的东西,能为大秦带来怎样的意义。 若是传出去,绝对惊天动地! 嘭! 极度的震惊之下,扶苏竟然瘫软在太师椅上,心脏不由砰砰直跳。 赵昊很明白扶苏此刻的心境,尽量语调平淡的回复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长兄,这是真的,若长兄不信,我们可以找一块试验地,亲自试种一亩。”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必须得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才行!” “这,这是为何?我们可以将此物上呈父皇.....” “啪!” 赵昊猛地一拍身侧的桌子,厉声喝道:“长兄为何如此愚蠢!” “啊?这....” 扶苏被赵昊吓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赵昊恨铁不成钢的道:“土豆是我拿给你保全自己的时候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上呈父皇!” “可土豆对百姓.....” “长兄!” 赵昊再次喝声打断了扶苏,道:“伱是皇长子,处在庙堂,怎么连点权谋意识都没有?你仔细想想,土豆真的适合现在推广吗?大秦初定,百废待兴,六国余孽暗中窥伺,你把土豆献上去,真能帮到百姓吗?” “父皇不会因为你献土豆,就立你为太子,那么到最后,土豆会交给谁来推广?我告诉你,最有可能的是李斯!” “但李斯适合推广吗?不适合!他的郡县制,连政令都不下乡,怎么可能顾及乡里百姓!” “顶多就是下发土豆到郡县,由郡县推广,可这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还有,如今的大秦朝堂,风起云涌,李斯迟早会登上相位,支持你的老丞相王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此时进献土豆,对你百害而无一益!” “既然如此,昊弟为何不自己留着?” “我跟你不一样,没有利益集团会支持我这样一位毫无根基的皇子,所以再好的东西,我也留不住!” 赵昊苦笑道:“只有交给你,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更何况,父皇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能还要做一件胆大包天的事,未来的路,或许会一片坎坷!” “父皇在的时候,能护我,父皇若不在,你明白吗?” “为兄明白了。” 扶苏沉沉的点了点头。 赵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又道;“既然明白了,那以后的吃穿用度,就全靠你了!” “啊?” 扶苏似乎没反应过来,满脸诧异的看着赵昊。 赵昊当即板着脸道:“怎么,长兄不愿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全靠我,你自己不努力了吗?” “我这么小,才十二岁,还要养几个人,多累啊,能靠长兄,我干嘛要努力!” 扶苏闻言,嘴角一抽,心说这臭小子,不努力还有理了。 但是,赵昊方才的话,又让他很欣慰,于是笑着道:“不努力怎么行,将来为兄若做了皇帝,得封你为王,你若连治理一地的能力都没有,百姓跟着你,能过上好日子吗?” “别别别,我不想当什么王,我就想当咸鱼,啥也不干,坐吃等死!” “混账话!” 扶苏瞪了眼赵昊,极为严肃的道:“父皇说为兄没有好好管教你,为兄现在就好好管教你,从今天开始,手抄十遍秦律,抄不完,不许来为兄宫中吃饭!” “怎么可以不让我吃饭!” 赵昊瞪大眼睛,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按年龄,自己才刚上小学六年级,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不让孩子吃饭? 这时候的《未成年保护法》在哪里? 第十七章君臣同心【求收藏追读】 始皇元年(即公元前220年),冬月。 枣核大的雨珠哗啦啦的落下,在瞬息之间,将整个博士宫,笼罩得朦胧了几分。 这是咸阳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势很大。 一架架马车顶着瓢泼大雨,出现在博士宫门前,只见一堆堆人簇拥着,拾阶而上。 无论是帝国老臣,还是皇子王孙,亦或是众博士,衣袍上都沾了不少雨水,使博士宫门前的廊道,湿漉漉的一片。 “今日议政,怕是如这大雨一般,来势凶猛啊!”站在宫门前的王绾,遥望着雨幕,感慨出声道。 “老丞相无需担心,吾等早已准备周全,绝不让您失望。”站在王绾身后的周青臣,笑呵呵的上前道。 王绾斜眼看了一下他,然后背负着双手道:“希望如此吧!” 言罢,又扫了眼人群,发现李斯,王贲,蒙毅,冯劫几人都不在此地,想来又是在开小朝会。 堂堂一个帝国丞相,居然被皇帝排挤在外,说不悲凉,那是假的。 好在人群中有道熟悉且弱小的身影,引起了王绾的注意。 只见他默然的站在扶苏身侧,不与任何人交流,恍恍惚惚,犹如遗世独立。 “呵呵。” 王绾没来由的笑了笑,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扶苏和赵昊。 此时的赵昊,还在想这么大的雨,自己那小阁楼会不会漏雨。 如果漏雨的话,会不会流进地道,把地道淹了。 如果淹了,自己该怎么把水弄出来。 如果弄出来,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排出去。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名堂来,就听王绾笑呵呵的招呼道:“老臣见过长公子,公子昊。” “嗯?” 赵昊听到王绾的笑声,愣了愣神,连忙跟着扶苏回礼道:“扶苏,昊,见过老丞相。” “两位公子无需多礼!” 王绾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眼赵昊,道:“前几日,公子昊在博士宫论述的思想统一,颇为新奇,老夫甚是赞同,不知公子昊可有解决之法?” 赵昊:“.......”这么直接的吗?如果告诉了你,我怎么办?坐等我父皇杀子证暴君吗?靠北啦你! 扶苏:“.......”老丞相,虽然咱们是一伙的,但这波,我跟我昊弟!你放心,这波咱们稳赢,就算赢不了,死了也会被百姓挂在墙上,我昊弟说的! 王绾:“.......”这两小子什么情况,怎么都不说话?还有这眼神,怎么感觉不对劲? “呃....那個,两位公子,外面天凉,咱们还是进去吧!” 眼见扶苏和赵昊都不搭话,王绾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抬手示意他们进入博士宫。 “多谢老丞相。” 扶苏和赵昊含笑点头,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了进去。 类似的情况在廊道中比比皆是,大家都想从对方口中套一番话,但身居庙堂,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所以各自打着哈哈进入了博士宫。 没过多久,嬴政就带着他的‘小团体’,来到了博士宫,纷纷落座。 见此一幕,赵昊下意识瘪了瘪嘴,不与嬴政对视,自顾自的吃起了零食。 “十三兄,你吃的什么?”胡亥的声音突兀传来。 赵昊眉头微皱,随口说了一句:“炒瓜子!” “炒瓜子?”胡亥歪头:“没听过呢,我也想吃,给我匀点!” “议政的时候吃瓜子,也不怕损了你始皇之子的威名?” “十三兄都不怕,我怕什么。” 赵昊白了胡亥一眼:“你跟我不一样,我是烂泥扶不上墙,伱是恩宠备至的少皇子!” 听到这话,一旁的公子高不由笑道:“昊弟当真风趣!” “是啊,昊弟都是烂泥,那我们算什么,淤泥吗?”公子良打趣道。 “哈哈哈!” 众皇子王孙们哄笑一片。 胡亥愤愤不悦,怨声载道,嘀咕着‘兄不友’之类的难听话语。 就在这时,一道冷喝声骤然传来:“肃静!” 众皇子王孙们听到喝声,脖子一缩,连忙端正身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昊‘呵’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心说一群胆小鬼,然后拿起瓜子正准备放进嘴里,只感觉一道杀人的目光,‘唰’的刺来,不由浑身一颤。 不用看他也知道,这目光是谁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将瓜子揣进衣袖,老实巴交的垂下了头。 “哼!” 嬴政哼哼了一声,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心领神会,微微躬身,随即上前一步,朗声喊道:“陛下有旨,议政开始,诸位都可畅所欲言,不用担心因言论罪!” “陛下,臣有事要奏!” 赵高的话音刚落,李斯便率先站了起来。 嬴政微微一笑,抬手道:“奏来!” “诺。” 李斯应诺一声,然后拿起桌案上的书简,念道:“臣,廷尉李斯奏请陛下十项定国政事!” “一,勘定典章;二,更定民号;三,收天下之兵;四,统一度量衡;五,统一车轨;六,统一书文; 七,统一钱币;八,法定户籍;九,法定赋税;十,迁徙天下世族、豪族、富贾于咸阳!” “好!” 嬴政拍案叫好,忍不住赞叹道:“廷尉比朕想得周全!” “这些事,都是臣与几位同僚一起商定的,相关事宜,以及各项法定章程,全凭陛下决断!”李斯躬身道。 嬴政点了点头,环顾众臣,道:“诸位臣工可有异议?” “这......” 殿内众人互相对视,沉默片刻,皆拱手行礼道:“臣等无异议!” 他们倒是想提异见,但皇帝都当众表态了,他们有异见也白搭。 而且这些政事,无关乎他们的利益。 也就随便了。 “好,那便在二月大朝会后,一体颁布天下!”嬴政拂袖决断道。 “臣遵旨。” 李斯应了一声,端正坐下。 赵昊诧异的看了眼他,心说始皇帝名垂青史的功绩,居然是李斯拟定的,当真不愧为千古名相。 要知道,后世人称赞始皇帝,为数最多的就是修建长城,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度量衡。 这是华夏之地,有别于欧洲之地的标志性举措。 如果没有始皇帝统一这些,后世恐怕会跟欧洲之地差不多情况。 不过,由此可见,李斯被始皇帝重用,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赵昊沉吟的时候,王绾站了出来,捧着一卷书简,高声喊道:“老臣王绾,冒死奏请陛下,请行分封制!” 此言一出,群臣惊讶,议论纷纷。 正当殿前御史接过王绾奏简,双手捧到嬴政面前之时,周青臣豁然站了起来,拱手道:“臣,博士宫仆射周青臣,冒死奏呈陛下,七十三位博士联名请修《新秦治国大典》!”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第十八章辣手摧书李廷尉【求收藏追读】 “臣等冒死奏请陛下,请修《新秦治国大典》!” 周青臣的话音刚刚落下,大殿西侧七十三位博士,整整齐齐的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 如此气势,又如此齐心,在大秦庙堂都极为罕见。 一时间,众人皆被震撼当场,有不少帝国老臣都要站出来呼应。 现在的大秦帝国,刚刚统一,各种礼仪还没有规范到位,比如‘冒死奏请’这种似有威胁意味的话语,着实有些大胆。 好在始皇帝是一个大度的君主,并没有跟王绾与众博士计较,只听他笑道:“既如此,那就将周仆射的奏简呈上来吧!” “诺。” 赵高应诺一声,迈着小碎步,快步将奏简递交给嬴政。 嬴政接过奏简看了看,然后环顾众人,平静地道:“周青臣等人请修的《新秦治国大典》,是根据夏商周三代以来的王道治国经典,总结出的通鉴,大典修成时,以此典为治国理民的教典!” “朕看了总纲,符合统一思想的举措。 另外,联名请修之人,亦有官拜少傅,封爵文通君的孔子九代孙孔鲋。此事为国政大事,诸卿可畅所欲言!” 此话一出,包括周青臣在内的所有博士宫博士,都兴奋不已。 因为嬴政认可了大典的核心要义,那就是统一思想。 但兴奋之余,他们又有些彷徨,为何嬴政的话语中,没有任何震撼之感,甚至听起来有点不痛不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符合统一思想的举措,还不够? 就在周青臣等人兴奋又彷徨的时候,赵昊却感慨万千,这些博士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举措来。 说实话,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举措。 “陛下,老臣有疑问。” 常奉兼太史令的胡毋敬,代表帝国老臣,率先站了出来。 嬴政微微一笑,抬手道:“老常奉且问。” “好。” 胡毋敬点点头,然后朝周青臣道:“周仆射,尔等请修的《新秦治国大典》,除了统一思想,与秦政有何益处?” 周青臣拱手道:“回老常奉,吾等奏请修书,有三个方面的考量,皆对秦政有益,其一,秦法严苛,不利于国民,若施行仁政,民心所向,方能长治久安。” “其二,百家经典,知识驳杂,若以儒家经典为正统学术,方能教化世人,对秦政大有裨益。” “其三,若改霸道为王道治理天下,上能鉴戒三代,下能顺应民心,巍乎大哉!” “此言大谬!” 周青臣的话音刚落,御史大夫冯劫便站了出来,喝道:“王道治国乃亡国之道,我大秦历代奉行法治,以霸道威服天下,岂会鉴戒王道治国,这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两不相干!“ “冯公此言差矣!” 文通君孔鲋,挺身而出道:“治国之道,没有亡国之道的说法,以三代王道为鉴戒,有何不可? 前人得失,后人鉴戒,这本就是正道,莫非冯公以为,大秦统一六国后,还应实行苛政之道?” 此话一出,帝国老臣们纷纷皱起了眉头。 就连忍不住嗑瓜子的赵昊,都被孔鲋的言论惊道了。 这老头还真是刚啊! 如此不要命的话都敢讲! 真当自己祖宗保佑,死不了? 然而,帝国老臣们并没有被孔鲋的尖锐言论折服,又有一名帝国老臣站了出来。 “陛下,臣姚贾弹劾孔鲋抨击国政!” “我大秦经历数百年才摸索出自己的道路,使天下一统,岂是苛政两個字可以改弦易张的?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谓的前人得失,后人鉴戒,完全是胡言乱语,那三代王道都沉沦了,我大秦为何要鉴戒?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哈哈哈!” 殿内众人哄笑一片。 周青臣冷笑出声:“廷尉身居庙堂高位,言语粗俗,若不行王道,不奉经典,天下如何安定? 我等请修《新秦治国大典》,是为了安抚民心,辅助治国,尔等却摒弃大义,只顾私义,何其愚昧!” “说的屁话!” 王贲闻言,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怒骂道:“修撰一鸟书,就能够安定天下了?我大秦带甲百万,何人敢放肆? 六国臣民在我大秦的铁蹄之下,敢有半句怨言? 再者,就你们会修书,我大秦难道没书了? 《商君书》你们会修吗? 《韩非子》你们能编吗? 《尉缭子》写一个试试!” “就一个《吕氏春秋》,恐怕你们都弄不出来吧! 我大秦从不怕修书,就怕修出一烂书!” “那个韩非子咋说来着,哦,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你们儒家就是一群祸害,修出来的书也是祸书!” “军武出身,不修德行,真是有辱斯文!” 叔孙通听到王贲的话,不禁揶揄了一句,转而朝嬴政行礼道:“陛下,吾等汇聚博士宫,是真心为国效力,若要如此辱没臣等,臣等寒心!” 此话一出,七十三名博士随声附和:“臣等寒心!” 嬴政蹙眉,目中闪过一抹精光,正欲开口,忽见李斯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廷尉尽管讲来!” 嬴政笑着抬手示意。 李斯环顾众人,神情庄重,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整个大殿。 赵昊眼睛一亮,心说好戏要开始了吗? 这可是李斯难得的名场面啊! 却听李斯庄重清晰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殿:“今日议政,原本是承接上次议政的统一思想论,如今争辩秦政,某以为没有任何意义!” “大秦从统一六国之始,从未出现过此等乱局,朝堂尚且如此,民间可想而知。 是以,秦政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儒家想成就一番功业,某能理解,但如此来势汹汹,是要掀起复辟之风吗?” 听到这话,众博士们不禁冷汗直冒。 李斯的言论,并不算强势,但一语道破了大多数人的内心,相当于直击他们的灵魂。 谁能说自己没有被复辟的暗潮鼓舞? 谁能说自己没有别样的心思? 如今被李斯当众戳穿,众博士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李斯沉沉的道:“周青臣请修《新秦治国大典》统一思想,某觉得耗时费力,不如尽皆烧之!” 轰隆! 话音刚刚落下,宫外骤然响起一道雷鸣之声! 殿内众人,如遭雷击! 第十九章视死如归淳于越【求收藏追读】 好家伙!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吗?! 赵昊听到李斯的话,忍不住拿出瓜子,放进嘴里,如兔子一般,‘咔嚓咔嚓’的狂嗑。 一旁的胡亥听到动静,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不禁咽了口唾沫,然后哼哼两声,不再看他。 与此同时,大殿内的博士们,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斯又冷冷的道:“文字是思想的载体,世人读书识字,皆以百家典籍学习,我大秦已然开始统一文字,就不需要其他的典籍!” “是以,某觉得,统一思想最简单的办法,当如此!” 话到这里,李斯转身面向嬴政,正色道:“陛下,臣请奏:举凡史书,非秦记者皆烧之!” “除博士宫典藏书除外,不得让任何人私藏诗,书,以及百家论证典籍。但凡种种,应悉数上交官署,一体烧之!” “敢有以诗,书攻讦朝政者,皆斩首示众!” “敢有以古非今者,抄家灭族!” “官吏见而不举者,连坐同罪!” “令三十日内有藏书不交者黥刑苦役!” “凡书只要不涉及政事,皆可保留!” “民欲学法令,以吏为师,以法为教!” 这番言论在大殿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仅博士宫众博士,就连帝国老臣,皇子王孙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想要发出声音,但因为李斯的话太过震撼,使他们根本无法言语。 如果说周青臣等七十三位博士请修《新秦治国大典》,有复辟之嫌,让帝国老臣们由衷赞同,那这焚书之举,则或多或少有些过火了。 谁都知道,自商君变法开始,秦国一直有焚书的法令,但商君去世之后,这条法令已然形同虚设。 也就是说,始皇帝之前的五代秦王,也只有秦孝公时期,有过一次焚书。 但,那是为了推行商鞅的变法。 远没有李斯今日奏请的疯狂。 这简直是铺天盖地的灭学政策。 毕竟,秦国历来被关东六国视为虎狼,所以老秦人更加敬重文明的发展,不断引进六国人才。 老秦人对书的渴望,对读书人的敬重,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这也使得老秦人奋发图强,最终用血肉统一了关东六国。 然而,李斯的做法,实在有些冷酷无情。 尽管从统一思想的角度来说,他的做法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偏激罢了。 “李廷尉的奏请,诸位可有异议?” 嬴政的话犹如天外传来一般,点醒了还在震惊的众人。 “不可啊陛下!” 孔鲋率先回过神来,扑通跪倒在地,朝嬴政哭诉道:“此等灭绝文明,灭绝人性,灭绝天理之举,万万不可啊陛下!”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烧个书就灭绝天理了?你儒家代表天理吗?儒家经典就是文明吗?儒家之人就代表人性吗? 要说人性,那些六国贵族兼并土地,坑害百姓,有人性吗?” “这不就是你们推崇的王道治国吗?难不成王道就是所谓的天理?好大的口气!” “陛下,就算您不赞同王道治国,也不该赞同李斯的疯狂之举啊!”老丞相王绾痛心疾首道。 “谁说朕赞同了?你们若想反驳李斯,尽管说来,朕都听着!” 嬴政冷着脸道:“若反驳不了,朕就同意李斯之请,朕还不信了,没有这所谓的天,没有这所谓的理,朕的帝国会塌了!” 此话落点,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突兀响彻大殿。 “如果秦王真不信天理昭昭,那你的帝国,命数已尽!” 卧槽! 来了来了,不要命的来了! 好刺激啊! 赵昊听到这个声音,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是淳于越。 只听淳于越的话音刚刚落下,整個大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露出惊骇的表情,目瞪口呆的望向人群中的淳于越。 只见他杵着一根拐杖,一袭青色儒袍,傲然挺立在原地,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你说什么?”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淳于越,浑身散发出的杀意,让伺候他的赵高,以及周身的帝国重臣,无不脸色突变。 他们不知多少年没见嬴政如此愤怒了。 要知道,嬴政统一六国之前,一直都是以大度著称的。 当初尉缭跟别人说他坏话,他都一笑了之,反而重用尉缭,使尉缭担任国尉一职。 可如今,淳于越之言,连大度的嬴政都忍不了了。 由此可见,这言论是多么的骇然。 这淳于越疯了吗? 他怎么敢的啊! 不要命了吗?! 是的,淳于越在听到李斯那番言论后,就已经疯了。 他辛苦筹谋的《新秦治国大典》,不但没引起嬴政的重视,反遭帝国老臣的抨击。 心态崩了。 这些根本不懂治国的虫豸,跟那黄口小儿一样,只会说一些奸邪之论。 与他们谋国,不如死了算了。 还有李斯这个混账东西,灭绝文明,灭绝天理,简直毫无人性,这样的人高居庙堂,哪有不亡国的道理。 “天道昭昭,正道昭昭,王道昭昭,若不敬天道,不遵正道,不行王道,就算商汤周武,也亡于帝辛姬延!” 淳于越毫不畏惧的对视嬴政,冷笑着反问:“秦王能统一天下,威震海内,难道你的子孙也如伱一般吗?” “臣可教习过你诸位皇子,他们的才具,在臣看来,不过尔尔!”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 特别是公子良,更是愤然起身,暴喝一声:“大胆!” “大胆?”淳于越不屑一笑,扭头看向公子良:“为师难道有说错?就你那点才具,连酒囊饭袋都不如!” “你!” 公子良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其余皇子王孙,更是咬牙切齿,怒视淳于越。 但,他们却无法反驳淳于越,因为比起在场的众人,淳于越是真的了解他们。 所谓知徒莫若师,大概就是如此。 然而,公子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嬴政又何尝不是。 这就好比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当众批评某位家长的孩子。 那位家长再愤怒,也只能先忍着。 若淳于越攻讦其他方面,嬴政大可反驳对方,甚至大开杀戒。 但淳于越攻讦自己的学生,他却无言以对。 因为比起淳于越对他儿子的了解,他显然不如。 就在淳于越志得意满之际,赵昊倏地站了出来:“你说我皇兄们不过尔尔,酒囊饭袋,那你可曾记得教过我?” “你鼓吹王道,尊崇天理,那实行王道的六国,是被谁灭的?是天理吗? 不!是我大秦!” “好!” 刚才被淳于越气得牙痒痒的皇子王孙,以及敢怒不敢言的帝国老臣,皆拍案赞叹。 嬴政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是啊,朕可不止一个儿子! 这不还有个好大儿嘛! 第二十章舌战群儒公子昊【求收藏追读】 “黄口小儿也敢站出来妄言政事,就你那奸邪之论,难登大雅之堂!”淳于越横眉冷对道。 “别转移话题,我就想问你,六国覆灭,可有天理?”赵昊似笑非笑的道。 “哼,奸邪之论,某不与你争辩!” 淳于越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扶苏,沉沉的道:“扶苏,为师是如何教导你的?身为长兄,怎可放任你弟胡言乱语!” “淳师,我.....” 扶苏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却见嬴政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那意思很明显,就两个字,闭嘴。 赵昊感同身受的看了眼扶苏,然后咧嘴一笑,转身朝孔鲋道:“孔师,淳师当了我半刻老师,你可教了我六年,我想请教伱几个问题,不知能否为我解惑?” “这.....” 孔鲋面露迟疑,下意识看向众博士,只见众博士漠然不语,又抬头看向嬴政,却见嬴政微微一笑。 只是这笑意,颇有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中叹了口气,孔鲋朝赵昊拱手一礼:“为人师表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公子昊有什么想问的,问来便是!” “多谢孔师!” 赵昊朝孔鲋回了一礼,笑道:“其实学生的问题很简单,何谓天道?” “天道?” 孔鲋愣了愣神,似乎没想到赵昊会问他这個,当即答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谓之天道。” “孔师不愧为孔子九代孙,不愧为大秦文通君。”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 孔鲋一脸尴尬,若是嬴政点评他,他倒是与有荣焉,但赵昊点评他,着实有些别扭。 毕竟赵昊名义上是他学生。 可赵昊没管那么多,点评完孔鲋后,又接着问:“那敢问孔师,夏、商、周三代灭亡,可是天道因果?” 孔鲋思忖片刻,微微颔首道:“天行有常,因果有报,前种因,后得果,自是如此!” “不错,那再问孔师,六国覆灭,可是天道因果?” “这....” 孔鲋语塞,心中大为感慨,此子才学,当真深藏不露。 教了他六年,不知打了多少回,还以为是朽木不可雕也,未曾想,竟是孺子可教也。 罢了罢了,这恶果,就让老夫自己来吃吧。 感慨一番之后,孔鲋的目光逐渐坚定,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番话,会得罪大多数博士。 却还是郑重地道:“六国覆灭,是为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孔鲋!” 淳于越听到孔鲋的话,大为恼怒,其余博士宫博士,也怒目而视。 孔鲋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赵昊再次朗声高喊道:“诸位大臣,诸位博士,在坐的所有人,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既然六国覆灭是天理昭昭,那我秦国覆灭六国,是不是替天行道?!” 我擦!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惊愕。 博士宫众博士,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包括嬴政,李斯等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赵昊的言论震惊到了。 好家伙! 替天行道! 这是要将秦国抬升到与天并肩吗?! 他怎么敢的啊! “哈哈哈——!”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的时候,嬴政拍案而起,大吼一声:“好!” 好小子! 果然不逼你不露真本事! 这胆大包天的言论,朕喜欢! “哈哈哈,好个公子昊,不愧为我嬴秦皇族的公子,替天行道,真他娘的带劲!” 听到嬴政的笑声,反应过来的王贲,也随之朗声大笑。 其余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一番嬉笑怒骂,纷纷附和。 “公子昊之言论,吾等佩服!” “公子昊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真乃举世无双的大才子!” “秦有公子昊,当大兴!天佑我大秦!” “昊弟这番话,当真妙不可言!” “昊弟,我宣你啊!” “......” 听到帝国老臣和皇子王孙的称赞,谄媚,以及有悖常伦的怪癖之言,赵昊不禁摸了摸鼻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反观博士宫众博士,一个个悲愤交加。 “公子昊胆大妄为,实属荒唐!”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汝岂可胡言!” “天降大常,以理人伦,公子昊大谬也!” “.......” 听到众博士的咒骂,嘲讽,以及恼羞成怒的愤慨,赵昊狂翻白眼,不屑一顾。 淳于越气得脸色发青,身体发颤,抬手指着赵昊:“奸邪之论,奸邪之论......黄口小儿毁我儒家经典,妄议天道,该死,该死啊!” “嘭!” 淳于越的话音刚落,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彻大殿。 只见嬴政一脚踢翻身前的桌案,冷面寒霜的喝道:“放肆!” 所谓帝王一怒,浮尸百万。 这始皇帝发火,可不是死一人就完事的。 众博士见状,脸色突变,一个个惶恐禁声,瑟瑟发抖。 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冷笑连连,一个个饶有兴趣的看好戏。 虽然始皇帝有言在先,不会因言论罪,但淳于越当着始皇帝的面,咒始皇帝儿子死,这也太疯狂了。 简直就是找死。 你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们啊! 就在众博士惶恐不安,腹诽不已的时候,赵昊突地一笑:“父皇,何须动怒?我大秦向来以德服人,既然淳师对我方才之言有意见,那我就跟他辩论辩论!”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向大家事先声明一下.....” 说着,咧开小嘴,露出牙齿,鼓鼓囊囊的道:“腻.....腻闷大嘎康康,额....额的牙挺白的,不是黄口小儿.....” “噗——哈哈哈哈!” 不知谁噗嗤笑了一声,满殿轰然大笑。 嬴政脸皮抽了抽,又好气又好笑,正当他准备呵斥赵昊两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库库库’的声音。 “嗯?” 嬴政眉头微皱,扭头望去,发现竟是赵高。 赵高见嬴政望来,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心说我是专业的,再好笑我都不会笑。 “哼!” 嬴政冷哼一声,斥道:“还愣着干嘛,快将桌案摆好!” “是是是,老奴遵旨。” 赵高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置好桌案。 而嬴政则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只是平静的道:“我儿说的不错,我大秦向来以德服人,既然淳于越对我儿之言有微词,那就让我儿好好教导他老师!” 嬴政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听在众人耳中,寒意森然。 很明显,嬴政已经动了杀心。 不过,大家对赵昊接下来的言论,更加好奇了。 自古以来,都是老师教导学生,现在学生教导老师,当真有趣。 淳于越听到嬴政的辱没之言,气得两眼发直,就要开口怒斥。 却听赵昊呵呵一笑:“淳师,还记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吗?” 第二十一章杀人诛心始皇帝【求收藏追读】 当初赵昊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断了三种意思,气得淳于越丢下众皇子,不思教习。 嬴政得知此事后,不但撤销了他的傅丞之职,还痛打了他三十大板。 到此刻,他的屁股都阵阵作痛,站立不稳,怎么可能不记得。 却见淳于越黑着脸反问赵昊道:“你又想说什么奸邪之论?” 不管他如何恼怒,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傲骨长存,青史留名。 因此,面对赵昊的戳痛之言,淳于越的心态逐渐平静下来。 赵昊见状,笑了笑,道:“我大秦创业,励志千秋万世,不是儒家众博士能够理解的,也不是世人能明白的,所以,大家何必固执己见,刻舟求剑?” “儒家经典有儒家经典的长处,但也有短处,就比如我之前断句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按照淳师之前的言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孔子之言?”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自然是孔子之言!”淳于越沉着脸道。 他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所以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然而,赵昊再次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心头一突。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们!” “?”淳于越皱眉不语。 赵昊沉沉的道:“你们这些儒家子弟,曲解孔子之意,不敬儒家经典。若以此断句,是不是说,孔子欲使天下民众蛮荒?” “你!” 淳于越瞪大眼睛,众博士心头一震。 赵昊又挑眉道:“我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攻讦秦政,打的是王道大旗,说的是替民众伸张正义,呼吁文明。 而一旦入朝为官,则诛杀敌对势力,唯我独尊,敢问诸位儒家博士,当初孔子在鲁国时,能允许少正卯这样对君主放肆吗?” “伱胡说!” 淳于越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我胡说?你们今日在这里以天理教训我父皇,可曾想,他是君,你们是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们攻讦君父,大逆不道,何其可笑?!”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骤然寂静,隐隐之中,弥漫出一片肃杀之气。 “淳师,扶苏有话要讲!”扶苏在此刻站了出来。 “长公子尽管讲。”淳于越皱眉。 扶苏拱手道:“淳师,你教习扶苏六年,这六年,扶苏学会了忠君爱国,尊敬师长,宽仁好礼,可淳师为何这般无礼?” 听到这话,淳于越身子一颤。 博士宫众博士的额头上,不禁渗出一丝丝冷汗。 然而,还没等淳于越开口,赵昊又笑呵呵的道:“淳师教导我长兄六年,教导诸位皇兄也有一两年,却在大殿之上,辱没自己的弟子,这是为人师表的德行吗?” “儒家教学,讲究礼仪,如此德行,有何面目教圣人之学?” 圣人? 孔鮒听到赵昊的话,眼睛大亮,心脏不由砰砰直跳。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这两个字上面,只听淳于越回过神来,冷冷看向扶苏。 “你既知道为师教你尊敬师长,为何站出来攻讦为师,莫非你忘了徒不言师德?” “淳师,我....”扶苏语塞。 赵昊又朗声大笑:“哈哈哈,这是何等的腐儒之言!上梁不正下梁歪,正人先正己,老师的品德不行,还不允许学生说?” “如果这样的人能当老师,就是一头豚,也比他教得好!” “十三兄言之有理!” 胡亥突然站起来附和道:“老师若不以身作则,如何教导学生!” “哼,像尔等大逆不道之徒,为师羞于教导你们!”淳于越冷哼道。 “哦?是吗?” 赵昊挑了挑眉,然后转身看向公子良等人,呐喊道:“诸位皇兄,淳师说羞于教导我们,那我们就让他瞧瞧,没有他的教导,我们是不是不会学习了?” “好!” 众皇子们哄笑一声。 淳于越眉头大皱,众博士一脸诧异。 其余帝国老臣,则拍案而起:“公子们,让这些腐儒瞧瞧咱们老秦人的学识!” 话音落点,众皇子们跃跃欲试。 赵昊看了看淳于越,又看了看博士宫博士,朗声道:“皇兄们,何谓儒道?” “我杀你之前,先告诉你一声!” 众皇子异口同声。 全场愕然,头皮发麻。 “何谓墨道?” “我左右横跳,来杀我啊!” “何谓无为之道?” “我等待时机,静观其变!” “何谓帝道?” “我要你死,你必须得死!” 轰隆—— 宫外再次响起一阵雷鸣之声,全场如遭雷击,脑袋直接宕机。 我擦! 这尼玛! 什么鬼!? 众博士宫博士,帝国老臣,直接被这番话震傻了。 他们的表情被定格在当场。 这啼笑皆非的言论,剥去了那层用来遮掩的修辞外衣。 精辟干练! 直白大胆! 简单易懂! 这真的是眼前这些一看就不着调的皇子能答出来的? 难以置信! 简直太特么震撼了! 虽然嬴政早就听过类似的言论,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皇子们的答案是赵昊教的,所以第一时间瞪了眼赵昊。 那意思很明显,散会再收拾你小子。 赵昊委屈巴巴的垂下了头,不敢多言。 “咳!” 嬴政轻咳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扫视众人,沉沉的道:“我儿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淳于越怒气冲冲的道:“此等奸邪之论,曲解先贤.....” “够了!” 嬴政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淳于越的发言,冷声下令道:“淳于越目无君父,目无法纪,罪责当诛,来人,将他拿下,处以极刑!” “这,这这这.....” 淳于越听到处以极刑,整个人都慌了,脸色煞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居然真的要杀自己。 要知道在以前,有人比他说过更恶劣的话,那些人视死如归,最后却没有死。 可为什么到了自己,突然就变了? “他,他说过不因言论罪的!” 淳于越慌忙的呐喊,同时转头望向周青臣,只见周青臣垂头别过身,不与他对视。 他又看向博士宫众博士,指着众皇子,痛心疾首道:“他们诋毁经典,妄言论道,实乃奸邪,你们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众博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语。 嬴政见状,冷冷一笑:“师教徒,徒教师,连徒弟都比你懂,你这样的老师,也敢堂而皇之的说徒弟不如酒囊饭袋?到底谁是酒囊饭袋,大家一目了然!” “哈哈哈!” 嬴政这句话,可谓杀人诛心,引得全场哄笑一片。 淳于越直接懵逼当场。 第二十二章你就是这样考验老师的?【求收藏追读】 “不要!不要过来!” 淳于越面对围上来的黑甲卫,一边咆哮,一边踉跄着后退。 嬴政冷笑道:“朕看你刚才不是视死如归吗?朕这是在成全你!” “你说过不会因言论罪的,你出尔反尔,妄为君父!” 淳于越已经被赵昊的言论带偏了,竟然说出‘君父’二字,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怕了。 这使得博士宫众博士,不禁抬手扶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脸了。 然而,嬴政却没觉得多丢脸,反而极为享受的道:“君父说过不因言论罪,但你触犯国法了,我大秦推崇法制,你莫非不知道?” “触犯国法?” 淳于越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李斯站出来,冷冷解释道:“依大秦律,不敬皇帝者,予以重罚。诽谤与妖言惑众者,予以重罚。抨击国政,妄言者,予以重罚。三罪并存,处以极刑。” “听清楚了吗?” 嬴政戏谑的看着淳于越,眼神中没有任何宽容。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淳于越,仗着自己以前的宽容,肆意妄为,居然当众咒自己儿子死,简直罪无可恕。 “我不服!” 淳于越崩溃了,大声嚷嚷道:“伱们说要以德服人,我不服!”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赵昊尴尬的咧了咧嘴,正欲开口,却听公子良的声音,突兀传来。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嬴政一愣,有些好笑的摆手:“奏来!” 公子良朝嬴政拱了拱手,笑道:“父皇,儿臣觉得,淳师说的对,我昊弟说要以德服人,父皇也答应以德服人,就应该以德服人,否则大家会笑话我们,言而无信!” 听到这话,众人满脸诧异,心说公子良这是要以德报怨? 刚才淳于越可是当众骂他酒囊饭袋不如啊! 此时此刻,不光在场的众人诧异,就连淳于越的眼眶都红了。 可是,公子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气得差点吐血。 却听公子良道:“儿臣恳请父皇,厚葬淳师,以示恩德!” 好家伙! 这特么也算以德服人?! 众人错愕的看向公子良。 “无耻小儿,你.....” 淳于越气急败坏,指着公子良,就要破口大骂,只听嬴政冷喝一声:“把他的手给朕折断!” 咔嚓! 喝声落下,已经抓住淳于越的黑甲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反手折断了淳于越的两条手臂。 “啊——!” “暴君!暴君!” 在剧痛的刺激下,淳于越彻底崩溃了,也不再做任何伪装。 他一边痛骂嬴政,一边怒视不远处的少年:“公子昊,你妄议上天,毁吾大道,迟早会遭报应的!” 说着,怒视众位博士:“还有你们!” “吾等寒窗苦读数十载,得先贤教化,理应誓死捍卫大道!” “可你们,卑躬屈膝,贪生怕死,枉读先贤书!” “暴君今日能杀我,明日就会杀你们,我淳于越纵使今日身死,也会青史留名,而你们,遗臭万年,哈哈哈....” 淳于越肆意狂笑,众博士满脸铁青,愤慨万千。 一个个将目光落向不远处的赵昊身上。 若不是赵昊,淳于越不会死,若不是赵昊,大道不会破灭。 这竖子,当真乃吾等之大敌也! 众博士在心中将赵昊骂得狗血淋头,却无一人敢站出来为淳于越求情。 他们已经想好了,此次议政结束,便火速离开博士宫,离开咸阳,向世人宣扬暴秦的恶行,暴君的残忍,以及暴君之子的奸邪论述。 然而,正当他们因为淳于越的话,愤慨不已的时候,赵昊却缓缓走到淳于越面前,耳语道:“淳师,你筹划的《新秦治国大典》很好,可惜,你权谋意识太差,斗不过李斯,也没经受住考验,所以才有此等下场。” “要知道,官场如战场。” “竖子!你怎么不去死?!” 淳于越此刻已经处于疯魔状态了,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论。 赵昊呵呵一笑,转身看向大殿西侧的七十三位博士:“淳于越说,你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得先贤教化,理应誓死捍卫大道?” “那么。” 说着,顿了顿,冷冷道:“本公子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认为数十年寒窗,抵得过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 “彩!” 赵昊的话音刚落,所有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异口同声的站了起来。 对啊! 你们寒窗苦读数十年,算個屁啊! 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历经数百年才有今天,你们算个屁! “陛下,臣觉得处淳于越极刑,不足以明正典刑,应夷其三族,以儆效尤!”李斯沉声道。 “臣等附议!” 所有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包括王绾在内的一干支持儒家的老臣,都站了出来。 “准奏!”嬴政大袖一摆。 淳于越傻了,博士宫一众博士也傻了。 很快,众人就目送着瘫软如泥的淳于越,被黑甲卫拖死狗一般拖出大殿。 “启禀陛下,淳于越之闹剧已经结束,敢请陛下决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斯又面向嬴政,拱手一礼。 嬴政愣了愣神,恍然想起今日的政事,不由尴尬的轻咳一声,道:“诸位爱卿对李廷尉所奏的焚书一事,可有异议?”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王绾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统一思想是公子昊提出来的,理应让他论述完,再做定夺!”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然后朝嬴政拱手:“臣等附议!” 嬴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昊:“公子昊,你怎么看?” “我.....” 赵昊脸色一苦,心说我不想看啊! 然而,还没等他拒绝,李斯的话便再次响起:“公子昊方才说得头头是道,某也想听听公子昊的高见!” 这语气,火药味很重啊! 被针对了吗? 卧槽! 始皇帝唯我独尊也就罢了,你一个权臣,至于吗? 这不是还没当丞相嘛! “呼…..” 赵昊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看向嬴政:“父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儿臣今日之言,注定成为第二个商君,虽死无悔!” “你….” 嬴政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面对李斯的针锋相对,赵昊不可能避而不答,因为接下来的交锋,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只见赵昊神情庄重,一股不属于少年人的锐利目光,扫视大殿内的众人,掷地有声地道:“我的统一思想论,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震惊! 彷徨! 愤怒! 各种情绪充斥整个大殿。 刚被押到门口的淳于越,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猛然回头,满脸惊诧地看向赵昊。 尼玛! 这是什么情况? 你就是这样考验老师的!? “不——!” 雨水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第二十三章公子昊,我们是自己人【求收藏追读】 卧槽! 公子昊懂我们啊! 博士宫众博士此刻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刺激。 他们本以为赵昊是大敌,没想到竟是友军。 对不起,公子昊,我们承认,刚才在心里骂得有点大声。 那个,千言万语,我们就说一句,淳于越该死,你牛逼plus! 就在众博士激动得脸颊通红的时候,大殿内的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一个个呆若木鸡,满脸的不敢置信。 “昊弟,你怎么.....” 扶苏愕然的看向赵昊。 他知道自己小老弟胆大包天,但如此胆大包天的言论,着实有些骇人。 不应该啊! 昊弟不是说,我们稳赢吗?就算不能赢,死了也会被百姓挂...... 挂在墙上? 我擦! 原来昊弟说的是这個意思啊! 这不是作大死吗?! 反应过来的扶苏,连忙上前拉住赵昊的胳膊,想要将他拉走。 然而,就在这时,李斯的声音庄严肃杀的传来:“公子昊这是何意?” “没听清吗?” 赵昊撑开扶苏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一字一句道:“本公子说,大秦应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李廷尉听清楚了吗?” 轰隆! 似乎是为了衬托现在的气氛,宫外突然雷雨交加,狂风大作,使得宫内众人如遭雷击,寒意森森。 包括李斯在内的一干重臣,不禁怒不可遏。 “这小子.....” 一股强烈的不妙之感,涌上嬴政心头,他的心在颤抖。 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威胁赵昊的画面。 这小子该不会真以为朕要杀子证暴君吧? 朕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用这么拼的啊! 瓜怂! 这是何其愚蠢的言论啊! 你之前的精明去哪了?! “公子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王贲愤然站了出来。 刚才的他,对赵昊的印象很好,所以想提醒赵昊。 却见赵昊面无表情的道:“通武侯见笑了,本公子才十二岁,还没老掉牙,神智不清,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糊涂!” 冯劫也在这时站出来斥道:“身为嬴秦皇族子弟,怎么不知我大秦立国之本?!” “是啊公子昊,我们才是自己人!你怎么帮着外人?” “公子昊,你是不是被威胁了?是的话就眨下眼睛,我们为伱撑腰!” “昊弟,你是不是饿了?我们请你吃饭,别说了!” “昊弟,快过来,去吃肉!” 不少帝国老臣,皇子王孙,面露痛惜之色,纷纷出言劝解赵昊。 就连王绾与周青臣,都没想到赵昊会提出这样的政见。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太惊世骇俗了。 我们想都不敢想,他怎么敢的啊! 其实赵昊提出这样的国策,主要是为了加强君权,宣扬‘君权神授’。 汉武帝当时推崇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利用儒家思想去治民,治国依旧用的法家。 再加上,儒家有一个百家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兼容性很强。 他包含了道家,墨家,以及阴阳五行家的一些思想,体现了儒家思想的与时俱进。 后世很多人抨击儒家思想,是不了解儒家思想的发展历程。 试想一下,华夏五千多年的文明,儒家思想存在了两千多年,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秦朝的独法之路行不通,为什么?就是缺少了柔和的一面! 历史上那些雄才大略的皇帝,难道看不穿儒家思想的好坏吗? 抛开事实去谈所谓的科学观念,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封建社会不比现代社会。 有位先贤曾说过,实事求是。 儒家思想巩固封建统治,在任何一个封建朝代,都会被推崇。 秦初的环境,求稳才是最重要的。 一味贬低儒家思想,也没有意义,因为汉武帝时期的儒家思想,还不是后世那种被魔改的儒家思想。 再说,现代的依法治国,难道就没有儒家思想吗? 看看我们现代倡导的三好学生?四有青年?这里面参杂了儒家什么?德,行! 只不过,秦朝时期的人,还没有谁能融合儒家与法家,所以才导致儒家被法家压着打,并不是说儒家没有可取之处。 赵昊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经过时代论证的可行之策。 而且非常符合封建王朝的统一思想。 但是,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秦政的法家独大。 要知道,秦政是以法家治国的,赵昊提出这样的国策,所面临的困难,不亚于商鞅变法。 如果换一个人,换一个时机,就算赵昊是皇子,这项国策也绝对无法实施。 因为改变国策,会触及太多人的利益。 想想商鞅当初是怎么死的都知道。 可现在不同,始皇帝刚统一六国不久,正是霸气十足,威震海内的时候。 这时候的始皇帝,可以说是无敌的。 李斯为什么能成功?不就是因为有始皇帝给他撑腰吗? 若不是这样,就凭他提出的焚书之举,恐怕都会遭到帝国老臣,以及世家贵族的强烈反对。 但有始皇帝给他撑腰,谁敢反对? 所以,李斯的成功,不是偶然! 他比商鞅幸运,比张仪幸运,比白起等人都幸运,因为他背后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只要赵昊能说服始皇帝,这项国策就能顺利实施。 但始皇帝是坚定的法家支持者,要想说服他,并不容易。 当嬴政确定赵昊的惊人言论与自己无关时,之前的维护,认可,以及对好大儿的喜欢,仿佛霎时之间,荡然无存了一般,整个脸色犹如锅底一般。 “你小子再说一遍?”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大有一言不合就痛打逆子的架势。 赵昊心里苦笑一声,他知道,即使雄才大略的始皇帝,也免不了“七匹狼”式的教育。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变始皇帝的思维方式。 只有改变始皇帝的思维方式,才有机会说服他。 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哪怕前面是‘父爱如山’,赵昊也要砥砺前行。 秦国灭亡,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一个是制度不完善,导致内部矛盾激化,二个是臣权过大,中央对地方的控制薄弱。 赵高、李斯、胡亥三人作妖,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如果从最开始便完善制度,解决内部矛盾,分化臣权,就算他们三人作妖,也不会使一个建立十几年的帝国,轰然崩塌。 别人隋朝,都被杨广折腾了十几年,更何况才三年的胡亥。 沉吟了片刻,赵昊微微一笑,波澜不惊的问:“父皇,可愿听儿臣论道?” 第二十四章论战李斯,始皇震惊【求收藏追读】 “论道?论什么道?” 嬴政眉头一蹙,鹰视狼顾地看着赵昊,冷哼道:“哼,你小子再敢胡言乱语,当心你那一身皮肉!” 闻言,赵昊忍不住嘟囔了两句:“不是父皇让我畅所欲言的吗?说了又要动手,那我说个屁啊!” “还敢顶嘴?!” 嬴政拍案而起,怒斥赵昊道:“朕让你畅所欲言,你说的什么蠢话?我大秦以法为尊,你竟要我大秦尊儒弃法!?” “我是尊儒,又没说弃法!你断章取义!” “逆子——!!” 胆大包天的赵昊,不是扶苏,或许扶苏是挨骂,挨揍习惯了。 他就学不来忍气吞声。 果然,两句顶撞下来,嬴政又把桌案踢翻了,看情形是要当着众人的面,痛打逆子了。 扶苏无奈的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老弟,只好拉着他跪地求情道:“父皇息怒,昊弟他还小......” “还小?伱看他刚才是怎么大逆不道的!今日父皇不管教这逆子,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嬴政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扶苏的话,环顾左右,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赵高见状,连忙道:“陛下在找什么,奴婢帮你找?” “这有你什么事儿??刚才你在笑什么?回答朕!!” 嬴政的怒火一下子转到了赵高身上,赵高吓得浑身战栗,连忙匍匐在地,颤声说道:“老.....老奴罪该万死,陛下息怒,切勿为老奴气坏了身体.....” “父皇,十三兄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儿臣觉得,应该是犯了失心疯,让御医给他诊治一番吧!” 眼见嬴政将怒火转移到赵高身上,作为他弟子的胡亥,连忙站出来拱手道。 此话一出,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刚才的公子昊,舌战群儒,那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如今话锋一转,居然说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不是得了失心疯是什么? “陛下,臣觉得公子胡亥说的有理,该请御医给公子昊看看!”左廷尉姚贾附和道。 “臣等附议!” 不少帝国老臣也在这时站了出来。 周青臣眉头大皱,就要带领七十三位博士为赵昊‘仗义执言’,王绾连忙抬手制止了他,微微摇头。 在他想来,即使他们支持赵昊,这种时候,也绝不能率先站出来,因为李斯还没有表态。 再加上,现在是嬴政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宜开口。 果然,嬴政听到胡亥说自己十三兄有病,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跪在地上的赵高,心头一沉,暗骂胡亥愚蠢。 嬴政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暗中使坏,落井下石的手段,他喜欢的是明争明斗。 就算皇子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争斗,也要光明正大。 在嬴政想来,这是很公平的竞争方式。 但胡亥的做法,着实有些令人不耻。 “知道了,都退下吧。” 嬴政冷冷扫了眼站出来的众人,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父皇.....” 胡亥张了张嘴,还想再进言,却见跪在地上的赵高,频频向他递眼色。这才发现嬴政的目光极为不善,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连忙退到坐席间。 其余站出来的帝国老臣,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识趣的退到了原位。 等大殿内再无其他声音,嬴政才转头看向李斯,面无表情的道:“李廷尉觉得如何?” “回陛下,公子昊之才,不输当年甘罗,可治国理政,岂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 李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忽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赵昊:“若公子昊想论道,老臣倒是乐意与他,坐而论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李斯将赵昊比作甘罗,这是承认了赵昊的才能。 毕竟赵昊之前的表现,即使是他,也颇为认可。 但将赵昊视为赵括,又说明他敌视赵昊,甚至有些忧虑。 这样一位深藏不露的皇子,若深得帝心,自己以后怕是没机会更进一步了。 况且,自己乃韩非之后的法家翘楚,岂能坐视儒家独尊? 不管从哪方面考量,自己都必须站出来扫清‘歪风邪气’。 却见赵昊站起来道:“李廷尉大公无私,小子佩服,那敢问李廷尉,何谓仁?” “仁?” 李斯微微一愣,心说这不是儒家倡导的吗?关我法家何事?但这小子既然问了,那自己必须得答出来,不然刚交锋就败下阵来,何其丢脸! 想了想,李斯便沉声答道:“商君有言,法以爱民,大仁不仁,韩非子有言,严家无败虏,慈母有败子,所谓仁,得有法度!” “不错,我秦法不行救济,不赦罪犯,看似不仁,实则大仁!” 赵昊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的道:“这说明,我秦法不是一昧的追求严刑,而是遏制罪行的膨胀,大治天下!”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微微一惊。 包括嬴政在内的一干重臣,也都面露诧异之色。 然而,赵昊并没有管他们,又转头望向孔鮒:“孔师,何谓仁?” “这....” 孔鮒愣了愣神,连忙答道:“孔子有言:仁者,爱人。孟子有言:仁,人心也。” “不错,仁是人的本心,人的本心应有爱。” 赵昊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嬴政:“父皇,由此说来,法家与儒家,不是没有共通之处嘛!” “你小子这是何意?”嬴政黑着脸道。 赵昊拱手道:“禀父皇,我大秦统一六国,治理天下数万万黔首,若心不存仁,何以爱人?” “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若君父不爱自己的子民,子民又如何报恩君父?” “公子此言大谬!” 李斯冷声打断道:“大仁不仁,以图天下太平,民众富庶,此才是为政之仁,此才是大仁,我法家与儒家所谓的仁,根本不在一個层次!” “李廷尉说的有理,那么,何不兼容?” “大道不同,何以兼容?” “大道吗?” 赵昊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反问:“敢问李廷尉,我秦政施行何种大道?” “自然是独尊法术,以霸道威震海内,统御天下!”李斯奋然一声。 “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李廷尉身居高位,却不明白刚者易折,柔则长存的道理。我秦剑为何远超六国铸剑,是因为我秦人工匠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惜,咱们的李廷尉不懂!” 赵昊冷冷一笑,环顾众人,朗声道:“在我看来,所谓的大道不同,不能兼容,完全是胡扯。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我秦国能统一六国,独占天下,难道不能统一大道吗?!” 统一大道? 莫非这小子...... 想到某种可能,嬴政心头巨震。 第二十五章帝王之道,顺我者昌【求收藏追读】 “商君变法之初,我秦国偏居一隅,想要东出发展,何其艰难?”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国政忧患,变法是我秦国唯一的出路!” “我秦国因变法而强盛,奋六世之余烈,到了我父皇这一代才统一六国!” “数百年间,我老秦人鼎盛时期,将近千万人口,到现在还剩几何?” “苦难我老秦人受,磨难我老秦人抗,从无怨言!” “六国一统,老秦人本该安居乐业,得享太平。” “然则,六国余孽贼心不死,复辟势力暗流涌动,若我秦国还不思变,难道要让老秦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宽阔的大殿,静如幽谷,赵昊的声音持续地回荡着。 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博士宫众博士,包括嬴政、王贲、蒙毅等人,都静静地的听着,没有谁想打断赵昊。 李斯也同样默然不语。 “商君变法是为了秦国强盛,不被六国吞并,可商君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想象不到我秦国百余年就覆灭了六国,那商君之法还适用现在的秦国吗?” “商君变法之前,秦国是诸侯之国,六国也是诸侯之国,可如今的大秦呢?一统之国!” “我父皇统一六国,功盖三皇五帝,称始皇帝,治理的是一统之国,而不是诸侯之国!”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华夏三千年的朝代兴衰,后人学会了总结,才有了如今的璀璨文明!” “可若抱着前人的治国理念,一昧尊崇,何其愚蠢!商君之变法,从何而来?慎到!韩非之法,从何而来?百家大成!” “今我秦国开三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新政,为何不总结?” 李斯冷冷一笑:“华夏三千年,多行王道,那以公子昊的意思,是打算总结王道治国经验,改变我秦国国策了?” 王贲闻言,当即站出来嗤笑道:“真是愚蠢至极,牛头不对马嘴!” “是啊,我早就说过,公子昊得了失心疯,尽说胡话!” “本来就是嘛,这总结还不如不总结!” “公子昊,你说了半天,能说点有用的吗?既然你知道我老秦人的艰辛,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面对帝国老臣们的嬉笑怒骂,赵昊面无表情,扭头看向王贲,冷冷地道:“通武侯之前说,我秦国有《商君书》,那敢问通武侯,商君是哪国人? 汇编《韩非子》的韩非,是哪国人? 撰写《尉缭子》的尉缭,又是哪国人? 就那《吕氏春秋》,也是卫国商人汇集百家典籍而成的大典,可有一本是我老秦人编撰的?” “不思反省,只顾所得,一叶遮目,不见泰山,谁更愚蠢?!” “你.....” 王贲被训斥的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依据。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还真没一本是老秦人编撰的。 “我秦国强盛的原因,是吸引了六国之才,六国的先进文化,早于我秦国的发展,这是不争的事实!” “再说容与不容的问题,何为容?兼存也!并存也!” 言罢,赵昊抬头看向李斯:“任何大道,不是不能容,是取舍的问题,一家独大,不是大道!” “照公子昊这般说法,何谓大道?”李斯横眉冷对道。 “别急,且听我说完。” 赵昊抬手示意了一下,接着道:“在谈大道之前,先说说我们熟悉的孔孟之道,大家都清楚,孔孟之道不适用于乱世治国,因为没有武力去捍卫自己的国家,空有仁德是没用的。” “毕竟,孔孟之道抵不过我大秦百万雄兵。” “哈哈哈!” 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们哄笑一阵。 儒家博士尴尬得面红耳赤,却没任何人出言反驳。 因为他们知道,赵昊说的也是事实。 只是让他们当众承认,他们是绝不会承认的。 可赵昊也没想让他们承认,又继续道:“但是,我秦国之霸道,就没有缺点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有的,任何大道,都有缺点。 比如孔子讲中庸之道,为何不容少正卯? 墨子讲兼爱之道,为何不容暴君,暴政? 法家讲爱民之道,为何不容疲民,不容游侠,儒生?” “究其根本原因,正如李廷尉所言,大道不容!”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还要强行兼容?”李斯冷着脸反问。 “刚者易折,柔则长存,那刚柔兼备如何?” “?” “王道治国不存,霸道治国不长,那就去其糟粕,得其精髓,以霸道御外敌,以王道治国民!”赵昊沉沉的道。 “你.....” 李斯瞳孔一缩,满脸愕然的看着赵昊。 众人都呆立在原地,忘记了呼应。 赵昊没有理他们,转而看向嬴政:“父皇,儿臣以为,无论是霸道,还是王道,亦或是其他的道,都是一国小道,而非大道。 真正的大道,是集众道之所长,总结出来的万世之道!” 嬴政心头一突,忍不住追问:“何谓万世之道?” “万世之道,乃帝王之道也!” 赵昊平静而有力的回答嬴政。 大殿内的众人,为之一震。 原来,这才是公子昊的真正目的啊! 此时此刻,就是一头猪,都明白了赵昊想做的事。 他不是真正的想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不是兼容任何一家大道,而是要博采众长,创立新的大道。 好家伙! 这公子昊当真不简单啊! 所有回过味来的帝国老臣,皇子王孙,都震撼非常的看着赵昊。 唯嬴政泰然自若的发问:“如何以帝王之道治国?” “对那些尊崇帝王之人,给予一定的恩惠,赏赐,比如百姓,大臣表现好,应当宽仁,嘉奖,不至于出现官虐民怨; 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六国余孽,敌对势力,就必须斩尽杀绝,树立威信,这才能奠定万世之基!” 赵昊说着,朝嬴政拱手道:“是以,儿臣认为,帝王之道才是我新秦之大道!” “而帝王之道的核心,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顺我大秦者昌,逆我大秦者亡!” “原来如此....” 嬴政恍然点头,兴奋大笑:“原来这就是帝王之道,哈哈哈哈哈——!” 嬴政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众人陡然一惊。 角落里的某位史官,连忙提笔备注:皇校子曰帝王道,子善答,皇笑之,五个哈。 第二十六章谋国之论,李斯叹败【求收藏追读】 “顺我大秦者昌,逆我大秦者亡!” 大殿内的众人,心中不止一遍念叨这句话,越念越觉得震撼,越念越发人深省。 却听赵昊接着道:“秦国的霸道,主要在对外,比如我秦国攻掠一座城池,若对方负隅顽抗,我秦国将领大多数会选择屠城,杀俘,或者歼灭敌国有生力量;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削弱敌国,比如将军之胜,可以封爵,军尉之胜,可以晋爵,斩首之数,可以得爵!” “那么,现在我秦国已经统一了六国,还能这样做吗?试想一下,六国子民已经是我大秦的子民了,难道我们还要杀他们吗?杀光六国子民,我大秦就能人人得爵吗?” “所以霸道治国,是不能长久的!这就是刚者易折!” “商鞅变法之时,我大秦需要这样的治国政策,激励子民勇于奋战,那现在,是不是得换个思路?” “所以帝王之道,便是如此,顺从我们的,不能杀了,不顺从的,一定要杀干净,斩草除根那种!” 话到这里,赵昊便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这些人能听懂。 然而,大殿内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隔了好半晌,他有点慌了。 “彩!” 不知谁高喊了一句,众人顿时回过神来,拍案赞叹。 “公子昊大才!” “我秦国确实该思变了,一昧的尊崇旧制,不合时宜!” “这帝王之道,既有霸道的武治,又有王道的文治,实乃真正的治国之道!” “不错,此道乃大道之源,万世之基!公子昊妙哉!” “呼.....” 听到殿内众人山呼海啸的称赞声,赵昊长舒了一口气,妈呀,吓死宝宝了。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嬴政目光如电,无视了众臣的称赞,打量了一番赵昊,觉得这土耗子虽然胆大妄为,但确实有点真本事,心中的懊恼也随之缓和了一些。 “回父皇的话,都是儿臣瞎琢磨的。”赵昊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 虽然他这番话也是总结后世网络文学,但大差不差,不至于太离谱,所以还是挺直了腰板。 “那我问你,为何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算是帝王之道,也无需如此,我法家照样赏罚分明,爱民如子!” 嬴政淡淡开口,问出了所有推崇法家之人最想问的问题。 赵昊听到这个问题,脑中飞速转动,然后摆出一副惆怅的面容,遥望身侧的七十三位博士宫博士。 “从我读《孔孟》开始,我就在想,为何孔子那般惊才绝艳的先贤,周游列国,却不被重用,为何孟子屡屡不得志!” “究其原因,是没有遇到像父皇这样雄才大略的君主,如今看到博士宫众博士,不远千山万水,奔赴博士宫,想要为父皇效力,想要为大秦建立一番功业,我就想帮帮他们!” “正所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浆,礼尚往来!” 此话一出,博士宫众博士满脸诧异,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心中的感动又增加了不少,单从这番话语,不难看出,公子昊是個有礼之人。 可,当他们听到赵昊接下来的话时,面色立刻难看起来,甚至有些头疼。 这个看起来弱小,且无助的公子昊,其实坏得很。 “给朕说实话!” 嬴政眼睛一瞪,声音如雷一般,吓得赵昊浑身一哆嗦。 却见他连忙道:“哎呀父皇,你莫非看不出来吗?孔孟都是老顽固,他们只想说服别人,又不帮别人解决问题,傻子才会重用他们! 这些博士,好歹有点用,想出了《新秦治国大典》这样一条良策,比起先贤们,更适合我秦国,那我肯定要帮他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啊!” 闻言,嬴政愣愣的看着赵昊,半晌无语。 大殿内的众人,一脸错愕。 不是吧,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你礼貌吗? “咳!” 片刻,嬴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瞪了眼赵昊,斥道:“少胡言乱语!现在说正事,你怎么帮他们?” “先干掉法.....” “恩?” “我是说,先干掉不听话的,再论法....” 眼见嬴政额角十字筋暴起,赵昊连忙改口,小心翼翼地道。 “哦?论法?” 嬴政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李斯,幽幽地问:“李廷尉觉得如何?” “臣.....” 李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方才的论道,实际上他已经输了,因为正如赵昊所言,一个崭新的帝国,确实需要新的大道。 这帝王之道,颇为玄妙,即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赵昊的才具。 心中叹了口气,目光又随之坚定,无论如何,我法家与儒家势不两立,绝不能妥协。 “臣愿与公子昊论法!” “好!” 嬴政扣案叫好,从最开始的不解,愤怒,到逐渐接纳赵昊的论述,他的心境已经在发生转变。 即使他现在依然有痛打逆子的念头,但也想听听这逆子的非凡之言。 毕竟这帝王之道,很对他口味。 他就喜欢这种世上从未出现过的东西,越新奇的东西,越喜欢。 当然,人形土耗子除外。 ....... “敢问公子昊,大道能存,法度能存吗?” 李斯率先发难道:“韩非子有言:儒以文乱法,儒家凡事讲仁,讲义,却无视法度,这样的行为可取吗?” “不可取!”赵昊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儒家不愿扛起文明兴盛的大旗,教唆他人复辟旧制,遵循古礼,可取吗?” “不可取!” “那儒家在我秦国,能乱法吗?” “不能!” “既然如此,儒家何以在我秦国立足!?” 李斯奋然道:“纵使我秦国被儒家诋毁为暴秦,也绝不可能用文明兴盛去图一个儒法兼容!” “好!” 还没等赵昊回答,立刻有大臣拍案附和李斯。 由此可见,李斯在朝堂的影响力,已经初具雏形。 登上相位宝座,也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李廷尉不愿图文明兴盛,那图国家安定如何?图天下归心如何?” 等殿内附和李斯的声音退去,赵昊才不怒不噪,不疾不徐的说道。 殿内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很明显,大家都对赵昊新奇的言论感兴趣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慨了。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心说又要来了吗? 第二十七章法治之精,驭民五术【求收藏追读】 “国家安定,天下归心?” 李斯冷笑:“就儒家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国家兴亡的理念,能做到吗?要是能做到,六国何以亡国?” “哎.....小了。” 赵昊摇头叹息道:“格局还是小了啊李廷尉!” 李斯:“.......” “首先,你要知道的是,无论是法家,还是儒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为帝王统治天下而服务!” 赵昊笑了笑,道:“两家最大的区别在于,实现的方式不同!” “方式?”李斯皱眉:“什么方式?” “先说儒家!” 赵昊扭头看向孔鮒等人,道:“儒家推崇的方式是由内而外的教化世人,就是通过教育的方式,让人们主动遵守礼制。” “说简单点就是,让大家守规矩,别捣乱!” “不错!吾等赞同公子昊之论!” 赵昊的话音刚落,儒家博士立刻站出来附和。 帝国老臣,以及皇子王孙,都默然不语,静静聆听。 李斯微微蹙眉,也没有出言打断赵昊。 却听赵昊继续道:“所谓的规矩是什么呢?就是让人接受贫富贵贱的阶级差别!” “儒家认为,如果没有阶级差别,国家就不可能稳定!” “再说法家。” 赵昊转头看向李斯等人,道:“法家认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仅仅靠人的自觉性,不可能养成良好的风气,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我父皇说的,赏和罚!”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嬴政。 嬴政表情淡淡,波澜不惊,心中甚至还有点想笑。 臭小子,想看朕的脸色行事?门儿都没有,朕就不表态。 果然,赵昊见嬴政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心凉了半截,暗道该不会说错了吧? 但看李斯皱眉不语,他又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这个赏和罚,就是用外力去诱使人们尊崇帝王定下的规矩!” “而且,法家天生反对阶级固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李廷尉,你来说道说道!” “?”李斯额头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由道:“公子此话何意?” “哎呀,我记不住你们那些术语,反正你是法家代表,说来听听!” “我....” 李斯心中那個气啊! 特么的,辩驳我法家,还让我法家之人提供专业服务,这不是要杀我,还让我拿刀吗?这竖子,简直岂有此理! 尽管心中腹诽不已,但看在始皇帝的面子上,李斯还是黑着一副臭脸道:“法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於法。” “对,没错!” 赵昊一拍巴掌,朝众人点头示意道:“大家瞧瞧,这法多公平,没有亲疏贵贱,地位高低,一律按法律法规来办事!” “呵!” 嬴政忍不住呵了一声,道;“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说,世人诋毁我秦律严苛,称我秦政为暴政,你莫非不知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自然知道,所以才要解决这个问题!” 赵昊朝嬴政拱了拱手,又忙道:“儒法不能相合,究其原因,正是理念的不同!”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环顾众人道:“大家想想,这种理念它合理吗?” “理念合理?什么意思?昊弟,可否说明白一点?”公子良随声追问道。 “九皇兄,伱我生来皆是皇子,与黔首一样吗?”赵昊笑着反问。 公子良想了想,道:“我读过秦律,好像是一样的,我们犯了法,也要受罚!” “所以,这里面有合理,也有不合理,皇子与黔首,肯定是有区别的,如果皇子与黔首没区别,那黔首是不是能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那皇家的威严何在?” “哈哈哈!”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嬴政没好气的暗骂了一声‘逆子’,然后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很快,大殿便安静下来。 却听赵昊又继续道:“是以,在我想来,法家之公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存在。” “只是,统治者需要他存在!” “因为法家的驭民五术,能帮君主实现良好的统治,比如我秦国,正是因为推崇法制,才强盛起来的!” “驭民五术?” 公子高一愣,有些不解的道:“何谓驭民五术?” “这个.....” 赵昊稍微迟疑,再次转头看向李斯,笑道:“李廷尉,该你了!” “.....” 李斯额头上布满了黑线,真想仰天怒吼,造孽啊!我们是在论法,论法,论法!不是在上皇子法制课! 这竖子,太特么气人了! “呼.....” 李斯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望向嬴政。 嬴政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朕懂你。 李斯嘴角抽了抽,既无奈又冷淡的道:“我不知公子说的什么驭民五术,但我法家确实有五种制民办法!” “其一,以弱去强,以奸驭良。” “弱指的是遵守秩序,服从国家法令,强指的是,违抗法令,对抗国家的行为。” “奸指的是不受私人感情影响,以法为准则的酷吏。” “良指的是,信奉道义,仁义的官员。” “《商君书·说民第五》有云:用善,则民亲其亲,用奸,则民亲其制。” “其二,独尊法术,用法来教导世人,使民尊法,惧法,畏法。” “其三,法令,国之举,贵令贫者富,富者平。” “其四,《商君书·弱民第二十》中有云: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 “其五,夫圣人之治国也,能抟力,能杀力。” 赵昊点了点头,正想问公子高懂了没,却见嬴政不耐烦的摆手道:“别说废话了,直接交代,为何要让儒法共存?” “回父皇,其实从李廷尉刚才的回答就能看出,法家的理念是直接,干脆。 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扩大了人们对物欲的追求!” 赵昊拱手道:“但是,人非野兽,人有思想,只追求物欲,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特别是某些个体,有不同的需求!” “法家治国,短期内有效,长此以往,国家将会犹如一根紧绷的弦。 比如秦国现在的情况,一旦秦国没有敌人,秦政的耕战奖励制度,很快会崩盘; 因为人人都想上阵杀敌,立功,封爵,受地,可天下哪有那么多敌人杀? 如此一来,之前一直被压抑的个体需求也会随之爆发,那国家将会很难发展,甚至内乱。” “而儒家理念,将会起到解决个体需求的作用,从而弥补缺陷!” 话到这里,赵昊不由暗叹了口气。 这就是历代封建统治者,一直遵循‘外儒内法’治国的关键所在。 其实,帝王的参差也决定一个国家政权的兴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根源就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清浊之辩,群臣哗然【求收藏追读】 “你说儒家理念能弥补法家的不足?” 嬴政皱了皱眉,沉声问道:“这是何意?” 此时,他已经认识到了赵昊说的问题,只是还不信任儒家。 赵昊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又拱手说道:“父皇,以法治国自然是没问题的,但律法无情,人有情,律法能限制人的行为,却无法限制人的思想。” “惧法畏法,只能维持一时表象,人性很复杂,大多数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卧薪尝胆,想必父皇应该清楚吧?”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说你的,管朕作甚!” “呃.....” 赵昊尴尬的咧了咧嘴,然后环顾众人道:“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打败,困在监牢里,时不时的折磨他,羞辱他,让他知道失败者的下场!” “可勾践即使蒙受再大的苦难,依旧忍辱负重,最终打败了夫差,夺回了自己失去的一切!” “然而,勾践成功复国后,对那些帮助他复国的臣子,并没予以信任,反而接连排挤,甚至逼死。” “君王都如此,百姓又何尝不会?” “今日我秦国以酷法震慑六国子民,他日六国子民,会不会心怀怨恨,奋起反秦?” “他们敢?!” 王贲听到赵昊的话,当即站了出来,怒喝道:“我大秦带甲百万,何惧一群反民!” “通武侯的意思是,六国子民心里想反秦,就杀光他们吗?” “谁反,杀谁!” 此话一出,大殿顿时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众人为之一静。 嬴政眯了眯眼睛,显然很认同王贲的言论。 敢反,他就敢杀! 百人反,杀百人,千人反,杀千人,万人反,杀万人。 可杀光六国子民,只剩秦国子民,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坐拥天下,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所以,赵昊的问题很诛心! 打量了眼儿子明显写着‘你们怎么这么蠢’的目光,嬴政又深深吸了口气。 亲生的。 亲生的。 亲生的。 嬴政在心中不断开解自己,隔了片刻才追问道:“那你说,怎么治理六国子民?” 赵昊想了想,道:“商君变法是为了富国强兵,助秦国打败六国,如今六国已然覆灭,我秦国为何还要沿用战时酷法?” “长兄曾让我抄写秦律,我是越抄越心惊!” “最离谱的是,一把菜刀几户人家用,这合理吗?” “法家倡导反对阶级固化,人人平等,这平等吗?” “因为担心百姓造反,把菜刀收了,这岂不是因噎废食?” “还有更离谱的连坐法,一人犯法,全家遭殃,甚至一里之民都遭殃,如此丧心病狂的律法,还适合现在的大秦吗?” “别人犯法,我守法,就因为别人跟我在一个地方?我就要被惩处,这合情合理吗?” “长此以往下去,谁还守法?若无人再守法,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荒谬!” 李斯随声呵斥道:“律法若不严,何人会惧怕,岂不是更会天下大乱?” “战时,不同此时。” 赵昊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李斯道:“李廷尉莫非忘了我之前说的公平?” “公平?” “试想一下,为何六国余孽频频作乱,我大秦屡次追剿,都无法剿灭,是我秦法不够严吗?不是的!” “是六国余孽能挟民作乱!” “可他们为何能挟民作乱,因为法家所谓的公平,根本不合理!” “六国子民还没适应我大秦的律法,我大秦强行让他们遵守,肯定会滋生不满情绪,而六国余孽,正是利用了这种情绪!” “世人骂我大秦为暴秦,骂我秦政为暴政,皆是因为秦法延循守旧,不合时宜!” 听到这话,左廷尉姚贾站了出来,横眉冷对道:“就算不合时宜,我法家也可以修改法典,为何要用儒家?” “对啊,我大秦尊崇法治百余年,大秦官吏皆修秦法,岂能用儒家治国?” “公子昊,六国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让儒家治国,将会国不存国!” “没错,吾等坚决反对儒家治国!” 姚贾的话,引起了不少帝国老臣共鸣,纷纷站起来附和。 李斯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姚贾,心思急转,连忙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老臣请修法典,沿用法治,摒弃儒治!” “臣等附议!” 李斯的话音刚落,超过半数的帝国老臣,皇子王孙都站了出来,随声附和。 很明显,他们也是非常排斥儒家的。 面对这种情况,博士宫众儒家博士面面相觑,一脸苦涩。 可谁也没站出来反驳。 因为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赵昊身上了。 虽然赵昊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确实在为他们争取机会。 嬴政对此,笑而不语。 既没赞同李斯,也没赞同赵昊。 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会反驳,所以静观其变就好了。 果然,赵昊见李斯等人向嬴政提议修法,当即笑道:“你们能想通修法,也没白费我这么久的口舌,但是,儒家还是要用的!” “我提出尊儒术,不是要舍弃法家,而是弥补法家治国理民的不足,让天下民心彻底归顺我大秦。”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好!好一個得民心者得天下!” 嬴政朗声大笑,拍案叫好。 赵昊看了眼他,只见他笑着抬手示意自己继续,又肃然道:“再者!” “秦国是我父皇之秦国,是秦国子民之秦国,不是法家一家之秦国。”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震。 赵昊来回踱步,每走一步,便铿锵一句,振聋发聩。 “大江之水,清,大河之水,浊。” “大江养育了两岸数郡之百姓,大河也养育了两岸数郡之百姓,难道我秦国要因大江水清而用大江,大河水浊而废大河?” “李廷尉不懂这个道理,劝我父皇只用大江,而不用大河,这是何等的荒谬?” “须知,大河会泛滥,大江也会泛滥!” “天地万物,万事万法,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大河泛滥,我秦国要治理,大江泛滥,我秦国也要治理!” “只要对我秦国有用,任何一家,我秦国都要用!” “在我秦国的朝堂,谁也别想一家独大!” “轰!” 众人哗然。 混乱,无比的混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被震惊得呆立原地,说不出话来。 有人醍醐灌顶,念头通达。 有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疯狂怒骂。 赵昊说的这番言论,可谓石破天惊,将朝堂的格局一下子打乱了。 法家垄断朝堂百余年,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听赵昊的言论,这是要翻江倒海,重定乾坤啊! 第二十九章权力之享,兼容儒法【求收藏追读】 “陛下,吾等弹劾公子昊扰乱朝纲,妄为不法!” 数名帝国老臣愤然起身。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丞相王绾,猛地站出来喝道:“尔等住口!” “老丞相你.....” 帝国老臣们一脸惊愕的看向王绾。 “哼!”王绾冷哼一声,道:“遥想我大秦创业之初,人才凋零,六国视我大秦为虎穴狼巢!” “后来商君变法使我秦国逐渐强盛,这才有六国贤臣奔赴我秦国的盛况!” “我秦国发展的百余年间,从未因为敌国人,而不用对方!” “如今这大秦朝堂,多数为当初被重用的六国人,可公子昊的言论一出,却被诸位诋毁辱骂!” “这何其可笑?” “不错!” 扶苏站出来,冷声呵斥道:“如果我父皇偏心偏用,还有尔等何事?按理说,这满朝诸公,都应是我老秦人!” 此话一出,那几位站出来弹劾赵昊的老臣,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们下意识看向李斯,却发现李斯默然不语。 再看向姚贾,王贲等人,同样也是如此。 难道我们错了吗? 以公子昊之论,这是要颠覆朝堂啊! 怎么没人支持我们? 就在几位帝国老臣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嬴政的声音突然响起:“江河之论,实属非常,清浊之辩,堪称经典,公子昊,不错!” 听到这话,众人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心说陛下该不会真要启用儒家吧?! 若是如此..... 想到那个不敢想象的画面,众人纷纷望向博士宫众博士。 周青臣和孔鮒等博士握紧衣袖,喃喃自语道:“我们等了两百余年,终于能进大国朝堂了吗?” 当年孔子和孟子都没做到的事,我们要做到了。 却听赵昊笑着道:“父皇,儿臣的话还没说完呢!” “哈哈哈!”嬴政仰头大笑,旋即背负着双手道:“我儿且说!” “回父皇,之前儿臣曾言,儒法不合,是因为理念不同,但儒法都是为帝王服务的,那么,帝王可以促使儒法相合!”赵昊笑着道。 “你的意思是,让朕下令,强行揉合?” 嬴政皱眉,显然不赞同这种做法。 赵昊摇了摇头,正色道:“儒家强调阶级固化,是稳定国家的关键,法家反对阶级固化,觉得法治可以安定民生,富国强兵,但儿臣觉得,还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一样东西?” “对,也就是权!” 赵昊点了点头,环顾众人道: “王侯将相,士农工商,富贵贫贱,此乃阶级也。” “王侯将相,士农工商,一律断法,此乃公允也。” “王侯将相,士农工商,物欲所求,此乃权利也。” “是故。” “人在其位,谓之人位,人位有尊卑。” “人在其格,谓之人格,人格有平等。” “人在其权,谓之人权,人权有自由。” “儒家先贤教化世人懂尊卑,守规矩,法家先贤教化世人懂赏罚,知平等。” “那帝王呢?” “赋予人权,分享权力!” “是故。” “人人富贵贫贱,人人法律平等,人人生而自由。” “轰!” 全场再次哗然。 乱了,乱了,都乱了,场面再次失控。 连带扶苏和王绾,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 这是要成先贤了吗?! 就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嬴政突然冷喝一声:“肃静!”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紧接着,又看向赵昊:“你继续说!” “回父皇。” 赵昊拱手道:“儿臣的意思是,承认阶级的存在,但人有改变的权利,也有获取权力的机会。” “?” “父皇试想一下,六国余孽为什么会反秦?” “因为他们从贵族沦为平民,心有不甘,又断绝了上升通道,他们无法获得权力,享受阶级特权,再加上有点能力,就会考虑反秦!” “这便是法家无法解决的个体需求之一!” 闻言,嬴政目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追问:“你说的上升通道是?” “入朝为官的机会!” “入朝为官?” 嬴政愣了下,有些不解的道:“我大秦不是有推泽入仕的途径吗?怎么断绝了上升通道?”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道:“大秦确实有上升通道,但父皇别忘了,推泽是以吏推泽,以法为教!” “大秦为何任用六国旧吏?是因为大秦的本土官吏太少! 为何太少?秦法浩瀚,想要学以致用,何其艰难?而且,不是所有官职都需要懂法的,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即可!” 再者,如果不利用儒家思想洗脑,快速收割人才,民间能人异士辈出,大秦还怎么安定?” 听到这话,嬴政不由陷入了沉默。 隔了好半晌,他才神色复杂的看向赵昊:“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昊拱手道:“儿臣刚才已经说了,承认阶级的存在,也就是儒家治民那一套,让天下之民,尊卑有序,忠君爱国; 再施行法家那一套,人人法律平等; 最后给一条入仕的机会,比如参加入仕考核,人人皆可报名,择优录取!” 话到这里,嬴政不由瞳孔一缩,面色诧异的看着赵昊。 赵昊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父皇已经明白了,外儒内法,分享权力,不出三年,六国余孽想反秦都没人理他们!” “再过几年,我大秦就能培育出足够多的人才,到时候,人人忠君爱秦,谁还记得六国,谁还反秦?” “更何况,我大秦的耕战制度,已经不合时宜,新的上升通道,势在必行!” “文有文考,武有武考,岂不妙哉?” “这.....” 嬴政被赵昊的话彻底震惊了。 其实,这些做法,也是历史的总结。 比如汉朝的察举制度,就是分裂各地豪强,让他们进入中央,分享权力。 再比如,隋唐的科举制,直接将权力分享推到了顶峰。 如果秦朝有科举制度,六国余孽还会造反吗? 大概率不会。 因为通过科举获得权力,比造反的代价小多了。 沉吟半晌,嬴政瞥了眼那群儒家博士,还是有些不解的道:“为何一定要选择儒术?” 赵昊嘿嘿笑道:“其实从春秋到如今,儒家思想一直在变,究其原因,在于它的兼容性很强,比如一些理念,我们在道家,阴阳家中都能看到雏形。” “那么,正因为这种兼容性,我们可以如帝王之道那般,集百家之所长,统一出符合皇权利益的新儒学!” 嬴政听到赵昊说统一,不由眼睛大亮:“何谓新儒学?” “公子昊,我们尊重你的理念,但能否尊重下我们的意见?” 赵昊还没回答嬴政,就听周青臣的声音,突兀传来。 我擦! 差点忘了,那群家伙也在! 这就好比,在别人老公面前谈论怎么偷情! 太特么尴尬了! 第三十章儒家之人是白眼狼?【求收藏追读】 从赵昊提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博士宫众博士,特别是儒家博士,对赵昊简直感激涕零。 因为,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提议。 在他们心中,就算淳于越被赵昊‘害’死,那也是淳于越自己作死,与赵昊没多大关系。 所以,赵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犹如‘救世明主’一般。 要知道,从春秋时期,孔子创立儒学开始,到孟子,荀子发扬光大,再到秦朝时期,大概两百多年的时间,儒家从未真正跨入过大国、强国的朝堂。 究其原因,主要是儒家的治国理念,与当时的统治者不和。 春秋战国时期,以争霸为主,儒家的治国理念,虽然一学就会,但一用就废。 谁用谁亡国,谁敢用? 这也使儒家学子,大多都郁郁不得志。 可奇葩的是,儒学却极为鼎盛。 这也导致,儒家学子非常自信,颇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觉得儒学才是正统学术。 王道才是治国正道。 还美其名曰的借鉴夏、商、周三代的王道治国理念,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在他们心中,周朝一直都是理想中的国度。 甚至感慨自己生不逢时。 这也是每朝每代都有儒家之人想复辟周制的原因。 比如,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族’先生,方孝孺。 周青臣等人,起初也想复辟周朝的分封制,但始皇帝和李斯等人,都表露出了对分封制的排斥。 在老丞相王绾的支持下,他们才开始改变思路。 你觉得周朝的分封制不行,那我就用秦国的分封制。 所以,叔孙通提出了《吕氏春秋》里的分封制。 就算始皇帝与吕不韦有过往恩怨,但吕学好歹也是秦国的正统学说。 想来应该有不少帝国老臣站出来支持分封制。 然而,他们本以为最大的阻碍是李斯等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公子昊,提出了什么统一思想。 好嘛,计划再次被打乱。 那就谋划统一思想。 这便有了《新秦治国大典》。 他们本以为,这次总算能行了。 说不定,还能借献策之功,迈入大秦朝堂,从此摆脱这种碌碌无为的状态。 毕竟,他们名义上是博士宫的博士,实际上与圈养的‘豚仔’差不多。 当初李斯奉始皇帝之命,改建吕不韦留下的学宫,创立博士宫,同时布告天下读书人,到咸阳来为国效力。 刚开始,他们并不信嬴政会重用他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来,李斯还宽慰他们,让他们别想太多,始皇帝一直都是唯才重用的。 结果如何? 来咸阳三年,入职博士两年,别说始皇帝重用,连见一面始皇帝都难。 于是,他们只能在博士宫专研学术,等候始皇帝召见。 尽管大家都觉得,始皇帝不会重用自己了,但内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觉得始皇帝应该是太忙了。 毕竟始皇帝勤政的事,六国早已家喻户晓。 可等啊等啊,一年之后又一年。 就在大家心生退意,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始皇帝突然下令,召集天下有才之士,博士宫论政。 嚯! 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当天夜里,博士宫灯火通明,众博士弹冠相庆,两两推杯换盏,好不兴奋。 甚至趁着一丝醉意,大谈国朝弊政,指点江山。 然而,好不容易等来的论政机会。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因为秦国朝堂对‘分封制’不那么感兴趣,再加上李斯等人的极力反对,始皇帝也倾向于郡县制。 好在有老丞相王绾与长公子扶苏支持他们。 否则,他们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博士宫七十三位博士,大多都是儒家博士,所以周青臣,淳于越,孔鮒,叔孙通等人,有很重的话语权。 尤其以周青臣,淳于越二人为主。 第一次论政失败,大家心里都将过失归责于周青臣,觉得他领导有问题。 因此,第二次论政,大家都以淳于越为主。 淳于越筹谋《新秦治国大典》,他们就日以继夜的帮忙想办法,三天三夜,基本没合过眼。 本以为这次能博得始皇帝的青睐。 没想到,现实又啪啪打脸。 始皇帝虽然承认了《新秦治国大典》的统一思想,但却没表态采纳。 这时候,大家的心态开始有点崩了。 特别是淳于越。 赵昊毁经典,始皇帝不处罚赵昊,反而处罚他,让他心生怨恨。 后来始皇帝没采纳他筹谋的《新秦治国大典》,让他大为恼怒。 再加上李斯的灭学之策,他的心态直接崩了。 于是才有一路作死的疯狂之举。 如今,淳于越把自己作死了,大家的希望也近乎破灭了。 就在大家心若死灰的时候,赵昊站了出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绝不会相信一个年纪十二岁的少年能治国? 就算有甘罗珠玉在前,他们也不相信。 但事实是,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不仅能治国,还能论政。 满朝诸公,包括李斯在内的帝国重臣,都被他论得败下阵来。 要知道,他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在干嘛? 想想都有些惭愧。 不过,公子昊再支持自己等人,有些原则,绝不能变。 那就是篡改儒学经典。 之前赵昊的论述,虽然有些大胆,但仔细琢磨,又觉得很有道理。 可新儒学之事,自己等人是万万不能苟同的。 “呼.....” 深吸了一口气,周青臣作为儒家代表,站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赵昊,沉声道:“公子昊,我们尊重你的理念,但能否尊重下我们的意见?” “嗯?” 正准备跟嬴政大谈特谈的赵昊,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有些事,不适合在公众场合去谈。 于是,尴尬的脸颊通红。 嬴政蹙了蹙眉,扭头看向周青臣,想要开口呵斥,忽听赵昊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周仆射,是我欠缺考虑,但我也是为你们着想!” “如果要随意篡改我儒家经典,那还是不必了!”周青臣黑着脸说道。 “呵!” 闻言,姚贾忍不住呵了一声,冷笑道:“我就说嘛,儒家之人就是一群白眼狼,刚才公子昊极力帮衬他们,结果呢?真是可笑!” “这群一得势就祸乱朝堂的祸害,若让他们进入朝堂,我大秦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王贲冷笑着附和道。 其余帝国老臣,互相对视,似乎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使得博士宫众博士,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周青臣站出来,是对还是不对。 如果不站出来,他们从此迈入大秦朝堂,天高任鸟飞。 可,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先贤,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么站出来呢? 虽然挽救先贤经典,使他们良心安稳,但刚爬出深渊,又跌进了低谷。 这是何等的悲哀! “周仆射,我能问你几個问题吗?” 第三十一章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求收藏追读】 “周仆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赵昊没有理会群臣的嬉笑怒骂,缓缓走到距离博士宫众人几米左右的位置,笑呵呵的看着周青臣道。 周青臣皱了皱眉,躬身一礼道:“若公子昊想论政,某自认甘拜下风,不是你对手。” “呵呵。” 赵昊笑了笑,摇头道:“论政之事,已然结束,无需再论!” 说着,又转身看向李斯:“李廷尉可认同我的论述?” 此言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李斯。 只见李斯平静且冷淡的说道:“公子昊高论,老夫无从辩解!” “轰!” 全场再再次哗然。 要知道,李斯可是论政高手,满堂诸公,能跟他辩上几句的人,根本没几个。 连李斯都说自己无从辩解了。 这说明公子昊之论,已然得到了他的认可。 那么,大秦朝堂的天,怕是要变了。 现在就只等陛下拍案决断了。 想到这里,众臣不由深深看了眼赵昊,心中百思千转,琢磨自己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子女。 其实皇族子女与大臣子女联姻之事,在秦国朝堂,屡见不鲜。 甚至始皇帝都亲自赐婚了好几起。 比如李斯的儿子,就娶了始皇帝的女儿。 比如王贲的父亲,也娶了始皇帝的女儿。 这种政治联姻,有两个情况,一個是皇帝为了笼络人心,一个是臣子想要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无论哪种情况,赵昊都不可能接受。 就算始皇帝赐婚,他也绝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其实,上辈子的赵昊,就是一个比较叛逆的人。 穿越前,又正处在青春期阶段,穿越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的叛逆,刻进了他的灵魂。 这也是他敢顶撞始皇帝的原因。 不过,大臣们心里的小九九,赵昊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直视着周青臣,似笑非笑的道:“我想问周仆射,儒学可有公平之言?” “公平?” 周青臣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李斯。 之前赵昊用法家没有所谓的公平,论战李斯,使李斯无从辩解。 如今赵昊又问他公平,让他一时竟难以回答。 在他的观念里,儒学也没有所谓的公平,因为儒学重礼,执礼。 但赵昊问了,兴许作为孔子后人的孔鮒,能给出合适的答案。 想到这里,周青臣又将目光落在孔鮒身上。 却见孔鮒捋着胡须笑道:“若说公平的话,我儒学还是有的!” “哦?”赵昊挑眉,转头望向孔鮒,作揖道:“还请孔师赐教!” “公子昊大才,赐教不敢当。” 孔鮒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孔子有言:庶之,富之,然后教之。 孟子有言: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 “应该算公平正义!” “这么说来,儒家的确有公平正义。”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 紧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孔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呵呵,但说无妨。”孔鮒笑着道。 抛开其他的不谈,他对这位曾经的学生,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这位曾经的学生,时常叛逆,甚至在课堂上不服自己的管教。 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种荒唐的想法,最不听话的学生,或许是最成才的。 却见赵昊微微一笑:“我就是想问孔师,如果有三个饥肠辘辘,好多天没吃东西的穷人,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刚好有两张大饼,只切一刀,该如何实现公平正义?” “这....” 孔鮒愣住。 其余在场众人,也是微微有些诧异。 他们都没想到,赵昊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且这问题,听起来好像也不难。 以赵昊之前表现出来的才智,应该不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如今他问了。 说明这个问题,或许大有深意。 这也是孔鮒愣在当场的原因。 看似简单的问题,往往透露着不简单。 眼见孔鮒不作答,赵昊又看向博士宫众人,笑道:“诸位博士也可以帮孔师想答案,也可以自己作答。”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只给你们三次机会,若答对了,我不仅劝父皇重用儒家; 还放弃对儒家经典的改良,若答错了,也不要紧,都去陪淳于越吧。” “轰!” 众人再再再次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我们答不上来,公子昊就要杀光我们?! 这这这.... 这简直岂有此理! “公子昊,你这是何意?!”有位博士猛地站出来喝问道。 赵昊表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而已。” “哈哈哈!” 听到赵昊的话,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们,哄然一笑。 周青臣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公子昊.....” “我儿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周青臣的话还没说完,嬴政就挥手打断道:“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们都答不出来,留伱们有何用?” “臣附议!” 冯劫笑着朝嬴政拱了拱手,然后转头看向周青臣,面露讥讽的道:“你们不是想进入朝堂吗?现在给你们机会了,还不好好把握?” “你....” 周青臣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浑身战栗。 就在这时,一直缄默其口的叔孙通,站了出来,遥望着赵昊道:“公子为何如此?”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赵昊笑道:“既然你们选择了大秦,那就不妨再选择一次。” “公子昊说得不错!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王贲附和道。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你,你有辱斯文!” 叔孙通气得脸红脖子粗。 赵昊没有理他,只是催促众博士:“时候不早了,该吃午饭了,你们快点答,答完了我好去吃饭!” “这....” 博士宫众博士听到赵昊的话,互相对视,悲愤交加。 对自己等人性命攸关的事,对公子昊来说,还不如一顿饭? 太特么气人了! 眼见姚贾等人都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博士宫众博士感觉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冷汗直冒。 现在他们有点懊恼周青臣站出来了。 如果周青臣不站出来,就不会有眼下这要命的事。 本以为会跌入低谷,没想到竟是地狱。 造孽啊!! “赵高,准备一炷香,一炷香之后,若他们答不上来,全部拉出去坑杀!” 就在众博士犹豫不决的时候,嬴政冷酷的声音,陡然响彻大殿。 第三十二章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求收藏追读】 博士宫外。 风雨初歇,一片岁月静好。 博士宫内。 香烟袅袅,一阵惊心动魄。 坑杀在秦国属于战场之刑,嬴政说出‘坑杀’二字,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埋葬那些不识时务的顽固分子。 从赵昊的论政中,他已经认清了帝国未来的发展思路,这也是他下令博士宫议政的最终目的。 虽然这里面有算计读书人的小心思,但根本还是在这里。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帝国未来的发展,竟然出自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之口。 尽管赵昊的言论很粗糙,不可能真的照本宣科的治国,但大体方向是没问题的。 所以,嬴政此时的内心,既兴奋又欣慰。 至于博士宫这些儒家博士,嬴政其实并没看在眼里,毕竟他们不代表儒家。 只要策略对了,谁来执行都一样。 不过,赵昊的这个问题,倒是让嬴政颇感兴趣。 为了给儿子烘托气氛,他也是本色出演了一场‘暴君’的戏码。 那儒家之人不是背地里骂朕是暴君吗? 今天就让他们瞧瞧,什么是暴君! 哦对了,还有一场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朕是始皇帝,就应该第一个玩帝王之道! 以后的皇帝再玩,那也是朕玩剩下的! 想到这,嬴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紧接着又面色淡漠的注视众人。 此刻。 博士宫七十三位博士,宛若热锅上的蚂蚁,一個个急得满头大汗,来回踱步。 时不时还打量一眼桌案上的香台。 “周仆射,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答还是不答?”一名儒家博士面带忧色的看向周青臣。 周青臣眉头紧锁,沉沉的说道:“若是不答,以始皇帝的秉性,我们绝对会死!” “可怎么答啊!看起来简单的问题,谁知道公子昊会不会故意刁难我们!” 叔孙通苦着脸说了一句。 其余儒家博士义愤填膺。 “他这难道不算刁难吗?以性命要挟吾等!简直无耻之尤!” “住口!你想死吗?!” “我想死?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不错,还以为公子昊真为我们儒家着想,没想到,小小少年,竟存着虎狼之心!简直不当人子!” 渐渐地,儒家博士之外的博士也开始发言了。 “喂,我说你们讲够了没?要不是你们儒家之人事多,非要站出来,我们会被你们害死?” “没错,你们儒家经典关我道家何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跟你们合谋!” “对,还有我阴阳家,也是被伱们儒家害的,本来可以借着公子昊之论,跻身大秦朝堂,结果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害我跟你们一起赴死!真是卑鄙无耻!” “那姚廷尉说的没错,儒家之人就是一群白眼狼!” “呸!竖子不足以谋!” “你.....” 周青臣被一名脾气不太好的兵家博士吐了一口唾沫,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赵昊见状,笑而不语。 其余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包括嬴政、李斯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之前七十三位博士,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站出来奏事,场面不可谓不浩大。 现在却为性命攸关的事,争得面红耳赤,直接撕破脸皮。 由此可见,壁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破坏的。 为了自身的利益,人性可以说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不过,嬴政可不喜欢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放肆,于是扭头看了眼赵高。 赵高心领神会,当即厉喝一声:“黑甲卫何在!” “黑甲卫在!” 宫外齐声应答,‘哗啦啦’的一群人,冲了进来,将博士宫众博士全部围在中间。 一股肃杀之气,陡然弥漫在众博士心间,使他们浑身一颤。 这时,孔鮒无奈的站了出来,高声提醒道:“都别吵了,先想想怎么回答公子昊的问题吧,那香只剩半柱了!” 闻言,众博士陡然一惊。 紧接着,齐齐望向桌案上的香台,果然发现只剩半柱香了。 “我来答!” 就在众博士不知所措的时候,周青臣站了出来,奋声道:“将一张大饼划一刀,分给两个穷人,划刀的那人独占一张饼!” “夫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能划饼者为师!” 闻言,博士宫众博士微微暗忖,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纷纷望向赵昊。 只见赵昊呵呵一笑:“按周仆射的意思,老师就应该比弟子多吃半个饼?” “这是自然!徒弟理应谦让老师!” “说得有些道理.....”赵昊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但不是正确答案!” “什么!?” 周青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为什么不是正确答案?!” “没有为什么!”赵昊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提醒道:“你们还有两次机会!” “你!” 周青臣抬手指着赵昊,想要怒骂赵昊,但看着周围杀意凛然的黑甲卫,又硬生生的把想骂赵昊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孔鮒上前拍了拍周青臣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而叔孙通则若有所思的道:“公子昊的问题是,如何实现公平正义?有没有可能,不是人的问题,而是饼的问题!” “饼?” 周青臣和孔鮒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叔孙通。 其余各家博士,也都齐齐看向了他。 却听叔孙通笑道:“你们忘了吗?公子昊在提问之前,先问了我儒家有没有公平之言,意思是,答案在儒家经典里!”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站在不远处的赵昊,嘴角微微一抽,心说,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不过,他也只是稍稍有点表情变化,没有引起博士宫众博士的注意。 只见博士宫众博士商量一番后,决定让叔孙通来回答。 于是,叔孙通站了出来,道:“公子昊,孔子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我的答案是,将两个饼,一刀切开,分成四份,这样人人都能吃到饼,人人吃得一样多,可谓公平?” “看起来是挺公平的!” 赵昊笑着点点头,又话锋一转;“但是,还有一份饼,给谁吃呢?” “这.....” 叔孙通语塞。 众博士愕然。 大臣们冷笑。 就在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突兀响起:“我说你们都是蠢货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杀一个人不就好了?!” 第三十三章公平正义,需要牺牲【求收藏追读】 “我说你们都是蠢货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杀一个人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众博士大惊失色,不由循声望去。 其余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也都诧异的看向说话之人。 只见胡亥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坐席间,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却听他锐声道:“我十三兄说公平正义,那么何谓公平?不就是一人一份吗?三个人两张饼,自然要杀掉一个人!” “彩!” 众帝国老臣,皇子王孙听到胡亥的话,哄然一笑。 就连坐在高位的嬴政,都不由呵呵一笑:“少子胡亥,颇有朕当年之相.....” “陛下英明神武,少皇子聪明伶俐,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赵高听到嬴政的话,会心一笑,躬身附和道。 之前胡亥因为帮他,站出来说赵昊‘有病’,可把嬴政气得不轻。 他还担心胡亥会不会因此失宠。 如今嬴政夸赞胡亥有自己当年之相,由此可想,嬴政对胡亥的喜爱,并没有消失。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個崭露头角的公子昊了。 想到这里,赵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却听嬴政又笑道:“小子们今日参加议政,都好!给嬴秦皇族长了脸,公子良好!公子胡亥更好!小小孩童,如此机敏,实在难得!” 嗯? 赵高不禁心中一愣。 暗道:怎么没有公子昊? 要说今日谁最给嬴秦皇族长脸,那绝对非公子昊莫属啊! 为什么陛下只称赞公子良,公子胡亥,却不称赞公子昊? 难道在陛下心中,公子昊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公子良? 即使伺候嬴政二十多年的赵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坐在嬴政不远处的几名帝国重臣。 只见李斯,王贲,姚贾,冯劫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不知怎么的,他们忽然有点同情这小子了。 身在帝王之苑,无论表现好坏,最终只有一个人能评判。 这个人,就是皇帝。 纵使公子昊驳得满朝诸公哑口无言又如何?皇帝不认可,一切都是枉然的! 一个没有底蕴和支持者的皇子,在朝堂上是站不住脚的。 别看帝国老臣们拍案附和公子昊之论,真要让他们站队公子昊的时候,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 这就是现实。 然而,赵昊不知道李斯等人的想法,听到胡亥的答案,不由朗声大笑:“哈哈哈,少皇子不愧为始皇之子!” “怎么?”胡亥挑了挑小眉毛,一挺胸脯,赳赳说道:“十三兄不认可胡亥的答案?” 每次赵昊说他‘不愧为始皇之子’,他都感觉赵昊在嘲讽自己。 但这次站出来,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赵昊的表现,太过抢眼,使他这个深受始皇帝宠爱的少皇子,非常不爽。 要知道,赵昊还没崭露头角之前,整个朝堂,基本上只认识他和扶苏。 现在赵昊风头十足,一下子抢了他的光彩,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他觉得自己的答案,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那些博士宫博士,在他眼里,纯粹就是一群蠢货。 与其让那些蠢货浪费时间,成就赵昊,还不如让他来抢风头。 “呵呵。”赵昊听到胡亥之言,笑了笑,然后转头望向博士宫众博士:“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 博士宫众博士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敢问公子昊,公子胡亥的答案,可否正确?”孔鮒上前拱手道。 “孔师觉得呢?”赵昊笑着反问。 “这.....” 孔鮒面露迟疑,然后看向身侧的众博士,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满眼希冀的回望自己。 心中叹了口气,孔鮒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目光逐渐决绝,抬头看向赵昊,答道:“老夫觉得正确!” “意思是,孔师也觉得该杀一人?” 赵昊的眼睛微微眯起,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博士宫众博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个个攥紧手中的拳头,呼吸逐渐急促。 “呼.....” “呼.....” “呼.....” 有的人,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有的人,隐隐有些站立不稳。 有的人,脸色惨白,宛如白纸。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孔鮒面露苦涩。 他知道,赵昊是在逼他做选择。 因为儒家学说,一直都是以‘礼’服人,以‘义’服人,以‘仁’服人,以‘智’服人,以‘信’服人,以‘德’服人。 从来没有以‘杀’服人。 这也是为什么博士宫众儒家博士答不正确赵昊问题的关键。 他们不是想不到以‘杀’服人,而是想到了也不能答。 一旦答了,儒学倡导的‘仁爱’思想,也就会随之崩盘。 当然,如果是新儒学,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面对赵昊的反问,孔鮒表现得十分为难。 眼见孔鮒犹豫不决,赵昊呵呵一笑:“孔师,刚刚我已经说了,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你们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今天吗?机会摆在面前,还在犹豫什么?” “比起先贤,你们是幸运的,不是吗?” “要知道,你们今天的选择,将会影响整个大秦,这是你们先贤都无法做到的事!” “更何况。” 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公平正义,是需要牺牲的!” “轰!” 全场哗然。 有人当头棒喝,念头通达。 有人兴奋拍案,高声喝彩。 有人目瞪口呆,怔怔无言。 赵昊的话,犹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孔鮒深深看了赵昊一眼,然后又看向即将燃尽的香台,叹息道:“不错,杀一人,救两人,的确算是公平正义!” 闻言,博士宫众博士不禁一阵憋屈,但心里的石头也随之落下。 一种濒临死亡,又被强行救活的感觉,油然而生。 赵昊听到孔鮒的回答,微微一笑:“恭喜孔师,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答对的不是孔师,而是胡亥!” 轰隆! 赵昊的话音刚落,众博士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这是?! 伱玩我们啊! 第三十四章法律允许范围内的自由【求收藏追读】 “哈哈哈,我就说嘛,我的答案不可能不正确的!” 胡亥听到赵昊的话,开心得就像个孩子。 虽然他平时表现得跟个小大人似的,但本质上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喜怒皆挂在脸上,让人一看就懂。 众臣对胡亥刚刚的表现,非常满意,但现在却微微摇头。 就连嬴政,都不由蹙起了眉头:“童稚未消,尚待勘查,还需好好教导。” 闻言,赵高眼皮一抖,不由心中暗骂胡亥糊涂,连忙躬身应道:“是,陛下。” 话音落点,嬴政又扫视博士宫众博士,冷冷道:“既然三次机会都没答对,那朕也就不留你们了,来人,全部拉下去坑杀!” “轰!” 博士宫众博士骇然。 只见黑甲卫一個个上前,生拉硬拽的强行将众博士制服。 包括周青臣,孔鮒,以及叔孙通等人,都一一在列。 “陛下,这是为何啊!他们儒家之人犯下的错,为何要降罪我们?!” “是啊陛下,全是他们儒家之人答的,我们还没答啊!” “陛下,我愿意为大秦改编新儒学,求您开恩啊!” “暴君!暴政!秦国气数已尽!” “嬴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 哭喊,怒骂,悲愤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大殿,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一个个冷眼旁观,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就这群怂货,也配跻身我大秦朝堂? 真是白瞎了公子昊一番良苦用心! “你们问朕为何?那朕就告诉你们,朕杀人,从不需要什么理由!” 嬴政冷冷一笑。 “暴君,你.....” 部分博士刚准备破口大骂,押赴他们的黑甲卫,突然就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却见他们发出‘嗬嗬’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余默不作声的博士,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黑甲卫竟然敢当众杀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内心深处逐渐弥漫。 若说‘坑杀’是一种严酷的刑罚,那亲眼见证死亡,绝对是地狱级的磨难。 对这些长年专研学术的人来说,死亡仿佛离他们很远,因为他们不求上战场,只求上朝堂。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别说上朝堂,连小命都快没了。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就在众博士被拉出大殿之际,孔鮒的声音突然响起。 嬴政微微蹙眉,抬手示意黑甲卫停下,冷冷的问道:“你也想骂朕?” “老臣不敢,老臣愿为大秦改编新儒学,但是,能否让老臣问公子昊两个问题?若不问清楚,老臣死不瞑目!” “伱想问什么?”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 “老臣教习了公子昊六年,这六年,老臣以为对他有些了解。殊不知,他竟有如此才能,是老臣眼拙。” 孔鮒说着,转头看向赵昊,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老臣很疑惑,他是如何知晓那些事理的?” 赵昊的崛起,来得太过突然,甚至在第一次论政之前,都没人知道他这个人。 是以,嬴政也有些好奇,将目光落在了赵昊身上。 赵昊淡然一笑:“我不喜欢那些先贤经典,也不喜欢秦法,甚至连做一个合格的皇子,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呢?因为太累了!” 听到这话,众人愕然。 就连嬴政也愣在当场。 扶苏嘴角微微一抽,不由抬手扶额。 他知道,自己小老弟又要开始摆烂了。 却听赵昊接着道:“我不想努力,也不想争权夺利,就想一个人好好活着。” “但是。”说着,转头看了眼嬴政,无奈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父皇让我论政,我就得论,否则会死!” 嬴政:“.......” “不管今日之论,是否被我父皇采纳,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你们不会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吧?” 众人:“.......” “哦对了,本公子不吃宫外的食物,不出宫玩,你们也没机会!” “???” 众人额头上缓缓冒出一排黑人问号。 这特么的! 让你回答怎么知晓事理的,你给我们玩阳谋?! 你都这样说了,谁特么还敢弄你? 当真不怕始皇帝雷霆怒火吗?! 嬴政心中暗暗好笑,不由骂了一句‘逆子’,面上却冷酷的摆手打断赵昊:“别废话,赶紧说你是怎么知晓那些事理的?” “回父皇,儿臣说生而知之,你信吗?”赵昊朝嬴政拱手道。 嬴政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忽听赵昊又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嬴政:“.......” 赵昊:“天地大道,万事万物,都有其独特的规律,只要用心琢磨,田间农夫也比先贤懂得多,不知孔师可否认同?” “这....” 孔鮒稍微迟疑,便点头道:“老夫认同公子昊的观点!” “那么,孔师还有一问,请问吧!” 孔鮒没想到赵昊这么干脆的避开了第一个问题,于是无奈的道:“我还想问公子昊,可否支持李廷尉的灭学之策?” 此话一出,众人齐‘唰唰’地将目光看向李斯。 李斯蹙了蹙眉,漠然不语。 赵昊笑着道:“灭学肯定是不支持的,但是,一些抨击国政,妖言惑众,坑害百姓的书,肯定是会烧的!” “这如何界定?”孔鮒不解道:“公子不是说人权自由吗?” “人权自由,不是无法无天!”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秦国法律,不是制止你犯法,而是告诉你,犯法被抓后,需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所谓的人权自由,也是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 “好!” 嬴政拍案而起,朗声大笑道:“好一个法律允许范围之内!” “公子昊所言,正是吾心中所想,我秦国会修改法典,但不会放任不管!”李斯面色肃然的开口道:“烧书也只烧违法之书!” “善!” 众臣互相对视,纷纷点头附和。 就在这时,赵昊朝扶苏递了个眼神。 扶苏反应了一下,连忙站出来道:“父皇,我大秦正值用人之际,这些博士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致死; 还望父皇开恩,赦免他们死罪,让他们改编治学大典,将功赎罪!” 此话一出,博士宫众博士犹如醍醐灌顶,连忙高喊道:“臣等愿为大秦效力,将功赎罪,还望陛下开恩!” “哼!”嬴政冷哼一声,装出一副余怒为消的样子,就势道了句:“那便看在长公子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命!”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众博士齐声恭贺,对扶苏满心感激。 只要秦国不灭绝文学,他们就可以接受。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都如此。 第三十五章做太子都屈才了!【求收藏追读】 博士宫外。 一缕缕阳光透过云层,倾落而下,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斑斓的色彩,犹如风雨之后的彩虹。 博士宫内。 紧张的气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 仅剩的四十五位博士,也回到了坐席。 嬴政环顾众人,笑着问:“诸位可还有奏事?” “这.....” 众人互相对视,交头接耳,一时竟无人站出来。 隔了片刻,嬴政又道:“既然无事,那就......” “陛下!” 嬴政的话还没说完,王绾就站了起来,高声道:“老臣冒死请行分封制!”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惊。 嬴政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这老家伙怎么这么不识时务? 朕明里暗里都表示过,不行分封制,他怎么还请奏? 莫不是打算倚老卖老? 就在嬴政准备发火的时候,扶苏连忙站了起来:“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何事?”嬴政沉声问道。 他知道这长子也是分封制的支持者,所以脸色更加难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扶苏竟高声呐喊道:“儿臣反对分封制,也反对郡县制!” “嗯?” 嬴政微微一愣。 众人满脸诧异。 什么情况这是? 长公子反对郡县制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支持的分封制也反对。 难不成,他也跟公子昊一样,有什么新的论述?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扶苏身上。 扶苏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赵昊。 赵昊露出鼓励的笑容,微微颔首。 只见扶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掷地有声的道:“天下好不容易一统,自然不能行分封制,可这郡县制,也不适合我大秦!” “长公子这是何意?”王绾有些不解的看向扶苏。 扶苏微微一笑:“老丞相,且听扶苏说完。” “长公子且说。”王绾皱了皱眉,抬手示意道。 扶苏点了点头,接着道:“当初扶苏支持分封制,是因为我大秦没有稳定六国民心的良策,如今良策在手,自然无需分封!” “那郡县制为何不能施行?”李斯追问道。 扶苏看了李斯一眼,笑道:“李廷尉,扶苏知道你支持郡县制,但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郡县制,其实并不完善?” “不完善?” “对!就是不完善!” 扶苏正色道:“如今的郡县制,就好比一具白骨,只有骨架,没有血肉!” “这是何意?”嬴政眯眼。 “回父皇!” 扶苏拱手道:“儿臣认为,大秦的地方官吏,权力太大,不利于长治久安,而且,朝堂对地方的掌控,也应该更加细化!” “长公子说的胡话,若有那么多官吏,怎么会不细化?”冯劫冷笑道。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扶苏一脸尴尬,正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时候,却见赵昊横眉冷对道;“既然明知道有问题,还急于推行干嘛?吃饱了撑着?” “你!” 冯劫被赵昊气得够呛,不再理他,反正也说不过,于是转身朝嬴政道:“还请陛下决断!” “请陛下决断!”众臣随声附和。 嬴政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赵昊,眼睛微微眯了眯,站起来道:“今日议政,待朕决断之后,由诏令颁布天下!”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博士宫。 众臣见状,面面相觑。 赵昊心头一喜,暗道总算结束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王绾快步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公子昊,听说你喜欢美食?” “老丞相这就要对昊下手了?” 赵昊垮着小脸道:“我可说了,不吃宫外的食物!” 王绾抚须一笑:“公子误会了,老夫家里新进了一批海鲜,味道十分鲜美,若公子昊有心品尝,可以一起享用!” “海鲜?”赵昊眼睛一亮:“关中之地也有海鲜卖?” “非也!” 王绾捋着胡须道:“这海鲜是老夫托人从琅琊购买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运到咸阳,也幸亏这季节寒冷,否则很容易坏在途中!” “哦?那敢问老丞相,是何海鲜?” “有鲍鱼,海鱼,还有大虾!” “鲍鱼?” 赵昊眼睛大亮,不由咽了咽口水。 他想自己一定要抵住美食的诱惑,绝不吃宫外的食物。 除非忍不住。 一想到上辈子吃的海鲜,赵昊就麻溜地朝扶苏道:“长兄,要不咱们一起去?你吃完,我再吃,老丞相绝不敢毒死你!” “混账话!” 扶苏没好气的呵斥了赵昊一句,然后朝王绾拱手致歉道:“老丞相勿怪,我昊弟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无妨,老夫就喜欢公子昊这性格!” 王绾笑着道:“那公子昊去还是不去?” “长兄去,我就去!” 赵昊眼巴巴的看着扶苏。 扶苏有些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道了句:“走吧!” 周围的帝国老臣,皇子王孙,以及博士宫众博士,本来也想跟赵昊搭话的,见王绾抢先了一步,只能望而却步。 这时,王贲,姚贾,冯劫三人,来到了李斯身前,想要开口搭话,却见李斯微微摇头,示意他们别在这里说。 就如此,四人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大殿。 ........ 另一边,博士宫外某处高台上。 嬴政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陆续离开的众人。 隔了片刻,才转头看向身侧的一名精瘦老者,沉声问道:“伱又是来找朕请辞的?”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不能再为国效力了!”精瘦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年事已高?” 嬴政冷笑着道;“老将军七十岁还在上阵挂帅,国尉年岁几何?” “老臣与王翦不同,王翦是武将,老臣是四不像!既不像文臣,又不像武将,还不像.....” “够了!” 嬴政挥手打断了精瘦老者的话,冷声道:“尉缭,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杀吧,反正天下一统了,陛下早就该卸磨杀驴了!”精瘦老者耷拉着眼皮,古井不波的道。 “你!” 嬴政被尉缭气得够呛,但也不可能真的杀他,于是冷冷转移话题道:“说吧,你到底有何事?” “陛下不征伐百越了?”尉缭反问道。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但他们得动起来,你明白吗?” “那陛下可愿行公子昊之策?” “嗯?” “老臣的意思是,皇子们是不是缺位新教习?”尉缭道。 “新教习?”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你该不会看中那小子了吧?朕可记得你说过,想找位关门弟子!” “陛下觉得如何?” “想得美!” “这可不像陛下之前的态度,莫非陛下打算培养他当太子?” “呵,那逆子说他不想努力了,你觉得合适吗?” “做太子的话,有点屈才了,不努力很正常,做老臣的弟子就比较合适!” 嬴政:“.......” 第三十六章他不想,他拒绝!【求收藏追读】 议政结束后的几天,楚南阁的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宁。 赵昊论述的那些话,已经被史官记录在简,甚至在大殿上的某些事迹,都在宫内传遍了。 今天忠贤去隐役宫取餐,负责分配的管事,给了楚南阁前所未有的量,让他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想到吃饱饭,居然这么简单。 以前都是赵昊混吃混喝,给他们带回来一些肉食打牙祭。 当初赵昊在隐役宫选中他们,相当于救他们脱离苦海。 要知道,隐役宫里的奴役,是最卑微,最低贱的一群人,死了都没人会多问的那种。 从他们踏出隐役宫的那天起,他们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誓死尽忠赵昊,无论赵昊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做。 正因为如此,赵昊在王宫偷偷挖地道这种胆大包天的事,他们才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而赵昊对他们,也像亲人一般,从未苛责过他们。 就连后来的大虎、二虎,赵昊都一视同仁。 这也是整个楚南阁,思想高度统一,宛如一块铁板的原因。 忠贤正想着,忽听外面有人在嬉笑怒骂。 他连忙拉动门后的绳子,然后快步走到门外,随手关上木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对不超过三秒。 过了片刻,大虎前来禀报:“侍监,诸位公子来了。” “知道了。” 忠贤镇定自若的点点头,然后暗中给他比了個欧克的手势。 大虎心领神会,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二虎,将诸位公子请进来吧!” “昊弟,你在做什么呢?好歹我们也是你皇兄,怎么派人将我们拒之门外!?” 公子良带着有些不满的声音,率先走了进来。 跟在后面的,还有公子高,公子将闾,以及公子荣禄三人。 只听‘嘎吱’一声。 那扇被忠贤关上的木门,忽然打开一道缝,露出一个疑惑中带着诧异的小脑袋:“皇兄们怎么来了?” 公子高笑呵呵的道:“九弟说他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挺想你的,就拉着我们一起来了!” “什么叫我想昊弟了?”公子良道:“不是你们嚷嚷着找昊弟吗?还说什么想学习之类的鬼话,平时也没见你们多努力....” “想学习?”赵昊更加疑惑了。 公子将闾笑着解释:“其实是九弟说太闲了,三兄说想学点东西,大家一合计,便来找伱了!” “别扯上我,我是被你们强拉硬拽来的!”公子荣禄闷声闷气的辩解道。 “呵呵。” 四人相识一笑,直接无视了。 “进来坐吧!” 赵昊打开木门,将四位皇兄迎了进来。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找他,他都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毕竟,以后还要跟着他们混吃混喝。 砸饭碗的事,坚决不能做。 “咳....”赵昊坐在主位,轻咳了一声,扫了眼四位皇兄,平静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兄弟,还是别玩虚的,直接说明来意吧!” “这....” 四人没想到赵昊这么直接,不由对视了一眼。 最终,公子高率先开了口:“不瞒昊弟,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特地来通知你,明天要复课了!” “复课?!” 赵昊听到公子高的话,陡然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淳于越不是死了吗?!” “.......” 公子高表情一愕,其余三人皆是满脸诧异。 “呃.....” 赵昊很快意识到自己口误,尴尬的咧了咧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谁来给我们上课?” 公子高深深看了赵昊一眼,心中怀疑淳于越的死,是不是这小子不想上课才弄死的。 但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敢多说,于是接口道:“上次淳于越被昊弟气走,父皇便来了一趟文思阁,考校了我们课业!” “然后呢?” “然后又说给我们选一外师,想必正是此人!” “听三兄的意思,你们也不知道此人是谁?”赵昊皱眉道。 “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你啊!”公子良踌躇道。 “不知道才来找我?” 赵昊歪头:“这是何意?” “昊弟的才具,我们都知道,所以想请昊弟帮我们....”公子将闾道。 “怎么帮你们?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真是愁死我了!”赵昊有些不耐烦的道。 “还能怎么帮?” 公子荣禄冷笑道:“他们就想让你跟上次一样,气走那老师!” “气走老师?” 赵昊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见公子良讪笑着道;“我们就觉得,听了昊弟的课,听其他老师的课,很没意思,还不如跟昊弟学.....” “这怎么可以!!” 赵昊噌的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四位皇兄。 他上次帮四位皇兄上课,是为了让他们完成课业,不被责罚。 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居然还让自己气走始皇帝选定的新老师! 真当始皇帝‘杀子证暴君’的刀刚放下,就提不起来了吗? 他不想,他拒绝。 于是准备喊忠贤进来送客。 就在这时,公子高又忙道:“昊弟,父皇这次选定的外师,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由冷声道:“三兄这是何意?莫不是我不答应你们,就故意说这话来刺激我?” “若为兄如此胸怀,也没脸来找昊弟了。” 公子高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昊弟上次帮了我们,我们自然要投桃报李....” “没错!” 公子将闾点头道:“从父皇上次来文思阁,我们就觉得惊奇了!” “惊奇?”赵昊不解。 公子高意味深长的发问道:“昊弟可知,父皇多久没来文思阁了?” 赵昊皱眉反问:“多久?” “一次都没有!” “什么意思?” 公子良挤眉弄眼道:“意思就是,父皇从你跨入文思阁之前,从没来过文思阁,就长兄学习那会儿,都没去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赵昊下意识追问。 “意味着你被父皇盯上了!这都不懂?!”公子荣禄没好气的道。 赵昊看了眼公子荣禄,又听公子将闾道:“昊弟,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不是不想努力吗?父皇盯上你了,该怎么办?” “这.....” 赵昊目瞪口呆的道:“这就被盯上了?” “不然呢?以昊弟的才能,父皇怎么可能放任昊弟不管,说不定这外师就是故意来刁难昊弟的!” 公子良耸肩道:“我们的才具,昊弟也知道,就你说的那个,烂泥扶不上墙!” 赵昊:“……”心里还有点数。 “说谁烂泥呢?你们才是烂泥!”公子荣禄当即反驳道。 赵昊:“……”心里没点数。 第三十七章一切看昊弟脸色行事【求收藏追读】 “昊弟知道父皇上次走之前说了什么吗?”公子高又接着道。 “什么?” 赵昊挑了挑眉,打趣道:“该不会要立我为太子吧?” “.......” 四人默不作声,就静静地看着他。 赵昊有些慌了:“不是吧,你们别吓我.....” “昊弟别紧张,父皇没说立太子的事!”公子高有些好笑的道。 “没说你们大气不喘一个,很吓人的好嘛!” 赵昊伸手抚了抚小胸膛,不满的瞪了眼四位皇兄。 公子良嘿嘿一笑:“父皇虽没说立太子的事,但鼓励我们争太子,你觉得如何?” “这不挺好的吗?” 赵昊眼睛一亮,当即朝四位皇兄拱手道:“祝四位皇兄早日被立为太子,以后罩着小弟!” “小弟不多要,良田千顷靠山河,屁事不干有吃喝,他日儿孙蒙祖荫,人人败家也好活!” “.......” 四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心说真要有这种好事,我们特么还想要呢。 “好了,别跟他废话了,直接说吧!”公子荣禄忍不住催促道。 公子高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了当的道:“父皇说,他虽然没有明立太子,但鼓励我们争太子,还让我们明着争,不耍阴谋手段!” “可是,我们自己的才能,我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父皇一直看重的皇子,只有长兄和少皇子!” 话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赵昊:“那父皇为什么这么说呢?” “为什么?”赵昊茫然的追问。 公子将闾看了眼他,叹息道:“因为你啊!” “我?”赵昊愣住。 公子良笑道:“父皇以前很少关心我们学业,自从你来上课,他就开始关心了,这不是看重你是什么?” 听到这话,赵昊陷入沉思,小脸无比凝重。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甚至比那天吃海鲜的事,还大。 沉思了片刻,赵昊回过神来,扫视四位皇兄,严肃地道:“所以,四位皇兄来找我,是想让我气走那位老师,让父皇不再看重我?” “不,我们是来提醒伱,父皇说的那些话,可能是给你说的!”公子将闾摇头道。 “什么话?” “争太子!” 四人异口同声的道。 “不不不,我不想争太子!” 赵昊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小脸煞白。 开什么玩笑,这要命的位置,谁敢去争? 先不说扶苏背后的老世族,勋贵阶级,就胡亥背后的赵高,李斯等人,都不是他能对付的。 别看他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真到了争权夺利的时候,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争得你死我活。 自古皇权斗争,都是非常残酷的。 不死一大片人,绝不罢休。 虽然这四位‘废柴兄弟’,不争不抢,但在历史上,也没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赵昊肯定不想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去。 只要地道挖通,他随时都能跑路。 这太子之位,谁爱坐谁坐,反正他是不会做的。 眼见赵昊被吓到了,公子高连忙安慰道:“昊弟别怕,为兄们也只是猜测而已,父皇的心思无法琢磨!” 赵昊愁眉苦脸地道:“就算是猜测,也很吓人的好吧!” “.......”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相比胡亥和扶苏,他们更希望赵昊能坐上太子之位。 扶苏虽然好,但有时候太固执,不好相处。 胡亥虽然小,但野心不小,更不好相处。 唯独这小老弟,跟他们脾性相合。 而且,还那么的有才能。 可看赵昊这样子,明显不想争那個位置。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隔了片刻,赵昊才打破沉默道:“你们当真觉得,我气走那老师,父皇就会放弃我?” “有这个可能,但不确定.....”公子高沉吟道。 “为何?”赵昊不解的看着他。 一旁的公子将闾叹息道:“以前,三兄也曾被父皇重视过,但后来,三兄犯了一个错,父皇便再也没重视三兄!” “犯错?” 赵昊一脸好奇的追问道:“什么错?” 他记得历史上的公子高,可是唯一一个留下血脉的始皇之子。 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没有才能。 却听公子良闷闷的道:“三兄以前有个外师,负责他启蒙教学,有一次,三兄母妃生病了,就没去学堂,在宫里照顾母妃; 本来这是一件孝事,可因为三兄没给那外师知会一声,导致那外师去学堂的路上,意外掉入湖中,溺水而亡; 父皇为此,大发雷霆,责怪三兄愚孝不义,枉为人子!” “这是什么话?” 赵昊皱眉:“母亲生病了,难道不该照顾吗?为了一个外人,至于吗?” “再说,意外这种事,谁能说清楚?难不成三兄通知了他,他就不出意外了?真是可笑!” “过去的事,再提没什么意思,反正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没被父皇重视,反而轻松自在!”公子高笑着摆了摆手。 “哈哈哈,不错!” 公子良怅然一笑:“要是昊弟以后能发达,我们也可以跟着沾光!” “别说这话,我还想沾兄长们的光呢!”赵昊笑着道。 “行了,越说越远,反正我们是来通知昊弟的,明日复课,就看昊弟如何抉择了!”公子荣禄沉沉的道。 “嗯,此言有理!” 公子将闾点头道:“一切看昊弟脸色行事!” “不是,你们说得我都有点紧张了.....” 赵昊揉搓着小脸道。 “别紧张,先静观其变,如果老师针对你,皇兄们帮你撑腰!” 公子良上前拍了拍赵昊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 赵昊歪头反问:“怎么撑腰?” “就是老师处罚你,我们一起请你吃顿好的!”公子高笑呵呵的道。 赵昊抬手扶额:“我谢谢你们!” “哈哈哈!” 四人不禁大笑了起来,很快便扬长而去。 直到来福和常威从地道里爬出来,朝赵昊问:“公子,您打算怎么办?” 赵昊想了想,道:“我打算把带回来的海鲜做火锅吃!” 来福闻言,急忙道:“不是,公子您误会了,我们在地道里都听到了,我们想问的是,您有麻烦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昊看着门外,眼神迷离的道:“接下来准备吃海鲜火锅.....” 第三十八章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求收藏追读】 赵昊名扬博士宫的事迹,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 今天是文思阁复课的日子,不少皇子公主都来到了文思阁。 秦汉时期的公主,不是后世某朝的公主,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足不出闺的腐朽观念。 相反,她们大胆活泼,识文女红,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只不过,皇子与公主的教学是分开的,赵昊穿越到秦朝三年,很少见到秦朝公主。 就是逢年过节的家宴上,公主们也不会到场。 今日不知怎么的,他竟看到了好几位公主。 不得不说,公主们的头发是真的长。 所谓长发及腰,在她们身上,只能说短,很短。 而且,相比后世公主的珠钗满头,胭脂腮红,秦朝公主可以说是朴素纯真,清秀自然。 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掩嘴轻笑,或低声交谈,或左顾右盼,显得非常和谐。 可随着赵昊来到文思阁外的广场,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许多皇子公主望向赵昊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丝炽热。 “原来,他就是公子昊啊!” “长得小小的,嫩嫩的,还蛮可爱的嘛.....” “可爱?你是没看到他论政的表现,我可听说他舌战群儒,在父皇和众臣面前,都敢高谈阔论!” “想不到咱们昊弟这般有才,面对父皇,面对满朝诸公,都能侃侃而谈,如此心性,真是令人可敬可佩!” 广场之上,赵昊这个话题被瞬间引爆。 人们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传神,到最后,赵昊俨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就连公子将闾,公子荣禄,公子高等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少了解了这个小老弟。 公子良更是得意洋洋的向周围的兄弟姐妹们吹嘘,他和赵昊曾在博士宫大殿,并肩作战,痛斥淳于越的场面。 渐渐地,话题的风向开始歪了。 “诶,你们说,咱们昊弟为什么这么矮?有五尺吗?” “我看好像没有,据说他挺喜欢吃的,不知长那里去了....” “男子矮一点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有才华,而且,他还那么的有才华......” “可惜,这么有才的弟弟,居然是亲的.....” “.......”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赵昊只觉得她们有点吵。 他淡定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长廊,转向阁楼左侧的一间课堂内。 此时,课堂内已经摆好了五张案几。 公子良他们在广场上迎接新老师,以示尊重,他却没那个心思,就自顾自的来到座位,想着等会儿怎么气走新老师。 其实今天这种局面,赵昊也曾预想过。 想要完全苟下去,多半是不可能了,毕竟论政的风头,太过抢眼。 可这种局面,并不是他想要的。 俗话说。 苟得好,清福享,强出头,没前途。 虽然出头不是他本意,但能曲能伸,才是男儿本色。 如今,头已经出了,得想办法缩回去才是。 怎么缩呢? 很简单。 我有脑子,但我不用。 只要我不努力,就算始皇帝把刀夹在我脖子上.....不行....这個太危险了.....就算始皇帝给我安排再好的老师,我不学,他能拿我怎样? 始皇帝雄才大略,勤于政务,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三次四次,他还有耐心? 我就不信,他总盯着我不放! 想到这,赵昊不由发出了颤颤巍巍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 “啪!” 正当赵昊笑得肆意张狂之际,后脑勺不知被谁拍了一下。 “谁啊?!” 赵昊下意识摸向后脑勺,有些恼怒的喝了一句。 紧接着,皱起眉头转身望去。 只见一个胡须花白,穿着宽松的精瘦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 赵昊一愣,有些茫然。 “这里是文思阁学堂,你说老夫是谁?”精瘦老者依旧笑眯眯的道。 不知怎么的,赵昊总觉得这笑很诡异。 就像死神里的那个市丸银,给人一种寒意森然的感觉。 莫非..... 他就是新老师? 稍微反应了一下,赵昊连忙朝精瘦老者作揖道:“学生昊,见过老师,不知老师尊姓大名?” “哦?你怎么确定我是老师?” “这.....”赵昊迟疑道:“看你的样子就很有学识,应该饱读诗书,再加上这是专门教习皇子公主的文思阁,一般人也进不来!” “答得很好.....” 精瘦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忽又话锋一转:“可惜,说的屁话!” “?”赵昊额头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由道:“伱不是新来的老师?那你是谁?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还有,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该打!说什么不想努力,不喜欢这,不喜欢哪,还在大殿上锋芒毕露,纯粹是找死!” 精瘦老者斜了眼赵昊,没好气的道:“看似聪明过人,实则愚笨蠢钝,不谙世事!” “你.....” 赵昊瞪大眼睛,顿时有了些火气:“你谁啊你!不是新来的老师,凭什么教导我!不对,就是新来的老师,也不能打我!” “老夫尉缭!” “尉缭?尉缭子?!” 一听到对方的名字,赵昊惊讶得连案几都打翻了。 “人人都说尉缭子虚名在外,不见得有其人,你小子能见老夫,也算为数不多的几人。”精瘦老者感慨道。 “虽然我没读过《尉缭子》,但尉缭子兵法,久闻大名,今日能见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赵昊兴奋地打量眼前的精瘦老者。 历史上的尉缭,不仅在魏惠文王时期有其人,在嬴政时期也有其人。 可以说,非常神秘。 就连他编撰的《尉缭子》,都难得一见。 眼前这老者,真是尉缭子? 赵昊心中隐隐有些怀疑。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尉缭主动解释道:“老夫乃第四代尉缭,与他们并非同一个人。” “原来如此....”赵昊恍然点头,忽又好奇的追问:“那你们为何共用一个名字,是有什么讲究?还是组织需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跟我走了!” “走?去哪?” “授课!”尉缭面无表情的道。 “这里不是学堂吗?”赵昊挠头:“要去哪里授课?” “走不走?” “可是......” 见赵昊有些犹豫,尉缭冷不防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 “火锅!”赵昊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咱们去吃火锅!” “好嘞!” 第三十九章朕的大秦二世而亡!?【求收藏追读】 远看一座山,近看一座山。 左看一座山,右看一座山。 上看一座房,下看两个人。 距离咸阳王宫十里左右的山上,有一座茅草房,房外的赵昊和尉缭,正盘膝而坐,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谈笑风生。 时不时有微风吹过,香气扑鼻,好不惬意。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味,你小子当真会吃!”尉缭饮了一爵酒,感慨着说道。 “这算啥,要不是不能吃牛肉,整点毛肚,黄喉,牛肉丸子放进去,那才好吃!” 赵昊夹了一块鸡郡肝放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小子当真胆大,居然妄想吃牛肉!” 尉缭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道。 “吃牛肉也不一定要吃耕牛,草原上多的是牛羊.....” 赵昊砸吧砸吧嘴道:“只要我父皇征服草原,大秦又何愁美味不能吃.....” 尉缭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小子为了吃牛肉,居然发动战争,就算当了皇帝,也是一昏君!” “昏君怎么了?昏君多享受啊!” 赵昊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的道:“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开心最重要!”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感慨道:“你看看我父皇,穷其半生,就为了统一六国,如今六国倒是统一了,换来了什么?” “?”尉缭疑惑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出两个字:“孤独!” “孤独?” 尉缭皱眉,似乎有些意外。 赵昊摇头叹息道:“我父皇在邯郸为质,被祖父抛弃,被祖母背叛,被亲弟弟背叛,被吕不韦和嫪毐那两個混账背叛,这是何其的悲凉?” “可即使如此,我父皇还是继承了王位,实现了统一六国的壮举!” “无论谁坐在我父皇那个位置上,恐怕不出半月,就会精神崩溃!”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像我父皇那样?” “这....” 尉缭语塞,不禁也叹了口气:“你父皇确实是世间少有之人!” “不光现在,就是未来,也不会再出现我父皇那样的人。” “哦?未来你也能预料?” 赵昊摇了摇头,仰望天空,似乎在对着苍天说话:“这不是我的预料,当是后世史官们的评价!” “历史是胜者书写的,伱父皇和他的帝国,注定会失败。” 尉缭捋着胡须,眼睛微微眯起。 赵昊哑然一笑:“我知道你的能力,除了善于兵道,还懂识人断相,曾对我父皇有过一番评价。” “那你觉得,老夫的评价如何?” “评价得不错.....”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忽又话锋一转:“可惜,说的屁话!” “......” 尉缭愣了愣神,不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当着别人儿子的面,说人家父亲的坏话,你礼貌吗!?”赵昊没好气的道。 尉缭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被他逼着论政吗?怎么还维护他?” “你不是明里暗里都在骂他吗?怎么还为他效力,帮他统一六国?” “这.....” 尉缭再次语塞。 以前的他,将秦国看作天下祸害,认为六国只要合纵灭秦,天下才能太平。 可是,他为什么会入秦,为什么会效力秦王嬴政? 这里面的原因,即使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当初蒙武举荐他入秦,被他拒绝,后来李斯追劝他入秦,也被他拒绝。 直到李斯引荐他见了一面嬴政,他才改变了初衷。 就算是现在,他依旧忘不了初次面见嬴政的那一幕。 世人都说,流言止于智者,闻名不如见面,在那一幕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回想起来,尉缭忍不住长吁一声:“天下不归秦,岂有天理哉?” “好!” 赵昊拍案叫好,道了句:“就凭这句话,你这老师我认了!” “呵!” 尉缭呵了一声,冷笑道:“想做我的弟子,哪有那么容易!” “嘿,你这人,吃我的,喝我的,还跟我摆谱?那算了,你这老师,不要也罢!” 说着,赵昊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尉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父皇有意培养你为太子,若跟着我,可以免去那些烦恼!” “真的?” 赵昊猛然转身,满脸惊讶的看着尉缭。 尉缭自顾自的倒了一爵米酒,一饮而尽,方才说道;“你展现出的才能,远超你长兄,以及那位少皇子,就算是庸人,也知道该培养谁,更何况你父皇!” “可我不想当太子啊!” 赵昊苦着脸道。 “为什么不想当?” “皇权斗争,必有牺牲,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搞死,要是长兄能做太子,我就不用担心,甚至可以美滋滋的享受生活!” 尉缭:“......” “当然,要是我父皇非让我当太子,最好给我安排一群能臣干将,啥事都不让我做,只让我在宫里坐享其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尉缭:“.......” “还有,世人都骂周幽王昏君,骂我父皇暴君,谁曾想,暴君哪有昏君幸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同样是被骂,为啥不当昏君?” 尉缭:“.......” “如果可以,谁不想当咸鱼?只可惜,身在帝王家,我命悲矣!” 赵昊越说越觉得悲凉,越说越觉得自己命苦,殊不知,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走到了身后。 “哦?是吗?倒是委屈你了!” “谁说不是呢,我给你说.....” 赵昊的话还没讲完,忽感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他下意识转头瞧去,只见嬴政一袭紧身黑袍,冷面寒霜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如刀一般凌厉。 “父....父皇....” 赵昊只感觉牙齿在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逆子!” 嬴政大手一抓,犹如抓小鸡崽一般,将赵昊提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顿胖揍。 差点将他屁股打烂。 其实早在博士宫论政的时候,嬴政就想痛打逆子了,只不过那时好奇赵昊的言论,一直压抑着没动手。 这次微服出宫,也不是为赵昊而来,是为百越之事,找尉缭商议的。 结果刚来山巅,就听到赵昊那番言论。 嬴政心中那个气啊! 体内的洪荒之力都压不住了! 这小子若当了皇帝,妥妥的亡国之君啊! 那我大秦岂不是二世而亡?! 简直岂有此理! 一时间,山巅之上,鸟声,风声,火锅咕噜噜之声,以及哭喊声,此起彼伏。 第四十章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求收藏追读】 “吸吸~~” 赵昊抽了抽鼻子,抹着眼泪跪在一边,委屈巴巴的嘀咕:“吃我的,喝我的,还打我,一点都不讲道理。” “嗯?” 嬴政刚从鼎里夹出一片羊肉,就听到赵昊的嘀咕声,不禁眉毛一拧,扭头看去,冷声道:“皮又痒了?” “.......” 算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这个穿越者,就不跟你们这些土著一般见识了.....赵昊哼哼唧唧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尉缭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笑。 这小子,胆大包天是胆大包天,但跟他来硬的,怂得比谁都快。 说白了就是怕死。 真不知道嬴政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儿子,老秦人的风骨都没了。 不过,这样也好。 知道这小子的软肋,以后教习他,倒是轻松一些。 严师出高徒嘛! 想当年,自己好像也没少挨老师的打。 嗯,是时候一报还一报了。 就在尉缭畅想教育赵昊的‘欢快’画面时,嬴政忽然沉声道:“老将军请奏对岭南百越各部继续用兵,一举平定南方,你怎么看?” 闻言,尉缭从畅想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反问道:“陛下觉得如何?” “百越地区物产丰富,尤以金珠,翡翠居多,能满足覆灭六国后,朝廷赏赐不足的问题。还有,我秦国要想稳固南方局势,就必须平定这个肘腋之患!” 听到这话,赵昊不由眨了眨眼睛,心说始皇帝好厉害。 原来他早就知道秦国的内部矛盾了。 没错,秦国是统一了六国,但按照秦国的军功爵制度,秦国获得的六国土地,以及资源,根本不够秦国贵族分配。 也就是说,他们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那么,问题便会随之而来。 上层贵族倒是可以被始皇帝的威压震服,下层贵族就没那么服气了。 说好的杀敌可以得爵,分配土地,怎么完成了任务,你就不给了? 或者砍掉了大半! 这如何使得?我全家还等着养活呢! 因为下层的不满情绪,导致上层也出现了分歧,秦国的内部矛盾越来越尖锐,所以秦国必须要转移矛盾。 于是便有了百越之战。 其实纵观历史便能发现,秦国征伐百越的时机,非常不合理。 那时候的秦国,刚刚覆灭六国不久,按理来说,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始皇帝雄才大略,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但秦国覆灭六国的第二年,便开始南征百越了。 很多史学家认为,秦国征伐百越,耗尽了秦国的元气,间接导致了秦国灭亡。 对于这点,赵昊还是比较认同的。 可始皇帝似乎还没认识到秦国征伐百越的严重性。 他只想着解决内部矛盾,扩大战果,建立不世功勋,却忽略了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蛋的道理。 却听嬴政接着道:“依老将军方略,会涉及到许多方面,要一体谋划才是,而且,跟老将军当面商议,会更稳妥一些!” 尉缭眼睛微微眯起:“陛下的意思是,要亲自去一趟百越之地?” 嬴政点了点头,沉吟道:“朕原本计划二月大朝会结束后,巡狩天下,如今看来,怕是要提前了!” 说着,扭头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一名黑甲士卫,后者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恭恭敬敬地放在案几上。 嬴政伸手展开地图,指着地图朝尉缭介绍道:“这個是老将军的进兵路线,主要分为三路!” “一路是从吴东南下,进入会稽,平定瓯越各部。” “一路是从洞庭郡南下,进军闽水地区,平定闽越各部。” “一路是从湘水南下,翻山越岭,进入南海之地,平定百粤各部。” “翻山越岭?”尉缭皱眉:“南海之地,也有连绵大山?” “有的。”嬴政点了点头,指着地图腰部道:“这片大山起自湘水以南,往西向东,分别是台山,骑田山,都庞山,以及萌诸山,越山。” “如此说来,岂不是只要扼守住这五座山,便可切断南北大地?”尉缭蹙眉道。 “不错!”嬴政颔首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 “老将军执意要亲自率军翻山越岭,朕不太放心。” “王翦确实不适合再出征了,他如今年事已高,怎经得起翻山越岭的折腾?”尉缭皱眉道。 “哎,这也是朕担心的所在啊.....” 嬴政叹了口气,随即又继续道:“老将军奏简上说,以任嚣为一路大军主将,以屠睢为二路大军主将,以赵佗为三路大军主将,他随三路大军出征!” “这三人不甚熟悉,是灭楚时提拔上来的将领?” “不错,这三人虽然皆为老越人,但入秦已有两代之久,灭楚之战时,立下了不少功劳!” 说着,顿了顿,然后展颜一笑:“而且,这三人对越人的风俗习惯,极为了解,以他们为主将,有事半功倍之效!” 我靠! 这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人组吗? 我老秦人数十万大军,就是被这三个坑货搞死的! 别说什么赵佗和任嚣征服了百越,那特么都是用老秦人的命去填的! 奶奶个熊,王翦居然推荐这三个鸟人为主将?! 老糊涂了吧! 赵昊面若寒霜,心里愤慨不已。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尉缭若无其事的追问道:“我大秦从不缺乏武将,那王贲,杨端和,辛胜,李信,皆有统帅之能; 而且王贲还大败楚军,覆灭魏、燕、齐三国,立下赫赫战功,王翦为何不用?” “老将军说,他们四人虽然勇略不凡,但不及三人同一长处!” 嬴政解释道:“那就是处事稳健,且有政务之能!” 什么屁话!? 都没打下来,需要毛的政务能力? 先打下来,再安排合适的人处理政务不好吗? 再说,就算他们处事稳健,有政务能力,做个副将也好啊!干嘛非要做主将?! 赵昊心中很是不解,将目光落在了尉缭身上。 尉缭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刚挨了打,又忘了疼,莫非还想掺合百越之事? “怎么?”嬴政没有发现赵昊的异常,见尉缭摇头,不由皱眉追问:“可是有不妥?” 尉缭呵呵一笑,摆手道;“没什么,王翦的判断是对的,南下百越之战,大多为分军独战,战事虽然比不上灭六国之战那般浩大,但连绵不断,需要一城一寨的攻伐!” “况且,百越各部,种族众多,不比华夏之地,种族寥寥。” “如此一来,就不得不兼顾各部族城寨的利害冲突!” “善!”嬴政拍案大喝一声。 赵昊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四十一章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求收藏追读】 尉缭瞥了眼赵昊,又接着问道:“那兵力如何调配?” 嬴政想了想,道;“按老将军的意思,南下兵力主要还是以步兵为主,铁骑兵变轻骑兵,占总兵力两成。大概需要三十万人!” “也就是说,大体每路十万人左右?” “不错!” 嬴政点头道:“当初覆灭楚国,老将军带了六十万大军去楚地,如今留三十万征伐百越,其余三十万回中原,稳固后方!” “三十万征伐百越?”尉缭一愣:“够吗?” “朕之前也担心不够,但老将军和蒙武等将,都觉得绰绰有余,若非山高水远,不是中原平野,他们甚至觉得,用不了三十万!”嬴政笑着说道。 尼玛! 这是心有多大,胆就有多大啊! 还用不了三十万?! 赵昊背脊骨不由有些发凉,感觉这些秦国老将是不是灭六国灭得有点上头了? 这也太不把百越各部放在眼里了吧? 不是,这也太不把老秦人的命放在眼里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秦国为何能在短短十年内就覆灭六国了,这特么的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要知道,百越之地虽然地域辽阔,但民风不比老秦人弱多少。 而且。 越人骁勇善战,在春秋战国时期,经常跟北方的中原人作战,掠夺中原人的财富和人口。 始皇帝之所以征伐百越,除了之前提到的种种原因,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越人始终是中原诸国的心里阴影。 虽然百越之地的文明程度不高,越人甚至近乎于刀耕火种般的野蛮人,但借助地利的优势,战斗力依旧不俗。 在漫无边际的南方,他们断发、纹身,潜伏在大山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举入侵中原。 可即使是这样,在赵昊看来,秦国此时征伐百越,还是有点鲁莽。 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有点盲目自大的感觉。 这并不是贬低秦国,而是从历史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秦国此时征伐百越,绝非明智之举。 至少那死在百越的几十万老秦人,非常不值。 “呼.....” 嬴政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乌白的天空,忽然有点烦闷之意,不由喃喃自语道:“希望这次征伐百越能顺利点....” 他从来不信命,这次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信了。 自他祈祷之言说出,整个山巅的气氛就越发凝重了,使赵昊都不禁蹙起了眉头。 尉缭看了看赵昊,又看了看嬴政,若有所思的道:“陛下真打算去百越之地?” “怎么?” 嬴政扭头看向尉缭,面露疑惑之色。 尉缭沉沉的道;“博士宫议政刚刚结束,还有很多事需要陛下决断,现在离开.....” “无论有多少事,朕都必须去一趟百越之地!” 尉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挥手打断了:“老将军灭楚之时,就已经提出了百越对我大秦的隐患,如今百越各部蠢蠢欲动,由此可见,老将军洞察之深!” 闻言,尉缭脸色变了变,他知道嬴政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更改,于是转移话题道:“那咸阳之事,陛下准备交给谁处理?” 嬴政想了想,道:“兵事由你总揽,朕放心,政事.....” 说着,面露迟疑,显得有些犹豫。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尉缭又若无其事的问:“陛下要带李斯去百越之地吗?” 嬴政含笑着说道:“李斯此人,深得朕心,到时候也可以商议机要,不光李斯,还有蒙恬,蒙毅,王贲,胡毋敬等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老丞相主持政事吧,由长公子从旁协助!” “王绾?扶苏?” 嬴政皱眉,显得有些不满。 尉缭冷冷一笑:“陛下自从覆灭六国后,对帝国老臣似乎不太待见啊?王绾虽然与陛下理念不和,但老成持重,在百官心中,威望颇高,若不用他,怕是会出乱子!” “出乱子?朕看谁敢?!”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一股肃杀之意,陡然攀升。 “行了,别在老臣面前逞威风,当心吓到小孩子!”尉缭摆了摆手。 嬴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小家伙,不由扭头看去。 只见赵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讪讪道:“别管我,就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 “哼!” 嬴政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然后皱眉看向尉缭道:“就算用王绾主持朝政,为何要扶苏从旁协助?那小子固执己见,只会添乱!” “有其父必有其子,扶苏的性格,难道就没陛下的影子?”尉缭有些好笑的道。 “就他?哪点像朕?!” 嬴政不满的瞪了瞪眼睛,旋即感慨似的道:“要说像朕,少子胡亥倒有点朕当年之相!” “呵呵。” “你笑什么?” 尉缭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想起了点好笑的事!” “什么好笑的事?”嬴政面色一沉。 “呃.....” 尉缭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尴尬的胡诌了一句:“我家夫人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他的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赵昊,不禁笑出了声。 “噗!” 嬴政听到笑声,猛地转头,冷面寒霜的问:“您小子又在笑什么?” “我....我我我....” 赵昊吓得小脸一白,语无伦次,急中生智的道:“我师娘生了個小师弟,我替老师感到开心!” 嬴政闻言,又扭头看向尉缭,眯眼道:“你收他当徒弟了?” “还没有!” 尉缭矢口否认道。 虽然赵昊是他认定的弟子,但赵昊并没诚心实意的拜师,所以他是不会当面承认的。 可这就苦了赵昊了。 眼见嬴政目光越来越不善,赵昊只感觉屁股隐隐作痛,连忙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小子又有高论?” 嬴政挑眉,不由来了兴趣。 尉缭暗暗递眼色,示意赵昊不要再出头了。 可赵昊心中满是苦涩。 诚然。 他确实可以不用出头,但那数十万老秦人怎么办? 莫非要为了一己私欲,坐视他们客死异乡?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昊虽然一直标榜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大是大非面前,他不得不以一个成年人的目光去看待问题。 至少让那数十万老秦人送死,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征百越!” 第四十二章血泪教训,劝始皇勿重蹈覆辙【求收藏追读】 “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征百越!” 听到赵昊这话,嬴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尉缭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突然觉得自己认准的这弟子是个缺心眼。 就算不了解自己父皇的秉性,也应该从刚才的对话中,了解到他的决心。 始皇帝南征百越的心,是非常坚定的,怎么可能轻易动摇? 就算你之前有过高论? 难道仅凭几句话,就能改变一个帝王的决心? 你知道你父皇下定决心统一六国的时候,有多少人反对吗? 可结果呢? 心中暗暗摇了摇头,尉缭自顾自的倒了一爵酒,准备看下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 然而,赵昊并没有畏惧始皇帝带给自己的无声压迫感。 因为秦征百越的血泪教训,比任何压迫感都巨大。 秦征百越,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统称秦瓯之战。 秦国覆灭楚国后,顺势占领了南越,而目前秦国最大的敌人就是南方的西瓯国和骆越国。 百越之地,虽然也有一些部落组成的联盟国,但西瓯国和骆越国,才是越人最强的集体。 历史上的秦国,第一阶段进攻百越之地,就成功消灭了东瓯和闽越,与南越对峙。 但接下来的南下,画风突变,一直被越人偷袭,设伏,死伤惨重。 就连主将屠睢,都战死在途中。 进驻五山后,秦国与百越的战争,开始了第二阶段。 公元前214年,始皇帝再派10万大军,支援南方,由赵佗领军,继续消灭南越。 至于第三阶段,基本与始皇帝没什么关系了,那是赵佗为了建立南越国,向骆越发动的战争。 不过,纵观三次南征,尤以第一阶段最为残酷,伤亡巨大。 虽然王翦等人只计划了三十万大军,但实际征伐的大军足有五十万之多。 五十万大军深入不毛之地,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越人血战五年。 最终伤亡三十多万。 而越人军队,几乎被打光,只剩下数千人。 由此可见,这场大战有多么惨烈。 “呼.....” 深吸一口气,赵昊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便抬头直视嬴政道:“父皇方才说,老将军计划分三路大军进攻百越各部,那么,儿臣想问父皇,我大秦可否准备充足了?” “什么意思?”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沉沉的反问道。 “父皇还说,老将军选定的三位主将,了解越人的风俗习惯,那么,请问他们了解的是哪一族越人?又或者说,各部越人是否都了解?” “你到底想说什么?” 嬴政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 赵昊也没拐弯抹角,便直接了当的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大秦并未真正了解百越各部,凭什么觉得能打赢这场仗?” “哼!” 嬴政冷哼一声,有些嘲讽的道;“你小子别以为读了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能打仗了,那赵括也觉得自己能行,可结果如何?” “父皇抬举儿臣了。” 赵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儿臣可没赵括的本事,他能跟白起将军对阵,已经算是成功了!” 嬴政愣了愣,蹙眉道:“既然如此,那你且说说,为何此时不宜征伐百越?” “在说之前,能不能让儿臣躺下?” “嗯?” “坐下也行。”赵昊揉了揉膝盖,龇牙咧嘴的道:“腿麻了.....” “伱小子.....”嬴政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赵昊,然后看向那名黑甲士卫:“去给他拿個软垫,让他坐下说话!” “诺。” 黑甲士卫恭敬应了一声,很快便拿来了一个软垫。 赵昊坐在软垫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我大秦能统一六国,是因为了解六国的情况,这便是知己知彼!” “但对百越各部的了解,只是从部分归顺我大秦的越人口中得知,这并不全面!” “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也,我大秦从未与百越各部正面交战过,就算有过交战,也只是局部战争,如此空前绝后的大规模战争,怎能如此草率?” “老将军覆灭楚国后,一直在楚地防备越人,他能制定这作战计划,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会草率?”嬴政皱眉。 赵昊反问道:“那么,儿臣问父皇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大秦可有百越之地的详细舆图?”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道:“覆灭楚国后,从楚国那里得了部分舆图,再加上当地越人的补充,应该差不了多少。” “那父皇可知,为何楚国有舆图,却不能有效的归化治理百越?” “自然是兵力不济!” 赵昊笑了:“父皇说这话,恐怕自己都不信吧,楚国是我大秦举国六十万兵力灭掉的国家,会真的兵力不济吗?” “那你说,是何原因?!” 嬴政有些不满的道。 “后勤补给问题!” 赵昊毫不犹豫的答道。 “后勤补给?” 嬴政皱了皱眉,旋即笑道:“这不是问题,老将军早就考虑在江南之地,建立仓储营地,建立兵器衣甲作坊,以及车马民力等等。” “不,父皇误会了,儿臣说的是,深入百越各部的后勤补给!” 赵昊严肃道:“越人久居深山,比我们更了解深山,若大军深入,万一偷袭我们后勤,该如何是好?” “这也不难,派兵护送便是!” “每路大军只安排了十万人左右,敌暗我明,再分兵,岂不是自找死路?” “你小子懂什么!若畏首畏尾,如何成大事?” 嬴政有点恼火了。 在他看来,赵昊就是怕牺牲,所以才顾虑这么多。 正所谓,慈不掌兵。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眼见自己无法在后勤方面说服嬴政,赵昊心中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既然父皇不担心后勤,那兵员健康可考虑过?” “兵员健康?” 嬴政皱眉:“这又是何意?” “我大秦军士,大多都是北方人,深入南方山岭作战,必然会出现不习惯,甚至水土不服,再加上深山老林里的毒物瘴气,很容易导致疾病流行,大大降低我军战力。” “这.....” 嬴政语塞,陷入沉思。 赵昊没有理他,又接着道:“那些越人,常年生活在山岭之中,占据地利优势,民风又不比我老秦人弱多少,如何能草率迎敌?” “照你这么说,就因为担心牺牲过大,这场仗就不打了?”嬴政耻笑道。 “牺牲也要有价值,无价值的牺牲,就是草菅人命!”赵昊冷笑道。 “大胆!” 嬴政猛地暴喝,杀机毕露。 第四十三章不定百越,焉能算朕统一华夏?【求收藏追读】 “父皇,今天你就是杀了儿臣,儿臣也要把话说完!” 面对即将暴走的始皇帝,赵昊这次表现得非常勇敢,甚至有种淳于越的精神。 嗯,就是视死如归。 眼见自己儿子以死谏言,嬴政的火气,不由下降了大半。 他知道赵昊的性格,能苟且偷生,绝不拼命抗争。 连死都不怕的他,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稍微沉默,嬴政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冷冷的道:“你今天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绝不轻饶你!” “父皇,儿臣冒死谏言,是不愿我老秦人白白牺牲,不是担心父皇处罚儿臣!” 赵昊苦着脸道:“若父皇处罚儿臣,能换取数十万老秦人的性命,儿臣甘愿受罚!” 话音落下,嬴政心头一震,下意识望向尉缭。 尉缭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不由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此战我秦国必败?而且损失惨重?” “若行老将军之策,我秦国必败无疑。” 赵昊沉沉的点头道。 “这怎么可能?”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的道:“老将军可是我大秦举足轻重的统帅,大秦能覆灭六国,老将军当居首功!” “父皇不用给儿臣介绍老将军的功绩,这些儿臣都知道!” 赵昊表情淡淡的瞥了嬴政一眼,郑重其事地道:“儿臣想说的是,树有枯死日,人有力穷时,老将军再厉害,也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就拿一个简单例子来说,以老将军的状态,他能翻山越岭的折腾吗?很明显不能!”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他毅然请奏我父皇,这是何意?” “若说他以退为进,害怕功高盖主,大可不必。以父皇的胸襟,还不至于拿他们王家咋样,但若说不是,那又是为什么?” “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当一个统帅失去判断力的时候,他离失败就已经不远了。” “这.....” 嬴政和尉缭闻言,不由陷入了沉默。 赵昊又接着道;“再说老将军选的三位主将,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愚昧不堪!” “?”嬴政和尉缭额头上缓缓冒出一個问号,后者皱眉道;“如何愚昧?” 他之前也赞同王翦的判断,此番听到赵昊的言论,感觉自己有被赵昊打脸。 所以显得有些不服气。 然而,赵昊却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国尉觉得,两军交战,何事最重要?” “自然是胜负!”尉缭毫不犹豫的答道。 赵昊笑了笑,又道:“既然胜负最重要,那所谓的政务能力,算得了什么?” “两军交战,以胜为根基,若仗都打不胜,还谈什么政务?” “话不能这么说,百越各族,混乱不堪,若不安抚他们,如何稳固所得?”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赵昊正色道:“百越各族并非我中原文明种族,他们的文化与我们大不相同,若想一边征伐他们,一边安抚他们,基本不可能!” “再者,你怎么判断那三名主将能安抚好越人?要知道,越人部落虽然分散,但也有国家君主,在越君心中,他们可相当于叛国者!” “试想一下,我秦国的叛国者,有一天带着异国大军来攻伐我秦国,劝我父皇归顺异国,我父皇会如何做?” “这....” 尉缭语塞。 其实赵昊说的是事实。 历史上的王翦,虽然没能征伐百越,但建议嬴政将帅印交给了屠睢。 屠睢领五十万大军,兵分五路征伐百越。 前半段势如破竹,后半段急功近利,在百越之地大开杀戒,激起了越人强烈的反抗。 他们团结在西瓯国君主‘译吁宋‘周围,跟屠睢五十万大军殊死搏斗。 这才导致秦军第一阶段征伐百越,惨败而归。 嬴政脸色变了变,又沉沉的道:“照你这么说,是不赞成他们领军?” “可为副将,但不能为主将!”赵昊言简意赅的答道。 “那何人能担当主将?” 嬴政眼睛一亮。 “父皇的心思,儿臣明白,但儿臣还是那句话,此时不宜征百越!” 嬴政眼睛一暗。 尉缭瞥了眼嬴政,蹙眉道;“公子说的后勤补给问题,老夫倒有考量,走水路如何?” “水路不行!” 还没等赵昊开口,嬴政便指着地图道:“老将军早就派人勘查了水路,这五山之北,水路都可以入湘,五山之南,水路都可以入粤,两条水路平行入海,根本无法从湘水进入粤水!” “原来如此。”尉缭恍然点头。 “其实也可以。” 赵昊若有所思道:“只要修建一条灵渠,就可以连通湘水进入粤水,从而增加一条后勤补给线!” “妙啊!” 嬴政眼中突然神采奕奕,笑道:“这个想法不错,若能打开一条水路,可省下不少牛马人力!” “此等壮举,一般人怕是不能完成......”尉缭兀自喃喃道。 嬴政拂袖大笑:“若是别人,或许不能,但老郑国,你莫非忘了?” “老郑国?对也!” 尉缭捋须笑道:“老郑国主持修建了郑国渠,湔堋水利,乃我秦国水工之翘楚!” “呵呵。” 嬴政怅然一笑,朝那名黑甲士卫挥手道:“顿弱,立刻驱车去咸阳,将老郑国接来此处!” “诺!” 那名叫顿弱的黑甲士卫应了一声,便准备转身离开。 赵昊连忙叫住了他:“且慢!” “嗯?” 顿弱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赵昊,又看向嬴政。 嬴政笑道;“我儿还有何事?” 他现在对赵昊提出的策略,非常满意,所以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但赵昊依旧面色凝重的道:“父皇,修建灵渠固然是一条可行之策,但父皇莫非忘了一件事?” “何事?”嬴政愣住。 赵昊肃然:“灵渠修建,绝非一日之功,若在灵渠开凿之时,越人知晓我秦军粮草不济,派人来偷袭,如何是好?” 历史上的屠睢,就是粮道被断,上奏始皇帝修建灵渠,然后在灵渠修建的过程中,被越人趁夜偷袭,导致大军死伤惨重。 就连屠睢本人,也死于毒箭之下。 虽然这条策略是正确的,但也有先来后到,比如先修灵渠,再征伐百越。 如此一来,大秦既有休养生息的时间,又有做准备的时间,可谓一举两得。 但嬴政对此,非常不满意,当即甩脸色道:“说来说去,还是劝朕放弃南征百越!” “若南方不定,朕焉能说一统华夏?!” 听到这话,赵昊和尉缭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第四十四章一策三计,千古第一阳谋【求收藏追读】 从王翦传回来的奏简可以看出,南方的局势并不是很好。 纵然始皇帝有些私心,但公大于私。 南方的安定,对秦国目前的意义,非常深远。 秦国统一六国没多久,便已经有六国余孽寻求复辟了,再加上资源分配的矛盾,日益严峻,隐隐有内忧的趋势。 而外患的情况,似乎比内忧还要严重。 在七国并存的岁月里,无论内战多么激烈,对外患一直都是坚决打击的。 比如燕国平定东胡,秦国覆灭陇西戎狄,赵国抗击匈奴,齐国驱逐东夷等等。 哪个国家对蛮夷,都没有手软过。 现如今,六国覆灭,只剩下秦国。 那秦国就理应肩负起维护华夏的重任来。 对始皇帝而言,这不仅是一统华夏的野心,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诚然。 赵昊说的那些,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但蛮夷若趁着秦国休养生息之机,以为秦国在向他们示弱,大举进攻中原腹地,屠戮中原子民,那秦国有何面目立于天下? 一步退,步步退,一步一深渊。 就算此番征伐,艰难险阻,致使数十万老秦人命丧南方,我大秦也绝不能退一步。 昏君也好,暴君也罢。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大秦所有的罪孽都让朕一个人背负吧。 心中长叹一声,嬴政的目光逐渐坚定。 这百越,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征伐的。 不知怎么的,赵昊忽然发现,眼前的始皇帝,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似乎,这才是真正的他。 一个孤独得让人窒息的人。 他这一生,不立太子,不封皇后,没有分封天下,遭受万千骂名,甚至死的时候,还在巡狩自己的疆土。 越了解始皇帝,赵昊越能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所谓的孤家寡人,大概指的就是始皇帝吧。 “呼....” 沉默良久,赵昊吐出一口浊气,抬头凝望嬴政坚毅的脸庞,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劝说失败了。 不过,他并没打算放弃,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道:“父皇,若你执意征伐百越,可否缓個一两年?” 嬴政语调冷洌的道:“为何?” 赵昊看了眼尉缭,发现其不动声色,又接着道:“就算南方蠢蠢欲动,我大秦有三十万大军坐镇边疆,量他们也不敢放肆,在此期间,我们需要做四件事; 其一,尽快归化更多的越人,完善百越舆图,同时研究越人各部的利益关系。 其二,派遣水工,修筑灵渠,无需多宽,十丈即可,只要能通行小舟便行。 其三,不断进行小规模战争,让百越各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但我们就是不深入山林,让他们如鲠在喉。 其四,研究越人的作战方式,集中医者解决流行疾病,以及毒物对士兵的危害。”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沉沉的道:“做好这四件事,不说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至少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就算如此,那一两年之后呢?” 嬴政蹙眉道:“我大秦总不能一直跟越人周旋吧?” “这.....” 赵昊面露迟疑。 嬴政看了眼他,面色一肃,正襟危坐道:“你小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 “回父皇,儿臣确有一策!” 赵昊拱手道:“可若执行此策,必须先打出我秦军的威势来才行!” “哦?” 嬴政眉毛一挑:“有何良策,你且说来听听?” “回父皇,刚才儿臣说了,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要想征服蛮夷,首先要让他们畏惧我大秦!” “南方山地崎岖破碎,不利于我秦军摆开战团作战,一旦我秦军深入南方腹地,每攻下一座城寨; 负隅顽抗的越人部族,一定要赶尽杀绝,让他们闻风丧胆!” “不错,继续说下去。” “是,父皇。” 赵昊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只要我秦军让越人部族感受到恐惧,便可以顺势推行怀柔政策,以防越人同仇敌忾!” “不管是楚国,还是我秦国,征服百越之地后,都会划分行政区域,比如我秦国设立的郡县。 但实际上,百越之地的部族,还是由部族首领自治。” “那么,这种自治,其实类似于我中原诸国的世袭制,也就是首领死了,由首领的儿子担任。” “如果首领对族人压榨得太狠,族人便会发生叛乱,如此一来,就算我们安抚好某个部族首领,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里,嬴政和尉缭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这确实是个问题。 楚国长期与越人部族打交道,历经数百年,都无法归化治理好越人部族,正是因为越人部族首领,更换频繁。 你今天安抚好这个部族首领,明天他就被人宰了,你又要重新安抚新的首领。 如此往复,十分恼火。 但不安抚,又不行。 想到这,嬴政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赵昊:“我儿有何办法?” “回父皇,儿臣一策有三计!” 赵昊拱手道:“其一,以夷制夷。其二,施行推恩令。其三,改土归流。” “这....” 嬴政和尉缭同时一愣,有点不明所以。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以夷制夷,就是用归顺我秦国的蛮夷部族,征伐不服我秦国的越人部族,给予一定的奖励!” “他们获得奖励后,自然会奋勇作战,再加上不是本地部族,又得防范其他越人部族,因此会对我们忠心耿耿; 甚至联合我们,共同对抗其他越人部族,保证栖息之所!” “妙啊!” 尉缭扣案大喝一声。 嬴政也兴奋地脸颊通红,忍不住追问:“那推恩令呢?” “这....” 赵昊有些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推恩令可是大杀器。 特别是分封制度下的推恩令,简直是千古第一阳谋。 生得越多,败得越快。 “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作甚?就算说错了,父皇也恕你无罪!” 眼见赵昊欲言又止,嬴政的脸色顿时板了起来。 “哎……好吧。” 赵昊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这推恩令,就是朝廷规定部族首领死后,除了指定继承人可以继任首领之外; 其余儿子也可以分割部族一部分土地人口,担任小首领,由郡守统一管辖!” “嘶.....” “嘶.....” 赵昊的话音刚落,嬴政和尉缭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由瞳孔猛缩,犹如九级地震。 这尼玛! 好毒的计谋啊! 第四十五章改土归流,分阶级治理人【求收藏追读】 “妙哉!妙哉!哈哈哈——!” 嬴政兴奋地拍案大笑。 尉缭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心中震撼非常。 如此逆天的阳谋,竟然出自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 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推恩令可不止适用于越人部族,就连分封诸侯都适用。 也就是说。 始皇帝若图谋安定,分封天下,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完全可以施行推恩令,瓦解各地诸侯,使天下重归一统。 到那时,郡县制已经趋于成熟,大秦有足够多的人才治理天下。 想到这里,尉缭看赵昊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装的什么? 怎么能想出这么毒辣的计谋.... 恐怕就是那十二岁拜相的甘罗,都会自愧不如吧。 心中暗暗摇头,尉缭瞥了眼正在兴奋的嬴政,皱眉追问道:“那何谓改土归流?” “嗯?” 嬴政听到尉缭的声音,当即收敛笑声,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他现在是越来越感兴趣赵昊的计策了。 却见赵昊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讪笑着答道:“所谓的改土归流,就是废除原来的部族首领自治,改由朝廷委派流官,统一治理,施行我大秦现有的行政制度。” “这是何意?” 嬴政有些不解:“不是有之前两计吗?为何要多此一举?” “并非多此一举。” 赵昊摇头道:“之前两计只是求稳,我大秦想要彻底平定南方,必须图谋长治久安。当前面两计完全实施后,我大秦对南方的控制,已经没什么阻碍了。”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任何计策,都有局限性。” “改土归流的目的是,促进越人与秦人融合,使中原文化深入百越各部,减少叛乱因素,加强朝廷对百越的统治!” “如此说来,倒是一个长策!” 尉缭捋着胡须喃喃自语。 “呵呵。” 赵昊笑了笑,又道:“为什么楚国归化治理不好百越各族?就是因为他们将部族首领和其族人,视为了一个整体!” “哦?还有这种说法?” 嬴政眼睛一亮,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昊。 赵昊拱手道:“回父皇,之前儿臣就说了,越人文化与我中原文化大不相同,我中原国君与百姓,一直被视作一個整体; 所以,灭国之战,往往都是以灭掉一国国君为主。” “国君死了,这个国家自然也亡了。” “可越人部族不同,他们部族的族人与我大秦没有利益关系,万万不能将部族首领与其族人视作一个整体。” “按照以往的经验.....” 嬴政沉吟道:“不管是楚国,还是我秦国,归化治理越人,都是以部族首领为主,大多时候,赏赐的也是部族首领。” “不错,这便是问题的关键!” 赵昊点头道:“越人部族首领归顺我大秦,我大秦肯定会赏赐钱粮,而我大秦的本意是,用这些钱粮安抚其部族的族人,让他们感恩戴德; 可实际上,这些钱粮并没落在其族人手中,而是归于部族首领,他们自然不会感激我大秦。” “如此一来,部族首领将赏赐的钱粮分发给族人,族人只会感激他们。因此,我们的赏赐,其实是被他们拿来收买人心了。” “无耻!” 尉缭扣案怒喝一声。 嬴政瞥了眼他,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这些蛮夷部族的首领,简直岂有此理,着实该杀。 眼见嬴政杀意凛然,赵昊又道:“改土归流,除了我之前说到的种种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分化治理百越各族!” “分化治理?” 嬴政和尉缭同时一愣。 赵昊继续道:“所谓分化治理,就是朝廷主动消弱他们的同时,将越人与越人首领区别对待,越人首领反秦,格杀勿论,却可以将他们的赏赐,分给其族人。” “另外,在改土归流期间,朝廷提供越人改造的机会,比如令他们开荒,选拔一些聪明伶俐的越人,教导中原文化,甚至让他们参加考试,入朝为官; 那么即便部族首领的利益受到损害,想要反抗我大秦,也没人会服从他们。” 说到这,赵昊笑嘻嘻的看着嬴政:“父皇,是不是感觉似曾相识?” “嗯?”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这不是对付六国余孽的办法吗?” “哈哈!不错!” 赵昊仰头笑道:“任何人,只要明确划分阶级,就可以分化治理!” “六国余孽,有聪明人,也有蠢货。百越各族也是如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分清聪明人和蠢货,对聪明人一个办法,对蠢货一个策略;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拉拢,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量他也弄不出多大的乱子!” “这.....” 嬴政起初对赵昊的论述,还存在一些疑虑,但现在听到百越的治理办法,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 为何那些六国余孽能挟民作乱? 不就是大秦朝廷将六国余孽犯下的罪,归咎于六国子民身上吗? 大秦朝廷越痛恨六国余孽,对六国子民的治理就越严酷。 如此一来,六国子民与六国余孽,反而走得更近了。 同样的道理,一个越人部族首领反秦,大秦军队会视其族人为叛逆,全部剿灭。 最终的结果便是,得了好处的部族族人与部族首领同仇敌忾。 一旦部族首领反秦,他们也会与部族首领生死与共。 “分化治理.....” 嬴政越琢磨越觉得有滋味,虽然他也擅长分化治理,比如用赵国官吏,治理齐国郡县,比如对付匈奴人,大月氏人,往往会挑起他们内部斗争,使大秦坐收渔利。 可赵昊说的分化治理,却是将人分阶级治理,根据不同的群体来制定不同的办法。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朗声大笑:“哈哈哈,我儿言之有理!” 说来也奇怪,这小子明明不学无术,怎么治国安民如此了得?到底从哪学来的? 若赵昊能听到嬴政的心声,肯定会嘿嘿一笑,心说你们这些先辈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经验,自然要用在你们身上啊! 我不会治国安民,我只是经验的搬运工。 “就算以公子之策对付百越各族,那军功爵的问题如何解决?” 正当嬴政大感疑惑,赵昊心满意足的时候,尉缭冷不防的道:“陛下能等一两年不南征百越,他们能等吗?” 第四十六章发放国债,树立君王信誉【求收藏追读】 秦的军功爵制主要包括两项内容: 其一,“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 这就是说,凡立有军功者,不问出身门第,阶级和阶层,都可以享受爵禄。 军功是接受爵禄赏赐的最必要条件。 其二,“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 这是取消宗室贵族所享有的世袭特权。 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仅凭血缘关系,即“属籍”,就可以获得高官厚禄和爵位封邑。 商鞅设置军功爵制的目的,是为了以奖励军功的方式激励士兵,从而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张仪曾描述过秦军作战时的情景,“左擎人头,右挟生虏”,十分夸张。 除了秦人自古好战的本性外,军功爵制在覆灭六国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虽然军功爵制使秦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最终覆灭六国,但其“军功取仕”、“计首授爵”的制度也深为后人诟病。 关于军功取仕。 韩非曾提出,由军功升任之人,只有勇力,缺乏智慧,不能担任行政官。 尽管军功爵制能激发秦国士兵的战斗力,但也能激发敌对国家的强烈反抗心,造成不必要的杀戮。 也正是这个原因,秦国覆灭六国杀掉的人,高达一百八十六万人之多。 这还只是不完全统计。 那么,为什么这套军功奖励机制能极大刺激秦人打仗建功的积极性呢? 主要有两点。 其一,爵位关键时候能保命。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就实行严刑峻法,注重轻判重罚,还搞连坐。 所以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获罪。 如果这时候你恰好有爵位在身的话,那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代价就是爵位被免掉。 简单点来说,这就是一个功过相抵的买卖。 其二,军功可以继承。 意思就是,即使你战死沙场,军功也可以记在家人的身上。 而且,三级以上的爵位,后代是可以继承的,只不过会被降级。 但军功同时也可以被免掉,如果在战争中出现避战,怯战等行为,就要受到处罚,还要连坐同队伍的人。 由此能看出,军功爵制对秦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而颁行这套制度,也必须有严格的执行方法和程序,就是人们常说的论功行赏。 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是怎么做的呢? 除了上层贵族的爵位和食邑有封赏,下层贵族,甚至包括新得爵者的赏赐,全都没有了。 这个谁受得了?! 倒不是说始皇帝小气,而是皇帝家也没有余粮。 可没有余粮,你总得给個说法吧? 结果。 你啥也不说,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谁心里会舒服? 所以,始皇帝驾崩之后,胡亥即位,老秦人就开始演了。 甚至到最后,连演都不想演了,直接开门迎‘闯王’。 当然,这也不是说,秦国灭亡的主要原因,是始皇帝这人不厚道。 但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当赵昊听到尉缭提出军功爵的问题时,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嬴政身上。 嬴政蹙了蹙眉,有些不悦的道:“你看着朕做什么?不是你让朕缓个一两年南征百越吗?这个问题,伱也要给朕考虑清楚!”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父皇还真是洒脱,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居然让我一个小孩子帮你想办法解决!” “你说什么!?” 嬴政拧眉呵斥了一声,沉着脸道:“皮又痒了是不?顿弱.....去给朕找根棍子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赵昊梗着脖子回怼;“大家都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好处名声你得了,该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不给也就算了,还给大家装糊涂,扯什么国家大义......” “放肆!” 嬴政怒拍案几,直接将案几拍出了数到裂缝。 “这.....”顿弱张开嘴,啊吧啊吧两声,似乎想问还找不找棍子,可声音就像被锁住了一般,让他不由又咽了回去。 竟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意味。 在他想来,这个公子昊简直犹如天人一般,说了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真是令人可敬可佩啊! 不光顿弱,就连尉缭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昊,心说你小子的胆儿真够肥的啊....这话都敢说! 虽然我平时也爱回怼始皇帝几句,他也不会真的杀我,但像你这般勇的话,我坟头的青草估计都老高了。 不得不说,这弟子能要,有事他是真上,有话他是真说。 公子昊这弟子,老夫收定了! “哎。” 赵昊轻轻叹了口气,端正坐姿,抬头直视着嬴政:“父皇的伟大,世人或许不能理解,但儿臣能理解,可理解有什么用?” “我大秦虽然统一了六国,但这个刚刚建立的帝国,却犹如空中楼阁,虚无缥缈,这是为何?” “因为父皇的举措,我老秦人数百年积攒的凝聚力都快散了!” “当一个国家没有凝聚力的时候,这个国家离灭亡已经不远了,这就好比周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让周朝的凝聚力骤然崩塌,以至于逐渐衰败,直至灭亡。” “大胆!竖子竟敢将朕比作周幽王?!” 嬴政暴喝一声,猛地站起来,怒视赵昊。 赵昊脸色变了变,沉声道:“父皇让儿臣帮你解决烂摊子,那父皇就应该认识自己的问题,该给的,是不是应该给?” “给!怎么给?你小子说的轻松!要是能给,朕会不给?!” 嬴政怒气冲冲的道:“若按军功爵封赏,不说那些高级爵位,就是那些低级爵位,我大秦都赏无可赏!” “赏无可赏,就不用赏了吗?规矩是定好了的!” “逆子!” 嬴政大跨步上前,就要再次上演‘父慈子孝’。 顿弱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劝阻嬴政。 却被嬴政暴喝一声“滚开”给吓退了。 眼见嬴政说动手就动手,赵昊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悲凉,暗道我忍了,连忙开口: “父皇若不想言而无信,那就发放国债,让大家有个盼头!” “国债?” 嬴政脚步一顿,眯眼追问道:“何谓国债?” “就是以朝廷的名义,给得爵者打个欠条,比如,该赏赐的田粮,没有赏赐的,给个凭证,以后国家富足了,再补上!” “不行!” 嬴政脸色一沉,喝道:“若按此策,朝廷的威严何在?!” 第四十七章合法合理,稳定国内局势【求收藏追读】 赵昊见嬴政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接着道:“父皇还记得儿臣给你讲的新儒学吗?” “新儒学怎么了?”嬴政皱眉。 赵昊解释道:“这新儒学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宣扬‘君权神授’,强化君权的统治力!” “君王的信誉,关乎朝廷的未来,如果君王言而无信,臣民还怎么信服朝廷?就算统一思想,也要有表率!” “这.....” 嬴政顿时语塞,下意识看向尉缭。 尉缭稍微沉吟,便直视着赵昊,道:“那依公子的意思,只要我大秦发放国债,就能解决军功爵的问题?” “国债只能解决低级爵位者的问题,不能解决高级爵位者的利益!”赵昊摇头道。 “那如何解决高级爵位者的利益?”尉缭追问道。 赵昊抬眼看了看嬴政,沉吟道:“世人追逐的东西,无非就三样:金钱,名利,权色。我父皇不行分封,那些有功之臣,只能获得金钱和权色,至于名利,也就占了一半!” “一半?” 嬴政和尉缭同时愣住。 赵昊表情淡淡的道:“所谓的关内侯,彻侯,不过就一虚名罢了,没有封地,只有食邑的侯爵,不是占个名是什么?” “照你这么说,是要让朕施行分封制?”嬴政冷冷的反问道。 “看来,父皇还是没明白儿臣的意思。”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些人跟父皇一起创业,最开始的时候,是抱着一份赤诚之心,也真的想干出一番事来。” “但是。” 说着,话锋一转,接着道:“不是人人都跟父皇一样,要追求更高的理想!” “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图名,是不长久的!” “公子的意思是,要让陛下给他们更多的利,足以福荫子孙后代?”尉缭皱眉道。 “不是。”赵昊摇头道:“我只想让我父皇帮这个帝国建立信用体系,让那些为帝国付出的人,得到应有的回报!” “信用体系?” 尉缭和嬴政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说的那些名词,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他从何处学来的。 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 赵昊见他们一脸茫然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之前我提出发放国债,其实就是挽回我父皇的信誉!” “只要我父皇的信誉被大家认可,那朝廷就能以我父皇的信誉,建立信用体系!” “如此一来,朝廷日后就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什么极大的好处?”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 “呃....” 赵昊面露迟疑,旋即摆手道:“这个暂且不说,以后父皇就知道了,先说说那些高级爵位者的利益!”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嬴政有些不满的瞪了赵昊一眼。 赵昊无奈,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没用,因为现在的大秦,还用不到国家信用。 赵昊摇头叹息:“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父皇画個饼!” “画饼?” “对,画饼!” 赵昊点头道:“就是给那些高级爵位者画饼!” “虽然他们碍于父皇的威势,不敢提分封制,但实际上,谁都想要一块封地,那父皇何不满足他们的愿望?” “如何满足?”嬴政皱眉。 他并不想为了满足一群人的私欲,改变自己心中的决断。 似乎看穿了嬴政的想法,赵昊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的朝他道:“父皇不是想南征百越吗?那百越的地盘,是不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 “嗯?什么意思?” “既然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我大秦提前分封,不过分吧?” “你小子.....”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昊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嘿嘿,这只是第一步,让他们跟那些低级爵位者一样,有个盼头!” “只要他们有盼头,就不会搞事情,跟父皇一起等那一两年!” “那一两年后呢?”尉缭有些惊奇的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笑道:“一两年后,我大秦便开始征伐百越之地,用不了多久,百越之地就会被我大秦占领!” “那么。” 说着,扭头看向嬴政,接着道:“这个时候,父皇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让他们去接收封地!” “?” 嬴政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由道:“如何接收?” “他们自己的封地,自然是派自己人去接收啊!”赵昊耸肩道。 嬴政:“.......” 尉缭:“......”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赵昊又接着道:“当他们的人来到封地,发现那些越人部族,根本不听他们管束,甚至造反,杀他们的人!” “那他们会怎么想呢?这他娘的是个烫手山芋啊!” “嗯?” “呃....儿臣的意思是,他们会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治理自己的封地!” 眼见嬴政目光不善,赵昊连忙转移话题:“那父皇呢?这时候就该出来表演了,然后顺势执行咱们的第三步!” “咱们的第三步?” 嬴政再次愣住。 赵昊挤眉弄眼的道:“就是改土归流,推恩令那些啊!” 嬴政:“......” “这叫什么,你不行我上!” 嬴政:“.......” “当然,就算我上了,也不会吃独食,收上来的税,咱们三七分!” “三七分?” 嬴政眯眼:“谁三谁七?” “自然是咱们占大头啊!” 赵昊理所应当的道。 嬴政满意的笑了笑,又抬手示意赵昊继续。 赵昊道:“就算他们心里不爽,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这波,朝廷占理!” “什么理?” “法理呗!” 嬴政:“.......” “他们为朝廷立功,朝廷该封该赏的一样都不少,他们是不是要感恩戴德?” “那封地在法律层面上属于他们,只要他们不犯法,没谁能夺走,但是,他们治理不好封地,朝廷帮他们治理,没问题吧?” “所以,这又叫合法合理!” 话到这里,赵昊发现嬴政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于是连忙露出微笑,又道: “如此这般,朝廷的信用有了,实际控制权有了,名利也给他们了,岂不美哉?” “这.....” 嬴政愣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尉缭和顿弱也怔怔的看着赵昊。 这尼玛! 什么骚操作? 绕来绕去,感情大家一阵白忙活,还特么要感恩戴德? 美哉个der啊! 第四十八章格局打开,世界如此之大【求收藏追读】 好小子! 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算计满朝诸公! 还好朕没表露出对你小子的器重,不然你小子走出宫门,就会被人弄死! 你以为玩阳谋,就没人能害你吗? 朕当年比你经历的凶险多了! 此刻,嬴政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儿子。 好笑的是,自己儿子的才能,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 是的,朕不行分封,各方势力肯定会对朕有怨言,甚至复辟的暗潮里,都可能有他们的影子。 但朕不行分封,是因为害怕自己百年之后,自己的子孙会为了自己的私利,会为了独占这个天下,行那互相攻伐之事。 从而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分崩离析。 更甚者,让大秦的天下被他姓所夺。 可你小子之策,倒是解决了朕的一些顾虑。 法理吗? 好一个法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朕就好好用一用这個利!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然后扭头盯着尉缭,没好气的道:“国尉,伱老看着朕儿子做什么?” 赵昊:“.......” 听到嬴政的询问,尉缭呆愣半晌,随即立刻拍案叫嚷:“好!公子昊之策.....” “噗通!” 刚刚被嬴政拍出裂缝的案几,现在又被尉缭这么一拍,直接四分五裂,使得他瞬间栽倒在地,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鼻血横流..... “国....国尉,您没事吧?”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 尉缭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索性躺在了地上,毫不在意的用手抹了抹鼻血。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疼,你看,血都没出!” 嬴政面无表情的道:“你出了!” 尉缭昂着头,一脸不服气的瞪着眼。 “陛下休想折辱老臣,老臣说没出,就是没出!” “呃....”赵昊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古怪的道:“所以国尉您方才抹的是鼻涕吗?” “嗯,山顶有点凉,兴许是受了点风寒!” 尉缭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甩干手上的血迹,与嬴政对视:“陛下觉得公子昊之策如何?” 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顿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默默地抬起头。 他和尉缭都是帝国初定时,封的关内侯,食邑四千户,虽然他们从未想过封地之事,但按赵昊之策,他们也会卷入其中。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负手看向南方,语调深沉的道:“岭南百越的详细情况,朕也不是很清楚,此策还要与老将军商议之后,才能做决定!” “如此说来,陛下还是要亲赴百越之地?”尉缭道。 “南方的忧患,关乎国朝稳定,朕不得不慎重对待!” “既然陛下有了决断,那公子.....” “不是,我说你们就这点格局吗?怎么老盯着一个破地方?” 赵昊出言打断了尉缭的话,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在他想来,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大半天,就是根木头也开窍了,怎么始皇帝和尉缭子,总是绕不开一个话题? 难道这世上就只有一个百越之地? 不行,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们打开格局! “你们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吗?”赵昊昂着小脸道。 “世界?” 嬴政和尉缭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其实‘世界’一词,最早出现在唐朝时期的《楞严经》中。 而《楞严经》,属于佛教经文。 里面注解:世指的是时间,界指的是空间,世界指的是宇宙。 《楞严经》有曰:“何为众生世界?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至此之后,‘世界’一词,指的便是整个地球。 所以,始皇帝和尉缭子不知道‘世界’一词,也很正常。 “哦~~” 赵昊故作恍然的拉了一个长音,笑嘻嘻的道:“差点忘了,你们不知世界为何物!” “......” 嬴政和尉缭脸色一黑,感觉自己被小屁孩鄙视了。 嗯,就很不爽。 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收拾这小子。 心中暗暗记在本子上,尉缭瞥了眼嬴政,率先开口道:“那公子可否为老夫解惑,何谓世界?” “没问题。” 赵昊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划了起来。 “看好了,我现在画的,就是世界地图,这个地方,叫做亚洲!” 赵昊一边说着,一边用木棍在地上画出亚洲的轮廓,并且在亚洲的位置上,画出一个类似蹄形的区域。 “父皇看到没,这个地方就是咱们脚下,也就是大秦!” “大秦?” 嬴政愣了愣神,然后顺着木棍所指的区域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头;“我秦国的疆域为何如此之小?” “小吗?不小了吧?” 赵昊撇嘴道:“抛开百越之地,还有两百多万平方公里呢!” “什么平方公里?” “哦,没什么,反正就是不小嘛!” “可你画的这个,看起来就很小!” “儿臣画的是世界地图!” 赵昊翻了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虽然我们总说天下,但天下不止有秦国,还有很多地方!” “这....” 嬴政顿时语塞,扭头看向尉缭。 尉缭默然不语。 却听赵昊接着道:“父皇请看,在大秦的北方,是匈奴之地; 再往北,是一片沙漠,沙漠里有绿洲,绿洲之地,有不少国家,大宛是个好地方; 继续往北,这里生活着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他们所在的地方,被称为欧洲!” “沿着欧洲一路向西,便会抵达地中海区域,那里也有大片的土地和国家......” 说着,赵昊便将整个世界地图的轮廓,缓缓画了出来。 作为一名差点考上清华的高中生,画个世界地图,就跟玩一样简单。 他不仅画,还讲解得十分细致,连当地的风土人情,都顺带叙述了一遍。 比如埃及艳后,人妖什么的,听得始皇帝和尉缭子一愣一愣的。 就连不远处的顿弱,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虽然他们知道大秦之外,还有其他国家,但此刻的所见所闻,可以说,震惊他们一整年! 想不到大秦之外.....还有这么旷阔的地盘?还有这么丰富多彩的世界! 第四十九章发展十年,剑指举世之敌【求收藏追读】 整个山巅,空谷幽幽,仿佛只有一种声音在回荡。 嬴政瞪大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心脏不由怦怦直跳,看着赵昊在地上勾勒出的世界地图,以及不算很清晰的世界格局。 他的眼界,一下子被打开了。 有种破开云雾见重山的感觉。 只听赵昊自顾自的说道:“从这里穿过海洋,抵达澳洲,那里盛产龙虾,个大肉多,吃起来非常美味.....” “哦对了,这里是北美洲,上面生活着一群土著,跟越人差不多.....” “还有,这里是罗马,迦太基,他们都想称霸世界.....” “怎么样?听懂了没?” 一番详细讲解之后,赵昊重新将目光落在嬴政二人身上。 只见他们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的世界地图,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晌,嬴政才沉声问道:“我儿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赵昊诚恳道:“儿臣没必要骗父皇,若父皇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 “当然。”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此去路途遥远,需要穿越海洋,翻过崇山峻岭,雪原草地,没个几十年,怕是很难一窥世界全貌!” 闻言,尉缭有些好奇的追问:“既然这世界如此广阔,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知道你们会问这個......赵昊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平静地道:“国尉可听说过,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嗯?” 尉缭呆愣当场。 嬴政眼睛大亮,不由呢喃了一遍,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不就是自己统一六国后的心境吗? 此等雄峻磅礴的妙句,就像为朕量身定制一般! 遥想当初覆灭六国的场景,自己登临高出,看到的一切,嬴政不由朗声大喝;“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尉缭瞥了眼嬴政,继续追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你曾从高处俯瞰过整个世界?又或者,曾周游过整个世界?”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世界在我心中,我在世界中心,国尉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 尉缭顿时语塞。 他知道赵昊不愿告诉自己详情,便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深深看了眼赵昊,心中也满是好奇,但赵昊不愿说,想来应该有什么顾虑。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愿说,自己也没必要逼他。 沉吟了片刻,嬴政便转移话题道:“听我儿方才说,有两个国家想称霸世界?” “没错!” 赵昊点头道:“就是罗马和迦太基。” “这两个国家的疆域十分广阔,其中罗马共和国,横跨欧、亚、非三洲,是当今世界面积最大的国家!” “而迦太基,也是非洲强国!” “哦?”嬴政挑了挑眉,眼睛微微眯起:“强国?” 赵昊正色道:“父皇可不要小觑这两个国家,虽然我大秦放眼世界,也是强国之一,但还不足以称霸世界!” 对啊! 我大秦也能称霸世界! 嬴政瞳孔猛地一缩,一股万丈豪情,顿时涌上心头。 曾经的他,气吞山河,以为秦国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家。 只要征服百越,覆灭匈奴,秦国将再无敌手。 如今想来,颇有点井底之蛙的感觉。 在大秦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无数的国家,若不能称霸世界,朕焉能说功盖三皇五帝?朕焉能看不起商汤周武? 三皇五帝诞生于华夏,终结于华夏。 商汤周武统一华夏,覆灭华夏。 朕难道要走他们的老路? 不! 朕绝不能走他们的老路! 朕要称霸世界! 什么罗马,什么迦太基,在朕的面前也配称强国? 此时此刻,嬴政眼中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那是一种欲望之火,野心之火。 征服世界的火种,在他心中被点燃。 自从统一六国后,他好久都没有这种斗志昂扬的感觉了。 似乎察觉到嬴政身上的变化,赵昊会心一笑。 不管大秦是否能征服世界,只要始皇帝保持进取之心,就不容易被外物迷惑。 比如‘长生不老药’什么的,要多远滚多远。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嬴政的神色恢复如常,笑着道:“我儿见识非凡,今日让父皇大开眼界,当真不错。” “父皇,儿臣阻止你南征百越,其实除了不愿我老秦人白白牺牲在南方,还有就是养精蓄锐,为以后征服世界作准备!” 赵昊道:“只要给我大秦十年的发展时间,我大秦绝对有实力征服世界,痛打罗马共和国,脚踩迦太基,登临世界之巅!” “到时候,就算举世皆敌,我大秦也不怕!” “好!” 嬴政大喝一声,奋然道:“好一个举世皆敌也不怕!” “那父皇觉得,区区一个百越之地,还用费心费力吗?”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世界地图,笑道;“蝼蚁与大象,不可比也!” 赵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道:“既然如此,父皇可愿行儿臣之策?先求稳,再谋后进?” “善!” 始皇帝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他自然明白赵昊的用意。 就算赵昊没有画出世界地图,他依然会采用赵昊的计策。 只不过,现在知道世界如此之大,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见自己终于说服始皇帝缓征百越,赵昊心中别提有多开心。能挽救数十万秦军的性命,对他来说,非常有意义。 他甚至都在想,如果当初这数十万秦军没有死在百越之地。 那刘邦,项羽之流,还能祸害天下,覆灭秦国吗? 想来应该不能吧! 秦国统一六国后,足有百万秦军精锐。 蒙恬三十万秦军精锐在北疆。 王翦六十万秦军精锐在楚地。 还有十万秦军精锐分散在各郡县。 这些都是秦国的底蕴。 可南征百越,五年时间,死了三十多万秦军精锐,后面还不断从秦国各地抽调秦军精锐到南越驻守。 光赵佗手中,就有五十万秦军精锐。 如此一来,秦国本土根本没多少可战之军。 这才让刘邦、项羽等人,趁火打劫,以数万游兵散勇,攻入关中,覆灭了始皇帝辛辛苦苦建立的大秦帝国。 想到此处,赵昊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寒意,转瞬即逝,紧接着,就听嬴政冷不防的道:“征服世界之事,暂且不谈,先说说你私自出宫之事吧!” 第五十章拜师尉缭,事后拂衣而去【求收藏追读】 “?” 赵昊的额前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他不由歪头道:“父皇,儿臣是跟着国尉一起出来的,他跑到文思阁,说要给儿臣授课,还说跟儿臣一起吃火锅。 而且.....前几天儿臣的老师也被您杀了。” 虽然公子高他们告诉过赵昊,有一位新老师来上课,但没说这新老师是谁,所以他以为是尉缭,这才跟尉缭一起出来。 而听嬴政的意思,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跟尉缭出宫了,这就有点尴尬了,皇子没有皇帝的命令,是不能出宫的,否则他也不会偷偷挖地道,想要逃出宫。 如今看嬴政这架势,似乎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赵昊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心说该不会又要打我了吧?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大有一言不合,拔腿就跑的冲动,但嬴政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只是平静的道:“这就是你私自出宫的理由?” “不是,儿臣方才.....” “你在大殿上叫嚷着修改法律,莫非就是为了知法犯法?” 嬴政冷声打断了赵昊想说的话。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接着道:“若你叫嚷着修改法律,是为了这点小心思,那朕就告诉你,法律管不到的朕管,法律管得到的,朕也管!” 说完,目光逐渐不善,沉沉的道:“从今天开始,朕会对你严加管教,倘若再犯,朕绝对不会轻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赵昊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 嬴政拧眉喝道:“大声一点!” “听清楚了!” 赵昊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抬头,高声回应。 “哼!” 嬴政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尉缭,皱眉道:“你真要收他为弟子?” “当然!” 尉缭一脸诚恳的点头道:“他是老臣最满意的弟子!” 嬴政:“.......” “不过,我们这一脉,收徒的规矩不能破,还是要按规矩来,若他答不上来,即使天赋再好,老臣也是不能收的!” 赵昊:“........” “公子昊可愿拜老夫为师?”尉缭道。 “这......” 赵昊有些犹豫,下意识看向嬴政,却见嬴政面无表情,既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 看样子,得自己拿主意。 稍微思量,赵昊便将目光落在尉缭身上,郑重地问:“不知老国尉能教昊什么?” “兵法韬略,御剑之术,面相占卜,权谋机辩等,老夫都可以教伱,只有秦律,老夫不甚熟悉,只能由学堂的老师教你!”尉缭捋着胡须道。 “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尉缭子,所学所会,当真全面,只是.....” “只是什么?” 尉缭皱眉,心说这小子该不会摆自己一道吧? 却见赵昊瞥了眼嬴政,又接着道:“只是除了那御剑之术,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无妨。”尉缭淡淡一笑,转了话题:“只要有感兴趣的,老夫都可以教公子。” “那好。” 赵昊点了点头,抬手道:“请出题吧!” 尉缭笑着颔首:“第一个问题,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 我擦! 第一個问题就这么难吗? 以前没学过啊! 赵昊抓耳挠腮,一脸苦涩。 嬴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心说土耗子,这下没见识了吧? 还笑我们不知‘世界’为何物,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看你小子还怎么得瑟! “怎么?公子不知何解?” 尉缭捋着胡须,表情淡淡的追问。 其实,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跟嬴政想的一样,刚才赵昊的奇谋妙计,让他有种白活这么多年的感觉,此刻终于找回了点兵家的自信。 只见赵昊沉吟半晌,试探着道:“从字面意思,我可以解读,就是黄帝问,依靠刑德之术,可以百战百胜,有这回事吗?” “哦?”尉缭挑眉:“那公子觉得有这回事吗?” “刑可以用于攻伐,德可以用于守成,至于百战百胜,应该没这回事!” “呵呵,不错。” 尉缭笑着道:“刑德之术,并非世人所谓的天官,时日,阴阳,向背的那套东西,而是为人处事罢了!” “原来如此.....”赵昊恍然点头。 尉缭看了他一眼,又道:“虽然不全对,但也不远矣,勉强算你过关吧!” “谢国尉。”赵昊作揖道。 虽然这尉缭有时候不太靠谱,但总的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他倒愿意拜对方为师。 却听尉缭又道:“第二个问题,一夫仗剑击于市,万人无不避者,可谓其勇,而众人无能乎?” 赵昊想了想,道:“我觉得,并不是这个人特别勇敢,而众人无能!” “为何?” “就拿我秦国来说,有人在街市击剑,肯定是犯法的,那些围观他的人,不是害怕他,也不是怕死,而是明知对方犯法,自然要远离他!” “善!” 尉缭笑着点头道;“这说明,贪生怕死之人和亡命之徒是不同的!” “如果能区分此道,那在治军上,就能让士兵像亡命之徒一样,进则敌不敢战,退则敌不敢追,明白吗?” “明白了。” 赵昊再次作揖,心中揣揣不安。 从之前两个问题看,这第三个问题,应该是最难的。 毕竟。 参加完考试的人都知道。 前面的基本都是送分题,后面的才是压轴题。 然而,尉缭的问题却出乎他的意料。 却听尉缭道:“最后一个问题,今晚吃什么?” “火锅!”赵昊想都没想的答道。 “哈哈哈,真是老夫的好徒儿!” “......” 嬴政额头满是黑线,暗骂了一句‘老匹夫’。 他知道尉缭对赵昊的满意,就算赵昊全部答错,尉缭也会想办法收赵昊为徒。 所以,刚才的问答,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就如此,赵昊成功拜了兵家尉缭子为师,然后屁颠屁颠的下了山。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嬴政不由微微蹙眉,喃喃自语:“这小子才能非凡,就是德行差了点,以后还要多多管教。”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尉缭听的。 但尉缭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笑着道:“圣人所贵,人事而已。” “嗯?” 嬴政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尉缭。 尉缭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隔了半晌,嬴政又扭头看向顿弱,沉沉的道:“找几个人暗中保护那小子,再让赵高安排一个得力的车御,送他每日来此处学习!” “诺。” 第五十一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求收藏追读】 “公子去哪了?” 从阁内迎出来的忠贤,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边走边吐槽道:“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被一老头骗到山里去吃火锅,结果挨了一顿打,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什么人敢打公子?您怎么没叫上大虎、二虎他们啊?要不要报官?简直岂有此理,竟敢打咱们公子!活腻歪了他!” 忠贤义愤填膺,显得十分生气。 赵昊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语气幽幽的叹道:“忠贤啊,你知道本公子最喜欢你什么吗?” “嗯?” 忠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公子最喜欢你愚忠的样子!” 忠贤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公子喜欢就好,奴婢对您誓死效忠!” “不错!去给本公子拿药膏擦屁股!” “诺。” 忠贤恭敬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跑向阁楼。 赵昊来到卧房,正准备躺下,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又走到门口,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大虎就从外面跑进来,朝赵昊拱手道:“禀公子,外面一人说要见你,但我们都不认识他,观其衣着,也不像宫内的宫侍。” “有人要见我?” 赵昊皱了皱眉,心说该不会是某个师兄吧? 他知道尉缭子不止他一个徒弟,所以揣测来人是不是尉缭子的其他徒弟。 毕竟按照流程,自己这个小师弟入门,理应跟他们打招呼的。 但是,自己在宫中,他们怎么进来的? 想了想,赵昊没有任何头绪,又追问大虎:“来人可通报姓名?” “他说他叫阎乐,乃中车府令赵高派来的!” “阎乐?” 赵昊微微一愣,心说这不是赵高的女婿吗? 他来找自己干嘛? 还有,这阎乐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二五仔。 当初若不是他,恐怕赵高也没机会杀死胡亥,自立为王。 只是..... 赵高派他来找自己干嘛? 莫非是父皇有安排? 想到这里,赵昊脸色变了变,旋即朝大虎摆手道:“让他进来!” “诺。” 大虎应诺一声。 很快,他就将一名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带了进来。 “小人阎乐,拜见公子昊!” 阎乐一进房门,当即朝赵昊跪拜行礼,态度无比恭敬。 在秦朝,根本不流行跪拜之礼,大多都是躬身,作揖,除非犯了事,面对官吏,或者对某人感恩戴德,表示顺从,才会行跪拜之礼。 就算面对君主,也没有跪拜的要求。 赵昊俯视着阎乐的头顶,打量了他一阵,才淡淡的开口道:“起来吧!” “谢公子!” 阎乐磕头应答,缓缓起身。 赵昊蹙了蹙眉,心说这家伙有点过啊!莫非有求于自己?可自己跟赵高,还没什么交集,他女婿为何对自己如此恭敬? “说吧,你来找本公子,所为何事?”赵昊面无表情的问道。 阎乐垂首答道:“回公子的话,赵府令奉陛下之命,安排一车御伺候公子,小人便是那名车御!” “车御?” 赵昊一愣:“你是来帮本公子驾驶马车的?” “正是!” 阎乐点了点头,谄媚似的道:“小人跟赵府令学习过御车之术,如今挥鞭如臂使,任何马车,只要到小人手中,如履平地,保证公子坐得极为舒坦!” “哦?这么有本事?”赵昊挑眉。 “来之前,赵府令已经交代小人了,要小人日后好好伺候公子,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赵昊闻言,略作感慨的道:“赵府令倒是有心了。” 阎乐拱手笑道:“赵府令对公子之事,极为上心,若非小人是赵府令的女婿,他也不放心让小人来伺候公子!” 呵! 这么快就表明了真实身份,是怕自己为难伱吗? 赵昊心中冷笑,嘴上却平静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 “多谢公子!” 阎乐面色一喜,连忙作揖。 他没想到会如此轻松。 在来之前,赵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谦恭,因为公子昊不是一個好相处之人。 可如今看来,自己那岳父怕是多虑了。 这不挺好相处的吗? 一个小孩子而已,给他点甜头,他就真当自己那么回事儿了! 然而,正当阎乐准备告辞离开之际,赵昊又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阎车御可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嗯?” 阎乐愣住,有些茫然的看着赵昊。 赵昊咧嘴一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那条狗。” 阎乐:“.......” “本公子不喜欢你的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吉利,以后,就叫你狗蛋吧,跟着本公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昊说着,抬手拿起桌案上的茶壶,饮了一口茶水:“下去吧,侍监忠贤会安顿你的。” “公子,你....” 阎乐上下打量了片刻赵昊,皱眉道:“你这是何意?莫非阎某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若是如此,公子大可驱赶阎某,何须折辱阎某?” “放肆!” 阎乐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大虎,当即暴怒,就要拔剑砍人。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虎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阎乐身上,打量了他一阵,才沉沉的道:“本公子知晓你是赵高的女婿,但赵高在本公子面前,也要自称一句奴婢,所以....” 说着,顿了顿,猛地将手中的茶壶扔向阎乐,喝道:“你算什么东西!” “啊!” 阎乐被茶壶砸得惨叫一声,当即匍匐在地,连忙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哼!” 赵昊冷哼一声,沉沉的道:“到本公子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狗你得蹲着!” “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阎乐捂着脸,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 大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公子,此人对您不敬,要不要我们....” 说着,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昊摇了摇头,眯眼道:“父皇让赵高安排人给本公子驾驶马车,想来也有监视本公子的意思,若他出了问题,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此人留着还有用。” “是。” 大虎点头。 赵昊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通知来福,常威,执行b计划!” 第五十二章当狗有什么不好的?【求收藏追读】 “你说他给你取名叫狗蛋?” 中车府令府邸,内院书房中,一道讶异的声音响起。 赵高跪坐在案几后,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阎乐。 此时,阎乐的半边脸已经浮肿,完全看不出脸形,显得有些滑稽。 只听他翁声翁气的道:“士可杀不可辱,那公子昊简直欺人太甚,一言不合就动手,实在枉为人子!” “住口!” 赵高听到阎乐的话,面色突变,当即厉喝一声。 阎乐愣了愣神,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赵高,道:“岳父何必如此?这里是您的府邸,只有咱们翁婿二人......” “所谓言多必失,就凭你刚才那番话,这顿打就没白挨!”赵高沉着脸道。 “.......” 阎乐语塞,心中虽有怨气,但赵高当面,他也不敢放肆。 很多年之前,阎乐本是邯郸城里的一名市井少年,其父开了一家酒馆,经常交涉一些从秦国来的商贾。 当秦国准备覆灭赵国时,阎乐父亲得商贾知会,这才带着家人秘密逃到秦国。 后来,又在咸阳开了一家酒馆。 那时候的赵高,经常出宫帮嬴政办事,偶尔来酒馆小酌一两爵,久而久之便结识了阎乐父亲。 至此之后,阎乐便进入了赵高的视野。 最开始的时候,阎乐只是被赵高举荐到皇城卫尉做一名巡夜士兵。 前段时间,嬴政安排赵高做了胡亥的老师,赵高便顺理成章的让他做了少皇子胡亥的舍人。 除了帮忙打理一些杂务外,还有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替赵高秘密监视所有皇子,尤其是与始皇帝亲近的皇子。 当然,这时候的赵高还没有其他歪心思,只是身处宫中,又贴身伺候嬴政,对宫内的一应消息,必须得八面玲珑。 而阎乐将这件事,办得极为周到,同时逗得胡亥不亦乐乎。 赵高对此非常满意,便将自己女儿嫁给了他。 这一次,始皇帝让赵高安排车御给赵昊,赵高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女婿阎乐。 别人或许不了解始皇帝,但赵高伺候了始皇帝二十多年,可以说对始皇帝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始皇帝虽然表面上不看重赵昊,但实际上对赵昊的关注,远超一般皇子。 隐隐有跟少皇子胡亥,长公子扶苏齐平。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宫内的局势要变了! 作为一个混迹宫内数十年的老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马虎。 所以,赵高便让阎乐做了赵昊的车御。 这其实就相当于一种投资。 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总能保住一篮子鸡蛋。 阎乐能将胡亥伺候得不亦乐乎,只要花点时间,应该也能将赵昊侍奉得满意。 如此一来,他两边都可以得利。 无论始皇帝最终选择谁,他都是赢家。 然而,阎乐第一天上班就惹恼了老板,让他非常不满。 “阎乐,汝可想建功立业?”赵高沉着脸冷冷问道。 阎乐闻言,当即朝赵高拱手:“愿为岳父效犬马之劳!” “若有生死之危,汝将如何?” “万死不辞!” “善!” 赵高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阎乐问:“你可知老夫为何能有今天?” “小婿不知,还请岳父指点!”阎乐郑重其事地拱手道。 赵高平静道:“因为老夫始终将自己当作陛下身边的一条狗,陛下让老夫做人,老夫便做人,陛下将老夫当狗使唤,老夫便是忠犬!” “如今陛下统一六国,重用老夫,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说着,深深看了阎乐一眼,道:“所以,当狗有什么不好的?” “.......” 阎乐心头一震。 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岳父,始皇帝身边的红人,九卿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赵府令,居然如此卑微。 可想到赵高的身世,他又觉得无可厚非。 赵高从一名隐役宫宫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付出的艰辛与努力,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别的不说,就说赵高在刑律和书法上的造诣,连始皇帝都称赞有加。 这样的人将自己的姿态放到如此卑微的位置,还能坦然接受,活该别人成功。 眼见阎乐的目光逐渐清明,赵高又淡淡地问:“明白了吗?” “明白了!” 阎乐正色拱手。 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道:“下去吧,有事记得禀报!” “唯。” 阎乐应乐一声,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赵高眯了眯眼睛,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竹简,缓缓展开,只见上面详细记录了赵昊在宫内的日常。 “这公子昊.....怎么总往偏僻的地方跑.....房顶...水池树林....” “莫非这些地方有蹊跷?” 心中喃喃,隔了片刻,赵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当即收好竹简,朝门外大喊:“备车!本府要进宫!” ........ 与此同时,宫内楚南阁。 赵昊正在跟自己四位‘废柴皇兄’玩牌。 他们来楚南阁,主要是因为赵昊今天又逃课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今天会有一场好戏,结果新老师来到文思阁,赵昊却不见了踪影。 赵昊从四位‘废柴皇兄’口中得知,他们的外师跟自己的不一样。 而且,据说那位外师非常和善,一点脾气都没有,似乎是道家的某位博士。 道家讲究无为而治,对学生也非常纵容,只管教,你爱学不学。 就这样,四位‘废柴皇兄’混完今天的课业,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楚南阁。 好像赵昊成了他们的快乐源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当然,赵昊也没辜负他们,教他们玩起了牌九。 牌九是一种古老的游戏。 起源于宋朝。 因开牌时给玩家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称呼它为推牌九。 牌九的基本玩法,就是以骨牌点数大小分胜负。 骨牌牌九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 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败为和局。 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 由于干脆利落,赵昊教他们玩的是小牌九。 “昊弟,这推牌九真有意思,比六博戏好玩多了!”公子高看了看眼前的筹码,笑呵呵的道。 几轮下来,他赢了不少筹码,此刻红光满面。 反观一旁的公子良,公子将闾,公子荣禄三人,一脸衰样。 其实,抛开赵昊不谈,四兄弟中,公子高是最聪慧的,赵昊教他们推牌九,公子高也是最先学会的。 这样的公子高,最终落得个陪葬始皇的下场,着实令人唏嘘。 “要是昊弟早点教我们推牌九,王离那小子也不会受伤了....” 就在赵昊唏嘘不已的时候,一旁的公子良,突然感慨的说了一句。 王离? 赵昊愣了愣神,隐约记起这么個人来。 第五十三章王贲家的傻儿子【求收藏追读】 提起王离,就不得不提巨鹿之战。 王离在巨鹿之战,被项羽一战而败,很多人将王离视为无能之将。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巨鹿之战初期,王离率长城军团,围攻巨鹿城,但一直没能攻下,作为他搭档的章邯,此时驻扎在巨鹿南棘原。 史书中有记载章邯:“筑甬道属河,饷王离”。 也就是输送军粮给王离,并与数万兵力的陈余对峙。 当时的情况,史书上还记载:“陈馀自度兵少,不敌秦,不敢前”。 但后来,陈余在赵王命令下,派五千人攻打章邯,最终失败。 关于巨鹿地区,《吕氏春秋》将之列为“九薮”之一。 也就是周围生长很多草的九大湖泊。 一般古代战场,像大山,湖泊,沼泽等环绕之地,地势都比较险要,攻城难度也很大。 因此,王离一时攻不下巨鹿城,也很正常。 并不是说,王离无能。 而问题在于。 当时章邯有二十万兵力,完全可以分一部分与陈余对峙,再分一部分协助王离,参与攻城。 但实际上,章邯并没有参与攻城,也不攻打陈余,而是静坐观战。 这难免让人匪夷所思。 当然,也有可能是巨鹿城地势险要,太多兵力展不开,于是让王离作为攻城战主力,而章邯则负责后勤,同时拦截各路援兵,保护王离后方。 可话又说回来,章邯不参与攻城也就罢了,连陈余他都不攻打。 要知道,项羽抵达战场,足足耗费了六十多天。 也就是说,章邯完全有时间在项羽来巨鹿之前,击败陈余,帮王离减压。 但直到项羽抵达战场,开始反击,章邯都无动于衷,任由项羽与诸侯围攻王离。 项羽抵达战场后,首先发起试探性进攻,命令当阳君,蒲将军率两万人渡过漳河,准备直捣王离后军。 正常情况下,章邯这时候肯定要将楚军挡在外面,好让王离专心攻城。 但难以置信的是,章邯并没有派兵拦截楚军,而是任由楚军渡河。 这这这..... 这尼玛?真友军?! 二十万秦军在两万楚军面前,竟然毫无作为。 更离谱的是,这两万楚国先头部队率先攻击的是为王离输送后勤的“甬道”。 《史记集解》有记载:“恐敌抄辎重,故作墙垣如街巷”。 因此,攻“甬道”与攻城差不多。 但这种试探性进攻,章邯并没有作出反应,让“甬道”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断绝了。 最终使王离军与他麾下军队,彻底分成了两块。 史书记载:“项羽兵数绝章邯甬道,王离军乏食,项羽悉引兵渡河,章邯引兵解”。 意思就是,王离粮道被断,章邯不想办法补救,直接退兵了。 于是,项羽抓住战机,破釜沉舟,率领其余三万楚军渡河。 史书记载的巨鹿之战,唯独《张耳陈余列传》篇章记载了章邯参战。 即项羽军先击退章邯,然后与诸侯军围攻王离,其余篇章都没有说章邯参战。 其实,就算章邯在巨鹿外围被项羽击败,但损失应该也没那么大。 从后来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军就可以看出,章邯军几乎没什么损失。 因此,章邯完全有能力重返战场,从后面围攻项羽等叛军。 可惜的是,项羽攻打王离军的时候,章邯一直按兵不动,任由叛军围歼王离军。 由于缺少粮草,又面临诸侯围攻,王离最终兵败而亡。 可以说,项羽取得巨鹿之战的胜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第一功臣不是楚军将士,不是各路叛军,而是章邯。 如果章邯不消极避战,积极与王离配合,项羽估计很难歼灭王离。 甚至还有可能被王离军反击,扭转局势。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王离之败,固然有章邯的原因,但也有他自身的原因。 出身将门世家,一门三侯,比起章邯,他有足够的傲气。 自古将帅不和,绝对会失败,无一例外。 王离看不起章邯,章邯也不服气王离,这才导致巨鹿之战的悲剧发生。 所以,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王离不是无能,而是傻。 说白了就是情商低。 要是王离能跟章邯和谐相处,同仇敌忾,恐怕也就没有项羽招降章邯,坑杀二十万秦军的事了。 诚然,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章邯没有私心,也不会坐视王离失败。 唏嘘着。 赵昊将目光落在了公子良身上,蹙眉道:“王离受伤,与我教你们推牌九,有何关系?” “哎。” 公子良摇头叹息道:“虽说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因为我,王离才受伤的!” “因为你?”赵昊有些不解。 公子高瞥了公子良一眼,解释道:“博士宫议政三日前,是九弟的生辰,父皇特别恩准我们出宫庆祝,那天,正巧王离与人赛马,我们便凑了个热闹。” “所以,你们跟王离赌马了?”赵昊一言便点出了重点。 公子高沉沉的点头道:“王氏与蒙氏乃帝国的两大支柱,我们作为父皇的儿子,理应与他们亲近,但王离此人心高气傲,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九弟气不过,便跟他赛马对赌!” “结果赛马途中,出现了意外,导致王离受了伤?” “不错!” “父皇对此如何决断的?”赵昊追问道。 “父皇本来是要处罚九弟的,但通武侯率先向父皇请罪,表明此次事件与九弟无关,乃王离之过!”公子将闾插嘴道。 赵昊笑呵呵的看向公子良,打趣道:“难怪九兄议政那天,一反常态,居然敢站出来喝斥淳于越,这是想表现自己?” “什么话,那淳于越骂我们是酒囊饭袋,我自然要站出来喝斥他,为兄弟们鸣不平!”公子良有些不满的反驳道。 “可你之前没那么勇啊!” 公子将闾说了一句扎心的公道话。 公子荣禄也顺势补了一刀:“当初淳于越在课堂上提问,九兄都不敢跟他对视!” “……” 公子良脸上蓦然升起了几分尴尬。 气氛不算融洽。 “咳....” 赵昊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转移话题道:“那王离伤得重吗?” “看起来挺重的.....” 公子高沉吟道:“胸前被尖石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流了很多血,还好医者及时赶到,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赵昊摇头:“只要没伤到内脏,缝合一下伤口就好了,问题不大。” “伤口也能缝合?!” 公子高四人听到赵昊的话,顿时一脸愕然。 第五十四章这个时代太残酷了【求收藏追读】 “昊弟,你刚才说什么缝合伤口?” 公子高惊疑不定的看着赵昊,那感觉就像看一个科学怪人。 其余三兄弟也满脸惊诧的盯着赵昊。 “嗯?” 赵昊愣了一下,抬手扶额道:“差点忘了,这样的知识,对你们来说,有点超纲了!” 公子高闻言,眯了眯眼睛,沉沉的道:“昊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悖人伦的事?” 赵昊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道:“三兄您误会了!这只是简单的外伤处理技巧,与人伦道德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 公子高板着脸道:“你说的缝合伤口,不就是用针线在人身上缝合吗?” “话虽如此,但没你想的那么残忍,这是快速止血,使伤口愈合得很好的医术!” “医术?” 四兄弟面面相觑,依旧满脸疑惑。 对于这种情况,赵昊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就算曹操那样的枭雄,华佗在他脑子上开一刀,他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比曹操还早个几百年的秦朝人。 稍微沉吟,赵昊又接着道:“其实像王离那样的伤口,只要及时缝合,修养得当,七八天就能拆线,一个多月就能恢复如初!” “什么!?” 四兄弟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 那么严重的伤,一個多月就能恢复?这哪是医术,这分明是仙术啊! 想到这,公子高率先反应过来,沉着脸呵斥道:“昊弟不许胡说!” 他感觉这小老弟越来越离谱了,世上哪有这种医术。 就算宫里的太医令,都不会这种医术,更何况自己这个从未专研过医学的小老弟。 然而,赵昊听到公子高的呵斥,却有些不服气的道:“我怎么就胡说了?你又没亲眼见过缝合伤口!” “这.....”公子高语塞。 他确实没见过缝合伤口。 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就在公子高陷入沉默之际,一旁的公子将闾接过话头道:“听昊弟的意思是,伱见过有人缝合伤口?” “何止见过!我还亲自缝了!”赵昊扬着小脸,无不自豪的道。 “你?!” 四兄弟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好家伙! 这小子果然拿人做实验了! 只见公子高脸色变了变,一改往日的和善语气,冷声道:“昊弟为何这样做?” 在他想来,就算大秦最严酷的刑罚,也没拿犯人像缝麻布一样缝合。 这小子怎么敢的啊! 赵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自然是为了救人!难道要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他?” 四兄弟一愣。 “就是二虎啊!你们见过的!” 赵昊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二虎,进来!” “诺。” 二虎一边答应,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二虎目不斜视的朝赵昊拱手。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把裤子脱了,让我四位皇兄好好看看!” 公子高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 公子荣禄也跟着摆手示意:“真不用,真不用....” 而公子良和公子将闾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可不必!” “呃.....”赵昊挠头,看了看二虎,又看了看四位皇兄,无奈道:“你们不信我说的话,又不让我给你们证明,真是难搞哦!” “......” 四兄弟齐齐翻了个白眼,心说哪有你这样证明的,一上来就耍流氓! 不过,看赵昊的样子,似乎不像有假。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公子将闾冷不防的道:“其实要想证明昊弟之言,也很简单,只要有人受伤即可!”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公子良兴奋地一拍桌子,骂骂咧咧的道。 公子高瞥了他一眼,心说你能想到才怪。 公子荣禄看了公子良一眼,想起赵昊曾经骂过的话:卧槽! 公子良在四兄弟中,才能最差,心态最好,但有时候容易上头,特别是有人激他的时候。 公子将闾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很喜欢说公道话,颇有点侠义之风。 至于公子荣禄,其实跟始皇帝一样,都有点闷骚。 而‘带头大哥’公子高,看似老成持重,实际自卑自哀,很想得到别人的认可。 粗略扫了他们一圈,赵昊蹙眉道:“话虽如此,但现在没有人受伤,我也无法向你们证明!” “巧了!” 公子良笑着扣了下桌案,扭头朝门外喊道:“阿福,快进来!” 赵昊一愣:“九兄这是作甚?” “昊弟有所不知,我一奴仆,昨天恰巧划破了手臂,出了很多血!” 公子良笑着解释道。 紧接着就见一名身材矮小的宫侍从门外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那名叫阿福的宫侍朝公子良作揖道。 公子良咧嘴一笑:“把你手臂上的伤布拆开!” “诺!” 阿福没有任何犹豫的挽起袖子,准备拆开包裹手臂的伤布。 就在这时,赵昊猛地站起身来,喊了一声:“九兄!” “怎么了?” 公子良有些不解的看向赵昊。 赵昊刚想表达自己的抗议,就见阿福‘噗嗤’一声扯烂伤布。 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顿时鲜血四溢,滴得到处都是。 “忠贤!准备医箱!” 赵昊脸色突变,同时朝门外大吼。 他现在有点后悔跟四位皇兄提及伤口缝合之术了。 因为这个时代与他上辈子的时代,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人权可言,奴隶主对奴隶的生命,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虽然秦朝近乎废除了奴隶制,但这种宫中奴役,其实连奴隶都不如。 他们都是被秦军抓来的六国罪人。 死了都不会有人为他们伸张正义。 公子良更不会像嬴虔那样,因为教唆嬴驷伤人触犯秦律而被割鼻子。 赵昊刚来这个时代,之所以想逃离,其实也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好像你一直用筷子吃饭,突然看见别人用刀叉,会表现得很吃惊,但同样用刀叉的人,会觉得你有点大惊小怪。 “这个时代也太残酷了!” 心中叹了口气,赵昊不再纠结,就像之前说的,公平正义,需要牺牲,一次牺牲换来无数人的存活,也是很有意义的事。 很快,忠贤就抱着药箱来到赵昊身边。 赵昊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径直走向阿福。 第五十五章神乎其技的伤口缝合术!【求收藏追读】 忠贤拿来的医箱,是赵昊这三年筹备的保命之物。 因为条件有限,其实也就是一些绢布,止血药,以及针线、消毒水。 最好的消毒水,自然是酒精。 但在宫里炼制酒精,比炼制铁铲还难,赵昊只能用石灰水代替。 他先用石灰水洗了洗手,然后拿起自制的钩针,在炭火上消了消毒,紧接着,又将羊肠线穿过钩针。 而羊肠线的制作,也不是很难,就是将羊的肠衣剥离下来,晒干后用盐水浸泡完再使用。 等所有准备工作做完,赵昊又检查了一下阿福的伤口,发现手臂的动脉并没有被隔断,先用夹子将一些异物清理出来,最后再消毒缝合伤口。 看到赵昊就像缝衣袍一样缝合伤口,公子高四人,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惊骇之色。 对于第一次见到这样场景的人,视觉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其中稍微胆小点的公子荣禄,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因为他感觉赵昊的每一针都像是扎在自己身上一样,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留在赵昊身边的人,只有忠贤,以及刚被叫进来的二虎。 他们一个是赵昊最忠诚的宫侍,一个是亲身体验过伤口缝合术的护卫。 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小场面。 当初二虎的伤,比这还要严重,全靠赵昊一针一线的缝合,才止住了血,救了二虎一命。 随着赵昊对阿福伤口的缝合,不断涌出的鲜血被渐渐止住。 当赵昊准备收口的时候,还故意留了一个小缺口,让淤血从伤口里排出来。 他之所以懂得这些,还多亏了上辈子一個当护士的表姐。 遥想那表姐为了练习针法,不止霍霍了家里买回来的橘子,还霍霍了他们这些弟弟妹妹,赵昊就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公子,您出汗了,奴婢帮您擦擦。” 眼见赵昊停下动作,忠贤细心的拿出绢布,替赵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虽然不止一次看赵昊缝合伤口,但每次都知道,缝合伤口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耗费精力。 否则一旦缝错,痛苦的不止是伤者,就连缝合之人,也会身心疲惫。 “好了,等下帮你上完药,回去再喝点补血化瘀的汤药,很快就能痊愈!” 赵昊打量了一眼自己缝合的伤口,满意的朝阿福说道。 阿福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赵昊,心里很是感动,但没有表露出来,转而望向公子良。 此时的公子良,正一脸懵逼,表情呆滞。 隔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高呼道:“神技啊!神技!” 公子高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赵昊笑了笑,没有理他们,又朝阿福道:“现在天气寒冷,伤口有可能会发炎,你先休养一段时间吧!” “这....” 阿福面露迟疑,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们这样的宫役,连人权都没有,哪能随便休养。 就在这时,公子良笑着走了过来,朝阿福道:“我昊弟的话,就是本公子的吩咐,让你好好修养,你就好好修养,伤口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本公子!”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本公子准许你用本公子的名义去太医令那里抓药!” “谢公子!” 阿福大喜,连忙朝公子良行礼。 虽然他今天受了些苦,但能换得皇子的重视,对他来说太值了,甚至能改变命运。 却见公子良摆手道:“你要谢的不是本公子,是我昊弟,我昊弟乃良善之辈,方才全靠他救伱一命!” “奴婢拜谢公子昊!” 阿福听到公子良的话,连忙跪在地上,朝赵昊磕头拜谢。 赵昊摇了摇头,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此事因我而起,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不不不.....” 阿福连忙摆手,诚惶诚恐的道:“奴婢乃一介罪人之身,理应为公子们效死命!” “好了,下去吧!” 公子良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 若不是因为赵昊的缘故,他才懒得跟一奴役废话。 待阿福离开房间后,公子高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来到赵昊身边;“昊弟,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手段!?” “这没什么,就我自己一个人琢磨出来的.....” 赵昊随口撒了个谎,反问道:“三兄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高此刻的目光十分复杂,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 这时,公子将闾走了过来,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叹息道:“哎,你怎么不早点展现自己的才能啊.... 若是早几年,就你这缝合伤口的本事,我大秦不知有多少将士能挽回性命....” “是啊昊弟,虽然我们从未踏足过战场,但战场上的秦军将士,很多都是流血过多而死的.....” 公子荣禄也随声附和道。 “这....” 赵昊语塞。 他知道古代战争的伤亡,一般都很大。 一场大战下来,死个十来万,比比皆是。 然而。 事实上最致命的不是刀伤剑伤,而是未能及时止血,导致失血过多,或者伤口发炎而死。 古代没有医护兵,杀菌条件也非常简陋,甚至连包扎伤口用的纱布都没有,士兵的损失才会如此之大。 可赵昊对此也很无奈。 他穿越来的时候,秦国统一六国已经接近尾声,就算他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也没有机会。 气氛陷入沉默。 隔了片刻,公子高忽然一脸郑重地道:“其实现在也不晚,我听说父皇有意南征百越,若昊弟将此法传到军中推广,定能挽救无数将士的性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公子良猛拍大腿。 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齐齐白了他一眼,转头朝赵昊道:“昊弟,三兄说的不错,如此神技,定能挽救无数将士的性命!” 赵昊虽然不喜欢强出头,但能为国家流血牺牲的大秦将士,都是英雄,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诸位皇兄的心意,我都明白,如果诸位皇兄不嫌弃,我愿倾囊相授,其实也不难学!” “昊弟要教我们伤口缝合术?” 公子良既兴奋又诧异的道。 “想学吗?” 赵昊挑眉:“想学我就教你们!” “想!” 公子高四人毫不犹豫的道。 他们现在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弟弟了。 赵昊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能为你们做什么,但若能改变你们的命运,也不枉兄弟一场。 第五十六章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求收藏追读】 伤口缝合术,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医术,只要胆大心细,是个人都能学会。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比如针线的消毒工作,必须要严格执行,否则容易感染。 而且丝线除了羊肠线以外,还可以用蚕丝。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大出血的情况,很有可能割到了动脉,要先缝合完动脉,才能处理外面的伤口。 对于赵昊的讲解,公子高四人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拿起毛笔,在竹简上详细记录要点。 有不懂的地方,也会主动询问。 最后,赵昊干脆让他们凑钱买头羊,割出几道伤口,让他们亲自操作一遍,直到能独立完成伤口缝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昊弟,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有不懂的地方,再来请教你!” 只见公子高四人收拾好东西后,立刻朝赵昊拱手告辞。 “好的,没问题,下次来的时候,顺便再带头羊!” “呃.....” 四兄弟嘴角微微一抽,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赵昊一本正经的道:“这头羊已经被你们缝合死了,它的血液和皮肉会逐渐僵死,无法拿来教学……” 说着,挑了挑眉:“你们也不想半途而废吧?” “好的,我们明白了。” 公子高四人的心,立刻坚定起来,为了学好伤口缝合术,损失一点点财物,算不了什么。 只见他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了楚南阁,估计怕忘了今天所学,要回去好好温习。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赵昊眯了眯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朝二虎道:“下次多割几刀,让那羊死得快点。” “诺。” 二虎应诺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公子,大虎去调查了那阎乐,他原本是少皇子舍人,很得胡亥欢心,不知为何,赵高将他安排给了您!” “因为论政的关系,本公子最近风头正盛,自然有人会动心思,无需在意!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就会发现,本公子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赵昊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二虎愣了愣神,有些好奇的问:“阿斗是谁?” “一个本公子很佩服的人!” “这.....” “好了,别说废话了,赶紧将羊肉切片,今晚吃羊肉火锅!” “唯!” 二虎拱手应了一声,径直走向那头死不瞑目的羯羊。 而赵昊则转身朝地道走去。 前几天,来福和常威挖到了三束光,使他获得了一些辣椒和土豆,也找到了那束光的某种特性。 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不由有些疑惑。 好在来福和常威都没有偷懒,一直勤勤恳恳的待在地道里挖掘。 这使得他,又充满了希望。 很快,赵昊便来到了地道深处,只见来福和常威,一個举着火把,一个撅着屁股,一静一动的挖土,配合十分默契。 “来福,常威!” 赵昊隔着他们几米,喊了一声。 二人停下动作,扭头朝赵昊望去。 “公子,您怎么下来了?”来福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公子,我们还没挖到那束光,您怎么就下来了?”常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同样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无聊,下来看看你们!”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问:“情况如何?” “这.....”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然后叹息道:“情况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什么意思?” 赵昊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来福。 来福沉吟了一下,道:“上次挖出三束光,我们就想,北面大兴公子,那就一直往北面挖,可挖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听到这话,赵昊陷入沉思,隔了片刻,方才问道:“你们是否想过,北面不止有正北,还有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 “?” 来福和常威额头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茫然的摇头。 赵昊抬手扶额,此刻禁不住想敲开两个心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这特么的,简直一点变通思维都没有。 完全是干活人。 你让往北,绝不往西。 心中挂着无奈,赵昊神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又接着道:“从今天开始,只要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向本公子禀报!” “诺。” 来福和常威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朝赵昊行礼。 赵昊摆了摆手,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又听常威道:“那公子说的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是今天挖,还是明天挖?” 啊咧! 赵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没好气的道:“今天挖!” ........ 另一边,皇帝寝宫。 结束一天政务的始皇帝,回到寝宫,准备洗个热水澡,然后美滋滋的吃一顿晚饭。 这时,赵高从门外走来,恭敬道:“陛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老奴亲自为您烧的,保证陛下沐浴之后,一身轻松如仙!” “什么仙不仙的,聒噪!” 嬴政笑着挥了挥手,随手解下大袍,丢给赵高。 赵高连忙上前接过大袍,笑呵呵的跟着嬴政进入内室。 此刻,内室里摆着一个硕大的金边木桶,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水雾,犹如仙境一般。 嬴政脱得精光,一步跨入木桶,顿时感觉全身放松,不由自主的靠在桶边,闭目享受赵高的细心按摩。 大概过了片刻,嬴政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喃喃的问道:“赵高,朕半夜总听到一些异响,伱来给朕分析分析,是何缘故?” “异响?” 赵高愣了愣神,有些疑惑的道:“陛下可派人查探过?” “寝宫内外都查探过,并没发现异状.....”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会不会是陛下最近太操劳了,出现了幻觉?” “幻觉?” 嬴政不禁皱眉:“谁教你这些偏听之言的?” “陛下不知,老奴这几日也睡不好,总听到外面有喊杀声,经常半夜醒来......” “城里相安无事,哪来的喊杀声?” “这……”赵高语塞。 嬴政眯了眯眼睛,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又转移话题道:“朕让你安排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赵高拱手:“回陛下,老奴已经安排妥当了,那车御是老奴的女婿,他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昊的!” “谁让你安排人好好伺候他了?!” 嬴政脸色一板,猛然转头看着赵高。 赵高惶恐着笑道:“是老奴说溜了嘴,该打该打。” 第五十七章王绾辞官,以屈求伸【求收藏追读】 沐浴完之后,嬴政红光满面,感觉非常轻松,同时胃口也上来了。 赵高早已准备好了饭食,将嬴政引到案几边。 嬴政定睛一看,还是老三样,不由眉头微蹙。 自从在山巅上吃了赵昊与尉缭吃的火锅,他就觉得吃宫中的食物,越吃越没劲。 就比如这白面锅盔,羊骨肉,鲜辣汤,吃了几十年,真的有点腻了。 “陛下是觉得今天的饭食不对胃口?” 很会察言观色的赵高,立刻发现了嬴政的不满,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嬴政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坐在案几后,一边将铜盘中的肥嫩羊骨肉撕下来塞进嘴里,一边举起白面锅盔,狠狠的咬了一口。 感觉嚼得没滋没味,又抓了一把小蒜,放进嘴里。 不知怎么的,他越吃越想吃那天吃的火锅,直到吃了三张白面锅盔,一大盘羊骨肉,这种想法才逐渐消退。 其实也就是吃饱了,什么都不想吃了。 “咕噜噜....” 喝完一罐鲜辣汤,嬴政这才大汗淋漓的擦了擦额头,离开座位。 旁边的赵高笑嘻嘻的夸赞道:“陛下真乃猛士也,四斤羊肉,三斤锅盔,一罐鲜辣汤都被陛下吃光了,老廉颇也不过如此!” 嬴政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要不是太想吃火锅了,朕会吃得这么猛? 等你尝过火锅的滋味,你就知道了! 想到这,嬴政又有些回味的道:“方才那鲜辣汤里,朕怎么感觉有股淡淡的药味?” “陛下恕罪!” 赵高脸色一变,惶恐道:“老奴见陛下最近操劳政事,便请太医令为陛下开了几味固本培元的药物,又担心陛下不喜汤药,就放在了鲜辣汤里!” “原来如此....” 嬴政砸吧砸吧嘴,似有感慨的道:“六国覆灭,朕以为会轻松一点,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多,真是麻烦!” 说着,大袖一甩,宽慰赵高道:“无妨,只要管用,药当饭吃都没问题!” “陛下不必担心,老奴一定会想办法为陛下强身健体,好教陛下龙精虎猛,治理这大好河山!” “哈哈哈,好!” 嬴政仰头大笑了一阵,又精神抖擞的道:“之前处理完政事,感觉力不从心,如今吃饱喝足,倒也能再行处理政事了!” “现在天色渐暗,陛下不妨明日再处理政事?”赵高担忧道。 嬴政猛然板着脸道:“政事你也敢多嘴?还不快备车,门外等候!” “诺。” 赵高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连忙朝门外跑去。 没过多久,嬴政便来到了书房。 就在他准备处理政事的时候,有郎官前来禀报:“陛下,老丞相王绾求见!” “嗯?” 坐在书案后的嬴政,反应了一瞬,便抬手道:”宣他进来吧!” “老臣王绾,参见陛下!” 王绾从门外进入书房,当即朝嬴政行礼。 嬴政笑着抬手示意:“老丞相无需多礼,请坐。” “不必了。” 从来没拒绝过嬴政的王绾,这次罕见的拒绝了他,但这三个字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歉然一笑:“老臣今日来见陛下,是想跟陛下请辞的!” “请辞?” 嬴政眉毛一拧,当即收敛起笑容,沉声道:“老丞相这是何意?” “回陛下,老臣年事已高,大不如前,怕不能再为陛下分忧....” “这是你的真心话?”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看向王绾。 王绾不疾不徐,表情坦然的道:“老臣所言皆为真心,陛下不必相疑!”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的道:“若老丞相打算以辞官要挟朕行分封制,那可能要令老丞相失望了!” 他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即使是三朝老臣王绾也不行。 然而,王绾却摇头笑道:“陛下误会了,老臣纵使有心为国,也绝不敢以辞官要挟陛下,只是真的年事.....” “够了!” 嬴政拍案打断了王绾的话,大喝道:“给朕说实话!” 他才不信王绾会因为年事已高,就辞去丞相之职,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让这个贪恋权势的老丞相改变了主意。 抬眼看了看嬴政,王绾心中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陛下早已看重李斯等人,又何必执着老夫呢?” “李斯?”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沉着脸道:“你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并非风言风语.....” 王绾摇头叹息道:“这些年,老臣其实什么都明白,老臣与陛下早已有疏离之感,若老臣没猜错,陛下心里应该想让李斯担任丞相之职吧!” “.......”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转瞬即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听王绾又感慨似的道:“老臣为帝国效劳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歇息了.....” “可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老臣歇息之前,还想为陛下尽忠。” “尽忠?” 嬴政再次愣住。 却见王绾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竹简,双手举过头顶,道:“这是老臣为陛下,为帝国想出来的国策,还望陛下明察!” 嬴政皱了皱眉,当即起身,来到王绾身前,先看了看他,再看向他手中的竹简,平静道;“这是什么国策?” “谋国之策!”王绾沉声说道。 “谋国?” 嬴政深深看了眼王绾,然后抬手接过竹简,缓缓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出现五個醒目大字:三省六部制。 三省六部? 嬴政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查看,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好家伙! 好一招以退为进,以屈求伸! 难怪你要辞去丞相之职,若按这套行政制度,根本不需要丞相! 这叫什么? 得不到就毁掉? 伱知道朕要扶正李斯,就故意给朕这样的国策!? 好你个王绾! 好啊! 好个三省六部制! 嬴政的脸色青红不定,胸膛也随之起伏,激动得非常明显。 比起三公九卿制,这三省六部制,更加成熟,且互相制衡,堪称绝妙! 但如此谋国之策,这老家伙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莫非..... 不对! 不是他想出来的! 朕记得议政结束当天,这老家伙请了那小子吃海鲜! 好小子! 一顿海鲜就把你收买了? 此时此刻,嬴政是又好笑又好气。 好气的是,如此谋国之策,自己儿子给王绾都不给自己。 好笑的是,自己儿子说郡县制不完善,果真如此。 不过,三省六部制虽好,没有那么多官吏,也枉然。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暗叹了一口气,颇有种空有‘神器’,却无法开天辟地的感觉。 两个字,蛋疼。 反观王绾,虽然低着头,但嘴角隐隐上扬……李斯,你不是喜欢玩新的吗?你不是抨击旧制吗?咱们来比一比,谁更新! 第五十八章小事不善,大事难成!【求收藏追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书房内灯火通明。 自从王绾献上三省六部制的谋国之策,嬴政便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而王绾本人,也默然不语。 整个书房,没有其他杂音,只有‘啪啪’的火炉在燃烧。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才拿起王绾呈上来的竹简,回到书案后,重新坐了下来。 “老丞相,六国刚刚覆灭,朕也是用人之时,你就不能给朕省点心?虽然你与朕理念不合,但朕从没说过弃你不用,你又何必计较一点得失?” 嬴政端坐在书案后,目光灼灼的盯着王绾,沉沉的说道。 “陛下明察。” 王绾微微一笑,既不急也不恼:“李斯此人极善统筹,且见事极快,自吕不韦后,于千头万绪中,为陛下举纲张目,一接手廷尉府,立刻肃清了原班人马,将廷尉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况且。”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帝国律法也需要重新修改,李斯理应担当重任,为陛下,为帝国分忧!” 嬴政冷笑道:“他能为朕分忧,为帝国分忧,你莫非就不能?不要忘了,你也是朕的臣子,莫非伱王绾是只顾私心而不顾大义的小人?!” “臣知罪。” 王绾躬身一礼,没有做任何辩驳。 嬴政眯了眯眼睛,冷不防的道:“你辞官之后,准备去哪?” 王绾煞有介事的想了想,道:“臣打算周游我秦国疆土,寻遍世间美食!” “呵,倒是惬意。” “其实,老臣还答应了一位小友一件事。” “何事?” “请他吃一顿百菜宴!” “百菜宴?”嬴政愣了愣神,有些好奇的问:“是何小友?” “公子昊。”王绾笑道。 “你说你请那小子吃百菜宴?”嬴政有些诧异的道。 “老臣与公子昊算是忘年之交,相谈甚欢,而且兴趣爱好也颇为相似,再加上他独特的烹饪方法,实在令人垂涎欲滴!” 说到这,王绾抬头看向嬴政,反问道:“陛下吃过公子昊烹饪的美食吗?” “哼!堂堂皇子,胸无大志,朕才懒得搭理他!” “既如此,老臣告退!” 王绾说着,就欲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便听嬴政悠悠地道:“有时候,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很孤独....” 王绾嘴角抽了抽,附和道:“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朕的爱卿能邀请朕一起吃,朕肯定会非常高兴。” “很明显,陛下的爱卿不是老臣。” “朕记得是。” “陛下您记错了,老臣已经辞官了。” “朕还记得,朕没答应你。” “.......” 王绾无语,片刻,不由叹了口气,无奈道:“老臣不是不愿为陛下分忧,为帝国分忧,而是觉得陛下太急功近利了。” “你这是何意?欲成就大事也算急功近利?”嬴政蹙眉道。 王绾摇头道:“老臣担忧的未来,与陛下如今的见识,差之甚远。” “怪哉!有何差之甚远?” 嬴政一旦认真起来,那双细长的目光极为锐利。 王绾依旧表现得很平静的道:“强国富民,乃世间帝王最大的功业,欲成就千秋功业,寻常人都以为根基在于国政,其实不然; 老臣以为,根基在于做好每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便是老臣与陛下见识的差别!” “陛下与老臣不亲近,是因为老臣所思之事,较为繁琐且长远,而陛下不耐心听; 或者,陛下对统一六国功业的自傲,对国政判断有误,大秦如今之内忧,便是如此而来,臣之忧也在此处!” “分封也好,郡县也罢,若陛下以小事为本,老臣何须为陛下思虑甚多?”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江海浩瀚,乃百川汇流,帝国兴衰,乃小事疏忽!” “小事者何?士农工商,风俗起居也!” “凡帝王者,一生能做几件大事?小事凡多,能顾及者又有多少?” “小事做不好,大事来临之际,必定洪水滔天,土崩瓦解,岂可乎万世万载?!” 话到这里,王绾便没有再说下去。 嬴政目光闪动,微微蹙眉,思绪也缠绕在王绾方才那番话中。 半晌,王绾见嬴政的目光逐渐清明,又干咳了一声,躬身说道:“今日老臣辞官还政,并无其他私心,只是临别之际,不吐不快罢了,还望陛下明察!” “明察个屁!” 嬴政拍案怒道:“且不说国家大义,就说你我君臣之谊,相伴数十年,齐心协力才创造出如此功业,莫非你还真要离朕而去?”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 “听個屁!” 嬴政实在被王绾气到了,张口骂了一句粗话:“别说你现在还没辞官,就是辞了官,也是朕的子民,得听朕的!” “诺。”王绾无可奈何。 嬴政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沉沉的道:“老丞相,朕知道这谋国之策是那小子给你的,如此良策在手,焉能不使我大秦国强民富?” “啊?”王绾愣住。 嬴政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荀子》强国篇早已阐述了小政不善,专欲大事者,最多能成就霸业,而不得天下,你以为朕不知道?” 王绾:“.......” 嬴政:“朕所善大事,乃朕目之所及,能之所达,可如今不同,朕见过更广阔的天地,方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朕打算以十年之期,专务内政!” 听到这话,王绾心头一动,忍不住追问:“内政的宗旨何在?” “整顿吏治,革新秦国,丰饶仓库,坚甲强兵!” “而后?” “剑指八方,称霸世界!” 嬴政肃然站起身,朗声大喝。 王绾心头巨震,目光呆呆的看着嬴政,不知怎么的,他发现此刻的嬴政,跟以前似乎不同了。 是错觉吗? 不,这不是错觉! 是真的! 陛下真的变了。 是因为公子昊吗? 想到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王绾震撼的心,逐渐平息。 却听嬴政又道:“其实那小子早就劝解过朕,让朕安稳发展十年,朕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是老臣糊涂了。”王绾深深一躬。 “好了。”嬴政见王绾认错,想来是打消了辞官的主意,于是缓和了下语气:“二月大朝会后,朕要巡狩天下,朕有意让你总揽朝政,坐镇咸阳,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臣莫敢不从。” 王绾心头大喜,面色肃然道。 “既如此,那就下去吧。” “诺。” 王绾再次躬身,然后离开了书房。 嬴政目送他离去,看了眼竹简,又朝门外喊道:“传李斯进宫!” 第五十九章你也想请公子昊吃饭?【求收藏追读】 王绾辞官,固然有以退为进的意思,但也有事实。 论年岁,他年过七旬,在丞相之位没日没夜的奔波,精力已经大不如前。 论政见,他主张的吕氏分封制,与嬴政很难同心。 按照情理来说,王绾确实应该退位让贤了。 在灭齐国之前,嬴政就已经谋虑好了王绾的归宿。 那就是晋级一爵,赐千户食邑,以彻侯之身,兼领博士宫,整治天下学典。 或者,谋划一个新的官职,类似太师之类的荣耀职位。 反正就是要让王绾风风光光的退下来。 可博士宫论政,郡县制与分封制的争端,已然成了天下皆知之事,此时若让王绾辞官,会打乱嬴政接下来的计划。 从权谋上来说,王绾是吕不韦一系之人,而嬴政则是吕不韦的政敌。 吕不韦与嬴政因为政见不合,最终分道扬镳,自裁而亡。 王绾此时辞官,天下人会以为嬴政对吕学一系,余恨难消,最终报复王绾。 想要摆脱这种莫须有的尴尬局面,嬴政只能拖着王绾,直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才能扶持李斯登位。 反观李斯。 自博士宫议政结束后,李斯就鲜少与朝臣们相见,原因无外乎其他,只是想理清自己的未来。 从踏入秦国那天开始,他便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个国家需要什么,而自己又该做什么。 商鞅变法后的廷尉一职,不同往昔,极其显赫。 这不仅仅是仅次于丞相,上将军之下的爵位官职,而是对秦法的驾驭。 实际上,秦国运转的根本,就在于秦法的威严,以及凝聚力。 虽然六世秦王的凝聚力,非同凡响,但秦法才是秦国的根基。 而廷尉府,则犹如战场上的大旗,没有秦法,秦国便不能成为秦国。 没有廷尉府,秦法也不能成为秦法。 没有他李斯..... 或许,秦国依旧能成为秦国,秦法依旧能成为秦法,但绝对不可能统一六国。 这是他李斯的自信,也是激励他向前的斗志。 如今六国覆灭,秦国面临最重要的抉择。 李斯已经清晰的看到了帝国的未来。 以始皇帝的坚毅和胆识,肯定不会走周朝的老路,做一個诸侯朝贡的周天子。 所以,郡县制是必然的。 这个无需多想。 那么.....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让始皇帝下定决心? 公子昊曾坦言郡县制不完善,那要如何完善? 真的是官吏不足的问题吗? 每每想到这些,李斯就不由辗转难眠。 这段时间,他近乎疯狂的劳作着。 可以说,宵衣旰食,乃至废寝忘食,全然陷入了浩瀚如海的秦律法典中。 除了旬日出门,以一日一夜为时,巡视廷尉府的大小事务。 其余时日,任何人都不见。 从此。 李斯一头埋进了书房,开始奋发规划新的郡县制,以及没日没夜的修改法典。 “李廷尉,别来无恙否?” “你怎么来了?” 姚贾大踏步迈入李斯书房,笑盈盈的诙谐了一句,然后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还处在茫然状态的李斯。 如今的姚贾,官居左廷尉,李斯乃右廷尉,大秦以右为尊,也就是说,姚贾是李斯的副手。 除了平日公务上的来往,两人私交也很好。 这才奠定了廷尉府的绝对稳定。 看着须发凌乱的李斯,姚贾不由眼眶一红,朝他躬身道:“李廷尉辛劳如此,我心不甘矣!” “怎么了?” 李斯皱眉道:“不是说了别打扰我吗?你怎么还深夜至此叨扰!” “哎!” 姚贾叹了口气,幽幽道:“李廷尉为国劳心劳力,有些人只顾私义,何其悲哀.....” “行了,别说废话,有什么事,快点说!” 李斯有些不耐烦的摆手道。 姚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李廷尉可知,老丞相方才进宫了?” “我在府中,岂可知此事?” 李斯冷脸道:“再者,他进宫与吾有何干系?” “若是以往,自然没干系,陛下心系吾等,可如今却不同.....”姚贾摇头道。 “有何不同?”李斯追问。 “廷尉莫非忘了公子昊?那日议政结束后,老丞相可是与公子昊一起出宫的!” “你想说什么?” 姚贾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道:“国朝新政,吾等早已与陛下商议良久,若非公子昊多事,廷尉现在就不是廷尉了!” “哼!” 李斯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姚贾又叹息着说道:“廷尉可知,朝中有不少老臣为廷尉鸣不平啊!” “呵!” 李斯呵了一声,不由揶揄道:“怕是你失了更进一步的机会,心里不痛快吧?” “自是不痛快!” 姚贾负手而立,坦然道;“若廷尉能更进一步,我与廷尉守望相助,何愁国政不通?何须改变既定国策?” “所以,你来此处的目的是?” 李斯心中凛然,嘴上却平静的反问道。 姚贾又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那老丞相能结交公子昊,吾等为何不可?” “哦?你也想请公子昊吃饭?” “廷尉觉得如何?” “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吾等在朝为官,最重要的不是结交他人,而是明白陛下的心思; 只有事事为陛下分忧,才能得到陛下的重用,伱不要以为手中的权力,是臣子自己能挣到的!” 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姚贾,又正色道:“陛下如今已有决断,那就是进行国政改革,更是将公子昊提出的意见,作为治国理政的纲目。” “可是,陛下从未表露出对公子昊的器重,你知道是为何?” “为何?” 姚贾皱眉追问。 李斯眯了眯眼睛,感慨似的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陛下是不喜吾等亲近他的。” 听到这话,姚贾瞳孔猛地一缩,不由道:“廷尉的意思是,陛下有意.....” “阿父!陛下有旨,宣您进宫!” 还没等姚贾的话音落点,李斯长子李由,便匆匆来到了书房,朝李斯禀报道。 李斯与姚贾对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朝门外大喊:“备车!在房外等候!” ……… ps:各位读者老爷小姐姐们,能不能整点月票,推荐票啥的? 别人家的都一大堆票票,俺也想要! ?(???w???)? 第六十章动乱骤发,李斯甩锅!【求收藏追读】 李斯看着王绾呈给嬴政的竹简,久久无法言语。 嬴政坐在书案后,静静地注视李斯,直到他合拢竹简,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如何?” “吾不如老丞相也!” 李斯喟然一叹,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似的,肩膀也随之垮了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高瞻远瞩,深得帝心,走在了所有人前面,没想到竟败给了王绾。 比起王绾的三省六部制,三公九卿制是如此的简陋。 难怪公子昊会说,郡县制不完善。 以如今的三公九卿制,配上郡县制,肯定会出问题。 而若配上三省六部制,郡县制将会趋于完美。 由此可见,王绾坐任丞相之职,实至名归。 只是..... 他为何现在才提出来? 三公九卿制在覆灭六国之前就已经开始搭建了,如今已然成为国朝的集权框架,若是早点提出来,又何必折腾至此? 想到这里,李斯眉头微蹙,疑惑不解,抬头看向嬴政时,却发现嬴政满脸笑意,嘴角隐隐挂着一抹戏谑。 嗯? 不对! 不对劲! 以老丞相的秉性,若真有此等良策,不可能不率先提出来。 那么...... 想到某件事,李斯恍然点头,目光逐渐清明,与嬴政相视一笑:“陛下得此麒麟子,乃我大秦之福也!” 嬴政闻言,顿时收敛笑容,没好气的道:“什么麒麟子,就一逆子而已!” “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多言。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拆穿就没意思了。 嬴政瞥了眼李斯,又道:“廷尉觉得此策可行?” “可行!” 李斯点头道:“若陛下推行郡县制,再加上这三省六部的官制,能极大的提高行政效率,加强朝廷对地方的统治!”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采用三省六部制,我大秦便没有丞相了。” 嬴政平静地道。 三省的分工,主要是丞相的权利一分为三。 而三省官员的品级较低,这就削弱了相权,加强了皇权。 对于皇帝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对臣子来说,却不是好事。 可当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李斯的脸顿时红了:“陛下这是何意?!” “其实不瞒你说,方才老丞相前来向朕辞官,有意让你担任丞相之职!”嬴政笑了。 “老丞相糊涂!” 李斯肃然喝道。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目下丞相,还得由王绾担任!” “陛下圣明!”李斯长舒了一口气。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道:“重臣担当高位,既需要才能,也需要情势,如今国朝革新,正是吾等君臣戮力同心之时,爵职之分,何足道哉?” “陛下所言甚是!” 李斯正色附和道:“只要能为国效力,担任何种官职,臣都无妨!” “好!” 嬴政扣案一笑。 李斯也坦然笑道:“其实这三省六部制,真的很不错,中书省负责草拟颁布皇帝诏书,门下省负责审核政令,尚书省负责执行国家的政令; 六部各司其职,堪称一绝!” “而中书省颁布的皇帝诏令和政令,如果门下省发现不符合皇帝的意思,或是不可行应驳回。 尚书省只负责执行政令,无其他权利。 三省互相监督,互相牵制,能避免丞相府权柄过大的问题!” “廷尉所言甚好,这是朕最期望的集权治!”嬴政奋然拍掌:“分工明确,能提高国政效率!” 李斯淡淡一笑,他比谁都明白,始皇帝说这些话,其实是在点他。 以前没有如此完善的制度,始皇帝还没意识到其中的问题。现在有了,他自然不想让大秦再出现第二个吕不韦了。 心中暗叹一口气,李斯又道:“想来陛下应该清楚此策的困难了,我大秦没有那么多官吏,当务之急,是大开仕途!” “此言有理。” 嬴政点了点头,又望向李斯:“廷尉可有好主意?” 李斯想了想,道:“臣觉得,博士宫那群博士,不是不可以用,另外,公子昊提出的考核入仕,也可以颁布诏令,让天下贤才来咸阳考核,择优录取!” “当然,功勋子弟,皇族子弟,只要才具尚可,都能参考!” “陛下也无需担心他们坐大,待新儒学推行,国朝会培育更多的人才,逐步替换他们。” “善!” 嬴政眼睛一亮。 李斯又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六国之地,还处于战时管制阶段,大多郡县主官,都是将军兼任,六国旧吏辅弼,有些地方,甚至还未设立郡县,直接由将军管制; 在新选拔的官吏到任前,不可盲目松懈,以防六国余孽,边境蛮夷作乱,至少要这些官吏赴任两三年,地方稳定后,才能逐步解除管制!” “同时,还需要分摊郡县主官的权力,细化职责,以免其有二心,对国朝不利!” “好!廷尉思虑周详,深得朕心!” “陛下,此乃公子昊之策,臣归整而已,算不得什么。”李斯苦笑道。 嬴政摆手笑道:“廷尉不必自谦,你我君臣共识多年,朕什么都明白,那小子不提也罢,你接着说。” 正当李斯准备开口之际,门外传来赵高的独特声音:“启禀陛下,郎中令蒙毅急见!” 急见? 这个词语可不是什么情况都能用的,赵高深知嬴政的秉性,所以基本不会口误,他说急见,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只见嬴政面色微沉,喝道:“宣他进来!” 很快,蒙毅便急匆匆地迈入书房,朝嬴政躬身一礼,直接了当的道:“启禀陛下,博士宫数位博士潜逃咸阳,四处宣扬陛下暴政,焚书坑儒,灭绝文明; 儒家各学派听说国朝编撰新儒学,对国朝口诛笔伐,藏书世族听说焚书令,也纷纷逃匿,隐隐有动乱之兆!” 听到这话,嬴政下意识看向李斯。 却见李斯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他方才还建议嬴政启用博士宫博士,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有些尴尬。 若换做以前,他绝对会主张按律法办,血腥镇压,但听了赵昊在大殿上的言论,他忽然觉得,强势手段不一定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对付这些动乱者...... 赵昊或许更有办法。 毕竟那舌战群儒的场面,至今还记忆犹新。 想到此处,李斯抬头望向嬴政,义正言辞道:“替博士宫众博士求情者,乃公子扶苏,新儒学之事,由公子昊提出,陛下应当追责!” “.......” 嬴政心中狂翻白眼,显然对李斯的甩锅之举,有些不满。 但正如李斯说的那般,这事确实与那两小子脱不了干系。 第六十一章来碗番茄煎蛋面尝尝鲜!【求收藏追读】 翌日清晨,皇帝寝宫。 嬴政起了个大早,先让赵高备好马车,再洗漱享用早餐。 另外还让传令官通知了扶苏。 此时,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正在一起喝粥吃饼。 “听蒙恬说,你不愿做幕府司马,愿做士卒?”嬴政啃了一口大饼,朝扶苏问道。 扶苏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饼放下,朝嬴政恭敬行礼道:“回父皇,儿臣一直在宫中学习,书读了不少,武也练得些许; 可缺少磨练,此番入蒙将军军中实操,自然要从骑士做起!” “我儿能有此明悟,朕心甚慰!”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询问道:“你对那小子如何看?” “嗯?” 扶苏愣了一下,笑道:“父皇说的是昊弟吧?昊弟天资聪颖,就是为人惫懒了一些,兴许是年少,等过两年就好了。”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又眯眼道:“你可知父皇今日为何召你来此处?” “儿臣不知,还望父皇明示!”扶苏连忙拱手。 以往嬴政虽与他亲近,但从未与他共进过早餐。 当他被通知来皇帝寝宫的时候,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此刻听到嬴政询问缘由,不禁心中一紧。 似乎看出了扶苏的紧张,嬴政摆手笑道:“不用紧张,就是等会儿配合朕演一出戏即可!” “演戏?” 扶苏愣住。 嬴政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寝宫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出现了数道细不可查的裂缝。 ........ 另一边。 楚南阁传来一阵兴奋地呐喊声。 “大兴西北!大兴西北啊公子!” 忠贤一路小跑着来到赵昊卧房,赵昊迷迷糊糊的被他摇醒,揉着眼睛道:“什么大兴西北,本公子还没睡够呢.....” “公子快别睡了,来福前来禀报,常威在西北方向挖到了五束光!” 忠贤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道。 五.....五束光? 赵昊反应了一瞬,当时就不困了,猛地站起来道:“你说真的?!” “真的!”忠贤笑着点头:“奴婢亲自下去查看了,常威在西北方向挖了好大一处空洞,那空洞四周,足足有五束光在闪动!” “哈哈哈!” 听到忠贤的话,赵昊仰头大笑,来不及穿衣服,直接冲出了卧房。 忠贤随手拿起一件大氅,一边跟在赵昊后面小跑,一边替他披上大氅。 而大虎、二虎,早已把守在厅外,等候赵昊前来。 很快,赵昊就钻进了地道。 当他来到常威挖掘的那处空洞时,不由头皮发麻,倒不是看见那五束光激动所致,而是那处空洞,太大了。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可以在里面修建两居室...... 这尼玛! 就不怕塌了吗?! 让你们找准方向挖,也没让伱们死命挖啊! 不对,就算死命挖,一晚上功夫,也挖不出这么大的空洞。 反应过来的赵昊,疑惑的望向来福和常威:“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挖了这么大的空洞?” “回公子,不是我挖的,是常威挖的!” 来福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本来我们是分工挖掘的,但常威先挖出了一束光,就把我叫了过来,正当我准备帮他挖的时候,常威一铲子下去,这处空洞就坍塌成形了。” “坍塌成形?” 赵昊诧异道:“意思不是你们挖的?” “不是。” 常威和来福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赵昊皱了皱眉,抬手抚摸洞壁,发现洞壁光滑坚固,不像最新挖掘的地洞。 莫非这里原本就有一处空洞? 只不过常威凑巧挖穿了? 想到这里,赵昊又抬头看向那五束光,无声自语道:“这金手指是怎么回事?怎么出现在王宫地下,而且还有如此诡异的空洞?” “看这空洞的样子,似乎存在了很久.....难道是修建王宫之时留下的?” “可有此空洞,为何宫中无人知晓,就连始皇帝都不知道!” 眼见赵昊不言不语,来福顿时有些紧张,忍不住小声询问道:“公子,是不是常威闯祸了?” “没事!”赵昊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皱眉道:“待本公子触发完这几束光,西北方向暂时别挖了!” “那其他方向呢?”常威挠头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道:“等会儿再说!” “好。”常威点头。 赵昊开始打量洞内的五束光。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新手了。 从之前触发那几束光可以判断,这些光是以物换物的媒介。 也就是说,想要换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得拿这个时代的东西去换。 工兵铲换的是土豆,火把换的是辣椒,其他东西能换什么,赵昊兴趣满满。 好在他早有准备。 此时,地道内正好有五样东西,分别是铜鼎,竹简,羊骨头,干果,以及杂草。 之所以选择这五样东西,是因为楚南阁很穷,根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不过,有了这金手指,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点。 心中暗暗想着,赵昊随手拿起一卷竹简,靠近一束光。 只见那束光在接触竹简的瞬间,眨眼消失,紧接着,赵昊的手中便多了一本书。 定金瞧去,竟是《赤脚医生手册》。 赵昊愣了愣神,又捡起羊骨头靠近一束光,很快得到了一個标注红十字的药箱。 “怎么都跟医药有关?” 赵昊皱了皱眉,继续拿杂草伸进光,然后得到一株水稻。 隔了片刻,又陆续拿铜鼎,干果接触光,分别得到一口铁锅,一篮子西红柿。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排黑色问号,其余几样还有规律可循,这铜鼎换铁锅是什么情况?! 虽然秦朝是没有铁锅,但这也太敷衍了吧! 好歹你也是金手指,能不能成熟一点?就算以物换物,整把手枪防身也可以啊! 赵昊心中腹诽不已,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一旁的来福和常威,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来福又关切的询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把这些东西搬上去,休息几天再挖!” “怎么了公子?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常威疑惑的问道。 “不是,就想缓缓时机,兴许能有个好运气!” 赵昊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洞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虽然没出本公子想要的东西,但忙活了一晚上,今早就吃番茄煎蛋面,给你们尝尝鲜!” 第六十二章这土耗子,比朕都舒服!【求收藏追读】 食色,性也。 这是先贤总结出来的人性哲理。 男人最理想的状态,无非就是有酒,有肉,有姑娘。 这曾是忠贤的目标,并且为之努力过,可惜直到他进宫,也迟迟没有实现。 不过,好在他遇到了赵昊,除了姑娘不能满足,其余的酒肉倒是偶尔能吃到,也算完成了人生的三分之二梦想。 其余四人,或多或少也有点感同身受。 比起之前那个阿福,他们的日子要好很多。 在楚南阁,虽然说不上人人平等,但也没有勾心斗角,人人都团结在赵昊的领导下,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从赵昊穿越来的这三年开始,楚南阁的人,很少与宫里其他人交流,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不带走半句闲言碎语。 这也是赵昊鲜少被人知晓的原因。 如果不是凑巧参加了博士宫论政,恐怕直到秦国灭亡,赵昊这个皇子都不会出现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想起来,赵昊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此时,赵昊搬了一把自制的摇摇椅,躺在院子里,摇摇晃晃。 忠贤和来福在晒西红柿种子,常威在刨土,而大虎、二虎则在挑水,浇灌菜地。 楚南阁内院东侧有一处空地,以前是放杂物的,后来赵昊来到这个世界,受够了那种每日只吃两餐的习惯,便带着来福和常威,开垦了一块菜地。 同时栽种瓜果蔬菜,以及葱姜蒜等调料品。 现在有了土豆和辣椒,自然也要种下去,再加上西红柿,以后这菜地,怕是不够用了。 虽然通过那束光,也可以获得相应的物品,但代价太高了。 总不能想吃土豆的时候,就去挖地道吧? 所以,自己拿来种,显然要划算许多。 谁知道那些光还有多少,万一挖完了,以后咋整?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做人呢,还是要看长远点。 “可惜了袁爷爷的水稻啊......咱没田给你发扬光大......” “以后若是有机会,咱一定带先秦父老感谢您.....封個圣人不过分吧?” 嘴里嘀嘀咕咕两句,赵昊手枕着头,仰躺在摇摇椅上,晃晃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阳光照在他俊俏的小脸上,微风吹拂刘海,颇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 “桃叶儿嘛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这个明阿公。 细听我来言呐~~” ......... “父皇,昊弟好像很享受现在啊,我们真要逼他吗?” 站在门口,听着赵昊哼曲儿的扶苏,压低声音朝嬴政询问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最近所有人都在为国事忙碌,就连他自己,每天都早早起来处理政事。 甚至有的时候,还彻夜不眠。 这土耗子倒好,只管在大殿上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出了事也不管,逍遥得跟个活神仙似的。 日子过得比他这个皇帝都舒服,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朕对你没什么要求,但你好歹也装装样子啊,能躺下就绝不站起来,哪有你这样奇葩的皇子? 嬴政彻底无语了,自己在宫里累死累活的处理政务,时不时还要烦躁一下后宫播种的问题。 这土耗子倒是逍遥自在,据说每日睡觉睡到自然醒,连上学都随性而为。 尉缭那个老匹夫,朕让他拜你为师,你就是这样纵容他的? 还什么圣人所贵,人事而已? 朕就呵呵了! 嬴政原本想跟扶苏演一场戏,吓吓赵昊,让他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在到楚南阁之前,扶苏还求他不要对赵昊那么严格,适可而止就行。 他想着赵昊最近的表现,觉得老打孩子不好,于是准备改变策略,展现父爱的温暖。 可如今看来,这土耗子根本就没心没肺! 哐当! “陛....陛下.....” 正舀完桶中水,准备去外面打水的二虎,一转身就看到嬴政和扶苏站在门口,不由浑身一颤,手里的木瓢也随之落地。 听到动静的忠贤、来福、大虎、包括刨地的常威,都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去,瞳孔猛然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哼!”嬴政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到摇摇椅旁边,遮挡住晒在赵昊脸上的阳光。 赵昊感觉脸上的温度有变化,不禁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只见嬴政如山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父皇......” 赵昊懵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只见嬴政纹丝不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顿时吓了一跳。 “儿.....儿臣.....” 赵昊刚准备给嬴政行礼,突然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忠贤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赵昊。 赵昊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来不及拂去身上的灰尘,连忙朝嬴政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因此有失礼数,还望父皇轻责儿臣。” 真是的!始皇老爹怎么老爱往我这里跑?历史上不是说始皇帝勤政吗?他哪来的这么多空闲时间? 就算有时间,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也好啊!真是白瞎了那后宫佳丽三千! 正当赵昊心中腹诽,揣揣不安,以为自己又要挨打的时候,嬴政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既然伱不是有意怠慢,那此事就暂且作罢。” 说着,扭头看向扶苏,喝道:“还不快滚进来!” “儿臣知罪!” 扶苏一边朝嬴政告罪,一边小跑着来到赵昊身前。 赵昊歪头看向扶苏,希望他能给自已一点提示,扶苏瞥了眼嬴政,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 怪哉! 今天又是什么个情况? 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把始皇老爹招来了? 难道....... 想起某件事,赵昊当即朝嬴政坦白从宽:“没错,那阎乐是我打的,但我可以解释,他名字不吉利,不如狗蛋顺口.....” “你在说什么?” “那父皇找儿臣何事?皇兄们的羊?老丞相的献策?还不是?那是找人代抄课业?”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痛打逆子的冲动,指着一旁的扶苏,沉声道:“你长兄因为你闯大祸了,廷尉府要追责,你可知晓?!” “啊?” 赵昊陡然一惊,下意识看向扶苏。 第六十三章透过现象看本质【求收藏追读】 “闯大祸了?” 赵昊愣了一下,连忙朝扶苏埋冤道:“长兄,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闯祸?不是给你说了吗?别惹父皇生气!” 扶苏:“.......” 嬴政:“.......” “你啊你,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闯祸,一点都没有一个当兄长的样子!” 扶苏:“.......” 嬴政:“.......” “父皇别生气,儿臣会好好教导长兄的,让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长子!” “昊弟,我......”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瞪了他一眼,当即朝嬴政露出讨好的笑容:“父皇,纵使长兄做错了事,闯了祸,那也是咱自家人的事,干嘛要廷尉府牵扯进来啊,您说是不?”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你小子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纵使扶苏身为朕的长子,但闯了祸,犯了法,也应受到法律的惩处!” “不至于不至于!” 赵昊摆了摆手,挤眉弄眼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咱们是法律的制定者,不限于此话!” “混账!” 嬴政眉毛一拧,当即厉喝出声。 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 如果始皇帝知道张三,肯定会大喝一声:你以为伱是张三吗? 还不限于此话? 朕的剑呢!? 嬴政越想越气,环顾左右。 扶苏一愣,有些好奇的道:“父皇,您在找什么,儿臣帮您找?” 嬴政:“.......” 这小子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不是说了让你陪朕演一场戏吗?! 怎么这么蠢! 嬴政心里那個气啊,狠狠瞪了眼扶苏,喝道:“找什么找?朕现在腰不舒服,扭一扭怎么了!?” 扶苏:“.......”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有些不耐烦的道:“其余人都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 “诺。” 跟着嬴政来的郎官,史官,以及士卫们,全部恭敬地退了出去。 来福、常威、忠贤等人,面面相觑,却纹丝不动。 嬴政目光一寒,就要发怒,却听赵昊急道:“被我父皇的龙威震傻了啊!还愣着干嘛,快下去!” “哦哦....奴婢等告辞!” 忠贤反应了一瞬,连忙朝嬴政躬身告退。 其余人也有样学样的退出了阁楼。 嬴政眯了眯眼睛,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不知道在想什么。 “父皇.....” 赵昊低声喊了嬴政一句,解释道:“他们脑子都不太好使,您不要怪罪他们....” “这些年,多亏了他们照顾儿臣,否则儿臣怕是见不到您了....” “行了,朕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眼见赵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嬴政也懒得计较刚才发生的事,直接转移话题道:“现在说正事,昨夜郎中令蒙毅来报,博士宫有几位博士潜逃咸阳,在各地诋毁国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另外,儒家各学派听说你要创建新儒学,一个个对你口诛笔伐,义愤填膺!” “还有这事?”赵昊诧异。 扶苏看了眼他,叹息道:“现在廷尉府抓着这件事不放,说博士宫众博士犯法在先,是我劝父皇饶他们一命,行乱法之举,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 “怪哉!” 赵昊眼睛一瞪,愤愤道:“当初长兄求情的时候,他们也没站出来反对,现在出了事,就甩锅给长兄,简直无耻之尤!” “甩锅?” 扶苏和嬴政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摆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廷尉府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李斯的意思是,将博士宫众博士收押廷尉府,同时将你们二人也按律法办!”嬴政道。 “这怎么可以!” 赵昊差点跳起来,连忙朝嬴政问:“父皇该不会答应了吧?” “李斯乃廷尉府廷尉,掌管国家法度,有理有据,朕为何不答应?” 嬴政面无表情的道。 “可是,父皇明知道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啊!” “知道是一回事,法办又是一回事,况且,谁说与你们无关?” “这.....” 赵昊语塞,下意识看向扶苏。 扶苏无奈道:“当初为他们求情,也是看他们有顺从之心,再加上帝国正是用人之际,谁知道他们.....” “好了长兄,别在这自哀自怨了,是我暗示你帮他们求情的,要怪就怪我,经验浅薄,识人不明.....”赵昊抬手拍了拍扶苏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扶苏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嬴政皱眉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父皇真不帮我们?”赵昊反问。 嬴政瞪眼:“若朕不帮你们,你们现在已经在廷尉府大牢了!” “也就是说,若不解决这件事,我们还是会坐牢?” “废话!”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顺,但进入正题后,嬴政与扶苏的配合,渐入佳境。 却见扶苏瞥了眼忐忑不安的赵昊,扯了扯他的衣角,面露担忧道:“昊弟,你有什么办法就告诉父皇,为兄不想坐牢啊!” “长兄别急,让我想想.....” 赵昊拍了拍扶苏的手臂,陷入沉思。 嬴政和扶苏对视一眼,嘴角皆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小子就是要逼他,才能出好主意。 不逼他,有脑子都不想用。 果然,面对危机,赵昊脑中飞速运转,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朝嬴政道:“父皇,你真觉得这件事与我们有关?” “这是何意?”嬴政皱眉。 赵昊沉吟道:“以儿臣之见,这次事件,恐怕不是那几个博士宫博士,以及儒家学派在搞事情,而是咱们的人在搞事情!” “?”嬴政和扶苏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 “父皇,儿臣提出考核入仕,意思就是平民也可以做官,这已经触动了很多世家贵族的利益,要知道,我朝推泽的官吏,大多都来自世家贵族,这条政令若颁布,他们入仕的机会就变小了!”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他们碍于父皇的威严,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却可以引导舆论,将那些人当枪使,惹怒父皇,大开杀戒!” “只要父皇大开杀戒,天下有才之士,便不会信任父皇,也就不会来参加入仕考核!” “而他们,既保障了利益,也能置身事外,可谓一箭双雕!” 听到这里,嬴政和扶苏同时面色铁青。 有位先贤曾说: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破坏的。 大秦的内部,还有很多问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才能解决问题。 稍微沉默,嬴政便蹙眉道:“那以你之见,该如何解决?” 赵昊咧嘴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以舆论破舆论,以毒攻毒!” 第六十四章舆论大秦,利国利民【求收藏追读】 “以舆论破舆论?” 对于这种新奇的名词,嬴政和扶苏一脸茫然。 赵昊笑了笑,道:“父皇和长兄还记得晋厉公伐秦的那篇《吕相绝秦》吗?” “《吕相绝秦》?” 嬴政和扶苏同时皱眉,他们自然知道这篇堪称檄文之源的百年名篇。 公元前580年,晋厉公与秦桓公约定在令狐之地结盟,秦晋两家自公元前630年秦晋围郑分道扬镳后,从秦晋之好变成陌路仇人,这是近半个世纪后的第一次互相示好。 当然,实际上两者又各怀心思。 晋厉公刚刚继位,希望缓和双方的关系,争取发展时间,而秦桓公自然不想放弃争霸的机会,便假意会盟,实际麻痹晋国,趁机偷袭。 会盟结束后,秦国便与狄人向晋国发动进攻。 当然,狄人也是三心二意,就在公元前601年,晋国也和狄人攻打秦国。 两次结果类似,都没有得逞。 第二年,晋军大败狄人。 第三年,即公元前578年。 晋厉公认为时机成熟,决定一举压制秦国,并联合齐,鲁,宋,卫,郑,曹,邾,滕等国讨伐秦国。 单从秦国背信弃义的行为来看,晋军已经有充分的理由挑起伐秦之战了。 但这篇《吕相绝秦》可以在舆论上更大程度的压倒秦国,引导晋军及其联军更强烈的愤慨,获得舆论战的完全胜利。 而晋国正是利用舆论战,把一场争霸战包装成正义战,秦军成了持强凌弱的蛮霸诸侯,而晋军则一直是被动卷入战争。 值得注意的是,《吕相绝秦》甚至弱化了战役的胜负,让世人以为秦军虽败犹荣,但实际上是晋军多胜少败,以强化其被动者的形象。 公元前578年,晋厉公亲帅晋国四军,及诸侯联军大败秦军,得胜而归。 从舆论上的充分铺垫到亲率诸侯联军,打了一场准备充分,且效果显著的胜仗。 两年后,秦桓公去世,而晋厉公则在一年后,于鄢陵之战中大败楚军,重启晋国的霸业之路。 见嬴政和扶苏回过神来,赵昊又接着道:“其实我想做的,跟晋厉公差不多!” “那些人利用舆论,企图破坏朝廷政令,我们也可以用舆论进行压制,就看谁的影响力大!谁更可信!” “博士宫的几位在逃博士,以及儒家各学派,只是少数群体,而真正的关键点,在那些黎民百姓,以及贵族阶级身上。” “他们才是舆论的主体!” “我们要想以舆论破舆论,就要引导他们的言论,让他们为我们所用,不被有心之人利用!” 嬴政:“.......” 扶苏:“.......” 两人默然不语。 赵昊忍不住追问道:“你们听懂了没?” “昊弟继续,不用管我们。” 扶苏有些尴尬的抬手示意。 嬴政没好气的道:“少废话,快说!” “好吧,那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应该更容易理解舆论的力量!” 赵昊挠了挠头,道:“比如南征百越,我大秦需要六国傜役,修建灵渠,但六国之人,有几个知道修建灵渠的重要性? 或者,有几個人知道百越对华夏之地的危害?” 嬴政:“.......” 扶苏:“.......” “说句父皇和长兄不爱听的话,恐怕那些被征调的六国傜役,根本没把那些越人当人看,估摸着也就跟山里的猴子差不多; 他们甚至觉得,我大秦军队连一群猴子都打不过,还劳民伤财,不如曾经的六国将士!” 嬴政:“.......” 扶苏:“.......” “这种情况下,你们说,修建灵渠的好坏,由谁说了算?” “这.....” 扶苏面露迟疑,下意识看向嬴政,他觉得,自然是由自己父皇说了算。 但嬴政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赵昊。 他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没必要‘自取其辱’。 果然,赵昊见嬴政二人不回答,便自顾自的道:“很明显,自然是由六国之地的世家贵族,以及六国官吏说了算!” “?” 扶苏和嬴政同时皱眉,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在他们想来,那些什么世家贵族,六国官吏,也敢诽谤朝廷政令?莫非是活腻歪了不成? 秦国可有专门的刑律惩治这些人! 然而,赵昊却没有管他们心中的疑惑,又继续道:“这些人在父皇面前,或许微不足道,但在当地的影响力,却比父皇大得多; 他们说修灵渠劳民伤财,那些六国傜役就会信他们,他们说父皇残暴不仁,那些六国傜役也会信他们.....”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沉沉的道:“这,便是舆论的力量!” 嬴政:“.......” 扶苏:“.......”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赵昊又接着道:“我们可以看不起他们,但绝不能小瞧他们,因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们不仅代表当地的六国之人,还代表我大秦解读朝廷政令,毕竟我大秦的政令,就算是郡县制,也不下乡!” “有他们在乡间从中作梗,变数就太多了,更何况,那些六国余孽就潜伏在他们之中!” “若不适时引导舆论,长此以往下去,我大秦恐怕会.....” “恐怕会怎样?” 扶苏急切的打断。 赵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嬴政,摇头不语。 大秦二世而亡,在赵昊看来,或许也有舆论失控的原因。 秦国统一六国后,进行了各种思想文化的控制,比如统一文字,树立德行,强制民族融合,焚烧书籍等等。 虽然在那时候,舆论一词还没有被明确提出来,但秦国做的那些事,确实跟控制舆论有关。 为了维护君主专制,通过加强思想舆论专制,将整个国家的统一与民族文化的统一结合起来,以一种专断而权威的方式来治理国家,建立起新型的统一王朝。 但在后期的发展中,随着始皇帝对文化舆论控制的独断专行,将人民的意识埋没在皇朝专制的枷锁里,导致整个国家固步自封。 以不听民意,加剧了社会矛盾,最终二世而亡。 赵昊提出引导舆论,其实是想合理的利用舆论,并非一味的控制和独断专行。 沉默片刻,嬴政深深看了眼赵昊,皱眉道:“如此说来,引导舆论,当真利国利民?” “这是自然。” 赵昊严肃而又认真的道:“舆论虽不能直接杀人,但杀起人来,胜过百万雄师!” “好!” 嬴政奋然拍掌:“既是如此,我大秦必须掌握舆论的力量!” 第六十五章陛下!王贲父子决裂了【求收藏追读】 “父皇明察!” 赵昊微微一笑,摇头道:“掌控舆论,虽然利国利民,但以我大秦现在的状况,还无法做到,就算勉强掌控舆论,也需要时间做一些部署!” “部署?”嬴政皱眉道;“是何部署?” “这个说来话长,等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这个话题,先说说如何解决当前之事吧!”赵昊摆手道。 “你小子每次都这样!” 嬴政面色一沉,极为不满的喝道:“说话说一半,是不是皮又痒了?!” “父皇误会了,不是儿臣不想告诉父皇,而是现在没那个条件!” 赵昊有些无奈的道:“就比如说,引导舆论的报纸,我大秦有吗?没有吧?” 嬴政:“.......” “没有的东西,就算儿臣告诉父皇,父皇也没办法,何必多此一举?” 嬴政:“.......” 很明显,赵昊说的报纸,他听都没听说过,但不妨碍他耐心听下去。 毕竟赵昊说一些新奇的词汇,他已经习惯了。 “儿臣告诉父皇舆论的力量,其实是想让父皇配合儿臣接下来的计策,不是让父皇一下子掌控舆论的力量!” 说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难怪老丞相说父皇急功近利....” “你個逆子!” 嬴政喝斥了一句,就要发火,身旁的扶苏连忙转移话题道:“昊弟的意思是,我们要效仿晋厉公,发布檄文?” 赵昊看了眼嬴政,确定他不会动手,才摇头道:“发布檄文太麻烦了,而且不够劲爆!” “不够劲爆?” 扶苏一愣,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嬴政也皱起眉头,缓和了一下情绪,静静等待下文。 却见赵昊沉吟道:“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谣言的传播速度,比任何言论都快!” “只要我们利用谣言,引导舆论,效果绝对比檄文强无数倍!” “谣言也可以利用?”扶苏诧异道。 赵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长兄莫非忘了,那些六国余孽,儒家子弟,诋毁我父皇为暴君,诋毁我大秦为暴秦,本身就是谣言!” “但他们却利用谣言,引导舆论,让那些六国之人,仇视我父皇,仇视我大秦!” “这.....” 扶苏语塞,陷入沉思。 嬴政眯了眯眼睛,冷冷的问赵昊:“怎么才够劲爆?” “就是制造一个舆论爆点!”赵昊不加思索的道。 “?” “又没听懂?” 赵昊挠头,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嬴政,又看向扶苏。 发现二人的脸色,逐渐不善,显然是误会他又在卖弄学识了。 可他根本没那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奇怪,如此简单的论述,为何雄才大略、饱读诗书的始皇帝和长公子会听不懂? 难道是时代的局限性?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连忙道:“我再给你们举个例子吧!” “比如我是六国余孽,我想反秦,那我最先做的应该是什么呢?肯定是找帮手!” “可秦法严苛,我振臂一呼,没人跟着我反秦,那我就得想办法。” “这时候,天上恰好掉下来一块陨石,我偷偷摸摸去刻几个字,然后假装路过,碰到几个路人,邀请他们来观看,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上面竟写着:始皇帝死而地分......你们觉得劲爆不?” 轰! 嬴政和扶苏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尼玛! 我们是自己人啊! 你有必要举这么劲爆的例子吗?! 还有,朕是你父皇,伱竟然当着你父皇的面,咒你父皇死?! 朕的剑呢!? 嬴政气得吹胡子瞪眼,隐隐有种大义灭亲的冲动。 一旁的扶苏也满脸惊愕,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小老弟竟然这么坏。 还好他不是六国余孽,否则我大秦危矣。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嬴政看赵昊的眼神,都有些闪烁不定,暗道这小子应该是自己亲生的吧? 若不是亲生的,得趁早弄死啊! 这小子简直有毒! 难怪他说以毒攻毒,原来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你们?还是没听懂?” 赵昊见嬴政和扶苏依旧默然不语,不由直挠头皮,心说不应该啊,自己已经讲得很透彻了。 连历史上有名的‘陨石事件’都拿来当例子了。 要知道,当初那些六国余孽,就是利用‘天将陨石’事件,成功吸引世人眼球,引导秦国即将灭亡的舆论。 因为陨石本来就不常见,所以很容易成为爆点,再加上‘始皇帝死而地分’几个骇人大字,更加能燃爆整个大秦。 可是..... 嬴政和扶苏听完赵昊的话,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赵昊开口追问,嬴政才安慰自己一阵“是亲生的”之类的话语,沉声道:“你打算如何制造爆点,对付那些人?” 赵昊道:“其实跟陨石事件类似,只不过,要相对简单点,而且更容易办到,就是让石头从土里长起来!” “石头如何从土里长起来?”扶苏吃惊道。 赵昊看了眼他,好笑的道:“就是因为不可思议,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说着,转头望向嬴政:“只要父皇按儿臣的计策去谋划,不仅可以破除他们制造的舆论,还可以引导舆论,为我大秦正名,从而颁布政令,广纳贤才!” “哦?”嬴政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处?” 赵昊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好!那就说说你的计策.....” “其实这计策很简单,只需.....” 赵昊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的计策,听得扶苏一愣一愣的。 就连将信将疑的嬴政,都听得瞠目结舌,满脸的讶异之色。 隔了半晌,两人才从赵昊的诡异计策中回过神来。 “想不到这看似平常的小事,竟然还有如此功效.....” 扶苏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嬴政皱眉,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触。 赵昊笑了:“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加以利用,都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善!” 扶苏拍手赞道:“听昊弟一番话,当真受益匪浅!” “低调低调!” 赵昊压了压手,显得老气横秋。 嬴政瞥了他一眼,正欲呵斥他两句,免得他得意忘形,却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头望去,只见赵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朝嬴政躬身道:“启禀陛下,通武侯父子决裂了,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第六十六章大秦家庭伦理剧【求收藏追读】 “阿母!到底谁是我阿父,您说句话呀!” 咸阳城东,通武侯府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 从外向内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面庞阳刚,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朝一个妇人急切询问。 妇人端庄朴素,一系白袍穿在身上,显得身子有些单薄,可妇人的脸色,却如白袍一样惨白,愣在原地,六神无主。 在妇人的正前方,是披头散发,手持青铜剑,怒气冲天的王贲。 却听他寒声道:“小晴,你我虽不是青梅竹马,但也是明媒正娶,我王贲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为何负我?” 妇人单名一个晴字,乃嬴秦族人,是嬴秦皇室为了笼络王家而进行的政治联姻。 王贲与嬴晴成婚多年,只有王离这一個儿子,因此王贲对王离极为重视。 虽然攻伐六国的战争中,王贲很忙,但只要有时间,他都会教导王离军事知识。 有时候还会让王离上战场磨练。 王离自然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斩获了左庶长爵位。 这也使得王离的眼界,远高于其他人。 再加上名将王翦坐镇王家,王家在秦初的时候,可谓大秦第一家族。 就连与之齐名的蒙氏家族,都不如。 然而,这也导致王离心高气傲,看不起同龄人,甚至连寸功未立的皇子王孙,他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大秦以军功爵论高低。 可就在前段时间,因为一场赛马,王离不幸从马上摔了下来,划破了胸膛,险些英年早逝。 原本王离是在家休养的,结果公子良突然找上门,说要帮他治伤。 一个是他的伤确实与公子良有关,公子良心怀愧疚。 二个是公子良在赵昊那里学习了伤口缝合术,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了其中奥义,想在王离面前装个逼。 王离与公子良本来就不对付,自然不会同意他这骇人听闻的医术。 但公子良哪里肯罢休。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医术,他先在王离面前表演了伤口缝合术,看得王离一愣一愣的,又大谈特谈王离从未听过的医学知识。 其中最让王离惊奇的便是滴血验亲。 当初赵昊给公子良他们讲解伤口缝合术的时候,顺带提了输血之法,以及滴血验亲之类的课外知识。 公子良有样学样,也给王离讲了一遍。 可这一讲…… 事情就闹大发了。 在婉拒公子良后,王离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就开始琢磨那滴血验亲之法。 他先是拿自己的随从与侍卫做实验,后来又拿老管事与他儿子做实验。 结果都证明了滴血验亲的真实性。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发现新奇的东西,好奇心就越重。 好奇心一上来,就容易作死。 这不,王贲从军营回来,好像是被什么割到了手,流了一些血。 王离见到后,眼珠子一转,就想验证自己是不是自己老爹亲生的。 结果……emmm…… 父子两人的血液根本不相溶。 这下子,王离懵圈了。 感情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好巧不巧,王离做滴血验亲的事,又被王贲发现了。 王贲起初并没在意,只觉得王离不学无术,该教育一番,于是将他臭骂了一顿。 然而,最近两天,他发现王离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就像自己头顶有什么绿色的东西一样。 俗话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昨天夜里,嬴晴无意中向王贲透露,王离最近老打听她以前的事,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王贲听得一头雾水,辗转难眠,最终天还没亮,就开始调查此事。 结果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吓一跳。 感情这小子以为自己认贼作父了? 尼玛! 王贲气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神来。 好在他常年领军作战,心理素质过硬,只是片刻功夫,就稳定了心神。 不过,事出有因必有妖。 通过府中来往之人的记录,他很快将罪魁祸首锁定在了公子良身上。 于是,亲自去将公子良“请”到了府中。 在了解事情始末后,公子良也是满脸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通武侯,一人覆灭三国的大将军王贲,竟然被人绿了? 这这这…… 这特么就离谱! 虽然心中又吃惊又好笑,但公子良根本不敢笑,在王贲杀人般的目光中,他老实巴交的做了一次滴血验亲实验。 结果跟王离做的一样,王贲的血液与王离的血液,完全不能相溶。 这下子,更尴尬了。 王贲感觉天都快塌了。 从军三十多年,见过无数生死的他,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仰头试问苍天,自己遭了什么孽啊!? 此时此刻,王贲怒发冲冠,手持三尺青铜剑,冷眼扫视王离母子,以及瑟瑟发抖的公子良。 “我再问一遍,他是谁的孩子?” 王贲的语气,寒冷如冰,使得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王离上前一步,将嬴晴护在身后,梗着脖子道:“虽然我也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不相信也得相信……” 说完,顿了顿,转头看向公子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嗯?” 公子良愣了一下,不敢与王贲对视,小声嘟囔了一句:“相信科学。” “对!没错,我们相信科学,你不是我阿父!” “混账!” 王贲拿眼睛一瞪,就要冲上前教训王离。 正在此时,沉默不语的嬴晴,忽然掠过王离,走到他前面,朝王贲道:“良人,如果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当如何?” 哐当! 嬴晴的话音刚落,王贲手中的剑瞬间落地,仿佛身体被掏空似的,后退几步,满脸的不可置信,若不是身边的侍卫将他扶住。 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王贲惨然大笑,凄凉悲怆的道:“终于承认了是吗?伱可真是个狠人啊!” “六国之人都说我王贲水淹大梁,乃一狠人!” “但比起你来,我王贲也自愧不如!你藏得比谁都深啊!” “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是吗?” 嬴晴反问了一句,随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和离吧!” 和离? 听到这两个字,王贲和王离,包括公子良在内,都微微一愣。 他们都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嬴晴,居然如此刚强,颇有老秦人彪悍的民风。 想来也是,嬴秦皇室之人,哪一个又是泛泛之辈,特别是嫁入王家这样的豪门。 没点脾气怎么能行? “阿母……” 王离忍不住喊了嬴晴一句,嬴晴猛地扭头,喝道:“别叫我阿母!我没你这样的蠢儿子!” 说完,再次望向王贲,冷声道:“我们的亲事乃陛下定的,要和离也要请陛下做主,走吧,进宫!” 第六十七章这个家让我感觉很陌生【求收藏追读】 “什么和离!?放肆!” 就在嬴晴与王贲准备进宫请始皇帝做主他们和离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贲等人微微一惊,连忙循声望去,却见一名胡须皆白,身材魁梧的老者,带着一名身披黑甲的中年,匆匆而来。 “阿父!” “祖父!” 王贲和王离同时开口朝老者呼喊。 老者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们,直接走到嬴晴身前,有些歉意的道:“小晴,老夫带王家向您赔不是....” 说着,就要朝嬴晴行礼。 嬴晴连忙抬手虚扶老者,无奈道:“阿父不必如此,兴许是儿媳与你们王家无缘.....” 王翦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王贲和王离,喝道:“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向小晴赔礼!” “这....” “不必了阿父,既然你儿子不信妇,妇也不打算与他相好,就此和离,各生欢喜!” “哎.....” 王翦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又将目光落在公子良身上,沉声道;“你就是陛下的九皇子?” “良,拜见老将军!” 公子良连忙朝王翦恭敬行礼。 作为大秦帝国的军方第一人,就算自己父皇都对他客客气气,自己可不能在他面前摆皇子的谱。 只见王翦微微颔首,然后又接着道:“你所学之医术,传自何人?” “回老将军的话,乃我昊弟传授!” “嗯?” “呃.....就是我父皇的十三皇子,公子昊。” “公子昊?” 王翦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这么个人来。 当初他请奏始皇帝再征百越,结果始皇帝拒绝了,并将赵昊的计策告知了他,让他回咸阳再详谈。 在安排好楚地军务后,他立刻动身,朝咸阳赶来。 心中有两件疑惑之事。 其一,这赵昊是何许人也? 其二,始皇帝向来坚毅果敢,为何能被这个赵昊说服?还有那计策,着实非凡,能想出此等计策之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然而,刚回到咸阳,还没等他进宫面见始皇帝,家里就出了此等荒唐之事,让他容不得多想。 如今听到公子良提起赵昊,之前的疑惑,又再被勾了起来。 稍微沉吟,王翦便目光灼灼的盯着公子良,一字一句的追问他:“此滴血验亲之法,可为真?” “这....” 公子良面露迟疑,下意识看向王离。 王离连忙道:“回祖父,孩儿曾亲自验证此法,不应有假!” “好!” 王翦奋然喝了一声,捋着胡须笑道:“老夫纵横沙场数十载,所见所闻,千奇百怪,却从未见过此等医术,你们且施展此术,让老夫开开眼界!” “啊?” 王离与公子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怎么?” 王翦皱了皱眉,冷冷道:“莫非你们在蒙骗老夫?” “没有没有.....” 公子良连忙摆手,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老将军准备验证何人?” “既是老夫提议,自然由老夫亲自验证!” “没问题。” 公子良满口答应了一句,然后朝王离道:“去拿碗清水来!” “凭什么让我去拿?” 王离有些不满的拧眉道。 王贲当即喝道;“让伱拿你就拿,废什么话!?” “你又不是我亲生阿父,凭什么凶我.....” “逆子!” 王贲被王离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就要动手,王翦一個冷眼扫过去,他顿时感觉浑身一机灵,连忙回头道:“阿父,这逆子....” “王成,去将老夫的鞭子拿来!” 王翦没有理会王贲的话,直接朗声大喝。 王贲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暗忖大事不妙! 想起那些年在自己阿父帐下担任裨将的经历,王贲眼巴巴的看了眼王离,又近乎哀求的看了眼王翦,眼中满是绝望。 很快,那名叫王成的中年将领,就带来了一根棕黑色的鞭子。 王翦接过鞭子,二话不说,直接朝王贲身上抽。 刹那间,整个通武侯府,顿时掀起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王离看见自己老爹被打,不敢有半点迟疑,屁颠屁颠的跑去端水了。 王翦不仅治军有方,治家也是极其严格。 就算王贲已经是威名赫赫的秦国大将了,该打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含糊。 因此,王家父子在整个大秦军界,也是出了名的‘父慈子孝’。 现在再加上王离,好像还形成了一种传承。 没过多久,王离便端来一碗清水,放在案几上。 这时候,王翦已经打出汗了,甚至将头盔和外甲都摒弃了。 “你怎么不去劝劝你祖父,这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公子良似乎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朝王离小声道。 王离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我祖父的脾气,我比你清楚,不用你多嘴!” “是不是你祖父,还不一定呢!” “你说什么!?” 王离眉毛一拧,就要发火。 这时,王翦朝这边走来,笑呵呵的朝公子良道:“久居楚地,礼仪生疏了,还望公子见谅!” “老将军客气了,这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哦,你直接说,老夫照做便是!” 公子良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滴一滴血在水碗里,然后找一位您的血亲,再滴一滴进去,相溶则证明你们有血缘关系,不相溶则证明没血缘关系!” “那好,就老夫跟王离吧!” 王翦洒脱一笑,然后拔出腰间的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碗里,然后将匕首递给王离。 王离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公子良。 公子良也有些疑惑不解,刚想开口,却听王翦笑道:“他们与老夫都有血缘关系,老夫乃源头,一样的道理!” “呃.....” 公子良迟疑了一下,想想也对,于是抬手示意王离滴血。 王离皱了皱眉,没有多言,当即割破手指滴血。 只见两滴鲜红的血液滴在水碗中,渐渐溶合,呈现出一碗艳丽的血色。 “这.....” 王离瞪大眼睛,反应了一瞬,当即大笑:“哈哈哈,我是祖父的亲孙子!” “......” 公子良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是你祖父的亲孙子,你阿父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王离鬓角出现一个黑色感叹号,脸上的笑容也骤然僵硬,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怔怔道:“我阿父不是我祖父亲生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 我特么想个屁啊! 王离欲哭无泪,这个家令他感觉很陌生。 公子良对王离表示同情,禁不住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第六十八章如豚父子,谢谢你们【求收藏追读】 “阿父,小晴,你们.....” “啪!” 王贲惊愕的话音还没落下,王翦一鞭子抽过去,怒道:“混账东西!想什么呢你!?” “出身贵胄,妇焉能受此等大辱?!” 嬴晴羞愤难当,弯身捡起地上的青铜剑,就要自刎以证清白。 “阿母!” 王离大惊,连忙上前抱住嬴晴。 公子良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如果早知如此,说什么他都不会在王离面前装逼。 谁知王离这个缺心眼,居然跑去验证自己是不是自己老爹亲生的。 这他娘的不是闲得蛋疼吗?! 万一这事儿真闹出人命来,父皇估计得活埋了我! 心中挂着担忧,公子良强压下恐慌,扫了一圈混乱的通武侯府,高喊道:“都给本公子住手!” 话音刚落,所有人动作一滞,齐齐看向公子良。 公子良愤声道:“堂堂功勋之家,何故如此?!” “哼!” 王离冷哼道:“你还敢问何故如此?若不是你,我王家会变成这样?” “那我也没想到你会真的滴血验亲啊!” “你什么意思?!” 公子良无惧王离的怒视,转头看向王翦:“老将军,滴血验亲乃我昊弟告诉我的,若真有问题,他比我们都清楚!” 说着,看了眼王贲,又看了眼嬴晴,叹息道:“通武侯,姑母,都怪良考虑不周,让伱们产生了误会,但良相信,你们绝对没有问题,应该是良学艺不精.....”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王翦目光灼灼的打量了公子良一阵,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滴血验亲之法,有问题?” “应该是的!”公子良郑重点头道:“以老将军的秉性,绝不可能做出那等有悖人伦的事来,而且,我姑母也不可能如此,所以,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以你之见,我们要去找公子昊?” 王贲冷静下来追问道。 公子良沉吟道:“我昊弟当日传法,只是顺带提及,并没详细讲述其中关键,想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当务之急,还是随我进宫一趟吧!” “这.....” 王贲面露迟疑,扭头看向王翦。 王翦眯了眯眼睛,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老管事跑到王贲面前,躬身道:“启禀通武侯,赵府令带陛下旨意前来,在正厅等候!” “嗯?” 王贲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公子良带出宫,有违皇帝旨意,暗道该不会是来追责的吧? 想到这,王贲再次看向王翦。 王翦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喝道:“陛下有旨,还愣着干嘛?快随老夫前去接旨!” “哦哦,好。” 王贲反应了一瞬,连忙跟在王翦身后,前去正厅接旨。 王离抱着嬴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那么愣在原地。 嬴晴蹙了蹙眉,冷声道:“还不快放开为母!” “阿母,你先把剑扔掉,不然孩儿宁死不放!”王离摇头道。 嬴晴冷笑了起来。 “你真觉得为母会自戮?” “不然呢?” “啪!” 嬴晴随手扔掉青铜剑,道:“你跟你阿父一样,战场上聪明如狐,情理上蠢笨如豚,为母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难道还不知你是谁的孩子?难道还不知你阿父是谁?” “这....”王离茫然不知所措。 嬴晴顺势挣脱出来,转身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斥道:“你心志无根,不通人情,以后领军作战,必败无疑!” “阿母.....” 王离捂着脸上的手印,有些不服气,想要辩驳几句。 嬴晴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而看向公子良:“良,你过来!” “姑母,我.....” 公子良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嬴晴按辈份来说,是嬴政的堂妹,也就是说,公子良这个侄儿,她是有资格管教的。 但嬴晴并不想管教公子良,只是平静地问:“你方才说的公子昊,姑母怎么从未听过?” “回姑母的话,昊弟他深居宫中,很少与人亲近,若不是父皇传他博士宫论政,就连我们兄弟,都与他不甚熟悉!” 公子良恭敬答道,同时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嬴晴要像打王离那样打自己。 只见嬴晴稍微沉吟,便蹙眉道:“如此说来,前段时间在博士宫大出风头的,正是公子昊?” “是的。” “好了,知道了,咱们入宫!” “姑母也要入宫?”公子良诧异道。 嬴晴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公子昊传出此邪法,差点使姑母家破人亡,姑母自然要找陛下主持公道!” “这.....” 公子良微微一愣,不禁担忧起来。 嬴晴皱眉喝道:“还愣着干嘛!快走!” “是是是.....” 公子良连忙应答,跟着王离母子,屁颠屁颠的朝宫内赶去。 与此同时,王翦父子也得到了嬴政旨意,即刻入宫。 ......... 另一边,皇帝书房外。 公子将闾,公子高,以及公子荣禄,齐齐跪在地上。 “什么情况这是,父皇为什么要责罚我们跪在这里?” 公子将闾给公子高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公子高摇头不语,满脸愁容。 公子荣禄冷哼一声,瘪嘴道:“父皇责罚我们,却唯独放过了九兄,这合理吗?他才是罪魁祸首!” “你的意思是,九弟闯祸了?”公子高诧异道。 公子荣禄哼道;“除了他还有谁?我们都在宫里,就他没在!” 公子将闾闻言,若有所思,扭头朝公子高道;“三兄,你最近与九弟走得近,他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公子高愣了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道:“该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哪件?” 公子将闾,公子荣禄,齐齐望向公子高。 公子高有些尴尬的道:“前几天,九弟来问我,怎么才能缓和他与王离的关系,我说,帮王离治好伤.....” “不会吧!九弟不会真去给王离治伤了吧?!” “很有可能!” “完了,看此情形,王离多半是被九兄治死了.....” “那咱们替王离祈祷吧!” “咦?不是应该替九弟么......” “我谢谢你们!” 正当三兄弟准备闭上眼睛为公子良祈祷的时候,一句愤怒的声音从背后突兀传来。 第六十九章我愚蠢的兄长哟!【求收藏追读】 书房内,嬴政端坐在书案后,脸色铁青。 扶苏侧立在一旁,默然不语。 公子良和王离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赵昊一脸无辜地朝王家人躬身致歉,看起来诚意满满,一点也不像是破坏别人家庭和谐的幕后黑手。 滴血验亲从三国时创立,一直被奉为圭臬,没有人怀疑。 其实滴血验亲,分为两种,一种是滴骨法,一种是合血法。 早在三国时期就有实例记载,滴骨法是指将活人的血液,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 如果能渗入,则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统关系。 《洗冤集录》中有记载:检滴骨亲法,谓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 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 俗云“滴骨亲”,盖谓此也。 而合血法,则是将疑似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分别滴入一滴血液在水碗里,血液相合,则证明两人有血缘关系。 当然,在后世的科学验证中,无论是滴骨法,还是合血法,都是靠不住的。 也就是说,这两种方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当初赵昊给公子良四人提及滴血验亲之法,也是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来表达的。 其中就有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子萧综,滴血验亲的故事。 萧综的母亲吴淑媛,原来是齐宫东昏侯的妃子,因其貌美又有才学,被武帝看中,入宫后七月即生下萧综。 宫中都怀疑萧综非武帝亲生。 萧综长大后,也觉得有蹊跷,就去盗掘东昏侯的坟墓,刨出尸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尸骨上,见其果真能渗入尸骨中。 萧综半信半疑,又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用自己的血在儿子的尸骨上进行试验,血液依旧能渗入骨中。 于是深信不疑。 再后来,萧综投奔北魏,改名萧缵,并表示要为东昏侯服丧三年。 萧综是否为东昏侯的亲生子,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昊只想让公子良四人相信自己的医术,以便时常坑他们羊肉吃。 哪曾想,公子良为了装逼,将故事当作医术传承,讲给王离听。 而王离也是头铁,居然真的付诸行动。 这才差点酿成一起‘人伦’惨剧。 还好王离没杀王贲滴血验亲,否则赵昊自己,包括门外的几兄弟,后果不堪设想。 “我愚蠢的兄长哟……” 赵昊心中长叹了一声,然后拿起画好的图形,给众人科普起来:“其实你们滴血不溶,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比如王老将军是甲乙型血; 那么,通武侯就有可能是甲型血,乙型血,或者甲乙型血; 而姑母,有可能是甲型,乙型,丙型,甲乙型这四种血型之一。” “那通武侯和姑母生下王离,王离的血型就有很多种可能!” “不过。”说着,话锋一转,转头看向王翦:“王离与王老将军的血液相溶,与通武侯的血液不溶,就只有一种可能,王离是甲型血,通武侯是乙型血,姑母是甲型血。” “王老将军的甲乙型血,可以同时接受甲型,乙型,丙型三种血型; 也就是说,如果姑母与王老将军滴血验亲,血液也会相溶!” “当然,滴血验亲并不能证明血亲关系,只要用点手段,人和动物的血,都能相溶。” 赵昊有板有眼的说完,环顾一圈,抬头看向嬴政:“父皇听懂了吗?” “……” 嬴政没有理他,只是在回想他说的那些血型。 很明显,又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久闻公子昊聪慧,如今一见,果然非凡....” 还没等嬴政开口,王翦便笑呵呵的打量着赵昊道。 尽管他也没听懂什么血型,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赵昊行礼,有些歉意的道:“王家之事,与昊没有直接关系,可因昊而起,还望老将军海涵,我九兄也是无心之失。“ “说得倒是轻巧!” 赵昊的话音刚落,嬴晴便站出来横眉冷对道:“因为这滴血验亲之事,我们差点家破人亡,岂是你一句无心之失便就此揭过的?” “啊?” 赵昊没想到这‘姑母’,初次见面就得理不饶人,不由有些茫然无措。 王贲瞥了他一眼,也冷声附和道:“夫人说得不错,此事绝不能善了!” “谁是你夫人!” 嬴晴没好气的瞪了王贲一眼。 “呵呵。” 王贲讪讪一笑,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隔了片刻,王翦突然开口道:“公子昊方才所言,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老夫有个疑问,你为何传授公子良医术?” 对啊! 这小子无缘无故,为何传授公子良医术? 还有他的医术,又是跟何人学的? 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齐齐看向赵昊。 赵昊心里一咯噔,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 这时,公子良挺身而出道:“我昊弟传授我们医术,是为了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 王贲冷笑:“我王家因为那滴血验亲之法,闹成今天这样,有这么救死扶伤的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滴血验亲,那伤口缝合术,王离也见过,你问他是否有假?” 王离挠了挠头,道:“确有其事。” 赵昊抬手扶额,心说伱们两位卧龙凤雏快闭嘴吧! 万一等会儿那位精明的父皇,又要逼我施展医术咋办? 我真的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啊! “哦?伤口缝合术?” 嬴政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王翦也眼睛微眯,好奇的看向公子良。 公子良朝嬴政拱手道:“父皇,前段时间,儿臣与王离赛马,导致他受伤,心有愧疚,便跟昊弟提及此事,昊弟不仅宽慰儿臣,还教儿臣伤口缝合术,此乃神技也! 不仅能快速止血,还能使伤口短时间愈合,对我军将士在战场上有大用!”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赵昊心头一凉,只感觉王家父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自己望来。 那眼神,炽热无比,仿佛要将自己融化。 而嬴政和扶苏,更是惊疑不定,同时开口询问。 “我儿此言当真!?” “良弟所言非虚!?” “回父皇,长兄,良不敢妄言,不信的话,可传门外的三兄,六兄,十二弟等人进来问话!” 公子良正色道。 嬴政目光一凝,当即朝门外大吼:“赵高,将他们带进来!” 第七十章废柴兄弟的高光时刻【求收藏追读】 赵高将门外的三兄弟带进了书房,同时朝嬴政禀报道:“陛下,廷尉李斯,丞相王绾,将军蒙恬,将军杨端和,将军嬴腾,将军李信,在门外求见!” “这些老匹夫,是故意来看我王家笑话的吧!” 王贲听到赵高的禀报,不由愤愤的骂了一句。 王翦闻言,顿时冷斥道:“陛下当面,岂容你放肆!?” “阿父,他们.....” “够了!” 王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翦厉喝打断。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老将军无须动怒,都是小事而已。” “陛下恕罪。” 王翦拱手道:“老臣推断,他们此时求见陛下,想来是得知老臣归国,为百越之事而来。” “嗯,朕也是如此推断的。” 嬴政点了点头,又扫了眼几兄弟,蹙眉道:“这些小子之事,该如何处置?” 王翦笑道:“既然事关我大秦将士,那就一起见证吧。” “如此甚好!” 嬴政说着,扭头看向赵高:“让他们去偏殿等候吧!” “诺。” 赵高应声而退。 很快,嬴政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偏殿。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当值郎官一声长呼:“陛下驾到——!” 李斯、王绾等人听到呼喊声,连忙分作两排,朝嬴政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免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 李斯与王绾对视一眼,后者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等听闻老将军归国,担心南方有变,特来询问详情!” “诸位爱卿忧心国事,朕倍感欣慰。”嬴政悠然一笑。 李斯有些诧异的道;“观陛下面色,似乎南方安定,并无变故?” “李廷尉放心,南方有老夫亲自部署,不会出变故的!”王翦插嘴了一句。 “那老将军此次归国.....” “南方虽无变故,但陛下有大事安排,老夫自然要归国与陛下商议!” 大事? 众臣心头一凛,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笑了笑,摆手道:“南方之事,容后再议,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还需吾等见证!” 更重要的事? 众臣满心疑惑,不由将目光落在诸位皇子身上,转瞬间,又想起什么似的,瞳孔猛缩,暗道陛下该不会要立太子了吧? 若是如此,今日还真来对了! 就在众臣惊疑不定的时候,嬴政又朝公子高三人道:“你们谁来说说,那伤口缝合术是怎么回事?” 伤口缝合术? 公子高三人同时一愣,齐齐将目光落在公子良身上。 公子良道:“我已经将昊弟传授我们‘伤口缝合术’之事,告知父皇了,你们若不想昊弟跟着受罚,那就如实交代!” “这.....” 三人迟疑,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赵昊无奈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嬴政有些不耐烦的道:“让你们说就说,左看右看做甚!?” “启禀父皇,昊弟确实传授了我们伤口缝合术,但我们从未在人身上试验过,还请父皇明察!”公子高率先站出来道。 “是啊父皇,我们顶多就缝缝羊,缝缝鸡,不像九兄拿人来做试验!”公子荣禄附和道。 “王离之事与我们无关,与昊弟也无关,还请父皇明察!”公子将闾跟着站出来道。 好家伙!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父皇还没拿你们怎样呢,伱们就把我撇得干干净净了?! 公子良的脸气成了猪肝色,一旁的王离忍不住‘库库库’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赵昊瞪了他一眼,无声控诉这个幸灾乐祸的‘傻子’。 却见嬴政皱眉道:“如此说来,你们都学会了伤口缝合术?” 公子高闻言,连忙朝嬴政拱手:“回父皇的话,儿臣等学习伤口缝合术的时日尚短,只能算初窥门径。” “初窥门径?” 嬴政眯了眯眼睛,沉声道:“那朕让你们当众展示伤口缝合术,可敢献技?” “这....” 四兄弟互相对视,显得有些犹豫。 赵昊急忙站出来道:“诸位皇兄,你们忘了学习伤口缝合术的初衷吗?不正是为了挽救战场上那些因失血过多而死的将士吗?此刻诸位大臣,诸位将军都在,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他的追求从来都不高,若不是迫不得已,根本不会强出头。 权力斗争,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小命就会搭上去。 可惜,不管是他父皇,还是他长兄,都不认同他这种咸鱼的想法。 那怎么办呢? 自然是分摊风险! 比如让公子高四兄弟为自己遮风挡雨。 只要努力的不是自己,他很乐意督促别人上进。 如果以后能靠兄长们躺平,那就太好了。 果然,公子高四人听到赵昊的话,目光逐渐坚定,齐齐朝嬴政拱手道:“儿臣等愿意!” “好!” 嬴政奋然拍手,笑呵呵的道:“你们深明大义,不愧为我嬴秦子孙!” “现在告诉父皇,你们需要什么?父皇让人给你们准备!” “回父皇,我们有自己的医箱,只需为我们准备一头活羊便可!”公子高道。 嬴政闻言,二话不说,当即朝门外大喊:“赵高!抬一头活羊进来!” 没过多久,赵高就带着两名甲士,抬着一头肥羊来到大殿。 赵昊眼睛一亮,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众臣则满心疑惑,不知始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嬴政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站了起来,笑道:“朕也很好奇,这伤口缝合术,是否真的能救死扶伤.....” “父皇,儿臣的奴仆被陶片割伤了手臂,原本需半月才能好转,幸得昊弟亲自缝合伤口,七天左右,那伤口便愈合了。”公子良笑着答道。 “果真如此?” 嬴政满脸诧异,殿内众臣也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为了验证儿臣说的话,就先让三兄缝合颈部的伤口吧!” “颈部?” 公子高眼睛瞪得滚圆,心说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颈部缝合可是最难的啊! “怎么?” 嬴政见公子高迟迟不动,眉毛一拧,沉声道:“你又怯懦不敢了?” “这....” 公子高一脸纠结,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要坚强。 公子高神色复杂,看向嬴政:“父皇,儿臣不是不敢,只是颈部位置有风险,儿臣无法保证此术能成功。” “无妨!” 嬴政摆手:“你照做便是,朕自会观看。” “诺。” 公子高应了一声,不再纠结,径直走向那头肥羊。 现在对他来说,是难得的高光时刻。 第七十一章人人可为医护兵【求收藏追读】 “这....” 殿内众臣,包括嬴政在内,都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公子高。 公子高已经进入了状态,完全忘了有人观看。 只见他从容地指挥周身配合自己:“先将羊的四肢固定好,缝合的时候,羊可能会动弹,一定不能让他乱动!” “六弟,将消毒水端过来,先消毒!” “十二弟,给我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九弟?算了,别来添乱就行.....” 这次缝合用的蚕丝线,虽然比鱼肠线差了点,但用来缝羊,大差不差。 只见公子高轻车熟路的开始缝合伤口,完全没有刚才目睹大出血的紧张,用了不到两刻钟,他就完美缝合了伤口。 如此惊奇的一幕,看得嬴政和众臣,目瞪口呆。 肥羊被割破脖颈的时候,他们感觉那条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如今,肥羊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医术....” 王翦深深看了公子高一眼,感慨似的说道。 其余众臣面面相觑,也有同感。 隔了片刻,嬴政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我儿甚好!甚好啊!” “陛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信连忙朝嬴政拱手道:“此等医术,应推广军医,臣以为公子高可担当重任,不妨到臣军中实操!”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看向公子高:“我儿觉得如何?” “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公子高微笑着拱手。 他的年龄只比扶苏小两岁,也应该去军中实操了。 嬴政对公子高的表现,非常满意,正欲决断,忽见杨端和也站了出来:“陛下,臣恳请让公子良到军中历练!” “陛下,臣恳请公子荣禄到军中历练!” “陛下,臣恳请公子将闾到军中历练!” 嬴腾和蒙恬也齐齐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自然明白这伤口缝合术的重要。 只要及时处理伤口,那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会比之前更有战斗经验。 老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是无庸置疑的。 要是自己军中有这样的军医,那将士们的性命便有一分保障。 作为主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 但皇子们实操,除了学业有成,还有就是年龄达标。 比起公子高,公子扶苏这样年长的皇子,公子良等皇子的年龄,明显不达标。 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你年龄不达标,我就不说让你来军中实操,就说历练。 历练不需要参加军事培训,也不需要上阵杀敌,就是到军中体验生活。 只要始皇帝同意,胡亥那样的皇子,都可以到军中历练。 然而,嬴政对此却不是很满意。 正当他准备拒绝众将的时候,赵昊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虽然四兄弟被分配到各位将军帐下,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 兴许能逃脱历史的命运。 但大家好像对军医有些误解。 所以,他必须得解释一番。 “你想说什么?”嬴政平静地问道。 赵昊沉沉的道:“伤口缝合术不是万能的,它只能解决外伤,光靠几位皇兄和军医,挽救不了多少将士的性命!” “那依你之见,我大秦需培养更多的军医?”嬴政反问道。 “这个恐怕很难!”王翦摇头道:“我大秦有百万军队,若培养满足需求的军医,会耗时日久,得不偿失。” “父皇,老将军,你们误会了。” 赵昊笑着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若只解决外伤,可以培养更多的医护兵。” “医护兵?”众人为之一愣。 古代没有医护兵这个职业,仅有军医。 而军医,也就是中医。 中医在古代非常稀少,究其原因,主要是难学又费时。 一名合格的中医,至少需要五六年的时间学习,才能治病救人。 所以一军之中,军医跟国宝差不多。 但医护兵就不一样了。 只要掌握简单的伤口缝合,包扎,消毒,便能算一名合格的医护兵。 至于流行疾病,也不需要医护兵处理。 医护兵的主要作用,就是在军医忙不过来的时候,及时救治轻伤病员。 而且,医护兵不同于军医,可以短时间内量产。 古代没有医护兵的概念,把医护兵当作军医,所以才造成军医短缺的情况。 “你说的医护兵是什么?”嬴政疑惑道。 “回父皇的话,如您所见,儿臣的四位皇兄,其实就是合格的医护兵。” 赵昊笑着道:“医护兵不需要掌握看病的本事,只需要掌握消毒,缝合,包扎等技能就可以了。” 嬴政愣了一下,心说不会看病也算医者?这不是害人吗? 王翦皱眉道:“方才公子高缝合的时候,老夫便听他说什么消毒,敢问公子,这消毒是何意?” “所谓的消毒,其实就是怕伤口感染,使病情恶化,进行的必要处理!” 赵昊说着,叹了口气,道:“很多将士在战场上受伤,本来可以存活,但因为没有及时消毒,导致伤口感染,最终枉死。” “这消毒当真如此重要?”王贲诧异。 “通武侯久经沙场,应该见过不少将士的伤口,他们是不是红肿发炎的居多?” 赵昊扭头看向王贲道:“其实这便是伤口感染所致,如果及时消毒,就能避免这种情况,提高存活率.....” “这.....” 王贲瞪大眼睛,满脸的激动之色。 战场上的卫生条件本来就差,没有消毒手段,很容易导致伤口感染。 他攻伐六国期间,不知看到过多少青壮汉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军医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伤口糜烂,发烧而死。 王贲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将士对他说‘要是能死在战场上就好了’这句话了。 回想起往昔的一幕幕,王贲的眼睛突然红了,当即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臣建议培养医护兵!” 听到这话,其余众臣也跟着拱手:“臣等附议!” 秦国朝堂虽然有文武工作,但朝中的大臣,几乎没有文武之分,因为他们个個都能领兵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医护兵的重要性。 如果军中有医护兵,那对大秦将士们来说,绝对是一个福音。 不说太夸张,最起码能降低五分之一的死亡率。 皱眉看了众臣一眼,嬴政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语调诚恳地道:“我儿觉得,何种人才可为医护兵?” 赵昊想了想,道:“只要条件允许,人人可为医护兵!” 第七十二章这个长兄太难带了【求收藏追读】 人人可为医护兵? 包括嬴政在内的所有人,都满脸诧异的看着赵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狂妄之徒。 就算他们对医术再没有见识,也能看出公子高缝合伤口的不凡。 可这小子居然说人人都能成为公子高那样的‘医护兵’,这怎么可能?! 似乎看穿了众人的想法,赵昊不禁笑了笑,道:“诸位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只要条件允许,人人可为医护兵!” “条件?” 嬴政皱眉道:“什么条件?” 赵昊坦然道:“所谓的条件,其实就是缝合伤口用的针和线,消毒用的消毒水,包扎伤口用的纱布,以及练习缝合术的豚羊等活物。” “只要满足这些条件,培养一个合格的医护兵,用不了一个月,而且,可以同时培养很多人。” “用不了一個月?!” 王贲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其余众臣互相对视,惊疑不定。 这简直太可怕了。 培养一个合格的士兵,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培养一个能在战场上发挥重要作用的医护兵,居然不到一个月? 这可能吗? 这绝对不可能! 却见王离忍不住站出来喝道:“公子昊!虽然我们知道你的才具,但也别把我们当蠢材!” 你难道不是蠢材吗? 赵昊心里很想反问一句王离。 贼大声那种。 但这种容易引战的发言,在心里想想就好,他当然不会傻不拉几的说出口。 “没有啦,我的话还没说完,别激动嘛,我的意思是,聪明人学一个月就能学会,蠢货学半年都可能学不会。” 赵昊委婉一笑。 王离皱了皱眉,默默地将自己划到聪明人的行列,然后闭上了嘴。 其余众人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忍俊不禁。 王贲狠狠瞪了眼儿子,又朝赵昊追问道:“那这消毒水和纱布,要如何筹备?” 赵昊沉吟道:“最好的消毒水,自然是酒精,这个需要用酒提炼,其次是石灰水,也就是我皇兄刚才用的那个; 至于纱布,主要作用是透气,将麻布制作得轻薄一点,可以代替!” “将酒提炼可以得到酒精?” 王贲一愣:“如何提炼?”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实际操作很简单,若通武侯想学,我可以教你!”赵昊笑道。 王贲想了想,又道:“那多少酒可以提炼多少酒精?” 赵昊摇头道:“这个没仔细算过,大概五十斤酒能提炼一斤酒精。” “五十斤酒才提炼一斤酒精?!”王贲惊诧道。 “别大惊小怪好吗?” 赵昊蹙眉道:“这只是保守估计,具体能提炼多少,要提炼了才能知道!” 他是按照上辈子的计算方法预估的。 比如一瓶一斤52度的白酒,他的酒精含量是52%,那么就有260克酒精。 这还是最理想的提炼结果,也可能最终得到的酒精,还不足200克。 但秦朝的酒,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度,提炼的酒精会更少。 所以,赵昊是按照十度酒的标准来估算的。 可听在王贲等人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大秦的粮食总产量虽然高,但拿来酿酒的粮食,少之又少。 因为粮食不仅是战略物资,还是官吏们的俸禄。 按照大秦现有的军功爵制度,一名公士一年的岁俸就有五十石粟米。 而公士乃一级爵位。 大秦总共有二十级爵位,获得爵位者,多不胜数。 如此庞大的粮食消耗,哪有多余的粮食酿酒。 但赵昊不知道这种情况,所以表现得有些茫然。 他只记得汉朝继承了秦朝大部分遗产,其中最多的便是粮仓。 有史记记载,汉朝初年就有几十万石粮食。 而史记中也从未记录过秦朝缺粮的情况。 难道事实与史记中记录的有差别? 想到这里,赵昊抬头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面无表情地道:“除了你说的酒精消毒,那石灰水消毒有什么问题?” 赵昊拱手道:“回父皇的话,石灰水可以消毒,但消毒效果不算好,且不利于长期保存,每次使用的时候,需要重新配置,在战场上很浪费时间,毕竟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就是生命? 嬴政眯了眯眼睛,然后环顾众臣,平静地道:“诸位觉得如何?” “陛下,若按公子昊的说法,酒精消毒最合适,可我大秦没那么多粮食酿酒,只能退而求其次!”王绾无奈道。 “是啊陛下!就用石灰水吧.....” “耗费点时间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大多数人的性命就行!” “不错,总比以前强.....” 其余众人听到王绾的话,纷纷站出来附和。 史记中记录的情况与事实果然有差别。 莫非那些粮仓是空的?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不由眉头大皱,隔了半晌,才沉沉的道:“话虽如此,但人命岂可儿戏?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李斯叹息道:“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做好,而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 赵昊摆手打断了李斯的话,转头朝扶苏道:“长兄,你上次说的那个策略,我觉得可以跟诸位大臣讲一讲!” “哈?” 扶苏表情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又挤眉弄眼道:“就是屯田制啊!” 屯田制? 嬴政眼睛一亮,他自然不信扶苏能想出什么屯田制,肯定是这小子假借扶苏之名,为国献策。 不过,这样也好。 少出头,少麻烦。 就算有人怀疑不是扶苏的计策,只要扶苏不承认,就没人会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嬴政便准备配合赵昊演戏。 但扶苏却有些头铁的道:“昊弟,伱说什么屯田.....” “闭嘴!” 嬴政和赵昊同时喝止了扶苏想说的话。 其余众人微微一惊,茫然不知所措。 李斯和王绾互相对视,心说,我们就静静地看着你们父子表演。 哎。 赵昊唉声叹气地想,这长兄也太难带了。 虽说不是同胞兄弟,但好歹也是一个父皇,怎么连点心灵感应都没有? 我,赵昊,聪明绝顶的挂逼,想做什么不成? 为了让你们强大起来,可谓煞费苦心。 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世上总要有人当废物,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谁说有挂就不能当废物了? 你们对挂逼的理想一无所知! 第七十三章可怜天下父母心【求收藏追读】 不管是现代战争,还是古代战争,后勤都是极其重要的物质保障。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充分说明了后勤的重要性。 屯田制在后世并不新鲜。 不仅在创立之初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还为后世开创了一种大规模的“寓兵于农,兵农合一”的先例,被历代统治阶级不同程度地效仿。 南北朝时期,唐,宋,元,明,清时期,都在边疆大规模地推行屯田制。 而屯田制,最早起源于西汉时期。 汉文帝用罪犯,奴婢和招募农民的手段,戍边屯田。 到了汉武帝时期,便开始调发大批戍卒在西域屯田。 但那时候的屯田,主要集中在边陲,方式比较简单。 就是军队屯田,而且规模也比较小。 真正大规模的屯田,要从曹操开始。 公元196年,曹操击败了颍川汝南的黄巾军,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劳动力。 枣祗和韩浩建议曹操设置屯田,国家将耕牛借给百姓,用于农耕,并按规定收租。 曹操采纳了这一建议,任命枣祗为屯田都尉,在许昌周边招募百姓屯田,兴修水利,当年就收获了万斛粮食。 屯田制的实行,不仅为曹操解决了军粮的问题,还对安置难民,恢复农业生产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在当时的社会,由于战争连年不断,造成了大量的难民。 社会生产力也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土地荒芜,人口锐减,粮食短缺。 灾荒年间,有的郡甚至出现相互换孩子吃的现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这是来自曹操《蒿里行》的诗句,是对当时社会现状的真实写照。 一方面是大量难民食不果腹,一方面是大片荒地无人开垦,曹操的屯田制把这些难民安置在国家土地上,从事生产工作。 他们辛勤劳动,向朝廷缴纳租税。 难民有了收入,朝廷也有了税收来源。 屯田制的实施,使长期遭受战争破坏的北方农业生产得以恢复,并快速稳定下来。 失去土地的农民又重新回到土地上,许多荒芜的农田被开垦,使国库积存了大量的粮食。 这种情况与秦初的情况差不多,若秦国采用屯田制,不仅可以快速恢复生产,还可以安定六国民生。 不至于总吃巴蜀之地,以及关中粮仓的老本。 想到这里,赵昊环顾众人道:“我长兄的意思是,六国已经覆灭,大秦暂时没有兵戈,百万大军每年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我大秦总收入的八成,都用在了养军队上面,不利于国家发展!”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扶苏。 扶苏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敢再开口。 嬴政不动声色的追问道:“那你长兄说的屯田制是什么?” 扶苏:“......” 赵昊看了眼扶苏,一本正经的道:“我长兄说的屯田制,主要分军屯田,民屯田。 而军屯田,又细分为边军屯田,内陆军屯田......” “民屯田每五十人为一屯,屯置司马,其上置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直接归军队管理,不隶属地方郡县; 收成与国家分成,使用官牛者,官六民四。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 另外,屯田民不得随意离开屯田。” 话到这里,又看向诸位将军:“军屯以士兵屯田,六十人为一营,一边戍守,一边屯田。” “若采用屯田制,我大秦七成以上的粮食,都可以就地解决。不说别的,就说楚地六十万大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如此一来,我大秦便有多余粮食酿酒了!” “公子此言当真?!”王翦瞪大眼睛,神色激动的道。 作为楚地六十万大军的统帅,他自然清楚麾下大军的粮草消耗。 若这屯田制真有效果,那将为大秦减轻极大的负担。 赵昊微微一笑:“我长兄从不骗人,老将军应该知道。” 扶苏:“.......” 王翦:“.......”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蒙恬忽然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臣以为长公子之策可行,若按此屯田制,我大秦能弥补六国之地因为战争而造成的损失。” 嬴政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李斯,你如何看?” “回陛下,老臣觉得,此策不仅能解决军需,还能减轻朝廷的负担,以及酒精提炼的问题,可谓一举三得!” 李斯笑着朝嬴政拱了拱手,又朝扶苏称赞道:“长公子妙策安国,老臣佩服。” “李廷尉过誉了。”扶苏打着哈哈道。 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嬴政也不想让他多说,当即决断道:“既然是扶苏之策,那扶苏就负责统筹,由治栗内史府,廷尉府,国尉府从旁协助!” “先在关中之地试验,若此策可行,再推行各郡县,边军等地!” “筹备纱布,酒精,针线之事,交由少府安排,丞相府督促。” “另外。”说着,顿了顿,看向公子高四兄弟,又接着道:“你们若想去军中推广医术,可跟几位将军商议之后,再行动。” 扶苏和公子高四兄弟闻言,心头大喜,连忙拱手:“儿臣遵旨!” “陛下圣明!” 众臣也齐齐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就在这时,一道冷不防的声音,突兀响起:“陛下,臣妇还有一事,望陛下为臣妇做主!” “嗯?”众人听到这突兀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嬴晴缓缓走到大殿中央,朝嬴政恭敬行礼。 “何事?”嬴政皱眉打量了一眼嬴晴,威严地问道。 “公子良,公子昊犯下之事,陛下还未替臣妇做主,还望陛下为臣妇主持公道!” “小晴!” 听到嬴晴的话,王贲吓了一跳,就要上前拉拽嬴晴。 王翦连忙拦住了他,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嬴政眯了眯眼睛,道:“你要朕如何给你主持公道?” “我大秦历来赏罚分明,公子良,公子昊犯错,理应交由宗室管教,我儿王离,也算半个宗室之人,如今犯错,请陛下准许宗室代为管教!”嬴晴平静地道。 “阿母.....” 王离瞪大眼睛,满脸愕然的喊了一句嬴晴。 嬴晴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决断。 嬴政与王贲对视一眼,同时暗叹了口气。 嬴晴的目的,他们瞬间便明白了。 无非就是让王离以后跟在赵昊身边,和赵昊一起学习。 儿子太出息了让人犯愁,儿子没出息也让人犯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也罢。 朕就成全你了。 嬴政心中做下决断,正欲开口,忽见李斯站了出来:“陛下,老臣次子李瞻,也请宗室代为管教!” 第七十四章史上最强同学会!【求收藏追读】 “陛下,老臣次子李瞻,也请宗室代为管教!” 听到李斯的话,众人微微一惊,下意识转头看向李斯。 如果王离算半个宗室之人,那李瞻也应该算半个宗室之人。 因为李瞻的母亲,也是嬴秦皇族之人。 当初嬴政为了笼络李斯,特意为他挑选了一位平妻。 这平妻跟李由母亲地位一样,但身份却天差地别。 而且,嬴政还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了李由,算是对李由母子的补偿。 李由年龄与扶苏相仿,但性格却大不相同。 他心思缜密,有城府,且沉默寡言,与李斯极为相似。 如今跟扶苏一样,在蒙恬军中实操。 按历史的轨迹,应该再过一两年,就会担任颍川郡代郡守。 而后在秦末的时候,被项羽斩杀在万军之中。 至于李瞻,历史上很少提及,唯一提及的,还是黄犬之叹。 所谓黄犬之叹,就是李斯与他一起上刑场,回头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想和你再牵着黄犬,到上蔡东门追逐狡兔,还能这样吗?” 结果肯定是不能。 因为李斯被胡亥和赵高灭了三族。 纵观李斯的一生,如果没有那次选择性失误,恐怕李氏一族,又是另外的结局了。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却能被改变。 比如李斯让次子李瞻被宗室管教,其实跟嬴晴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变相的亲近赵昊。 从赵昊崭露头角开始,他这只“蝴蝶”就已经在改变大秦的命运了。 虽然李斯知道始皇帝不喜朝臣亲近赵昊,但非朝臣亲近他,总可以吧?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孩子。 一个为孩子着想的父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更何况,赵昊表现出来的才具,不光是改变一個国家,还改变周身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公子高四兄弟,李斯很早就知道他们难堪大用。 可跟赵昊才接触多久? 这便能掌握如此惊世骇俗的神奇医术! 那自己儿子呢,总不会太差吧? 世人都知道由浅入深很难,却不知道深入浅出更难。 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衣食无忧的贵族子弟,想要更进一步,所付出的努力何止百倍? 父辈的荣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想要变得更好,何其艰难! 这也是那些二代们不愿奋斗的主要原因。 始皇帝够伟大吧? 那他的儿子,总不能太差吧? 所以,始皇帝对扶苏极其严格,就是想让他达到自己的预期。 可扶苏始终无法达到始皇帝的预期,最终被一份明显有问题的旨意压垮,自裁而死。 但赵昊却另辟蹊径,让公子高四兄弟走向了另一条路。 一条始皇帝都无法严格要求的救国之路。 曾经有位先贤说过:学法救不了秦国人,那就弃法从医。 现在的公子高四兄弟,正朝着这条路勇敢前行。 李斯能辅佐始皇帝统一六国,并谋划多项治国之策,可见其才智过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到赵昊身上的闪光点? 所以,他也想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的光环,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而关键点,就是亲近赵昊,与他一起学习。 “你说让宗室代为管教李瞻?”嬴政也有些惊诧的看着李斯。 李斯郑重其事地道:“回陛下,如今帝国事多,老臣要全心全意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无暇顾及子女教育,还望陛下开恩,让宗室代劳管教次子。” 说完这话,瞥了眼嬴晴,又补充道:“李瞻也算半个宗室人。” “呃.....” 嬴政嘴角一抽,暗忖这老匹夫,说得倒是大义凛然。 不过,这老匹夫难得跟朕开一次口,朕就那么拒绝了,也不太好。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帝国新政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忙,再加上李瞻这小子,朕观感也不错,可以考虑让他入宗室学习。 稍微沉默,嬴政便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让王离和李瞻入文思阁学习吧!” “谢陛下隆恩。” 李斯心头大喜,连忙朝嬴政行礼。 王家众人也随声附和:“谢陛下隆恩。” “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陛下且慢!” 嬴政的话音还未落下,蒙恬便突然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老臣不日将会奔赴九原郡,临走之前,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还望陛下应允。” “陛下,末将也有一件事.....” “陛下,请让吾子.....” “陛下,老臣之孙......” 好家伙! 随着蒙恬站出来,其余众臣互相对视一眼,也纷纷站了出来。 能高居庙堂,没一个是傻子。 他们自然知道赵昊的本事。 怎么可能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 反正陛下答应一个人是答应,答应一群人也是答应,都是为陛下尽忠的臣子,凭什么你王家和李家有肉吃,我们连汤都喝不到? 没这样的道理! 那么,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跟王家和李家学起来。 这种好机会,一旦错过了,以后就没有了。 “你们.....” 你们过分了啊! 嬴政听到众臣的请求,不由暗牙紧咬,狠狠瞪了眼赵昊。 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事。 朕怎么就生了伱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你就不能笨点吗? 看这事闹得,以后再收拾你小子! 赵昊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皮,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那些大佬的孩子,都喜欢上贵族学校。 因为贵族学校里的孩子,比一般孩子的起点高。 别的不说,就说以后开同学会,你是宝马奔驰的钥匙桌上摔,别人是私人游艇海上游。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事实证明,一个好的出生有多重要。 而他赵昊,出身皇室家庭,现在要组建史上最强同学会。 当然,前提是这些大佬能活到始皇帝驾崩后,否则光靠这些小子,还不能称之为最强。 嗯,以后又可以混吃混喝了。 想到这里,赵昊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等待嬴政决断。 “呼.....” 嬴政深吸一口气,扫视了一圈众臣,既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道:“既然诸位爱卿为国分忧,那朕也不能不顾及你们的家小.....” 说着,顿了顿,朝嬴腾道:“嬴腾,你是宗正府宗正,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臣,遵旨。” 嬴腾神色复杂的行了个礼。 以往宗正府有意让这些重臣的子女进文思阁学习,替始皇帝笼络他们,但他们都百般推脱。 说什么高攀不起。 其实就是看不起淳于越那些儒家傅丞。 毕竟秦国以吏为师,以法为教。 现在因为一个公子昊,居然又舔着脸进来,真够无耻的! 第七十五章无法置身事外的王家【求收藏追读】 有惊无险的回到楚南阁,赵昊连干了三壶茶水,压压惊。 公子良之事,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没事千万别吹牛逼。 因为古人对新奇知识的判断力,没有后世人那么敏锐。 有可能你只是一个玩笑话,他们就当真了,并付出了行动。 还好这次没有酿成什么惨剧,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眼见赵昊喝下第三壶茶水,忠贤连忙拿出绢布,替他擦拭嘴角的茶水。 赵昊抬手拂开了他,扫了一圈阁内,有些疑惑的问:“来福和常威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们?” “回公子的话,他们在地道里。”忠贤躬身道。 “地道里?” 赵昊皱眉:“不是说了歇几天再挖吗?他们跑地道里干嘛?” “他们没有挖,就是觉得在外面不自在,想待在地道里.....” “这是什么话?他们又不是老鼠,总待在地道里干嘛!快去将他们叫上来,我们弄点好吃的,打牙祭!” “打牙祭?” 忠贤眼睛一亮。 他跟在赵昊身边三年了,赵昊说的一些不常听的话语,他一听就明白。 每次赵昊说打牙祭,绝对是他们从未吃过的菜肴。 想起曾经吃过的那些新奇菜肴,忠贤不由口齿生津,脚底抹油,一溜烟儿的朝地道方向跑去。 “大虎二虎,将门外的肥羊抬进来!” “起锅,烧油!” 见忠贤离去,赵昊缓了缓心神,当即朝门外大喊。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通武侯府,西院柴房。 王离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满脸不解的看着眼前之人。 从宫里回到府中,他一直都在想自己阿母为什么要自己被宗室管教? 自己家的事,与嬴秦宗室有何干系? 还有那公子昊,寸功未立,爵位全无,自己凭什么跟他一起学习? 难道就因为他有才具? 呵,说的谁没有似的! 论上阵杀敌,他能跟自己比吗?论领军作战,他那小身板,能骑上马不? 王离心中很不服气,但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被人打晕了。 现在醒来看到眼前之人,竟是自己阿父王贲,他不禁皱眉问道:“阿父,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谁是你阿父?” 王贲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离,同时扯了扯手中的狼鞭,显得跃跃欲试。 王离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每次他阿父这样笑,绝对没有好事。 所以,王离不怕发怒的王贲,就怕这样笑的王贲。 “阿父,您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吗?孩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孩儿吧!” 王离虽然不通人情,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即朝王贲求饶道。 王贲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随手甩了甩鞭子,幽幽地道:“你不是相信科学吗?不是说我不是你阿父吗?怎么,现在又不信科学,准备认贼作父了?” “咕噜……” 王离瞥了眼王贲手中的鞭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讪笑道:“哪能啊,孩儿从来就不知道科学为何物!您是孩儿的亲阿父,比什么都亲,快放了孩儿,孩儿给您尽孝。” “哼!” 王贲冷哼一声,眼神那叫一个凶残,二话不说,当即一鞭子挥过去,骂骂咧咧道。 “让你相信科学!?” “啪!” “让伱问阿父是谁?!” “啪!” “让你滴血验亲!?” “啪啪啪……” 王离被打得惨叫连连,连忙提醒:“阿父别打了,等会儿祖父回来,又要打你!” “哟呵,你個小兔崽子,仗着我阿父宠你,就敢威胁我?” 王贲冷笑一声,恶狠狠地道:“你祖父在宫里与陛下商议大事,要很晚才能回来,没人能救得了你!” 说着,又是一鞭子。 “啊!” 王离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果断甩锅公子良和公子昊:“阿父,都是公子良他们骗孩儿的,与孩儿无关啊!” “还敢说与你无关?看鞭!” “啪!” 王贲手中的鞭子挥舞如疾风暴雨,王离疼得冷汗直冒,记忆深刻。 “啊啊,我错了,别抽我了,阿母,阿母快救我啊……” 王离现在将希望寄托在嬴晴身上了,希望自己的惨叫声能被嬴晴听到。 他记得以前挨打的时候,都是嬴晴帮他向王贲求情的。 然而,他的惨叫声刚刚落下,柴房的门就被人推来了。 抬眼看去,只见嬴晴面无表情的走到王离身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疼惜的说了一句:“我儿受苦了。” “阿母……” 王离哽咽,正欲向嬴晴求救,却见嬴晴扭头朝王贲冷声道:“鞭子给我!” “啊?”王离懵了。 王贲却显得有些犹豫。 自从王离受伤,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打儿子了。 之前挨了王翦一顿鞭子,让他不由有些手痒,如今王翦不在,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可嬴晴的话,他又不能不听,毕竟之前的误会挺大的。 万一惹得夫人不高兴,还要和离咋办? 想到这里,王贲便不再犹豫,果断将鞭子递给嬴晴。 嬴晴接过鞭子,同样二话不说,啪啪就是一顿抽。 “啊,我真的错了啊……” 王离绝望的发出一阵惨叫。 “哼!晚了!” 王贲没好气的哼了一句,同时有点幸灾乐祸,这小子承受了夫人的怒气,自己应该就没事了吧? 儿子啊!别怪阿父心恨,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惹谁不好,偏偏惹你阿母。 你阿母平时不发火,待人和善,其实都是装的!她以前在宫中可是大姐头,连陛下的那些堂兄弟都怕她。 哎。 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 心中暗叹了口气,王贲正打算离开柴房,去外面透透气,等待下一轮。 就在这时,忽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良子是打算与妇和离,还是谈谈咱们王家的未来?” “嗯?” 王贲脚步一顿,面带疑惑的看向嬴晴。 嬴晴瞥了眼王离,随手扔掉鞭子,平静地道:“妇想问的是,我王家有考虑支持哪位皇子吗?” “!” 王贲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王离也目瞪口呆,仿佛忘了刚才挨打的疼痛。 嬴晴扫了眼他们,叹息道:“你们以为我王家能置身事外吗?该作选择了啊!” 第七十六章你的忠心值几斤几两?【求收藏追读】 虽然始皇帝帮赵昊组建了最强同学会,但他今日不用去文思阁上课。 因为宗室有规定,每个月上十五天,休息一天,也就是一个月休两天。 所以,赵昊今日又睡了一个懒觉,心里美滋滋。 当赵昊醒来的时候,忠贤并不在阁内,他也不关心忠贤去哪了,跟大虎、二虎打了個招呼,便去楼上磨豆浆了。 虽然楚南阁很穷,但也仅限于钱少,像粟米、豆子、小麦这样的粮食,还是可以搞到手的。 自从吃了忠贤带回来的麦饭,赵昊就觉得,隐役宫那边的厨子都是雷恩变的,做的全是黑暗料理。 他实在吃不下那样的早饭,便自己打造了一块石磨,每天喝一灌手磨豆浆,再吃两个肉夹馍,日子也算过得去。 “公子.....阎乐在门外,想要见你。” 就在赵昊吃肉夹馍、喝豆浆的时候,二虎从楼下跑了上来。 “阎乐?不见,不见!” 赵昊还记得那天的事,便大声的说着。 其实,那天他之所以给阎乐下马威,就是想看看赵高的反应。 可接连过了好几天,赵高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不禁对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赵府令,产生了一些疑惑。 按理来说,自己明知阎乐是他女婿,还出手砸阎乐,是相当不给他面子了。 如果他真是历史上那个睚眦必报,窃国弄权,阴险狡诈的赵高,应该会对自己暗中使坏。 可直到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真是奇了个怪。 二虎有些无奈的道:“公子,您莫非忘了?今日是您出宫学习的日子,阎乐是您的车御,他是来接您的......” “哼!” 赵昊哼了一声,差点忘了,他不仅有内师,还有外师。 文思阁虽然休息,但尉缭那…… 尽管尉缭对他也没什么要求,想学就去,不想学就休息,但拜师半个多月,愣是一次都没去,想想都有些惭愧。 “走吧!” 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喝完剩下的豆浆,赵昊才起身,大摇大摆的朝门口走去。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很快便注意到了阎乐手中的包裹,心说以为随便拿点东西就能讨好本公子?根本不可能的! “来接本公子上课,手里怎么还带着东西,莫非准备行刺本公子?” 赵昊还没走进阎乐,便率先扣了一个大帽子。 “公子您误会了,小人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以下犯上!” 阎乐吓了一跳,连忙跪地磕头。 赵昊俯视着他的头顶,不由有些好笑。 忠心能值几斤几两? 当初老赵黄袍加身的时候,也怀疑跟随自己的那群兄弟,会不会有别样的心思,所以来了个杯酒释兵权。 那意思很简单,喝了这杯酒,咱们都是好兄弟。 但好兄弟不能害好兄弟,你们麻溜儿的交出兵权,安心养老,岂不是皆大欢喜? 由此,老赵家的将军无论打了多少胜仗,立了多大的功,顶多也就副枢密使,永远有个枢密使在头上压着。 就算你阎乐不知道杯酒释兵权,但也是赵高的女婿,你以为本公子会信你的忠心? 今天你能忠心本公子,也不保证明天一定忠心本公子。 更何况,历史上的伱可是杀了秦二世的恶贼啊! 到时候你岳父让你杀本公子,你会怎样?会为了本公子反杀你岳父吗? 心中冷笑连连,赵昊就静静地看着阎乐磕头,也不出言阻止。 不知是不是为了自证清白,阎乐磕了一阵后,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将怀里的包裹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小人抓的鸽子,听说公子您喜欢美食,这烤鸽子的味道不错,小人家里开酒馆的,会做这道美食!” “鸽子?” 赵昊眼睛一亮。 他知道,早在西周之前,就有关于喂养鸽子而食肉的记载。 只不过他穿越到秦朝,还从没吃过鸽子肉。 回想起上辈子吃的烤乳鸽,赵昊便禁不住口齿生津。 “从哪抓的.....” “就在咸阳城外,小人驾马车入城的时候,发现它在半空扑腾,便跳起来抓住了它.....” “你还有这等身手?” “小人在皇城卫尉做过巡夜兵,练了些自保的本事。”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从阎乐手中接过鸽子,摸了摸它的羽毛,喃喃问道:“这该不会是信鸽吧?” “信鸽是什么?”阎乐茫然的抬头。 “不知道没关系,看在你敬献鸽子的份上,本公子便赏你.....二虎.....” 赵昊抚摸着鸽子头,显得非常高兴,打算奖赏这个阎乐,来个恩威并施。 但阎乐却连忙拒绝道:“公子已经提前奖赏小人了,小人不能再要公子的奖赏了!” “你说我提前奖赏你了?” 赵昊面带疑惑的看向二虎。 二虎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却听阎乐笑道:“公子莫非忘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公子就给小人赐名狗蛋,这是天大的奖赏; 自古取名者皆为父母长辈,公子地位尊崇,能赐名小人,是小人的福分!” 赵昊闻言,顿时愣住了。 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落后的时代。 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 从决定挖地道那一刻开始,赵昊就想过以后的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 但阎乐的话,却忽然让他惊醒,自己好像正在过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作为始皇帝的儿子,本身就代表着不平凡。 在宫里,不缺皇子公主,所以皇子公主的身份,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在外面呢? 自己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个时代的平凡人是怎样生活的? 历史书上说‘暴秦’,后世朝代骂‘暴秦’,难道真的一点原因都没有吗? 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 不传谣,不信谣。 与其每天待在宫里混吃等死,不如去宫外做点有意义的事。 这大概是赵昊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时代的平凡人,所以思绪良多。 隔了片刻,他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朝阎乐摆了摆手。 “走了狗蛋,咱们出宫。” “唯。” 阎乐应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赵昊身后,与他一起出了宫。 第七十七章明天就复工【求收藏追读】 “老师,我快撑不住了!” 树林内,赵昊举着一把青铜剑,苦着小脸叫唤道。 尉缭冷哼一声,喝道:“才坚持半刻钟就撑不住了,你是废物吗?!” “对啊!我是废物,能不能让废物歇会儿?” “竖子!” 尉缭已经被赵昊整破防了,此刻不由自动切入嬴政的状态。 他在考虑,要不要动手教训这小子。 然后,他就看到赵昊‘哐当’一声扔掉手中的青铜剑,甩着手臂,叫苦不迭。 “什么御剑之术,好难学啊,不想学了,反正我又不上阵杀敌,学这个干嘛,真是活遭罪....” “那你想学什么?” 尉缭眯着双眼,冷冷地看着赵昊。 “老师你那什么眼神,不是说我想学什么,你就教我什么吗?现在我不想学御剑之术了,你有没有其他拿手的?说来我听听,感兴趣咱就学!” “虽然你有点见识,但我拿手的,伱怕是学不会。” “看不起谁啊!” 赵昊听到尉缭的话,当时就不乐意了。 尉缭挑眉道:“怎么?你要跟老夫演练一番?” “演练?”赵昊一愣。 尉缭瞥了他一眼,沉沉的道:“世人都知尉缭子善兵法,为师最拿手的,自然也是兵法,你若觉得自己有能耐,那就跟为师演练兵法,胜则今日休,败则好好学,如何?” “这.....” 赵昊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犹豫。 尉缭冷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怂货。” “说谁怂货呢?” 赵昊瞪了眼尉缭,梗着脖子道:“来,咱们就演练兵法!” 虽然明知尉缭在激将自己,他还是觉得自己能行。 因为上辈子的他,没少看军事题材的电影、电视,其中带他来秦朝的那部《英雄》,就是他最爱的电影之一。 尉缭见赵昊应战,心中好笑,嘴上却平静道:“假如你是一郡郡尉,掌兵三万,我方十万大军来攻城,你该如何防守?” “三万对十万,能有胜算吗?” “这是你考虑的问题,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好吧....” 赵昊无奈应了一声,然后认真思索,隔了片刻才道:“攻城战一般打的是消耗战,我会将三分之二的兵力置于城头,剩余三分之一的兵力当作救兵,另外,在城外挖掘陷阱,在城内制造火器,比如炸药包什么的.....” “炸药包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爆炸的火器,丢出去炸死一群人的那种,比投石机的石弹都厉害....” “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尉缭瞪眼,以为赵昊在胡说八道,直接挥手打断了他:“好了,我再问你,如果你被我方围得水泄不通,城内出现粮草短缺的情况,该如何应对.....” “这个我熟!” 赵昊眼睛一亮,自信满满的道:“我会组织一群人,趁着夜色,偷偷挖地道,潜逃出城,然后.....” “混账!” 尉缭被赵昊气得吹胡子瞪眼,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 赵昊挠头,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了老师?你不是说我方被围得水泄不通吗?那四面都出不去,只能从地下出去啊!” “话虽如此,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方在城外有斥候,你以为自己真能逃出去?” “那也不能坐困等死,或者冒险杀出重围吧.....” 尉缭有些心累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自己被我方围困的局面,是因为你第一步就走错了?” “啊?” 赵昊一脸茫然的看着尉缭。 却见尉缭正色道:“你且记住,守城要点有三:其一,进不郭圉,退不亭障!” “其二,池深而广,城坚而厚!” “其三,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 “啥意思?能说明白点不?” “你小子胡扯的本事一大堆,就是没個正形,这么简单都听不懂!” “我是废物嘛.....”赵昊嘟囔。 尉缭瞪眼:“你还有理了!?” “哎呀,好了好了,快讲啦!” 赵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尉缭抬手扶额,禁不住摇头叹息,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关门弟子,而是找了个大冤种。 造孽啊!! “进不郭圉,退不亭障。意思是守城不要只想着守一座城,要从城郊要塞开始防守,这样你才有退路,如果一开始就固守一座城,你将会毫无退路,被敌军逐渐包围。” “池深而广,城坚而厚。意思是修筑防御工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比如人力,粮食,薪材,劲弩强矢,锋利的矛戟这些,都要安排妥当。” “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这个你说对了,设防必须要有救兵!” “救兵的作用是,你被围困的时候,能打开重围,配合守军抢占要塞。也能迷惑敌军,联合守军击败围城的敌军。” 话到这里,尉缭看了眼赵昊,蹙眉道:“现在听懂了没?” “听懂了!” 赵昊端正身形,满脸敬佩的答道。 他现在是真的很佩服这个兵家老师。 因为这个兵家老师的守城谋略太有新意了,完全不像他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一大堆人站在城头,手持戈矛与攀爬云梯的敌军,激烈厮杀。 他居然先防守城郊要塞,再谋求反击,这也太勇了。 完全出人意料。 “既然听懂了守城之法,那为师接下来便教你攻城之法.....” “好!” 赵昊应了一声,便开始仔细聆听尉缭的教学。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今日的教学也到此为止。 赵昊回到楚南阁之后,又觉得意犹未尽,便跟大虎,二虎演练了几场攻守之战。 虽然现在学的这些兵法,他大概率没有用武之地,但玩起来还真带劲,就像真的在打仗一样。 眼见赵昊和大虎、二虎玩得正欢,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常威和来福,感觉自己无所事事,意兴阑珊,不由垂头丧气。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不自在,赵昊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好笑的道:“是不是又想挖了?” “嗯!嗯!” 常威和来福齐齐点头,眼中满是希冀之光。 仿佛他们就是为挖地道而生的。 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既然已经休息了几天,想来运气应该有所好转,那就明日复工吧!” “遵命!” 常威和来福大喜,异口同声道。 第七十八章大朝风云,始皇布政【求收藏追读】 二月二,龙抬头。 今天是秦国大朝会的日子,始皇帝天还没亮便起来了。 此时正在被众宫侍伺候着穿衣洗漱。 而赵高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他。 “那小子最近可还老实?” 嬴政一边被宫侍伺候穿衣,一边淡淡地询问赵高。 能被始皇帝称之为‘那小子’的人,整个宫中,怕只有十三皇子赵昊了。 因此,赵高没有半点迟疑的答道:“回禀陛下,最近这段时间,公子昊每日很早就起来了,上午在文思阁学习,下午便去老国尉那里学习,未懈怠半日。” “那小子居然这么老实?” 嬴政有些诧异的道。 在他想来,赵昊能这么爱学习,除非见了鬼了。 但赵高却微微一笑:“老奴不敢欺瞒陛下,公子昊最近确实在努力学习。” “那你说说,他最近的行踪....” 嬴政皱了皱眉,半信半疑的道。 即便知道赵高不敢欺瞒自己,嬴政还是不信赵昊会这么老实。 却见赵高躬身道:“回陛下,公子昊除了在文思阁与楚南阁之间来回,还在城里城外,高山田野间游荡,咸阳城附近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陛下安排的护卫,也都遵从陛下的命令,在暗中保护,没人敢上前打扰他。” “另外,老国尉还以各种身份,带着公子昊走街串巷,感受民间疾苦和贫寒,尤其是经常让他与黔首们的孩子玩耍,锻炼他的统帅能力.....” 统帅能力? 嬴政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朕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嗯?” 赵高反应了一刹,连忙道:“回陛下的话,已经办好了,足有一丈宽,两丈长!” “绘制得如何?” “有上卿顿弱亲自主持,工匠们不敢有半分懈怠,如今已绘制完成。” “善。”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外,平静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诺。” 赵高应了一声,连忙跑到宫门外,驾御马车,载送始皇帝去咸阳宫主持大朝会。 战国时期,争战频发,各国大朝会都很少举行。 一般国家大事,都是由国君,丞相,上将军等权力核心,再加上几个朝中重臣商议决断。 像秦国这种盛大的朝会,更是从未有过。 凡秦国举行大朝会,各地郡守县令,边军大将,必须全部归国参会。 而这次大朝会,是秦国统一六国后,第一次大朝会,意义不可谓不重大。 大朝会定期前的三五日,各地官吏,以及边军大将,都陆续抵达咸阳了。 他们提前到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敬奉王命,二种是探访上司,了解朝局奥秘。 秦国素来律法严苛,自吕不韦后,始皇帝便不喜门客,权贵们也只能上行下效,与各地官吏保持适当的距离。 但,私下提点自己派系的官吏,还是有的。 此次大朝会,除了各地官吏,边军大将,连咸阳官署的大部分官吏都参加了。 宽阔敞亮的咸阳宫正殿,黑沉沉的一片,足足有六百多人,使整个大殿都显得有些拥挤。 铛—— 卯时钟声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响起。 始皇帝的帝辇随着钟声落下,缓缓被推进了大殿。 只见他头带黑玉冕冠,身穿秀金黑袍,手持天子剑,步伐稳健地登上皇帝宝座,缓缓坐下。 与此同时。 司礼大臣高声呐喊:“拜——!”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山呼海啸的拜礼声,响彻整個大殿,余音回荡,气势磅礴。 等众臣行礼完毕,司礼大臣看向嬴政,观其面色无常,又接着呐喊:“坐——!” “谢陛下隆恩,大秦万年!” 众臣们再次朝嬴政行礼,然后纷纷入坐。 这时,咸阳宫的殿门与所有窗户被全部打开,沉沉的大殿在冬日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明亮。 虽然感觉有点冷,但众臣们还算能够忍受。 毕竟人多了,空气不流通也是个麻烦。 比如谁偷偷放了个屁,不得熏死一大片人? 只见嬴政扫视众臣,平静而威严地道; “六国一统,我朝新政大开,或行分封制,或行郡县制,一直没有一个定论!” “此事关乎我朝千秋大计,朕不敢草率,于冬月举行了两次博士宫议政,诸位大臣的政见,朕已经知晓; 今日大朝会,朕将亲自决断,此次大朝会,不避偏见,诸位可畅所欲言!” “臣,博士宫鲍白令敢问陛下,治国大计如何?” “大朝会议政,不应揣测上意。” 嬴政冷冷回绝了鲍白令的试探之言。 鲍白令讪讪退了下去。 这时,李斯站了出来,高声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廷尉说来。” 嬴政抬手示意。 李斯正色道:“在陛下决断国朝制式前,臣请奏陛下更新官制,集权求治!” “更新官制?” 众臣不禁一愣,心说不是才更新官制吗?怎么又更新官制? 这朝政大事,岂可儿戏? 正当有人准备站出来呵斥李斯的时候,王绾率先站出来道:“陛下,臣附议!” 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连老丞相都跟李廷尉站到一起了? 这朝中的局势变化有点大啊! 其实王绾与李斯并没多大的矛盾,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但看到李斯请奏更新官制,想来是看了自己那份奏简。 既然李斯都舍私义而顾大义,自己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却听嬴政淡淡地问道:“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嬴政脸色一沉,喝道:“大朝议政,你们身居庙堂,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陛下!” 李斯再次拱手:“三公九卿制创于新朝初定时,官制略显粗糙,许多权力机构模糊不清,再加上朝廷官吏以军吏为主,导致军事压倒政事,不利于治理地方。” “故此,臣以为,应当在三公九卿制的基础上,更加细化官制体系,配合新政一体实施,自上而下的有效治理国家!” “善!” 嬴政奋然拍掌道:“廷尉之谋,谓集权求治,甚善也!” “陛下,此事关乎我朝大局,望陛下广纳贤才,为国效力。”王绾连忙道。 “这是自然,朕已决断广纳天下之才,为我大秦所用!” 嬴政笑着应合了一句,然后环顾众臣,感慨道:“大秦新政,虽然困难重重,但好事多磨,朕相信诸位大臣能明白朕……” “......” 众臣顿时有些无语。 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还能说啥? 跟你唱反调,你说我们不懂伱,不跟你唱反调,你又说我们没主见。 难搞哦! 第七十九章父子坑人,狼狈为奸【求收藏追读】 见众人没有站出来反对,嬴政当机立断道:“既然官制更新有利于治理国家,那朕就准奏廷尉,望廷尉整理出详细之策,朕好一体颁布天下!” “臣,遵旨。” 李斯躬身一礼。 这时,文通君孔鲋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有奏!” “嗯?”嬴政皱了皱眉,倏然敛去脸上的表情,平静地道:“准奏。” 孔鲋直接面对帝座,正色道:“官制更新,以国政为主,如今国政尚未定论,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听到这话,王绾再次附和道:“文通君所言甚善,如今赵魏韩之地有事,我大秦还能平乱;可燕齐楚等地偏远,若有乱事,我大秦鞭长莫及!” “此种险情,与周朝初定类似,还望陛下明察!” “老丞相此言差矣!” 姚贾站了出来。 王绾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左廷尉有何高见?” “陛下,诸位大臣。” 姚贾对始皇帝,对群臣躬身一礼,掷地有声道:“周灭商乃商行不义,秦灭六国乃替天行道,纵使六国余孽有心复辟,然其乎,可与天道抗衡? 此等乱局,小事而已!” 听到这话,各地郡守,以及边军大将,顿时愕然。 他们都没听过赵昊的言论,所以感觉头皮发麻。 但帝国老臣们却暗骂姚贾无耻,居然剽窃公子昊之论。 不过,王绾并没在意,只是淡淡一笑。 “老夫所言,也是因时因地而论,并非鼓吹周制,左廷尉无须针锋相对,陛下早已有决断,吾等何须争执?” “这.....” 姚贾语塞,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心中暗骂了一句‘老匹夫’多事,让朕看会儿好戏不成吗? 但众臣听得王绾之言,便不再争论,静静等待嬴政决断。 嬴政暗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立刻会意,当即从身后宫侍托盘中拿出诏书,高声念诵道:“始皇帝诏曰:朕曾下议国政制式,分封与郡县两制,相持难下,朕勘查天下大势之后,思虑有三.....” “其一,君势所虑,分治而弱,一治则强,此乃正道,当推崇。 其二,民势所虑,封国地小,小而争强,必加重黔首赋税; 黔首不堪重赋,生盗而乱国,此乃祸源,当杜绝。 其三,国势所虑,三代分封诸侯久矣; 诸侯顾私义而不顾大义,多行不义之举,此乃乱局,当断绝。 巍巍华夏,裂土万千,国力弥散,南北蛮夷虎视眈眈,至今不知华夏天威为何物,其狂悖也。” 为此,朕思虑再三,行七国之地郡县制,分七国之地为三十六郡,律法一体,官制一体,政令统一,举国如臂使!” 听完赵高念诵的诏书,众臣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七国之地! 陛下不言天下,而言七国,这是何意? 要知道,从商汤周武开始,七国之地便指天下,而天下者,意指统一之国。 如今陛下行七国之地郡县,而不提行郡县于天下,莫非其中有蹊跷? 想到这里,众臣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嬴政身上。 嬴政微微一笑:“诸位大臣可有异议?但说无妨!”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露迟疑。 片刻,胡毋敬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解惑。” “老常奉且说。”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 胡毋敬面朝嬴政,道:“陛下既已决定采用郡县制,那分封制可废除?” 此话一出,众臣心头一震。 博士宫众博士也为之一愣。 对啊! 始皇帝只说了行郡县制,并没说废除分封制,难道还有机会?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环顾众臣,又道:“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这.....” 众臣再次对视,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们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始皇帝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他们的意见。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头铁的不信邪,愤愤然的站了出来。 却听冯劫沉声道:“天下一统,一朝两制者,亘古未有,若郡县与分封并行,岂不是会让政令纷乱,难以治理地方? 若远地分封,近地郡县,岂不是会远地枉法,近地守法,公平何在?!”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肃然一静。 嬴政眯了眯眼睛,抬手道:“御史大夫稍安毋躁。” “陛下....” 冯劫张了张嘴,正欲再次开口,一旁的右丞相冯去疾,连连朝他递眼色。 父子二人位列三公,已经算是人臣巅峰了。 在冯去疾想来,这时候的始皇帝,一言九鼎,自己父子根本没必要强出头。 但冯劫不出头,依旧有人出头。 博士宫博士鲍令白又站出来问道:“陛下行七国之地郡县,亦包含我秦国,是否有分封七国之外的意图?” “!” 众臣大吃一惊,似乎都没意识到这种情况。 嬴政深深看了眼鲍令白,不动声色的道:“汝何以有此论断?” 鲍令白想了想,拱手道:“陛下诏书中已经言明,行七国之地郡县,却没有反驳老常奉废除分封之问; 是故,臣推断陛下有此意图!” 话音落点,众臣惊诧,纷纷看向嬴政。 嬴政哑然一笑,缓缓站起来扫视众臣,意味深长的道:“诸位大臣可知,朕有意再征百越之地?” “轰!” 众臣哗然。 骚动,一阵混乱的骚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人醍醐灌顶,念头通达。 有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喝彩。 嬴政的问话,将大殿内的所有人格局都打开了。 他们瞬间反应过来,陛下这是要分封百越之地啊! 哈哈哈! 在七国之地行郡县制,在百越之地行分封制,陛下真乃神人也! 不少大臣激动得面红耳赤,仿佛那百越之地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只要始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去迎娶花姑娘,然后跟她深入交流。 然而。 众臣之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头脑发热,激动难当,还是有人间清醒之人。 比如难得参加一次朝会的尉缭。 他早就知道百越之地是個坑,所以忍不住暗暗摇头。 完了! 陛下要坑人了! 他们父子一个出主意,一个具体实施,将众臣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让人感恩戴德! 简直是狼狈为奸啊! 第八十章请君入瓮,以言立信【求收藏追读】 “肃静——!” 眼见场面有些失控,赵高瞥了眼嬴政,当即厉喝出声。 很快,因始皇帝一句话而骚乱的众臣,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安静下来,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始皇帝有意再征百越之事,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很多人还暗中推波助澜,希望促成此事。 原因不外乎其他,就两个字,利益。 看似是为了华夏南方稳定,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利益。 大秦的权贵们,需要从南方获取更多的利益,来弥补灭六国的不足。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始皇帝居然有意分封百越之地。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秦灭六国之后,虽然大秦的权贵们获得了一部分利益,但对整个六国的利益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可即使获得的利益再少,权贵们也不敢跟始皇帝提意见,因为始皇帝太强势了。 在灭六国之前,始皇帝便是一個强势的君主。 更何况灭六国之后的始皇帝。 何人敢跟他提意见,索要更多的利益? 没有人! 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始皇帝。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权贵们才想促成百越之地的征伐战争。 而且是越快越好。 “陛下....” 王绾又想站出来,嬴政摆了摆手,笑吟吟地道:“诸位大臣想必应该猜到了,但在此之前,朕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与诸位大臣听!” 此言一出,众臣们顿时肃然,一个个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嬴政稍微沉吟,便掷地有声的道:“我大秦十年征战,关中父老前赴后继,血流成河,普天之下的人,只看见了这场战争,只看见了朕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杀人如麻的暴君! 朕想问你们,对吗?” 哗! 众臣哗然,无人敢应答。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倏然收敛笑容,沉沉的道:“不对!朕的战争只打了十年,而七国间的战争打了两百年!” 说着,环顾众臣:“诸位大臣们!这两百年可有一天停止过?” “没有朕的天下一统,哪来的天下太平?” “韩王,赵王,楚王,魏王,燕王,齐王,能给天下太平吗?” “不能!” “燕丹行吗?荆轲行吗?” “不行!” “只有朕才能停止战争,为天下带来太平!” “朕才是天下唯一的主宰!”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这全是朕一个人的功业吗?” “不是!” “因为这份功业,不止属于朕,也属于你们,属于关中千千万万父老!” “方才你们高呼大秦万年,朕万年,朕倒是想啊!可能吗?” “岁月不留白头,江河不分昼夜,逝者如斯,自古圣贤都不能常驻世间,更何况吾等?” “是故,吾等君臣要在有生之年,做完该做的大事,以功业常驻人间,以功业千秋万世!” “轰!” 始皇帝激昂的话音,回荡在众臣耳畔,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整个大殿,静若幽谷。 众臣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此等大朝,最有可能呼应的声音都没有了。 因为在这一刻,那冬日暖阳下的始皇帝,眼角脸庞分明有冉冉泪光在闪动。 始皇帝何许人也? 能让他动容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可如今。 众臣不仅看到了这位刚过不惑之年的君王,两鬓白发,还看到了素来伟岸的始皇帝,渐渐佝偻的肩背。 诚然。 利益是家族的命脉。 但没有始皇帝,能有这些利益吗? 没有! 若不是始皇帝毅然决然的覆灭六国,自己这些人,能在有生之年见证大秦的辉煌吗? 不能! 所以,利益虽然重要,但也要感恩。 感恩始皇帝这些年的努力。 众臣心中将始皇帝的形象无限拔高,李斯第一个打破了幽谷寂静:“臣愿誓死效忠陛下!” “臣等愿誓死效忠陛下!” 李斯的话音落点,整个大殿犹如山呼海啸一般附和。 “好!” 嬴政奋然一句,精神抖擞的道:“统一六国,平定战乱,并非至高功业,若论一统,商汤周武也做到过,非我大秦独创!” “所以,朕决定征伐百越之地,彻底解决南方忧患!” 说完这话,当即大喝一声:“王翦何在?!” “老臣在!”王翦应声站了出来。 嬴政看了他一眼,肃然道:“你来给诸位大臣说说南方的情况!” “唯!” 王翦拱了拱手,环顾众臣道:“百越之地,物产丰富,尤以金珠,翡翠居多,越人不懂宝地珍贵,乃蛮夷之辈!” “我大秦已经覆灭楚国,平定江东吴越,夺取岭南百越,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接着道:“大军需准备一两年才能南下!” “这是为何?”冯劫站出来喝问道:“既是蛮夷之辈,以我大秦灭六国之强盛军力,为何要等一两年?!” 似乎皆有疑惑,众臣纷纷将目光落在了王翦身上。 王翦笑了笑,沉沉的道:“因为陛下想弥补你们!” “这?!” 众臣陡然一惊,大殿再次陷入安静。 嬴政笑道:“诸位大臣听了老将军之言,想必也明白,百越之地乃我大秦的囊中之物!我大秦想什么时候打下来,什么时候就能打下来!” “可朕为何要等一两年呢?” “因为朕说了,大秦如今的功业,不光属于朕,还属于你们!” “覆灭六国,朕没有大肆封赏伱们,是因为六国之地尚未平息,再加上朕不愿摒弃郡县制,致使华夏分裂,再生战乱!” “然则,民间有句话怎么说?富贵不相忘! 朕与你们君臣一体,共治天下,岂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说完这话,嬴政环顾众臣,语调诚恳的道:“众卿啊!大秦的未来不光属于朕,还属于你们,属于千千万万关中父老.....” 众臣心头大热,忍不住老泪纵横。 陛下什么都知道! 陛下真是太好了! 陛下说未来属于我们!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众臣拜倒,齐声高呼,对始皇帝感恩戴德。 尉缭嘴角一抽,无奈地也跟着拜了下去,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招请君入瓮,以言立信,陛下算是玩明白了! 第八十一章疯狂国债,震惊群臣【求收藏追读】 “诸位爱卿何须如此,快快起来!” 嬴政扫视了一圈众臣,笑吟吟地抬手道。 他算是明白了,暴君有暴君的玩法,仁君有仁君的玩法,难怪那小子提出帝王之道治国。 这帝王之道,恩威并施,确实不错。 “陛下当真要分封百越之地?” 等众臣缓缓站起来,李斯忍不住追问道。 分封之事,嬴政只跟王翦商议了,并没跟他商议。 在场众臣中,也就尉缭知道此事。 如今李斯提起,众臣也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嬴政。 因为以始皇帝之前的秉性,是不可能赞成分封制的,哪怕是百越之地,也不可能分封。 但现在态度大转,让他们不由将信将疑。 却听嬴政笑道:“李廷尉有何意见,但说无妨。” “回陛下,就算百越之地暂时不属于我大秦,但正如陛下所言,百越之地乃我大秦囊中之物,若大秦征伐百越之地,行分封制,那岂不是与现行的郡县制,格格不入?” “更何况......” 李斯说着,顿了顿,又道:“一朝两制,亘古未有,该如何治理?” “在回答廷尉之前,朕想问廷尉,商君变法,何以能成功?” 嬴政肃然反问。 “嗯?” 李斯愣了一下,言简意赅的道:“徒木立信!” “既如此,君王能失信否?” “不能!” “那以军功爵的封赏制度,我大秦朝廷能失信得爵者否?” “这....” 李斯被问得愣在当场。 这话他不敢答,也不能答。 嬴政看了他一眼,展颜笑道:“廷尉不必有所顾虑,大胆直言便是!” 李斯心中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能。” “善!”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众臣,高声道:“我大秦推崇法制,就应依法治国,不能失信于天下!” “秦法规定,得爵者应有赏赐,那就该依法照办。” “故此,朕决定,以大秦朝廷的名义,向得爵者发放国债!” “国债?” 众臣一头雾水。 冯去疾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站出来道:“陛下不可啊!” “有何不可?” 嬴政猛然转头,冷眼扫了过去。 冯去疾面色一苦,拱手道:“回陛下,虽然老臣不知国债为何物,但债务之事,还是略懂一二,想来陛下是为了不失信于得爵者,所筹谋的国策。” “但是,朝廷若与得爵者产生债务关联,那朝廷的威信何在?” 此言一出,众臣面面相觑。 似乎也认同冯去疾的论述。 朝廷治理国家,自然要有威信,否则如何让人臣服? 老丞相王绾皱了皱眉,也站出来:“还请陛下明示,此国债为何物?” “请陛下明示!”众臣随声附和。 嬴政看了看冯去疾,又看了看王绾,郑重地道:“所谓国债,正如冯左相所言,是朕为了不失信得爵者筹谋的国策!” “虽然朝廷暂时拿不出应给的赏赐,但朕必须给得爵者一个交代,若什么都不交代,朕不光愧对他们,也愧对那些死在战场上的父老!” 听到这话,众臣无不动容。 谁说始皇帝无情无义? 这不挺有情有义的嘛! “那陛下所言的交代,是打算给得爵者一个凭证,以后朝廷富足了,再弥补赏赐?”李斯率先反应过来道。 “正是!” “那陛下可知,要多久才能还完所有国债?” 是啊! 这也太疯狂了! 大秦灭六国之战,得爵者十几万人,赏赐的田粮,更是不计其数,朝廷如何还得完? 众臣心中忧虑,不由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道:“还不完,也要还,朕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的功劳!” “陛下圣明!” 众臣感动得无以复加,忍不住齐声附和。 尉缭在一旁看着,不言不语。 关于国债的事,他其实也是赞成的。 不管始皇帝父子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至少这国债之策是没问题的。 树立君王信誉,的确很重要。 始皇帝言而无信,刻薄寡恩的形象,早就让天下人不满了。 要说朝廷威信,其实就是秦法严苛,抑制了人们表达不满的情绪。 但这种情绪若长久压抑,很容易出问题。 始皇帝从赵昊的论述中,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调整自己的心态,准备挽回自己的形象。 冯去疾没有看到这個问题,始皇帝和他却很明白。 “就算陛下不愿失信于得爵者,也无需分封百越之地,发放国债即可!” 就在众臣感慨始皇帝仁义的时候,姚贾站出来高声道:“反正都是发放国债,谁都一样,岂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不少帝国老臣,眉头大皱。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早就想着始皇帝分封了,如今始皇帝明言分封百越之地,这家伙居然跑出来搅局,着实可恨! 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嬴政微微一笑:“姚廷尉所言有理,但姚廷尉可否想过,以彻侯,关内侯的封赏,十几万得爵者与之相比如何?” “这.....” 姚贾愣了一下,当即正色道:“为国效力,怎可图私利?陛下小看吾等了!” 他也爵封关内侯,但他不想行分封制。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王翦立刻站了出来,冷笑道:“左廷尉高义,但老夫不赞同,老夫为国征战沙场,图的就是这个利!” “若没有好处,老夫才懒得为国劳心劳力!” “老将军岂能如此不知羞耻!”姚贾脸红了。 “放肆!” 王贲大喝一声,对姚贾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通武侯无需动怒.....” 蒙恬上前拉了王贲一把,打着哈哈安慰道。 王贲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直接朝嬴政拱手:“陛下,虽然臣也不赞成分封制,但陛下以百越之地赏赐为臣,臣感激涕零!” “臣等感激涕零!” 不少军中大将站出来附和道。 始皇帝都将肉送到嘴边了,这都不吃,纯粹是傻逼。 咱们为国征战沙场,不就是为了那一亩三分地吗? 以前陛下不给,咱们不敢提,现在陛下要给,那还不赶紧接着,想那么多干嘛! “你们为朝廷立功,朝廷该赏赐你们的,一样都不会少,朕也绝非刻薄寡恩之人!” 嬴政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尉缭。 尉缭连忙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你不刻薄寡恩,但也别记仇啊! 我虽骂了你,但你儿子不也骂了我吗? 咱们扯平了! “哼!” 见尉缭不与自己对视,嬴政哼了一声,又接着道:”既然你们有人不赞同分封百越之地,那朕再给伱们看一样东西!” 说完,当即朝赵高道:“赵高,让人将《天下九洲图》抬进来!” 天下九洲图? 尉缭心头一惊,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八十二章想要利吗?朕给你们!【求收藏追读】 天下九洲图? 众臣光听这个名字,都精神一震。 但他们将‘九洲’,理解成了‘九州’。 所谓的‘九州’,最早见于《禹贡》。 相传是古代大禹治水的时候,把‘天下’分为九州。 而自汉朝起,九州便成为汉族地区的代称,又称‘汉地九州’。 九州区域范围的划分也不尽相同。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方圆’指的是范围。 即九州方圆,地大物博,气势磅礴的一种景象。 《尚书》中的《夏书·禹贡》记载: 大禹将天下分为‘九州’。 分别是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 《禹贡》中所述的九州范围,北有燕山山脉,渤海湾和辽东,南至南海,西至甘肃接西域,东至东海。 虽然古人没有踏遍九州,但也是对未来统一国家的一种规划,反映了他们的一种政治理想。 可始皇帝命人抬上来的《天下九洲图》,却不是众臣心中想的那个‘九州图’。 通俗点讲,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世界地图》。 为什么始皇帝要改《世界地图》为《天下九洲图》呢? 其实很简单,纯粹是因为不好听,不霸气。 当初赵昊给他讲解世界地图的时候,他就觉得听起来别扭。 什么亚洲,欧洲,非洲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泱泱大秦,怎么可能取这种名字? 所以,他不仅把世界地图改成了天下九洲图,还把七大洲划分成了九大洲。 九,在古代是最大的单数,也是阳数的极数,因此,九被看作为‘至尊之数’。 始皇帝的性格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大。 于是便有了这幅长约两丈,宽约一丈的巨型羊皮地图。 只见数十名黑甲,小心翼翼地抬着《天下九洲图》,从殿外缓缓走来。 众臣的目光被这幅巨型地图瞬间吸引了。 一個个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罕见的场景一般。 嬴政见状,笑而不语。 这幅地图是顿弱带着数名画技精湛的画师,从山巅赵昊绘制的世界地图上临摹下来的。 光是比例,就让数名画师费尽了心神,有些地方的地貌,与现在不同。 比如长江出海口,黄河出海口,草原、沙漠,森林等地,都是与现在的大秦疆域图对比后,再添加到天下九洲图上,才有了现在这幅地图。 至于海外的陆地,岛屿,画师们按照始皇帝的指示,并没有耗费多大的心神,只标注了大概的轮廓,国家位置,以及主要的山脉,河流等等。 “敢问陛下,这天下九洲图,为何老臣看得不明所以?” 待地图放置在大殿中央,数十名黑甲退出大殿后,郑国站起来打量了一阵地图,才朝嬴政拱手道。 这幅地图除了秦国那块区域比较详细,其余地方,连郑国这个走遍山川大河的老水工都看不懂。 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嬴政闻言,哈哈大笑:“老令看得不明所以很正常,因为这天下九洲图,不仅包含了七国之地,百越之地; 还包含了我大秦疆域外的各地,就连海外之地,都包含在其中。” “海外之地?” 众臣心头猛然一动,哗啦啦地站起身来,远远打量那副巨型地图。 他们自然知道海外有陆地,只是不清楚有多大的陆地。 如今看地图上的轮廓,似乎还不小。 “想不到我琅琊郡海外有这么大的岛屿?” “是啊,那百越之地外,也有两个岛屿!” “区区岛屿算得了什么,你们仔细看,我大秦之外,还有很多疆土!” “陛下此图真乃神物也!” “是啊!陛下哪里弄来的此图,该不会是山海经记载的地图吧!” 王翦听到众臣的言论,不由哈哈大笑道:“也许你们说对了,陛下真把山海经地图弄出来了!” “老将军不可胡言,这并非山海经地图,而是天下九洲图!”嬴政笑着纠正道。 “听陛下的意思,似乎对此图颇为了解?”李斯惊疑不定的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走到地图前方,指着秦国那块区域,笑道:“这便是我大秦的疆域,还有这些地方,统称为神洲!” “神洲?” 众臣心中一凛,不由看向嬴政手指的方向。 嬴政又道:“除神洲之外,还有八大洲,诸位大臣若感兴趣,可上前观看,此图上都有标注!” 听到这话,以王绾,冯去疾,李斯等为首的朝中重臣,当即朝巨型地图走去。 只见他们一边看,一边喃喃,目中闪着精光,脸上满是诧异。 隔了好半晌,李斯才兀自感叹道:“想不到我大秦之外,还有这么多国家.....” “这不稀奇,稀奇的是有些国家,远比我们想象的大,诸位且看,这个叫作蛮洲的地方,有一个疆域比我大秦还广阔的国家!”冯去疾奋声道。 “什么?!” 众臣陡然一惊,纷纷抬眼看去。 在他们心中,大秦的疆域已经辽阔无边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大秦还广阔的国家?! 然而,现实却‘啪啪’打了他们的脸。 只见原本属于欧洲的罗马共和国,被嬴政标注为蛮洲国。 蛮洲国的疆域,确实比如今的大秦疆域,更为广阔。 “岂有此理!这什么蛮洲国,有何能耐占据如此大的疆土?!” 老丞相王绾愤愤骂了一句,话音落下,竟连自己也惊讶了。 诚如王绾愤然不意之言,其余众臣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们辛辛苦苦覆灭六国建立的大秦帝国,在这幅地图上,竟然如此渺小。 一时间,众臣都默不作声了。 嬴政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地图,笑吟吟地道:“诸位大臣别光看疆域大小,看看这些疆域内的物产; 比如黄金洲,南洋洲,不仅有大量的金银,还有铁矿,铜矿,粮食,人口.....” “!!!” 嬴政的话还未落下,众臣不由瞳孔猛缩,犹如九级地震。 好家伙! 陛下这是要图谋九洲啊! 难怪陛下要分封百越,比起大秦之外的天地,百越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众臣似惊诧,似彷徨,似激动的神态,嬴政心中暗暗摇头,感慨万千。 我儿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不是追求利吗? 朕给你们! 你们想要多少,朕给你们多少! 伱们不是觉得朕刻薄寡恩吗? 朕就将你们绑在大秦的利益战车上,让你们再也下不来! 世世代代为名利追逐,永不停歇! 第八十三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求收藏追读】 眼见诸位大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嬴政扫了他们一眼,表情淡淡地道:“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们自然知道海外之地的诱惑。 但比起百越之地,似乎有点不切实际。 因为海外之地太远了。 光那个蛮洲国,距离大秦就有万里之遥。 更别说其他洲的国家。 虽然为了利益,需要冒险精神,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冒险,是傻逼。 在场的众臣,很明显不是傻逼。 所以,气氛逐渐陷入沉默。 嬴政也知道,光靠一副世界地图,不可能让这些老奸巨猾的臣子心动。 因为对他们来说,看得到吃不到的肉,相当于没有。 所以他们会选择能吃到的肉。 但是,嬴政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 既然要将他们的利益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就不可能让他们吃到眼前的肉。 就在嬴政准备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的时候,蒙恬站了出来,叹息道:“陛下,除了神洲之地外,其余八洲离我大秦路途遥远,就算我大秦有意图谋其他洲,也有心无力啊!” 此话一出,众臣互相对视,纷纷颔首。 蒙恬的军事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关键。 嬴政对此也不恼怒,只是淡淡地问道:“蒙将军可听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句话?” “这....” 蒙恬被问得愣在当场。 他自然听过这句话。 这是屈原《离骚》中的名句。 本意是在追寻真理方面,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但我将百折不挠,不遗余力地去追求和探索。 说白了就是,要有一颗进取之心。 始皇帝问蒙恬这句话,意思很简单,你蒙恬难道没有进取之心了吗? 蒙恬怎么回答? 无法回答! 这是大义问题。 但嬴政也没有为难蒙恬的意思,只是平静而威严地道:“我秦国一隅之地时,便励志东出,这是为何?因为秦地贫瘠!六国视我秦人为蛮夷,视我秦国为虎狼!” “路途遥远又如何?困难再多又如何?谁能阻止我秦国前进?六国吗?不行!九洲之国吗?也不行!” “就算朕这一世无法征服九洲,还有二世,三世,乃至万世,只要我大秦存在一天,这九洲便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 “天大地大,唯我大秦最大!” 说着,环顾众臣,霸气凌然地道:“诸位可还有疑惑?” “这.....” 众臣都被始皇帝这话震懵了,惊诧得话都说不出来。 尉缭深深看了眼嬴政,不由暗暗叹息。 始皇帝的格局被赵昊打开后,野心也被打开了。 他不仅要做华夏之主,还要做天下共主。是真正的天下。 虽然他说一世无法征服九洲,那就二世,三世,乃至万世,但尉缭清楚他的秉性,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征服九洲。 而且就在这一世。 可是,真的能行吗? 尉缭并不觉得能行! 因为大秦的后勤跟不上,就算勉强打下来一些领土,也无法直接统治,只能掠夺物产,运回国内。 如此一来,怎么算得上征服九洲? 很明显,野心与能力不匹配的时候,容易让人头脑发热。 他现在便觉得,始皇帝已经开始头脑发热了。 似乎与尉缭有同感,李斯犹豫半晌后,也站了出来,朝嬴政拱手道:“陛下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解惑。” 嬴政皱了皱眉,道:“何事?” “陛下分封百越之地,是因为大秦之外有更广阔的天地!” “但是。”说着,李斯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陛下让臣等看天下九洲图,想来还有别的目的,请陛下为臣等解惑!” “请陛下为臣等解惑。” 听到李斯的话,众臣恍然回过神来,齐声附和。 嬴政不禁笑道:“廷尉深得朕心,也看得明白,不错,朕确实有别的目的。” 说着,再次环顾众臣,沉沉的道:“现在,朕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接受分封百越之地,从此不再怨恨朕,不再非议朕,为国为民,君臣同心,把有生之年能做的大事都做了,使大秦的功业垂于万世万载!” “二,为子孙后代谋一個未来,千里封侯,万里封王,化天下九洲为我华夏儿女绵延,将大秦的黑龙旗,插遍九洲!” “故此,幽幽华夏,亘古长存!” “轰!” 众臣哗然。 混乱,一阵无比的混乱,场面再次失控。 有人惊愕交加,不由头皮发麻。 有人念头通达,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 有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嬴政的两个选择,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征服九洲的含义。 他不是要大秦帝国直接统治九洲之地,而是要秦人统治九洲之地。 假如有一天,大秦兵进九洲,打下来的疆土,将会属于他们,他们就像周朝分封时那样,自己开疆拓土,建立国家。 同时,敬奉远在东方的大秦帝国为宗主国。 那大秦帝国也就变相的统治了九洲之地。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利益都被满足了。 而且,所有人的利益都被捆绑在一起了。 不管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子孙后代,这些人都会不遗余力的为帝国卖命。 大秦的爵位,只有二十级,最高也就彻侯。比如王翦的武成侯,王贲的通武侯。 封王更是从未有过。 别说异姓封王,就是嬴秦皇族,始皇帝的亲儿子,都没一个封王的。 现在陛下说什么? 千里封侯,万里封王! 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这种诱惑,谁能抵挡得住?! 没有人! 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 想到这里,尉缭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看嬴政的眼神都变了。 卧槽! 陛下你真是个绝世狠人啊! 你儿子教你画饼,顶多也就百越之地! 你可倒好,世界地图都特么让伱给画了!? 这还不算狠! 你居然拿王爵出来画饼?! 这这这……这也太疯狂了! “那么,现在告诉朕,你们的选择.....” 嬴政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追问众臣道:“是一,还是二?” 第八十四章欢呼吧,朕的大臣们!【求收藏追读】 始皇帝疯狂吗? 在尉缭等人眼中,很疯狂。 但始皇帝自己却不觉得。 他不觉得自己疯狂。 以前,他不是不明白大家追逐利益的心思,只是不想把利益分出去而已。 倒不是说他真的刻薄寡恩。 而是周朝的教训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周朝从周武王算,传了三十七代,从三家分晋算,传了三十三代,从周幽王昏庸,致使犬戎大破镐京算,传了十一代。 这便是利益分封的结果。 所谓利益分封,就是不光有虚名,还有实际好处,也就是名利皆占。 名给出去容易,收回来也容易,但利就不一样了,给出去容易,收回来可不容易。 始皇帝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把利给出去。 但现在不同了。 他要征服九洲,做真正的天下共主,他就必须让这些人为自己效死命。 灭六国前,大家都想着能分利,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那再想让他们征服九洲,他们会同意吗? 很明显,肯定不会同意。 当然,始皇帝可以用威势强迫他们,迫使他们跟自己一起征服九洲。 但可能成功吗? 根本不可能成功! 因为大家都不一条心,如何能做大事? 思前想后,始皇帝才想出这一阳谋来。 没错,天下九洲图,王爵,包括两个选择,都是阳谋。 无论众臣选择一,还是二,对始皇帝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做出选择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入局了。 你选择分封百越之地,那是不是得了朕的好处?那朕有没有亏待你?没有吧,那朕要征服九洲,你好意思不参加? 你选择跟朕一起征服九洲,为子孙后代谋利,那朕的目的,跟你的利益一致,是不是要同心协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所以,始皇帝这个阳谋,对任何追逐利益的人都有效果。 而且他还不用担心危及国内。 千里封侯,万里封王。 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 但朕没说具体啊! 朕答应你们封侯,封王,朕绝不食言,那朕封個九千九百九十九里,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里,不过分吧? 伱们可能会想,自己能去那么远,就能回来,那朕告诉你们,想多了,朕还没用推恩令呢!着啥急啊? 这一波,朕在第五层,而你们,在第一层。 疯狂吗? 朕一点都不觉得,朕甚至平静得想吃火锅! “咳咳……” 眼见众臣激动难当,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嬴政轻咳了两声。 赵高立刻会意,当即站出来呐喊一声。 “肃静——!” “哗啦啦……” 围在天下九洲图四周的众臣,听到赵高的呐喊,连忙退到两侧,整个大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嬴政见状,笑了笑,又问:“诸位大臣可做好选择了?” “这……” 众臣面露迟疑,互相对视。 下一刻,李斯站了出来:“陛下,臣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嬴政扭头看向李斯,表情平淡的道。 李斯正色道:“无论是分封百越之地,还是分封九洲之地,对我大秦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致使大秦陷入两难的境地!” “两难?” 嬴政皱了皱眉,道:“何谓两难?” “其一,百越之地若行分封制,将会出现诸侯割据的局面,不利于朝廷施政。” “再加上七国之地行郡县制,百越之地行分封制,会让七国之民觉得我大秦不公平,甚至觉得他们不如蛮夷。” 听到这话,众臣面面相觑。 “呵。” 嬴政呵了一声,淡笑道:“那其二呢?” “这……” 李斯听到嬴政笑,不由心里一咯噔,但嬴政追问,他又不得不回答,于是硬着头皮道:“这其二,就是我朝从未有过异姓封王的先例,以军功爵论,多大的功劳能封王,也没有律法规定,不合法理!” 此话一出,众臣不由微微颔首,心说这个确实得讲清楚。 否则跟王翦父子一样,立了那么大的功,也顶多封个彻侯。 而且还是只有食邑,没有封地的彻侯。 似乎看穿了众臣的心思,嬴政微微一笑:“李廷尉提出的两难,可否是你们的疑惑?” “这……” 众臣互相对视,齐声高喊:“敢请陛下解惑!” “好!” 嬴政拂袖喊了一句,随即笑道:“分封与郡县并行,朕心中已有对策,若百越之地打下来,诸侯们可自行管理封地,向朝廷缴纳部分赋税即可,只要不违背朝廷国策,封地内的所有事宜,由诸侯们说了算。” “至于七国之地郡县,会不会使七国之民不满,这个不用担心,朕已经决定修改酷法,调整惠民之策,相信他们会理解朕。” “另外。” 说着,顿了顿,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又接着道:“李廷尉说多大的功劳可以封王,这个朕确实没说清楚,现在就补充两点,以诏令颁布天下,当为法理。” “第一,军功爵论,一人灭六国者,子孙后代可封王!” “第二,封王不止军功爵可以封,对国家有重大贡献者,其子孙后代也可封王!” “轰!”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众臣如遭雷击,浑身都在颤抖。 麻了。 就连那些心怀故国的六国旧臣都麻了。 他们从未想过,始皇帝会在大朝会抛出这样一颗“重磅炸弹”。 封王啊! 这辈子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真的可以实现! 就算是封子孙后代,这波也不亏啊! 始皇帝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以前不是死活不肯分封吗?怎么一分封就来大的? 什么叫惊喜! 这特么才叫惊喜啊! 陛下! 臣等愿为您效死命! 嘘。 安静,朕的话还没说完呢! 冬日暖阳高照,北风呼呼作响,树欲静而风不止。 嬴政缓缓走向高台,背负着双手,俯视阶下的众臣,奋声道:“诸位,可愿跟朕放手一搏?可愿跟朕称霸天下?可愿跟朕共享富贵?” 三连问,犹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臣等愿意!” 群臣高声欢呼。 李斯,冯去疾,冯劫,姚贾等人,紧握衣袖,忍不住喃喃自语:“陛下变了.....” “......” 嬴政笑而不语。 朕当然变了。 朕已不再是秦王。 朕是华夏之主。 朕终结了五百余年的纷乱岁月。 曾经的敌人。 共同成为了朕的子民。 朕是天下主宰。 朕的功业将被浇筑在青铜器上。 铭刻在高山之巅。 朕的荣耀将光照天下。 朕的功业将泽庇你们的子孙。 永远流传于世。 朕。 始皇帝,嬴政。 第八十五章痛饮吧,朕的子民们!【求收藏追读】 始皇帝给出的两个选择,虽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让子孙后代分封海外,但始皇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想要的就是稳定国内,安心发展。 只要那些大臣不暗中搞事情,六国余孽再不甘心,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 他相信,那些六国余孽,肯定与某些大臣有关联。 所以,安抚这些大臣,比平叛六国余孽,更有效果。 至于以后能不能打到海外,说真的,始皇帝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么远的距离,光军队后勤都跟不上,更别说其他。 但是。 总不能因为心里没底,就不去做吧? 当初秦灭六国时,虽然心里有底,但多久能覆灭六国,还是没底。 可结果如何? 秦国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覆灭了六国,这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画饼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人吃饼,而是给人一个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能诞生奇迹! 比如,生命总会有奇迹。理想亦然。 不管众臣信不信这个饼,只要他们做出选择,这個饼就落实了。 大朝会有了‘封王海外之事’打底,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是嬴政提出一条政策,便通过一条政策,没有多少阻力。 散会的时候,一个个大臣面带红光,比过年的时候还喜庆。 嬴政将一切都尽收眼底,默默地站在宫门外,目送他们离去。 他们虽然不蠢,但当局者迷。 半晌后,尉缭走了上来,有些无奈的道:“陛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国尉是不赞同朕的策略?”嬴政背负着双手,头也不回的问道:“还是不赞同你弟子的论述?” “不是不赞同,而是……” “而是什么?” 嬴政扭头,平静地看着尉缭。 尉缭心中一凛,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什么,老臣该去跟弟子上课了!” “……” 嬴政皱了皱眉,又转头看向宫外,淡淡地问:“那小子如何?” “不为人君,可堪大将,为人君者,不及陛下。”尉缭言简意赅的答道。 嬴政忽地笑了,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转身便离开了咸阳宫。 旬日之后,始皇帝的诏书已经颁布天下,咸阳四门也都张贴出了诏书内容。 一时间,咸阳城万人空巷,不管识不识字,咸阳民众都挤到城门看始皇帝诏书了。 始皇帝油然生出好奇之心,便带着赵高,以及一众黑冰台护卫,乔装打扮后,前往咸阳南门。 自从在赵国为质回到秦国,始皇帝就很少涉身民间,一个是政务太忙了,二个是怕被人刺杀。 如今六国已经覆灭,想来刺杀他的人也少了,于是忙里偷闲,凑一份热闹。 行车即将抵达南门的时候,人群攒动,车马根本无法通行,嬴政只好走下马车,进入一家老秦人开的酒馆,想听听人们是如何评论他的。 可走进酒馆,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由满心疑惑。 就在这时,两个小厮迎了上来,陪笑着道:“客人是来吃酒的?” “如此冷清的酒馆,还是酒馆吗?” 嬴政不由笑道。 一个小厮抱着酒坛,头也不抬的嘟囔了一句:“客人知道甚,你且坐等一会儿,不出半个时辰,咱家酒馆便会座无虚席,酒坛空空!” “大胆!” 赵高听到小厮的话,呵斥一句,就要上前教训对方。 嬴政笑着拦下了他。 正在此时,一个老者风风火火的冲进酒馆,连声高喊道:“快快快!快去拿布笔,写下来!” “写甚?”一个小厮歪头追问。 老者兴奋地道:“写三十六郡!写人人可到咸阳考核入仕!写功大者封王!” “这....” 两小厮听得店东的话,瞬间懵了。 店东见状,猛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叫嚷道:“还愣着作甚?!快拿啊!写下来挂墙上!一会儿人多了,大家都争着说,免得有些人记不住!” “哦哦哦,好.....”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小厮,反应过来,连忙前去拿笔墨和白布。 很快,老者便将白布铺在案几上,准备提笔行书。 可墨滴了几滴在白布上,忽然一拍额头,哀叹一声:“老朽这个记性哦,怎么才说出口就忘了!” 说着,又朝小厮道;“快去临街请个先生来!” “老叟不必请先生,我给你写,换碗酒喝如何?”嬴政笑着上前一步。 店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酒馆里站了一群人,不由面带为难的道:“老朽小本生意,免不了你们众多酒钱.....” “哈哈哈!” 嬴政仰头一笑,暗道了一句商家市侩,但也不恼怒,摆手道;“无妨,就我一个人喝!” “那感情好!好啊!你一个人喝,莫说一碗,一坛也行!” 店东大喜过望,连忙递给嬴政毛笔:“先生!请!” 嬴政笑着提笔,一个一个写下三十六郡的名字,然后将各项国策,也全部记录在白布上。 “彩——!” 嬴政落笔期间,酒馆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看到嬴政写的字,纷纷发出一阵喝彩。 没过多久,嬴政便搁下毛笔,朝众人高声道:“三十六郡只是国朝初分,待天下安定,会增加更多的郡县!” “另外,国朝会改革律法,废除酷刑,与民休息,为得爵者弥补赏赐,父老们拭目以待!”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嬴政的话音落点,酒馆中的所有人,纷纷朝咸阳皇宫方向大拜高呼。 店东连忙命人拿出最好的酒,款待嬴政。 正当嬴政准备在酒馆与民痛饮之时,赵昊带着忠贤,阎乐等人走了进来。 “陛下,是公子昊....” 赵高眼睛贼尖,一眼就看到赵昊像个街溜子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进酒馆,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句:“小二,上酒!” 这逆子! 嬴政听到赵高的提醒,立刻寻声望去,不由眼皮一跳。 此时,又隐隐约约听到忠贤和阎乐在赵昊身边谄媚。 “公子,方才就不该放过那家伙,他居然敢骂你!” “是啊公子,要不要小人去收拾他,定叫他半个月下不来床!” “唉!无妨!” 赵昊摆了摆手,老气横秋地道:“这咸阳是咱们的地盘,区区刁民,何足挂齿?等咱们吃饱喝足,再找他算账!” 好家伙! 咸阳什么时候成伱的地盘了!? 这是老子的地盘好嘛! 你小子搞清楚没有?! 嬴政脸色一沉,不由环顾左右。 赵高这次学机灵了,既不询问,也不多看。 但嬴政火气上来了,哪管那么多,一脚踢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还愣着作甚,快去找个坐!” 第八十六章这小子真会说话!【求收藏追读】 赵高找了个临近赵昊坐席的位置,双方隔着竹帘,彼此都看不见。 但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此时,正如方才那小厮所言,不到半个时辰,酒馆就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了。 店东兴高采烈的让小厮将酒馆里的所有酒坛都搬了出来。 可即使如此,还是不够老秦人的豪迈。 尽管朝廷有禁酒令,但今日却没人来管他们。 因为今天是帝国难得的大日子,傻子才会去多管闲事。 而且,因为李斯的‘焚书’之策,还没有开始实施,帝国的‘禁议’事件也未爆发。 此时的秦国,依旧保留着战国时代的议政之风,言论自由也依旧奔放。 酒馆里不乏大胆激进之人,对朝廷政策的利害,议论纷纷。 “郡县与分封并行,开亘古之先河,陛下真乃神人也!” “神什么啊,我看就是权贵们闹腾,始皇帝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大胆狂徒,竟敢非议陛下,不怕我秦国律法吗?!”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你理他作甚,一看就是六国之人嘛!” “对对对对....六国孬种,也敢非议咱们陛下,活该被灭国!”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陛下不是说了吗?以后没有六国之人的说法,都是秦人,都是陛下的子民!” “陛下真是宽宏大量啊!难怪会大开仕途,让所有人都能参加考核!” “这也算宽宏大量?敢问在坐的有几个读过书?参加考核的还不是那些贵族子弟!” “嘿~,我说你这人,自己没本事,还怪国策有问题,那除了文考,还有武考,你有能耐,多练几年武,说不定能考上!” “就是就是,我还等着封王呢!” “哈哈哈.....” 酒馆里哄笑一阵,热闹非凡。 赵昊这边,同样热闹。 忠贤压低声音道:“公子,陛下颁布的诏书,引得整個咸阳城都轰动了,您对此事如何看?” 赵昊喝了一口米酒,手枕着头,背靠在土墙上,幽幽道:“法家讲爱民,施行的却是愚民政策,为何? 因为统治者觉得,愚民政策能让百姓更听话!” 此话一出,隔壁的嬴政微微愣住,不由侧耳倾听。 赵高等人连忙停下动作,屏息凝神。 “可现实是,严酷的律法下,依旧有人会犯法,这是为何?” “为何?” 阎乐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赵昊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道:“因为太愚蠢了。”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很无知,而无知,也是一种罪过。一个人越无知,也就越放肆!” “比如说,刚才骂我的那小子,但凡他聪明一点点,就能想到,被称之为‘公子’的人,是平凡人吗?肯定不是!所以他很愚蠢,很无知!” “无知者无畏,就是这样的道理。” “原来如此.....” 忠贤和阎乐对视一眼,恍然点头。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正欲拿起酒碗,再喝一口酒,忽听隔壁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那依公子之见,是愚民好,还是开民智好?” “嗯?” 赵昊和嬴政同时一愣。 下一刻,两名身穿紧身灰衣,头戴黑巾之人,来到赵昊坐席。 阎乐和忠贤立刻将赵昊护在身后,警惕两人。 嬴政那边的黑冰台之人,也手按剑柄,大有一声令下,便冲出去的架势。 “小公子不必紧张,我们对您并无恶意。”那名皮肤白皙,长相俊秀的男子,朝赵昊轻声笑道。 另一名面相冷酷的中年男子,静静注视着赵昊,不言不语。 赵昊眉头微皱,沉沉地道:“你们是何人?” “寻鸽之人!”俊秀男子打量了阎乐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寻鸽?” 赵昊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阎乐。 阎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当初献鸽子,只是想讨好赵昊,根本没想那么多。 现在看来,那鸽子应该是有主人的。 “公子勿恼,一只鸽子而已,小人赔给他就是!” 阎乐见赵昊目光不善,连忙开口。 那俊秀男子笑了笑,道:“我家鸽子可不是普通鸽子,给再多鸽子,也赔不起!” “嘿!给脸不要脸是不?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够了!” 赵昊低喝打断了阎乐自报家门的愚蠢行为,然后眯着眼睛看向俊秀男子:“伱待如何?” “不如何!” 俊秀男子笑着坐下来,淡淡道:“在下只是想跟公子喝杯酒而已,那鸽子,全当这杯酒钱!” “这.....” 赵昊面露迟疑,心中暗忖。 这人看起来跟个娘们儿似的,但眼眸深邃,绝非泛泛之辈,而那名中年男子,虎口有厚茧,想来常年练武所致。 这样的人出现在咸阳城中,肯定不安好心。 难道是刺客? 对啊! 信鸽不就是刺客常用的通信工具吗?!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强装镇定的说道:“喝酒可以,但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都是文明人,要和谐共处,共创美好新生活!” “......” 俊秀男子听到赵昊的话,也愣了一下,旋即哑然一笑,转移话题道:“方才听公子之言,颇为有趣,还请公子继续!” “愚民与开民智?” 赵昊皱了皱眉,道:“这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说法,不同时代对应不同的需求!” “哦?” 俊秀男子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七国争霸时代,统治者需要愚民,因为愚民能让他们听从统治者的命令,奋勇杀敌,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赵昊看着俊秀男子,心里的紧张逐渐平和。 “但现在,天下一统,所有人都是秦国的子民,再施行愚民政策,只会让愚蠢的人,毁掉秦国!” 俊秀男子闻言,目光陡然流转,试探着问:“那依公子之见.....” “限制性开民智,才能让秦国走得更远!” 赵昊面无表情的道。 “这....” 俊秀男子喝了一口酒,略带诧异的看着赵昊。 暗道:这小子真会说话! 与此同时,隔壁的嬴政也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他在思考赵昊方才说的问题。 开民智和愚民一直在他内心纠结。 他曾问过李斯,李斯是坚定的愚民支持者,认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才是治民之策。 而现在,听到赵昊的话,他心里又有了别样的想法。 气氛沉默之际,赵昊冷不防的问:“你们是来刺杀始皇帝的吗?” 第八十七章道不同不相为谋【求收藏追读】 “噗.....” 俊秀男子听到赵昊的话,刚喝进口中的酒,瞬间喷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中年男子,嬴政,赵高,包括忠贤,阎乐,以及黑冰台众人,都脸色一变。 “咳咳....” 俊秀男子一边呛咳,一边摆手:“公.....公子误会了....咳咳....” 这小子什么意思? 试探之言? 还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张良看着一脸纯真的赵昊,惊疑不定,心里总觉得这小子有点邪性,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他此次来咸阳城,是得知始皇帝即将东巡之事,欲花重金购买始皇帝的东巡路线图。 虽然韩国是第一个被秦国灭亡的国家,但不乏在秦国做官的韩国人。 据他所知,他父亲张平担任韩国丞相期间,招纳过不少门客,其中就有后来跟韩非入秦的韩国人。 韩非死后,这些韩国人因为熟悉秦律,并没有被秦国根除,而是留在秦国,担任咸阳令的属官。 虽然这些官吏的职位都不高,但接触到的消息却不少。 比如始皇帝东巡,他们就负责准备各种所需物品。 因此,对始皇帝沿途经过的郡县,了如指掌。 这也是历史上的张良,很快得知始皇帝东巡之事,并在阳武县提前埋伏,等待始皇帝东巡车队路过博浪沙,指挥大力士挥锤刺杀始皇帝的可能原因。 而且,更诡异的是,张良和大力士刺杀失败后,居然能在始皇帝暴怒之下,于万军搜捕中,安然逃脱。 说没人演始皇帝,估计张良都不信。 可好巧不巧,张良用来联络内奸的信鸽,居然被阎乐当成了野鸽子,抓来给赵昊做烤鸽子吃。 这段时间,张良生怕刺杀之事提前暴露,便在咸阳城内外,小心翼翼地调查鸽子失踪之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查到了阎乐。 于是才有之前那一幕。 但让张良万万没想到的是,阎乐身边居然还有一位看似纯真无邪,实则高深莫测的少年。 这少年虽然被称为公子,但公子并不一定是皇子,诸侯之子也可被称为公子,女儿则是女公子。 秦始皇刚刚统一六国,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被规范,张良有此理解,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张良在考虑要不要杀赵昊灭口。 若阎乐是赵昊的人,那信鸽很有可能交到赵昊手中,以赵昊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发现不了信鸽的秘密。 所以,为了秘密不被泄露出去,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 正当张良准备起身离开,回去谋杀赵昊之际,赵昊忽地叹息一声:“还以为你们跟我志同道合,没想到,是我错识英雄了。” “!” 赵昊的话音刚落,嬴政额头瞬间震出一根黑色感叹号。 其余众人互相对视,满脸惊愕之色。 张良身子一顿,下意识瞥了眼吵闹的酒馆,然后才神色古怪的看着赵昊:“公子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 赵昊表情淡淡地端起酒碗,一边喝酒,一边叹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走吧!” “?” 张良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而后与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后者微微摇头。 片刻,张良朝赵昊笑着拱手:“打扰公子雅兴了,韦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了!” “不送。” 赵昊颔首,面无表情地目送张良二人离去。 隔了好半晌,阎乐才满脸疑惑的看着赵昊:“公子,他们.....” “不该问的别问!”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 阎乐连忙闭上了嘴。 忠贤看了看吵闹的酒馆,又看了看阎乐,稍微犹豫,试探着朝赵昊道:“公子,我们接下来是回宫,还是.....” 赵昊冷哼道:“本公子历来睚眦必报,骂了本公子的人,本公子还没教训,怎么可能回去?” “公子要如何教训?交给小人,小人保证办好此事!”阎乐连忙朝赵昊表忠心。 赵昊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啊?” 阎乐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低喝道:“问你有多少钱,你老实交代便可,发什么愣?!” “哦哦哦,小人身上有三百半两钱!”阎乐反应过来似的答道。 “三百半两钱?” 赵昊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满意,又道:“你家里有多少钱?” “这個小人不知,公子要多少?小人想办法去凑!” “太多了会闹出人命,太少了不够教训,准备十金吧!” “十金?!” 阎乐倒吸一口凉气。 金一两,价值五百七十六半两钱。 十金就是五千七百六十半两钱。 把他家酒馆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怎么了?” 眼见阎乐一脸为难的样子,赵昊不由皱眉道:“拿不出来?”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道:“这个确实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找人借啊,伱岳父不是赵高吗?他跟在我父皇身边那么多年,我父皇不可能亏待他的!” “.......” 隔壁的赵高有些无语,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直接无视了他。 却听阎乐又道:“公子要这么多钱干嘛?就算请人教训那小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谁说本公子要请人教训那小子了?” 赵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道:“本公子是给他送钱的!” “啊?” 阎乐又愣住了。 赵昊抬手扶额,禁不住摇头叹息:“真不知赵高看上你哪点,怎么这么蠢?” 隔壁的赵高:“......” “公子恕罪,小人愚钝,还请公子解惑。”阎乐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解惑太麻烦,你就照本公子说的做,想办法准备十金,一定要是金子,半两钱不行!” “哦哦,好。” “准备好了金子,然后大张旗鼓的给那小子送去,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送了那小子十金,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 “听明白就好,记得送完金子,立刻通知司寇府,准备拿人!” “这又是为何?” 赵昊小脸一板:“问那么多干嘛!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记得严谨点!” “公子放心,小人做事最严谨了。” 阎乐连忙保证,默默记下赵昊的交代。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朝忠贤道:“走吧!咱们回宫!” “诺。” 忠贤应了一声,就要搀扶赵昊起身。 正在此时。 一群黑衣人哗啦啦的冲了出来,为首一人,厉喝出声:“黑冰台奉旨缉拿,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第八十八章吾与暴秦不共戴天【求收藏追读】 酒馆外。 张良与中年男子并肩前行,穿梭在人群之中。 等路过一僻静街角,中年男子才沙哑着声音道:“子房,那小子不对劲,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实施吗?” 听到这话,张良看了眼中年男子,感慨似的道:“世人皆言,反秦之事,犹如蜉蝣撼树,十死无生,可即便如此,我张良也要坚持下去.....” 说着,眼神中充满恨意,冷冷道:“吾与暴秦不共戴天!” “子房莫要见怪,在下只是担心你顾虑太多,耽误了大事!” “行了,伏念,你我之间,何须多说这些?” 张良摆了摆手,没有丝毫介意的道:“反秦之事,干系重大,小心点总无大错,这点,张某自然能够理解!”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张某有点疑惑,如此少年英才,为何名声不显?当初一个甘罗,秦国可是捧上了天啊!” “张某听此人对民智的见解,一点也不逊色那甘罗!” 伏念皱眉:“会不会是因为甘罗的前车之鉴,秦国有意藏拙英才?” “不可能!” 张良断然道:“秦国已经覆灭了六国,实现了天下一统,怎么可能埋没英才!” 闻言,伏念脸色涌现出一抹怅然之色,叹息道:“想不到秦国十年之内就覆灭了六国,当真时也命也乎?” “哼!” 张良冷哼一声,沉沉的道:“就算秦国覆灭了六国,暴秦依旧是暴秦,所以,我们必须要覆灭秦国,还天下太平!” “杀了秦王,天下就太平了吗?” 伏念反问了一句,又叹息道:“观秦王颁布的诏书,这秦国看不到半点衰败之势啊!” “确实看不到....” 虽然张良一心反秦,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认。 如今的秦国,不仅没有半点乱象,反而越来越稳,特别是诏书上的政策,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说实话,张良甚至都感觉眼下的秦国,比前几年还要稳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秦王不行分封吗?怎么又封王,又封地的! 还有,秦王居然广邀各地贤才入咸阳考核入仕,这简直就是一条毒计啊! 虽然张良这样背负血海深仇的韩国旧贵不会上当,但其余五国的旧贵,可就说不清了。 毕竟造反的代价太大。 只要始皇帝在一天,就没人敢造反。 如此这般,反秦大业,还真有点前途渺茫的感觉。 眼见气氛陷入沉默,伏念又转移话题道:“子房,你说秦国有望在十年之内,走向灭亡吗?” “十年之内?” 张良愣了愣神,摇头苦笑道:“若这些国策全部落到实处,别说十年之内,就是百年之内,秦国也灭不了....” “那咱们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秦国覆灭了,反倒是六国之人,一個接着一个的跪伏到秦王脚下,以示臣服!” “什......什么叫六国之人,一个接着一个跪伏到秦王脚下,以示臣服....” 张良满脸惊诧的看着伏念。 伏念淡淡一笑:“子房,你素来智谋过人,难道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 张良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伏念摆手打断:“从跟你来到咸阳城,到今日秦王颁布诏书,我就感觉这秦国变了!” “而且,不光秦国变了,就连那秦王,似乎也变了。” “更巧的是,我们准备联系的韩国旧人,迟迟没有跟我们联系,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要知道,他此前答应我们的时候,才收了两百金,只要给我们想要的东西,还能收到三百金,如此大的诱惑,他会怠慢我们?” “......” 张良语塞,不由握紧了拳头。 伏念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道:“当务之急,不是在意那小子的时候,应尽快想办法拿到东西,离开咸阳!” “善!” 张良听得伏念之言,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过来。 然而,正当他准备跟伏念商量如何拿东西的时候,伏念突然压低声音道:“有尾巴,赶紧离开这里!” “!” 张良猛然一惊,当即立断道:“我们分头走,老地方汇合!” “好!” 伏念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窜进小巷,消失不见。 而张良也极速冲向人群,淹没在人群之中。 “追!” 就在张良二人消失的刹那,几名黑衣人很快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分成两队,朝他们追去。 与此同时。 酒馆内。 赵昊三人诧异的看着眼前出现的黑衣人。 “黑冰台奉旨缉拿,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那名黑冰台都尉,冷冷扫了眼赵昊三人,沉声说道。 阎乐闻言,猛地站起来喝道;“放肆!你们可知他是谁?” “呵!” 黑冰台都尉呵了一声,冷笑道:“知晓如何,不知晓又如何?莫非伱要阻拦我们?” “我....” 阎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眼睛微眯,抬头直视着那名黑冰台都尉:“你方才说奉旨缉拿,意思是,我父皇让你们来的?” “多说无益,跟我们走吧,免遭皮肉之苦!” “既然是我父皇的旨意,本公子定不敢违抗......” 赵昊平静的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忠贤:“忠贤,快扶本公子起来!” “公子....” 忠贤面露担忧,小心翼翼地将赵昊扶起来。 赵昊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扫视了一圈黑冰台众人,道:“本公子不识路,前面带路吧....” “公子!” 眼见赵昊说被带走就被带走,忠贤忍不住上前追了几步。 呛!呛!呛! 几道拔剑的声音突兀响起,赵昊眉头微皱,扭头道:“别担心,本公子不会有事的,你快回去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朝酒馆外走去。 就在这时,阎乐准备离开酒馆,去赵高府邸找赵高。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酒馆,几名黑冰台武士便将他拦了下来。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阎乐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道;“我没犯事啊!我是赵府令的女婿,我要见赵府令!” 隔壁的赵高:“......” 隔壁的嬴政:“......”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少顷,赵高抬手扶额,很是头疼的喝道:“带走带走!” 岳父? 阎乐听到赵高的声音,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第八十九章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求收藏追读】 黑冰台大牢外。 嬴政背负着双手,遥望一颗干枯的大树,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高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片刻之后,顿弱从远处走来,朝嬴政拱手道:“陛下,今日进城的人太多了,臣的人跟丢了。” “嗯。” 嬴政点了点头,既没责怪顿弱,也没追问张良二人之事,只是淡淡地问:“那小子可还老实?” “呃……” 顿弱嘴角微微一抽,道:“回陛下,公子在牢里很平静,似乎并不害怕。” “不害怕?” 嬴政眉毛一拧,当即转头看向顿弱:“你的人露馅了?” “没有。” 顿弱摇头道:“公子从被缉拿到现在,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臣的人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 不应该啊! 那小子出了名的怕死! 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平静? 心中带着疑惑,嬴政眯了眯眼睛,摆手道:“带朕进去看看,提审那小子!” “啊?” 顿弱吓了一跳,似乎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赵高也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这是? 陛下居然要对公子昊刑讯?! 就算公子昊言语大胆,也罪不至此啊! “还愣着作甚!赶紧带路!” 嬴政见顿弱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当即厉喝出声。 “是是是……” 顿弱连连点头,上前几步,带着嬴政和赵高,进了黑冰台大牢。 ……… 大牢刑讯室内。 赵昊被绑缚在十字木架上,周围一片昏暗,没有半点人声,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盆在燃烧。 在火盆里面,还有一个烧红的烙铁。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笔的赵昊,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角落里的一名面具男。 “你们黑冰台这么无法无天吗?连皇子都敢抓?”赵昊冷声道。 面具男看了他一眼,平静道:“黑冰台是专门处理细作,刺客,以及反秦势力的府衙,纵使皇亲国戚,我们也照抓不误。” “而且,只要落在我们手中,想死不容易,想活更不容易。” “所以呢?这跟本公子有何干系?” 赵昊皱眉,一脸不解的道。 面具男冷笑:“你勾结六国余孽,图谋行刺陛下,还敢说跟你没干系?” “胡扯!” 赵昊愤声道:“本公子乃始皇之子,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勾结六国余孽,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沉着小脸道:“凡事都讲求证据,你有证据吗?” “证据?” 面具男戏谑道:“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非忘了之前在酒馆所言?莫非忘了那只鸽子!” “这……” 赵昊愣了一下,正欲开口反驳,忽听面具男又道:“公子不必白费口舌了,在审讯你之前,我们已经审讯阎乐了,他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说完这话,抬手一挥,立刻有名狱卒拿起烧红的烙铁,一步一步靠近赵昊。 赵昊感觉热浪袭来,不由眼皮狂跳。 这时,那名面具男似笑非笑地道:“公子还是好好配合我们,将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伱为什么觉得我跟那两人是一伙的?” “证据摆在面前,还敢抵赖?行刑!” 面具男冷哼一声,就要指挥那名狱卒对赵昊行刑。 “停停停……” 赵昊大惊,连忙道:“我配合!我配合还不行吗?!” “我是想打入敌人内部,找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父皇这些年,不知被行刺了多少次,总是断绝不了那些刺客!” “为什么?” “因为我父皇手下的人不干净,他们与六国余孽勾结,想要弄死我父皇!” “虽然我父皇有时候挺不厚道的,但那些人也着实该死!” “所以,我试探那两个人,其实就是想顺藤摸瓜,看看他们背后之人是谁!” “反正我父皇怎么刺杀都死不了,不如当个诱饵,来招引蛇出洞……” 顿时,刑讯室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個个眼神愕然的看着赵昊,连带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尼玛! 他居然算计始皇帝当诱饵!? 他怎么敢的啊! 你不是陛下的亲儿子吗? 面具男惊疑不定的看着赵昊,心中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说话,赵昊又挤眉弄眼道:“你们想不想立功?我配合你们,再过一段时间,我父皇就要东巡了哦~” 室内依旧一片诡异的寂静。 赵昊自顾自地道:“到时候,你们把我父皇的东巡路线图搞给我,我去与刺客接头,引诱他们上钩,咱们再里应外合,一举消灭他们!” “还有还有,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诉我父皇,不然容易露出破绽,反正他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嘿嘿,说不定还能给他在路上提提神,这多刺激啊!” 在场的六个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呆若木鸡,震撼得无以复加! 我……我刺激你妹啊! 你是想搞刺客,还是想搞我们!? 在黑冰台工作这么多年,胆大包天的犯人,我们不是没见过,但像你这么胆大包天的犯人,我们还是头一次见! 这特么的,简直毁三观,颠覆人伦! 那可是你父皇啊! “怎么了?你们不想立功吗?我这人最擅长配合了,只要你们愿意,我马上为你们制定详细,且周密的计划,保证你们一个个爵升三级!”赵昊继续道。 室内几人闻言,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面具男。 面具男的眼神,凝了又散,散了又凝,隔了好半晌,才稳定心神,沉沉地问:“你真是陛下的十三皇子?” “废话!” 赵昊翻了个白眼,斥道:“你们抓的本公子,莫非还不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抓之前,我们能确定你的身份,但现在,不确定了……”面具男幽幽地道。 “你什么意思?!莫非要我父皇过来认我?让他亲口承认我是他儿子不成?” “不用了!” 赵昊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父皇!” 赵昊陡然一惊,不由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个高大且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刑讯室。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上架感言【求全订】 本来打算写着玩的,没想到被子越老大签约了。 既然签约了,那就好好写吧。 毕竟也写过几百万字完本书。 结果第一轮试水推就有一千多追读。 我当时有点震惊,真的。 后来一直挺顺风顺水的,三轮就上了三江。 可,人哪有一直顺风顺水的? 上周本来预计强推上架的。 结果没选上,心拔凉拔凉的。 我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就是滴血验亲那里。 但是,我觉得吧,有可能是我头铁。 我写那段剧情的时候,很开心。 不过,还是感谢有人没有因为那段剧情抛弃我。 感谢,鞠躬! 再说说剧情,很多人觉得主角不合理,明明想苟,但是又强出头,弄出那么多事。 虽然有被动的原因。 但我觉得吧,他的行为其实挺合理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穿越到古代。 前面因为害怕,苟在宫里挖地道。 后面强出头,说白了就是少年气。 想想我们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是中二少年呢! 如果我把他写得太老成,反而不像一个少年人,这本书就成了稳健种田了。 娱乐文的关键,就是娱乐。 细细琢磨,会发现很多不合逻辑。 这其实很正常。 不管怎么说,反正上架后我好好写。 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写下去的首订。 目标就不定了,你们懂的。 说说加更吧! 因为免费期没有大额打赏,咱也有自知之明,所以,舵主往上,每多一级加一更。 四千字以上那种大更。 盟主的话,我就随便说了哈!五更吧! 盟主以上就不提了,基本不可能。 (白银二十……一百更……小声逼逼!) 但是,说到盟主,还有個小插曲讲讲。 我记得有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然后无意中点开作家助手,看到有读者给我留言:上架打赏盟主,立帖为证! 当时我惊得,差点尿都憋回去了。 我以为我眼花了,然后仔细一看,还真的有这留言,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们想想,一个准备上架的人,看到这留言的震撼,有多强。 是的,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直到半夜,才睡着。 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感谢大佬的肯定,努力写书。 那脑中的yy,tv领奖感言差不多。 结果....... emmmm......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留言消失了。 好吧,这是一场梦。 不管怎么样,写的书被人肯定,也是极好的。 话不多说,今天上架! 订阅很重要! 衣食父母们,蜀蜀在这里拜谢了! 第九十章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求首订全订自订】 「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嬴政阴沉着脸,目光如刀的盯着赵昊,声音犹如万年寒冰。 「父皇,您怎么来了....」 赵昊看到嬴政,顿时感觉口干舌燥,满脸惊诧。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地道:「本来你算计黔首,朕打算给你个教训,没想到,你连朕也算计,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父皇,您误会了,儿臣....」 「还敢说误会!?」 嬴政冷喝打断了赵昊的话,道:「你让阎乐公然送十金给骂你的人,是不是想利用那十金,引盗贼惦记? 是不是想利用盗贼教训那骂你的人? 是不是想利用司寇府抓捕盗贼,夺回十金?!」 「如此阳谋,亏你小子想得出来!」 「若那盗贼杀人夺金,你小子能心安理得?!」 「这....」 被嬴政当面戳穿自己的计谋,赵昊不由耷拉下脑袋,嘟囔道:「十金应该不会闹出人命吧....」 「你小子懂什么!?」 嬴政恨铁不成钢的喝道:「别说十金,就是一金,都可能让人谋财害命!」 说着,顿时抢过狱卒手中的鞭子,准备好好教训逆子。 正在此时,忽听赵昊叫嚷道:「父皇!纵使儿臣考虑不周,但东巡之事,您务必要慎重对待啊!」 「你小子还敢提东巡之事?!」 嬴政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就要挥鞭。 赵昊连忙道:「父皇息怒!且听儿臣把话说完!」 「你又想说什么?」嬴政眯眼。 「据儿臣推断,那两人绝对是刺客!」 赵昊道:「之前儿臣还不知信鸽是否为真,现在儿臣可以确定,他们正是利用信鸽,联络朝廷里的内女干,蓄谋刺杀父皇!」 听到这话,顿弱脸色大变,急道:「公子此言当真?」 「上卿不必相疑!」 赵昊正色道:「速速命人将信鸽取来!」 「信鸽在何处?」 「在我老师尉缭那里!」 「陛下....」 听到赵昊的话,顿弱当即看向嬴政。 嬴政皱了皱眉,挥手道:「去吧!」 「诺。」 顿弱应了一声,猛地冲出刑讯室。 嬴政打量了一阵赵昊,冷冷道:「朕让你跟国尉学习,你就是这样学习的?整日不学无术,就想着惹是生非!」 「父皇!儿臣冤枉啊!」 赵昊辩解道:「儿臣是在好好学习,但那小子总找儿臣的麻烦,每次都往儿臣马车上扔石子,还骂儿臣有阿母生,没阿母养之类的难听话!」 「你说什么?!」嬴政怒了。 赵昊苦脸:「是真的父皇,不光那小子骂儿臣,还有几个半大小子也跟着他一起骂儿臣!」 「儿臣在宫外一直很低调,从没主动暴露过身份,也不知他们是听谁说的,反正死活跟儿臣作对……」 听到这里,嬴政的脸色阴沉似水。 好大的狗胆!…. 居然敢这样骂自己儿子? 宫中密事,也是黔首之子能知晓的? 难道是因为这小子提出的建议,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吗?把这小子当商君对付了? 一群藏头露尾之辈,以为朕不‘器重,这小子,就随意辱没他吗?! 嬴政目光一寒,冷冷道:「赵高!这件事交给你调查,务必调查清楚!」 「老奴遵旨!」 赵高恭敬应答。 同时,心中冷笑,一群蠢货,真以为公子昊背后没人,谁都可以欺负吗? 也不看看陛下对哪位皇子,像对公子昊这般。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简直找死! 就在赵昊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顿打的时候,嬴政又冷不防的道:「朕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不开民智,会让愚蠢的人毁掉秦国,这是何意?」 「啊?」 赵昊懵了一下,诧异道:「原来父皇也在酒馆啊!」 「废话少说!」 嬴政板着脸喝道:「快回答朕!」 「哪有请教人还这么凶的……」 「嗯?」 「好嘛!我说还不成嘛!」 眼见嬴政又要扬鞭,赵昊脖子一缩,连忙道:「父皇您想想,假如您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黔首,要进城办事,有人给你一张有字的绢布; 告诉你,只要把这张绢布交给县令,就能获得十金报酬,你会同意吗?」 「哪要看绢布上写了什么!」 嬴政冷哼道。 「再假如,你不识字,你还会送吗?」 「这……」 嬴政想了想,道:「会!十金对一个黔首来说,是巨财!」 「没错,十金可能让人谋财害命,也可能让人铤而走险,这便是愚民的坏处!」 赵昊点头道:「至于愚民的好处,儿臣不用多说,父皇也明白。」 嬴政蹙眉道:「那开民智就好吗?」 「父皇听错了,儿臣说的是限制性开民智!」 赵昊摇了摇头,又试探着道:「假如条件不变,您识字,并发现绢布上写的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您还会送绢布吗?」 「放肆!」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顿时炸毛了。 一旁的赵高等人,眼皮狂跳,心说公子你可真不怕死啊!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楚南公说的,我就举个例子而已!」 「哪有你这样举例子的?!」 嬴政没好气的呵斥道:「混账东西!」 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上次举例,说什么始皇帝死而地分,这次又说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朕尼玛! 要不是你小子阿母死得早,没有母族支持,朕都怀疑你小子是不是楚国余孽! 虽然嬴政心中很气,但也没动手教训逆子,毕竟这逆子的论述,太诱人了,让他忍不住强压下火气,继续交流。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眼见气氛越来越肃杀,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父皇别怪我啊,以后六国余孽会想各种办法来气你,现在就当提前预防吧。…. 「好啦好啦,父皇别生气,快想想,您识得上面的字,还会不会送绢布!」 「哼!」 嬴政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不会!」 「为何?」 「代价太小了!」 赵昊耸肩道:「所以咯,只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任何人都可能铤而走险!」 嬴政皱眉道:「这与民智有何干系?」 「自然有干系!」 赵昊笑道:「父皇想想,无知者无畏!」 「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往往不会想太多,只顾眼前的利益,这便是六国余孽能挟民作乱的根本,只要给一定的利,那些愚昧的黔首,就会趋之若鹜!」 「但是。」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父皇反过来想想,假如人知道一点点,似懂非懂的那种情况下,他还会铤而走险吗?」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应该还是会吧!」 「对!应该还会,也应该不会!」 赵昊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道:「那么,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犹豫期!」 「犹豫期?」嬴政愣住。 赵昊解释道:「人一旦产生犹豫,就会想很多,而且,想得越多,就越恐惧。」 「恐惧什么?」 「恐惧后果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比如说,我秦国律法规定,造反者连坐!」 「如果人在犯法之前,有一定的律法常识,他犯法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但是,法律并不能约束所有人,总有不怕死的!这时候,就要杀鸡敬猴,让人们从心底里敬畏法律。」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简单来说,限制性开民智,其实就是普法!」 「普法?」 嬴政眯了眯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赵昊又接着道:「倘若对老秦人说秦法,他们肯定知之甚详,因为我秦国法治百余年,秦法已经刻进了他们骨子里。」 「但是。」 「对六国之人来说,除了知道秦法严酷,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纵使我秦国有意修改酷法,但秦法严酷的恐惧,早已深入他们人心,想要彻底改变他们对秦国的偏见,就需要普法!」 听到这话,嬴政陷入了沉思。 赵昊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等待。 对普通人来说,只要不作女干犯科,一辈子都不可能触犯法律。 而不触犯法律,也就意味着不需要了解法律。 那法律的意义何在? 法律是为谁服务的? 谁都无法说清楚。 其实在古代,法律准确来说,是为统治者服务的。 当然,到了汉朝以后,法律又多了更深层次的意义,那就是为世家门阀服务的。 由此可见,法律必须服务一个群体。 如今秦国才刚刚统一,六国之人对秦法的了解,还停留在严酷的时代。 再加上六国余孽有心诋毁,恶意宣扬,秦法普及更加艰难。…. 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嬴政回过神来,皱眉道:「我秦法纵使有酷刑,但并不尽然,只要稍加修改,便能使大部分黔首接受,可是.....」 说着,抬头看向赵昊,平静地道:「你可知,地图上的大小,并不代表疆域的大小?」 「这个儿臣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说说,该如何普法?」 赵昊想了想,道:「儿臣以为,普法有两种,一种是主动宣传,就像当初商君变法时那样,一种是让普法对象,主动了解!」 「如何让普法对象主动了解?」嬴政追问道。 赵昊答道:「儿臣想了两点,第一,树立典型,打击各地违法乱纪行为!」 「第二,将黔首的利益与秦法挂钩,让他们意识到秦法在保护他们,而不是坑害他们!」 嬴政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道:「你说的这两点,我秦法不是做到了吗?」 「在我们看来,秦法是做到了,但对那些不了解秦法的人来说,秦法并没有做到!」 赵昊笑道:「想要普法,关键还是深入人心!」 「就像军功爵一样,人人都想得爵受赏,上战场奋勇杀敌. ....」 听到这话,嬴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暂且不提他那些胆大妄为的言行,以及比较幼稚的政治观点,很多想法还是可行的。 「想来父皇应该听明白了,那快放了儿臣吧,儿臣手脚都麻了。」 眼见嬴政认可了自己的论述,赵昊趁热打铁的请求道。 嬴政闻言,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平静地道:「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再说说,你跟你老师都学了什么?」 「不是吧父皇!」 赵昊有些不满的道:「要考校学业,也要等儿臣下来再考校啊!你这样就想审犯人一样!」 「怎么?不愿意?那.....」 「陛下!」 嬴政本打算为难一下赵昊,惩戒他刚才的不敬之言,忽听门外传来顿弱的声音。. 王蜀蜀 第九十一章张良就是潘金莲【求首订全订自订】 “说到如何普法,首先要认识秦法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秦法纵使有些酷刑,但并不尽然,只要稍加修改,便能使大部分黔首接受.” 嬴政抬头看向赵昊:“你知道地图上的大小,并不代表疆域大小否?” “这个儿臣自然知道!” “那你继续。” 赵昊点头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普法有两种!” “一种是主动宣传,就像当初商君变法时那样,一种是让普法对象,主动了解!” “如何让普法对象主动了解?” 嬴政追问道。 赵昊答道:“儿臣想了两点,第一,树立典型,打击各地违法乱纪行为!” “第二,将黔首的利益与秦法挂钩,让他们意识到秦法在保护他们,而不是坑害他们!” 嬴政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说的这两点,我秦法不是做到了吗?” “在我们看来,秦法是做到了,但对那些不了解秦法的人来说,并没有做到!” 赵昊笑道:“想要普法,关键还是深入人心!” “就像军功爵一样,人人都想得爵受赏,上战场奋勇杀敌.” 听到这话,嬴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暂且不提他胆大妄为的言行,以及比较幼稚的政治观点,很多想法还是可行的。 眼见嬴政认可了自己的论述,赵昊趁热打铁的请求:“想来父皇应该听明白了,那快放了儿臣吧,儿臣手脚都麻了……” “放了伱?” 嬴政冷冷一笑:“哪有那么容易!你小子.” “陛下!有情况!” 就在嬴政准备继续‘套话’的时候,顿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 嬴政和赵昊同时一愣,然后循声望去。 只见顿弱抓着阎乐当初送给赵昊的那只鸽子,急匆匆地跑进了刑讯室。 本来赵昊是准备烤来吃的,但尉缭一眼就看出那只鸽子的不凡,便主动要了过去。 虽然赵昊有些不情不愿,但耐不住尉缭的武力值。 这才留了鸽子一条鸽命。 “什么情况?”嬴政皱眉追问。 顿弱答道:“老国尉说,这种信鸽,他曾在韩地看到有人培养。” “韩地?” 赵昊打量了一眼鸽子,浑然忘了自己还被绑着,连忙朝顿弱道:“上卿快仔细找找,看看鸽子身上是不是有字?” “好!” 顿弱点点头,立刻拨开鸽子身上的羽毛,一点一点的寻找。 过了半个时辰,才在鸽子左翅羽毛下找到一个古字。 “找到了!” 顿弱兴奋地道。 赵昊急忙追问:“是何字?” “不认识!” “嗯?” 赵昊一愣,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眉头微皱,沉声道:“拿来给朕看看。” “唯。” 顿弱连忙将鸽羽上的字递给嬴政看。 嬴政端详一番,似乎也不认识这字,不由道了句:“怪哉!” “陛下,可否让老奴看看?” 素来恭敬听命的赵高,难得主动征求嬴政的意见。 嬴政看了他一眼,心知赵高的才具,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赵高上前一步,顿时看得啧啧称奇,隔了半晌才摇头叹息道:“天外有天也!在下自诩书法不弱于人,六国文字知之甚多,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怪字!” “连你都不认识?” 嬴政有些诧异道。 赵高识字的本事,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连一个字有上百种写法,赵高都知道。 “陛下恕罪,老奴确实不识此字。” 赵高有些羞愧的朝嬴政躬身致歉。 嬴政摆了摆手,并没在意。 毕竟他也不认识。 这时,顿弱抓着鸽子,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是写错了?又或者世上根本没有此字?” “不会!” 赵高断然道:“书写此字很见功力,不像假字!” 赵昊一阵思忖,疑惑不定的道:“信鸽传信,一个字能表达多少意思?顶多就一个暗号!” “关键是,找不到对接暗号之人,那两个刺客也跟丢了!” “是啊公子,您之前怎么不叫人抓住他们?” “我当时也不确定啊!” “哎!” 嬴政看着三人唉声叹气,不禁哈哈大笑道;“区区刺客而已,左右都是死路一条,管他们作甚!” “父皇不可大意。” 赵昊摇头道:“儿臣观那刺客不简单,并非寻常刺客!” “再不简单,能有荆轲、高渐离等人勇武?某就不信他们能近陛下三丈之内!”顿弱愤然道。 赵昊愣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道:“荆轲是不是追着我父皇抱柱子跑?那高渐离有没有砸到我父皇?” “呃” 顿弱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的脸色黑如锅底,朝赵高咬牙切齿道:“朕的剑呢?” “老奴去拿。” 赵高躬身退了下去,很快捧着一柄剑走了过来。 赵昊眼皮一抖,连忙叫嚷道:“父皇!父皇且慢!” “哼!” 嬴政冷哼道:“是不是又想作死?” “不是的父皇,儿臣就是想,要不要儿臣打入敌人内部,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要如何打入敌人内部?” “儿臣方才不是说了吗?给儿臣一份东巡路线图!” 赵昊挤眉弄眼道:“只要他们搞不到东巡路线图,就会滞留在咸阳城!” “到时候,儿臣自有办法引蛇出洞!” 嬴政闻言,握紧手中的剑柄,将信将疑的道:“你小子真有把握?” 他倒是不担心刺客,主要是担心赵昊的安全。 为了区区刺客,断送自己儿子的性命,那可就亏大了。 但是,赵昊却不以为然的笑道:“若没有把握,儿臣怎敢在父皇面前胡言!” “你胡言的还少吗?”嬴政瞪眼。 赵昊小嘴一咧,识趣的闭上了嘴。 顿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鸽子,沉吟道:“万一他们自己搞到东巡路线图,提前逃了,就算我们给公子东巡路线图,也没有意义。” “无妨!” 嬴政笑着摆手;“纵有鬼魅伎俩,朕有正兵大道,他能奈何?通知蒙毅、李斯等人,更改东巡路线图!” 正在此时,一名黑甲匆匆进来,交给顿弱一函急件。 顿弱打开读完,不由满脸诧异,然后交给嬴政。 嬴政看完,也略带讶色。 “想不到,蓄谋行刺朕之人,竟然是韩国旧相之子,张良!” 张良?! 赵昊猛然一惊,不由嘴唇微张。 好家伙! 居然是他! 难道博浪沙刺秦要开始了吗? 可是,张良怎么会暴露的? 按历史的轨迹来看,张良博浪沙刺秦前后,始皇帝应该不知道此人才对,怎么现在提前知道了? 还有,张良怎么会到咸阳?不是应该在下邳吗? 莫非这段历史并没被记载?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动声色的看向顿弱:“上卿能否将急件给我看看?” “这” 顿弱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嬴政,发现后者并没意见,便上前几步,将信件递给赵昊观看。 赵昊看得眉头紧锁,还是看不明白。 从急件中的信息可以得出,张良被人出卖了,但为何出卖张良,急件上并没表述。 总之就是,某个咸阳令属官,上交了两百金,并揭露张良有意购买始皇帝东巡路线图的不轨之举。 这尼玛? 猪队友?! 想到那个被刘邦称赞为‘运筹帷幄’的张良张子房,赵昊就不由替他感觉心累。 但是,历史会朝着原来的轨迹发展吗? 张良暴露了身份,肯定不敢在咸阳久留,那东巡路线图,他要如何搞到,又如何在博浪沙伏击自己父皇? 还是说,历史已经彻底改变,张良会被黑冰台的人抓住,最终饮恨而死? 如果没有张良 就好像. 金莲不打开窗户,撑杆不会掉,撑杆不掉,大郎不会死,大郎不死,武松不会上梁山,武松不上梁山,方腊不会被擒,方腊不被擒,会得宋家天下! 没了靖康之耻,金兵不会入关,金兵不入关,慈禧不会垂帘听政,也就没有割地赔款,火烧圆明园! “根源都在潘金莲”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禁不住愤声道:“张良就是潘金莲!” “?” 嬴政和顿弱对视一眼,额头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 “谁是潘金莲?”嬴政歪头道。 你们知道,我没存稿的,这都是上午偷偷码的。 先奉上小六千字,下班回家继续码字,能保证万更。 另外,求月票,推荐票,订阅。 月票超过500加一更。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复仇者名单【求首订自订全订】 “潘金莲是谁?” 顿弱有些好奇的追问赵昊。 嬴政也是满脸疑惑。 只见赵昊吐了一口唾沫,十分不屑地道:“一个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 嬴政和顿弱一头问号。 “张良不是男子吗?” 赵高忍不住道。 “哦,这个,这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这张良不容小觑!” “你认识此人?” 眯了眯眼睛,嬴政打量了一阵赵昊,沉声道。 他总觉得赵昊有事瞒着自己。 却听赵昊一本正经地道:“我虽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父亲,他祖父,都是韩国丞相!” “而且,韩国被我秦国第一个灭亡,他与我秦国有深仇大恨,这样的人,我们必须得重视!” “公子此言有理!” 顿弱点头表示认可的道了一句,然后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臣建议缉拿举报张良之人,想来那信鸽应该是给他传信的; 结果信鸽失踪,他担心事情败露,才主动举报张良,争取活命的机会!” 闻言,赵昊没等嬴政开口,便接着道:“父皇,儿臣也认同上卿的推测,但不建议缉拿举报之人!” 嬴政皱了皱眉,平静地道:“这是为何?” “因为容易打草惊蛇!” 赵昊微微一笑:“从张良出现在酒馆,到被人举报,总共不到两个时辰,想来,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利用那举报之人,捉拿他!” “妙啊!” 顿弱眼睛一亮,不由道:“公子真乃大才也!” “小事而已,上卿过奖了,比起上卿,吾不如也。” “哪里哪里,公子天资聪颖,才思敏捷.” “咳咳.” 眼见两人无视自己,在一旁互相恭维,嬴政便忍不住咳嗽两声,沉声道:“既然有妙计,那此事就这么办; 顿弱,你立刻去捉拿刺客!” “诺。” 顿弱应了一声,当即带人出了刑讯室。 赵昊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道:“那我呢?” “你?” 嬴政挑眉,有些好笑的道:“伱想干嘛?” “自然是抓捕刺客啊!” “呵!” 嬴政呵了一声,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抓捕刺客?在这好好反省吧!” 说着,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是吧父皇,我怕黑啊!喂!父皇,你别走啊!” 眼见嬴政说走就走,赵昊顿时急了。 但嬴政却没有丝毫停步,直到铁门被‘哐当’一声关上,他的喊声才逐渐消失在门外。 隔着铁门,嬴政停下脚步,扭头朝面具男道:“刑讯室内有点冷,给他多准备几个火盆,派人看着他,别让他乱来,明日便放他离开。” “唯。” 面具男恭敬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眼赵高,又追问道:“那阎乐该如何处置?” “阎乐?” 嬴政微微蹙眉,随即嘴角上扬,笑着道:“将他一并关进刑讯室,免得那小子无聊!” “诺。” 面具男躬身退到一边。 这时,赵高又上前道:“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知道了,走吧。” 嬴政点头,然后径直离开了黑冰台大牢。 与此同时,刑讯室内。 赵昊摆着一副‘耶稣’造型,没好气的道:“什么父皇嘛!这么小气,活该别人骂你!” “要是早知道你在那家酒馆,说什么我都不去那家酒馆,两个字,晦气!” “哎,可怜我这没父疼,没母爱的可怜人哦,要是有人能关心关心我,我肯定对他百般感激” “就是不知道诶,几位兄弟今年贵庚啊?家中老母亲可安好?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呀?是老秦人否?” 周围几名狱卒,心里狂翻白眼,面上却冷酷无情。 他们知道这公子昊不简单,所以干脆不跟他搭话。 反正惹不起,躲得起。 但赵昊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却听赵昊又道:“诸位兄弟可听过三国演义否?” “嗯?” “我给你们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遥想那桃园.” “打住打住!我们错了公子,你别害我们,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为首那名狱卒听到赵昊的言论,吓了一跳,连忙朝他求饶。 这特么的!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我们能听的?! 你怕是想害死我们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浑身酸痛,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赵昊歪了歪脖子,笑吟吟地道。 “这”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显得有些犹豫。 赵昊见状,眼珠子一转,又自顾自地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 “公子!” 为首那名狱卒彻底慌了,根本不敢听赵昊接下来的言论。 只见他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朝属下甩头,意思是让他们解开赵昊的绑缚。 虽然嬴政让赵昊在这里反省,但也没说是绑着反省,还是下来反省,所以,他便壮着胆子放开赵昊。 几名狱卒互相对视一眼,也没怎么犹豫,直接上前解开赵昊的绳子。 反正出了事有上吏顶着,他们倒不觉得有什么。 很快,赵昊便从十字架上走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环顾几人道:“你们放心,本公子不会害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本公子,等出去之后,本公子一定向上卿美言,让他给你们升职加薪!” “公子,放你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再过分的要求,我们宁死也不敢答应你啊!”为首那名狱卒苦着脸道。 “诶,在牢里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赵昊剜了眼对方,幽幽道:“本公子不会提过分要求的,你们放心!” “只是.”说着,话锋一转,又道:“本公子有位同伴,好像也被你们抓来了,能告诉本公子,他在哪吗?” “公子说的是那名叫阎乐的车御吗?” “对!就是此人!他在哪?” “他在.” “哐当!” 为首那名狱卒正欲回答赵昊,忽听身后的铁门被人打开了。 “谁让你们放他下来的!” 面具男一进来就看见赵昊在几人中间,不由沉声喝道。 同时,心中满是诧异。 他自己的手下,自己最清楚,那是绝对不敢擅作主张的。 这公子昊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自己的手下,为他所用。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还没等他几个手下反应过来,却听赵昊冷声道:“阎乐,你个叛徒,居然敢出卖本公子!” “啊?” 被面具男押在手中,垂头丧气的阎乐,听到赵昊的声音,不由浑身一机灵,连忙抬头看向赵昊,哭诉道:“公子冤枉啊,小人没有出卖公子,小人什么都没说!” “哼!什么都没说?那他为何说你什么都交代了?!” “他骗你的!小人从始至终啊.” 阎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具男一把扔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公子,此地是黑冰台刑讯室,不是你的皇宫阁楼,请你本分一点,否则别怪吾等不客气!” 面具男无视惨叫连连的阎乐,朝赵昊冷冷道。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你要怎么不客气?” “公子可以试试!”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能否告知姓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章邯!” “章邯?” 赵昊面露诧异:“你说你叫章邯!?” “公子认识在下?”面具男平静地反问。 “何止认识啊!简直如雷贯耳!” 赵昊惊奇的道:“你不是九卿少府吗?怎么在黑冰台大牢任职!” “九卿少府?” 面具男一愣,旋即有些古怪的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章邯爵不过左庶长,岂能担当九卿高位?” “左庶长?” 赵昊也是一愣,不由道:“你真是章邯?” “若普天之下有第二个章邯,那也绝不在九卿之位!” “这” 赵昊挠头,心说自己记错了?还是另有其人? 他明明记得章邯担任少府之职,监修始皇帝陵,在秦末天下大乱之际,组建刑徒军,力挽狂澜。 怎么现在在黑冰台任职,还是个左庶长? 难道现在的章邯还没有被始皇帝重用? 又或者说,章邯是在始皇帝死后,被秦二世重用的? 想到这里,赵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章邯,又好奇道:“你为何带着面具,是毁容了吗?” “这不关公子的事,还请公子回到原来的位置!” “切!” 赵昊小嘴一瘪:“不愿说就不愿说嘛,装什么酷,最后还不是二五仔!” “公子此言何意?”章邯眯眼。 赵昊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劝你自信点,大度点,出身不好,用实力说话!” “想太多,只会害人害己!” “?” 章邯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想要开口追问,却见赵昊捡起一根炭棒,在墙壁上写写画画,不由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仇人也有点多,反正闲来无事,就把他们记下来,以后慢慢报复他们!” 说着,赵昊扭头扫了眼众人,似笑非笑的道:“这叫复仇者名单!” 复仇者名单? 众人为之一愣。 只见赵昊第一个写下的名字,居然是章邯。 我尼玛! 这小子的心眼是有多小? 他不是劝别人大度吗?! 本来说一万字的,结果才八千多字,明天补回来! 另外,感谢链甲100赏。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始皇帝走上了不归路【三更求全定】 「公子,您有这么多仇人吗?」 阎乐傻傻地看着墙壁上的名字,不由追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 赵昊说着,扭头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章邯,瘪嘴道:「反正总有一天会变成仇人,不如趁早分清楚!」 「那为何要写在墙上,这不都记在心里吗?」 阎乐依旧有些不解的问道。 「人太多了,我怕一时记不住。」 赵昊笑了笑,又转身在墙上写了一个名字:「以后每天写几十遍,将他们牢牢记住,再找机会报复他们。」 「呃....」 阎乐嘴角一抽,下意识看向章邯,发现他眼神淡漠,似乎根本不在意赵昊将他记作第一个仇人。 然而,章邯此时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尽管他不惧赵昊的报复,但也从没想过,始皇帝的皇子,竟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自己好像没对他怎样吧? 他怎么把自己当作第一个仇人? 而且,从始皇帝的举动来看,似乎对这个公子昊很在意啊! 否则绝不会如此重视。 别看始皇帝将赵昊关在刑讯室反省一日,但了解始皇帝的人都知道,这哪是反省,这分明是保护! 因为赵昊曾跟刺客接触过,又碰巧截了刺客的信鸽,难免在抓捕刺客的过程中,有刺客逃脱,对赵昊展开报复。 所以,在抓捕刺客之前,必须将赵昊保护起来,免得他受伤。 但赵昊对此非常不满,甚至有点孩子气,竟将始皇帝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在刑讯室里,胡作非为。 果然知子莫若父啊! 始皇帝早就料到赵昊会胡来,所以提前给章邯打了个预防针,没想到还真应了这句话。 不过,他怎么把赵高也写上去了? 似乎跟章邯同样诧异的阎乐,连忙追问道:「公子,您怎么把我岳父也记作仇人了?」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正因为是你岳父,我才要记下来!」 说完,赵昊又转头看向阎乐,挑眉道:「狗蛋的名字怎么写?」 「啊?」 阎乐懵了:「公子要记我的名字?」 「对啊!你就是那根草嘛!」 「这,这这这.....」 听到赵昊的话,阎乐顿时吓尿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这是为何啊?」 「还敢问为何?」 赵昊挑眉,沉沉的道:「本公子身陷囹圄,莫非不是你之过?」 「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冤枉你了?」 「小人没这个意思.....」 「那就是说,本公子没冤枉你?」 「.......」 阎乐语塞。 赵昊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说到底,那只鸽子终究是你抓回来的,我因鸽子被刺客找上门,差点惹祸上身,你不觉得该承担点责任吗?」 「这.....」 阎乐稍微迟疑,便郑重其事地朝赵昊道歉:「公子恕罪,小人知错了。」…. 「如果认错就能了事,那世上就没有该死之人了!」 赵昊冷笑一声,直接在赵高后面,写下阎乐二字,并在阎乐的名字上,画了个叉。 「这叉代表什么?」 其中一名狱卒忍不住好奇的道。 赵昊笑着转头,语气森然的解释:「代表即将被***掉,或者马上就要 死的人!」 狱卒不由浑身一机灵,有些同情的看着阎乐。 「公子是打算在这里行凶吗?」 章邯眯了眯眼睛,沉声道:「那章某可不会让你如愿!」 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 就算陛下在意你又如何? 真当我秦法是摆设不成? 他就不信赵昊敢公然违法! 然而,赵昊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左庶长以为本公子跟你一样傻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公子虽然读书少,但不是法盲!」 「那公子方才之言是何意?」章邯平静地道。 赵昊冷哼道:「蠢货杀人才会亲自动手,聪明人都是法外狂徒,想杀一个人,办法有很多种,比如阎乐是车御,本公子完全可以命人制造一起车祸,让他意外身亡; 又或者,命人给马下药,让马发狂,带着马车冲下悬崖,再不成,打断他两条腿,八根肋骨,不治疗他,让他活活痛死!」 「当然,法律讲究证据,本公子一定会提前消灭所有证据!」 「啊!?」 阎乐吓得浑身一抽搐,苦苦哀求道:「公子饶命啊!」 「还敢求饶!?」 赵昊猛然板着脸道:「你若没有害本公子之心,就应该仔细检查那鸽子!可结果呢?那鸽子羽毛下有字,而且还是刺客的联络暗号!」 「这.....」 阎乐瘫软在地上,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他直接吓傻了。 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送一只鸽子会送出祸来。 而且这祸,会要自己的命。 这,这也太冤了。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样倒霉过,真是造孽啊!! 眼见赵昊目光幽幽地打量自己,而且握炭的手乌漆麻黑,就像一只随时要人命的幕后黑手。 阎乐不由瑟瑟发抖的道:「公....公子,能否饶狗蛋一条狗命,狗蛋向您保证.......但有下次......狗蛋绝对自裁以谢公子今日不杀之恩。」 「真的?」 赵昊露出怀疑之色。 阎乐心头一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真的!」 「那.....」 赵昊犹豫似的看了看墙壁,又看了看阎乐,最终摇头道:「不行,还是得斩草除根!」 「啊?」 阎乐都被吓哭了:「这又是为何啊?」 「因为本公子信不过你.....」 「咔嚓!」 赵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阵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只见阎乐冷汗直冒,龇牙咧嘴地道:「公.....公子,就是这只手抓的鸽子,狗蛋给它废了.....求您给狗蛋一次机会.....就一次.....」…. 卧槽! 老子真是服了你了! 难怪你这家伙能杀死秦二世! 尼玛的! 真是个狠人啊! 赵昊眼皮狂跳,嘴唇不由微微张开。 他本来只想吓唬吓唬阎乐,方便以后利用他对付赵高,没想到这家伙被他逼得狗急跳墙了。 居然硬生生的折断了自己手臂。 就连一旁的章邯都看得瞳孔猛缩,更别说其余几个呆若木鸡的狱卒了。 「公子.....狗蛋真的错了.....」 阎乐强忍着剧痛,再次朝赵昊求饶。 赵昊深深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既然你如此赤诚,本公子就饶你这一次,但有下次, 本公子绝不轻饶!」 说完,转身抹掉阎乐的名字。 阎乐见状,惨白的脸上涌现出一抹血色,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章邯突然冷喝出声:「来人,带他下去救治!」 「诺。」 几名狱卒对视一眼,齐齐躬身,然后带着阎乐离开了刑讯室。 很快,刑讯室内就只剩下赵昊和章邯二人。 气氛不算融洽。 隔了半晌,章邯才率先开口道:「公子当真好手段!」 「呵。」 赵昊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你也想擦掉自己的名字吗?」 「公子有何吩咐?」 「本公子不喜欢跟面具人交谈,先把面具摘了!」 章邯:「.......」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章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摘下面具,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骤响。 「你.....」 赵昊惊诧道:「你脸上的伤.....」 「追杀太子丹时,被他麾下游侠用毒箭射伤的,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余毒难除.....」章邯叹息道。 「太子丹? 赵昊一愣:「是燕国那个吗?」 「正是!」 「那意思是,你不是黑冰台之人?」 「不是,末将乃材士官将军,因伤被陛下安排来此处养伤!」 「材士官将军......」 赵昊恍然:「难怪你有那般能力.....」 「公子似乎早就知道末将?可末将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公子!」章邯不由有些疑惑的道。 「你虽没见过我,但我知道你,这不足为奇,别说是你,军中有不少将领,我都知道。」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又好奇的问:「为何我父皇让你来此处养伤?」 说着,环顾四周,感慨似的道:「这里可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黑冰台建立百余年,分作两部,一部负责探查细作,缉拿反贼,一部监管游侠,诸子百家,前段时间,刚好抓到几个炼药方士,据说能丹解百毒,陛下让我来试试。」章邯道。 「你说我父皇让你来试丹药?」 赵昊陡然一惊。 章邯皱眉:「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赵昊抬手扶额,禁不住唉声叹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帝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可是毒丹啊! 始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想不开! 「公子,是丹药有问题吗?」 章邯不解道:「末将吃了几粒丹药,脸上的余毒已经消了大半,据那方士说,再吃几粒就可以痊愈了!」 「胡扯!」 赵昊愤声道:「那丹药乃剧毒之物,你脸上的毒虽然消了,但身体里的毒怎么办?!」 「这.....」 章邯愣住。 赵昊摇头叹息:「方士丹药可不兴吃啊.....吃多了会死人的!」 「那可怎么办,陛下也开始服用丹药了!」 「你说什么!?」 赵昊大惊失色。. 王蜀蜀 :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九十四章想不想玩点刺激的?【求订阅啊】 翌日清晨,黑冰台大牢外。 章邯亲自将赵昊送到门口。 临别之前,章邯压低声音朝赵昊提醒道:“公子,那事还请保密,否则章某万死!” “知道了。” 赵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时,大虎、二虎、忠贤三人,早早在外面翘首以盼。 “你们说,公子什么时候出来啊!”二虎道。 “你这句话已经问了几十遍了。” 大虎瞥了眼二虎,有些不耐烦的道:“能不能安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安静,明知道公子有危险,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那伱说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救人?” “有何不可?若半个时辰之内,公子再不出来,我肯定冲进去救人,要死也跟公子一起死!” “深井冰!” “你骂谁呢?别以为只有你跟公子学了几句,法克鱿!” “嘿!你居然敢法克你兄长!是不是想打架?!” “你先骂我深井冰的!我就法克你!” “好大的狗胆!” 大虎被二虎惹毛了,当即撸起袖子,就要教训目无兄长的弟弟。 正在此时,一旁的忠贤突然喊了一句:“公子!是公子出来了!” “公子出来了?” 大虎和二虎微微一愣,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 只见赵昊一边整理鸡窝似的头发,一边朝忠贤三人走来。 “公子.” 忠贤看到赵昊的刹那,眼眶发红,大步上前,本想给赵昊嘘寒问暖,却见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别废话,有吃的赶紧拿出来,本公子饿了。” “有有有公子稍等!” 忠贤连连点头,急忙从地上拿起食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个热乎乎的肉夹馍,递给赵昊。 赵昊捋了捋刘海,也不在乎手脏,拿起肉夹馍就是一顿狂啃。 虽然黑冰台大牢有准备早餐,但赵昊根本提不起半点食欲。 “咳,咳咳.” 眼见赵昊因吃得太急,呛到了,大虎一脚踢到二虎的屁股上,骂骂咧咧的道:“还愣着干嘛,快把豆浆取出来!” “哦哦哦,好!” 二虎反应了一瞬,当即从胸前取出一罐热乎乎的豆浆,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豆浆,一边喝,一边打量二虎的胸前,烫得一片赤红。 这家伙也不知道拿布包一下,就那么赤裸裸的靠体温保持豆浆的温度。 简直蠢得有点可爱。 心中摇了摇头,赵昊还是蛮感动的。 虽然原主的母亲早逝,让他在宫里过得孤苦伶仃,但有这些人在,赵昊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甚至感觉很幸福。 “哦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本公子今日出狱?” 赵昊喝完豆浆,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由忠贤开口道:“回公子,是陛下通知我们来的!” “父皇?” 赵昊一愣:“你们说是我父皇让你们来的?” “是的。” 三人齐齐点头。 赵昊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莫名其妙。 让自己在大牢里反省的是他,让忠贤他们来接自己的还是他。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非,始皇帝对儿子也来恩威并施那一套? 想到这种可能,赵昊不由有些好笑,然后又追问道:“那我父皇除了通知你们来接我,还有别的交代吗?” “没有。” 三人齐齐摇头。 赵昊砸吧砸吧嘴,道:“既然没有别的交代,那本公子就不回宫了。” “啊?” 三人面露诧异。 赵昊看了他们一眼,笑吟吟地道:“你们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这” 三人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 咸阳城西郊,一座破败山神庙内。 张良坐在木墩上,面无血色的包扎伤口。 伏念手持利剑,一边警惕四周,一边愤愤的道:“想不到那韩贼竟与黑冰台合谋坑害吾等,幸亏子房敏锐,否则今日凶多吉少!” “这韩贼当真该死!受了吾等的好处,居然置大义于不顾!” “他难道忘了张相的提携之恩,忘了国仇家恨了吗?!” 伏念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 张良还是冷冰冰地坐在木墩上,包扎伤口,没有一句回应之言。 伏念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激愤,悲怆地哭喊一声:“大事不成,又差点丧命,吾等有何面目立于世也!” 说着,一剑劈在门框上,仰天痛哭。 张良包扎好伤口,打量了伏念一眼,平静道:“若只顾颜面,吾弟身死之时,吾就应该厚葬于他,可为了大事,吾毅然决定薄葬,这是为何?” “因为张某相信,古之立大事者,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若事事计较,则大事难成!” “嗯?” 听到张良的话,伏念的哭声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扭头看向张良:“子房还有妙计?” “其实信鸽失踪之时,张某就预感会出问题,只不过,依旧存有一丝侥幸。” 张良说着,从木墩上站了起来,遥望着天空,沉声道:“现在想来,如此聪慧的小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信鸽的秘密!” “你是说,那小子看穿了我们的身份,并查出那韩贼,胁迫他与黑冰台捉拿我们?”伏念追问道。 “应该不是。” 张良摇头道:“他能看穿我们的身份不假,但无法调查出韩贼,想来是韩贼主动揭发我们的!” “他怎么敢!!” 伏念的眼睛瞪得滚圆。 张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韩贼入秦之后,虽然没有得到秦王重用,但过得还算安稳,若非我们许以重利,绝不会接洽我们,至于我阿父的提携之恩,不说也罢!” “那他为何要背叛我们?难道是嫌钱少?” “比起秦王许诺的利,我们付出的代价,确实微乎其微!” “这” 伏念语塞。 始皇帝最近颁布的诏书,又是封地,又是封王,别说那韩贼会心动,就连他自己看了都眼馋。 毕竟这样的利,当初的六国都没有。 更何况,现在的秦国不是以前的秦国。 坐拥六国之地,许诺出的利,区区几百金,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心中叹了口气,伏念无奈的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放弃刺杀秦王,还是.” “哼!” 伏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良冷哼打断:“秦王不死,张某寝食难安,他必须死!” “可是.” 伏念担忧道:“没有秦王东巡路线图,就凭我们两个,根本无法杀他啊!” “凭我们,自然无法杀他,但吾淮阳之友引荐吾东行,拜见沧海君,据说他有大力士,可挥舞一石巨锤!” “一石?” 伏念诧异。 张良点头:“一石可挥舞如风,投掷五十步!” “此乃神人也!” “若非如是,张某也不会涉险花重金购买秦王东巡路线图!” “可没了那韩贼,我们如何获取东巡路线图?”伏念不由道。 “听我说。”张良依旧平静地道:“那小子绝非诸侯公子,想来是秦王之子,只要我们抓到他,便能轻易获得东巡路线图!” “你说那小子是秦王之子?” “若非如此,黑冰台岂能受他指使!” “这” 伏念迟疑了一下,又道:“那我们怎么抓他?” “他会来找我们的!” 张良诡秘一笑。 伏念顿时呆愣当场。 他恍惚记得,之前那位公子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难道他也 想到某个可能,伏念不由浑身一激灵。 与此同时。 忠贤驾驭马车,载着赵昊三人,朝城门方向赶去。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赵昊时常出城,负责看守城门的将领,都知道他要去尉缭那里学习,便没有阻拦他。 就如此,赵昊一路蒙混过关,出了咸阳城西。 “公子,我们真要去捉拿刺客?” 二虎坐在马车内,惊疑不定的看着赵昊。 刚才赵昊说玩点刺激的,他就感觉不对劲。 现在出了城门,赵昊突然说要去抓刺客,吓得他大惊失色,隔了好半晌,才堪堪稳定心神,朝赵昊追问。 赵昊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挑眉道;“怎么?你怕了?” “这” 二虎语塞,扭头看向大虎。 大虎也有些吃惊的道:“公子,先不说我们怕不怕的问题,就说我们四人,你真有把握抓住刺客?” 赵昊耸肩道:“没把握的事,本公子从来不做,你们都知道,本公子怕死!” “可是.” “别可是了,本公子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赵昊摆手打断了大虎想说的话,直接转移话题道。 大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行,等会儿看本公子眼色行事!”赵昊笑道。 “这” 大虎,二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驾驭马车的忠贤突然提醒道:“公子,后面有骑兵追上来了!” “骑兵?” 赵昊愣了一下,当即大吼:“快朝河边赶去,是黑冰台的人!” 说完,不由骂骂咧咧的道:“该死!自己没本事拿人,尽想捡现成的,煮熟的鸭子都让你们弄飞了,真是一群蠢货!” 感谢随风0212lt书友500赏。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天不生我张子房,暴秦万古如长夜 密林中。 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剑,正在追逐张良和伏念。 半空,风吹枯叶,洒落一片,惊起无数飞鸟。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眼中既有杀意,也有猫捉老鼠的戏谑。 为首的都尉,更是直接朝众人吩咐起来:“别着急,先溜溜他们,耗尽他们的体力,抓活的!” 这是黑冰台缉拿反贼常用的手段。 防止对方鱼死网破,徒增伤亡。 毕竟黑冰台的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损失一个都得让都尉心疼半天。 不过,几名统领听到都尉的话,却齐齐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们围捕两名刺客的时候,就已经失手一次了,这次再失手,恐怕始皇帝再宽容,都很难饶恕他们。 其中一名黑冰台统领看着前方隐隐在望的渭河,忍不住小声提醒道:“都尉,前面就是渭河了。” “是啊都尉,若让他们过河,我们怕是很难追上他们了。” “放心,看他们的体力,顶多能到河岸,渡不过渭河的” 都尉自信满满的说道。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领头那名黑冰台武士,猛地一甩手,直接扔出几道暗器。 嗖嗖嗖—— 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径直朝张良二人身后,疾驰而去。 但暗器还没靠近,就被张良二人一个侧身,轻松躲过。 由此可见,张良二人能只身来到咸阳,是有真本事的。 不过,那暗器虽然没有伤到张良二人,但伏念嘴角却溢出丝丝血迹。 人的名,树的影。 黑冰台的包围圈,岂是那么好破的。 光今日突出重围,两人就受了不少的伤。 付出的代价,也是伤痕累累。 此刻,在破庙包扎的伤口,已经重新裂开,张良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染红。 伏念更是体力不支,喘着沉重的粗气,全靠意志向前奔跑。 若再不想办法,彻底摆脱黑冰台的穷追不舍,他们今日怕是要饮恨西北了。 “子房,这样下去不行你别管我,先逃出这里我来给你殿后” 伏念强撑着身体,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道。 张良瞥了他一眼,眉头紧锁,再扭头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黑冰台死士,眉宇间又多了几分焦急。 怎么回事? 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与自己真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在张良心思急转之际,身后突然射来一根带有麻绳的弩箭,噗嗤一声射入伏念的大腿。 “啊——!” 伏念惨叫一声,而后身子前倾,猛地扑倒在地。 张良瞳孔一缩,当即回过神来,就要伸手拉起伏念。 忽然,身后再次传来一道破空之声,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单脚发力,身体瞬时腾空而起,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带绳弩箭。 “快走!” 伏念心知自己凶多吉少,很是干脆的朝张良大吼。 张良悲痛万分,大喝一声:“伏念兄,子房对不住你!” 说完,果断丢下伏念,含泪逃走。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伏念凄凄惨惨的大笑:“哈哈哈,我伏念生是逍遥人,死是桀骜鬼!” “暴秦!我伏念不会让伱们羞辱的!” 说完,捡起地上的剑,就要自刎明志。 但黑冰台众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在他捡起剑的刹那,后方的麻绳,猛地向后一拉。 嘭! 伏念被拉得一个趔趄,再次摔了个狗吃翔。 “不——!” 伏念挣扎着呐喊,想要自行了断。 但是,直到他被黑冰台众人拉到脚下,都没有如愿。 “将他押下去,继续追!” 黑冰台都尉瞥了伏念一眼,大手一挥。 很快,数十名黑卫,再次朝张良追去。 因为有伏念舍身取义,张良得以逃脱黑冰台的围捕,但也仅仅只是一时逃脱。 要想彻底摆脱黑冰台的围捕,还需渡过渭河。 然而,现在天色渐暗,趁夜渡河,无异于自寻死路。 张良找了个隐秘的灌木丛,准备藏匿一夜,待天色稍亮,再想办法逃脱。 恰在此时,前方河边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前行。 张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那辆马车是谁的,除了赵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份闲心,来到此处。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向那辆马车。 “公子救命!” “都尉,那好像是公子昊的马车,我们要不要” 树林中,与张良同时看到马车的黑冰台众人,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名统领朝都尉小声询问。 都尉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们是跟着公子昊追来的,如今那刺客藏匿在附近,先别打草惊蛇” “都尉你看,那刺客朝公子昊马车跑去了!” 还没等都尉的话音落下,又一名统领朝他提醒道。 都尉脸色一变,当即下令:“快保护公子!” 哗啦啦—— 数十黑冰台护卫,猛地向前冲去。 然而,刚冲出几步,就看到马车内扔出一个带着火星的小包。 只是顷刻之间。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陡然响彻河岸树林。 卧槽! 黑冰台众护卫吓了一跳。 一个个脸色大变,下意识匍匐在地。 张良刚准备登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猛烈的爆炸声,不由浑身一哆嗦,身子一软,直接瘫软在马车下。 “你就是张良?” 正当张良惊惧交加的时候,一道冷幽幽地声音,突兀传入他耳中。 “嗯?” 张良反应了一下,当即矢口否认:“我乃齐鲁之地,伏念!” “很好!” 赵昊掀开马车窗帘,笑吟吟地道:“本公子找的就是你伏念!” “嗯?” 张良一愣,有些不解的抬头道:“你不是找张良吗?” “我找张良,就是想问他,伏念在哪!” “?” 张良被赵昊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赵昊却不等他反应,又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赶紧上车!” “公子且慢,可否帮帮在下,在下腿软了” “麻烦!” 赵昊没好气的道了一句,然后朝大虎、二虎递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会意,直接拿出绳子,狞笑着跳下马车。 “你,你们怎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张良没想到赵昊竟如此对自己,不由生出一种刚逃出狼窝,又进入虎穴的感觉。 顿时悲愤交加,大吼一声:“天不生我张子房,暴秦万古如长夜!” “闭嘴吧伏念!” 二虎听到张良的吼声,翻了个白眼,随手拿出一麻布,胡乱的塞进他嘴里。 赵昊看了眼远处惊魂未定的黑冰台众人,连忙催促道:“动作麻利点,快抬上来,本公子还等着卖钱呢!” 卖钱?什么意思?!张良愕然。 感谢尾号4566书友833赏。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子房,你想当王吗?【求订阅】 咸阳城,有名的秦楼楚馆。 别看赵昊年纪小,出宫的这段时间,他没少来这里。 秦楼楚馆在战国时期就是烟花之地的代名词。 后世青楼,也是取自“秦楼”而得名的。 当然,这里也不是后世那种“大爷来玩的”庸俗之地。 现在的秦楼楚馆里,还是有很多好姑娘的。为了满足客人的各种需求,她们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以说无一不精。 只要你舍得花钱,既可以陪你饮酒作乐,又可以陪你风花雪月。 实在是咸阳城里的男人温柔乡。 “这位贵人好清秀,敢问是听曲儿,还是找个可心的姑娘解解闷?” 赵昊刚带着大虎,二虎迈入秦楼楚馆大门,一个龟公模样的小厮,立刻挂着笑脸迎了过来。 “废话少说,我们不是来找姑娘的!” 大虎一把拨开龟公,沉沉的道。 “不是来找姑娘的?” 龟公微微一愣,眼神中有些诧异的看了三人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陪笑道。 “想不到诸位贵人这么会玩,好龙阳之癖的贵人,我楼倒是少见。” “不过。”说着,小厮话锋一转,又笑吟吟地道:“我楼为了满足贵人的各种需求,倒是养了几个娈童。” “既然如此,那就将伱们店东叫来吧!”赵昊终于开口道。 “贵人何故见我们店东?” 小厮疑惑的道。 “哪来的那么多话,让你叫店东就快去叫,我家公子有买卖与你家店东谈!”二虎不耐烦的道。 公子? 小厮陡然一惊,下意识看向赵昊。 这才发现赵昊穿着不凡,一看就是宫中之物。 “公子去包房稍等,小人立刻去请店东。”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所以很快应了下来。 目送小厮离开后,赵昊嘴角微微咧起,朝大虎道:“大虎,你去将人带到包房,不要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诺。” 大虎应了一声,飞快的转身离开了。 这时,二虎忍不住好奇的道:“公子,我们为何要贩卖那刺客?” “若是寻常刺客,倒不需要这么麻烦,但,这个刺客非比寻常,不能用常规手段对付他!” 赵昊一边向包房走,一边压低声音朝二虎解释。 二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欲再次开口,忽见一风韵犹存的老鸨,笑吟吟地走了上来,打趣道。 “我就说今儿喜鹊,怎么在外面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到啊!” 话音落下,朝赵昊行了个礼:“妇,伶娘见过公子。” “店东无需多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详谈。” 赵昊淡淡摆了摆手,径直朝包房走去。 伶娘莞尔一笑,心说小小年纪,玩得开不说,还挺谨慎的。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倒是很好奇他要谈什么买卖。 没过多久,伶娘就看到张良被绑缚在包间内,对自己和赵昊怒目而视。 “公子,您这是何意?” 伶娘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张良,又看了看赵昊,忍不住追问道。 “如你所见,这个男子眉清目秀,长得俊俏如妇人,若本公子将他卖给你,你可愿接手?”赵昊瞥了眼张良,笑吟吟地道。 张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带自己来秦楼楚馆是卖钱的。 这个混蛋! 把自己当什么了? 自已堂堂韩国旧贵,父辈,祖辈世代为相,怎么可受如此大辱? “呜呜呜……” 只见张良在座位上愤怒挣扎,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赵昊见状,抿嘴一笑,抬头看向二虎。 二虎立刻会意,上前就是一大鼻兜,直接将张良打得眼冒金星。 “老实点!否则今晚让你陪我先玩!” “?” 赵昊歪头,一脸错愕的看向二虎。 二虎反应了一下,连忙摆手:“我说笑的,我没那个意思!” “这……” 赵昊神色古怪的看了眼二虎,然后摆手道:“好了,不废话了,店东可愿接手?” “虽然此人年龄稍微大了点,但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 “只是什么?” 伶娘面带为难的道:“只是秦法严苛,吾店也不敢收来路不明之人,还请公子见谅。” 说着,一脸惋惜地看了眼张良。 若是真将张良买下来,她不介意养在自己房中,当个情郎。 然而,这是不现实的。 尽管这家店在咸阳数一数二,背后也有权贵们保护,但违法之事,给伶娘十个胆子,她都不敢接收张良。 似乎看穿了伶娘的顾虑,赵昊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地道:“若本公子与此人签订卖身契,使此人成为本公子的奴仆,本公子可算违法?” “主人可以随意处置家奴,并不算违法!”伶娘眼睛一亮。 “如此甚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先出去稍等一会儿,待本公子与他签订卖身契,再唤你。” “妇晓得了。” 伶娘欠身一礼,然后看了眼怒目而视的张良,笑吟吟地出了包房。 等包房内只剩下赵昊几人,赵昊朝大虎二虎递了个眼神,两人立刻会意,分别去把守前门和后门。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赵昊打量了张良一眼,率先开口道。 张良眼睛瞪得浑圆,不用说话,赵昊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屁话。 一个人说话,总觉得有些无聊,赵昊朝忠贤摆了摆手,后者立刻撤下张良口中的麻布。 能开口说话,张良并没对赵昊破口大骂,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公子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赵昊瘪了瘪嘴,背负着双手,一副高深莫测地道:“在回答你之前,本公子很好奇,你想做什么?” “嗯?” 张良微微一愣,旋即沉着脸道:“公子何必明知过问!” “呵!” 赵昊呵了一声,扭头看向张良,挑眉道:“你想反秦对吗?” 张良:“……” 赵昊意味深长地笑道:“能告诉本公子,你为何反秦吗?” “?” 张良额头上缓缓浮出一个小问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昊。 自己与暴秦不共戴天,还需要问为何? “怎么?回答不上来?” “虽然不明白你究竟什么意思,但天下苦秦久已!” 张良冷着脸道:“所以,为了天下安宁,秦必须覆灭!” “那好,如果你成功了,秦国真的覆灭了,你打算让谁统治这个天下?”赵昊不疾不徐的反问道。 张良表情一呆,满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他的信念一直是反秦,但反秦成功后的事情,却从未考虑过。 因此,面对赵昊的问题,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赵昊看了看他,又道:“张良,你想当王吗?”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麻了,彻底颠覆世界观!【求全订自订】 今天对黑冰台众人来说,绝对是阴霾的一天。 原本大家自信满满的追捕刺客,等刺客捉到后,一起去秦楼楚馆开个房,吃吃喝喝,然后美滋滋地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结果,张良二人滑不溜秋。 那么严密的围捕,竟然让他们硬生生的逃走了,简直丢脸至极。 好在第二次追捕,抓了一个刺客,否则他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官交代。 此时,黑冰台内部,顿弱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黑冰台总共有十六尉,每尉有四个小统领,分别带着二十人。 也就是说,黑冰台总编制在一千二百多人。 但,这些人并不都在咸阳,主要分布在六国之地。 此刻留在咸阳的黑冰台之人,总共有三尉,分别是四,七,十一。 而负责抓捕张良二人的,正是七尉。 “上卿,那张良被公子昊救走了,我们要不要通知陛下?” 眼见顿弱久久不说话,七尉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硬着头皮问道。 顿弱眉头微皱,冷冷道:“都尉注意你的措辞,是公子昊被刺客劫持,还是接洽刺客,看清楚了吗?” “这……” 七尉反应了一下,连忙陪笑道:“是下吏看走了眼,确实是刺客劫持了公子昊,侥幸逃脱我们的围捕!” “哼!” 顿弱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又看向其余两名都尉,你们对此事如何看?” “这……” 四尉和十一尉对视一眼,后者稍微沉吟,便站了出来,拱手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方才七尉说公子昊掌握了一种秘密武器,可召唤天上神雷,他们便是恐惧神雷之威,才不敢追击。” 说着,面带怀疑的看向七尉:“此等言论实在匪夷所思,不知真假!” “不错,此事太过荒唐,某怀疑七尉怕承担责任,故意编撰此谎言!”四尉冷笑着附和道。 “什么谎言!又不是某一个人听到,看到,兄弟们都知道,某岂敢骗上卿?”七尉气得差点跳起来。 这两个家伙,平日里与自己作对也就罢了,居然在此时跳出来冤枉自己。 简直无耻之尤! 然而,顿弱没有管七尉的愤慨,又平静地道:“能否将当时的具体详情告知本府,尽量详细一点。” “在下敢不从命!” 七尉听到顿弱的话,连忙朝他拱手,并将河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 顿弱听完七尉之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隔了好半晌,才将信将疑道:“可愿跟本府一起进宫,面见陛下?” “愿意!” 七尉心头一喜,下意识扬起头颅,不屑的瞥了十一尉和四尉一眼。 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与此同时,皇帝书房内。 嬴政在勤勉政务,赵高恭敬地站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过了片刻,嬴政停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赵高立刻会意,连忙递上一碗羹汤,交给嬴政。 嬴政看了看羹汤,又看了看赵高,不动声色地道:“你找到的这几个方士,当真有些本事,朕吃了他们炼制的丹药,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能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本分,陛下龙精虎猛,老奴也很开心!” 赵高恭维了一句,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陪笑着道:“陛下有段时间没御女了,今晚要不要安排几个?” 听到这话,嬴政猛然板着脸,喝了一句:“多事!” “是是是,老奴多事,老奴该打!” 赵高惶恐似的陪笑道。 虽然嬴政脸色不好,但伺候嬴政多年的赵高,怎么可能不了解嬴政。 他说多事,并没拒绝,意思是,伱安排你的,朕玩朕的。 就在嬴政端起羹汤,喝下一口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启禀陛下,上卿顿弱,黑冰台都尉求见!” “嗯?” 嬴政皱眉,不动声色的看向赵高。 赵高立刻会意,当即尖声道:“宣!” 很快,顿弱和七尉就进了皇帝书房。 “臣等拜见陛下!” “两位无需多礼,此番前来,可是刺客抓到了?” 嬴政摆手打断了顿弱二人的行礼。 顿弱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七尉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刺客已经抓到了。” “如此甚好……” 嬴政眼睛一亮。 七尉又有些尴尬的道:“但是,只抓了一个,还有一个逃跑了!” 嬴政眼睛一暗:“谁跑了?” “张良!” “大胆!” 嬴政怒了。 七尉连忙道:“陛下息怒,非下臣抓捕不利,而是那刺客颇为狡猾,趁我们不注意,劫持了公子昊!” “你说刺客劫持了公子昊?”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要偷过七尉的紧张,将他看穿。 七尉被始皇帝注视,不由心头一惊,下意识看向顿弱。 顿弱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陛下明察,此事确与公子昊有关,但不是被刺客劫持,而是劫持了刺客!” 你说那小子劫持了刺客?” 嬴政目中带着诧异的看着顿弱。 顿弱拱了拱手,将赵昊之事如实禀报了嬴政,当嬴政听到赵昊带刺客去秦楼楚馆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笑,差点将手中的羹汤打翻,但听到赵昊能操控“神雷”的时候,又惊疑不定。 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嘴,干笑道:“呵,这可有意思了,那小子还在里面?” “公子从午时进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老臣派人盯着的!” “这臭小子到底想做什么……”嬴政嘀咕了一句,神色淡然的道:“那张良可有危险?” “追捕的时候受了重伤,有两名护卫保护公子,暂时没有危险。”七尉答道。 这臭小子准备还挺充分的! 难道,他真要打入敌人内部? 想到赵昊之前说的话,嬴政目光流转,看不穿所思所想。 隔了片刻,他才朝顿弱二人道:“先别打扰那小子,在暗中保护他即可!” “诺。” 顿弱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朝嬴政拱手。 他们不明白,嬴政为何不追问赵昊“神雷”之事,难道陛下早知道此事? 心中带着疑惑,两人离开了皇帝书房。 嬴政目送他们离去,嘴角微微上扬,心说,又有好东西了吗?都是额的! ……… 另一边,秦楼楚馆包房内。 张良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沉沉地道:“张某只想反秦,不想当王!” “那这个天下,总要有人接管吧?”赵昊笑吟吟地道。 张良皱眉:“秦灭六国之前,六国各自管理自己的国家,秦灭之后,理应如此。” “哦。” 赵昊恍然:“你的意思是复辟六国,对吗?” “有何不可!?”张良越来越迷惑赵昊的言论,显得有些不耐烦。 赵昊不怒不恼的笑了笑,又道:“如果复辟六国,那六国又因为矛盾,彼此攻伐,将由谁来主持大局?”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良:“是你吗?还是别人?” “根本不需要谁来主持公道!” 张良恼羞成怒的道:“他们自己的矛盾,由他们自己解决!” “如果由他们自己解决,那么一定是强国战胜弱国。” 赵昊平静地道:“而你,张良,其实就是在纵容另一个秦国出现!” “这!” 张良瞳孔猛地一缩,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赵昊没有理他,又自顾自的道:“既然你们这些反贼能纵容另一个秦国出现,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大秦呢?” “你!” 张良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满脸惊愕的看着赵昊,想要开口说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昊笑了笑,道:“如果六国出现战争,子房会去帮谁?” “这……” 张良稍微迟疑,旋即正色道:“自然是帮正义的一方!” “正义吗?” 赵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若无其事的道:“这是不是相当于,你想去主持那国的公道,你就去主持那国的公道?” “有何不可?” 张良冷哼:“墨子都不支持非正义的战争,我张良亦然!” “想不到你张良还是墨子的推崇者!” 赵昊感慨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幽幽地道:“可墨子终究还是失败了!这天下被我秦国得到了!” “秦乃虎狼之国,背信弃义,打的都是非正义的战争,迟早有一天会覆灭!”张良冷笑。 赵昊也不恼怒,又道:“那你可知,能主持正义的,不是墨子,而是统治者!” “只有统治者,才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判断对错,来主持所谓的公道!” “而你,张良,还说不想当王?!” 轰隆! 赵昊的话音刚落,张良如遭雷击,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求收藏追读,推荐票,月票。 ps:作者好像阳了,所以今天就两更,多了没办法,见谅。 另外,最近千万不要点外卖,作者就是昨天赶稿,点外卖阳的,浑身酸痛,难受香菇。 还有就是,希望大家理解一下,不要说作者想太监啊什么的,作者都拖着病体不断更了,你说这,还有良心吗?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公子,你想当皇帝吗? 人的信念是非常奇特的东西。 有的时候,坚如磐石,就算遭受万千酷刑,也不会崩塌。 有的时候,吹弹可破,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轻易瓦解。 这是为何? 因为每个人的信念都有一个支点。 也就是支持自己坚持下去的原动力。 比如张良。 他一生都致力于反秦,甚至将反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国破家亡后,弟弟身死,为了多留点钱反秦,他毅然决定薄葬自己弟弟。 这在当时那个年代,是很无情的做法。 可张良还是做了。 因为他觉得,比起亲情小义,反秦大义更重要。 所以,反秦就成了张良的支点。 可赵昊的一番话,却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支点。 就算他心中没有当王的想法,但他做的那些事情,却是王应该做的。 如果他张良反秦是为了当王,那所谓的信念就不能被称之为信念了,而是私欲。 为了一己私欲反秦,他还有何面目号召天下人反秦? 他还有何面目秉承心中的大义? 所以,这便是赵昊三言两语就颠覆了张良世界观的原因之一。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张良这种历史上有名的智者,是没那么容易崩塌信念的。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现在的张良,并不是真正的张良。 真正的张良,要在下阫得黄石公桥头传《太公兵法》后,才能完全蜕变。 再加上,赵昊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打乱了张良正常的思绪,才让他深陷其中。 “想明白了吗?” 赵昊见张良眼神空洞,双肩仿佛垮了一节,整个身子隐隐有些不稳,心中暗叹了口气,平静地道:“想明白了,咱们就该谈谈接下来的事情了。” 张良:“……” 赵昊:“就算你不说话,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张良:“……” 赵昊:“现在,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一,留在这里,供人玩乐,帮本公子赚足够多的钱,直到死为止。” “二,成为本公子的暗子,笼络天下反秦人士,成为反秦人士的核心。” “?” 张良听到第二个选择,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由抬头看向赵昊,同时额头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不明白?”赵昊挑眉。 张良:“……” “其实很简单,天下不止你一个张良,纵使伱张良没有称王之心,也难免人人都跟你一样。” 赵昊笑道:“我想做的便是,让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反秦之人,彻底覆灭。” 听到这话,张良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道:“就算如此,张某为何要供你驱使?只要你今日放了张某,张某敢保证,他日绝不可能被你抓住。” “说得有理。” 赵昊笑着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本公子,那本公子就不放你了!” 说完,转头朝忠贤道:“忠贤,去准备笔布,咱们写卖身契,将他卖给这家店!” “然后广告天下,韩国原丞相之子,张良张子房,被人卖到秦楼楚馆里当娈童!” “你!” 张良听到赵昊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无耻小儿!” “哦?还敢骂本公子?那本公子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说着,赵昊朝忠贤递了个眼神,后者当即从腰间布包里拿出几样特殊物品。 “想来子房贵族出身,家风严谨,应该不懂这些吧?” 赵昊上前拿起布包里的东西,似笑非笑的道:“今日,本公子就让你开开眼,免得以后工作不顺利,赚不到多少钱!” “你想干什么!?” 张良看见赵昊手中的奇怪东西,不由惊怒交加。 赵昊笑而不语,抬手将蜡油滴在他手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紧接着,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快杀了我!” “杀你?那岂不是便宜你了?本公子还要用你赚钱呢!”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哈哈哈,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啪啪啪啪——!” “哒哒哒哒——!” 赵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张良身上,一滴蜡一滴蜡的滴在他手上。 虽然没让张良受伤出血,但内心的折磨,远比皮肉伤更痛苦。 不到一刻钟,张良的心态就近乎于崩溃。 他感觉跟赵昊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度日如年。 甚至在心中将赵昊当作魔鬼。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会这么有手段。 “停……停停一下……” 张良被折磨得双目通红,气喘吁吁的朝赵昊求饶。 赵昊停下动作,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好笑的问:“想通了?” “呵,公子好手段,张某佩服,若是秦王能重用公子,张某定将公子视为一生之敌,只可惜……” “啪!” 张良的话还没说完,赵昊又一鞭子抽了过去,同时手中的蜡油,滴在他脖子上。 “死到临头了,还敢挑拨离间,若不是看你有点用,本公子会留你一条性命?不知好歹的东西!” 赵昊对张良破口大骂。 正如他说的那般,一个张良,他确实没放在眼里,毕竟现在是秦初,不缺人才。 可张良背后的反秦关系网,他却非常看重。 要知道,当初张良反秦,最先接触的不是刘邦,而是项伯。 项伯的侄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反秦第一猛士,项羽。 按历史记载,项伯曾鼓励张良复韩,并建议他拥立韩成为王。 虽然张良成功了,但迟迟打不开局面,最终只能与刘邦合谋。 除此之外,张良还与秦末反秦的六国余孽,关系紧密。 尽管现在的大秦,不惧任何反秦势力,但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 赵昊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必须得提前扼杀反秦势力于摇篮之中。 张良这颗暗子,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张良会不会甘心成为暗子,从他信念动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当他认识到反秦无望的时候,便是他成为暗子的时候。 “机会摆在面前,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赵昊眼神淡漠的盯着张良,一字一顿的说道。 张良心中一凛,正欲开口,却听赵昊又道:“还记得上马车之前,那道惊雷般的炸响吗?实话告诉你,那是本公子的杰作!” “!” 张良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赵昊冷笑:“本公子掌握着不属于人间的秘密武器,你们拿什么跟本公子斗?还想反秦,简直可笑至极!” 说着,随手扔掉鞭子和蜡烛,静静等待张良的决定。 张良惊疑不定的看着赵昊,隔了半晌,才神色复杂的道:“公子是打算借张某之手,根除所有反秦人士吗?” “哈哈哈!” 赵昊大笑一阵,而后笑道:“这大秦的天下,只要有人在,就永远无法根除反秦人士,本公子没那么愚蠢。” “那公子意欲何为?” “将祸源置于眼皮底下,只要他们稍有动作,本公子就能知晓,并且及时除掉!” “这……” 张良语塞。 赵昊也没再废话,直接道:“现在该你做选择了!” 张良哑然,旋即无奈道:“张某的命在你手上,一生清白也在你手上,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所以呢?” “这暗子……我做了。” 赵昊咧嘴一笑,抬手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恭喜你,做了非常明智的选择。” 张良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提了个条件:“在答应公子之前,能否请公子帮张某保住伏念? 他因张某而来,张某此前抛下他,已是不义,若见死不救,张某心里难安!” “没问题。” 赵昊爽快答应了张良的条件,然后又话锋一转:“但只能保住他性命,不能放他!” “能保住性命就好!” 张良暗舒了一口气,喃喃道。 赵昊笑了笑,又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本公子就不卖你了。” 说着,便要出门告知伶娘。 张良诧异:“公子为何轻易相信张某?” “你不是答应本公子了吗?难道你张良还要背信弃义啊!” “我……” 张良嘴唇开合,欲言又止。 这家伙年纪轻轻,怎么玩起人心,比自己还厉害? 你都这样说了,别人还怎么开口? 算了。 反正栽在你手里,也是命该如此。 心中叹了口气,张良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吟吟地道:“公子为秦王做了这么多,但是,秦王似乎并不重视公子,张某也想问公子,汝可想当王?” 感谢尾号4566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这么多光,公子应该会很开心 皇宫,楚南阁。 赵昊带着大虎,二虎,还有忠贤去抓刺客了。 阁内就只剩下来福和常威。 自从赵昊同意他们复工,两人就铆足了劲儿,誓要挖出更多的光,让赵昊开心。 毕竟上次挖出五束光,赵昊并不怎么开心,甚至一度停工,不让他们挖掘。 那段时间,来福和常威很是自责,怪自己没有将事情办好。 这不,复工没几天,挖出的土,比之前一个月还多。 但,不知怎么的,挖出了这么多土,愣是没看到一束光。 “昨天忠贤说要出去一趟,还把大虎,二虎带走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想来应该与公子有关!” 来福背靠在地道壁上,一边啃食肉夹馍,一边朝常威说道。 常威停下挖掘的动作,扭头道:“说起公子,我有好几天没看到公子了,该不会是公子出事儿吧?” “说什么呢你!” 来福没好气的瞪了常威一眼,道:“咱家公子福大命大,能有什么事?兴许是在外面玩开心了,舍不得回来!” “那忠贤他们去干嘛?” “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是公子出事了!” “这……” 常威迟疑了一下,又叹息道:“公子没事,那肯定最好了,但我们迟迟挖不到光,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继续挖呗!” 来福说着,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肉夹馍,拍了拍手,捡起工兵铲,就要继续挖掘。 这时,常威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来福道:“我们之前一直挖西北方,但西北方出了五束光,就再也没出过,要不要换个方向试试?” “换个方向试试?” 来福一愣:“换哪个方向?” “东北方向?” “那不行!东北我挖过一段时间,依旧没出光!” “要不试试其他方向?”常威又试探道。 “公子没说其他方向,你敢违抗公子的命令?”来福眯眼道。 虽然赵昊不轻易干涉他们挖地道,但二人一直都有一个默契,那就是赵昊让他们挖哪个方向,他们就挖哪个方向。 可如今,常威居然想擅作主张,立刻让来福有些不满。 却听常威连忙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违抗公子的命令,而是更好的执行公子的命令!”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们之前挖不动那个方向吗?我就在想,是不是一个方向出光后,这个方向便不会出光了,直到其他方向出光,这个方向才可能出光。” “伱说真的?!” 来福听到常威的话,惊呆了。 他从没想过,挖不出光,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常威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就算是猜测,也可以试一试啊!” 来福眼睛大亮,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对,之前那个方向,也是公子指定的,我们并不算违抗公子的命令,而是更好的执行公子的命令!” “那我们……” 常威面露犹豫的看着来福。 “还在等什么,赶紧去啊!” 没等常威犹豫多久,来福便催促他朝原来的方向爬去。 不管能不能行,试了才知道。 就算不行,那也不是自己出的主意。 很快,两人就来到之前挖不动的泥墙前。 “呸,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常威朝手中吐了一口唾沫,紧紧握着工兵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来福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道:“办法是你想的,自然由你先来!” “得勒!” 常威面色大喜,不作半点犹豫,当即一铲子挖了进去。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如金石,怎么挖都挖不动的泥土,现在却跟豆腐一般,很轻松的便挖开了。 “这……” 来福和常威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他们想不到,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居然真的成功了。 这也太神奇了! “哈哈哈,我就说,我就说不会有错!” 常威仰头大笑。 来福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暗骂这家伙踩了狗屎运。 别看他刚才那么积极,其实心里是不怎么信常威的,毕竟这家伙脑子不太好使。 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人,想出的办法能管用? 很明显,不能。 但他为何要支持常威呢?其实是想找个乐子。 当常威失败的时候,好嘲笑他。 可结果却是,常威居然成功了。 这尼玛的! 好吧,除了承认常威的运气,来福真不知道说什么。 “来福,这里就交给我,你出去看着!” “?” 眼见来福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常威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忠贤他们都走了吗?外面没人放哨,我心里不踏实; 反正你又挖不过我,干脆去外面放哨,我也好展开手脚,为公子挖光。” 我去你妈的! 刚找对方向,你就赶我走,还是人吗? 就你需要为公子挖光,我就不需要? 来福心中那个气啊,面色铁青。 还没等他拒绝,又听常威道:“你也不想公子回来,看见我们一无所获,再次下令停工吧?” 来福:“……” 常威:“好了,等会儿挖出光,我就说咱们一起挖的,总行了吧?” 来福:“……” 常威:“……”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来福哼哼两声,色厉内荏的丢下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说完此话,头也不回的朝洞口爬去。 目送来福离开,常威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又是一铲子挖进去。 以前需要耗费很多时间才能挖出几米的距离,现在不到半刻钟就几米,常威越挖越起劲,直到身后堆满了泥土,他才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没有光?难道方向对了也不行……” 常威嘀咕着看向前方的泥墙,犹豫要不要继续挖。 就在这时,头顶的铃铛忽然响了。 “嗯?” 常威一愣,心说什么情况,莫非公子回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公子知道自己至今一无所获,再次下令停工怎么办? 该死的光!你他娘的去哪了! 常威心里很是气愤,忍不住将气撒在前方的泥墙上,拿起工兵铲,一顿乱砍。 然而,就在他砍动的片刻间,前方的泥墙轰然坍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亮! “这……” 常威瞪大眼睛,满脸惊诧。 这也太多了吧! 哈哈哈! 常威在心中狂笑不止,连滚带爬的朝洞外爬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赵昊。 他相信,赵昊得知此事后,肯定会很开心,而且还会夸他办事得力。 哼!我常威不是没有脑子,而是不想动脑。 要论脑子,除了公子之外,你们都是渣渣! 感谢陳良友100赏。 另外,求推荐票,月票,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章你很丑,他很温柔!【求全订】 一想到赵昊回来会夸自己,常威就在地道里爬得飞快。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用,不能帮到赵昊,如今挖地道给他挖出自信来了。 而在外面的来福却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心生警惕。 当他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时,就知道回来的人不是赵昊,而是陌生人,于是果断拉动铃铛。 ”公子昊在吗?”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喊声。 来福当即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拉动绳索,同时关门看去。 只见李瞻走小院,东张西望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公子去哪了?” “我家公子去学习了。” 来福面色如常的答道。 “学习?” 李瞻皱了皱眉,板着脸道:“最近在文思阁都没看见你家公子,别想诓骗我!” “尊上有所不知,我家公子除了在文思阁学习,还在老国尉那里学习。” “老国尉?” 李瞻愣了一下,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伱家公子才华横溢,能得老国尉看重,也是应该的!” “那……不知尊上今日来找我家公子,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阿父让我来跟你家公子亲近亲近,既然不在,那我就改日再来!” 李瞻有些扫兴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常威兴奋地冲了出来,大喊道:“公子,我挖到了好多……多……” 他的光字还没喊出口,就看到眼前之人不是赵昊,而是一个陌生男子,不由呆立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 来福见状,禁不住抬手扶额,心里恨不得将常威拉到一边暴揍一顿,这个蠢货,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 “嗯?” 李瞻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常威,疑惑的问:“你刚才喊什么?挖到了好多多?” “这……” 常威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来福连忙站出来解围:“没错,我家公子最近研制了一款冰雪美食,名为好多多,需要一勺一勺挖着吃,挖得越多,吃得越多!” 赵昊确实给他们做过雪糕吃,不过,赵昊当时说的是好又多。 现在为了帮常威补救,来福只能硬着头皮胡诌。 反正他敢保证,这个李斯家的次子,绝对没有吃过雪糕。 因为连长公子扶苏都才吃过一次,而且那次还是刚好撞见他们吃,从自家公子手里抢的。 果然,李瞻听到说的是美食,再次露出恍然的表情,喃喃道:“都说公子昊偏爱美食,想不到你们也有口福……” “呵呵,都是托公子的福。” “对对对,托我家公子的福。” 来福和常威笑着附和,同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李斯次子不太聪明,否则今日怕是要闯大祸了。 然而,正当他们期盼李瞻快点离开的时候,李瞻忽又笑着道:“其实我也挺喜欢美食的,就你们说的那个好多多,能否给我也尝尝?” 来福:“……” 常威:“……”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语。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李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隔了半晌,才无奈的干笑道:“既然你家公子不在,那改日……” “尊上慢走……”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还没等李瞻把话说完,来福和常威立刻朝他躬身送别,并挂着一副职业假笑。 李瞻嘴角抽了抽,心说什么人啊这是,要不是看在公子昊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们废话。 虽然李瞻心中有些不爽,但这里是皇宫阁院,也容不得他放肆,所以,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楚南阁。 目送李瞻走出阁院,片刻之后,来福当即朝长威劈头盖脸的臭骂:“我说你有没有点脑子!你想害死公子不成?!” “我……” 常威张了张嘴,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 还好有来福帮忙圆谎,否则真会给赵昊带来大麻烦。 毕竟在皇宫里挖地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算身为皇子的赵昊,也是死罪。 “我问你!” 眼见常威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样子,来福心中再有火气,也有种发不出来的感觉,于是无奈的道:“你刚才是想说,挖到了好多束光,对不对?” “嗯?” 常威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眼来福,确定他不是有意考验自己之后,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到底有多少束光?” “很多!” 来福:“……” 常威:“真的很多!不信我带你下去看!” 来福:“……” 常威:“算了,你爱信不信,反正公子知道,肯定会很开心!” “哦?什么事能让本公子肯定开心?” 常威的话音刚刚落下,院外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公子!” 来福和常威面色大喜,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赵昊带着大虎三人,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却听赵昊笑着道:“你们不是喜欢待在下面吗?怎么有空跑上来,想偷懒啊?” “这……”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前者如实答道:“方才李廷尉次子李瞻来找公子,我们替公子应付他,才离开不久!” “李瞻?” 赵昊皱眉:“他来干什么?” “据他说,是李廷尉让他来与公子亲近的!” “这个李斯,还真是……”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向阁楼。 常威朝来福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快告诉公子,我们挖到了很多光。 但是,来福却没有理他,反而屁颠屁颠的跟在赵昊身后,一阵嘘寒问暖。 常威见状,心里很是郁闷。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自己告诉赵昊的时候,院外再次传来一道喊声:“请问……公子昊在吗?” “嗯?” 赵昊脚步顿住,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王离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王将军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想碰瓷啊?”赵昊笑着打趣道。 若换作平时,王离肯定会跟赵昊互怼几句。 可今天,他却一脸苦涩的道:“公子就别跟在下开玩笑了,快让人搭把手,扶我进去!” “你怎么了?” 赵昊皱了皱眉,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于是朝大虎,二虎递了个眼神。 两人立刻会意,当即上前搀扶王离。 很快,王离就趴在一张软垫上,朝赵昊哭诉:“公子,我可被你害苦了!你没去文思阁这段时间,我阿父阿母以为我脾气不好,你故意疏远我,隔三差五就打我,你知道我有多冤吗?!” “你阿父阿母打你?” 赵昊面露惊讶之色,环顾众人,然后有些古怪的道:“你都做将军了,他们还把你打成这样?” “切!” 王离翻了个白眼,瘪嘴道:“这有什么?我阿父都上将军,通武侯了,我祖父还不是说打就打,而且从不手软!” 好家伙! 感情这老王家还有打儿子的传统啊! “不过,我阿父还算幸运的,我祖母走得早,就我祖父一个人打他,不像我,那么命苦,我阿父打我,我阿母也打我,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的王离,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看得赵昊等人都不免生出一丝同情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 赵昊无奈的摆了摆手:“既然挨了打,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干嘛还跑宫里来!” “你以为我想啊,再不来,我怕明天的打撑不住……” 王离有些幽怨的看着赵昊。 赵昊嘴角一抽。 现在他终于明白李瞻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了,估计也是怕李斯打他。 不过,这些为人父母的也真搞笑。 孩子上学不督促学业,督促串门? “行了,我知道你的委屈,但是,你挨打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赵昊抬手示意王离冷静,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来都来了,这伤,我就帮你治了。” 说完,朝忠贤道:“去吧药箱拿下来!” “诺。” 忠贤应了一声,然后飞快跑上楼。 这时,常威走到赵昊身边,小声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 赵昊愣住。 他知道常威的性格,一般不会轻易开口,一开口就是“雷点”,所以心里不由一咯噔。 来福见状,连忙打断正欲再次开口的来福:“公子,常威应该是想告诉您,刚才李瞻说想吃好又多,被我们拒绝了,会不会招来他的不快?” 好又多? 王离眼睛一亮:“什么好又多能让李瞻那小子感兴趣?” “呃……” 赵昊疑惑的看了看来福,又看了看常威,然后朝王离解释道:“就是一种夏天吃的雪糕,冬天吃也可以,就是有点冷!” “雪糕?我怎么没听过呢?” “这……” 赵昊正打算继续解释,忽见忠贤抱着药箱走了过来,然后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看着王离:“你想吃吗?” “想!” “那把裤子脱了吧!” 王离:“……” 赵昊:“……” 王离:“那个…公子我…我不想吃了!” 赵昊:“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脱!” 说着,朝忠贤摆手示意。 忠贤立刻抱着药箱上前,王离眼皮一抖,颤声道:“轻……轻点啊!” “放心,你很丑,他很温柔。” 赵昊笑着安慰了王离一句。 半晌之后,楚南阁内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感谢尾号9933书友100赏。 感谢陳良友100赏。 还有一章,有点晚,状态不行,一直咳嗽。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捅了光窝的常威【求全订啊】 “你一个将军还这么怕疼?连点军人的血性都没有!” 赵昊一边指挥忠贤给王离涂抹云南白药,一边吐槽他。 王离痛得龇牙咧嘴,颤抖着声音道: “公……公子,他给我涂的什么药啊,怎么感觉火辣辣的,又像刀刮一样疼?” “就算告诉你什么药,你也不懂,反正知道是好药就成!” 这云南白药可是活血化淤的神药,幸亏当时换到了药箱,否则以后身体有问题,还真是个麻烦。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离不愧是能跟项羽对战的大将,年纪轻轻,身材真棒。 瞧瞧这腰胯,啧啧,跟健身教练一样。 比起张良那种一看就不怎么行的体质,王离算得上是猛男了。 想到这,赵昊不由“库库库”起来。 原本疼得龇牙咧嘴的王离,听到赵昊的动静,不由脸颊一红,提起裤子,就要翻身爬起来。 “王将军这是作甚?” 忠贤被王离的动作惊得一愣。 赵昊见状,当即呵斥道:“快趴下!药还没涂完呢!伱在慌什么?” “我……” 王离张了张嘴,欲哭无泪。 想到好不容易跟赵昊亲近一次,万一弄砸了,回去又要挨打,于是强忍着苦楚,再次躺了下去,任由他们脱裤子,擦药,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与此同时。 皇帝书房。 顿弱正在向嬴政禀报赵昊的动向。 嬴政听得一愣一愣的。 当他听到赵昊要将张良卖入秦楼楚馆时,不由拍案大笑。 当他听到赵昊放张良离开时,又眉头紧锁,思绪良多。 花了大概一刻钟,顿弱才将赵昊的一举一动,详详细细的禀报完。 “听你这么说,你觉得那小子意欲何为?”嬴政不动声色地问道。 顿弱想了想,道:“臣猜测,公子应该是想用张良为饵,钓出更多的六国余孽!” “那为何偏偏是这个张良?他有何不同之处?” “这……” 顿弱迟疑道:“张良此人,狡猾非常,绝非泛泛之辈,想来应该有其过人之处!” “既然如此,这样的反贼,岂能让他逍遥法外?”嬴政面色一沉。 顿弱试探道:“那依陛下的意思,我们应该立即追捕张良,将他绳之以法?” 其实他也不觉得赵昊的计策会管用,毕竟以张良屡次逃脱的本事,一旦让他离开咸阳,犹如放虎归山,祸患无穷。 但嬴政思忖片刻,又摇头道:“既然那小子有主意,我们还是不干涉他为好,你派人盯着那张良就行,别打草惊蛇。” “诺。” 顿弱拱手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陛下的东巡路线图,引得多方关注,要不要提前修改……” “不用了。”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而后接着道:“此前,朕也打算修改,但后来一想,既然这么多人关注朕的动向,那朕就光明正大的公布东巡路线图,让他们好好看看,朕是如何巡狩天下的!” “啊?这……” 顿弱诧异。 嬴政瞥了他一眼,平静而威严地道: “朕是统一六国的始皇帝,理应无所畏惧,若朕怕了,岂不是让六国余孽更加放肆?” “朕不仅要公布东巡路线图,朕还要在六国故地,与六国之民欢庆!朕倒要看看,他们谁敢跳出来捣乱!” “臣明白了。” 顿弱躬身一礼,而后退出了书房。 ……… 另一边。 赵昊好说歹说的,终于把王离送走了。 待送走王离后,他又将目光落在来福和常威身上,淡淡地道:“说吧,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本公子,还不从实招来?”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听在常威两人耳中,却威严无比。 一般情况下,赵昊从不在他们面前称“本公子”,除非是极为严肃的情况下。 而现在,正是这种情况。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后者抢先一步朝赵昊道:“公子,我挖到了很多光,来福一直不让我说!” “是我不让你说吗?你忘了之前差点说漏嘴的事了?”来福急道。 “这不是公子回来了吗?那公子回来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公子?” “你说的很多光!那很多是多少?自己都不确定,是想让公子空欢喜一场吗?” “我说的很多,就是数不过来……” “你一共才会数几个数?十个以后会数不?!” “我……” “好了!别吵了!” 眼见二人争执不休,赵昊直接喝断了他们想说的话,然后沉沉地道:“是不是本公子一天不在,你们就要上房揭瓦了?” “一家人吵吵闹闹作甚?!” “公子,我……” 来福张嘴,欲开口。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闭嘴!”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以前他没那么多事的时候,楚南阁是非常和谐的。 现在他有点事,需要外出,结果楚南阁就出现了不和谐的一幕,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公子,来福和常威也是想让公子开心,才变得小心谨慎,没有恶意的……” 忠贤见赵昊脸色不好看,心中叹了口气,勇敢的站了出来。 这时,大虎,二虎对视一眼,也站出来道:“公子在外面这段时间,来福和常威日以继夜的挖掘,久久一无所获,他们担心公子会失望,再次下令停工……” “是啊公子,您就饶他们这一次吧!” “常威,你方才之言,可为真?” 赵昊听到众人的求情声,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抬头朝常威追问。 常威下意识看向来福。 赵昊当即呵斥:“你别看他,我问你,就由你来答!” 听到呵斥,常威连忙道:“回公子,常威不敢有半句虚言!” “好!” 赵昊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下去看看吧!” 说着,直接起身,朝地道入口处走去。 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了常威挖掘的泥壁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亮。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其余几人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我就说很多嘛,根本数不过来的……” 常威见众人都吃惊不已,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 赵昊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是捅了光窝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常威挠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 他认为赵昊是在夸他,正欲谦虚两句。 却听忠贤冷不防地道:“公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感谢无聊囚犯100赏。 另外,求追订,全订,自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差点吃席【求全订啊】 “公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家听到忠贤的话,皆是一愣。 而后,齐刷刷地看向他。 赵昊也有些疑惑的追问道:“有何不对劲,说来听听?” “就是.” 忠贤稍微措辞,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赵昊:“公子有没有发现,这些光比之前的光更亮!” 赵昊:“.” “奶奶的,揍他!” 来福骂骂咧咧的冲了上去。 大虎和二虎也虎扑了过去,三人顿时闹作一团。 显然,大家都很开心。 赵昊见状,也不由笑了起来。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打闹间,常威走到赵昊身边,好奇的询问道;“公子要触发这些光吗?” “先别急,让我研究研究,怎么会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光来!”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抬步走向泥墙内的空洞。 “公子且慢!”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大虎,二虎等人连忙停止打闹,急匆匆地来到他面前;“让我们先进去吧!” “无妨。” 赵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若是有危险,早就有危险了,何必留到现在!” 既然这金手指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自然不相信金手指会害他。 如果真想害他,最好能送他回原来的时代,感受大学生的美好。 想想当初高三的时候,班主任吹嘘的大学生活多好,他就不由黯然神伤。 这辈子怕是感受不到了。 其实高中三年,赵昊每次看到那些早恋的同学,逃课逛街,一根辣条一人一口,心里总觉得别扭。 他只想好好学习,考上清华,感受清华大学生的美好。 不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单身狗的嫉妒。 瘪了瘪嘴,赵昊不再想上辈子的伤心事,径直迈步进入空洞。 这处空洞比起上次的空洞要小,但很长,就像一条天然的隧道。 而那些光,就分布在‘隧道’两侧,以及上方。 见赵昊自顾自的迈入空洞,大虎、二虎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公子,为何这地下会有光啊?” 二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虽然他们知道地下有光的存在,也知道这些光只有赵昊能触碰,但这些光的来源,至今是个谜。 赵昊一边查看‘隧道’,一边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听来福说,公子都是用不同的物品去触发光,得到不同的东西,那用手去触碰,会得到什么?”二虎忍不住追问道。 “用手不行。” 还没等赵昊回答,常威便抢先答道:“来福用手去触摸光,就像遭雷劈一样,直接晕了过去!” “你才遭雷劈呢!” 来福听到常威的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就是浑身一麻,然后人事不省了.” “那还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好嘛!” 常威无奈瘪嘴,不与来福争辩,然后看向赵昊道:“公子,这个方向是第一次出光那个方向,后来我们挖不动,你让我们换方向,结果在北面挖出了五束光; 再后来,北面又不出光了,我和来福才擅作主张,试着挖掘这个方向,没想到挖出这么多光。” “公子,其实跟我关系不大,这都是常威想出来的。” 虽然常威早有明言,这份功劳算两个人的,但经历了刚才的事,来福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动承认了这事与他无关。 常威听到来福的话,疑惑的看向他,想要问他缘由,只见来福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 就在这时,赵昊忽然转头,朝众人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光确实不对劲!” “嗯?” 众人再次一愣,然后下意识打量周围的光。 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可是有所发现?”忠贤笑着道。 赵昊沉吟道;“就是这些光比之前的小。” “小?”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片刻,来福和常威回过神来,异口同声道:“对啊!” “公子说的不错,这些光确实比之前的小!”忠贤也点头附和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 二虎挠头,有些不解的追问。 大虎摸着下巴,略作思考,而后抛出一个假设:“会不会是大的光能出好东西,小的光不容易出?” “这” 众人迟疑,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赵昊不禁笑道:“发现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亲自试验,解决问题,反正这里有的是光,也不愁没试验材料!” 说着,朝忠贤道:“忠贤,伱去外面随便拿几样东西进来。” “唯。” 忠贤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抱着一节竹子,一个陶罐,一根冰棒,一截铜棍,一块火炭,来到赵昊身前。 赵昊没有多说,拿起竹子便靠近上方的一束光。 只是一刹那,上方就掉下来一截圆木。 “公子小心——!” 大虎见圆木即将砸向赵昊头顶,吓得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将赵昊护在身下。 嘭! 圆木砸在大虎背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众人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惧的冲上前。 “公子!” “大虎!” 被护在身下不能动弹的赵昊,感觉脸上有滴滴温热的液体滴落,不由微微一愣。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得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若不是大虎常年锻炼,恐怕被圆木砸中的就不是大虎,而是赵昊了。 此时,赵昊茫然不知所措的抬头,只见刚才那温热的液体,竟然是从大虎口中滴落的鲜血,不由大惊失色。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朝众人呼喊:“快!快救大虎!” “公公子别怕.咳咳” 大虎听赵昊的呼喊声,一边咳嗽,一边有气无力的安慰赵昊:“大虎死不了咳咳只是受了点小伤.” “都他妈咳血了,还说是小伤!” 赵昊听到大虎的声音,心说还能说话,应该问题不大,但嘴上却骂骂咧咧的道:“别咳了,咳得老子一脸都是血!” “呵呵.” “还笑!” 赵昊真想撑开他,不让他玷污自己,奈何力气太小,无能为力。 还好这时二虎冲了过来:“公子,兄长,你们没事吧?” “老子都快死了,你说有没有事?!” 大虎听到二虎的声音,顿时虎躯一震,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没好气的骂了二虎一句/ 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兄长!兄长你别死啊!” 二虎见大虎晕倒,吓了一跳,抱住他就是一阵摇晃。 赵昊看得牙疼,不由道:“本来没多大的事,被你这么摇晃,咱们就该吃席了!” “吃席?” 二虎一愣,扭头看向赵昊:“什么时候?” “你兄长逝去的那天!” 后面跟上来的忠贤,见赵昊神色镇定,想来大虎应该没事,于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这……” 二虎面露纠结,似乎在兄长死与吃席之间犹豫不定。 赵昊抬手扶额,恨不得拔刀结果了这家伙,你们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来福,常威,去把担架拿下来,将大虎抬上去。” 赵昊没有让二虎耽误时间,直接朝来福和常威吩咐。 两人刚跑到一半,又应诺一声,折返了回去。 没过多久,大虎就被三人齐心协力的抬出了地道。 而赵昊和忠贤,则留在了地道内。 “公子还准备试吗?” 忠贤有些担忧的问。 “这些光真的很不对劲。” 赵昊摇头道:“我之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 忠贤想了想,试探着道:“会不会是方法不对?” “嗯?” 赵昊一愣:“此言何解?” “之前公子就发现这些光与之前的光不同,那之前触发光的办法,现在还管用吗?”忠贤反问道。 “之前触发光是没有危险的,现在触发光” 赵昊说着,抬步走向那根掉下来的圆木,蹲下身打量道:“这东西有些年代了,你过来看看,像什么?” “这……” 忠贤听到赵昊的招呼,连忙走过去,蹲在赵昊身旁,打量圆木,隔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的道:“看起来有点像房梁上的立柱.” “房梁上的立柱?” “对,就是房梁三角中间那根.” “光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赵昊诧异道。 “……” 忠贤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整个楚南阁,要说谁对光最熟悉,肯定非赵昊莫属了。 他都不知道,其余人更不知道。 稍微沉默,赵昊站起身,仔细打量周围的光,喃喃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确实用错方法了,不同的光,应该用不同的方法触发,一招鲜吃遍天,在这里不管用” “那公子有对策了吗?” “暂时还没有!” 赵昊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我有一个一直想试的方法!” “什么方法?” 忠贤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赵昊忽然伸出手,触摸最近的一束光。 “徒手触摸!” 话音落下,光与手瞬间接触。 刹那之间。 整个‘隧道’的光,陡然变红。 推一本书: 《诡异复苏:我靠文字游戏镇压全球》 江远意外绑定了诡异游戏。 从此以后他发现自己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他不禁发出疑问。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陛下,好像有什么塌了【求全订啊】 “老丞相,别来无恙否?” 麒麟殿外,王翦朝王绾笑着招呼道。 王绾瞥了他一眼,恹恹道:“老狐狸,又来坑陛下钱财了。” “老夫凭本事得的钱财,何来的坑陛下一说?” 王翦佯装不满的道:“当心老夫等会儿弹劾你诽谤之罪!” “你弹劾吧,反正我也不想当丞相了,省得被陛下排挤”王绾满不在乎的道。 “哟,看来我不在咸阳这段时间,你过得有点苦啊!” “行了行了!”王绾没心情跟王翦扯皮,直奔主题:“伱可知道陛下为何召见吾等?” 王翦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应该是分钱!” “哼!” 王绾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王翦,径直朝殿内走去。 “喂喂喂,老丞相,怎么就走了,分钱还不开心啊” “开心个屁!” 王绾没好气的丢下一句,同时加快了脚步。 本来麒麟殿开会,都是始皇帝的小团体参加,现在突然叫上他,让他有些不适应,想跟王翦搭个伙。 可王翦这老狐狸,一点搭伙的意思都没有,让他顿时有些不爽。 此刻,麒麟殿内。 始皇帝正在跟李斯,冯去疾,冯劫,姚贾,蒙恬,蒙毅等人交谈。 “陛下,发放国债的事,老臣已经整理出得爵者的名册了。”李斯面向嬴政说道。 嬴政点了点头,追问道:“总共有多少人获得爵位,没有领到赏赐?” “目下有十二万八千六百四十一人!” “都有那些得爵者?” “这” 李斯面露迟疑。 嬴政猛然板着脸道:“有什么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回陛下,五大夫以上,都领到了赏赐。” 李斯无奈道:“没领到赏赐的是,五大夫以下得爵者。” 这件事,他也是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军功爵真正受益的是五大夫以上爵位获得者。 而五大夫以下爵位,一级比一级剥削严重,最后直接没有。 要知道,五大夫爵位并不算高级爵位,只属于二十级爵位中的第九级。 这个爵位获得者,可衣食三百户的租税。 如果军功杰出,衣食六百户。 还可以养士,也就是自己的家臣与武士。 中高层吃光了所有的赏赐,哪还有多余的赏赐分发给下层。 “陛下,这种情况不足为奇,军中记功,除了可传给家人的爵位,大部分士卒,获得爵位没多久,又晋级新的爵位,赏赐自然要重新计算。” 蒙毅见嬴政脸色不好,连忙道:“而中高级爵位者,晋级很难,时间又长,所以优先发放的他们!” “不错,发放完之后,才发现赏赐所剩无几的”蒙恬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国债得尽快发下去,免得寒了将士们的心。”嬴政道。 “陛下圣明!” 众臣齐齐朝嬴政行礼。 嬴政摆了摆手,又问李斯:“发放如此多的国债,可有难处?” “军功爵记录册上有得爵者的赏赐数目,只需抄录两份,一份作为凭证,一份作为底存即可,倒也不难。” 李斯说着,顿了顿,又话锋一转:“但是,耗费的人力,财力,以及竹简数量,都非常巨大,这个老臣无能为力。” “这确实是个麻烦。” 嬴政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众臣:“你们可有好的办法?” “呃” 众臣互相对视,齐齐摇头。 嬴政眯眼:“真没办法?” “要不用麻布?”冯劫道:“这个便宜又省事,扯一块布就能写!” “国之政策,岂能容你儿戏?” 冯去疾斥道:“若用麻布,浸水则溶字,遇火则燃字,你让那些得爵者如何保存到国朝兑现的那天?!”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难点,十二万余人的赏赐,就是抄录,也需要数百人抄录半年之久才能抄完!” 蒙恬沉吟道:“发放到得爵者手中,耗时更长” “照你们这么说,困难重重,朕要言而无信了?”嬴政沉着脸。 “陛下息怒,其实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始皇帝即将发火之际,一直沉默寡言的姚贾突然开口道。 “哦?姚爱卿有何办法,快说来听听!”嬴政面色一喜。 姚贾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的笑道;“陛下莫非忘了公子?” 那土耗子? 嬴政恍然。 他差点忘了。 发放国债就是赵昊提出来的。 这些问题,赵昊应该有办法解决。 不过,国债是自己在大朝会公开的,自己若言明赵昊,那岂不是说,自己成了那土耗子的傀儡了? 就那土耗子,也配朕当傀儡? 心中有些不乐意,面上却极为平静的嬴政,淡淡道:“朕的儿子有很多,不知姚廷尉说的是哪位公子?” “这” 姚贾嘴角一抽,忍不住看向李斯。 李斯向他投来一个目光:你作死乎? “老臣王绾,王翦,参见陛下!”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王绾和王翦前后脚走进了大殿。 嬴政皱了皱眉,然后换了一副笑脸,朝两位老臣抬手虚扶道:“两位爱卿免礼,快快入座!” “谢陛下。” 王绾和王翦再次行礼,而后分左右走到距离嬴政最近的坐席。 “陛下,我刚才跟老丞相说,你让我们来,是商量分钱的事,他还不信,现在大家都在,让他心服口服!”王翦刚入坐就朝嬴政笑着拱手道。 “老匹夫休得胡言!” 王绾听到王翦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噌的站了起来,就要去跟王翦‘理论’我年纪比你小,吃的比你好,你在战场上染了一声病痛,我就不信打不过你? 历史上的王绾,也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将军,只不过,后来跟了吕不韦,开始走文臣路线,一直儒雅随和。 但实际上,他的脾气还是挺火爆的。 幸亏一旁的蒙毅连忙站出来,拦住了他;“老丞相息怒,陛下当面,切勿失了礼数!” “咳咳!” 直到嬴政象征性的清咳两声,王绾才不情不愿的坐下来,狠狠瞪了眼王翦。 当初王翦索要六十万大军灭楚的时候,他就看不惯王翦,后来李信请战,他也是全力支持。 只不过,李信运气不好,着了项燕的道,这才让王翦重新出山。 但是,这老匹夫,居然趁火打劫,不仅要了大量的赏赐,还要了始皇帝长女,简直无耻之尤。 虽然王绾心中愤愤不平,但王翦却是笑意吟吟,他就喜欢看这老家伙想弄死自己,又无法动手的样子。 我愚蠢的老丞相哟。 嬴政朝蒙毅递过去一个眼神,让他随时防止王绾暴走,然后才扣案说道:“好了,现在开始讲正事!” “北方传来变故,朕已经命王贲先行一步,前往蓟城重编十万兵马,大编之后,立即奔赴辽东。” “之后,蒙恬会带着楚地归来的三十万大军,前往九原郡!”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另外,朕有意解除北患后,连接六国长城,修建一条华夏屏障,你们觉得如何?”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敢问陛下,如今并非夏秋收成季节,北方何故生事?”王绾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嬴政看向李斯。 李斯立刻会意,当即答道:“辽东之外的东胡,雪灾持续了两个月,因灾情死伤的牛羊牧民,不计其数。” “故此,东胡王正在集结军队,有意南下劫掠!” “区区东胡,也敢劫掠我大秦?”王翦挑眉,颇为不屑的道。 “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饿疯了的人!”王绾冷笑。 “这么说,你是狗咯?” “老匹夫!” “好了两位,说正事!”嬴政表情有些不悦的道。 “那陛下让蒙将军带三十万大军去九原郡,是为了防备匈奴吗?”王翦追问。 “对!” 嬴政点头道:“匈奴始终是我秦国的心腹大患,为了防备东胡劫掠之时,他们趁机南下,朕才有此意。”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蒙恬:“另外,朕也有意让蒙恬驻守北疆,修建长城!” “既然如此,那老臣……” “轰隆隆——!” 王翦的话音还没落下,殿外就响起一阵巨响。 与此同时,大地颤抖,整个麒麟殿都在摇晃。 “赵高!发生了何事?!” 嬴政强行稳住身形,朝殿外大吼。 赵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颤声道。 “启……启禀陛下……好像什么塌了!” 。。。。 双倍月票期间,求点双倍月票。 给推荐票也行,谢谢啦!求全订。 感谢偷你家锅盖1500赏。感谢钉钉之友1500赏。感谢毒入肺腑不及心殇半分100赏。感谢尾号9805书友100赏。感谢茜茜是仙女呀100赏。感谢36小丽100赏。 感谢大佬们! 另外。 再推一本书。 《家族修仙:我能看到提示》 重生修仙世家,系统提示在手,带领家族登临仙家!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塌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公子,您现在什么感觉?” 看着被红光映照得宛如血魔的赵昊,忠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小声询问道。 “什么感觉都没有。” 赵昊平静而又无奈的摇头。 他也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比如浑身一哆嗦,然后索然无味之类的。 但实际上,他徒手触摸那束光,只有刚开始红光亮起的刹那,让他有些惊悚,后面真的没有任何感觉,那束光就消失了。 与之相对的奖励,同样也没有。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亮起的红光,赵昊摇了摇头,旋即走向忠贤,摆手道:“走吧,我们出去了!” “这就出去了?公子不多试几束光么?” 忠贤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刚才不是挺担心我的吗?怎么现在又劝我多试几束光了?” “既然没有危险,肯定要多试嘛!” 忠贤笑了笑,道:“而且说不定,这些红光才是能触发好东西的光,公子之前徒手触摸,碰巧解开了禁锢!” “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 “那公子……” “想什么呢你!” 赵昊抬手戳了一下忠贤的额头,严肃道:“越是看起来没有危险的东西,越要小心谨慎,咱们不是一无所有的赌徒,安全第一,懂不懂?” “况且,大虎还伤着呢,咱们不能为了试验,就对他置之不理,明不明白?” “懂……明白……” 忠贤揉着额头,恹恹地道。 赵昊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便径直朝地道外走去。 等他们离开后不久,被常威挖掘出的空洞缺口,忽然出现一面诡异的马赛克,将缺口完全堵住,而后恢复成挖掘之前的样子。 与此同时,楚南阁内。 大虎躺在床上,被一众大老爷们儿照顾得无微不至,既感动,又心酸。 感动的是,自己兄弟二人遇到了好人。 想当初在宫中,因为楚系的关系,我们如屡薄冰。 后来,昌平君反叛,让始皇帝厌恶楚系,扶苏公子便将我们留在身边,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其实是他在保护我们。 再后来,始皇帝开始不喜扶苏,扶苏又怕自己护不住我们,正巧公子昊缺人保护,便让我们来到楚南阁。 楚南阁地处偏僻,公子昊不受始皇帝宠爱,这才逃脱有心人的针对,让我们活到了现在。 虽然公子昊言行大胆,但心思细腻,对待我们就像对待亲人一样,所以我们才誓死追随他。 可现在,还是难免有些心酸,要是照顾自己的是几个小女娘,那就太好了。 “大虎,你怎么哭了?”一旁吹着汤药,准备给大虎喂药的来福,看见大虎眼角有泪水滑落,不由疑惑的道:“是不是太疼了?” “呃……” 大虎尴尬得脸颊一红,连忙抬手擦干眼泪,点头道:“是有点疼!” “不对啊!” 正在给大虎熬药的二虎,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扭头道:“之前那圆木砸下来,伱都没掉半滴眼泪,现在一点疼都哭,你还是不是我兄长?” “不是!” “那你是谁?” “你管我?” “你若不是我兄长,我才懒得管你!” “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那不行,我还想吃席呢!” “混帐东西!咳咳咳……” 大虎被二虎气得够呛,忍不住连连咳嗽,很快,一团团酱紫色的血块,被他咳了出来。 “你个混账东西,看为兄怎么收拾你!” 大虎止住咳嗽后,第一时间便要跟二虎讲“兄友弟恭”,还好常威及时拉住了他。 “大虎,别冲动,二虎是为你好!” “这混账东西,都咒我死了,还为我好?!”大虎瞪眼,一脸怒容。 二虎嬉皮笑脸地道:“我跟着御医去抓药的时候,御医说,你受的内伤,想要快点好,得把体内的淤血排出来。” “我回来之后,觉得他说的方法不适合你,于是趁着跟你拌嘴的功夫,故意激你一下,你看,血块不是吐出来了吗?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 “这……” 大虎一愣,扭头看向来福,来福笑着点头,又看向常威,常威也笑着点头。 原来这小子是为自己好啊! 可是…… 怎么总感觉不对劲? “好点了吗大虎?” 就在大虎满心疑惑的时候,赵昊带着忠贤从门外走了进来。 “好多了,多谢公子关心。” 大虎回过神来,就要朝赵昊行礼,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二虎:“大虎的伤,御医怎么说?” 二虎道:“背部无大碍,都是皮外伤,主要是内腑有破损,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说着,又语气森森地补充道:“另外,御医还嘱咐我兄长不要轻易动怒,否则容易把内脏咳出来!” “臭小子!”大虎随手抓起一样东西,便朝二虎扔了过去。 二虎似乎早有准备,脖子一歪,便躲了过去,并接口道:“这次真没骗你,不信你问来福和常威,他们也听到了。” “没错!” 来福和常威异口同声。 大虎白了他们一眼,很明显不相信他们的鬼话。 赵昊见状笑了笑,然后又道:“那御医来此处,可问大虎是如何受伤的没?” 二虎答道:“我是以公子的名义请他来的,他直言自己荣幸,来到楚南阁后,什么都没问,只帮大虎看伤; 临走之前,还千叮万嘱的让我通知公子,有机会去一趟太医令府,交流医术!” 交流医术?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自己懂个屁的医术啊! 就那伤口缝合术,还是托自己上辈子那冤种表姐的福。 如果自己表姐也穿越过来,说不定还能聊聊外科手术。 不过,自己好像换到了一本医书,以后有机会,到是可以装个逼。 摇了摇头,甩掉那些爽文情节,赵昊继续追问道:“那你抓药回来的时候,可被人发现,或者询问?” “没有!”二虎毫不迟疑地道。 “没有?”赵昊诧异道。 在他想来,现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他的风头还没过去,楚南阁众人早就被宫里宫外的有心人记住了,看见二虎跟御医拿药,肯定会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 就算不能直接追问,旁敲侧击,嘘寒问暖总能够吧? 可二虎却说没有。 这太不可思议了。 似乎看出了赵昊的不信,二虎又换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真没有!当时宫里有点乱,好多人都在奔跑,大批的黑甲卫出现在宫中!” “大批黑甲卫出现在宫中?” 赵昊一愣:“发生了何事?莫非又有刺客闯进来刺杀我父皇?” “这怎么可能!这是我大秦的皇宫,哪个刺客闯得进来?” 二虎说着,面色有些古怪,心说公子怎么老想陛下被刺杀。 但赵昊却显得有心不耐烦:“废话少说,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好吧,据一个路过的领监说,信宫塌了!” “信宫塌了?” 赵昊惊愕道:“这信宫好端端的怎么塌了!?” 二虎以为赵昊在担心地道暴露,便笑着安慰他:“公子不用紧张,那信宫与我们隔着渭河,不可能是来福和常威挖塌的!” 来福和常威闻言,也纷纷附和。 “没错,我们没有挖信宫那个方向!” “反正与我们无关就是了!” “……” 赵昊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他在想,这信宫坍塌,会不会跟自己有关? 毕竟之前那根从光里砸下来的圆木,就是房梁三角的立柱。 而且观其年代,也很是古老。 这咸阳王宫,始建于秦孝公,到昭襄王时期,才基本完成。 但是,历经百余年,已经变得有些破败不堪,连始皇帝都不愿待在旧宫,更何况他们这些皇子王孙。 所以赵昊一次也没去过旧宫。 可问题是,信宫好像是新修的! 这新修的宫殿会用旧木材吗? 如果用了,那岂不是……想到那个可能,赵昊的心顿时有些慌乱。 下一刻,忠贤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不动声色的道:“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去信宫?” 赵昊惊疑不定的回转身形,盯着忠贤。 忠贤笑道:“公子心里想的事,忠贤应该猜到了一些,但忠贤觉得不可能,若公子不信,可以亲自去查看!” “这……” 赵昊面露犹豫之色。 此时,大虎突然开口道:“公子,按黑甲卫大量出现的惯例,再等会儿,恐怕就要宫禁了,到时候……” “好!备马车!去信宫!” 听到大虎的话,赵昊当机立断道。 感谢尾号7846书友100赏。 感谢丑丑o_o晨100赏。 感谢~念~无~归100赏。 感谢尾号4779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绝对是他们的错!【求订阅!】 信宫废墟前。 始皇帝脸色阴晴不定。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几位刚才在麒麟殿开会的重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连王翦和王绾两位在始皇帝面前公然吵闹之人,此刻都静默不语。 这信宫原本是用来作甘泉宫前殿的。 就在大朝会结束不久,嬴政便下令更改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 用来呼应骊山。 骊山是什么地方? 始皇帝陵! 这信宫,其实就是帝陵的风水庙,现在信宫坍塌,是不是预示着帝陵会出问题? 帝陵出问题,是不是预示着始皇帝会问题? 始皇帝出问题,这个帝国会不会也出问题?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扯。 但在古代,没有科学依据的事,古人都喜欢用玄学来解释。 而且,他们还有一套逻辑自恰的说法。 目前的官方玄学机构,叫钦天监。 设立之初,主要是观察天象,推算历法,观察天气,推算节气。 到后来,阴阳五行,风水等都有涉及。 “钦天监的人来了吗?”嬴政朝赵高道。 “回陛下,老奴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很快就能抵达!” 赵高小心翼翼地答道。 刚才信宫坍塌,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始皇帝去麒麟殿之前,先去了一趟信宫,还是他引的路。 若信宫坍塌得早一些,他和始皇帝,恐怕已经成为了这废墟中的两具冰冷尸体。 “既然钦天监的人还没来,你去把将作少府叫过来,朕要问他坍塌的缘由!” 嬴政沉沉地道。 “诺。” 赵高应了一声,犹如阵风一般,跑向远处。 这时,李斯上前一步,肃然拱手:“陛下,信宫坍塌之事,干系甚大,为防有心人利用此事,恶意造谣; 臣建议立刻封锁宫禁,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不许任何人将消息带出去。” “廷尉此言有理!” 嬴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朝不远处大喝一声:“黑甲何在?!” “黑甲在!” 一列列严正以待的黑甲卫,齐声朝嬴政回应。 嬴政喝道:“立刻封锁宫禁,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宫,违令者杀无赦!” “得令!” 随着黑甲卫遍布整个咸阳王宫,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在王宫上空,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第一次展示自己的帝王之威。 比之前当秦王那会儿更盛。 没过多久,将作少府粟田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地来到嬴政面前。 “臣,粟田,拜见陛下!” “粟田,朕问你,这极庙可是你将作少府督建的?”嬴政淡淡地道。 “回陛下,是臣亲自督建的!” 粟田老实承认道。 将作少府乃少府辖下府衙,主要掌管皇室工程。 这信宫由粟田这个府令亲自督造,由此可见,他对信宫的重视。 “既然是伱亲自督建的,那朕再问你,它如今为何塌了?”嬴政目光如电的道。 粟田连忙躬身道:“陛下恕罪,方才臣已经勘查了现场,并没发现地基下沉,也没发现人为破坏的问题,至于砖石,木材,都是臣精挑细选的,不会出问题,请陛下再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查出原由!” “不用了,来人……” “陛下!” 嬴政刚准备处置粟田,赵高连忙朝他提醒:“公子昊来了!” “嗯?” 嬴政皱眉,抬头看向远处。 只见赵昊正鬼鬼祟祟地靠近信宫废墟,不由心里一咯噔,暗道这坍塌之事,该不会跟土耗子有关吧? “去把他叫过来!” 嬴政朝赵高果断下令,然后对粟田冷哼道:“再给你一个时辰调查,若查不出坍塌的原由,朕必定国法处置!” “臣遵旨。” 粟田一边朝嬴政拱手告退,一边在心里擦拭并不存在的汗水。 很快,赵昊就被赵高领到了嬴政身前。 “儿臣昊,拜见父皇!” 赵昊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没有理他,只是皱眉追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儿臣听到这边有大动静,担心父皇有事,便跑来查看。” 赵昊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又抬头看向嬴政,纯真道:“父皇,这里怎么塌了呀?” “怎么塌的?你说呢?” 嬴政俯视着赵昊,平静而威严地道。 “这……” 赵昊迟疑,旋即眨着眼睛道:“父皇,儿臣问的是您!” “朕问的是朕儿子!” “可这里不就只有儿臣这一个皇子吗?儿臣也不知道啊!” “真不知?” “真不知!” 嬴政眯眼打量了赵昊一阵,发现他神色淡定,一点也不慌张,想来真与他无关,于是暗舒了一口气,摆手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回你的楚南阁,别在这里瞎掺合!” “可儿臣这不来了吗?” 赵昊挠头道:“就让儿臣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胡闹!” 嬴政猛然板着脸。 “陛下,老臣到觉得可以让公子昊去看看!” 就在嬴政准备强行驱赶赵昊的时候,王翦站了出来。 “老将军这是何意?” 嬴政目光锐利的看向王翦,显得有些不悦。 王翦讪笑道:“陛下别误会,老臣只是觉得公子的眼光不错,或许能够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存在。” “不错,老臣也建议公子留下!”王绾这时候出声道。 嬴政皱眉,看了两人一阵,又看向赵昊:“你有办法查出坍塌的原由?” 赵昊摇头:“这个儿臣无法保证,得看了才知道!” “那行!朕给将作少府一个时辰,也给你一个时辰,若查出原由,朕就恕你私放张良之罪!”嬴政道。 私放张良? 谁是张良? 众臣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赵昊咧了咧嘴,也不用问查不出会怎样,转身就朝废墟走去。 在来信宫的马车上,他推敲了上百次自己弄塌信宫的可能,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徒手触摸红光,会导致周围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随机的,无法预料的。 而那红光,应该代表一种警示。 就像电视剧里看到那种三角形,带感叹号的禁止标示一样。 在此之前,赵昊对金手指的认知,还存在以物换物的概念里。 可如今,他发现金手指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这种强大,倒不是修仙成神之类的,而是危害。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赵昊一直信奉这句话。 所以,他也相信,金手指不可能总给他带来好处。 应该还有一些禁忌,是他不知道的。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你弄清楚!” 赵昊挥舞着小手,干劲十足。 嬴政看着他弱小的背影,不由有些好笑,这小子气人的时候是真的气人,窝心的时候也是真的窝心。 希望别长歪了。 要是以后长歪了,绝对是教他那人的错。 就跟扶苏一样。 可不能让他变成下一个扶苏…… “陛下,钦天监的人来了!” 就在嬴政思绪良多的时候,赵高再次朝他提醒道。 “让他们过来!” 嬴政回过神,平静地道。 ……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法外狂徒赵昊【求全订啊】 “钦天监监正司道,拜见陛下。” 始皇帝身前,一个白衣长袍,须发皆白,眼神清澈犹如少年的老者,朝嬴政躬身行礼。 嬴政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问:“监正觉得如何?” “陛下稍等!” 司道躬了躬身,然后抬头望天。 半晌,嬴政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在看什么?” “天象!” “天象不是夜晚看的吗?” “夜晚看天象,是因为星辰在夜晚最明亮,但星辰不会随日夜变换而变幻,白日看不到星辰,是因为星辰的光芒被日光遮盖了,其实,星辰依然在!”司道仰头解释。 嬴政心中恍然,又追问;“那你看出了什么?” “明日应该会下雨。” “就这?” 嬴政愣了一下,皱眉道:“朕问的是极庙坍塌之事,你在说什么?” 司道低头,笑看向嬴政:“陛下的意思,老臣明白,但老臣有个问题,想先问陛下。” “什么问题?” “陛下可记得武王伐纣?” 嬴政脸色一沉,眯眼道:“伱的意思是,极庙坍塌,预示着我大秦要亡?” “非也!” 司道笑着摇头:“昔年武王伐纣时,天作惊雷闪电,武王占卜,是为不吉,大臣们纷纷劝武王休兵,而太公姜尚则怒冲太庙,踩碎了占卜用的龟甲; 并大呼;‘吊民伐罪,天下大道,何求于骨!’ 武王听后,顿时醒悟,决然立即发兵,若非如此,哪有什么周天子!” 说完,顿了顿,又感慨似的道:“君王一旦信奉鬼神,一切务实之道,便不能有效实施。” “笃信鬼神,确实不可取。” 嬴政认可似的点了点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这极庙毫无征兆的坍塌,监正不觉得奇怪吗?” “嗯,确实挺奇怪的。” 司道沉吟:“这极庙修建前后,老臣来看过,并无不妥。如今轰然坍塌,应该是人为。” “人为?” 嬴政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李斯:“让廷尉府的人去调查这几日接近极庙的所有人,包括侥幸逃得性命的极庙中人,一并调查清楚。” “臣,遵旨。” 李斯躬身领命,而后退了下去。 这时,赵昊正带着忠贤,在废墟中走走停停,仔细查看。 “公子,可找到线索了?”忠贤小声询问道。 赵昊捡起几根残木,一边打量,一边摇头:“都是新料,没有旧料。” “那是不是说,这件事只是个巧合,与公子根本没有关系?” “或许吧,去那边看看,那边应该是房梁的位置。” 赵昊说着,随手扔掉手中的残木,朝废墟深处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呵斥声从背后传来:“哪家的少年,这里很危险,快走开!” “大胆!” 忠贤听到呵斥声,猛地转头,怒道:“公子昊奉陛下之命调查,汝是何人?!” 公子昊? 这不是那个小天才吗?! 粟田微微一怔,旋即大喜,连忙提起官袍,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朝赵昊拱手道:“公子见谅,方才下官忙糊涂了,一时眼拙,竟没看出是公子!” “你是.”赵昊蹙眉。 粟田答道:“下官乃将作少府粟田。” “粟田?有些印象!” 赵昊点头道:“刚才我父皇说,给了你一个时辰调查信宫坍塌之事。” “是啊!可下官勘查了周围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坍塌的原由。” 粟田一脸苦涩,眼神希冀的看着赵昊:“公子可有收获?” “跟你一样。” “哎。” 粟田长叹一声,眼神暗淡的道:“看来我命该如此了。” “这是为何?”赵昊有些不解的看着粟田。 粟田叹息道:“这信宫乃下官督建的,现在信宫坍塌,下官自然要被缉拿问罪。” “可这信宫坍塌不是与你无关吗?” “公子有所不知,秦法有规定,任何工程修建完一年,只要出现问题,上下都会被缉拿问罪。” 好家伙! 难怪都说秦法先进,这后世的‘工程质保期’都有了。 “这也太狠了吧。” 赵昊不由咂舌。 想想后世一个高楼开裂,找责任人都找不到,业主投诉无门,只能自认倒霉。 要是放在秦朝,恐怕脑袋都得搬家。 像都江堰,灵渠这类秦朝工程,沿用了两千多年,还在用,包括万里长城,也是屹立不动。 秦朝人对工程质量的把控,可以说是拿命来保证质量的。 但问题是,这样严格把控的工程,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心中带着疑惑,赵昊将目光落在粟田身上,打量了他一阵,又道:“粟少府,我有一个疑问,你们修建宫殿的时候,会用旧木材吗?” “旧木材?” 粟田一愣:“公子此话何意?” “一般宫殿坍塌,要么是地基不稳,要么是材料不好。” 赵昊沉吟道:“刚才我看了一圈,并没发现砖石异常,以及地基开裂,想来问题出在木材上。” 听到这话,粟田陡然一惊:“公子此言当真!?” “这么说,宫殿确实用了旧木材?”赵昊眯眼。 粟田苦涩:“但凡修建宫殿,都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用旧木材,而且,那些从其他宫殿拆下来的旧木材,并没多大的问题!” “这么说来,问题不在木材上?” “非也!” 粟田摇头,旋即打起精神,朝赵昊道:“之前下官一直没找对路,现在公子提出一条路,下官定要将他调查清楚,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说完,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朝房梁那边冲去。 赵昊嘴角一抽,抬头看向忠贤。 忠贤抬手点了点自己脑袋,示意这人脑子有问题。 赵昊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也跟着去了房梁那个位置。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粟田的诧异声:“这里怎么少了一根立柱?” “嗯?!” 赵昊瞳孔猛缩,蓦然转头,只见粟田蹲在一个残缺的三角形梁架前,歪头打量。 果真与自己有关吗? 那空洞里的小光,能将附近的同类物品,转移到自己手中? 而那红光,则会让转移对象发生变故? 是这样吗? 心中带着无数疑问,赵昊抬步走到粟田面前,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公子,下官好像找到坍塌的原由了!” 粟田苦笑着指向三角形梁架,道:“这里原本有一根特殊的立柱,作为最坚固的点,支撑房梁,现在却不见了!” “那跟立柱是什么样的?” “是一根支撑大殿百余年的老木!” 果然如此! 破案了! 真是我干的! 想不到我居然被金手指坑了一波,这事儿闹得! 看来,以后不能再大意了。 心中打定主意,赵昊又不动声色的道:“就算不见了,也可能是坍塌的时候掉落的,为何你笃定这立柱是坍塌的原由?” “因为这跟立柱非常重要,工匠们会牢牢固定在梁架上,除非整个梁架破碎,否则绝不会只掉落立柱,而梁架还残存!”粟田正色解释道。 “原来如此。” 赵昊故作恍然,随即笑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坍塌的原由,还不赶紧禀报我父皇。” “多谢公子提点,让下官将注意力放在木材上,若大难不死,必报公子之恩!” 粟田兴奋地朝赵昊躬身一礼,而后不等赵昊回应,便火急火燎的朝嬴政那边跑去。 “陛下!臣找到极庙坍塌的原由了!有贼人偷走了房梁立柱!” 我尼玛! 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赵昊听到粟田的喊声,差点气得吐血。 一旁的忠贤连忙小声提醒道:“公子放心,他们查不到咱们头上的!” “嗯?” 赵昊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对啊! 自己用光转移的东西,跟惊天魔盗团似的,他们又不是坲波楽,怎么可能找到证据! 哈哈哈,我赵昊也成法外狂徒了! “公子昊!陛下让您过去!” 就在赵昊得意忘形的时候,远处传来赵高的呼喊声。 感谢尾号4566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回马枪【月票一千加更】 “听粟田说,是你发现木材问题的?” 嬴政盯着赵昊,平静地道。 赵昊看了眼粟田,老实点头:“是的。” “那你告诉朕,你是如何发现的?” “排除法!” “嗯?” “就是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只有可能!”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道:“虽然不是伱自己调查出来的,但粟田能调查出原由,也与你有关,私放张良之事,朕就不与你追究了。” “谢” “但是。” 还没等赵昊的‘谢父皇’三个字说出口,嬴政又接着道:“朕早已下令宫禁,你私自出宫,违令在先,朕罚你一个月不许出宫,在阁内闭门思过!” “真的?” 赵昊眼睛一亮。 “君无戏言!” 嬴政面色一肃。 “太好了!” 赵昊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但咸阳的天气还是北风呼啸,冷冽异常。 入冬之后,赵昊根本不想出门,奈何条件不允许。 只能硬挺着小身板,冒着严寒去求学。 颇有种‘寒门学子’的感觉。 但现在不同了,嬴政将他关禁闭了。 他终于可以吃点好吃的养养膘,长长身体,争取来年肥肥高高的过冬。 都说肉多的人不怕冷。 赵昊也想做这样的人。 但嬴政听到赵昊的话,额头上的十字筋,顿时炸现,冷声道:“你说什么好?” “呃儿臣的意思是,儿臣太惨了,好不痛苦.” 眼见嬴政目光不善,赵昊尴尬了一瞬,当即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哼!” 嬴政冷哼一声,眯眼盯着赵昊:“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想上课是吗?没那么容易!朕会通知你老师去阁内教你!” “啊?” 赵昊小脸一苦。 瞧瞧,这么冷的天还让孩子学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嬴政瞪眼:“还不快走!” “是,儿臣告退,父皇万安!” 赵昊一脸生无可恋的离开了。 嬴政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信宫废墟。 一旁的粟田忍不住追问:“陛下可是还有疑虑?” “没有。”嬴政收回目光。 赵高瞥了眼粟田,心中冷笑一声。 一般陛下说‘没有’,意思就是‘有也跟你没关系,别瞎打听,就算你瞎打听,我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也解决不了我的疑惑,我干嘛告诉你?’ 这种时候还要接着问的人,都是不懂陛下的憨批! 赵昊带着忠贤回到楚南阁,却见来福和常威站在门口,面带焦急的翘首以盼。 “我就是去外面转转,又没什么事,不用这么担心,快进去吧,今天有点冷。”赵昊走进门笑道。 来福和常威看到赵昊,心里明显松了口气,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公子,出事了!” “出事?” 赵昊心里一咯噔,暗道该不会是大虎死了吧? 那可真就吃席了! “大虎在哪?!” 赵昊上前一步,喝问道。 “大虎?” 来福和常威同时一愣,后者挠头道;“大虎不是在床上躺着吗?从公子走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现在由二虎照顾他。” “嗯?” 赵昊也是一愣:“那你们说的出事?” “是地道!地道里出事了!”来福压低声音朝赵昊道:“公子快下去看看吧!” 地道出事了? 莫非与那红光有关? 赵昊心中暗忖,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大虎二虎下了地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红光出现的那条地道。 可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泥墙,根本没有什么红光。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 来福摇头道;“我们下来的时候,它就变成这样了,好像从未被挖掘过一样!” “是啊公子,我明明记得挖掘了很久,还有很多泥土堆在地道里,但现在这些泥土不见了,空洞也消失了!”常威有些头皮发麻的附和道。 这太诡异了。 “难道是红光触发后,那条光之隧道就会消失?”赵昊带着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红光?” 常威歪头道;“公子是不是记错了,好像只有白光啊!” “没错。” 赵昊摇头解释道:“我用手触摸白光,白光会变红,而且,还会引发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赵昊皱了皱眉,又道:“你们继续挖掘,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务必将刚才那空洞挖出来!” “是!” 来福和常威点头应了一声,立刻拿起工兵铲,朝泥壁挖去。 铛! 铛! 两道金戈交击的声音,陡然响起,震得来福和常威手臂发麻,差点将工兵铲脱手而出。 “怎么回事?又挖不动?” 赵昊上前询问道。 “是的公子,跟上次一样!” 来福揉着酸麻的手臂,龇牙咧嘴的道。 常威嘟囔道:“莫非真跟我猜测的一样?这些光不能在同一个方向,一直出现,一旦某个方向的光消失了,就要去另一个方向挖掘!” “你的意思是,换个方向?”赵昊扭头看向常威。 常威点头:“可以一试!” “那行,咱们走!” 赵昊现在对这些光太感兴趣了,不由拉上常威,朝北面跑去。 “喂,等等我啊!” 来福没想到赵昊二人说走就走,顾不得手臂酸麻,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赵昊三人便来到了北面泥壁。 “这次让我来试试如何?” 赵昊打量了一眼泥壁,朝常威道。 常威有些犹豫的道:“还是让我来吧,公子您.” “看不起谁呢!” 赵昊知道常威是看不起自己小身板,力气小,但心里的倔强,在这一刻爆发,抢过常威手中的工兵铲,就开始挖掘。 大概挖了三米,他就累得不行,气喘吁吁地摆手:“算了算了,我认怂,还是你们来吧!” “嘿嘿。” 常威摸了摸鼻子,笑着道:“公子您就等着瞧吧!” 说完,接过赵昊手中的工兵铲,几铲子就挖通了。 哗啦啦! 一个空洞窟窿,哗啦啦的塌陷在赵昊面前。 卧槽! 感情老子挖了百分之九十九,你小子挖百分之一就成功了? 捡现成的都没你这样的! “我就说了,这家伙狗运气爆棚!”来福在一旁忍不住瘪嘴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赵昊抬手扶额,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时,常威一边用工兵铲扩大入口,一边朝赵昊道:“公子快来看看,有没有光?” “好!” 赵昊应了一声,当即上前查看。 只见窟窿的顶部,有三束光在频频闪动,不由笑道:“有三束!跟以物换物的那种光一样!” “太好了!” 来福兴奋道:“又有好东西了!” “是啊,得光不易,这次要好好筹谋,到底换什么!”赵昊感慨似的道。 “那咱们先上去?”常威停下动作道。 “对!上去吃顿好的再说!” 赵昊笑道。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赵昊的话语落下,头顶的铃铛就突兀响起。 三短一长,有危险! 是最高级别的危险! 始皇帝驾到! “父皇搞什么!居然杀自己回马枪!” 赵昊惊怒交加,来不及半点迟疑,撒开小短腿,就朝地道出口跑去。 感谢对味1500赏。 感谢大佬!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别把朕的宠爱,当作你放肆的资本 “你们敢拦着朕?” 嬴政目光冰冷的盯着忠贤,大虎、二虎三人,一股肃杀之气,从他周身蔓延。 身后的赵高,目中诧异连连。 他没想到,公子昊胆大包天,连他的仆从也胆大包天。 这楚南阁还真是怪哉! 莫非他们以为,陛下能纵容公子昊无礼,也能纵容他们? 简直异想天开,自找死路。 “陛下息怒。” 忠贤朝嬴政恭敬一礼:“不是奴婢有意阻拦陛下,而是公子昊有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阁内!” “好!好一个任何人!” 嬴政怒极反笑:“先不说大秦的天下,朕有何处不能去,就说这王宫,居然还有朕不能进的阁楼?” “陛下误会了,并非吾等有意阻拦陛下,而是” “够了!” 嬴政挥手打断了忠贤的解释,当即暴喝;“黑甲卫何在!?” “黑甲卫在!” “将楚南阁一干人等,全部押下去,杖脊五十,以儆效尤!” “诺。” 黑甲卫应了一声,齐刷刷地向前。 赵高暗忖,只是杖脊,没有下令处死,陛下对公子还真是隆恩倍至。 连他仆从都不愿下死手。 这可一点都不像心狠手辣的始皇帝啊! 遥想当初杀嫪毐与太后私生子的时候,始皇帝那才真的是冷酷无情 呛! 呛! 就在黑甲卫冲上前,准备拿下忠贤三人的时候,大虎二虎对视一眼,毅然决然的拔出了佩剑。 看此情形,是要誓死守在这里。 嬴政目光一寒,不再留情,再次下令:“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呛!呛!呛!呛! 黑甲卫听到嬴政的命令,也纷纷拔出佩剑。 “咳咳.” 大虎咳嗽连声,压低声音朝忠贤道:“忠贤,你站到后面来,堵住大门,等我们兄弟二人死了,就当肉盾!” “兄长说的对,你在后面,多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二虎附和道。 “伱们一个有伤,一个武力不如我,怎叫我苟且在后面?以我看,大虎站到后面来,我跟二虎先抵挡一阵!”忠贤眯着眼睛道。 “这点小伤不碍.咳咳不碍事的” “好了,别说了,他们冲上来了!” 二虎急忙道:“就按兄长的意思办!” 话音落下,直接站在忠贤身前,摆出防御姿势。 “杀!” 嬴政冷然下令。 黑甲卫如狼似虎的冲向大虎三人。 “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来福和常威猛地撞开大门,赵昊怒喝出声;“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楚南阁撒野!” “.” 赵高眼皮一抖,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背负着双手,面无表情。 黑甲卫纷纷停下动作,互相对视,心说这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如果杀,那岂不是连公子昊一块杀? 如果不杀,那岂不是违抗了始皇帝的命令? “兄弟,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哎,咱就不应该冲这么快!” “谁说不是啊,这父子局根本不需要咱们掺合!” “那就僵着吧!反正好戏马上要上演了!大家看戏看戏.” 黑甲卫们眼神交流一阵,默契的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而赵昊在冲出大门的刹那,也‘诧异’的发现了嬴政的存在,不由惊呼一声:“父皇!” “父皇,您怎么来了?这才刚刚分别不到半个时辰,您就来看儿臣了?” 赵昊满脸堆笑的跑到嬴政面前,朝他恭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嬴政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不由道:“你喊什么?” “喊万岁啊!” 赵昊笑道:“儿臣希望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哼!” 嬴政冷哼:“任你如何油嘴滑舌,今日也保不住他们的命!” 说着,再次朝黑甲卫下令:“还愣着干嘛!拿下他们!” “父皇且慢!” 赵昊心中一苦,急忙道;“请听儿臣一句肺腑之言!” “他们目无法纪,目无君上,公然抗法,你说什么也无用!” 嬴政冷面寒霜的道:“别把朕的宠爱,当作你放肆的资本!纵使你有些才具,朕也不止你一个儿子!” 他虽然宠爱赵昊,但不代表,赵昊身边的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他是始皇帝,是天下的主宰。 他一怒之下,浮尸百万。 他的恩德,可以给,也可以收回来。 赵昊知道始皇帝来真的了,不由悲从中来,硬着头皮道;“父皇纵使要杀他们,也要听儿臣把话说完吧?” “你想说什么?” 嬴政皱起眉头,沉声道:“若是求情的话就别说了,朕绝不会对他们法外开恩的!” “儿臣并非是想求情。” 赵昊摇了摇头,朝嬴政解释道:“儿臣想说的是,他们阻拦父皇,虽然罪该万死,但也情有可原,因为他们都是为了父皇!” “嗯?” “父皇可知儿臣在阁内做什么?” 嬴政冷着脸道:“朕管你做什么!任你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 赵昊点头:“儿臣是改变不了什么,但儿臣的心意,父皇总不能不收下吧?” “心意?” 嬴政笑了:“是何心意?” 赵昊不敢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儿臣之前见父皇在废墟上,顶着冽冽寒风,身体应该有些冷,便想着回到阁中,给父皇做一碗热气疼疼的番茄煎蛋面,让父皇吃了暖暖身!” “因为番茄煎蛋面的食材极为罕见,属于极品中的极品,儿臣担心有心人惦记!” “再加上父皇吃的东西,不能马虎,万一有人下毒,儿臣万死,所以才让忠贤他们,严防死守!” “忠贤他们不让父皇进来,其实是想让儿臣给父皇一个惊喜!” 说着,转头朝忠贤三人问:“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陛下,是我们鲁莽了,浪费了公子一片孝心,罪该万死!” 忠贤连忙跪地伏首。 大虎、二虎对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去。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昊见状,感觉心里有戏,便接着道;“说浪费孝心,其实不然,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父皇难得大驾光临,不如尝尝儿臣亲手做的番茄煎蛋面,等吃饱喝足,再杀他们也不迟!”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你小子倒是好算计!” “那父皇” 赵昊小心翼翼地看向嬴政。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准备!” 他才不信土耗子能搞到什么极品食材,反正他是绝不会被一顿美食收买的! 朕想杀的人,有几个能跑掉? 笑话! 区区一顿美食,就能让朕改变主意? 真当朕是王绾那老家伙啊! 心中挂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嬴政自顾自地走进了楚南阁。 感谢偷你家高压锅1500赏。 感谢大佬! 感谢大家投的月票,加更说到做到!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历史上的高光时刻 什么味道? 好香啊! 正端坐在案几后,百无聊赖的嬴政,鼻子轻轻一嗅,抬头看去,只见赵昊托盘里端着一个小鼎,献宝似的走了过来。 “父皇,让您久等了。” 赵昊笑着将托盘放在嬴政身前的案几上,然后朝嬴政抬手示意:“父皇快尝尝,味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这就是你说的番茄煎蛋面?” 嬴政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问道。 其实内心大感讶异,兴趣浓郁。 作为始皇帝,什么食材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但这种散发出酸甜香味的食物,让他觉得十分诱人,也是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 “是的父皇,这番茄是儿臣寻遍深山,在一处神秘山洞中找到的,这面,也是选用上好的小麦,手工磨制的面粉,揉搓七七四十九遍,刀削而成的; 至于这蛋,叫金不换,乃散养母鸡生下的第一颗蛋。” “这” 听到赵昊如数家珍的介绍这碗面,嬴政的兴趣更浓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动筷。 看到这一幕,赵高不由心里一咯噔。 始皇帝除了在自己寝宫,享受御厨烹饪的美食外,从不轻易吃外面的食物。 就算要吃,也要有人试毒。 可这次来楚南阁,只是嬴政临时起意,自然不可能带试毒宫侍前来。 虽然公子昊不可能对自己父皇下毒,但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赵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特么难了。 没有试毒宫侍,那就只能他上了。 “陛下.老奴闻着这味道.不禁口齿生津能否赏老奴一口汤喝.” 赵高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嘴上却近乎乞求似的朝嬴政道。 “喝汤?”赵昊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道:“赵府令不至于嘛!锅里还有,我让人给你盛一碗!” “啊?” 赵高反应了一下,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老奴就喝陛下这碗面的汤。” 说出这话,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 嬴政坐在案几后,笑而不语。 他自然不信这碗面有毒,就算楚南阁内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对他下毒。 因为楚南阁内的其他人,为了赵昊,可以舍生忘死,可以公然违抗自己,足以说明赵昊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们绝不可能害赵昊。 眼见赵高一反常态,赵昊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就真是个憨批了,于是朝忠贤摆手道:“去拿个空碗来。” “诺。” 忠贤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拿了一个空碗给赵昊。 赵昊动作麻利的将嬴政小鼎中的面,挑了一些到碗里,然后又倒了半碗汤,搅合搅合,递给赵高:“光喝汤没意思,吃点面才有味道!” 我谢谢你哦! 赵高苦着脸接过面碗。 先不说有没有毒,就是这从来没吃过的东西,他心里就没谱。 万一不合胃口咋办? 自己难道要当着陛下和公子的面吐出来?哎哟,干脆杀了老奴算了! 心中纵使百般不情愿,赵高也不能不吃,于是迟疑片刻,把心一横,深吸一口气,咕噜噜的先喝了一口汤。 这一口下去,差点没将赵高烫得跳起来。 旁边的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番茄剁碎了之后,与油一起炒制出番茄油,在面汤表面会起到保温的作用,看起来不烫,实则很烫,赵府令可要慢点吃!” 既然如此,伱小子怎么不早说? 是不是存心想害我?! 赵高心里将赵昊骂得狗血淋头,同时用手扇着凉风,缓解烫热。 坐在案几后的嬴政,好奇的看着赵高,暗忖这番茄煎蛋面究竟是什么味道。 刚开始,他见赵高表情扭曲,一度对眼前这个名为番茄煎蛋面的东西,期待感下降。 可看赵高缓解完烫热,吧唧吧唧嘴,眼睛大亮,表情也越来越丰富。 “咦?嗯?” 两个似质疑,又似惊讶的音节从赵高鼻腔中发出来。 赵昊笑容和煦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开什么玩笑,番茄煎蛋面这种美食,几乎没人可以拒绝的好嘛! 两千多年前的秦朝,本来调味料就少,再加上番茄独特的酸爽,以及骨头汤的鲜美,自带一股回甘的味道,绝对老少皆宜。 一碗下去,赵高脸上的表情变了。 看了看赵昊,又看了看嬴政面前,冒着热气腾腾的小鼎,端起碗就开始舔。 嬴政见状,顿时兴趣高涨。 “赵府令,味道如何啊?” 赵昊笑吟吟地问赵高。 一边舔碗,一边点头的赵高,含含糊糊道:“好好次腻儿香.快让陛下尝尝” 好次? 腻儿香? 嬴政古怪的看着赵高,心说是有多好吃,怎么方言都整出来了。 能让赵高破防,说出关中方言来的东西,想来味道定然不差。 “嘿嘿,这算什么,等会儿还有更好吃的呢!” 赵昊笑了笑,朝嬴政抬手道:“父皇,趁热吃吧,儿臣还给您准备了配菜,马上送来!” 说完,也不等嬴政回应,带着忠贤,马不停蹄的冲出了房门。 一时间,整个楚南阁厅堂就只剩下赵高和嬴政两人。 嬴政看了看赵高,又看了看面前的番茄煎蛋面,然后拿起筷子,挑了两根,放进嘴里。 刚一入口,顿时感觉有股香气冲入口腔,随后只需轻轻嚼动,面条就断作数截,伴随着香气在口中回味。 “这” 嬴政瞪大眼睛,露出惊讶之色。 接连吃了两口面后,他又喝了一口汤,不由生出十倍酸爽的感觉。 “陛下,公子昊对美食的研究,当真出神入化,如此食材,乃世间罕见,的确美味啊!”赵高看着嬴政面前的小鼎道。 嬴政咕噜噜的吃完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捏(你)还想次(吃)?” “是咧,是咧!” 赵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嬴政砸吧砸吧嘴,笑眯眯地道:“摸油(没有)问题,等哈(下)让他再做是咧,咱换大点的鼎。” “事(谢)陛哈(下)。” 就在赵高和嬴政开心地用方言交流的时候,赵昊和忠贤端着托盘,再次走了进来。 “这是?” 嬴政和赵高同时朝托盘望去。 只见托盘内是热气疼疼的肉夹馍,以及奶白香甜的豆浆。 “父皇,这肉夹馍是现做的,里面的烤肉,味道正浓,你快尝尝,还有这豆浆,加了五谷杂粮,健康又美味!” 赵昊一边介绍,一边将托盘放在嬴政面前。 有了番茄煎蛋面打地,嬴政对赵昊端上来的食物,兴趣满满。 只见他不由分说的拿起肉夹馍,一口咬下去,顿时肉香扑鼻,眼睛大亮。 “好次,好次!” 嬴政含糊的点头说着。 赵昊笑了笑,然后朝忠贤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将另一个托盘端到赵高面前。 “赵府令,这是公子为你准备的!” “我” 赵高没想到赵昊这么照顾自己,不由心下感动,抬头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同时朝自己望来,眼神中带着一个特别的意思:你懂的。 “?”赵高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反应了片刻,他便明白过来,赵昊这是要自己为他创造单独与嬴政相处的机会。 得!吃人嘴软,拿人手段。 反正陛下对公子昊恩宠倍至,自己何故在这里招人嫌。 现在承了公子昊的人情,以后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 想到这,赵高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微微颔首,转而接过忠贤手中的托盘,朝嬴政道:“陛下,老奴刚才烫了嘴,想去外面凉凉嘴再吃。” “去吧!” 嬴政此刻正专心致志的品尝美食,根本没注意赵高与赵昊的‘私下交易’,于是随口答应了赵高。 很快,赵高就出了房门。 而赵昊正欲开口,却见嬴政蓦然抬头:“再去煮鼎番茄煎蛋面来,换大点的鼎!” “呃” 赵昊愣住,心说始皇帝的胃口这么好吗?三两汤面,两个肉夹馍,一罐豆浆都没吃饱? 这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皇帝肠胃吞山河啊! 不过,始皇帝主动要求加餐,绝非坏事。 赵昊没有多做犹豫,便带着忠贤跑了出去。 嬴政坐在案几后,一边啃着肉夹馍,一边望着赵昊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些许意味深长。 这小子等会儿应该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若是小事,朕看在这碗番茄煎蛋面的份上,倒是可以法外开恩。 但公然抗法,不尊君上,怎么判都是死罪啊! 光讨好朕没有用,得拿出实际点的东西,能保他们命的东西才行,比如那所谓的‘神雷’. 嬴政收回目光,心里做着打算。 没过多久,赵昊便端着一大鼎番茄煎蛋面走了进来。 “父皇,面来了!” 赵昊笑着将面放在嬴政面前。 嬴政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拿起筷子就一阵吸溜。 这一次的他,吃得比之前慢,算是细嚼慢咽。 看得赵昊满心着急,抓耳挠腮。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才吃完鼎中的面,朝赵昊道:“这面的味道不错,现在时间还早,朕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朕。” “啊?这” 赵昊有些无语,心说始皇帝怎么吃饱了就睡啊,自己还没谈正事呢! 然而,始皇帝根本没有理他,向后一靠,便缓缓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咕噜!” 很快,嬴政就进入了梦乡。 整个房间,鼾声如雷。 赵昊神色复杂的看着嬴政,暗叹了口气。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始皇帝应该还是很满意的。 否则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就对忠贤他们大开杀戒了。 以前,自己总觉得始皇帝宽宏大量,不会斤斤计较,甚至好几次都疯狂作死。 现在回想起来,始皇帝确实对自己很宽容,但也仅限于自己。 因为自己是他亲儿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 始皇帝再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也不会对自己儿子痛下杀手。 但对外人来说,始皇帝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若非如此,他如何在邯郸为质,最终活下来,坐上那秦王宝座?如何与吕不韦,嫪毐,以及赵太后这些狠人争权夺利? 又如何统一六国,建立不世功业? 思绪散去,赵昊的目光逐渐清明。 看着不远处案几后,那个一起一伏的‘啤酒肚’,赵昊的目光随之愣住。 穿越到现在,与始皇帝接触不下十次,可这么多次,他不止一次冒出另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摸摸始皇帝的肚子。 都说老虎屁股上的毛,摸不得。 那祖龙的肚子能摸么? 赵昊越想越压抑不住内心的骚动,不由浑身颤抖,眼神迷离。 如今龙肚在前,他觉得自己不摸摸,就跟白穿越一样。 “反正现在又没有外人,就摸一下,一下而已” 嘴里嘀嘀咕咕,赵昊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靠近嬴政,伸出手,抚摸那个一起一伏的啤酒肚,同时嘴角上扬。 好兴奋! 好刺激呀! 这一定是自己在历史上最高光的时刻! 我的天呐! 我居然在摸秦始皇的肚子! 感谢尾号5763书友500赏,感谢尾号8862书友100赏。 求全订,追订,自订!求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这小子的想法简直逆天 “波~~” 赵昊伸手戳了戳始皇帝的啤酒肚,顿时感觉弹性十足,不由满脸兴奋。 “哇哈哈!好嗨油!”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一定发个朋友圈,做最靓的仔!” “哦?靓仔?” 始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位‘作死少年’,平静而威严地问:“好玩吗?” “还好还好!” 赵昊兴奋不已,浑然忘我的点头:“就是感觉有点不健康,应该再减减” “父皇!!” 说着,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嬴政皱了皱眉,冷冰冰地道:“大呼小叫作甚?” “父皇,儿臣知错了!” 赵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摆出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 嬴政气笑了:“你刚才不是挺勇的吗?” 刚才他还在想,赵昊应该会露出狐狸尾巴,替忠贤他们求情了。 哪曾想,这哪里是露出狐狸尾巴,这分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居然敢摸朕的肚子? 朕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勇的人! 你这么勇,咋不上天啊?! 嬴政越想越气,连带眼神都变得越来越犀利,看得赵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恕罪,儿臣不是勇,儿臣是担心父皇天冷睡觉,容易着凉!” 赵昊连忙朝嬴政求饶。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担心朕着凉,会伸手摸朕的肚子,会放肆的戳了一遍又一遍?” “啊?这……” 赵昊没想到始皇帝刚才竟然在装睡,不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特么社死了。 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却见赵昊迅速调整心态,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父皇误会了,儿臣其实是想叫醒父皇,又担心打扰到父皇的美梦,故此用手戳了一下,并非有意戏弄父皇!” “伱当朕是傻子吗?” 嬴政面色一沉。 赵昊心里发苦,硬着头皮道:“父皇息怒,还请给儿臣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嬴政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嗯?” “做个好儿子也行!” 赵昊咧了咧嘴,讪笑道:“父皇英明神武,一口气颁布了多项国策,可谓利国利民,作为父皇的儿子,理应为父皇分忧!” 你小子不给朕惹麻烦就算好的了,还为朕分忧? 嬴政抬手扶额,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是。” 赵昊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前跟父皇谈论国债,忘了告诉父皇,怎么发行国债,用什么发行!” “嗯?” 嬴政一愣,顿时来了兴趣。 这不正是自己之前跟李斯他们讨论的难点吗?这小子居然自己讲了出来! 还真是做贼的遇见截路的,赶巧了! 却听赵昊接着道:“其实国债有两种发行办法,一种是为了挽回国家信誉,一种是短时间内充盈国库。” “短时间内充盈国库?”嬴政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着解释道:“国家的国库,就像百姓的钱袋子一样,有时鼓鼓囊囊,有时空空荡荡。百姓有钱的时候,自然不用为钱的事考虑,但没钱的时候,又遇到了急事,该咋办呢?” 嬴政毫不迟疑的答道:“没钱遇到了急事,自然是找人借钱!” “父皇明察!” 赵昊笑着拱了拱手,道:“百姓没钱,可以向亲戚朋友借钱,那国家没钱,又该向谁借钱呢?” “国家借钱?” 嬴政再次一愣。 如果六国还在,彼此之间倒是可以通过利益交换,各取所需。 但如今,六国已经覆灭,天下钱财尽归秦国所有。 看起来秦国不缺钱,也不需要借钱。 但,不做皇帝不知皇帝的艰难,秦国新政,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再加上北方的战事,南方的灵渠,修长城等等,国库里的钱根本不够用。 而一旦国库没钱,大秦又该向谁借钱? “你有什么好办法?” 嬴政皱眉追问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刚才儿臣已经说了啊,发行国债!” “说清楚点。”嬴政板着脸道。 “好吧。” 赵昊瘪嘴,接着道:“挽回国家信誉的国债发行,父皇应该明白,但为国家创收的国债,必须有个先来后到!” “比如说,如果没有国家信誉,创收型国债就不可能成功,因为大家都不相信国家,怎么可能把袋子里的钱,借给国家?” “你的意思是,国家向百姓借钱?”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赵昊摇头笑道:“不是向百姓借钱,而是向有钱人借钱,大秦的百姓哪有钱借给国家,有钱的都是贵族!” “但是。”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贵族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借钱给国家,也就是父皇!” “既然如此,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嬴政没好气的道。 “谁说没用?” 赵昊挑了挑眉,笑道:“父皇分封世界地图,比儿臣还勇呢!” “你小子皮又痒了是不?”嬴政眯眼。 “没有没有。” 赵昊连连摆手,转移话题道:“其实父皇做得很好!这诺大的饼,足够让他们站在父皇这边,甚至信奉父皇!” “只要他们信奉父皇,创收型国债就会成功!” “哦?继续说!” 嬴政端坐身形,仔细聆听。 赵昊试探着道:“那忠贤他们……” “废话少说!” 嬴政脸色一沉,斥道:“别给朕提条件,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 “呃……” 赵昊脸皮一抽,无奈道:“其实儿臣想说的是,解决完得爵者的问题后,大秦国库若缺钱,可以向贵族们发行国债,承诺几年几分利息,让他们将钱借给大秦。” “这便是儿臣极力倡导父皇树立君王信誉的原因之一。” “君王的信誉与国家信誉是挂钩的,因为父皇此前颁布的政策,满足了大部分人对国家的期待,所以,国家若向他们借钱,他们会欣然接受,甚至与有荣焉。”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我擦! 这小子的想法简直逆天啊! 尼玛,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 古往今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关键是这些贵族明知道自己借钱的目的,还欣然接受,这太不可思议了! 惊世之才! 这小子绝对是惊世之才! 一个国策,两种用法! “呼呼~~” 嬴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前李斯他们都在为国债的用材,以及人力,争论不休,你有什么好办法?” “父皇说的是国债卷吧?这个确实是个难点,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有纸和印刷术就行!” “纸和印刷术?”嬴政又愣住了。 他感觉在赵昊面前,自己就像个刚刚启蒙的稚童,什么都不懂。 但赵昊并没嘲笑他,只是认真地讲述造纸术和印刷术。 当然,他讲的造纸术,也不是西汉时期的造纸术,而是后世的造纸术。 至于印刷术,自然是活字印刷术。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工匠之法,大秦多的是。 但听到赵昊说,能造出比丝绸还轻薄的纸,他就有点不淡定了。 再听说一本纸质书籍可以印刷几万,几十万字,嬴政便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造纸术和活字印刷术.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逆天的工匠之法? 为何我大秦的工匠一点也不清楚? 不对! 朕现在清楚了。 双手微微握紧,心中惊涛骇浪。 “父皇,只要将制作竹简的竹子,通过砍伐,碾压,揉搓,制浆,漂洗,筛浆,抄纸,压纸,分纸,凉纸等几十道工序,就可以制造出纸张来。” “一般来说,这种纸的制作成本,远低于制作竹简的成本,相当于一千斤竹,一百斤纸。” 赵昊竭力将自己熟知的造纸术,详细讲给嬴政听,为了更具说服力,他还屁颠屁颠的跑到书架上,拿了一张擦屁股的草纸,递给嬴政。 “这就是纸吗?” 嬴政愣愣的接过赵昊手中的草纸,颤抖着声音道。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激动的。 仅仅只需一千斤竹子,就能制作出一百斤这样的纸,那一千斤竹片,记录的文字,绝对没有一百斤纸记录的多。 虽然这纸无法短时间内提升秦国的国力,但从长远来看,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是的父皇,这就是纸,等以后建起作坊,制造出纸来,就可以用纸书写和发行国债!” 赵昊说着,就看到嬴政将纸靠近鼻子,连忙阻止道:“父皇不必如此,这只是最粗糙的草纸,儿臣平时都拿来擦屁股的.” “你说什么!?” 嬴政眉毛一竖,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这臭小子居然拿“神物”来擦屁股,简直岂有此理! 看朕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嬴政本来打算闻闻纸的味道,听到赵昊的话,当即环顾左右,寻找趁手的家伙。 ……… 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朕不当始皇当圣皇?【二合一】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 眼见始皇帝说动手就动手,赵昊撒开腿就往门外跑,边跑还边求饶。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了上次屁股开花的教训,他说什么也不想遭二次。 啪! 只见嬴政一拍案几,怒喝出声:“回来!” 他被赵昊气得有些肝疼。 想他雄才大略,一统六国,群臣拜服的始皇帝,居然在教育儿子方面,一塌糊涂。 以前是他太忙了,没空管儿子,现在虽然也忙,但忙里能偷闲。 时不时关心一下儿子的成长,也是可以的。 比如,很少去文思阁的始皇帝,现在隔三差五去一趟,使文思阁的皇子公主们,暗暗叫苦,如坐针毡。 再比如,这次信宫坍塌。 按理来说,他应该督促廷尉府,调查“立柱”失踪之事。 然而,他却跑到了赵昊这里。 原因无外乎其他,自然也是关心儿子。 不过,除了关心之外,还有就是怀疑信宫坍塌与赵昊有关。 毕竟以赵昊的秉性,根本不可能死乞白赖的跑去调查信宫坍塌之事。 所以,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楚南阁这里。 心中暗忖,嬴政目光闪烁,沉声道: “你今天敢跑出这门,朕就依国法处置他们,自己考虑清楚,是回来,还是不回来!” “父皇.” 赵昊听到喝声的时候,脚步就已经停了下来,现在听到威胁声,又怂了:“儿臣不想他们死,也不想挨打,您能不能网开一面,饶了儿臣和他们?” “哼!” 嬴政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道:“你先过来再说。” “可是.” “朕告诉你,别逼朕发飙!快过来!” “是是是……” 听到嬴政要发飙,赵昊吓了一跳,连忙回到嬴政身边。 正当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始皇帝的手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无奈地道: “伱小子就不能让父皇省点心?如此重要的纸,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父皇明察!” 赵昊苦着脸道:“儿臣这段时间已经够出风头了,若再将纸公诸于众,怕是要被读书人封圣了。” “封圣?” 嬴政愣住,一脸的不明所以。 赵昊叹了口气,道:“父皇觉得孔丘如何?” “孔丘?” 嬴政想了想,言简意赅的道:“名声很大,学术很强,能力一般。” 赵昊笑了:“难怪儒家学子要骂父皇.” “哼!” 嬴政冷哼,似乎并不在意。 却听赵昊感慨似的道:“其实前段时间,儿臣就在想,要不要将孔丘扶为‘圣人’,让儒学思想,彻底沦为我大秦的治民工具。” “不行!”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当即板着脸拒绝。 开什么玩笑! 我大秦怎么可能扶持一个西行不入秦的儒家先贤为圣人? 能用儒家思想治民,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还想封圣?封个屁的圣! 眼见嬴政一脸怒容,赵昊连忙抬手示意:“父皇别激动!” “儿臣知道不行,所以又想了一个人!” “谁?” 嬴政皱眉追问。 他并不觉得谁有资格封圣。 就连为秦国作出过巨大贡献的商君,也不行。 却见赵昊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就是父皇您啊!” “什么!?” 嬴政愕然。 很明显,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意思? 莫非这小子. 想到某个可能,嬴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赵昊笑着道:“既然扶持孔丘为圣人不行,那就让父皇比孔丘等先贤,更了不起!” “这是何意?” 嬴政心头一动,忍不住追问。 赵昊郑重其事地道:“我秦国在那些先贤眼里,一直都是蛮夷之国,所以,他们不屑到我秦国传播他们的思想。” “他们的徒子徒孙,也是郁郁不得志,才来我秦国发展。” “究其根本原因,是我秦国没有出过先贤!” “正所谓,巢里有凤,才能引百鸟朝凤,我秦国没有凤,那就自造一先贤!” “自造先贤?”嬴政诧异。 赵昊点头:“对!先自造先贤,再封圣!” “这怎么可能!?” 嬴政被赵昊的想法惊呆了。 赵昊不以为然道:“怎么不可能?父皇莫非忘了咱们手中的纸?” “纸?” “先贤为何能被世人追捧,因为先贤留下了经典,让世人学习,父皇有了纸,一样可以做到!” “这” 嬴政语塞。 赵昊继续表述自己的想法。 “只要父皇命人编纂自己的经典,著书立说,就可以传播天下,让更多人学习父皇的思想!” “如此一来,父皇便会有拥簇者。” “一旦有拥簇者,加上纸的廉价,父皇就能让天下人读你的书,传扬你的精神和理念。” “这不比竹简更高效?” 赵昊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嬴政:“届时,咱们再暗中推波助澜,封父皇为圣。”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这么疯狂。 却见赵昊侃侃而谈道:“孔丘之能,只是教化世人懂礼,尊礼,便被儒家子弟,乃至其他家士子,尊为先贤; 那父皇让天下人读得起书,天下读书人该如何尊崇父皇?” “依儿臣之见,尊父皇一句‘圣皇’也不为过!” 好家伙! 朕自认为功盖三皇五帝,取皇帝之号,自称始皇帝。 你小子直接给朕封圣,尊圣皇?! 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嬴政深深看了赵昊一眼。 他自然明白赵昊话里的意思。 若让天下人都读他的书,那百家学说,恐怕会被逼上绝路,因为同样是学知识,肯定哪个容易学哪个。 而且,这些书还能起到教化世人的作用,让世人按照统治者的意志去成长。 想到这里,嬴政心头大喜,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又让他愁眉苦脸:“我儿说得倒是好,但让天下人都读得起书,哪有那么容易,光抄录书籍,都是个大难题。” “父皇莫非忘了印刷术?”赵昊挑眉。 嬴政一愣:“你是说,像印国债卷一样印书?” “那是自然!” 赵昊笑着点头:“其实印国债卷比印书简单,因为国债卷只需一两个模版,印书则需要很多活字排版!” “你说的活字排版是什么意思?”嬴政好奇的追问。 “父皇稍等!” 赵昊神秘一笑,而后在嬴政诧异的目光中,拿出几枚自制的印章,来到案几旁。 “父皇且看!” 赵昊一边演示,一边朝嬴政道:“只要将印章上面的字,按照我们想要的顺序排列,就可以得到一句话,如此这般,用更多的印章,就能印刷出一本书!” “这” 嬴政看到纸上的一句话,不由眼皮一抖。 他没想到,普普通通的印章,居然能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可是,这小子是如何得知的? 虽然赵昊一直表现得不平凡,但越是不平凡,嬴政心里就越好奇,于是忍不住追问:“这造纸术和印刷术,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儿臣所言所语,一直都超乎寻常,父皇莫非不知?”赵昊笑着反问。 嬴政抬手扶额,不由摇头叹息:“正是因为你超乎寻常,父皇才更加疑惑。” 说着,抬头看向赵昊:“不瞒你说,朕有时候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 “啊?这” 赵昊心中陡然一惊。 他没想到始皇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身份了。 莫非始皇帝发现了什么破绽? 这是要跟自己摊牌了吗? 想到那些欺骗始皇帝,最终被始皇帝弄死的人,赵昊就不由瑟瑟发抖。 “你不用紧张。” 嬴政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赵昊,笑着摆手道:“朕命人查过你的宗室记录,以及宫内日常,并无不妥。” “可是父皇.” 赵昊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却委屈巴巴的道:“您竟然怀疑儿臣不是您亲儿子!” “有问题吗?” “呃” 赵昊愣了一下,理解似的道:“没问题,若是儿臣身边的人,突然变得不同寻常,儿臣也会怀疑。” “既然如此,能告诉父皇实情吗?” “这” 赵昊面露犹豫。 嬴政见状,表现得很平静:“若你实在不想说,父皇也不会逼你。”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怕说出来,父皇可能不信。” “你且说来听听!” “好吧。” 赵昊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瞒着,所以半真半假的撒了一个谎。 “其实三年前,儿臣做了一个怪梦,梦里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刚开始的时候,儿臣并没在意,直到一连做了半月的怪梦,儿臣便有些信梦里的人了!” “怪梦?” “对!就是怪梦!” 赵昊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梦里的人和事,儿臣从未见过!” “莫非我儿去了仙界?”嬴政皱眉道。 “应该不是.”赵昊摇头道。 “为何?” “因为儿臣并没见到仙人,只见到了一群跟儿臣差不多的平凡人!” “平凡人?” “对!他们跟我们长得一样,吃五谷杂粮,喝地底甘泉!” “你的意思是,那些知识是他们教你的?” “是的!他们虽然跟我们长得一样,但知识渊博,见识非凡,远超我们,就跟未来人一样。” “未来人?” 嬴政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未来可否有大秦?” 赵昊笑道:“这个儿臣没有问,但想来应该有,因为他们一听说父皇的名字,便立刻涌上来跟儿臣做朋友,还说崇拜父皇!” “哈哈哈!” 虽然嬴政知道赵昊是宽慰自己,但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却听赵昊又一本正经的道:“未来的事,无法预料,当世人做当世事,儿臣相信,父皇的大秦帝国,会万世万载!” “好!” 嬴政奋然拍掌,而后笑着点头:“我儿说的不错,当世人做当世事,未来如何,无需在意!” 始皇帝果然不愧始皇帝,这心态当真不一般。 若平常人知道未来,恐怕会纠结好一阵子。 而始皇帝,只是一笑了之。 赵昊心中暗暗感慨,又试探着追问嬴政:“那忠贤他们” “好了,你的心思,朕明白,朕答应你,饶他们一命。” “谢父皇!” 赵昊大喜,当即朝嬴政拱手。 嬴政抬手制止了他:“先别着急谢!” “啊?” 赵昊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的道:“我大秦以法立国,法不可轻乱,朕虽然答应你,饶他们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杖责他们五十,去骊山傜役半年!” “这”赵昊一脸苦涩。 嬴政正色道:“朕能饶他们不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再得寸进尺,朕立刻收回方才的判罚!” “好吧。” 赵昊无奈。 嬴政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摆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朕该走了。” “儿臣恭送父皇!” “临走之前,朕最后问你一遍,极庙坍塌之事,可否与你有关?” “没有。” 赵昊果断否认。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承认。 父皇您真当我傻啊! 见赵昊回答得干脆,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追究。 却听他又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也不能让你无所事事,这国债卷之事,朕会交给少府,你熟悉造纸术和印刷术,就从旁协助吧!” “啊?” “啊什么啊?你还真想混吃等死啊!我嬴秦皇族从不养废物,你小子别做梦了!” 嬴政见赵昊一副恹恹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出来。 赵昊心中大苦,只能化悲愤为恭顺,道了句:“儿臣遵旨!” “还有,那什么番茄,送点到朕的寝宫.” 听到嬴政这话,赵昊不由撅起了嘴巴,嘟囔道:“父皇怎么也喜欢连吃带拿.” “嗯?” “父皇放心,儿臣保证给您送过去!” “如此甚好!”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外大喊:“赵高,备车!” “诺。” 赵高应了一声,立刻冲出楚南阁。 目送他们离开后,赵昊将忠贤,大虎,二虎,来福,常威等人都叫了进来。 “今日之事,不论对错,只问本心,你们做得很好。” 赵昊扫视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在忠贤三人身上。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当即朝赵昊拱手:“吾等誓死效忠公子!” “誓死效忠,也不一定要死!” 赵昊的眼睛微微眯起:“咱们的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 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感谢无敌凄清冷漠敌敌畏100赏。 今天过节事多,就一章,明天再补。 另外,一百零九章,能补订的补订吧,真的太伤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大秦没有人工费?【求月票】 忠贤他们不能再伺候赵昊了,因为他们要去给始皇帝修陵墓。 造孽啊!! 始皇帝虽然饶了他们性命,但他们大胆的举动,着实惹恼了始皇帝。 还好赵昊提前给扶苏打了声招呼,让他想办法照顾忠贤他们。否则,赵昊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们,毕竟秦国的傜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送君不相见,日暮独愁绪,想我楚南阁五虎,如今已去其三,悲呼高哉!」 「这.....」 赵昊站在门口唉声叹气,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立刻走上前安慰他。 「公子,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还有我们!」 「是啊公子,你还有我们.....」 「哎!」 赵昊叹了口气,幽幽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说完,转身便回到了阁内。 过去的事,只能让他过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帮始皇帝赶制国债卷。 要是制出来的国债卷,不能让始皇帝满意,那再想替忠贤他们求情,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要让始皇帝满意,赵昊还是很有信心的。 后世的纸币,始皇帝见过吗?入水不烂的纸币,始皇帝见过吗?就连水印,始皇帝都没见过。 只要将这些技术运用到国债卷上,保证让始皇帝等人大开眼界,说不定统一货币就用纸币代替了。 而且,半两钱的购买力有限,若遇大宗商品,动辄几千上万半两钱,根本无法轻易购买。 就算用镒金换算,也是沉甸甸的一堆。 要想改变秦朝人的消费观,就得从纸币开始。 当然,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比如现在的秦朝,硬通货根本不是半两钱,而是粮食。 也就是说,你扛着粮食去街上买菜,人家都会卖给你。 由此可见,生产力高低,决定秦朝人的生活水平,而生活水平的高低,决定秦朝人的消费观。 想到这,赵昊抬头朝走进门的常威和来福道:「忠贤他们走后,你们两人务必留一人在上面,不管是谁,都不能他进入阁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来福和常威齐齐躬身。 赵昊又接着道:「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少府帮忙,阁内的一切事物,暂时交由来福掌管,知道吗?」 「知道了。」 「好,知道就开饭吧。」 「那敢问公子,是吃火锅,还是吃面?」来福道。 赵昊想了想,叹息道:「忠贤他们走了,我没什么胃口,就简简单单吃点吧!」 「那红烧肉,清蒸鱼,烤羊排,煲仔饭如何?」常威追问道。 赵昊道:「还行,再加两个煎蛋!」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我也去!」 很快,三人就简简单单吃了一顿晚饭。 .......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赵昊坐着马车,一路向北,来到少府衙门。 少府作为皇室管理私财和生活事务的机构,十分庞大,且属官众多。 始皇帝统一六国后,对少府做了一些改革,其服务人员,远朝掌管国家财政事务的人员需求。 这充分反映了皇帝至高至尊,位居国家之上的特点。 不过,赵昊对此非常理解。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始 皇帝也是人,不可能真的没日没夜的干工作,偶尔还是需要放松放松的。 「臣,张苍,见过公子昊。」 赵昊的马车刚停在少府大门外,一位身穿官袍,面带红光的中年,立刻迎了上来。 「张少府不必多礼。」 赵昊掀开马车撤帘,笑吟吟地跳下马车,拱手道:「昊奉皇帝之命来协助张少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 张苍连忙道:「公子之才,满朝皆知,臣不敢托大,还请公子多多指教才是。」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国债卷之事,我父皇告知你了吗?」 「回公子,陛下已经有交代,不过,陛下让臣听公子的。」 「那好,咱们先进去再说。」 「请!」 张苍朝赵昊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赵昊进了少府。 一路上,两人几次深入交流,很快便混熟了。 这个张苍,跟赵昊有同样的兴趣爱好,热衷于制造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赵昊说的一些理论,他居然能听懂。 在跟他的交流中,赵昊才了解到,原来少府才是最大的制造部门。 不仅服务皇室,打造皇室所需器物,就连战时兵器打造,都可以承办。 这简直就是个‘万能机构,,难怪需要那么多人。 「公子,方才听您说的纸,臣还有一些不明白,可否说清楚点?」张苍朝赵昊追问。 赵昊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所谓的纸,其实就跟绢布差不多,是最好的书写工具。」 「原来如此。」 张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感兴趣地道:「也就是说,要想制作国债卷,得先造纸?」 「不错!」 赵昊点了点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要想造出符合制作国债卷的纸,还需从‘湿纸,开始学习。」 「湿纸?」 张苍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耐心解释道:「简单来说,首先选用竹子之类的纤维原材料,通过长时间的浸泡,蒸煮,令原材料软化,再进行捶打,挤压,用水和石灰稀释,得到纸浆。」 「得到纸浆后,再进行筛选,也就是过滤,用筛子反复过滤,得到的东西,便是湿纸。」 「最后,只要将湿纸叠放在一起,用巨石或重物挤压,脱去里面的水,再烘干,切割,便能得到真正的纸。」 说起来,造纸的过程并不复杂,但其中的工序,却没那么简单。…. 赵昊也是在上辈子的记录片中,将造纸的工序推断了出来而已,到底能不能行,还得找个地方试验才行。 毕竟试验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听公子一席话,臣觉得有必要建作坊试验,否则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可以。」 赵昊笑着颔首:「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便是。」 「听公子说得复杂,不知造价如何?」张苍沉思之后,问道。 赵昊摊了摊手:「制作国债卷的纸,可能要稍微贵一点,普通的纸,所需不过是些泡胀的烂竹子而已,真正需要花钱的是人工!」 「人工需要花钱?」 张苍微微一愣,不由有些古怪的看着赵昊。 「呃....」赵昊嘴角一咧。 他差点忘了,秦朝的人工成本,近乎于零。 就连修长城,打仗,都是自带干粮。 只有自己带的干粮吃完了,朝廷才会发放应急粮 食。 像钱和衣物什么的,还得问家里要。 「若纸跟绢布一样携带方便,还造价低廉,那纸确实比竹简更实在。」 张苍说着,又若有所思的问:「就是不知道,比起竹简,书写效果如何?」 「这么跟你说吧,纸是白的,跟咱们身后的墙一样白,同样是笔墨书写,你说是在墙上书写清楚,还是在竹片上书写清楚?」 「这.....」张苍抬头看了眼身后的白墙,然后有些惭愧的朝赵昊行礼:「是臣愚钝了。」 「不至于。」 赵昊理解似的摆了摆手,又沉沉地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行不行,咱们先试验!如果失败了,再总结改良!」 「如此甚好!」 张苍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立刻吩咐人准备试验。 不得不说,人多就是好办事。 一两个时辰后,便有人来朝张苍禀报:「张少府,我们在渭河找到了一些泡水的竹子,现在已经运回来了,几名府丞还在泾河上寻找,应该能找到更多。」 张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赵昊;「公子觉得如何?」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新鲜竹子至少需要泡水几个月才能制浆,现在处于试验阶段,也不用那么讲究。」赵昊沉吟道。 「那依公子之见,在何处试验最合适?」 「有池子的旧作坊便可!」 「好!」 张苍点头,而后朝一名府令道:「立刻让人去城西收拾一间作坊出来,能生火蒸煮的!」 「遵命。」 目送府令离开,赵昊站起身朝张苍道;「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光坐在这里,没什么意思!」 「那臣安排些护卫,保护公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是咸阳城,谁敢放肆?」 张苍的话让赵昊有些莫名其妙。 但张苍却严肃地朝他行礼;「之前有刺客潜入咸阳城,陛下大为震怒,责备咸阳令治安不严,如今咸阳虽戒备森严,但这造纸术,干系重大,臣担心工艺泄露....」 「现在只是改造作坊,你说担心工艺泄露?」 赵昊有些无语的看着张苍。 张苍一本正经的道:「谨慎点好,即便是改造作坊,也应该大有讲究!」 赵昊无奈,其实改造作坊,并没多大的讲究,但他也不能说张苍严谨不好,只能点头同意道:「那就由你全权安排吧!」 「是。」张苍应声而退。 没过多久,两人便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去了城西作坊。 lq. 王蜀蜀 第一百一十三章亡秦者胡也!【求订阅啊】 咸阳皇宫,皇帝书房。 嬴政在批阅奏简,赵高正恭敬汇报。 “陛下,公子昊已经去少府了。” “嗯。” 嬴政微微颔首,没有多说,继续批阅奏折。 赵高面露迟疑,而后又道:“公子昊阁里那三人,也去骊山服徭役了。” “赵高,你可知朕最想知道什么吗?” 听到赵高的禀报,嬴政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赵高身子一颤,连忙道:“陛下恕罪,老奴糊涂,那件事已经查清了!” “哦?说来听听!” “回陛下,暗中指使几名黔首之子,辱骂公子昊之人,是两名博士宫博士,一名卢生,一名侯生!” 赵高恭敬朝嬴政禀报道:“侯生是旧韩人,现如今为博士宫儒家博士,卢生乃旧齐人,也是博士宫儒家博士。” “相比侯生,卢生的能力要大一点,会方士之术!” “方士?” 嬴政眼睛微微一眯,然后不动声色的追问:“他们何故辱骂那小子?” “据说是不满公子在博士宫论政出风头,还因熟悉之人,被陛下处死,不敢迁怒陛下,而迁怒公子!” 赵高小心翼翼地答道。 “呵!” 嬴政呵了一声,抬头冷笑:“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出风头,这样的人,有何能力担当博士?”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二人?” “自然是依国法处置!” 嬴政板着脸道:“你莫非以为朕服用方士丹药,就会对方士法外开恩?” “老奴不敢!” 赵高惶恐领命,而后退出了书房。 与此同时,博士宫西侧某件博士阁楼内。 “都说方士虚妄,足下以为,方士能改变始皇帝否?” 坐在案几后,一边品着热茶,一边悠悠开口的卢生,正盯着眼前之人。 而这眼前之人,便是与他交好的侯生。 却见侯生一脸苦涩的道:“臣子如何能改变皇帝” “那公子昊,按理来说,也是臣子,为何他能,吾等就不能?”卢生平静的反问。 “这” 这能一样吗? 别人是始皇帝的亲儿子,我们是什么? 纵使身为臣子,也有亲疏之别。 始皇帝信他,可不一定信我们! 侯生心里有些无语,嘴上却无话可说。 卢生看了他一眼,又道:“博士宫论政,说的是畅所欲言,结果先有淳于越因言获罪,又有数十位同僚惨死,你苟活效力始皇帝,不觉得胆寒吗?” “寒” 侯生至今还记得始皇帝下令杀人时,自己当时打了个寒战。 当初来博士宫,他跟大多数儒家博士一样,都想进入秦国的朝堂,做出一番事来。 可来到博士宫后,他才发现,现实与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如今虽然留在博士宫,但也是无奈之举。 因为始皇帝早已下令,不许他们随意离开咸阳。 “今日所谈之事,关乎伱我前途命运,足下还是别分心为好。” 卢生见侯生有些走神,当即正色说了一句,然后抬手给他倒了一碗热茶。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侯生回过神来,焦急地催促卢生快说。 卢生长叹一口气,道:“足下可知,有人在调查我们指使黔首之子,辱骂公子昊之事了!” “啊?” 侯生吓了一跳,惊呼道:“这可如何是好?当初某也是听从你的安排,才出钱帮办此事的!” “都到这时候了,说那些有何用?” 卢生皱了皱眉,平静地道:“若不是你对公子昊心有怨恨,我怎可说动你?” “这” 侯生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见卢生又郑重其事地道;“公子昊之事,暂且不谈,足下身为儒家博士,难道真不为儒家存亡忧心?” “公子昊不是提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吗?儒家何来的危机一说?兄台不可危言耸听也!” 侯生惊疑不定的反驳道。 卢生冷笑:“所谓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是骗那些不懂之人罢了,汝难道没看过孔鮒他们编纂的新儒学?” “就算如此,也不算儒家危机吧?”侯生还是有些不认同的道。 “始皇帝能在大殿上公然杀害儒家之人,就说明在始皇帝心中,儒家之人的地位并不高!” 卢生沉声道;“现在儒家之人为大秦编纂新儒学,始皇帝不会怎样,一旦编纂完成,儒家之人连狗屎都不如!” “就算始皇帝不重视儒家,也不会重视方士吧?” “谁说的?” 卢生轻轻一笑,而后神秘兮兮的道:“实不相瞒,我虽挂名儒家博士,但也会方士之术,而且,据我所知,始皇帝在秘密寻找方士,为他炼制丹药!” “啊?” 侯生吓了一跳,连忙道:“此话当真?” “骗你做甚?” 卢生正色:“我认识一人,名为徐福,现在就在始皇帝身边听用,而且日子过得比咱们舒坦!” “兄台既有奇人本事,为何入博士宫?”侯生有些不解的追问。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入博士宫,其实是寻找求仙人才!” “求仙人才?” “不错!” 卢生点头笑道:“我并非正统的儒家学子,更不以为然儒家的怪力乱神之说” “另外。” 说着,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道;“我曾在齐鲁之地,看到过一山古石刻,书:亡秦者胡也!” “什么?!” 侯生愕然:“汝此言当真?真是上古石刻?你是如何看到的?此石刻具体在哪里?” “呵呵。” 面对侯生的一连串追问,卢生笑而不语,只是淡淡的道:“此事你知便可,无需多问。” “这” 侯生神色复杂的看着卢生,欲言又止。 卢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现在汝只想问你,可愿护儒家安危?” “兄台不是我儒家之人,又何故如此?究竟是谁?”侯生皱眉反问。 “看来某不表露真身,你是不信某了?” “真身?” 侯生不由心里一激灵,犹如遇见妖邪一般。 他知道方士之术,诡秘莫测,令人匪夷所思。 却见卢生正色道:“某原本是鲁国后裔.” “啊?汝是周周公之后?!”侯生大惊失色。 “哎——!” 卢生长叹一声,又轻轻喝了口热茶,这才跟侯生讲述自己的身世。 他说自己是鲁公嫡传子孙,传到鲁顷公之后,鲁室公族就悉数败落,自己阿父不堪受辱,最终不到三十岁就死了。 临死前,给他取了一个宗室名字,名曰:定文。 在母亲艰难抚养下,最终长大成人。 十六岁那年,母亲将他带到家庙,让他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庄重地问他:“定文,你姓什么?” 他答:“姓姬,乃周公之后。” 母亲又问:“如今姓什么?” 他答:“姓鲁,乃鲁国之后。” 母亲继续问:“你志向何在?” 他高声答道:“光复鲁国,传播周礼!” 母亲满意的点头,而后郑重其事地道:“既如此,为母今日为你刻下誓言,你可愿意?” 他答:“定文愿受阿母教诲!” 于是,那日白发苍苍的阿母,用朱砂与细针,在他背上刺下‘光复鲁国’四个大字,刺完三日后,他阿母便悄无声息地死了。 “兄台之母高义!” 听完卢生的讲述,侯生大感佩服,不禁虚拜一礼。 ……… 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始皇大怒,血洗咸阳【求订阅啊】 赵高从皇宫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徐福住所。 此时,徐福正在炼丹房为始皇帝炼制丹药。 虽然始皇帝对方士一直存在偏见,但治病,方士丹药却有奇效,这也是他重用徐福的原因。 而徐福此人,确实有些真本事。 可当赵高来到徐福居所时,却被他的丹童拦住了去路。 “赵府令且慢,仙师正在为陛下炼制仙丹,不能被打扰。” 向来气定神闲的赵高,听闻丹童的话,倏然板着脸,冷视丹童道:“今日之事,涉及尔等性命,你若不想死,速速去禀报!” “啊?” 丹童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径直走进徐福的丹房。 很快,徐福一身灰黑长袍,胡须凌乱的冲了出来,朝赵高作揖道:“福有礼了,赵府令!” “你与卢生师出同门,可知其无情也?”赵高皮笑肉不笑的揶揄徐福。 徐福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道;“赵府令此言何意?” “卢生之密,你当真不知晓?” “这” 徐福面露迟疑,旋即摆手挥退了丹童,朝赵高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丹房密室。 却听徐福诚恳地道:“实不相瞒,卢生并非方士,亦非儒生,而是鲁国公后裔!” “鲁国公后裔?” 赵高惊愕了一瞬,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徐福也没对他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如实朝赵高说了个清楚。 赵高听后,看不出喜怒,只是沉沉地问:“伱为何今日才说?” “赵府令信卢生,胜过在下,若卢生不惹祸,赵府令恐怕要将其引荐给陛下了吧!”徐福苦笑着道。 “哼!” 赵高冷哼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却听徐福又道;“卢生此人,与六国余孽沆瀣一气,在齐国沿海,更是建有聚拢六国余孽的秘密基地,幸好没被陛下重用,否则牵连吾等,定遭陛下嫌隙!” “这还用你说!” 赵高没好气的瞪了徐福一眼,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卢生这鸟人,简直丧尽天良,我受陛下之命,秘密召集方士为陛下治病,他要钱,我便奏请陛下给钱,耗费甚多,没想到却是一个复国狂徒!” “那此事要禀报陛下否?” 徐福小心翼翼地道。 赵高眉毛一拧,沉声喝道:“禀报陛下吾与反贼交好吗?你想吾死乎?!” “这” 徐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高的眼睛微微眯起:“陛下有意长生之道,你可趁陛下东巡的时候,带他寻仙问药,我想办法除掉卢生,以及与他相关的方士,来个死无对证!” “啊?” 徐福心里一咯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高。 他没想到,对始皇帝一向恭敬有加的赵高,竟敢蒙骗始皇帝。 虽然他曾向始皇帝提及仙岛之事,但也只是迎合始皇帝的长生梦。 并没真正想去找仙岛的想法。 但是。 赵高却目光冰冷的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办,我保证陛下身边,只留你一名方士,如何?” 徐福面色大喜,当即对赵高躬身一礼:“能为赵府令效劳,福感激涕零也!” “好,仙师严守机密便可!” 赵高严肃点头,而后退出了徐福丹房。 另一边,卢生还在跟侯生洗脑。 “阿母对我的教诲,我至今不敢忘,这些年,我孤身求学,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进入儒家,拜孟子首徒,万章为师!” “你居然是万章大师的弟子?” 侯生诧异的看着卢生。 这万章可是整理、编纂《孟子》的孟子高足,与编纂《论语》的子游,子贡等人是一个级别的 当初他也想拜师万章,可惜不能如愿。 现在听卢生这么说,更是非常佩服。 但卢生却表现得极为平静:“成为万章大师的弟子,我也算得偿所愿,但心中的另一个誓愿,一刻都没有泯灭; 于是多年之后,我又孤身游历,在齐国的海边,遇到了一位老方士!” “老方士?” “对!” 卢生点头:“与这名老方士相交,我看到了各国君主的隐秘,于是,我开始跟他学习方士之术,而且学得非常精通!” “这么说来,兄台接近始皇帝,是别有目的的?”侯生好奇地追问道。 “自是如此!” 卢生笑道;“我从很早开始就揣摩始皇帝,直到他覆灭六国,我对他的评判是,一个急功近利,且终日忙碌,身体必有隐疾的君王!” “这” 侯生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卢生。 他没想到卢生对始皇帝研究得这么透彻。 但卢生研究得比他想象的更深。 却听卢生继续道;“我游历期间,遇到了徐福等方士,后来由徐福引荐,认识了赵高,又以赵高精通车马,与他交好,给他引荐了更多的方士!”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侯生嘱咐道:“你切记住,赵高是唯一一个能对始皇帝谈及隐疾之人!” “别看他只是个宦官,始皇帝对他的信任,无人能出其右。” “前段时间,我曾听徐福秘密谈起,始皇帝服用方士丹药后,成效显著,有意长生之道。” “啊?” 侯生吓了一跳,急忙问:“世上真有长生之道?” “呵呵。” 卢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世间万事万物,信则有,不信则无。” “既然兄台不愿说,那某就不问了!” 侯生皱眉,似乎对卢生故弄玄虚,非常不满,于是开门见山的道:“你如此苦心,与光复鲁国有何干系?” “光复鲁国,乃吾毕生誓愿!” 卢生冷笑道:“足下以为,吾会指望始皇帝帮吾复辟鲁国?” “我怎么以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如何?” “我并不以为始皇帝会施行诸侯制,就算分封海外,也只是权宜之计,所以,目下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灭秦!” “嘶” 侯生瞪大眼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卢生却一脸平静的道:“我不灭秦,秦亦灭我,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反正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那兄台进入儒家,是要儒家帮你灭秦?”侯生急不可耐的问道。 “想要灭秦的人,多的是,又何止儒家?” 卢生冷漠且透彻的道:“儒家虽不能直接灭秦,但能成为灭秦的先锋,以史为笔,讨伐暴秦,教天下人知道秦国的暴虐!” “原来如此。” 侯生恍然大悟的点头。 卢生又郑重其事地道:“我已布置好后手,用不了多久,始皇帝就会对儒家大开杀戒,你若想挽救咸阳的儒生,就得跟他们说明白,教他们尽快逃走咸阳!” “你竟然” 侯生没想到卢生如此恶毒,不由心头大寒,但还是忍不住追问:“我们不一起走?” “走啊!” 卢生笑道:“今夜三更,来我寝阁,咱们一起远走高飞!” “可是.”侯生依旧有些犹豫。 卢生笑着安慰道:“你尽管跟我走,其他的不用担心,我已备好足够咱们挥霍天下的金钱了。” “好,那就听兄台的!” 侯生兴奋地脸都红了。 次日清晨,皇帝书房。 “啪!” 赵高回宫后,左思右想,决定先发制人,将卢生与六国余孽勾结之事,如实禀报给嬴政,绝口不提自己与卢生私交之事。 此时,嬴政气得咬牙切齿,随手将竹简愤怒的扔在地上:“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朕要杀光他们!来人,传冯劫!” 没过多久,冯劫便来到嬴政书房,听他下令道:“卢生与六国余孽勾结,竟以儒家博士之名,留置博士宫,想来六国余孽跟博士宫也交往过密,朕命你彻查与卢生关联之人,不可放过一人!” “臣遵旨。” 冯劫肃杀领命,火速退出了书房。 另一边,城西郊外的一处旧作坊内。 赵昊命人将旧作坊分为四个部分,西边是用来储存原料的池子,北边是加工原材料的石舂。 南边是蒸煮用的锅房,东边是筛选纸浆的湿纸房。 远远看去,这个几乎被遗弃的旧作坊,陡然焕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生机。 相比起张苍的亲力亲为,赵昊明显是甩手掌柜。 在做好重要安排后,他便站在人来人往的院子中,研究手里的竹片。 “电影里的武功高手,都是飞花摘叶,杀人于无形,这小小竹片,能杀死人吗?” 赵昊嘀嘀咕咕的说着,而后付出行动,拿起竹片,朝自己手腕上比划。 下一刻,又觉得不妥,于是将竹片伸向自己脖子。 “公子昊!” 王离来了,看着赵昊自杀的姿势,不解的问:“你在做什么?” “研究秘密武器!” 赵昊停止‘自杀’的动作,把玩着这竹片道:“竹子这东西,取材方便,制作简单,我父皇收天下之兵,以为能防止人造反,却不知,光是这竹片,就锋利无比,堪比小李飞刀!” “小李飞刀?” “说了你也不懂。” 赵昊随手扔掉手中的‘利器’,朝王离道:“不是让你在家养伤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王离对赵昊之言,似乎有些不满,朝他埋冤道:“我听说公子要做正事,便想着来助公子一臂之力,没想到祖父没说什么,公子倒下了逐客令!” “怎么是你祖父,你阿父呢?” “我阿父去辽东了,据说北边不太平!” “北边?莫非是匈奴?” “似乎是的!但我也不确定,祖父让我别管,安心跟你学习!” 赵昊叹了口气:“那好吧,你想学什么?看看我能否教你.” “公子有什么可以教我的?”王离兴奋地道。 赵昊想了想,道:“算学如何?” “算学?这不是启蒙之学吗?” “你将算学当作启蒙之学,那意思是你算学很厉害了?” 王离挠头:“也算不得厉害,只是会用!” “行!” 赵昊颔首:“那我考考你,假如你带兵奔赴一千里外的某个地方,你知道军队每天行军三十六里路,要计算抵达的准确时间,你该如何计算?” “这” 王离思忖片刻,答道:“这应该需要二十八天!” “不对!” 赵昊摇头:“按实际计算,是27.8天。” “27.8天?”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别小看这点误差,有时候因为这点误差,会改变战场形势,你明白吗?” 王离猛地摇头,但也眼睛一亮,更加认真的听着。 “这还只是天数,更准确的,你应该精确到几个时辰以内,抵达战场!” 赵昊说着,弯身捡起竹片:“算学的强大,远比你想象的厉害,只要你掌握算学,你可以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 王离似乎很兴奋,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道:“但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公子计算行军天数,不看地形吗?这行军速度与地形也有关啊!” “不是我不看,而是你计算的时候,可以把山地行军,沙漠行军,丛林行军一并计算,然后根据不同的地形,进行更复杂的计算,得到标准数据,以后行军打仗,绝对能抵十个谋士!” 赵昊笑着道。 王离眼睛大亮,顿时激动起来:“若有行军地图,这个的确可以做到!” “这还只是算你自己的军队,若你有能耐,还可以算敌军!” 赵昊笑着拍了拍王离的肩膀。 王离立刻浮想联翩,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新的世界,无比激动的朝赵昊行礼:“多谢公子指点!” “小事情,等忙完这阵子,我再详细教你!” 赵昊摆了摆手。 “还要忙一阵吗?” 王离不由有些失落,而后环顾四周,疑惑的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赵昊耸肩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造纸!” “造纸?” 王离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还没跟他解释,就看到张苍朝自己这边走来。 “公子,时辰到了。” 张苍指着南边的巨大蒸笼道:“原材料已经软化了。” “哦?” 赵昊顺着张苍的手指看去,只见南边蒸汽缭绕,犹如腾云驾雾,便摆手道;“既然原材料已经软化了,那就进行下一步吧!” “好!” 得到首肯,张苍立刻开始指挥工人。 他先让工人将软化的竹子拿出来,再要求工人把壳去掉。 紧接着,又转移到石舂中,将原材料打碎。 没过多久,整个作坊就变得热火朝天,吆喝不断。 这让赵昊不禁感叹,有这样的手下,何愁大事不成,自己不偷懒,估计都得遭雷劈。 正想着,有人来报,说是文通君孔鲋派人来传信。 赵昊有点意外,不明白这老头为何突然找自己。 因为实在不想麻烦,他和之前一样,让老头去找扶苏,可老头派来的人却说,老头已经让其他人通知扶苏了。 “去告诉那老头不对,去告诉文通君,有我长兄就成,我就不去了。” 传信之人一脸为难,最终还是没请动赵昊。 可就在赵昊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之际,扶苏又派人来找他,并让他马上回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长兄如此失态?” 赵昊坐在马车上,一脸不解的询问眼前之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车上等自己的,竟然是蒙毅。 只见蒙毅叹息一声,悠悠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说重点!”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蒙毅道。 蒙毅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道:“就在不久前,冯劫带人缉拿了博士宫众儒家博士,以及准备逃走的儒生方士!” “啊?” 赵昊惊讶:“这是为何?” “据说与两名儒家博士有关!” “儒家博士?怎么又是儒家博士!他们一天到晚不作死,心里不痛快是吧?” 赵昊闻言有些愤慨,觉得儒家之人,很不省心。 他本以为能像汉武帝那样用一用儒家,没想到儒家之人这么会来事。 “依我看,此事与博士宫儒家博士并没多大的关系,主要是那卢侯二人之过!” “卢侯二人?” 赵昊诧异:“你说的两名儒家博士,该不会是卢生与侯生吧?” “正是他们!” “嘿!这两个漏网之鱼,怎么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蹦跶出来了!” 蒙毅愣住:“公子知晓他们?” “呃” 赵昊稍微迟疑,旋即干笑道:“略有耳闻,就是不知他们做了什么事?” “据说那卢侯二人逃走之前,鼓动咸阳城里的儒生方士也跟着逃走!” 蒙毅拧眉道:“儒生方士惊恐万分,纷纷说出自己是如何被鼓动的,有的为了避祸,竟互相揭发,造成咸阳城里的大部分儒生方士下狱……” “这也太蠢了!岂不是将事情越闹越大?!”赵昊愕然道。 “正是因为如此,长公子才让我来找你.”蒙毅无奈道:“我担心长公子会因为这件事,惹怒陛下。” “卢侯二人为何逃走?” “因为预言!” “什么预言?” “亡秦者胡也!” 蒙毅面色凝重的答了一句,而后冷哼道:“哼!区区东胡,也想亡我大秦?” “呃……” 赵昊神色复杂的看了蒙毅一眼,又接着道:“那卢侯二人出城了吗?” ……… 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另外感谢我是薛磐呀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君无戏言,降天威以罚之 只耗费了几个时辰,冯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卢生得知赵高在暗中调查自己后,便预感自己大祸临头,于是鼓动侯生,秘密接触儒家核心老博士,劝说他们跟自己一起逃走。 因为单独逃走,太过引人注目,大家一起逃走,非但声势浩大,还更容易使官吏难以追查。 从战国时期开始,私学就极为昌盛,同一学派,师徒传承也大多集中在某个区域。 比如儒家,就分为齐儒,鲁儒,宋儒,楚儒等等。 侯生只要找到这些区域的核心老博士,就能将始皇帝欲坑害儒家子弟的谣言,传播出去。 加上始皇帝之前确实杀了一些儒家子弟,博士宫很快便骚乱起来。 而卢生和侯生,则趁乱逃出了咸阳城。 等到下午,周青臣才后知后觉,发现博士宫一片混乱,而此时,已经有大部分士子,收拾行囊,准备逃走了。 还好冯劫及时赶到,将准备逃走的士子,全部抓了起来。 此时,博士宫外广场上,站满了博士宫众博士,以及全体学宫人士。 冯劫扫视着他们,沉声说道:“我大秦以法治国,尔等不思守法,为国效力,甘信妖言蛊惑,其为罪一。 尔等诽谤陛下,攻击秦政,与呼吁复辟鲁国之余孽勾结,其为罪二。 尔等在博士宫治学,已具官身,官身逃亡,有亵渎公职之嫌,危害大秦新政,其为罪三。 本次涉案人犯,共计四百六十八人,全数下狱,等候陛下裁决。” “冤枉啊!!” 冯劫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哭天喊地,大叫冤屈。 “冤不冤,自有律法评判,岂是尔等一面之词,可以脱罪的?” 冯劫冷笑一声,不再纠缠,对着身后黑甲大手一挥:“带走!” 哗啦啦! 上千名黑甲迅速上前,将捶胸顿足的四百六十八名人犯,悉数押出了博士宫。 暮色时分,周青臣回到博士宫,发现博士宫空荡荡的一片,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 他站在门外,抬头望着残阳如血,踩着飘落枯叶,不由想起空谷幽幽的论学湖畔,顿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另一边。 宽旷明亮的皇帝书房内,正在举行紧急重要的小朝会。 参会之人,分别是李斯,冯去疾,王绾,姚贾,王翦,胡毋敬六人。 “此事可大可小,乃大朝会之后,第一要案,诸位想想,拿出一个好的对策来!” 嬴政穿着常服,跪坐在案几后,平静地说道。 六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由李斯率先开口:“陛下,冯御史大夫去捉拿要犯了吗?” “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应该捉拿归案了!”嬴政点头道。 “御史大夫有监察天下不法之责,冯公此举,符合秦法!” 姚贾接口道:“博士宫之人,仗着陛下的恩宠,屡抗秦法,种种恶劣行为,朝野尽知,若不严惩,难以服众,且有损我大秦法统!” “老臣赞同姚廷尉之言!” 素来三缄其口的冯去疾,此时也满是愤慨的附和道;“陛下大朝会后,颁布了数条国策,皆是利国利民之举,朝野内外,无不齐心为国,这些虎狼之辈,不感陛下恩德,听之任之,实乃罪该万死!” “不不不,虎狼之辈乃我老秦人也,莫要抬高了他们!” 嬴政笑着摆手,揶揄了一句。 顿时引得众臣,轰然大笑。 王翦很硬朗的总结道:“以秦法论罪,他们确实该严惩,这无可厚非。”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王绾:“老丞相以为如何?” “陛下既然问老臣,老臣就斗胆了!” 王绾叹了口气,朝嬴政拱手道:“老臣赞同严惩主犯,如卢侯二人,然,不苟同大杀从犯,如博士宫众人,自古以来,书生造反,皆无成功的案例; 就算博士宫有人有勾结六国余孽之嫌,也不过是在六国余孽的扶持下,做做文事工作而已!” “此等人,对我大秦新政,影响甚微,且我大秦也有意儒术治民,老臣以为,此案正是彰显我大秦宽容之机的时候,留下他们,方为上策!” “哗!” 王绾的话音落点,全场哗然,不由惊愕交加。 嬴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却见李斯肃然接口道:“老丞相此言差矣!” “李廷尉有何高见?”王绾平静地注视李斯。 李斯沉声道:“书生乱国,并非是刀剑革命,而是幕后操持,其鼓动能力,安能小觑?卢侯二人虽是主犯,但听之任之的博士宫众人,也并非无罪!” “老丞相可知,一旦这些人逃出咸阳,会给秦政带来多大的危害吗?孔丘这个老书生如何? 他率三千弟子周游列国,是因为他很清楚,言可生乱,乱可灭国! 我等治国理政,岂能容忍此等乱局?” “廷尉这般说法,老夫无言以为!” 王绾摇头叹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书房内罕见的陷入了一阵尴尬。 “老臣觉得,此事不能拖,当快刀斩乱麻!” 胡毋敬突然开口道。 “如何快刀斩乱麻?” 王翦扭头看向胡毋敬。 胡毋敬没有开口。 却见冯去疾面色铁青的道;“说那么多干嘛!一个字,杀!” “不是一个字,而是四个字:依法处死!”姚贾冷声道。 王翦笑了:“这不都一样吗?” “大家都说完了吗?说完了,朕再说两句!” 嬴政在众臣发言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坐席,此时正站在窗口沉思,等王翦的话音落下,他便回过神来,朝众臣道:“老丞相之言,给了朕一个提醒,治国理政,是否要仁,而仁的界限,又在哪?” “帝王之道,讲究恩威并施,宽仁也是治国安民的根本,朕让博士宫众人编纂新儒学,是恩,是仁,但博士宫众人却屡屡犯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朕的仁过界了,那朕得施威!” “如何施威?自然是洗涤污秽,消灭害群之马,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 众臣奋然呼应。 王绾站起身拱手一礼:“听陛下之言,老臣受教也!” “说这些做甚,咱们君臣同心,国家大幸也!”嬴政笑着摆手。 这时,姚贾高声道:“陛下,对害群之马,绝不能施小威,应降天威,不能用常刑!” “哦?以你之见,该用何种刑法?” “自然是坑杀!” “为何?” 姚贾拱手道:“博士宫论政,陛下曾下令坑杀不法之人,但没有彻底实施,让他们心存侥幸,这次务必实施,震慑他们!” “说得不错!” 嬴政笑着点头:“这次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 就在始皇帝与众臣商议,如何处置博士宫众人的同时。 孔鲋正在扶苏宫中,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孔师不必忧心,待蒙将军过来,我与他商议之后,再面见父皇,替他们求情!” 坐在案几后的扶苏,轻声安慰孔鲋道。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负责咸阳周边的军屯田事宜,准备等蒙恬去九原的时候,跟蒙恬一起在九原施行军屯田政策。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儒案又爆发了。 当初博士宫论政,赵昊示意他收拢博士宫众博士的人心,他照做了,后来有人捣乱,在外散播暴秦谣言,差点让他深陷其中,幸亏赵昊妙计,才让他得以脱险。 如今还没安稳几天,又发生了这事。 说实话,他比赵昊还感觉心累。 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又觉得,这件事自己必须管。 因为这件事很明显有冤情。 “长公子,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我博士宫众人,将会万劫不复,老朽岂能不忧心?” 孔鲋停下脚步,一脸悲哀的看着扶苏:“吾等是真心为国效力,编纂新儒学,为何屡遭龌龊之事?” “孔师等人的为国之心,扶苏相信父皇能明白,罪魁祸首乃卢侯二人,并非孔师等人的错,待昊弟与郎中令捉拿到罪魁祸首,一切都会逢凶化吉!” “但愿如此吧!” 孔鲋知道扶苏的性格,大事基本没什么主见,于是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坐席。 半个时辰后,蒙恬一身军装来到扶苏宫中,朝他道;“老夫刚从皇帝书房那边得到消息,陛下有意坑杀博士宫众人!” “啊?” 孔鲋闻言,双目一黑,差点昏厥过去,还好旁边的小宫侍扶住了他。 却见他扣案悲呼:“当真是天要亡吾等啊!” 扶苏看了他一眼,毅然道:“不行!我要立刻去见父皇!” 蒙恬沉着脸道:“就算你去见陛下,也改变不了什么,一旦陛下决定的事,只怕是泰山都不能移!” “纵使如此,我也要为他们争命,否则良心难安,父皇是明白人,不应大开杀戒,更不应坑杀他们!”扶苏正色道。 蒙恬无奈道;“长公子如果非去不可,能否听老臣一法?” “蒙将军直言便是!” “老臣不日将会奔赴九原,趁此机会,向陛下索要几位精通儒术的治民博士,若陛下同意,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长公子可相机求情,能成则成,不成作罢; 这样也不至于惹怒陛下,让长公子受罪!” “只是求情,能受什么罪?”扶苏诧异道:“蒙将军是否多虑了?” “或许是老臣多虑了,望长公子周知。” 蒙恬轻轻一叹:“长公子虽无储君之实,但有储君之份,朝野上下,无不心系长公子,若长公子与陛下正面冲突,有损长公子在朝中的根基; 有老臣从中斡旋,倒也无所顾忌!” “蒙将军为扶苏思虑甚多,扶苏铭感在心!” 扶苏朝蒙恬恭敬一礼,而后话锋一转:“但扶苏不敢纳蒙将军之法!” “!” 蒙恬大感吃惊,不由呆愣当场。 就连一旁孔鲋都讶异的看着扶苏。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扶苏突然这么有主见。 要知道,以前的扶苏,一直秉承宽仁好礼,从善如流的性格。 每每遇到大事,都是与人商议,倾听别人的意见,再做决定。 如今蒙恬已经给出很好的办法,他却果断拒绝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他有更好的办法? 心中带着疑惑,蒙恬皱眉追问:“长公子这是何意?” “蒙将军深得我父皇信任,独领三十万大军奔赴九原,若强行插手此案,恐遭我父皇猜忌,扶苏不能让蒙将军牵扯其中!” 扶苏面色诚恳的道:“况且,王老将军归国,楚地暂时交由蒙武将军坐镇,蒙家现在统帅举国军队,已是风口浪尖,蒙将军更不应该与我父皇产生分歧!” 说着,顿了顿,洒脱一笑;“扶苏是父皇的长子,父皇对扶苏虽然严厉,但也并非不近人情,就算我父子产生分歧,顶多责备几句,痛打一顿,又有何妨?” “至于根基,扶苏倒是不在意,我大秦朝臣,一向公心国事,只要扶苏有理,相信他们会理解扶苏的!” “这” 扶苏说得慷慨激昂,蒙恬和孔鲋对视一眼,最终沉默了。 临行之前,蒙恬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地叮嘱了一句:“长公子切记不可意气用事,多想想公子昊!” 扶苏没料到蒙恬会提赵昊,不由想起赵昊之前的交代,万事多听听蒙恬的意见。 可如今,箭在弦上,他又顾不得那么多。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没错。 就算蒙恬的办法可行,但蒙恬身系整个蒙家,自己为何不能替他担心,替蒙家担心? 当初王翦独领六十万大军灭楚,自己父皇都心存猜忌,现在轮到蒙家,自己父皇就真的放心? 若蒙恬为了自己,得罪自己父皇,致使北方大局错乱,致使蒙家惨遭横祸,自己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心中摇了摇头,扶苏更加坚定决心,朝蒙恬拱手一礼:“蒙将军宽心,扶苏不会有事的!” “哎。” 蒙恬喟然一叹,没有再多说。 很快,扶苏就离开了自己寝宫,朝始皇帝寝宫方向赶去。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疯狂石刻,今年祖龙死?【求订阅啊】 咸阳城波澜大起,赵昊与蒙毅在马车上商议。 猜测卢侯二人趁乱逃走,绝不会逃多远,于是改变主意,先去捉拿卢侯二人,再与扶苏解救博士宫众人。 蒙毅身为郎中令,九卿之一,有权干涉咸阳城内的防务,他果断下令封锁咸阳四门,通知卫尉,挨家挨户盘查卢侯二人。 同时,由赵昊与顿弱,带领黑冰台三尉,出城搜捕。 “这两人倒是狡猾,看来有人与他们接应!” 赵昊站在马车上,若有所思的道。 顿弱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问:“公子似乎对他们颇为了解?” “算不得了解,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 顿弱皱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方才听你说,暗中指使黔首之子辱骂我的人,正是卢侯二人,那为何不及时捉拿他们归案?” “这” 顿弱迟疑了一瞬,摇头道:“这事陛下交由赵高负责,我无权干涉!” “哦?赵高?” 赵昊挑了挑眉,眯眼道:“如此说来,赵高与卢侯二人有关系?那是否是他放走卢侯二人的?” “这不可能!” 顿弱断然道:“赵高深得陛下信任,不可能知法犯法!” “好吧!” 赵昊耸肩:“就算你说的有理,那赵高为何不缉拿卢侯二人?” 顿弱想了想,道:“或许是证据不足,他想调查得更清楚!” “那他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 顿弱点头道:“据与卢生交好的徐福所言,卢生乃鲁国余孽,心怀不轨之心,在齐国沿海,秘密集会六国余孽,企图复辟!” “徐福?” 赵昊微微一诧:“你说徐福举报了卢生?” “不错!” “那徐福与卢生早就相识,为何现在才举报?” 顿弱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赵高向陛下坦言的!” “又是赵高?” 赵昊皱眉。 顿弱歪头:“公子是怀疑赵高有问题?” “呵!” 赵昊呵了一声,摆手笑道:“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自然不可能将没有证据的事,当作真事来告诉顿弱。 毕竟顿弱与赵高都是始皇帝身边之人,谁知道他与赵高是否沆瀣一气。 似乎看出了赵昊对自己的不信任,顿弱也没追问赵高之事,转而朝赵昊征求意见:“那公子对卢侯二人,有何决断?” “唔” 赵昊沉吟了一下,道:“吾等已经追出城外百里,依旧不见其踪迹,想来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已经逃走了,二个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没逃出咸阳城,还在咸阳城中?” “是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逃出了城,只是没走远!” 顿弱眼睛一亮:“那要如何缉拿他们?” “伱执掌黑冰台,最擅缉拿要犯,居然问我?”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顿弱。 顿弱哑然一笑:“公子莫非不知,最难追捕的不是要犯,而是读书人。他们心眼颇多,彼此包庇,一般很难追查!” “那你可知,六国余孽要想成事,最终离不开谁?” “读书人?” “说读书人也没错,但不全对! 赵昊笑道:“准确来说,是儒家!” “儒家?” 顿弱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意味深长的道:“不管他们逃往何处,只能秘密苟活,在暗中行动,但是,儒家乃天下大派,公然立于各地; 连我父皇都开始重用儒家之人,他们若想反秦,必须利用儒家,与我大秦反目,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有道理!” 顿弱恍然点头,赞叹道:“公子大才,不愧” “好了,拍马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顿弱,朝他郑重其事地道:‘现在咱们兵分两路,你安排一尉,去深山找块巨石,盖上黑布,趁夜运到咸阳西郊的作坊,听我安排!” “剩下两尉,继续在城外搜捕,一旦发现可疑人,务必拿下!” 顿弱点头道:“在城外搜捕,老臣会亲力亲为,绝不放走一个可疑之人。”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疑惑的道:“派人去深山找一块巨石运回咸阳,这是为何?” “时间有限,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便可!” “这” 顿弱面露迟疑,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赵昊。 毕竟赵昊的本事,神鬼莫测,连始皇帝都很佩服,他没理由不相信赵昊。 很快,两人就兵分两路,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与此同时。 咸阳城郊外五十里,一处地下密室内。 卢侯二人正在朝一位中年作揖。 “多谢孔兄仗义,救吾二人于水火!” “好了,废话别说,吾兄如何了?” 中年摆手打断了二人,不耐烦地道。 卢侯二人对视一眼,后者微微一笑:“令兄安好,暂未涉及儒案!” 中年眯了眯眼,沉声道:“既如此,那你们有何打算?” 他此次来咸阳,并非为了接应卢侯二人,是得卢生通知,自己胞兄孔鲋有难。 而他,正是孔鲋胞弟,子襄。 自孔丘离世,儒家思想一直未能得到伸展,纵使有孟子推波助澜,依旧无能为力。 而儒学却极为昌盛,各地皆有儒家名士,私下教学。 堪称儒家子弟,遍布天下。 与此同时,孔门也得到了稳定的传承。 直至秦灭六国,孔门已经传了九代。 作为孔丘九代孙,孔鲋被始皇帝封君,算是孔门最鼎盛的时刻。 毕竟除八代子慎,做过几年魏国末期时的丞相,孔门一直都没有出头之日。 但是,子襄对始皇帝封孔鲋为君,对自己置之不理,大为不满,觉得始皇帝心存虎狼之心,有意将孔门当耳,钓大鱼! 所以,他才瞒着孔鲋,暗中与六国余孽来往。 一旦始皇帝对儒家出手,他可以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保存孔门。 比如,这次卢生传来消息,说始皇帝有意灭儒,他便立刻找到旧贵公子陈余,共商大事。 据陈余介绍,此处地下密室,乃他祖上秘密挖掘的,本意是探查秦国机密,以这里为据点,结果秦灭六国太快,这据点还没发挥作用,就被遗弃了。 幸好他祖上留有地图,这才能接应卢侯二人。 却见侯生笑吟吟地朝子襄道:“鲁兄有勾践复国之志,在下有延续儒家传承之愿,孔兄难道没有振兴孔门,复起文明之火的打算?” “这” 子襄迟疑了一瞬,奋然道:“孔门乃儒家之源,儒家是真正的天下显学,自然要大兴文明!”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有些忧心的道:“外面正四处追捕你们,你们要逃往何处?” “子襄不必担忧,此事有我助卢兄他们一臂之力!” 一直默然不语的陈余,突然开口道。 很快,子襄便拿定主意,与三人着手谋划。 临了之际,卢生又向子襄等人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就是制作出‘亡秦者胡也’的预言石刻后,他又谋划了一次更为惊世骇俗的石刻预言。 子襄听闻后,大感兴奋,连忙追问卢生:“此预言为何?” “子襄兄且想,始皇帝死后,天下会如何?”卢生笑着反问。 子襄思忖片刻,试探着道:“诸侯复辟?” “太简单太简单,那不是预言!”陈余仰头一笑。 侯生似笑非笑地道:“既是预言,那必须在似懂非懂之间,才能算妙!” “有道理!” 子襄恍然,而后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地分!始皇帝死而地分!” “哈哈哈!子襄兄开窍也!” 陈余三人互相对视,异口同声地大笑。 子襄也为自己能洞察一切,感到高兴。 却听他道:“如此预言,倒是一良策!” “说得不错!” 卢生笑道:“年年出惊世骇俗之预言,必定搅得始皇帝心神不宁,病情加重!” “此乃兵家诡道也!” 陈余拍着大腿道。 “甚好甚好!” 子襄不再矜持,满脸兴奋地道:“要不咱们继续预言,今年祖龙死?” “彩!” 三人大笑喝彩。 ……… 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始皇之悲哀,父子生嫌隙 “陛下,公子昊似乎也参与到儒案中去了!” 皇帝书房内,赵高小心翼翼地朝嬴政禀报。 嬴政闻言暗暗一笑。 他可听说了,那土耗子去搬石头了,想来又要搞事情,恐怕会震慑一群人,倒是有趣。 不过,再有趣,他也不会表露出来,因为他也想看那些人的表情。 赵高见嬴政没有反应,顿时感觉忧心忡忡。 如果赵昊率先抓到卢侯二人,那会不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真相’,最后牵连到自己?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先抓卢侯二人,再去见徐福,也不至于陷入现在的局面。 但愿卢侯二人没那么愚蠢,早早逃走了,否则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陛下,长公子扶苏求见!” 就在赵高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禀报声,嬴政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么晚了,他怎么跑来见自己? 莫非也是为了儒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形势都看不清,就跑来求情! “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蒙恬一起来的?” 沉默片刻,嬴政倍感头疼的问道。 岂料那名传令内侍摇了摇头,道:“长公子是独自一个人来的,求见陛下之前,已在书房外转了好一阵。” “嗯?” 嬴政皱了皱眉,扭头朝赵高道:“你方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他?” “这个.老奴看到了.但长公子不让老奴通禀陛下” “哼!” 嬴政冷哼道:“之前不让你通禀,现在又让人通禀,想来是下定决心了.” 赵高闻言,试探着问道:“那陛下见还是不见?” “不见!” 嬴政大袖一挥:“就说朕乏了,谁也不见。” “诺。” 传令内侍应声而退,赵高立刻伺候嬴政休息。 书房外的扶苏,被始皇帝拒见后,也没有纠缠,直接走了。 因为他深知自己父皇终日劳累,休息极少,而且入睡困难。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又来求见,赵高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说始皇帝服用了仙药,正在养仙气,不宜被打扰。 他心中既疑惑,又痛心,最终还是没有纠缠,站在书房外等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临近中午,恰好遇到匆匆赶来的蒙毅。 “郎中令!” 扶苏兴奋地朝蒙毅打招呼。 蒙毅摆了摆手,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公子昊为儒案之事,已经在想办法了,长公子何苦来这里求见陛下?听老臣一句劝,快回去吧!” “可是.” 扶苏听完蒙毅的话,正欲表达自己的想法,蒙毅却根本没时间理他,直接朝皇帝书房走去。 扶苏愣在原地,只感觉事态愈发复杂,不由冷汗直冒。 但骨子里的倔强,偏偏在这时候发作,他没有听蒙毅的话回去,转而跑到书房外的林子里,仔细思索,力图想明白一些,再求见父皇。 之前的两次求见,皆未能如愿,要么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让自己见父皇,要么是父皇不愿见自己。 可自己还没表露求见父皇的目的,父皇为何不愿见自己? 难道父皇已经猜出自己的目的了? 若是如此,那为何不直接言明? 自己好歹也是未来的储君人选,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打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若有人从中作梗,那这人会不会是赵高? 当初昊弟让自己别轻信赵高,如今赵高煞有介事的哄骗自己,是否因为他惧怕父皇发怒,故意不禀报父皇,而父皇至今不知自己在外面求见? 果真如此,这赵高当真可恶! 另外,郎中令的意思是,昊弟已经在想办法了,自己该什么都不做,让昊弟去解决? 可自己身为长兄,怎么能事事依靠自己弟弟? 长兄不是应该为弟弟妹妹们遮风挡雨吗? 虽然自己这个长兄,既没被立为太子,也没正式爵职,按法度来说,还是白身一个。 但父皇将屯田之事交给自己,足以说明父皇对自己的器重,这在群臣那里,也是有目共睹的。 若自己对国家大事没有主见,或者知难而退,那老秦人的风骨何在?自己为国为民的忠诚何在? 心中思绪万千,扶苏直挺挺的站在林子里,月亮升起,又落下,星星出现,又消失,等到太阳出山,赵高才急匆匆地跑出来,朝他高声道:“陛下有旨,宣长公子扶苏觐见!” 父皇终于被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吗? 这是主动召见自己啊! 扶苏心头大热,顾不得什么礼仪,连忙朝皇帝书房冲去。 “儿臣扶苏,拜见父皇!” 嬴政显然也是彻夜未免,此时正趴在书案上,作小憩状。 本来清晨应该是最精力旺盛的时候,现在的嬴政,却有些疲惫不堪。 听到扶苏的声音,他勉强撑起佝偻的身体,从书案后站起来,走向一名宫女,从宫女托盘中,拿起一块热毛巾,分外认真的擦拭脸颊。 在此过程中,没有对扶苏说一句话,哪怕一个点头示意,都没有。 刹那之间,扶苏抬头发现嬴政鬓角的头发已经白了,不由泪如雨下,猛然转头,强压下自己的哭声。 嬴政浑然不觉的继续擦拭脸颊,胸膛,里外擦拭得仔仔细细。 整个书房陷入一片寂静,窗外的鸟儿在叽叽喳喳鸣叫,显得书房犹如山谷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终于红着脸盯着自己长子,淡淡地追问:“说吧,找朕何事?” “六国刚刚一统,新政有序展开,父皇不应如此操劳.”扶苏哽咽道:“应好好休息才是” “屁话!” 嬴政骤然一喝,顿时胸膛起伏,咳嗽不停。 扶苏大骇,连忙上前,欲要抱住他。 “砰!” 嬴政一脚将扶苏踢开,怒斥他:“滚一边去!” 说完,眼前一黑,隐隐有些站立不稳。 “来人!快来人!” 扶苏顾不得疼痛,一边朝门外呐喊,一边上前抱住嬴政,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软塌上。 这时,闻声赶来的蒙毅和赵高,大惊失色。 赵高心头一动,飞身冲了出去。 在蒙毅和扶苏手足无措间,拿来一盒子,递给嬴政。 嬴政二话不说,接过盒子,取出一粒丹药放进嘴里,同时接过赵高递来的暖汤,将丹药一起吞进肚子。 莫名其妙的,扶苏猛然一阵背脊骨发凉,仿佛不认识自己父皇一般。 大约片刻钟后,嬴政又如往常一样,神采奕奕。 “呼~” 嬴政长吁一口气,没有理扶苏和蒙毅,转头朝赵高道:“还剩多少丹药,能否满足东巡所需?” “陛下放心,徐仙师正加紧为陛下炼制,保证陛下时刻有丹药服用!”赵高恭敬道。 嬴政点头又追问:“出海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所需楼船,正在建造,等陛下东巡抵达,应该就能出海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放心了!” 嬴政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蒙毅:“子不语怪力乱神,朕如今的身体,却要靠方士丹药维持,汝是否觉得悲哀?” “陛下!” 蒙毅听到嬴政的话,不禁老泪纵横,与赵高扶苏,哭成一片。 “莫哭莫哭!朕的身体还没有那么不堪,死不了的!” 嬴政强颜欢笑的摆手道。 “陛下无需多想,不管是方士丹药,还是御医汤药,只要能治陛下的病,都是好药!” 蒙毅哽咽道。 “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而后摇头道:“不说那些,人生病了,其心也会有问题,朕终究只是一凡人,凡人怎么可能没有悲哀?” “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寻找真正的仙药.” “住口!” 听到扶苏的话,嬴政气就不打一处来。 旁边的蒙毅,连连朝他递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扶苏这次没有倔强,老实的闭上了嘴。 嬴政瞥了他一眼,又沉声道:“你们出去,朕倒想知道,他求见朕,所为何事!” “诺。” 蒙毅和赵高识趣的离开了书房,扶苏顿时改变主意,朝嬴政宽慰道:“父皇,儿臣无事,就想来看看伱.” “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有什么便说!” 嬴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扶苏知道,今日若不说出求见父皇的真实目的,父皇一定会更加震怒,从而加重病情。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那个威震天下的始皇帝,随时可能倒下的危机。 从小他便敬重自己父皇,觉得自己父皇无所不能,如今却因为自己父皇的病情,显得心乱如麻,连身子都隐隐有些发抖。 “愣着干嘛,说话!” 嬴政见扶苏久久不语,顿时板着脸朝他呵斥。 扶苏心里一苦,有些后悔了。 却见他硬着头皮道:“父皇,儿臣真没事.” “扶苏,国家大事,岂能儿戏?你我是父子,也是君臣,这都不明白?” “父皇.” 扶苏面露迟疑,最终在嬴政严肃的眼神中,站起身来,艰难地开口道:“儿臣来求见父皇,主要是为儒案一事,父皇可听儿臣之言,也可不听儿臣之言,只要不动怒,儿臣” “别废话,说重点!” 嬴政再次喝声打断了扶苏。 扶苏无奈一叹,当即拱手道:“父皇明察,如今天下初定,国策正当,民心所向,一群文人,咱们犯不着大动干戈,只需处置罪魁祸首,以儆效尤便可!” “儿臣以为,博士宫大部分文人,都是有用之人,不应论其死罪,当年武王灭商,伯夷等人不食周粟,武王曾讥讽他们迂腐之士,不足以动摇天下,对此不杀不问,让殷商旧贵没有惹事之机。 而如今,这些文人,同样也是迂腐之士,我大秦杀他们,反倒给六国余孽煽动人心之口实,不利于新政国策的实施!” “若父皇真有怨气,大可以让他们服徭役,修帝陵,犯不着用坑杀酷刑!” 话到这里,扶苏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平静地看着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追问:“说完了吗?” “说完了,还请父皇三思!” “那朕问你,你来之前,蒙恬可有说什么?” “蒙将军不赞同儿臣求见父皇!”扶苏这次回答得很利索。 嬴政皱眉:“朕想问的是,蒙恬对儒案有何看法?” “蒙将军不日将会奔赴九原,事情繁多,并未关注儒案!”扶苏随口撒了个谎。 嬴政明显不信扶苏的话,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他问:“果真如此?” “父皇.”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皱眉,有些不满的道:“你连这种小事都分不清,朕以后还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敢请父皇指教!”扶苏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站起身,没好气的喝道:“朕懒得跟你废话!” “你连从政的权谋都不懂,连最简单的人情都不明白,要一颗赤诚之心有何用?国家大事,关乎太多人的生死,岂是赤诚之心就能决断的?” “不说别的,就说眼下这件事,一切都还没水落石出,朕下令法办儒案,只是开了个小朝会,抓了些人,连正常的审查程序都没走,你知道是何意?” 扶苏摇头,表示不知。 嬴政面色一肃,沉声道:“自然是等大臣们上书,提意见,等调查之人,找证据!” “蒙恬再忙,再不关心国事,总不可能对你不闻不问吧?你这些年在军中实操,蒙恬事事护着你,以蒙恬的秉性,定然要帮你想办法,如今既没跟你一起求见朕,也没交代你,这合理吗?” “父皇明察!” “明察个屁!” 嬴政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语重心长的道:“父皇不是说,让你与蒙恬合谋弄权,欺骗父皇,而是让你明白,凡事要讲究谋略,不能由着性子来!你是皇长子,该懂一些谋略!” “可儿臣不喜欢权谋.”扶苏有些不解的嘟囔道。 “混账话!” 嬴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扶苏一眼,正色道:“你给父皇记住,权谋不是阴谋,从喜好上来讲,父皇也不喜欢权谋,但从当权者角度来说,权谋是当权者的利器!” “父皇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正是因为懂权谋,懂审时度势,如果像你这样,仅凭一腔赤诚,我大秦岂能一统天下?自古有多少明君正臣,因为不懂权谋,最终夭折,你可知晓?” “父皇,儿臣知晓了!你且休息一阵再说!” 扶苏见嬴政说得大汗淋漓,急忙插嘴。 “不说了,下去吧!” 嬴政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扶苏依旧不会明白。 因为扶苏不是他心中那个能担当大任的一国储君。 等扶苏走后,嬴政再次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仿佛透过时间,空间,看到了某个矮小的身影,不由呢喃出声。 “还得靠你么……”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定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负心多是读书人【求全订】 “本公子现在很惆怅.” “公子.公子” 赵昊被张苍打断,有点不爽,懊恼的看着他:“你干啥?” “郎中令来了,似乎有急事,正在外面等你!”张苍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小跑到赵昊面前。 “怎么一天天的破事这么多,谁都来找本公子” “那黑冰台的都尉都是蠢货,搞个石头都搞不定,这都三天了,还给本公子说找不到合适的,特么的,我父皇养的都是酒囊饭袋吗?” “要不我们带人去找找?”王离忽然开口道。 “对啊!” 赵昊反应了一瞬,扭头看向李瞻:“李瞻,你阿父乃我大秦廷尉,手下能人异士颇多,要不让他弄点人来帮忙?” “这” 李瞻抱着一条小黄狗,面露难色的摇头:“这恐怕不行,我阿父最近很忙,没空理我!” “那要伱们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尽想麻烦本公子蒙德砍个竹子都能弄伤手,杨岑差点掉渭河里淹死,还有李瞻你你先把狗放下” 赵昊骂骂咧咧的摇头,暗道这不是什么最强同学会,简直是废物集中营。 王离有些得意的道:“他们没什么用,不像我。” “你可拉倒吧上次教你算学,四舍五入,三十八里行军路程,你硬是四舍五入成四十里,等你抵达战场,人都死光了!” 王离脸颊一红。 就在这时,张苍再次提醒道:“公子,郎中令还在外面等你!” “知道了!” 赵昊随口应了一句,便径直朝作坊外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蒙毅在大门外转圈,不由道:“郎中令有何急事找我?” “公子,你可算出来了,长公子有大麻烦了!” 蒙毅看到赵昊,当即迎了上去。 赵昊皱眉追问:“什么大麻烦?不是让你通知他别管了吗?” “老臣通知了,但长公子脾气倔,在陛下书房外站了一天一夜,陛下最终还是见了他!” “真是头疼!” 赵昊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那现在什么情况?我父皇发怒了?” “这” 蒙毅面露迟疑,不知该不该向赵昊透露始皇帝的病情。 赵昊一见他迟疑,便识趣的没有追问,只是朝他道:“你就告诉我长兄的情况吧!” “是!” 蒙毅点头,暗舒了一口气,道:“我观长公子出来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陛下书房却没多大动静!” “这么说来,问题应该不大,你派人好好盯着他,别让他做傻事,再惹怒我父皇!” “那卢侯二人?” “我猜他们逃出了咸阳城,但没走远,你通知卫尉,盘查咸阳周边的林子,一旦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立刻大范围搜捕!” “好!” 蒙毅应声,准备离开。 赵昊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另外,还要随时注意儒家的动向,毕竟他们想搞事情,离不开儒家之人!” “这” 蒙毅愣了一下,追问道:“儒家的核心是孔门,老臣要不要上奏陛下,盯紧孔门?” “唔” 赵昊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派人盯紧孔门,但最好大肆悬赏卢侯二人,只要儒家带来他们人头,就对儒家既往不咎,还赐金封侯,目的是要让儒家弃暗投明,这个你得给我父皇讲清楚!” “公子,这计策怕是不能成效!就算大肆悬赏他们,儒家也不会动手,将他们人头送过来!” 蒙毅大惊,连忙道:“更何况,陛下也不会跟儒家讲条件,改变决定!” 赵昊冷笑:“那又如何?反正悬赏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寝食难安,互相猜忌!” “公子英明啊!” 蒙毅恍然大悟,激动的看着赵昊:“老臣这就去找陛下!!” 在赵昊的注视中,蒙毅急步登上马车,坐上马车那一刻,他脸上的激动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格外平静。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跟赵高同时受始皇帝重用的原因吧。 没过多久,蒙毅便回到了宫中。 他先派人盯紧扶苏,而后跟始皇帝汇报赵昊的计划。 始皇帝听完,既没同意,也没拒绝,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什么。 蒙毅跪坐在下方,想要开口询问,又不敢在关键时刻,打扰嬴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赵高的通禀声。 “陛下,赵高求见!” “宣!” 赵高躬着身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蒙毅,不由眉头微蹙。 他和蒙氏一族的关系,从来都不怎么好,最近蒙毅出入皇帝书房的频率,似乎有些高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然,有始皇帝在这里,赵高也不敢说什么。 “启禀陛下,九原郡传来急报,北方匈奴蠢蠢欲动,或将与东胡同时劫掠我大秦!” “该死的异族,一点也不消停!” 嬴政冷哼道。 之前东胡遭遇灾情,意图南下,他就担心匈奴会趁火打劫,于是派王贲去辽东,早做准备,让蒙恬随后北上。 现在听闻赵高的禀报,不由大为恼火。 “蒙恬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在集结军队了,只待陛下命令,便能挥师北上!” 赵高说着,递上一份竹简,正是蒙恬请求出兵的奏简。 嬴政打开竹简,看了几眼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三十万大军北上,所需的粮草,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但秋收尚未开始,今年的赋税还没收上来,国库缺金少粮很严重。 “传令治栗内史,让他想办法筹集粮草!”嬴政收好竹简,朝赵高吩咐道。 “回陛下,蒙恬将军已经去催过粮草了,治栗内史那边也没办法,国库已经没粮草了。”赵高小声禀报道。 大秦国库一直都不富裕,特别是灭六国,消耗了国库数十年的积累,再加上修帝陵,修直道、驰道等工程,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 “真是荒唐!没办法就不用想办法了吗?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嬴政气得一把扔出竹简,朝赵高劈头盖脸的怒斥。 “陛下恕罪,老奴惶恐!” 赵高双腿一软,连忙跪了下去。 “蒙毅,陪朕去散散心!” 嬴政大袖一甩,实在不想搭理赵高,带着蒙毅便离开了书房。 赵高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不由满心疑惑。 以前陛下对自己可不是这样的,莫非蒙毅向陛下进了什么谗言,让陛下故意疏远自己? 是因为卢侯二人的事吗? 想到这,赵高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另一边。 扶苏回到寝宫,垂头丧气的朝孔鲋道:“孔师,扶苏已经求见了父皇,父皇没有跟扶苏谈论坑杀儒生之事!” “这么说,陛下无意坑杀儒生?”孔鲋激动地道。 “非也!” 扶苏摇头:“父皇不谈论坑杀儒生,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不想跟扶苏多谈!” “这” 孔鲋惊诧了一瞬,然后满脸悲伤的道:“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扶苏无能,让孔师您失望了。” 扶苏朝孔鲋作了个揖,然后颓然的坐在案几上。 他现在已经痛苦得麻木了。 因为他父皇第一次对他说了那么多话,却几乎都是政事,以他父皇当时的状况,若他再纠缠不休,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回来一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为何那么没用,若自己再争气一点,父皇也不会那么操劳,以至于累出病来。 眼见扶苏逐渐陷入自责,仿佛即将失去精气神,孔鲋连忙上前道:“长公子无需多想,或许还有一办法!” “?” 扶苏抬头,疑惑的看向孔鲋。 却听孔鲋接着道:“儒案虽然是冯劫查办的,但审理应该交由廷尉府,李斯是陛下在大政方向上最依仗的重臣,只要说服李斯,应该还有转机!” “可李廷尉会听扶苏之言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这” 扶苏犹豫半晌,最终站起身来,喃喃道:“父皇说扶苏没有洞察之能,没有权谋意识,扶苏先不谈儒案之事,只说向他们学习政事,看他们如何反应,再做定夺!” “长公子英明!” 孔鲋大喜,而后目送扶苏离开。 不管扶苏能不能成功,他都觉得‘死马可以当活马医’。 至于扶苏会不会惹怒始皇帝,他根本没考虑。 反正始皇帝不可能杀自己儿子。 如果赵昊在这里,肯定要骂一句,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儒家孔门能延续九代,不是没有原因的。 “文通君,周仆射派人来通知你,让你尽快回府!” 扶苏刚离开不久,一名宫侍便急匆匆地跑来向孔鲋禀报。 孔鲋愣了愣神,没有多说,也跟着离开了扶苏寝宫。 等他回到府中,一眼就看到跪坐在案几后的子襄。 “怎么是你?” 孔鲋惊讶得合不拢嘴。 子襄平静地抬头,直视着他道:“兄长似乎不想见到子襄?可子襄却是担心兄长安危而来!” “担心我安危?” 孔鲋眯眼打量了一阵子襄,沉声道:“你且随我进来说话!” 很快,两人便来到一处密室。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还有一章,要晚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冤冤相报就是爽!【求月票】 密室的灯光,影影绰绰。 在密室之内,两个人的光影,时而跳动,时而静止。 看起来有些滑稽。 也不知过了多久。 密室内才传出一道惊怒交加地声音。 “什么!? 你竟然背着我跟六国余孽来往?” 孔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子襄。 子襄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兄长觉得,始皇帝真会重用我儒家吗?若是如此,为何将我儒家之人当猪狗处置?” “这” 孔鲋迟疑了一瞬,面露担忧的道:“这陈余也不容小觑,据说他与另一贵公子张耳,乃刎颈之交,还与旧韩公子张良,旧楚公子项梁等有交集,若我孔门与他们牵扯在一起,不知是凶还是吉!” “兄长以为卢侯二人是怎么逃出咸阳城的?还不是陈余秘密协助的?他们能在始皇帝眼皮子底下行事,足以说明他们的本事!”子襄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帮人有本事归有本事,可扛得住虎狼之秦?” “抗不抗得住,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只需见机行事!一旦情况不妙,大不了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孔鲋依旧有些担忧的道:“就算如此,我们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现在这种情况,也是顺应时势,儒家大难,我们不得不借助六国老世族的力量,保存孔门!” 子襄说着,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道:“虽然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赌!” “生死存亡之事,岂能儿戏赌博?”孔鲋皱眉道。 子襄叹息道:“兄长谨小慎微是好事,但也要看清楚,始皇帝本打算重用儒家,结果出尔反尔,说明秦政内部对儒家依旧排斥,我孔门追随秦政,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便是大势!” “而融进六国反秦势力,进则海纳百川,退则藏木于林,六国贵族要想成事,最终还是离不开我儒家名士!” “这” 孔鲋语塞。 却听子襄接着道:“兄长再想想,六国贵族要想复辟,是不是要遵循诸侯制,是不是要行王道天下?” “如果没有王道天下,他们何以名正言顺的复辟?这根本站不住脚!” “而我儒家之所以被六国贵族看重,是因为我儒家乃王道根基!” “是故,他们必须依赖我儒家,而孔门与他们结盟,何愁他们不敬吾等?” “或许伱说的对.” 孔鲋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道:“孔门九代传承,皆以治学为业,何故深陷复辟泥潭.” “兄长此言差矣!” 子襄愤慨打断孔鲋道:“九代传承以治学为业,这本是我孔门的耻辱,兄长难道忘了先祖之志,我孔门真的甘心吗?” “孔门儒家,哪一代不是励志做官?复辟旧制,行王道于天下,本来就是儒家本心,何言深陷泥潭?若儒家离开国政,以治学为业,儒家还有生命否?始皇帝只想利用儒家,不想重用儒家,我儒家又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何不与六国贵族联手反秦,自立天下?!” “你!” 孔鲋听到子襄这番话,不由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你为何突然开窍了?” “兄长别犹豫了!” “不是犹豫,我是越来越觉得儒家没用了。” “兄长何出此言?” 子襄笑道:“不说秦政,就说六国贵族,我儒家对他们都有大用!” “嗯?” “兄长仔细想想,秦灭六国后,他们是不是被四海追捕,无以为家,只能在暗中活动,而我儒家,名正言顺的立于天下,连始皇帝都封兄长为文通君,他们不需要我儒家,何以为复辟大业正名?兄长还敢说我儒家无用?” “吾弟所言有理!” 孔鲋似乎想通了一般,点头赞道:“难怪阿父生前经常夸襄弟有王佐之才!” “哈哈哈!” 子襄大笑一阵,而后与孔鲋密谋一番,决定暗中脱离秦政。 与此同时,扶苏正进入廷尉府。 当他见到李斯的时候,李斯正与冯去疾,冯劫,姚贾,胡毋敬等人商议要事。 刹那间,扶苏便有了新的想法。 “臣等见过长公子!” 李斯带着四人,率先朝扶苏行礼。 扶苏微微一笑,连忙回礼:“扶苏见过诸位大臣!” “长公子无需多礼,请坐!” 李斯一边招呼扶苏坐下,一边试探着问道:“不知长公子来廷尉府,有何要事?” 一般情况下,若无要事,扶苏是不可能来廷尉府的。 如今他贸然前来,肯定是有要事。 却见扶苏笑着摆手道:“李廷尉多虑了,扶苏哪有什么要事,只是不日将会随蒙将军北上九原,特意代蒙将军探视诸位大臣,不想却打扰了诸位大臣商议政事!” “不打扰不打扰,长公子怎么还拿自己当外人了!” 一向耿直的冯劫,听到扶苏的话,当即哈哈大笑。 旁边的冯去疾也笑了:“是啊,长公子乃陛下最器重的皇子,与我们本为一体,正好大家都在讨论,不妨一起说道说道!” “来人,上茶!” 李斯笑着吩咐侍从,给扶苏端来热茶。 扶苏温文尔雅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听李斯笑道:“方才我们在讨论儒案之事,既然长公子来了,那就让姚廷尉跟长公子说说重点,看看长公子的意见!”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姚贾一拍桌案上的竹简,便朝扶苏拱手道:“长公子,儒案涉及人犯,四百六十八人,其中方士三百二十一人,儒生一百四十七人,其余士子两百四十二人,共计七百人。” “处刑之法,四百六十八人全部坑杀,两百四十二人,以及家中族人,连坐傜役,修帝陵,以及长城!” 说着,将竹简递给扶苏:“长公子可查验,看看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不用了,扶苏听听便是。” 扶苏笑着拒绝。 冯去疾正色道:“长公子已经被陛下委以重任,负责屯田之事,如今有机会涉及国政,岂能白白错过?” “就是嘛!来都来了,怎么能错过?以老夫之见,这七百人都应该坑杀!”冯劫愤然道。 “不错!” 姚贾点头附和道:“若不施以严刑,不足以震慑宵小!” “敢问长公子以为如何?” 胡毋尽见李斯和扶苏都不说话,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假如胡毋敬没问这一句,扶苏也许不会开口,但胡毋敬问了,他便再也忍不住开口道:“扶苏有一事不明,还请诸位大臣为扶苏解惑!” “哦?” 李斯挑眉,笑呵呵地道:“长公子有何不解,但说无妨!” 扶苏环顾众臣,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扶苏之惑有两点,其一,为何处置一群文人,要用战场之刑?其二,坑杀一群文人,就能震慑宵小乎?那宵小又是何人?” “!” 听到扶苏的话,李斯微微一愣,其余众臣皆是一惊。 这便是那个怀抱‘赤诚之心’的长公子扶苏。 说话永远都是直来直去,没有丝毫斡旋的余地,一开口就是针锋相对,肃杀凛然。 “长公子此话何意?莫非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冯劫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扶苏跟大家说笑。 李斯心思玲珑,委婉地开口道:“儒案纠结,陛下已经有了定论,坑杀震慑的宵小,自然是六国余孽,以及背后的复辟势力,也不能说儒案是单纯的儒案,长公子多想想再说吧。” “这” 扶苏一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于是歉意的朝众臣行了个礼。 “廷尉乃法家名士,大秦廷尉,当知罪责主犯,予以严惩!祸及从犯不应如此严厉,就算博士宫众人有罪,也不应惩以酷刑,如此做法,岂不是小题大做?!” 扶苏说着,又一脸愤然。 李斯叹息一声,目光扫过几位重臣,发现他们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这长公子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居然为外人冤冤相报,以为很爽吗?!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 感谢尾号8590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虎狼窝里出了个狗崽子 扶苏的言论,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使廷尉府一片寂静。 胡母敬的本意是让扶苏参与到政事讨论中来,没想到弄巧成拙,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不由满脸尴尬。 好在姚贾及时站了出来,朝扶苏提醒道:「长公子这话说的不对,人家都说儒家迂腐,老臣倒不以为然。」 「儒家迂腐,在于凡事讲礼,比如吃饭,睡觉,待客,交友之类的小事。可论政方面,儒家从来不迂腐,也不能将他们当作文人来看待!」 「想那孔子杀少正卯,孟子骂墨子,迂腐吗?不迂腐吧!就是儒家主张的诸侯制,也是想将六国余孽当鹰犬,要说迂腐,恐怕只有我等这虎狼之秦也!」 「廷尉说这话,未免妄自菲薄也!」 扶苏自然听出了姚贾说自己迂腐的意思,不由冷冷道:「儒家数百年的发展,纵使传承了九代,但一代比一代弱,时至今日,连个独挡一面的大儒都没有,如何能左右国政?左廷尉说这话,莫非是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有怨言,欲除儒家而后快?」 「长公子此言,好没有道理!」 冯劫忍不住了:「公子昊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想给儒家一个机会,让儒学发挥治民的作用,毕竟法家治民,确实存在问题,但并非是说,我们有意针对儒家,若儒家不犯错,我们也不会秉公执法!」 「简直胡扯!」 冯去疾愤慨道:「吾等身为治国大臣,怎么可能挟私怨治国!」 「好了好了,别说了,长公子应该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吧!」 李斯见冯家父子越说越激动,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扶苏毫不领情,依旧针锋相对的道:「诸位大臣说了这么多,似乎都觉得儒家之人该死,莫非是惧怕我父皇威严,不敢忠耿直言?」 「长公子此言差矣!」 李斯倏然收敛笑容,拱手道:「陛下英明果决,洞察一切,执政三十余年,从未错杀过一人。唯其如此,才能统一六国,建立不世功业,若吾等乃惧怕皇帝威严之人,皇帝也不会重用吾等,长公子想吾等劝皇帝乱法,恕吾等不能从命!」 听到这话,扶苏眼睛微微眯起:「李廷尉的意思是,坑杀儒生之事,不可变更?」 「自是如此!」 「好,那扶苏告辞了!」 「长公子且慢!」 李斯见扶苏说走就走,连忙上前劝慰:「陛下虽没有明立太子,但长公子有储君之实,乃国之栋梁,望长公子听老臣一句劝,多精研韩商之道,远离乱法之儒,不可意气用事....」 「知道了。」 扶苏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便径自离开了廷尉府。 李斯等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面面相觑。 一种替帝国未来担忧的情绪,陡然笼罩他们心头。 正如李斯所言,扶苏乃实际上的储君,如今与治国大臣产生分歧,影响不可谓不深远。…. 沉默片刻,李斯叹息一声,环顾众臣道:「老夫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应当及时禀报陛下,汝等觉得如何?」 「这....」 众臣互相对视,最终齐齐点头。 ........ 另一边。 始皇帝正带着蒙毅在上林苑散心。 因为信宫突然坍塌,原本计划修建的阿房宫,也被迫停工。 现在宫内一片安静,没有敲敲打打的声音,只有鸟语花香。 「陛下还在为长公子的事生气吗?」 蒙毅跟嬴政走了一路,始终保持沉默,直到嬴政停下脚步,他才小心 翼翼地询问嬴政。 嬴政扭头看向他,笑吟吟地道:「那小子是不是跟你交代了什么?」 「回陛下,公子昊与长公子感情甚笃,否则也不会在百忙之中,关心长公子安危。」 「呵!」 嬴政呵了一声,笑道:「什么感情甚笃,他就是怕少了个混吃等死的靠山!」 「这....」 蒙毅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背负着双手道:「你觉得扶苏能担当大任吗?」 「长公子初涉政事,虽有不足,但能有自己的主见,也算好事!」 「好个屁!」 嬴政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道:「都说我大秦乃虎狼之国,蛮夷之邦,这虎狼蛮夷窝里,怎么就出了个狗崽子?你说秦筝弄单弦也算好?」 「呵呵。」 蒙毅偷偷笑了。 因为只有像他和赵高这种始皇帝近臣才知道,始皇帝能骂出口的人,便代表始皇帝不会跟被骂之人计较了。 对于扶苏,始皇帝只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骂出来就没事了。 等始皇帝骂完,气消了不少,蒙毅才上前道:「陛下,臣之前去找公子昊的时候,听说公子昊在造纸,您要不要去看看?」 「唔.....」 嬴政想了想,摆手道:「那小子虽然顽劣,懂得倒是挺多的,刚好朕有事问他,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过去吧!」 「诺。」 蒙毅应诺一声,立刻命人准备马车。 他知道,要想彻底舒缓始皇帝的心情,还得靠赵昊。 毕竟宫里谁都知道,十三皇子是陛下的快乐源泉。 虽然陛下没有明着宠十三皇子,但只要不眼瞎,都能发现陛下对十三皇子的不同。 很快,两人便坐上马车,朝城西作坊赶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没过多久,便来到作坊门外。 刚走下马车,嬴政就看到空中弥漫着浓郁的水蒸气,不禁微微蹙眉。 他知道,这作坊里正进行着造纸。 关于‘纸,这种东西,他听赵昊描述过,就是那种洁白柔软,可以书写的神奇之物。 但是,他并没有料到,那洁白柔软之物,竟出自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若赵昊能造纸成功,倒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如此想着,嬴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蒙毅暗道果然,果然只有公子昊才能舒缓陛下的心情。 这时,张苍急忙迎了过来,朝嬴政行礼:「臣张苍,拜见陛下!」 「张少府无需多礼,带朕进去看看吧!」嬴政笑着摆手。 「诺。」 张苍躬身领命,同时心中疑惑,陛下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但很快,答桉就揭晓了。 只见赵昊屁颠屁颠的跑到嬴政面前,满脸自责的道:「不知父皇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父皇恕罪!」 这臭小子,明明就是偷懒,不想多跑一段距离,还在这里装! 嬴政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大度的道:「我儿为造纸之事操劳,不必拘泥小节!」 「谢父皇体谅!」 赵昊恭敬行礼,同时暗舒了一口气。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道:「父皇这次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造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不难,就让儿臣亲自为父皇介绍吧!」 赵昊朝张苍和蒙毅点了点头,两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等两人离 开后,嬴政才笑着打趣赵昊:「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你,穿得这么干净,有像你这么做事的吗?」 「父皇这就不懂了,身先士卒,那是因为士卒无能,儿臣手下能人辈出,自然不需要儿臣操心,动动嘴就行了!」赵昊嬉皮笑脸的道。 「你不说动嘴,父皇还没发现,看你嘴角的肉末!」 嬴政抬手指了指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怕是又在这里混吃混喝,将所有的事交给别人去做吧?」 「哎呀,父皇不是说了吗,不拘小节,就算儿臣当甩手掌柜,这纸也给你造出来!」 「说你两句,你小子还不耐烦了,皮又痒了是不?」 「哪能啊!」 赵昊讪讪一笑。 嬴政看了眼他,也懒得计较,追问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已经准备第二道工序了。」 赵昊指着不远处的水池道:「马上就开始制浆了,等制浆完成,接下来还有两大工序,估计没什么问题。」 「能成功吗?」 「这个说不准。」 赵昊耸肩道:「我自己是有信心的,但失败也没什么,毕竟大方向是对的,失败之后,找出原因,就能成功。」 「此言有理。」 嬴政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果这纸真像你说的那般,比竹简更廉价,更容易书写,多花点时间,也是值得的,毕竟利国利民!」 「父皇别这么想!」 「嗯?」 「儿臣的意思是,这纸就算造出来,也是赚钱的买卖,不可能免费提供给世人!利国利民,那也要有利可图!」赵昊道。 「有利可图?」 嬴政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看着赵昊:「我儿不是说,用纸让天下人读得起书,封父皇为圣吗?现在奇货可居,岂不是违背初衷?」 「怎么可能呢!」 赵昊挤眉弄眼道:「父皇想想,纸这种东西,是消耗品,只要咱们不停生产,就有人不停的买,儿臣怎么可能做杀鸡取卵的事,让人买不起纸,毕竟儿臣也是个有远见的人。」 「听你的意思,是想出宫做买卖?」 「可以吗?」 「你觉得呢?」嬴政似笑非笑的反问。 赵昊嘴角一抽,无奈的道:「儿臣还小,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算你小子识相!」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摆手道:「说说你的想法,朕再考虑考虑!」 「嗯.....」 赵昊沉吟了一下,道:「其实造纸之前,儿臣就在想,咱们少府的产业太单调了,征收山河地税什么的,没几个钱,不如弄点支柱产业!」 「什么支柱产业?」 嬴政疑惑的看着赵昊。 他知道,自己儿子恐怕又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了。 却见赵昊笑吟吟地解释道:「父皇您想想,少府是什么?少府不就是咱们皇族的钱袋子嘛!我们做的买卖,那叫什么?国有经营!」 「?」 lq. 王蜀蜀 第一百二十一章父皇,你中毒了?【求全订】 “?” 嬴政的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不由道:“什么国有经营?” “国有经营就是国家出面做的买卖!” 赵昊尽量用简单的话表述自己的意思:“那国有经营有啥好处呢?利于调控!比如粮价,缺粮的时候,咱们把粮价调低一点; 丰收的时候,把粮价调高一点,哪里有灾情,咱们甚至能免费提供粮食!” “你的意思是,将纸当粮食一样管控?” 嬴政不是傻子,很快就领悟了赵昊的意思。 “不是,纸这种东西,不是生活必须品,没必要像粮食那样管控,只是国家经营,增加收入而已。” “国家经营,可以统一定价,销售,远比交给商家贩卖,让他们肆意加价强得多.” 身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很多事不用说得太明白,赵昊只需表达个大概,嬴政便能听懂他的意思,哪怕有些词汇对嬴政来说很陌生,但也能猜到七八分。 眼见赵昊越说越投入,嬴政也没打断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等赵昊说完,他才继续追问:“你这纸要多久才能看到?” “啊?” 赵昊反应了一瞬,估摸着道:“大概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太久了,就算卖出去,也要花不少时间!” “什么意思?” “匈奴东胡有意南下,朕准备出兵北上,现在急需钱粮!”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大悟。 他之前还在想,自己父皇怎么有心情来这里,原来是没钱了。 “父皇是想让儿臣帮你搞钱粮?” “有什么办法伱就说,少在那里得瑟!” “儿臣哪有得瑟!” 赵昊瘪了瘪嘴,嘟囔道:“这不是先问明白嘛,万一儿臣妄揣圣意,惹父皇生气” “行了行了,赶紧说.” 嬴政不耐烦的打断了赵昊。 赵昊无奈地道:“其实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发国债,但国债卷还没做出来,只能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嬴政好奇的追问。 赵昊看了他一眼,挤眉弄眼道;“父皇想想,自己手上最值钱的是什么?” “什么?” “权力啊!” “嗯?” 赵昊笑道:“父皇还记得儿臣说的分享权力不?” “你想做什么?” 嬴政皱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昊试探着道:“儿臣听说,父皇最近要杀不少人?” “哼!” 嬴政冷哼,沉沉地道:“你也想替他们求情?” “儿臣吃饱了撑着才替他们求情!” 赵昊白了嬴政一眼,笑吟吟地道:“儿臣的意思是,他们死后,是不是要空出些职位?”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父皇这都不明白!”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有些头疼的道:“反正他们死后,也需要人担当他们的职位,不如将这些职位卖给有需要的人,捞一波快钱!” 卧槽! 你他娘的将卖官叫捞快钱!? 朕的剑呢! 嬴政猛然回过神来,顿时感觉血压飙升,不由环顾左右。 其实卖官鬻爵在古代并不新鲜。 秦朝有没有先例,赵昊并不知道,但汉朝肯定是有的。 比如东汉末年,汉灵帝就曾公然卖官。 只要你出得起价,三公九卿他都卖。 虽然看起来有点荒唐,但也不失一种快速敛钱的手段。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金钱与权力都是密不可分的。 有的人获得权力,是为了赚更多的金钱,有的人赚更多的金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 在这个过程中,也解决了不少人的财务危机。 始皇帝是个英明的君主,自然无法理解这种昏君的做法,所以对赵昊的言论,大为恼火。 甚至准备出手教训这个‘昏君’苗子。 还好赵昊有所准备,及时跳离了嬴政触手可及的范围。 只听他求饶道:“父皇息怒,儿臣这不是帮您想办法吗?就算办法不对,也犯不着动手啊!” “有你这么想办法的吗?” 嬴政瞪眼,随手捡起一根棍子,指着赵昊:“你是我嬴秦皇族的子孙,怎么总想一些坑自己人的办法?!” “这也算不得坑人,父皇所需的钱粮,本来就要得急嘛!” “再急也不能胡来!” “好吧好吧,那儿臣再想别的办法!您先把棍子放下!”赵昊委屈巴巴的道。 “你先说!”嬴政板着脸道。 赵昊挠头:“那个.好吧父皇有没有想过捐粮?” “捐粮?” 嬴政皱眉。 “对,就是捐粮!” 赵昊点头,义正言辞的道:“国家打仗是为了保护国民,国民自然有义务为国家贡献,捐粮无可厚非!” “话虽如此,但国民手中也没多少粮食!”嬴政平静道:“朕不可能轻易剥削自己国民!” “父皇错了。” 赵昊摇头道:“国民不单单指平民百姓,还指那些贵族,父皇想想,我大秦的粮食,是不是在各大贵族手中?” “这个朕自然知晓,但要让他们捐粮,谈何容易?” “换做以前,肯定不容易,但是现在,儿臣有办法让他们乖乖捐粮!” “哦?你真有办法?” 嬴政眼睛一亮。 赵昊摸了摸鼻子,有些臭屁的道:“父皇还不信儿臣的本事?” “你准备如何做?” “父皇还记得儿臣说的名利吗?” “名利?” “对!” 赵昊点头道:“父皇分封海外,给了他们利,让他们安心跟父皇发展,谋取更大的利,但不是每个人都名利双收的,比如有些贵族的子女,他们只能图利,无法获得名!” “什么意思?” 嬴政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道:“父皇忘了军功爵吗?秦灭六国后,战争会越来越少,获取爵位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也就是赚取名的途径变少了,那么,对于那些想要名的人来说,名就是利,利就是名!” “而我们,是唯一能兑换名利的存在!” 嬴政恍然大悟,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利用名让他们家族捐粮?” “不错!” 赵昊挤眉弄眼的道:“他们需要名,我们就给他们名,凡是主动捐粮的家族,我们就给他们封荣誉爵,立功德碑,谁捐得越多,爵位和功德就越高!” “功德碑也不需要立太久,三十年便可!” “嘶” 嬴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对名利的运用,太特么厉害了。 他瞬间明白了赵昊的打算。 成也名利,败也名利。 一旦这个办法实施,咸阳各大家族怕是要大出血了。 因为封爵立碑,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若捐得少,不光自己没面子,就连自己家族也会没面子,若捐得多,那伤筋动骨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身处咸阳贵圈,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底细都是门清。 别人捐五十石,还是个十五级爵位,你十八级爵位,才捐二十石,好意思吗?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针对咸阳贵族的阳谋。 贵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无论是帝国的兴衰,还是老百姓的死活,但他们不能不在乎名声。 他们甚至将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 所以,这个封爵立碑的效果,可想而知。 说实话,嬴政对这个办法很心动,但想到这小子明明有好办法,还故意气自己,心里就有点不爽。 沉默片刻,他便冷幽幽地道;“你过来,朕再问问你” “啊?” 赵昊见嬴政说变脸就变脸,不由有些发怵。 正在此时,蒙毅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朝嬴政道;“陛下,李廷尉传来急奏!” “嗯?” 嬴政微微一愣,猛然转头:“何事?” “陛下还是先看看吧!” 蒙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递给嬴政一份竹简。 嬴政眼睛微眯,打量了一阵蒙毅,随后扔掉手中的棍子,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瞪得滚圆,不由怒喝一声:“逆子!!” “噗——!” 话音刚落,一口黑血猛地喷射而出。 “父皇!!” 赵昊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去抱住嬴政。 蒙毅大惊失色,顾不得脸上的血渍,一把扶住嬴政。 “传传朕旨意,扶苏不识大体.固执己见,搅乱国政.令其受九原监军之职,随蒙恬北上,未奉诏不得归国.” 嬴政强撑着身体,气喘吁吁的朝蒙毅道。 “父皇!” 赵昊哭诉一吼,悲愤交加的抱住嬴政:“父皇您怎么了?” 听到赵昊的声音,嬴政心头一暖,不由反过来安慰他:“我儿别哭,父皇没事就是怒极攻心,你兄长咳咳” “父皇别说话了,让儿臣帮您看看.” 赵昊一边帮嬴政拍打后背捋气,一边抓起他手腕,帮他把脉。 旁边的蒙毅发现赵昊把脉的姿势不对,好心提醒他道:“公子,要不老臣去叫御医?” “叫个屁的御医!滚一边去!都是你害我父皇的.” 赵昊听到蒙毅的话,顿时怒不可遏,一把将他推开。 嬴政脸色一肃,低喝道:“我儿不许胡闹,此事不怪蒙卿.” “父皇.” 赵昊嘴巴一瘪,正欲哭诉,忽又发现什么似的,抬手摸向嬴政咳出的血迹,诧异道:“父皇你怎么吐黑血啊,莫非中毒了?” “中毒?!” 嬴政和蒙毅同时一惊。 ……… 最后一天双倍,求月票,推荐票。 求追订啊!别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陛下,这是易筋洗髓? “你说朕中毒了?” 嬴政惊诧过后,很快恢复镇定,严肃的看向赵昊。 正所谓,久病成医。 自己这些年的身体变化,嬴政非常清楚。 而且他也没少跟太医打交道。 如果他真的中毒,太医不可能发现不了。 但赵昊怀疑他中毒,也不可能无的放矢。 因为赵昊懂医术之事,不光他知道,就连蒙毅等人都知道。 却见赵昊面色凝重的回望嬴政:“父皇,能否张开嘴给儿臣看看?” “嗯?” 嬴政眉头一蹙,下意识看向蒙毅,后者略作迟疑,便朝赵昊询问我:“公子是想替陛下诊断病情?” “我父皇吐出的血是黑色的,这本来就不正常,你们不信中毒之说,自然要进一步确诊!”赵昊平静地道。 “这” 蒙毅扭头看向嬴政。 他虽然也不信嬴政会中毒,但赵昊说得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毕竟赵昊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似乎与蒙毅存在共识,嬴政稍微犹豫,便选择相信赵昊,张开了嘴巴。 “嘶” 赵昊凑近一看嬴政的舌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父皇,到底是何人在害你?怎敢如此大胆!” “.” 嬴政心头一沉,震惊得无以复加,面上却极为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朝赵昊道:“我儿在胡说什么,谁敢害父皇?伱怎么会觉得有人害父皇?” “若没人害父皇,那父皇为何会中毒?儿臣方才帮父皇进一步确诊了,父皇就是中毒了,而且已经毒入肺腑!” 赵昊的脸色非常难看。 其实他早就知道嬴政在服用丹药了。 但他一直没有劝阻嬴政。 并不是说,他故意坐视嬴政不管,或者为了此刻装逼。 主要还是嬴政对长生的执念。 历史上的始皇帝,求了二十多年的长生,最终一无所获。 如果说始皇帝有逆鳞,绝对是长生。 当初徐福等方士,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七八次出海求仙,满朝都有意见,始皇帝还是坚决支持,这是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始皇帝对长生的执念太重。 再加上,始皇帝服用丹药这件事,本来就是隐秘,一旦赵昊贸然去劝阻始皇帝,情况可能会适得其反。 甚至害死告诉他始皇帝服用丹药的章邯。 所以,他只能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如今这个时机刚刚好。 丹药的毒性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只要适当引导始皇帝,就能让他迷途知返。 否则再吃几年,恐怕神仙都难救了。 “公子此言当真?” 蒙毅满脸不可置信的道:“陛下怎么可能中毒?他平时吃喝都有专人验毒,别人根本没机会下毒啊!” 赵昊看了蒙毅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下毒不一定要马上毒死人,有可能是慢性毒药,也有可能是食物相克,有些单独吃的食物,没有毒,一起吃就有毒!” “这” 蒙毅语塞,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眯了眯眼睛,平静地道:“我儿觉得有人在父皇的吃食里下毒?” “只是有这个可能,并不确定!” 赵昊摇头道:“如果父皇告诉儿臣最近吃了些什么,儿臣或许能更好的判断!” “只是最近吗?” 嬴政若有所思的追问。 赵昊诚恳的点头:“对!只是最近!父皇中毒尚浅,应该是最近才中毒的!” “那容父皇想想.” 嬴政略作沉吟,随后答道:“父皇最近吃得比较少,除了番茄煎蛋面,就是羊肋排,锅盔牙子,鲜辣汤之类的食物” “不对!” 赵昊正色道:“父皇中的是铅毒,这些食物里没有铅毒” 其实方士丹药里的毒,是重金属中毒。 他之所以说铅毒,是因为铅毒对人体的危害很大。 很多服用丹药的‘效果’,都是铅中毒表现出来的。 “铅毒?” 嬴政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摸着下巴,略作沉思,而后喃喃自语道:“铅毒一般存在于方士丹药里,我听说六国有些贵族喜欢服用方士丹药,追求什么长生,结果大多都英年早逝,究其死因,乃铅中毒!” “啊?” 蒙毅愕然,不由惊呼出声。 嬴政眼皮一抖,忍不住连连咳嗽。 “咳咳咳” 赵昊听到咳嗽声,不由疑惑的看向二人,道:“怎么了你们?是被铅毒吓到了?” “这,这个.” 蒙毅看向嬴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他:“莫非我父皇服用了丹药?” “.这个老臣不知” “不知?” 赵昊眉毛一挑,当即怒喝:“大胆蒙毅!竟敢欺骗本公子!” “公子误会了,老臣” “好了,朕确实在服用丹药!” 蒙毅正欲跟赵昊解释,嬴政挥手打断了他:“这丹药是宫里仙师炼制的,对父皇的病情大有裨益,你说丹药有毒,可有证据?” 虽然赵昊说他中毒了,但他并不信自己中的是丹毒。 因为吃丹药的效果,明显比吃汤药的效果好。 既然效果好,又怎么能说有毒呢? 似乎看出了嬴政的想法,赵昊有些无奈的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父皇中毒不是事实么!” “哼!” 嬴政冷哼一声,肃然道:“说朕中毒,只是你一面之词,宫里那么多医者都没发现,为何你看下血迹,就能判断出朕中毒了?” “不是,这丹毒有潜伏期,得堆积到一定的量,才能有反应!”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一面之词?” “.” 赵昊皱眉,不由反问嬴政:“父皇是不信儿臣?” “不是不信,是凡事都得讲证据!” 嬴政深深看了眼赵昊,又接着道:“暂且不说朕是否中毒,就说你如何证明丹药有毒?” “这还需要证明吗?” 赵昊诧异道:“那炼制丹药的材料都是毒物,父皇不会以为将它们放在丹炉里烧一烧,就成仙丹了吧?” “不管是不是仙丹,它都对父皇的病情有用!” “.” 赵昊心中大无语,但还是忍不住愤慨道:“父皇怎么这么糊涂,都吃吐血了,有个屁用啊!” “放肆!” 嬴政怒喝一声,就要抬手打赵昊。 蒙毅连忙抱住嬴政,朝赵昊劝说道:“公子,陛下服用丹药也是无奈之举,你说丹药有毒,不妨证明给陛下看,刚好我这里带了一颗丹药.” “行!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丹药是否有毒!” 眼见自己无法说服嬴政,赵昊当即下定决心,证明给他看。 很快,蒙毅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赵昊。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赵昊有些古怪的接过盒子,当着嬴政二人的面,随手打开,一股夹杂着药香和异香的怪味,扑面而来,使他不禁捂住了鼻子。 “我去!这么冲的味儿,父皇也吃得下?!” “哼!” 嬴政冷哼一声,不愿搭理赵昊。 他知道赵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若是没病,谁愿意吃药? 真当良药苦口啊! 眼见父子俩又开始不对付,蒙毅夹在中间,满是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道:“公子验丹需要什么,老臣立刻去准备!” “先准备一个丹炉,再准备一些木炭,以及数个瓦罐。” “好!老臣这就去准备!” 目送蒙毅离开,赵昊眉头微微皱起。 他在仔细回忆上辈子学的化学知识和历史知识。 根据历史记载,始皇帝服用的‘仙丹’,应该是利用丹砂加热后分解出来的汞,也就是剧毒无比的水银,作为混合剂,加入含硫物质,提炼出硫化汞,再加一些含铅物质,炼制成丹药的形状。 毫不夸张的说,始皇帝吃这么一颗丹药,相当于同时服下半张元素周期表的有害物质。 放在赵昊上辈子,估计也只有阿三才能这么命硬,毕竟恒河的水很甜。 始皇帝能活到将近五十岁,恐怕都算祖宗保佑了。 那丹药为何对始皇帝的病情有用呢? 其实,这都是假象! 因为铅汞会伤害大脑和神经,使人致幻,短时间内精神抖擞。 而重金属中毒,也会使身体产生明显的症状,比如皮肤又红又白,给人一种气色红润的感觉。 眼见赵昊拿着丹药,一动不动,嬴政大感疑惑。 他知道赵昊很有本事,但这验丹的本事,着实让他有些看不懂。 “公子.” 蒙毅将赵昊需要的东西,全部带了过来,正当他准备询问赵昊下一步的时候,赵昊忽然走向一边,拿起炼丹炉,开始分解这颗丹药里的硫化铅。 虽然丹药是通过炼丹炉高温炼制的,但里面的硫化铅,可以通过继续加热,去掉里面的硫,生成氧化铅。 再将氧化铅放在木炭加热的反应中,利用木炭燃烧产生的一氧化碳气体还原氧化铅,生成铅和二氧化碳。 大概试验了一个多时辰,赵昊终于提炼出一块铅,并朝嬴政二人兴奋地道:“父皇,郎中令,你们快来看,这东西就是剧毒之物,吃多了会死人,幸好父皇吃得少,否则神仙难救!” “这就是剧毒之物?” 原本对赵昊将信将疑的嬴政,听到赵昊的话,立刻凑上去观看。 只见枣子般大小的褐色丹药,现在变成一个粟米大小的银色铅粒。 却听赵昊又道:“郎中令,立刻让人去抓一只小兔子过来,我们试毒!” “诺。” 蒙毅应诺一声,连忙按赵昊的吩咐,去找了一只小兔子过来。 “公子,一只小兔子够吗?” “若是能提炼出汞,以及其他有害物质,一只小兔子自然不够,现在只有铅,足够了。” 赵昊说着,直接接过小兔子,将铅粒喂进小兔子嘴中,然后转头对嬴政道:“父皇接下来等着看便是!” “好!” 嬴政点头,没有多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兔子。 刚开始的时候,那只被强行喂入铅粒的小兔子,并无异常。 但过了一段时间,小兔子明显就不对劲了。 只见它急促的刨着小腿,变得焦躁不安,并且极具攻击性,对周围的物体,横冲直撞。 看到这里,嬴政还没有多在意,毕竟从表面上看,这只小兔子挺有活力的。 赵昊见他不慌不忙,也没有多言,只是笑而不语。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那只横冲直撞的小兔子,忽然停了下来,声嘶力竭的惨叫,伴随着惨叫声,还出现了腹泻反应,拉出来的翔,一滩一滩的。 “这这莫非是服用仙丹后的易筋洗髓?” 嬴政见小兔子如此反应,不由满脸诧异。 他记得徐福曾给他说过一些服用仙丹后的异状。 比如易筋洗髓,除去体内的浑浊之气,污秽之物,就能立地成仙。 旁边的赵昊只感觉头疼,不由抬手扶额,这始皇帝被忽悠得不清。 “行吧,易筋洗髓,咱们接着看!”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赵昊也懒得跟嬴政解释,只将目光落在小兔子身上。 又过了两刻钟,小兔子一阵惨叫之后,开始口吐白沫,最终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陛陛下,这也是易筋洗髓?” 蒙毅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追问嬴政。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不知道看吗?少废话!” 他不是傻子,刚才的情况,还勉强能解释易筋洗髓,现在这小兔子都快死了。 你说易筋洗髓会死人,谁特么还易筋洗髓? 真当凡人修仙是为了死后成仙啊! 如果赵昊作假,嬴政还能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赵昊当着他们的面做实验,从丹药里提取出铅,喂入小兔子口中,使小兔子死亡。 这足以说明,赵昊是对的。 丹药确实有毒。 看着小兔子近乎被折磨死的惨状,嬴政脸色铁青,最后化为满腔愤怒,暴喝出声;“该死!该死的方士!竟敢胆大包天的将毒药伪装成仙丹!坑害朕!” “陛下!此丹药乃赵高为陛下寻找方士炼制的,老臣建议缉拿赵高!” 蒙毅上前一步,浑身布满肃杀之气。 他早就看赵高不爽了,现在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却见嬴政眼睛微眯,略作思忖,挥手下令:“来人!立刻拘捕赵高,徐福,交由廷尉府审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个字破防了【求月票】 赵昊回到楚南阁,心里还想着始皇帝服用丹药这件事儿。 虽然蒙毅及时补刀,将责任推到赵高身上,但始皇帝服用丹药这件事儿,跟赵高的关系不太大。 如果始皇帝不想服用丹药,赵高就算说破天,始皇帝也不会答应。 那始皇帝为何会下令拘捕赵高呢? 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愚蠢! 毕竟赵高网罗方士炼丹,是征得他同意的。 蒙毅若看透这点,情况或许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蒙毅若看不透这点,情况或许会一发不可收拾,最终遭始皇帝嫌隙。 想到此处,赵昊便亲自跑扶苏寝宫一趟,希望与蒙毅来个不期而遇,顺势提醒他两句。 蒙家对扶苏的支持,满朝皆知。 如今扶苏闯祸,始皇帝令其受九原监军之职,随蒙恬北上,未奉召不得归国,蒙毅自然要去嘱咐几句。 但令人意外的是,蒙毅居然不在扶苏这里。 此时,扶苏正独自坐在宫内小院,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兄,你还好吧?” 赵昊走上前,低声问了一句。 扶苏抬头愣了愣,沙哑着声音道:“昊昊弟你怎么来了,是饿了吗?为兄这就吩咐人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他便要起身招呼宫侍。 赵昊无奈的按了按他肩膀,摇头道:“长兄不用麻烦了,昊不是来混吃混喝的” “不是来吃喝的.” 扶苏再次一愣,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苦涩道:“这宫里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想不到连伱都知晓了.” 赵昊嘴角抽了抽。 扶苏又怅然若失的道:“昊弟,你说为兄错了吗?” “错了。” 赵昊直截了当的给出答案。 扶苏闻言,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赵昊叹息一声,又接着道:“长兄之错,并非在于插手儒案,反对坑儒,而是不听臣弟之言!” “臣弟早就让郎中令通知长兄,静观其变,但长兄忠言逆耳,在父皇下定决策之后,肆意妄为,才造成今天这局面!” “还有,长兄莫非忘了臣弟之前的交代?让你多听蒙将军的意见?凡事先想清楚,你与父皇先是君臣,再是父子!” “就算儒案有问题,那些儒生和方士,难道真的不该杀吗?我大秦新政,已经在宽容天下了,但总有人把宽容当作理所应当,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我大秦的底线,我大秦能答应吗?父皇能答应吗?不能!” “说实话,如果把长兄放在父皇的位置,长兄试想一下,你下达的命令,底下有人公然给你唱反调,你作何感想?” “我” 扶苏听到赵昊的话,身子一颤,不由抬头与他对视:“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 “呜呜呜” 扶苏肩膀一垮,禁不住热泪盈眶,放声大哭。 是的,堂堂大秦长公子,竟被赵昊一个字破防了。 扶苏大概是所有人都想跟他做朋友的那种,有话,他真说,有事,他真上。 从小到大,他都非常讨人喜欢。 无论何事都不敢违背父母,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文练武,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姐妹友善,哪怕胡亥与他明着争宠,也不恼怒。 他对大臣也礼遇有加,对读书人更是友好,经常与各家学子辩论学术思想。 这让扶苏在朝堂内外,赢得了不少名声。 几乎没有哪个大臣,哪个黔首,不喜欢他。 他的威望非常高,就是嬴政被六国余孽骂为暴君,也没人骂他。 这是一个得民心的长公子。 等扶苏的哭声渐渐收敛,赵昊才坐在他旁边,轻声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以后改正,就还是好孩子。” “呃” 扶苏老脸一红,缓缓叹了口气,心态逐渐平和。 “父皇已经传旨,让为兄不奉召不得归国,这与你当初交代为兄留在咸阳,并不相符,该如何是好?” “长兄现在想起臣弟之言了?早干嘛去了?” “为兄承认自己一时糊涂,但孔师亲自找上门,为兄也不好拒绝,况且,为兄始终觉得坑杀之刑太残酷了。”扶苏小声辩解道。 赵昊怔了一下,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瞪眼道:“你方才说,孔鲋又来找你了?” “没有啊,他一直没走!” “没走?” 赵昊眨眨眼,疑惑的问:“那你去找李斯,他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他让我去的!” 扶苏老实巴交的点头。 “卧槽!” 赵昊猛地脱口而出,骂了一句。 “怎么了?” 扶苏歪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虽然他知道赵昊在骂脏话,但赵昊一般都不骂脏话,除非很愤怒,或者很惊讶。 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很愤怒。 因为赵昊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却见赵昊深吸一口气,冷若冰霜的道;“原本想给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竟是养不家的狗,喂不饱的狼!” “昊弟此言何意?” “没什么,这点小事,你不用管,好好在九原待一阵子,跟蒙将军多学学!” “可是.” 扶苏面露迟疑。 他倒不觉得赵昊说‘这点小事’口气太大。 虽然赵昊一直想当咸鱼,混吃等死,但他聪明过人,想法颇多,也就是他没争太子的心思,否则这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便是不在意太子之位,父皇对他也宠爱不少,别的不说,光是拜尉缭为师,都是众皇子王孙梦寐以求的事情,还有随意出宫,也令人非常羡慕。 可以说,自己这小老弟有种‘天下虽大,我何处去不得’的气概。 “为兄乃父皇长子,不能在父皇面前尽孝,还使父皇病情加重,此时离开,会不会” “长兄!” 赵昊挥手打断了扶苏,苦口婆心的道:“父皇又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在瞎操心什么?就算父皇病情加重,也跟你没多大的关系,你又何必将所有的事往自己身上抗?” “更何况,你扪心自问,你真把父皇放在心上了?” 嗡——! 听到这话,扶苏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响。 昊弟说的对,父皇早就劝诫过自己,让自己懂权谋,懂人情世故,可自己完全没听进去,才使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若自己将父皇的话,放在心里,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地步? 自己这些年,只顾惹父皇生气了。 “哎!” 回过神来,扶苏长叹一声,良久无言,最终对赵昊躬身一礼,径直朝宫外走去。 “长兄!” 赵昊见扶苏说走就走,不由呼喊了一声。 扶苏没有回头,伟岸的背影在日光下,缓缓消失。 与此同时,另一边,胡亥寝阁。 作为深得始皇帝宠爱的少皇子,胡亥的待遇,明显比一般皇子要高。 年仅八岁,都有自己的寝阁。 这在众皇子中,绝对是独一份的存在。 但胡亥这孩子也争气,并没有因为始皇帝的宠爱,就恃宠而骄,肆意妄为。 相反,他非常爱学习,深受教学他的老师欣赏。 现在也完全没有历史上那个‘秦二世’的影子。 “少皇子,你最近读了很多书,可有对哪家之书感兴趣?” 一名傅丞和蔼可亲的询问胡亥。 胡亥想了想,喃喃道:“按理来说,胡亥应该喜欢法家,因为我大秦尊法,但墨家义剑诛暴,兼爱救世,胡亥也很喜欢” “墨家素来坚韧不拔,绝不会因为一次失手而罢手,少皇子倒可以学学,但治国就不行了,容易引起朝局动荡” “如此说来,还是法家好.” “既然少皇子没首选法家,那为何不考虑儒家?”傅丞好奇的追问。 胡亥果断摇头:“儒家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我父皇不喜欢儒家!” “就因为陛下不喜欢?” “是的!” 胡亥点头,正色道:“父皇不喜欢的,胡亥也不喜欢!” “这” 傅丞语塞,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今日教学已有两个时辰,老臣年迈,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还请少皇子体谅。” “老师能讲两个时辰,已经是老当益壮也,可喜可贺。”胡亥站起来,朝傅丞躬身一礼,笑着打趣。 傅丞也笑着回应:“少皇子天资聪明,远超常人,老臣佩服也!” “不敢不敢,胡亥送老师。” “少皇子无需多礼,告辞。” 傅丞客气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胡亥寝阁。 胡亥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由喃喃自语:“好久没见到十三兄了,他也在努力学习吗?听说阎乐去了他那边,是帮他赶车求学吗?赵府令怎么也不来教胡亥了?” 就在胡亥思绪万千的时候,赵高从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少皇子!” 赵高朗声呼喊了一句。 胡亥回过神来,大喜道:“老师你终于来了,今天教胡亥什么?” “哎哟我的少皇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学习!” 急匆匆走到胡亥面前的赵高,听到胡亥之言,不由唉声叹气起来。 胡亥微微一愣,满脸疑惑的看向赵高:“老师此话何意,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说!” 赵高抬手挥退了周围的宫侍,带着胡亥,快步进入阁内。 还有一章,晚点,在修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赵高,你被捕了【求全订!】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亥进入阁内,便忍不住朝赵高追问。 赵高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公子啊,你不能只顾埋头学习,当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了!” “前途?”胡亥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赵高:“什么前途?” 赵高心中冷笑,嘴上却平静地道:“公子甘心只当一少皇子乎?” 以他的洞察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胡亥的心思。 胡亥早就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了,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跟扶苏针锋相对。 始皇帝十多个儿子,能被他看上眼的,就那么几个,胡亥是仅次于扶苏,被始皇帝看重的皇子,他自然有这份野心。 “不瞒老师,胡亥是希望更进一步,但胡亥年纪尚小,除了学习,真不知该如何讨父皇欢心。” 眼见自己的野心被赵高看穿,胡亥也没窘迫,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赵高闻言,会心一笑:“少皇子无需担心,只要你与我的目标一致,我就会全力协助你。” “多谢老师!” 胡亥大喜,当即朝赵高行礼。 赵高摆了摆手,又正色道:“少皇子切记,以后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陛下面前,不可对我如此恭敬!” “啊?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反正伱要知道,在外我是奴仆,在内才是你老师!” “可是……” 胡亥张嘴,想要追问赵高,却见赵高一脸严肃,似乎不像在跟他开玩笑。 稍微迟疑,他便点头朝赵高道:“胡亥知晓了!” “少皇子天资聪颖,以后会明白为师苦心的!”赵高展颜一笑。 胡亥歪头,有些脸红的道:“你们都说胡亥天资聪颖,但胡亥心里明白,比起胡亥十三兄,胡亥的聪明,算不得什么!” “少皇子不必妄自菲薄,你是真的天资聪颖!” 赵高摇头笑道:“你觉得公子昊聪明,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什么是聪明,真正的聪明,是让人看不出他聪明!” “在为师看来,公子昊不仅不聪明,反而很愚蠢,他迟早会为自己的愚蠢买账!” “啊?” 胡亥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高:“老师说我十三兄是个蠢货?” “正是!” “哈哈哈!” 胡亥开心的笑了。 殊不知,在赵高眼里,他其实也是蠢货。 只不过他这个蠢货,比赵昊那个蠢货,更容易收为己用。 “好了,现在开始说正事!” 赵高抬手制止了胡亥,免得他得意忘形。 胡亥很听话的收敛笑声,却听赵高又道:“虽然公子昊是蠢货,但陛下最近很关注他,你可知陛下去哪了吗?” “去哪了?”胡亥好奇的追问。 赵高看了他一眼,叹息道:“陛下去城西郊外找公子昊了!” “这……这有什么不妥吗老师?” “若是平常时候,自然没什么不妥,但现在是非常时候!” “什么非常时候,胡亥不明白,还请老师明示!”胡亥抓耳挠腮的追问道。 赵高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卢侯二人乃博士宫博士,最近鼓动博士宫众人反秦,卢生更与六国余孽勾结,引得陛下震怒!下令缉拿儒生和方士,依法坑杀!” “这有什么?一群犯法之人,本来就应该依法处置,这儒家屡次犯法,坑杀都便宜他们了!”胡亥一脸不屑的道。 “如果长公子能跟你想的一样,那就不会固执的跑去朝陛下求情,引陛下旧病复发了!” “啊?” 胡亥吓了一跳,连忙问:“父皇旧病复发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吃药?” “少皇子无需担心!” 赵高抬手示意胡亥冷静一点,而后接着道:“陛下已经服用了丹药,病情得到了控制,暂无大碍!” “真是的!长兄怎么这样迂腐,死一些儒生而已,犯得着气父皇吗?” 胡亥略带愤慨的道。 “是啊!谁能想到长公子会这样!” 赵高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担忧道:“关键是,长公子惹怒陛下,对少皇子极为不利啊!” “这又是为何?” 胡亥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高解释道:“少皇子试着想想,以前陛下宠爱的皇子,就你和长公子,如果长公子惹陛下不快,陛下会找谁?” “找我?” “正是!” 赵高点头,又追问:“那现在呢?” “现在?” 胡亥皱眉,略作沉思,而后试探着道:“老师说的是胡亥十三兄?” “不错!陛下没来找少皇子,去找公子昊,这说明什么,少皇子难道还不明白?” “这……” 胡亥反应过来,心头一颤,豁然惊起,诧异道:“老师是说,胡亥十三兄有可能被我父皇立为太子?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说自己不争的!” “少皇子是否太异想天开了?” 赵高苦笑着摇头:“太子之位,哪有想不想争的?那是陛下给的!陛下想给谁,就给谁,你以为陛下鼓励你们争,你们真的能争到?” “怎么会这样!” 胡亥对于这个结果,简直不敢相信,一时令他无法接受。 赵高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他得知始皇帝被扶苏气吐血,第一时间找赵昊,心里就开始忧心忡忡。 如果阎乐没有被赵昊逼得自断手臂,他还觉得是好事,毕竟两边篮子里都有鸡蛋。 可阎乐被赵昊逼断手臂,他便觉得,赵昊或许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胡亥身上。 但胡亥能否斗得过赵昊,还得看胡亥是否对他言听计从。 却见胡亥一脸愁苦的道:“老师,这可怎么办?十三兄比长兄更难对付,胡亥斗不过他啊!” 赵高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平静地问:“你真想坐上那个位置?” “老师觉得胡亥不配?”胡亥反问。 “嗯?” 赵高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少皇子都不配,就没人配了!” “那……” “公子昊确实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哦?老师有何办法?” 胡亥眼睛大亮,满脸期待的看着赵高。 赵高笑吟吟地道:“少皇子想想,若公子昊不在博士宫论政,大出风头,陛下会注意到他吗?” “不会!” 胡亥断然道:“在此之前,胡亥都不知道有这个兄长!”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扳倒他!” 赵高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胡亥。 胡亥眨了眨眼,朝他恭敬作揖:“胡亥不懂,还请老师赐教!” “少皇子别着急!” 赵高老神在在的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才幽幽地道:“一个不学无术,名不见经传的皇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懂得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这合理吗?” 胡亥想了想,摇头道:“不合理!” “所以,这叫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师的意思是……” 胡亥声音一颤,眼底燃起两团火焰,小声追问赵高。 赵高眼睛微微眯起,吹茶轻吟:“方士追求仙道,寻长生,那仙人能长生,妖魔是不是能害人害国?” “啊?” 胡亥吓了一跳,满脸愕然的看着赵高:“老师想将胡亥十三兄化为妖魔……” “哼!” 赵高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陛下追求长生,得道成仙,自然要斩妖除魔!” “嘶……” 胡亥听到赵高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禀报声。 “少皇子,郎中令蒙毅求见!” “蒙毅?” 胡亥一愣,不由抬头看向赵高。 赵高眼睛微微眯起,片刻,摇头示意胡亥不见。 胡亥点头应是,当即朝门外大喝:“不是跟你说了吗?本公子不舒服,休息了,谁也不见!” “可是公子……” “还不快滚!” 眼见门外的宫侍有些不识趣,胡亥当即怒喝一声。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房门就被人强行撞开了。 “大胆蒙毅!” 胡亥没想到蒙毅会带人强行闯入自己寝阁,不由惊怒交加。 蒙毅面色肃杀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转而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沉沉地道:“赵府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郎中令这是何意?”赵高皱眉,镇定自若地看着蒙毅。 “何意?” 蒙毅冷笑:“自然是奉陛下之命,捉拿要犯!” “什么?!” 赵高陡然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带走!”蒙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朝身后挥手。 “不——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赵高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呐喊。 一旁的胡亥直接懵了,心说什么情况这是?自己跟老师才密谋,怎么就被父皇发现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难道世上真有妖魔?! 求全订!别跳订,否则有些伏笔你又不知道……( ̄ ̄)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有办法帮父皇治病了! 从扶苏那里出来,赵昊就猜蒙毅应该是先去抓徐福,再去抓赵高了,便没有跟他偶遇的想法,独自回到了楚南阁。 毕竟机会这种事,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而且,相比蒙毅与赵高的恩怨,始皇帝的病情,更值得赵昊关注。 虽然始皇帝已经认识到丹药有毒,大概率不会再继续服用了,但体内的丹毒,还需要排出体外。 再加上原有的疾病,也需要及时救治。 赵昊必须给始皇帝想办法,否则能不能活到五十岁,都是个问题。 “公子,您的事办完了?” 在门外放哨的来福,非常警觉地发现了赵昊,连忙跑到他身前。 赵昊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道:“还在挖吗?今天有什么收获?” “三天前挖到了一束光,今天上午又挖到了两束光,应该都是兑换物品的那种光,加上最早的三束光,总共有六束光,公子要兑换物品吗?”来福讷讷的答道。 赵昊略作沉吟,最终摇头道:“还是不用了,等积满十束光再兑换吧,你让常威不用那么拼,慢慢挖,不着急。” “好。” 来福点头,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公子吃了吗?” “没有。” 赵昊摇头,不由叹息一声:“我长兄都被赶出咸阳了,哪有心情吃东西。” “啊,长公子他.” “好了,不说了,我有点累,去休息了,你们自己解决吃食吧.” 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径直朝卧房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身后的来福唉声叹气:“哎,可惜了老丞相送来的牛肉啊,这可是难得的食材,平时想吃都不敢吃的.” “你说什么?!” 赵昊脚步一顿,猛然转头。 来福愣了愣神,连忙回道;“启禀公子,您刚走不久,老丞相就命人送来了十斤牛肉,据说是咸阳某个庄子里的牛伤了腿,不能下地干活,便上报咸阳令,宰杀后分到丞相府,老丞相有意请您去吃牛肉,但您没在,就命人送了一些过来。” 如果是其他人请赵昊吃牛肉,来福肯定会替赵昊拒绝,甚至大骂对方害自家公子,但王绾请赵昊吃牛肉,来福倒不用担心。 “这牛肉可是个稀罕东西啊!” 赵昊眼睛大亮。 穿越到秦朝已经三年多了,他无时无刻不怀恋上辈子吃的牛肉。 可在秦朝,要想吃牛肉,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秦朝自秦穆公开始,就立下了“以农为本”的基本国策。 到秦孝公重用商鞅变法,在农业上做出重大改变,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打下了坚定的基础。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对耕牛的保护更是登峰造极。 他不仅专门制定了这方面的法律来规范养牛,还对养牛之人定期考核。 养牛养得好的,可以得到奖励,养得差的,要受到惩罚。 《睡虎地秦墓竹简》中有这样的记载:今課縣、都官公服牛各一課,卒歲,十牛以上而三分一死;不盈十牛以下,及受服牛者卒歲死牛三以上,吏主者、徒食牛者及令、丞皆有罪。 以四月、七月、十月、正月膚田牛。卒歲,以正月大課之,最,賜田嗇夫壺酉束脯,為旱者除一更,賜牛長日三旬;殿者,誶田嗇夫,罰冗皂者二月。 其以牛田,牛絜,治主者寸十。有里課之,最者,賜田典日旬殿,治卅。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各县每年都要对养牛的考核一次,十头牛如果死了三头,包括养牛的,负责管牛的官吏,县令,县丞都有罪。 而养得好的,给酒和干肉,如果牛瘦一寸,养牛的就要挨打。 这是何等严酷的保护? 牛死了,连县令和县丞都有罪,可见秦朝对耕牛的保护有多么厉害。 也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导致赵昊穿越到秦朝三年多,却从来没吃过牛肉。 现在听到王绾送来了十斤牛肉,什么累不累的,没胃口,都是扯淡。 只见他立即招呼来福道:“去把常威叫上来,今晚咱们吃牛肉炖土豆!” “好!” 来福兴奋地点头,然后风一般的跑了。 等他带着常威来到小院,赵昊已经在院内夹起了一个火炉。 只见火炉上放着一口铁锅,里面的牛肉和土豆随着汤汁,不断翻滚,冒出浓郁的香气。 常威笑着大步上前,朝赵昊道:“公子,我听来福说,有牛肉吃?” “这不是在锅里吗?快好了,去洗个手,顺便把粟米饭端过来!” 赵昊围着自制围裙,手持锅铲,头也不回的朝常威道:“伱小子最近表现不错,等会儿多吃点!” “嘿嘿,我昨天上午就感觉能挖到,没想到今天上午就挖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又有感觉,估计也就明后天,还能给公子挖到!” 常威笑着开口道。 “你小子现在都能感觉光了?这么玄学?”赵昊听到常威的话,不由诧异转头看着他。 常威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快挖到光的时候,精神特别好,如果不是公子说放慢速度,我都能挖一整晚!” “你还真是个怪咖!该不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吧?” “怪咖是什么?特异功能又是什么?” “哈哈,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你快去洗手端饭吧!” 看到常威一脸茫然,赵昊也没解释,打了个哈哈,又催促道。 常威歪了下头,并没多言,径直离开了小院。 这时,来福走上前,朝赵昊小声道:“公子,我其实也发现了常威的异常!” “哦?说来听听。” “以前我和常威一起在地道里挖掘,虽然很少挖到光,但总能挖到,现在轮流挖掘,一束光都挖不到,全是常威一个人挖的!”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道:“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吧?或许是常威运气好?” “一次两次能说运气好” 来福摇头,直视着赵昊道:“四次五次,还能说运气好吗?” “你想说什么?”赵昊皱眉。 来福叹息:“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出问题.”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 赵昊面色一肃,直勾勾的盯着来福。 来福沉吟几声,意味深长的反问:“公子不觉得那些消失的‘光’,很蹊跷吗?” “.” 赵昊万万没想到来福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到赵昊不说话,来福又接着道:“或许是我多虑了,那些光只能公子触碰,公子应该比我更了解那些光.” “你小子在我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赵昊这时似笑非笑的看着来福,语调中带着几分揶揄之气。 “这” 来福闻言,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他名为赵昊的仆从,但赵昊对他就像亲人一样,亲人之间相处若谨小慎微,这味儿就变了。 “好了,不用多想,常威的情况,你时刻留意就行,有问题立刻向我禀报。” 似乎感觉到气氛逐渐尴尬,赵昊笑着拍了拍来福的手臂,忽又想到了一件事,当即追问道:“对了,忠贤他们还好吗?可有给我们写信,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忠贤他们还好,有写过一封信来,说长公子托人帮他们安排的事很轻松,没有去开采石坑,只是负责搬运杂物,新来的都尉听说他们是公子的人,也对他们很不错!” “哦?这新来的都尉很上道嘛,叫什么名字,以后得好好感谢人家!” “听说叫章邯。” “章邯?那没事了。” “公子认识此人?” “算认识吧!” “那忠贤他们的运气真好,哪都有人照顾他们!” “这话说的,要不你也去骊山享受一下被人照顾的滋味?” 赵昊白了来福一眼。 来福脖子一缩,连忙朝赵昊讪笑道:“我就算了吧,我还要伺候公子呢!” “哼!” 赵昊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有你这么伺候的吗?我在这站了半天,也没见你搭把手?” “啊?哦,公子快去休息,让我来!” “行了,都做好了,去将桌案搬过来,开饭了!” 赵昊无奈的挡开上前的来福,然后将锅里的土豆炖牛肉,盛在罐子里。 很快,三人就围在一张桌案前,一人端着一碗粟米饭,开始大快朵颐。 一锅土豆炖牛肉,被三人吃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汤汁都吃光了。 其实牛肉的味道,未必比羊肉,猪肉更好,只是因为平时吃不到,所以才让人主观的认为牛肉更美味。 吃完牛肉后,常威摸着肚子,感慨似的道:“小时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吃上牛肉,要是阿父阿母还在,应该会为我感到高兴吧!” “别说吃牛肉,小时候我连肉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能吃饱都不错了!”来福随口插了一句嘴。 常威看了眼他,笑吟吟地道:“那还不得感谢公子选中了你,否则你有今天的好日子?” “说的好像你不感谢公子似的。” “我肯定感谢公子啊,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 “说的好像谁的命不是公子的一样!” “嘿,那也是我先说的!” “先说就牛逼啊” “好了!” 眼见两人又要拌嘴,赵昊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他们:“刚吃饱就这样,以后都少吃点!” “啊?” 两人面色一苦,皆眼巴巴的看着赵昊。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人在饥饿的时候,通常只有一个烦恼.”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人一旦吃饱了,就会有无数的烦恼,所以,很多烦恼,都是吃饱了撑着!” “.” 两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少顷,赵昊忽地一拍额头:“对啊!父皇不就是这样吗?哈哈哈,我有办法帮父皇治病了!” 感谢零零窟窿洞洞圈1书友100赏。感谢wz113g胖头鱼冰冰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始皇帝能玩出花来?【求全订】 天刚蒙蒙亮,薄薄的雾气就被朝阳透过,撒向楚南阁小院。 又是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天。 因为是初春,早晨会比较冷,赵昊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没有立刻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他把被子拉过头顶,试图掩盖外面的声音。 可惜被子不是棉被,不怎么隔音。 他只能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来福听到动静,没有试图叫赵昊洗漱,而是直接坐到床上,替他搭理浓密的长发。 古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伤,男子一般只能留长发,所以长发及腰,并不是女子的专利。 赵昊现在还好,头发不算太长。 但秦朝的发型就那么几款,像胡亥那样的总角之年,一般扎的是两个啾啾头,跟哪吒差不多。 而赵昊则比较传统,扎的是斜角,俗称歪把子头。 小孩子之间,发型可以换很多,最狂炫酷拽的,自然是‘满吉头’,也就是满头的小啾啾。 这种发型的构思巧妙在于,非常骚包,足见古代人也很时髦。 后世那些脏辫什么的,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最令赵昊羡慕的,还是这个时代的小孩子可以随意穿衣服,夏天甚至穿个背心,肚兜什么的,就能光着屁股,满大街跑。 可惜年近十三的赵昊,出门衣着必须正式一点,像上辈子那样穿着背心,踩着人字拖,浑身上下都透着咸鱼味的包租公打扮是不可能了。 因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 生活在这个时代,赵昊只能逐渐去适应,慢慢将自己变成别人的模样,千篇一律,面目全非。 以后要是被更多人关注,甚至被始皇帝委以重任,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吃饭睡觉,穿衣服都有人管,这可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不能当咸鱼,混吃等死,赵昊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这地道怎么还没挖通,要是挖通了,他就可以躺平了。 赵昊稀里糊涂的乱想一阵,脸上就被热毛巾捂了上来。 洗过脸后,他便清醒了。 紧接着又用自制牙刷,把牙刷了,溜达出房门吃早餐。 今天他要去求见始皇帝,把昨晚想好的治病方案,告诉始皇帝。 不管未来如何,当务之急,还是要治好始皇帝。 始皇帝多活一天,这个帝国就能多延续一天,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阎乐那家伙还没好吗?是不是不想干了?” 赵昊一边吃早餐,一边朝来福询问。 虽然阎乐是赵高的女婿,但他现在并不想让阎乐离开。 毕竟他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放阎乐离开,相当于之前的准备都白做了。 却听来福道:“公子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昨天来送牛肉的,正是阎乐!” “牛肉不是老丞相派人送来的吗?怎么轮到阎乐送了?他跟老丞相什么关系?” 赵昊面露诧异,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来福笑着解释道:“起初我也很疑惑,后来听阎乐说,他是凑巧碰到老丞相之人来送牛肉,无法进宫,就自告奋勇的替老丞相送来了牛肉。” “这么巧?” 赵昊狐疑,明显不信。 来福又笑着道:“公子明察,这自然不是巧合,他其实接连几天都在宫外徘徊,似乎很想求见公子。” “赵高被抓,他估计会更急,再凉凉他,等我回来再领他来见我。” “诺。” 来福应诺一声。 很快,赵昊就离开了楚南阁,朝咸阳宫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咸阳宫,政事殿。 武将们都在催促粮草,整个政事殿乱哄哄地一片。 “老丞相,昨天接到通武侯传来的急报,东胡王兵分两路,现在已经率先向辽东进发了,通武侯十万铁骑,苦于没有粮草,只能在城内干着急啊!” “是啊老丞相,这粮草是大问题,得尽快解决啊!” “我大秦铁骑刚刚覆灭六国,怎么打个仗这么窝囊,治栗内史是干什么吃的?” “老夫干什么吃的?为了支持你们打仗,老夫四处筹粮,连觉都没睡安稳,你问老夫干什么吃的?老夫告诉你,没吃!” “伱没吃,谁又吃了?大家都没吃!张少府怎么不说话,这国家大事,你少府怎么不拿钱粮出来?” “这块不归我少府管,我少府也没有多余的钱粮!” “娘的!你们一个个都知道推脱,就我们在这里干着急,好不憋屈!” “吵吵吵,都他娘的吵什么?就你们缺粮,我三十万大军即将北上,不也没粮?” 蒙恬是自王贲之后,另一个中青年大将,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王家父子。 他一走进来呵斥,殿内的武将顿时熄了火,纷纷看向王翦。 王翦怎么可能管这些。 只见他老神在在的跪在坐席间,闭目养神,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没过多久,殿外便响起一道通禀声。 “陛下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王绾率先带领群臣,朝嬴政行礼。 嬴政面无表情的走向主位,跪坐下,抬手示意:“众卿免礼!” “陛下,臣有事要奏!” 众臣刚刚端坐身形,蒙恬便站了起来,朝嬴政拱手。 嬴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奏来!” “启禀陛下,东胡王兵分两路南下,匈奴头曼单于也在集结兵力,北方局势严峻,臣恳请陛下让臣先行出兵!”蒙恬拱手道。 “准奏!” 嬴政大手一挥,而后沉声追问:“你此次北上,可有什么计划?” “臣打算一举越过阴山,占据北河,在阴山草原稍作休息,与王贲合兵追击匈奴,拿下狼居胥山,占北海,彻底断绝北患!” “哈哈哈!” 嬴政听完蒙恬的计划,不由朗声大笑。 “不愧为多年谋划,蒙爱卿胸有成竹也!既如此,那就不用管那么多,该咋打咋打,粮草管够,教将士们让那些蛮夷看看,我大秦的牛角是铁打的!” “陛下有筹粮办法了?” “若是没有,朕何必开这次朝会?老远都听到你们吵闹了!”嬴政板着脸道。 “这……” 众臣互相对视,不由羞愧低头。 这时,王翦忽然开口道:“既然陛下有解决粮草之法,老臣敢问陛下,蒙恬大军以何人总后勤?” 嬴政想了想,朝王翦道:“九原直道尚未完工,道路并不通畅,还是马兴熟悉路况,由他总后勤,老将军觉得如何?” “陛下明断,老臣也正有此意!”王翦笑着点头。 嬴政又转头看向蒙恬,正色道:“你且先行赶往九原,一切从简,朕便不与你送行,待大胜归来,朕必亲赴九原,为尔等将士,接风洗尘!” “陛下放心,臣此次北上,定叫那些野狼,死无全尸!” “野狼算什么?我老秦人乃虎狼,啃得它骨头渣子都不剩!” “哈哈哈!” 蒙恬大笑一阵,二话不说,直接转身朝殿外走去。 目送他离开后,众臣再次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却见冯去疾忍不住朝嬴政追问:“陛下,您真有办法解决粮草之事?”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地道:“朕若没办法,还指望你们这些废物?” “……” 冯去疾眼皮一抖,下意识看向李斯,却见李斯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始皇帝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眼见众臣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嬴政又将目光落在治栗内史身上,冷冷道:“令狐范,朕方才在外面就听你说,四处筹集粮草,朕想问你,筹到多少石粮草了?” “啊?这……” 令狐范吃惊了一瞬,连忙拱手:“回陛下的话,不足十万石!” “不足十万石是多少石,说具体点!” “八……八千……” “嘭!” 令狐范的话音刚落,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陡然在大殿内响起。 众臣连忙抬头,只见嬴政身前的书案,已经不翼而飞。 “废物!朕养的都是一群废物!不足十万石,好大的口气!区区八千石,你也敢口出狂言?这就是你睡觉都不安稳筹来的?朕要是你,也睡不着,因为朕没脸活着!来人,给朕将他拖出去,杖毙!”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眼见嬴政一言不合就杀人,群臣连忙站出来求情。 令狐范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筹不齐粮草会丢命。 “陛下饶命,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必定筹齐足够多的粮食!” 令狐范吓得跪地求饶。 嬴政暴喝出声:“让朕给你时间,那谁给朕时间?你没听到北方的局势吗?!” “陛下有何办法,尽管交给微臣,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望!”令狐范一脸惶恐。 “你已经让朕失望一次了,还想让朕失望?” “臣不敢!” 令狐范连忙叩首:“若臣再让陛下失望,臣提头来见!” “好!既然你立下军令状,那朕就告诉你办法!” “敢请陛下明示!” 令狐范恭敬抬头,仔细聆听。 众臣互相对视,恍然大悟。 他们看出来了,始皇帝方才就是给令狐范一个下马威,让令狐范不敢懈怠。 “朕问你,我大秦的粮食,何处最多?” 嬴政盯着令狐范,一字一句地问道。 令狐范愣了一下,答道:“若论粮食,自然是巴蜀最多!” “那朕再问你,巴蜀谁的粮食最多?” “这……” 令狐范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今巴蜀的粮食,除了粮仓里的赋税官粮,自然属巴蜀贵族最多。 不光巴蜀贵族,咸阳贵族的粮食也多。 但他不敢说,说了不仅他会倒霉,他的家族也会倒霉。 而嬴政也没指望他说,便自顾自地开口道:“你说筹集粮草,彻夜难眠,朕问问你,你筹集粮草的办法,可用过捐粮?” “回陛下,臣用过了,但捐粮并不理想,不光咸阳之地捐粮少,就连关中地区都很少捐粮……那八千石,还是臣在六国之地调来的……臣已经尽力了……” 令狐范越说越委屈,不由满脸苦涩。 嬴政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道:“你说你尽力了?那朕也不为难你,就执行朕的捐粮之策吧!” “这……” 令狐范听到这话,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同样是捐粮之法,难不成陛下会玩出花来?这怎么可能!陛下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让别人主动捐粮吧? 莫非要强行捐粮? 这可使不得啊陛下! 大秦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再横征暴敛,那可就真的内忧外患了! 似乎与令狐范抱着同样的想法,众臣皆面露担忧,大有始皇帝一说出强行捐粮的政策,就出列劝谏的架势。 却听嬴政掷地有声的道:“朕的捐粮之法很简单,立刻传令各郡县,在郡臣,县城,设立功德碑,凡是主动向我大秦朝廷捐粮者,不论家族,个人,都记录在功德碑上,此碑百年不换!” 轰隆! 此话一出,众臣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地响,直接愣在原地。 陛下真的玩出花了? 好家伙! 陛下的思路怎么每次都这样出其不意啊! 这立碑百年,相当于名扬天下,乃至后世子孙了。 那些本地豪族,贵族,怕是要为了在碑上留名,争得头破血流啊! 别说本地豪族,贵族,就是城里的官吏,恐怕都会忍不住遐想自己的名字挂在碑上,这是天大的荣耀啊! 始皇帝统一六国前后,真正笼络民心的举措很少,就是最近的国策,也不是笼络民心,而是安抚新老贵族,让他们心怀希望。 如今这百年立碑,才是真正的笼络人心,也算正中那些想扬名立万之人的下怀。 眼见众臣呆若木鸡,脸颊泛红。 嬴政站在台阶上,冷笑连连。 你们想要利,朕给你们,你们想要名,朕也可以给你们。 大秦若亡了,区区石碑算得了什么? 真以为自己能与山河日月同在啊? 朕都长生无望了,还管你们名利? 简直可笑! 心中挂着不屑,面上却极为平静地始皇帝,环顾众臣,淡淡的道:“诸位爱卿对朕的捐粮之法可有异议?若无异议,那就退朝!”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陛下的花活越来越离谱了【求月票】 始皇帝的百年立碑之策,震惊了群臣。 其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咸阳贵族。 自始皇帝统一六国,迁六国贵族,豪族,巨贾于咸阳,咸阳就成了天下最富庶的城市。 虽然始皇帝没有明着让咸阳各大家族捐粮,但名声这种事,影响深远。 朝堂内的官吏何以在朝堂立足,不就是背后的家族支持吗? 一旦这个家族名声不好,后代子孙要想爬到高位,基本不可能。 所以百年立碑对咸阳各大家族来说,不是名声那么简单,而是家族命运的转折点。 始皇帝在大朝会上展露的野心,已经说明他的眼光远超于任何人,按照正常的方式去理解始皇帝的意图,是非常愚蠢的。 如今为了粮草,始皇帝打立碑的主意,那以后为了其他,始皇帝又会打什么主意? 这个先河绝不能开! 众臣互相对视,很快统一意见。 却见李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陛下,老臣觉得此事还需商议!” “是啊陛下,立碑乃国之大事,我秦国数百年立碑,屈指可数,非大功德者不能立碑!”冯去疾也连忙站出来劝阻嬴政。 冯家一门将相,在咸阳算是顶级贵族。 若捐粮立碑之策得以实施,冯家绝对首当其冲。 他们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不能不为冯家子孙考虑。 冯家子孙就算不靠捐粮立碑的名声,也能踏入仕途,爬取高位。 何必为了争名,白白浪费家中资财。 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被嬴政割韭菜。 从嬴政说出捐粮立碑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根本不像嬴政的套路。 倒像某个不良公子…… 想到赵昊,冯去疾就感觉脑仁疼,本来王绾若退位,他就可以更近一步,担任右丞相,将左丞相之位让给李斯,结果王绾突然不辞官了,让他不禁空欢喜一场。 “陛下,老臣倒觉得这捐粮立碑可行,方才冯左相说,我秦国数百年立碑,屈指可数,那是因为我秦国自商君变法后,缺粮的情况很少!” “正所谓非常时刻用非常办法,现在北方忧患,急需粮草,自然属于非常时刻!” “我们身居庙堂,当以国事为重!” 王绾见李斯和冯去疾站出来,也顺势站了出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立刻遭到数名帝国老臣怒视。 那感觉就像王绾说他们不爱国似的。 “老丞相此言差矣!捐粮立碑,影响深远,并不单单只是粮草之事!”姚贾站出来反驳王绾道。 王绾呵呵一笑,反问道:“那姚廷尉说来听听,到底有何影响?” “这……” 姚贾语塞,下意识看向嬴政,发现嬴政面无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由心里一咯噔,暗道今天的陛下,不太对劲。 莫非发生了什么众臣不知道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他连忙将目光落在蒙毅身上,却见蒙毅也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冯劫愤然站出来,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东胡匈奴此次南下,只是劫掠,不是攻城,不如固守一些时日,等粮草充足,再行反攻……” “冯御史大夫此言荒唐!我大秦何时这么窝囊了?被人打上门来,还避战不打?” “就是啊!冯御史大夫好歹也是将军出身,这才刚当上御史大夫,就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配身居高位?” “本将不管他是劫掠,还是攻城,只要敢打我大秦的主意,定叫他有来无回!” “没错,只要敢踏入我大秦的疆土,本将就跟他玩命!” 冯劫的话音还未落点,便立刻遭到众武将驳斥。 “你们懂什么,我上战场的时候,你们……” “够了!” 冯劫被众将气得不轻,正欲开口反驳,却听嬴政一声暴喝,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冯劫,朕问你,若固守边关,边关外的老秦人会如何?” 嬴政目光冷洌的盯着冯劫,寒意森然的问道。 冯劫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似的,连忙道:“臣有罪!” “有罪?” 嬴政冷笑,而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环顾众臣:“伱们背后有自己的家族,有想保护的人,那朕呢?” “朕背后有谁?朕想保护谁?” 此言一出,众臣互相对视,当即朝嬴政躬身:“臣等有罪!” “不,你们没罪,你们只是权衡利弊之后,为国着想罢了。” 嬴政摇头叹息,忽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朕能避战吗?” “朕若避战了,朕还是统一六国,立志称霸九洲的始皇帝吗?” 此话一出,众武将顿时热血沸腾。 是啊! 我大秦的目标是立志称霸九洲,区区匈奴,东胡,如何能阻挡我大秦的野心? 始皇帝若避而不战,那还是始皇帝吗? 我大秦不仅不避战,还要迎难而上! “陛下圣明,末将愿捐一年年俸,支持国战!” “陛下,末将愿捐三年年俸,恳请陛下让末将奔赴九原,痛击蛮夷!” “陛下,末将家族只留数月口粮,其余存粮全部捐出,望陛下开恩,准许末将带家族男丁,杀尽蛮夷,食其血,吃其肉!” “末将话不多说,只愿为始皇帝倾其所有,维护始皇帝威名!” “……” 始皇帝在众将心中,不光是一名帝国君主,还是一名至高无上的偶像。 是始皇帝带领他们,统一六国,建立更古未有之功业的。 如今听到始皇帝的霸气语录,一个个无比激动。 刚刚还权衡利弊的帝国老臣,现在不由面面相觑。 大秦尚武。 武将的地位在秦国朝堂,一直都很高。 所以,即使像冯去疾,李斯,冯劫,姚贾这样的重臣,也不能抵抗所有武将。 眼见殿内气氛高涨,一发不可收拾,作为军方第一人的王翦,清咳一声,站出来道:“陛下方才已经答应蒙恬,筹集粮草,支援北击匈奴,如今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 听到王翦之言,李斯等人彻底无语了。 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让始皇帝出尔反尔。 毕竟君无戏言。 “老将军说的不错,朕已经答应蒙恬了,不能出尔反尔。” 嬴政展颜一笑,随后扫视众将,接着道:“你们放心,朕不白要你们的粮食!” 说着,顿了顿,又郑重其事道:“为嘉奖国民的爱国之心,捐粮前三者,朕会特赐其家族族长,荣誉侯爵,爵同关内侯,分别为,忠国侯,爱国侯,安国侯。” 哗! 全场哗然。 混乱,无比的混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被震惊得呆立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有人对始皇帝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慨万千。 有人像是打了鸡血,疯狂喝彩。 如果说始皇帝捐粮立碑,有胁迫各大家族的嫌疑,那封爵各大家族族长,绝对是愿者上钩。 尼玛! 始皇帝现在的花活,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这还怎么让人拒绝啊! 给得也太多了吧! “陛下,您这” 李斯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嬴政微微一笑,悠悠地问:“李廷尉可有异议?” “嗯?” 刚刚还兴奋得不能自拔的众臣,听到嬴政和李斯的对话,顿时收敛激动,齐刷刷地望向李斯。 李斯瞬间感觉众臣的目光如利剑般刺来,好像他敢提出一句异议,便立刻将他万剑穿心似的。 这叫什么?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李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自然不敢得罪整个朝堂,于是讷讷摇头:“老.老臣无异议。” “既然李廷尉无异议,那众卿应该也无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陛下圣明!” 众臣齐齐朝嬴政行礼,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下朝之后,马上传信给家族,让他们准备捐粮。 这可是除军功爵封侯外,天大机会! 别管什么荣誉不荣誉,只要是封侯,就不是小事! “好了!” 嬴政朝众臣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落在治粟内史身上:“令狐范,捐粮之事就交给你办了,别让朕失望!” “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好此事,为国分忧!” 令狐范恭敬应答,同时心中狂喜。 这可是美差啊! 事关各大家族的利益,他们绝对会变着法的讨好自己,那自己 想到某个渔人得利的画面,令狐范只感觉浑身得劲,不由笑容满脸。 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嬴政又补充了一句:“此次捐粮,为公平,高效的执行朕之策略,御史大夫府,国正监,协同治粟内史府,一起办理。” “臣等遵旨!” 冯劫和国正监监正,同时站了出来。 令狐范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目光却仿佛呆滞,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他太措不及防了。 陛,陛下怎么这样啊! 刚才吓我的是您,现在玩我的又是您,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粮草之事已经解决,若无其他事,那就退朝吧!” 嬴政说着,环顾众臣,见他们无人站出来,便下意识大吼:“赵高,准备马车,回宫!” “嗯?” 话一出口,嬴政就感觉不对。 这时,众臣正打算离开大殿,却见蒙毅突然站出来,朝嬴政拱手:“陛下,赵高已被收押,现在正送往廷尉府,等候审理!” 哗! 众臣再次哗然。 瞬间念头通达。 难怪始皇帝一进来就喊打喊杀,原来真的发生了大事! 什么情况? 赵高竟然被捕了?! 他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 皇帝书房。 嬴政面无表情的坐在太师椅上。 蒙毅,李斯,冯去疾,冯劫,姚贾,胡毋敬,王翦,王绾,全部跪坐在书房两侧。 本来捐粮之事搞定,嬴政的心情缓和不少,结果蒙毅一句话,直接让他心情沉入了谷底。 倒不是说蒙毅不通人情,主要是赵高此人,深得始皇帝器重,若不趁此机会,将他扳倒,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或许他之言,会惹得始皇帝不快,但能除去赵高,也是值得的。 毕竟赵高在他心中,乃一生之敌。 特别是赵高担任胡亥隐师之后,有意帮助胡亥与扶苏争位,更是蒙家的心腹大患。 不管是从家族的利益考虑,还是从个人的前途考虑,蒙毅都觉得赵高必须死。 却听嬴政轻咳一声,淡淡道:“蒙毅将赵高、徐福之事,说与你们听了,有什么处置意见,但说无妨!” “这” 众臣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虽然蒙毅说得够清楚,但他们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一个个都不敢贸然开口。 眼见他们不开口,蒙毅又站起来,朝嬴政拱手:“陛下,臣身为郎中令,对律法也非常熟悉,不如让臣审理赵高和徐福?” 嬴政挑眉:“哦?郎中令要开府审案了?” “人是臣奉命抓的,臣审理此案,更加熟悉,敢请陛下将此案交给臣,臣一定秉公执法!”蒙毅正色道。 嬴政沉吟几声,点头道:“好!此案就交给郎中令审理!” “臣,遵旨。” 蒙毅心中大喜,连忙朝嬴政拱手。 众臣见状,面面相觑。 若赵高被蒙毅弄死,那始皇帝身边,就只剩蒙毅一个近臣了。 而蒙家,也就真的无人能及,妥妥的大秦第一家族。 若赵高大难不死,蒙家与赵高这梁子,怕是彻底结下了。 他们相斗,自己这些人,或许能坐收渔人之利。 就在众臣心思各异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 “陛下,公子昊求见!” “嗯?” 嬴政一愣,心说那小子来找朕干嘛?莫非有什么急事?造纸成功了? “宣!” 嬴政大袖一甩。 很快,赵昊就被一名宫侍领进了书房。 当他看到房内齐聚一堂时,不由呆愣在原地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说散朝了吗?怎么还开起了小朝会? 始皇帝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忙啊! 就在赵昊发愣之际,嬴政眉头微皱,不由威严地问:“说吧,找朕有何事?” “哦,儿臣做了些吃食,想让父皇尝尝合不合胃口” 赵昊反应过来,连忙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当着众臣的面打开。 众臣见状,不由定睛瞧去,同时八卦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公子昊居然给陛下送吃食?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这盒子里的吃食,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嬴政嘴角微微一抽,当即训斥道:“胡闹,这又不是饭点,送什么吃食!” 而且一点也不机灵,明明就送了这么点,还当着这么多人打开! 现在这种情况,是让朕吃独食吗? 见嬴政教训赵昊,其他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起身,朝嬴政拱手:“陛下,臣等还有事,先退下了。” “嗯。” 嬴政点点头,目送众臣离开。 等他把目光重新落在赵昊身上,就发现赵昊把盒子盖了回去,准备打包带走。 个不机灵的臭小子! 嬴政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摆手道:“行了,送都送来了,就留下吧!” “哦。” 赵昊乖巧地将盒子又揭开,屁颠屁颠地跑到嬴政面前,整整齐齐地摆好盒子里的吃食。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追订。 今天就一大章,明天多更。(年底很忙,没办法) 另外,感谢昆临远山100赏。感谢尾号5618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始皇帝可能得了肺结核?【求全订】 书房里,依旧烧着炉火。 始皇帝一身常服,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牛奶,一边吃鸡蛋,并不疾不徐的朝赵昊道:“吃这些东西,真能排毒?” “能!” 赵昊郑重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朝嬴政解释:“牛奶中的蛋白质可以和铅毒结合,形成一种不易被人体吸收的化合物,能减轻铅毒对人体的损害!” “鸡蛋中的磷酸,能与铅毒形成磷酸氢铅,促进铅毒排出,另外还需每日吃一些高纤维的食物,比如麦片,糙米,蔬菜汁,以及各类水果,都有利于铅毒排出.” “.” 嬴政停下咀嚼的动作,眨眨眼,脑袋后不由冒出一个小汽包,其内浮现出某段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黑白剪影。 【啥啥啥,这都说的啥?】 “昊儿你停下别说了,那个,父皇有点累” 嬴政抬手打断了赵昊,他不能在自己儿子面前显得很无知,所以干脆不让赵昊继续解释。 “父皇累了就等会儿吃,儿臣以后每日给父皇准备吃食,保证将父皇的病治好!” 赵昊被嬴政打断,也不生气,只是眯眼轻笑。 嬴政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旋即追问道:“吃这些东西,还能治病?” “先排毒,再治病,只要父皇信得过儿臣” “哈哈哈,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我儿的本事,父皇怎么可能不知!” 嬴政大笑,随即将手臂递给赵昊。 赵昊嘴角一抽,暗道说好的信任呢?这特么不是还带着考验的性质吗? “上次替父皇把脉,有些仓促,这次倒要好好看看” 赵昊笑了几声,两根手指搭在嬴政的手腕上。 这一瞬间,嬴政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当真不凡,既能治国理政,又能看病救人,如果是因为那场梦,这也太神奇了。 莫非天佑我大秦? 派人梦中点化我儿,助朕建立不世功业? 若真是如此,朕一定泰山封禅,告慰上天,感谢其庇佑我大秦! 很快,嬴政脸上的笑容,逐渐浓厚,越看赵昊越顺眼。 赵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不会把脉,现在被嬴政注视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大概过了片刻,他实在装不下去了,才皱眉吐出两个字:“奇怪。” “嗯?” 嬴政再次一愣,而后笑着安慰道:“让我儿费心了,父皇这病是顽症,没那么容易治的。” “父皇。”赵昊正色:“能否告知儿臣,您最初犯病的症状?” “父皇这病在赵国时就有了。”嬴政想了想,并未告诉赵昊自己在赵国为质的经历,只是说:“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咳嗽,后来潮热,容易出汗,再后来就是咳痰出血,体力不济.” “嗯。” 赵昊缓缓点头,先沉思片刻,又禁不住站起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嬴政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也开始变得七上八下,他已不知多少年没这种忐忑的感觉了。 火炉里的炭火在噼里啪啦作响,书房内一片寂静。 大概过了一刻钟,赵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嬴政,目光中带着几分光亮:“父皇,儿臣初断您得的是肺结核,想与太医令共同为您治病,不知您意下如何?” “肺结核?” 嬴政皱眉,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病。 其实赵昊推断嬴政得的是肺结核,主要还是他老师尉缭对嬴政的那段评价,给了他提示。 尉缭评价嬴政:‘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 先不说这评价的好坏,就说这豺声,一般病人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除非是肺上有问题的人,才能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但肺上有问题,不代表是肺结核,有可能是肺炎,支气管炎。 而肺炎,支气管炎,与肺结核的不同症状在于,咳血,潮热。 始皇帝的症状,很符合肺结核的症状,所以赵昊才推断是肺结核。 当然,这还要跟负责治疗始皇帝的太医令交流后,才能确诊。 “父皇不用担心,这病儿臣曾听梦中人提起过,在他们那里,很容易治好的!” “我儿此言当真?” 嬴政大喜。 赵昊胸膛一挺,雄赳赳地道:“那是当然,父皇!别人不了解儿臣,您还不了解儿臣吗?儿臣何时骗过您?” 听到这话,原本面露喜色的嬴政,顿时有些迟疑。 却见赵昊眼珠子一转,又接着道;“父皇,还记得儿臣给您提的支柱产业吗?其实,我们还可以让少府开国立医馆,治病赚钱!” “不是治病救人吗?怎么治病赚钱了?你是皇子,不能掉钱眼里。”嬴政嘟囔道。 赵昊闻言,有些好笑的道:“父皇,您就别装了,儿臣在咸阳宫外都听到了,您拿儿臣的筹粮办法,在群臣面前装逼,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说着,朝嬴政挤眉弄眼了几下。 嬴政尴尬得老脸一红,忍不住敲了他一记头栗:“什么装逼!又在胡说八道!” “啊!” 赵昊惨叫一声,揉着额头道:“父皇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嗯?” “好吧,其实开国立医馆不仅能赚钱,还能治父皇的病!俗话说,高手在民间,太医的风险太大,就算有本事的医者,也不敢担当太医,但是,由国立医馆高薪招聘他们,他们就可能来,毕竟悬壶济世,乃每个医者的一生追求!” “高薪招聘?” “就跟大臣领俸禄一样!他们坐镇医馆,治病救人,医馆给他们发俸禄,同时,还能让他们会诊疑难杂症,比如像父皇这样的顽症,就可以由他们会诊!”赵昊解释道。 嬴政恍然点头,随后又有些不解的道;“你为何对商事这么热衷?” 赵昊沉吟道:“士、农、工、商,商业一直都是贱业,特别是我大秦以农业为主,商人的地位,更是低到尘埃里,但是,这很不合理。” “为何不合理?” 嬴政皱眉,显得有些不悦。 在他眼里,商人狡诈,贪婪,就该被打入尘埃。 特别是他最讨厌的吕不韦,就是商人出身,可恶至极。 似乎猜到了嬴政心中的想法,赵昊暗叹了口气,又硬着头皮道;“父皇,儿臣知道伱厌恶商人,但是,缺粮之事,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嬴政:“.” “我大秦的税赋太单调了,完全靠农业税支撑国库,跟看天吃饭差不多,一旦遭遇灾情,紧急军情,国家将会很被动,而且我大秦的俸禄是以粮食发放为主,这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那我儿是否想过,商人不从事生产,四处流动,聚拢钱财,剥削百姓?” 赵昊点头;“这个儿臣自然想过,但我大秦要富庶,必须发展商业。” “这是什么话?” 嬴政脸色一板,冷冷道:“若人人去从商,谁去开荒,谁去种粮?没有人开荒种粮,那农田岂不是杂草丛生,如何富庶?” “这” 赵昊语塞,不知该怎么跟嬴政解释。 后世搞市场经济,商业竞争非常激烈,也不见得百姓都去从商。 怎么到了古代,这么多顾虑? 从商也是需要脑子的好吧,不是说谁揣着几个半两钱,就能从咸阳进货,拿到陇西去卖,还能赚到钱。 从商确实需要本钱,需要销售,需要进货渠道。 当然,也需要纳税。 可商场如战场。 商场上的激烈交锋,不见得比战场弱。 “发展商业,可以增加赋税,改善国家财政,未来的大秦,需要很多钱,才能支撑起父皇称霸九洲的野心!” 既然已经崭露头角,赵昊便不再藏拙,他想帮始皇帝打造一个繁荣富裕的大秦帝国。 可野心如果受制于财政,那根本无法实现。 无论哪个时代,打仗打的都是钱粮。 粮食这块,赵昊倒不用担心,因为他有‘神器’。 但钱财方面,怎么办? 古代王朝最常见的敛财方式,就是增加赋税。 说白了就是朝老百姓伸手要钱。 张张嘴,增加一个税目,还不容易? 历史上的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后世朝代不说,就说周厉王姬胡的饮水税,堪称奇葩中的奇葩。 除了吹牛不上税,后世什么单身税,穿鞋税,赤脚税,晒太阳税,简直将无耻写在了历史里。 也就是古代百姓的基数还算大,每个人压榨一两个钱,便能使一个帝国年入几千万财政,吃喝一两年。 所谓的明君,圣君,中兴之主,一个朝代能出几个? 大部分都是昏君,庸君。 指望他们去管老百姓的死活,还不如烧柱高香,求神拜佛。 始皇帝在历史上,虽然被推崇为千古一帝,但也有个人喜好,比如始皇帝不喜欢商人,秦朝的商业就不能有效发展,所以商业税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这在赵昊看来,其实是一大败笔。 “你觉得开商能增加国库收入,那父皇问你,能增加多少?” 眼见赵昊沉默不语,嬴政又沉声追问道。 “父皇看看这个。” 赵昊走到食盒面前,将食盒拿起来递给嬴政:“父皇觉得它值多少钱?” “一个食盒能值多少钱?” 嬴政不以为然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接过食盒,仔细观看。 忽然,他猛地发现,这食盒跟自己熟知的食盒有些不一样。 只见外面用细竹编织,做工精美,里面有一层锦布包裹,似乎锦布里面还有填充物,做保温效果。 “这食盒应该值五十个半两钱吧!”嬴政拿不准的道。 赵昊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咱们就将食盒定价五十,那卖出一个食盒,咱们应该收多少税呢?” “按照我大秦的商税比例,是十二税一,这五十半两钱,便收取四余半两钱!” “五十半两钱,我们才拿四余半两钱,他们拿大头,这商若开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但如果将商税提高到五税一,三税一,又如何?” “三税一?” 嬴政吃惊的站了起来,道:“这如何使得?且不说商税能否增加国库收入,如此压榨商人,岂不是饮鸠止渴?” “父皇,相比农业税的五税一,十税一,我大秦压榨的到底是商人,还是农人?” 赵昊正色反问。 根据战国初年,魏国李悝的统计。 那时一亩地能产1.5石粮食。 不过,在李悝的计算中,每亩是100步。 但在商鞅变法后,秦朝每亩扩张到了240步。 再加上铁犁牛耕的使用,产量必然有较大的提升。 这样看来,秦朝的农业税,大致在五税一到十税一之间。 就算秦朝的农业较为发达,但在当时,也绝对是重税。 而且,秦朝不仅有税,还有役。 秦朝施行的是“普遍义务兵役制”。 也就是成年男子会被“傅籍”。 每当国家有什么大工程,会按照“傅籍”上的名单,先后被拉去服徭役。 这叫做“践更”。 根据《汉书·食货志》的记载,秦朝一个男丁一生中服兵役一年,服预备役或屯垦一年,然后每年值更卒一个月。 这样算来,假设一个五十岁的男丁,他目前服的徭役时长,应该是四年半。 这已经是相当重的劳役了。 更何况,秦朝经常大兴土木,各种大工程同时进行,随时都有可能有临时征发。 而且,干活的地方离家可能几百上千里。 由此可见,秦朝百姓的负担,着实很重。 被骂为‘暴秦’,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事。 “就算你说的对,这商也不能大开,父皇会适当减轻赋税,不让百姓.” “父皇,没用的.” 赵昊出言打断了嬴政的话,苦笑道:“我大秦现在本来就穷,再减轻赋税,国家如何运作,这根本不现实” 轻傜薄税,古代明君经常会做,但也要分时候。 毕竟不是每个明君都读过《资本论》。 社会的发展,是动态的,不是固态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就算是明君,也有很多不懂。 他们以为对的万年之法,在历史规律面前,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好了,商税之事,容父皇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被赵昊打断,嬴政便不想跟他再讨论商税了。 毕竟在他心中,赵昊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不过,赵昊提出的治疗之法,他倒是有些意动,于是在赵昊临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父皇会通知太医令,全权协助你。” “那医馆” “就按你的想法办吧,让张苍协助你!” “好的父皇!” 赵昊心头一喜,连忙朝嬴政恭敬行礼。 虽然暂时无法说服嬴政开商,但有医馆这个先例,他一定会再想办法说服嬴政。 毕竟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三生万物。 还有一章,可能要晚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谁是大秦的忠臣?【求月票】 赵高单独囚禁在咸阳北郊的一处监牢里。 这监牢原本是空着的,正处于李斯的规划拆迁中,蒙毅将赵高单独关在这,并且派专人看管他。 这些人虽然是正儿八经的狱吏和狱卒,但都是蒙毅的心腹。 蒙毅不让谁探视赵高,谁便不能轻易见到赵高。 至于徐福,则被蒙毅关到了廷尉府大牢,省得他与赵高坑瀣一气,替赵高顶罪。 但是,胡亥却有办法说服始皇帝,探视赵高。 面对始皇帝的命令,就算蒙毅有心阻拦,也无法拒绝,只能带着胡亥来见赵高。 面对胡亥,蒙毅虽然没有像赵昊那般客气,但也算和蔼。 “少皇子,牢里阴气重,来,这里有大氅,你先披上!” 胡亥心里有些古怪,这蒙毅抓自己老师的时候,毫不留情,对自己也时好时坏,到底想做什么? 莫非想劝住自己,不让自己救老师? 这怎么可能! 老师是自己最重要的依靠! 自己必须要救他! 心中打定主意,胡亥对蒙毅不假颜色,自顾自走向赵高的牢房。 此时,牢房四周空荡荡的一片,几个全副武装的狱卒,在走廊里,来回巡逻。 走到最深处的时候,胡亥大老远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老师!” 胡亥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 赵高听到呼喊声,猛然抬头,浑身上下的锁链被拉得哗哗作响。 狱吏得到蒙毅点头示意,连忙打开牢门。 只见胡亥小跑着冲到赵高怀中。 此刻的赵高,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脸色黝黑,唯独双眼十分明亮。 胡亥看着自己老师的模样,不由泪如雨下,伸出小手,擦拭赵高脸上的污渍。 赵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蒙毅,一句话也没有说。 却听胡亥哽咽道:“老.老师胡亥一定会求父皇.放你出去” “少皇子慎言” 一旁的蒙毅,皱起了眉头。 他可不能放赵高离开。 这次若不弄死赵高,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了。 但胡亥却有些不满看向蒙毅:“郎中令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胡亥是奉父皇之命探视老师的!” “……” 蒙毅无语,他不想因为一个死人,跟胡亥再生嫌隙,于是直接退出了牢房。 而胡亥则将宫中发生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赵高。 当赵高听到始皇帝将扶苏赶出咸阳时,不由满脸诧异,但也没打断胡亥,胡亥就这么一直说,从赵高被捕,始皇帝捐粮立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 赵高眯着眼睛,仔细倾听。 当胡亥说到赵昊要替始皇帝治病时,赵高才叹息道:“早知公子昊能治陛下顽疾,我就不应擅作主张,给陛下准备药善,以致陛下想起方士丹药,最终服用方士丹药.” “父皇服用方士丹药,真与老师有关?”胡亥诧异。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只待陛下决断.” “怎么没用!这事不怪老师,是父皇他.” “住嘴!” “老师,胡亥一定会救你的.” 赵高摇头,没有再多说。 蒙毅给胡亥探视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被狱吏送出了牢房。 等胡亥走后,蒙毅才来到赵高身前,沉声提醒道:“赵府令,陛下已经言明,依国法处置伱,希望你别坑害少皇子” “呵!” 赵高呵了一声,冷笑道:“蒙毅,你我同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二十余年,我没斗垮你,你也没扳倒我,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蒙毅面无表情的道。 赵高意味深长的道:“因为陛下不希望我们俩有事!” 蒙毅:“.” 赵高:“.”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高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感慨似的道:“陛下英明啊!实在是太英明了!用你来牵制我,用我来牵制你,你我鹬蚌相争,而陛下坐收渔人之利。” “都说我赵高一介奴仆,没什么真本事,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只靠巴结陛下而已!” “呵呵,想我赵高,也是贵族出身,只不过时运不济,因母犯罪,牵连进入隐役宫,说是伺候陛下,其实连陛下面都见不到,时时遭人白眼!” “十二三岁的时候,阿母死了,只留下弟弟与我相依为命,那时候穷得叮当响,食不果腹,没办法,只能入宫受刑,替公子们跑腿送书简!” “这一来二去,便识得些字,开始自学秦律,十七岁的时候,承蒙陛下恩眷,几年间平步青云,直到封爵大上造,担任中车府令。” “光靠巴结陛下,能行吗?陛下可一点都不糊涂啊!”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蒙毅听得有些不耐烦,反问赵高。 赵高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道:“我想说,每个人都要扮演自己的角色,要说自己该说的话,要插自己该插的嘴,要摆出自己该摆出的身段。” “高兴的时候,要朗声大笑,甭管心里有多苦。” “需哭的时候,得真的抹眼泪,甭管心里多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角色管着你!” “我赵高的角色,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臣,可以看不起,但论谁最忠心陛下,非我赵高莫属!我赵高才是大秦第一忠臣!” “哈!” 蒙毅被赵高的话逗笑了。 赵高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你不认同?” “我为什么要认同?” 蒙毅满脸不屑的道:“你就是一奴仆!” 以他的出身,看不起赵高很正常。 但赵高也不恼怒,依旧跟他辩驳:“正因为我是陛下的奴仆,所以我才要巴结陛下,忠心陛下,忠心大秦!” 说着,又抬头看向蒙毅:“我问你,这个人是否有罪,是你说了算,还是陛下说了算?” “国法说了算!” 蒙毅正色道。 赵高有些好笑:“要论国法,也该由李廷尉来审老夫,毕竟老夫以国法见长。”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陛下为什么让你来审老夫?” “自然是因为我也懂国法!” “你呀!” 赵高哑然失笑:“你的问题就出在你自作聪明!” 蒙毅:“.” “当然,你要自认为比我赵高聪明,比我赵高懂国法,我也不跟你计较!” 蒙毅冷哼:“你在得意什么?” “得意吗?” 赵高笑着摇头;“不,我一点都不得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认为自己比陛下还聪明,比陛下还高瞻远瞩,还入木三分,还慧眼如炬,还泾渭分明,那你还算是真聪明!” “.” 蒙毅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赵高。 他知道赵高说的是反话,所以内心更加坚定,一定要除掉赵高。 这样清醒的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另一边,楚南阁。 “快点!快点!等会来不及了!” 赵昊今天起了个大早,一边穿衣服,一边朝来福和常威催促。 来福一边替他穿鞋,一边安慰道:“公子别急,长公子不会那么快走的!” “蒙恬已经出发了,他作为监军,怎么可能在后面磨磨蹭蹭!” “不是的公子,长公子负责后押粮草,要迟一些的!” “是吗?” 赵昊反应了一瞬,忽然明白过来,又朝常威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常威点头道。 “行,那咱们出发吧!” 赵昊说着,从床上跳下来,带着来福和常威出了门。 清晨的北阪,雾气蒙蒙,赵昊坐在马车上,穿过无边无际的六国宫殿,直上北阪。 咸阳通往九原的直道虽然还没完工,但直道的起点,就在甘泉宫。 咸阳到甘泉宫的路段,算是主干道,此时已经林木参天。 当扶苏纵马抵达北阪时,这片被始皇帝化为宫禁的山塬,一片宁静。 他回头凝望山塬下的皇城,不由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这是他第一次远离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还是被自己从小尊敬的父皇赶出来的。 怎叫他不伤心欲绝,后悔难当。 若他不犯糊涂,又怎么会惹怒父皇,一道诏书,将他赶到九原? 扶苏不怕父皇打他,骂他,甚至让他去死,就怕父皇对他失望! 身为长子,扶苏很明白父皇的秉性。 父皇的灵魂里,就像有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一旦爆发,就是天大的灾难。 扶苏听过很多人谈起父皇,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但有一样却是共识。 父皇几次爆发,几乎毁灭了一切。 比如父皇年轻的时候驯服一匹烈马,结果烈马将他摔得吐血,他当天就把烈马杀了。 比如父皇在立太子的时候,差点被皇叔嬴成蟜打败,发狠刺伤自己的左腿,以此激励自己奋勇。 比如杀死老祖母与嫪毐的私生子,将老祖母囚禁到死。 比如刚刚亲政,就下达了震惊天下的逐客令。 这些事,每一件细细回想,都让扶苏唏嘘不已,同时,他又很佩服父皇的果敢。 但是,放在他身上,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如此长子,怎叫人情何以堪? “父皇,儿臣让您失望了.” 扶苏跳下战马,对着南方,皇帝书房殿脊,肃然长跪,重重磕了九个头,致使额顶渗出斑斑血迹。 “以后父皇若叫儿臣死,儿臣绝无怨言!” 说着,扶苏站起身来,迎着朝阳,准备爬上战马,扬长而去。 就在这时,忽听山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声。 “长兄慢走!” “嗯?” 扶苏微微一愣,旋即循声望去。 却见常威背着赵昊,一起一伏的朝自己这边跑来。 “昊弟!” 扶苏见到赵昊的瞬间,顿时泪如雨下。 十几位兄弟,得知自己被父皇赶出家门,竟无一人来送别,说不悲凉,那是假的。 如今看到赵昊,扶苏不由有种这小老弟没白疼的感觉。 “长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一阵好找!” 常威刚跑到扶苏面前,赵昊就从他背上跳下来,埋冤似的看着扶苏。 扶苏嘴角一咧,露出一副傻笑,朝赵昊道;“你怎么想起来送为兄了?” “这话说的,你是我长兄,你出家门,我自然要来送你啊!” “可是他们.” “哎呀,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管那么多!” 赵昊知道扶苏想说那些没来送他的兄弟,直接挥手打断了扶苏,转头朝来福道;“把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我长兄!” “诺。” 来福应诺一声,当即从后背解下一大包裹,递给扶苏。 扶苏接过大包裹,微微一愣:“这里面装的何物?” “也没什么,就是些必备药品,御寒之物,还有吃的干果,种的种子,长兄到那边能用得着,我写了备注的!”赵昊笑道。 “昊弟.” 扶苏哽咽,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太特么感动了! 这小老弟怎么总是做些让别人感动又流泪的事。 “好了好了,哭啥嘛!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赵昊摆出一副小大人模样,拍着扶苏手臂,笑着安慰道。 说着,又发现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你额头咋回事,从马上摔下来了?” “啊?这” 扶苏听到赵昊的话,反应了一瞬,尴尬点头:“嗯,是的,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 “我信你个鬼!” 赵昊翻了个白眼,指着地上被扶苏磕出一个坑的地方,打趣道:“是不是还在为父皇把你赶出咸阳自责啊?” “长兄妄谈仁善,扰乱国政,不孝父母,确实罪该万死。”扶苏摇头叹息。 赵昊脸色一变,当即呵斥道:“什么死不死的,长兄说什么混账话!不就是出一趟远门吗?又不是不能回来!” “可父皇说未奉诏不能归国”扶苏无奈道。 “未奉诏不能归国,那就让父皇下诏让你归国啊,长兄怎么这么笨?”赵昊瞪眼道。 “让父皇改变心意,哪有那么容易.” 扶苏苦涩一笑,而后扭头看向嬴政寝宫的方向,喃喃道:“父皇的心,坚定如泰山,很难被改变的” “长兄这么说,那是不了解父皇,只要长兄这次听昊的,昊保证父皇让长兄回来.”赵昊正色道。 扶苏眼睛一亮,满脸希冀的看着赵昊:“昊弟有何办法?” “长兄,你知道北方除了匈奴,还有什么吗?”赵昊反问。 扶苏歪头:“什么?” “矿啊!” 赵昊兴奋道:“北方有很多矿,特别是齐地,盛产金矿,铁矿,长兄若有机会,一定要派人去探矿!”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份草图,递给扶苏:“这是我画的矿脉草图,长兄可凭此图寻觅,若发现未开采的大矿,立刻派人通知我,我去求父皇召长兄回咸阳,商议大事!” 扶苏一愣:“找矿能让父皇回心转意?” “当然!”赵昊信誓旦旦的道。 扶苏有些迟疑的道:“你不是说.商议大事吗?” “对啊!采矿乃国之大事,我秦国能否更进一步,全靠这些矿!” “父皇真会同意?” “放心!父皇肯定会同意,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这这好吧.” 扶苏将信将疑的接过草图,然后揣入怀中,扛起大包裹,艰难地爬上马背,朝赵昊道:“昊弟保重,为兄走了!” “长兄一路顺风!” 赵昊笑着朝扶苏挥手,目送他披着漫天霞光,离开咸阳。 虽然他知道历史上的扶苏,这一去再也没回到咸阳。 但他相信,自己能改变扶苏的命运,以及秦国的命运。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我项羽不读书,只杀秦人,烧咸阳 扶苏走后这几天,赵昊一直都很忙碌。 他一边替始皇帝做排毒餐食,一边跟太医令确诊始皇帝的病症。 时不时的,还要跟胡亥斗几句嘴。 因为胡亥隔三差五的跑到始皇帝面前,替赵高求情。 始皇帝无奈之下,只好让他打发胡亥。 其实从始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想杀赵高。 毕竟赵高伺候了他二十余年,深得他的赏识和重用。 虽然赵高将毒丹之事,一力承担了下来,但始皇帝心里清楚,毒丹之事,并不全怪赵高。 毕竟追求长生,一直是他的夙愿。 赵高只不过是顺应他的夙愿而已。 从本质上来讲,赵高之所以能得到始皇帝的赏识和重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对始皇帝的了解。 始皇帝需要的是一个不多费口舌,就能懂自己心意的人,赵高完美符合这个人设,所以才在始皇帝身边,如鱼得水。 当然,始皇帝也需要蒙毅这样的人。 就好像后世的武则天,重用狄仁杰,却没有放弃来俊臣,嘉靖帝重用海瑞,也重用严嵩。 为人君者,都希望满朝文武,能够相辅相成,却又相互克制。 如此取得一种相制,也就是一种平衡。 这样才能尽皆为君所用。 始皇帝英明神武,识人善任,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近臣,只有一个蒙毅呢。 所以,蒙毅再三请求处死赵高,一直没得到始皇帝的批准。 而赵昊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历史上的赵高,同样犯过大错。 始皇帝让蒙毅依法处置他,蒙毅秉公执法,判赵高死刑,剥夺他的官职。 最终却被始皇帝赦免,官复原职。 由此可见,要想杀赵高,并不容易。 以赵高日后做的那些事,别说蒙毅想杀他,就连赵昊都想杀他。 但现在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击必杀。 赵昊想杀赵高,必须有完全的把握,他才会出手,否则就像蒙毅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终为自己招来生死大敌,得不偿失。 “十三兄,父皇会处死胡亥老师吗?” 胡亥眨着眼睛,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昊。 赵昊瞥了眼他,正色道:“你如果再来烦父皇,说不定父皇看你不顺眼,就迁怒于你老师,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啊?” 胡亥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后怕。 书房内偷听的嬴政,翻了个白眼,继续偷听。 赵昊心中暗暗好笑,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追问胡亥:“赵高都教了伱什么,让你这么维护他?” “这” 胡亥迟疑了一下,连忙摆手:“老师没教胡亥什么,胡亥救老师,只是作为一个学生的责任而已。” “哦?是吗?” 赵昊面露狐疑,审视着看向胡亥。 胡亥心里一紧,当即转移话题道:“十三兄替父皇治病,日夜操劳,应该很累吧?” “累?什么叫累?” 赵昊冷笑:“如今帝国初定,六国余孽贼心不死,正需要父皇坐镇乾坤,治理天下!累?只有对父皇没用的人,才会喊累!” 书房内偷听的嬴政,嘴角一抽,贴墙偷听。 胡亥呆愣半晌,随即喃喃自语:“胡亥不能替父皇分忧,是不是很没用.” “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赵昊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眼书房,叹息道:“其实,父皇并不在意我们是否对他有用,如今帝国初定,六国余孽贼心不死,如何带领这个帝国,走向辉煌,才是父皇关心的。” 书房内偷听的嬴政,一阵无语,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胡亥沉吟片刻,似乎若有所悟。 “因为,父皇始终相信。” 回转头,赵昊气势卓绝,嘴角快咧到脑后跟的看着胡亥:“他的儿子,一定都像十三兄这样,不用他操心。” 胡亥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得无以复加。 书房内偷听的嬴政,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臭小子! 胡说八道什么! 你他娘的才是朕最操心的那个! “咳咳.” 赵昊轻咳两声,然后拍着胡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少皇子应该知道父皇对为兄的器重吧,要不要跟为兄多学学,如何做一个完美,且深受父皇器重的皇子” 胡亥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摆手:“不用了十三兄,胡亥还有课业没做完,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等赵昊回应,便小跑似的逃离了现场。 堂堂秦二世,那背影竟有种说不出的狼狈。 赵昊见状,哑然一笑,随即转身进入嬴政书房。 此时,嬴政已经重新坐到书案后,开始批阅奏简了。 “父皇,十八弟走了。” 赵昊一进门就朝嬴政笑呵呵的禀报。 嬴政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批阅奏简。 赵昊眼珠子一转,又自顾自的道:“父皇,要不要休息一下,劳逸结合?” “哼!” 嬴政哼了一声,道:“朕有个那么完美的儿子,却不能替朕分忧,你说,朕要这儿子有何用?” 赵昊嘴角一抽,随即嬉皮笑脸的上前:“父皇,瞧你说的,儿到用时方恨少,多生几个,不碍事的!” “混账话!” 嬴政被赵昊气得够呛,忍不住抬头呵斥了他一句。 却见他笑着递上一杯温热豆浆:“父皇,都说儿子是阿父的小棉袄,儿臣这棉袄,暖暖的,很贴心!” “贴心个屁,朕感觉漏风!”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温热豆浆,一边喝,一边问:“说吧,有什么事麻烦朕!” “嘿嘿,难怪人家都说始皇帝英明神武,这儿臣还没开口,父皇都知道儿臣有求于父皇” “行了行了,赶紧说!” “好吧,是这样的,父皇答应儿臣开医馆,但少府的钱,儿臣不能用” “噗——!” 赵昊的话还没说完,嬴政一口将喝进嘴的豆浆吐出来,摆手道:“钱的事,自己想办法,朕乏了,你回去吧!” “不是,父皇你这也.”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政,心说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皇帝? 自己开医馆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他竟然想白嫖! 简直无耻到令人发指! “好了,快回去吧,晚了天冷!” 眼见赵昊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嬴政心中狂笑,嘴上却招呼宫侍道:“来人,送朕的小棉袄回寝阁。” 小棉袄? 什么小棉袄? 门外的宫侍微微一愣,不由面面相觑。 但也只是愣了一瞬,就猜到‘小棉袄’说的是赵昊。 毕竟皇帝书房内,只有赵昊。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赵昊身前,将他带出了书房。 嬴政看着赵昊一步三回首的样子,强忍住笑意,直到赵昊离开片刻,才拍案大笑。 土耗子!想在朕手里搞钱,没那么容易! 朕还等着用钱呢! 就在嬴政父子斗智斗勇之际,咸阳迎来了又一大事。 那便是儒案的结局。 跟原历史一样,四百多名儒生和方士,被廷尉府审理之后,定刑为坑杀。 其实,赵昊也曾试图改变历史,挽救那些儒生和方士。 毕竟后世骂始皇帝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始皇帝‘坑儒’。 但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些儒生和方士,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就差对始皇帝说,我赌你枪里没子弹。 结果始皇帝直接掏出大炮,给他们来了个团灭。 他们彻底傻眼了。 明明说好以德服人的,你居然不讲武德。 可反过来想,如果始皇帝饶了他们,他们会感恩戴德吗? 很明显,不会。 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并美其名曰,‘刑不上大夫’之类的蠢话。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次行刑的地点,选在骊山某处山谷。 据说是钦天监监正亲自选的风水宝地。 盖骊山者,关中吉祥之地,骊者,纯黑也。 大秦崇尚黑色,这骊山便是始皇帝的陵寝之地。 当下,这始皇帝陵虽然还没有完工,但气象格局已经具备了。 都说入陵之前,不易见血腥,但始皇帝偏偏下令,在骊山行刑。 其目的就是要六国余孽看刑场。 消息传开没多久,各地人士纷纷汇聚关中之地,前往骊山观刑。 种种议论,层出不穷。 刑场设在谷内一片平坦之地,围观的众人,分布在山谷四周,居高临下,能看得非常清楚。 人们发现,今天这刑场,着实有些怪异,没有木架,没有刀斧手。 只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在挖掘坑道,一排排坑道,彼此相连,散发出湿漉漉的泥土气息。 六国人士,眉头微蹙,一言不发的看着。 老秦人反倒满脸好奇,议论不休。 “陛下真是好心啊,杀了这些人还管埋,一人一座坟,这是要陪葬在陛下身边吗?” “是啊,陛下的胆子挺大呢,也不知道害怕!” “怕甚哩,都是些读书人,陛下可勇武得很!” “要我说,他们根本不配葬在陛下身边,倒是那些六国余孽,有这个资格” “哈哈,此言有理!” 听到四周老秦人的嬉笑怒骂之声,隐藏在人群中的六国余孽,脸色惨白,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随着时间逐渐流失,很快抵达午时,一片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儒生和方士,被黑甲押进了山谷。 在刑场的中央,两排铜质号角,齐齐吹响,仿佛是在提醒围观之人,行刑即将开始。 却见一名司刑大将,快步走向高台,朗声高喊;“主刑大臣到!” 所谓的主刑大臣,其实就是监斩官。 虽然此次行刑没有斩刑,但主刑大臣的份量也不低。 只见御史大夫冯劫,率先步入高台,紧随其后的是廷尉府左廷尉姚贾。 姚贾话没多说直接拿出始皇帝诏书,当众念道:“大秦始皇帝诏曰:儒家子弟不思为国效力,偏听偏信,攻讦新政,散布谣言,诽谤皇帝,勾结六国余孽,图谋复辟,且屡犯秦法,罪不容恕!” “方士荼毒国民,为秦法所不容,理应严惩。” “为禁止儒以文乱法的恶举,为阻止复辟阴谋得逞,为断绝方士害人,将所有触犯秦法之儒生和方士,全部坑杀,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冯劫大喝一声:“准备行刑!” 很快,那些儒生和方士,就被黑甲全部推入刚挖好的坑道中。 “嬴政,你残暴不仁,不得好死啊!” “亡秦者胡也!亡秦者胡也!天理昭昭,秦国必亡!”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冤枉的啊!” “该死的卢生,侯生,都是你们骗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陛下!我能炼制仙丹!我能助你长生啊陛下!”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坑道中的儒生和方士,纷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冯劫和姚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直到午时三刻,姚贾大手一挥:“行刑!” 唰唰唰! 行刑两个字刚刚落下,坑道上方顿时泥土飞扬。 渐渐地,那些撕心裂肺的吼叫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低嚎。 再往后,便没有了声息 与此同时。 山谷西侧一颗大树下,两个头戴草帽,身穿粗布麻衣之人在低语。 只听那名少年模样之人道:“亚父,儒家以后真的就没落了吗?” “儒家不会没落,只要尚存一名儒家子弟,儒家就会有希望。” 回答之人乃一名白发老人。 他虽目视前方,但眼角余光,时刻注意四周,非常警醒。 少年似乎颇为好问,却听他又问:“亚父,您害怕吗?” 白发老人闻言,微微一笑:“亚父这个年纪,怕不怕倒不要紧,关键是你这后生,怕吗?” “项籍不怕!”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因为不怕,所以不怕!” “哈哈,好个后生!” “亚父要教项籍读书吗?” “你不想读?” “不想!” “这又是为何?” “读书浪费时间,项籍不读书,只杀人,励志杀光秦人,烧尽咸阳!” “不读书,只杀人,当真天意如此乎?” 白发老人长吁一声,而后带着少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刑场。 另一边,山谷东侧。 子襄一脸哀伤的看着下方刑场,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这时,陈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子襄兄节哀,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暴秦血债血偿!” “暴秦当诛!始皇帝死而地分!” 子襄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道:“此仇我孔门儒家记下了!” “那令兄可有答应与我们合谋?” “吾兄对秦政已经失望,自然不会替暴君效力!” “太好了!” 陈余面色大喜:“有令兄帮忙,我们的计划,必定能够成功!” “呵!” 子襄呵了一声,沉沉地道:“汝别高兴得太早,吾兄已经对吾说了,要想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必须先除掉一人,否则很难成功!” 陈余愣了下,疑惑的道:“除掉何人?” “公子昊!” “怎么又是他?” 陈余皱眉:“之前卢生,侯生也在说他,此人当真有你们说的那般厉害?” 子襄看了陈余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可知始皇帝颁布的那些国策,是何人出的主意?” “该不会是公子昊吧?” “正是!” “那此人着实该杀!” 陈余的眼睛微微眯起,对于始皇帝颁布的那些国策,他自然非常了解。 简直是阻止六国复辟的毒计。 一旦那些国策,全部实施,六国复辟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由此可见,想出那些国策之人,到底有多可恶。 “你有除掉公子昊的办法吗?”子襄扭头追问陈余。 陈余想了想,道:“如果在此之前,我或许还有点难办,但此次行刑儒生,招来了不少老朋友,我们可与他们商议,再做安排!” “好,那咱们赶紧走吧!” “不看了?” “看个屁!” 子襄没好气的瞪了陈余一眼,然后带着陈余,混入人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兄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求月票】 赵昊沮丧的回到楚南阁,直接一个葛优躺,瘫在了座椅上。 始皇帝居然想白嫖,这谁受得了?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特么不是扯淡吗? “公子!” 来福看到赵昊瘫坐在椅子上,不由上前询问:“公子您怎么了?” “哎……” 重重叹了口气,赵昊无奈的摆手:“别管我了,我废了!” “啊……公子您别吓我啊,您是断胳膊还是断脚了,我去找太医!” 来福急忙在赵昊身上一阵摸索。 “哎呀,我没事!”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然后坐起来道:“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我?” “公子您真没事?” 来福仰头,关切的看着赵昊。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长叹一声:“我要是真有事,还能回来吗?也不知道用脑子想想!” “呃……” 来福反应了一瞬,觉得有些道理。 若赵昊有事,始皇帝肯定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根本不用他操心,毕竟赵昊去的是皇帝书房。 稍微沉吟,来福便道:“公子不在阁中的时候,有三人来找公子,一个是阎乐,一个是公子良,还有一个是王离。” “我九兄来找我了?所为何事?”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有些疑惑的追问。 他记得“废柴四兄弟”自从在众将面前,展露出伤口缝合术后,就被众将瓜分了,直到现在,还在协助军方培养医护兵,平时连人影都看不到,怎么有空来找自己? 至于阎乐和王离,他们来找赵昊的目的,赵昊非常清楚,所以也不足为奇。 反倒是公子良的目的,让赵昊大感兴趣。 却听来福又道:“公子良听说公子要开医馆,便想跟公子商量,让他们去帮忙。” “呵,我这四位兄长,似乎对医学情有独钟啊!” “那公子求得陛下答应了吗?” “别提了!”赵昊摆手:“父皇想白嫖,根本不愿给钱,让我自己想办法。” “啊?” 来福诧异了一瞬,而后追问道:“那公子如何开医馆?” “开医馆不难,难的是开一间像样的大医馆!” “大医馆?要多大才符合公子的要求?” 赵昊想了想,道:“至少能同时诊治五十人以上,才算大医馆!” “同时诊治五十人!?” 来福吃惊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而不语。 在他的印象里,上辈子稍微大点的诊所,都能同时诊治十几个人。 而这医馆,他的目标是上辈子的乡镇医院,至于县级医院,市级医院,乃至省级医院,根本不用考虑,毕竟条件有限。 但是,他为什么要开医馆呢? 除了告诉始皇帝的那些原因,还有就是,合理的运用他兑换到的《赤脚医生手册》。 毕竟这本医书,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强大。 需要培养足够多的医者,才能学习上面的内容。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不可能让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学一本医书里面的所有治病手段,必须逐步分摊,让每个人都学一两种拿手医术。 如此才能将医学在这个时代,发扬光大。 至于将医学在这个时代发扬光大的好处,那就太多了。 根本不用多说。 眼见赵昊笑而不语,来福又忍不住追问:“开设这么大的医馆,肯定需要很多钱,陛下不准公子调用少府的钱,公子有何办法?” “这有什么!四位兄长既然想到医馆帮忙,那就让他们凑些钱财,也算入股,等医馆赚钱了,再给他们分红!” “虽然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但开设医馆所需的钱财,不是个小数目,只怕四位公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财……” “一人计穷,两人计短,我在咸阳有钱的朋友也不少,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同学,一个个家里都富得流油,随便搞点出来,都够咱们开十个医馆了!”赵昊自信满满地道。 带着这种自信,赵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直接去了文思阁。 因为有淳于越的先例,教课老师并没有因为赵昊时常不来,就为难他,反而对他无比纵容。 就算他在课堂上百无聊赖的啃指甲,等待下课,也没有招呼他半句。 不知不觉,一堂课就被赵昊混了过去。 正当他准备找同学搞钱的时候,公子良率先凑过来,笑着打趣道:“哟,这不是父皇的小棉袄吗?怎么有空来上课呀!” 他是专程来找赵昊的。 赵昊心里清楚,这家伙无利不起早,说什么来医馆帮忙,其实是想学新医术,拿去装逼。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上课,其他三位兄长呢?”赵昊手枕着头,懒洋洋的问道。 公子良轻笑了起来,道:“三兄在杨将军那里实操,六兄和十二弟在外师那里上课,我今天刚好上文思阁的课,便独自来了!”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没想到昊弟也来了!” “我信你个鬼!” 赵昊白了公子良一眼,又歪头道:“听说你昨天去找我了?” “昊弟觉得如何?”公子良笑着反问。 赵昊摇头:“不如何,我不能答应伱。” 公子良脸上的笑容僵住,迟疑了片刻,才诧异道:“这是为何?昊弟莫非与为兄不亲近了?这才多久啊!” “呃这不是亲不亲近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昊弟有难处,尽管跟为兄说!” “真的吗?” 赵昊眨眼,然后一脸天真的抬头,看向公子良:“九兄愿为昊排忧解难?” 听到这话,原本打算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公子良,又开始迟疑了。 “昊弟啊,九兄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只怕帮不了你什么大事,不过,昊弟若想做什么,我们这些当兄长的必然全力支持你!” 他这话说得很聪明,虽然公子高他们不在,但也被他拉下了水,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坑,才叫好兄弟。 “对哦,昊不止九兄一个兄长,还有好几位兄长呢!” 赵昊点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公子良:“那九兄手上可有多余的闲钱?昊也不多要,二十金足矣!” 我擦! 你小子说了半天,居然想借钱? 二十金你也说得出口? 真当你兄长是狗大户啊! 公子良心里狂吐槽,面上却为难的道:“昊弟当真抬举为兄了,为兄一个不及冠的皇子,哪有这么多钱!” 说着,忽又发现什么似的,指向不远处的同学:“昊弟何不问问他们?他们家里可不缺钱!” “他们?” 赵昊一愣,旋即顺着公子良的手指看去。 好家伙! 一群同学将他和公子良,围在中间,跟看猴似的。 “你们找我有事?” 赵昊环顾众人,挑眉问道。 王离上前一步,笑呵呵的道:“公子,他们都想让你教他们算学!” “算学?什么意思?” “公子莫非忘了?就是那个可以计算敌方粮草的算学!” “哦” 赵昊恍然,拉了一个长音。 他记起自己曾教王离算学,计算粮草,行军速度之类的。 不过,他没想到,王离竟在他们面前显摆算学。 这家伙自己都一知半解,也好意思显摆? 赵昊有些无语,就在这时,李斯次子李瞻走上前,朝他拱手道:“公子,我们最近都有去造纸作坊帮忙,你交代的那些事,我们都尽力办好了!” “是啊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们,我们都尽心尽力帮你办好,请你教我们算学” 蒙恬长子蒙德随声附和道。 “请公子教我们算学!” 其余众人也纷纷朝赵昊行礼。 这个时代,学问都是非常宝贵的,一般不轻易授人。 就算这些官二代,所学的东西,也是非常有限的。 毕竟这个时代,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平常人学一点东西,都能入仕为官。 稍微犹豫,赵昊将目光落在那个傅丞身上,道:“老师,下堂课我能不能教他们?” “不能。” 傅丞淡定的摇了摇头。 公子良忍不住朗声大笑:“昊弟,老师上课都是有规定的,你以为像我们那时候啊,这些家伙想学东西,你可不能让他们白学,得收钱!” “公子良,你这是何意?!” 听到公子良说收学费,官二代们脸色一变,却见李瞻率先站出来,质问公子良。 “就是,这与你有何干系?”蒙德也沉着脸附和。 公子良扫了他们一眼,也不恼怒,只是笑吟吟地道:“事关我昊弟,自然与我有关系,你们想白学,肯定是不能够的!” “我们什么时候说想白学了?不是让公子昊尽管吩咐吗?” “对啊!我们没想白学!公子昊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们说!” “是嘛!我们知道规矩的,不就是钱嘛,我们给!” 众二代被公子良一激将,纷纷朝赵昊表态,自己不白学。 赵昊心里有些好笑,暗道九兄这‘僚机’干得漂亮,嘴上却一本正经道:“你们都是我父皇重臣之子,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再说,大家都是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啊!” 此话一出,众二代们互相对视,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公子昊能处! 不像某些见钱眼开的公子! 似乎感受到众二代幽怨的目光,公子良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说昊弟,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但是。” 赵昊话锋一转,又笑着道:“我最近有个项目,不知诸位兄弟是否感兴趣?”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追订 别跳订啊!我最近写到都是大章,跳订不连贯。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个逆子,还说不抢钱!【求全订】 片刻之后,赵昊一脸愤慨的出了文思阁。 “狗日的,都特么想在我身上占便宜,一帮穷鬼!” “连二十金都不给我投资,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既然你们不帮我,那我就自己解决,以后,你们一家子来医馆看病,必须加钱!” 赵昊在文思阁外破口大骂,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门口的众二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杨端和之子杨岑,忍不住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得罪了公子昊,回去该怎么交代啊.” “哎,我们也没办法,二十金虽然不多,但我们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怎么敢擅作主张.‘ 蒙德无奈的摇头道。 李瞻皱眉:“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禀报咱们长辈?” “肯定要啊!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可能瞒着” “对对对,我得回去禀报阿父,告辞了各位!” “我也走了,有消息大家知会一声.” “好,大家一起回去!” 众二代们很快达成共识,陆续离开了文思阁。 赵昊委屈巴巴的来到嬴政书房,哭诉道:“父皇,都没人帮儿臣,儿臣太难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看着赵昊,没有说话。 却见赵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儿臣开医馆,是为父皇治病,但儿臣是皇子,一不能经商,二不能抢钱,要人脉没人脉,要资源没资源,都没人帮儿臣,儿臣好难啊.” “其实儿臣有一个赚钱办法的,但儿臣不够格,没人听儿臣的,所以有办法也不能实施.” “如果父皇开恩,准许儿臣实施这个办法,儿臣不用父皇拿一个半两钱,就能将医馆开起来” 赵昊越说越起劲,连眼泪都忘了擦,嬴政笑看着他,仔细倾听,待听了大半,才皱眉追问:“你这办法,到底是什么?” “就是蹴鞠啊!” 赵昊笑道:“父皇应该踢过蹴鞠吧?” 其实蹴鞠就是古代足球。 “蹴”是踢的意思,“鞠”就是足球的意思。 现代足球是用皮革制成外皮缝制气囊而成的。 古代足球,则是用藤条编织的球形物体。 早在秦汉时期,就有比较完备的蹴鞠比赛方法。 西汉建立之初,就在长乐宫苑里设立了“鞠城”,作为专门的足球场地,足球球门称为“鞠室”,球场称为“鞠域”。 足球场四周设有围墙,场地分为阴阳两半。 四周有看台,每逢比赛时都会有大量的观众围观,甚至有时皇帝也会亲临观赛。 比赛时,双方各有六名队员,设队长一名,“室内”(守门员)一名,采用直接对抗的方式,有攻有守,队员奔跑如飞,比赛的胜败是裁判员按照进球的多少来决定的。 汉朝把蹴鞠当成是“治国习武之场”,上至皇帝、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爱这种运动。 汉武帝非常爱好蹴鞠运动,是个十足的球迷,足球场外的观众,每到精彩之处,还要他的文学侍卫枚泉吟赋助兴。 汉成帝则常常亲自参加比赛。 《西京杂记》中记载:“成帝好蹴鞠,群臣以蹴鞠劳体,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 由此可见,蹴鞠不仅在上层社会流行,在老百姓中也很盛行。 刘邦之父务农,但酷爱蹴鞠,当了太上皇后,不愿居深宫,移居新风,以蹴鞠娱乐晚年。 在汉代,蹴鞠还是军事体育项目之一,霍去病在出击北匈奴时,每到宿营地就挖建蹴鞠场,开展运动,以鼓舞士气。 东汉末年的曹操也在军队中开展蹴鞠,提高军队的素质。 虽然都说汉承秦制,但汉朝其实就是秦朝的延续。 所以,始皇帝对蹴鞠,自然了如指掌。 甚至年轻的时候,他还跟咸阳众公子一起踢过蹴鞠。 如今听到赵昊说蹴鞠,不由笑了:“伱想赌蹴鞠赚钱?” “不是。” 赵昊摇头道:“赌蹴鞠虽然能赚钱,但风险太大,儿臣想的是一种新式蹴鞠,用新式蹴鞠来赚钱!” “什么新式蹴鞠?” 嬴政好奇的追问。 赵昊笑着道:“就是梦中人玩的蹴鞠啊!” “梦中人?”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眼睛大亮。 他可知道赵昊的本事,都是跟‘梦中人’学的,所以这‘梦中人’在他心中,跟神仙差不多。 神仙玩的东西,他也想玩,所以非常感兴趣。 似乎猜到了嬴政的想法,赵昊眼珠子一转,接着道:“其实这新式蹴鞠,也不难,就是每队准备三十个人.” 赵昊将‘橄榄球’的玩法,跟嬴政说了一遍,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又趁热打铁的道:“儿臣是想组建几支球队,趁父皇东巡之前,打几场比赛,为父皇助兴,再额外赚点钱!” “.” 嬴政听完赵昊的话,呆愣了一瞬,随后追问他;“你组建球队,难道不花钱吗?” “花啊!这不需要父皇支持嘛!”赵昊挠头笑道。 嬴政没好气的道:“朕不是给你说了吗?没钱!” “哎呀,父皇怎么这么抠门,又花不了多少钱,您若不想花钱,那就让儿臣去张罗,如何?”赵昊苦口婆心的道。 嬴政冷笑:“你不是说,没人帮你吗?” “光靠儿臣自己,肯定没人帮儿臣!” 赵昊耸肩,然后朝嬴政挤眉弄眼:“但是,若父皇想看比赛.” “混账东西!” 嬴政瞪眼,抬手指着赵昊,斥道:“你连朕都敢利用!” 赵昊瘪嘴,嘟囔道:“瞧父皇说的,这哪是利用啊!这叫上阵父子兵,咱们父子配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天下无敌?!” “就你小子会胡诌!” 嬴政对这个儿子,非常无奈。 但也没办法,毕竟是亲生的。 所以,最终还是忍了。 赵昊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却听他道:“父皇你就明说,想不想看比赛?” “.” 嬴政抬手扶额,无奈道:“你先说,到底怎么赚钱,是靠门票赚取?还是什么?” “门票才几个钱.” 赵昊翻了个白眼,很想骂始皇帝一句“土鳖”。 但这种危险的发言,肯定是不能够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始皇帝不懂赚钱的门道。 毕竟他本身就对商人很排斥。 为了替始皇帝打开思路,赵昊给他讲了一个上辈子九十年代的经商故事。 话说九十年代末期,有位倒腾海鲜的主人公,赚了一笔钱,大概有一百万左右。 有一天,这个主人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结束了自己的海鲜生意,将几个跟他混的好兄弟,聚在一起,说要吃散伙饭。 酒桌上的兄弟们都很奇怪,不断问他为什么,然后主人公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想去读书,上清华。 按照九十年代末期的标准,他准备拿五十万去清华买一个旁听的资格,学校也不用管他毕不毕业,只要让他在学校待着就行。 再然后,他又拿出五十万,资助十个家庭条件不好,但读书非常好的优等生。 故事虽然采用的是古代版本,但道理都是通的。 嬴政很轻松就理解到了。 那十个清华大学毕业的优等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就算有些人最后会变得平庸。 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只要他们有一个能出息,卖海鲜的主人公,也会受益无穷。 眼见嬴政从故事中回过神来,赵昊又接着道:“父皇,儿臣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将新式蹴鞠的比赛,宣传出去,在秋季举办一场联赛!” 话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比赛的时候,我们不用收门票钱,就广告费,都够我们赚一大笔钱!” “广告费是什么?” 嬴政对赵昊时不时冒出的新名词,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很好奇,所以插嘴问了一句。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广告费的意思是,广而告之,需要收费!” 嬴政:“.” “好吧,就比如父皇在咸阳新开一家酒馆,没人知道,就不会有人来消费,这时候,父皇肯定要去宣传,让别人知道父皇新开了一家酒馆.” “嗯,朕明白了,你继续说。” 嬴政点了点头,抬手示意。 赵昊沉吟道:“以老秦人的性子,如果知道能看不花钱的比赛,肯定很多人去看,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广告位卖出去!”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广告位如何卖?” “二十金!” “咳咳.” 嬴政被赵昊的话惊得忍不住咳嗽两声,喝道:“你个逆子!还说不抢钱,这他娘的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变着法的坑人钱。 打个广告,需要二十金? 傻子才去打广告! 要知道,秦朝的二十金,可是一笔巨款! 如果按照粮食换算,足足有四百多石,也就是将近三万斤粮食。 三万斤粮食啊! 得养活多少人! 这小子一个广告位就卖二十金,那十个广告位,岂不是两百金? 想到这个新式蹴鞠带来的收益,嬴政都感觉这钱赚得不太厚道。 ps:求推荐票,月票啊,上架后,咋没人给我投票了,我还想拿一万推荐票成就呢。 这样吧,一万推荐票,咱们加一更,如何?! 感谢来自轩墨化仙4353赏,感谢大佬!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大秦皇帝,你让我收保护费?【求全订】 “父皇别激动啊!” 赵昊犹自奋力解释:“这怎么能算抢钱呢,顶多算是千金买马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着,忍不住朝嬴政挤眉弄眼道:“而且,这二十金,还只是普通的广告位,要是好一点的,咱们收四十金,甚至更多都不过分!” “你还想收更多?” 嬴政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赵昊。 这小子肯定是脑子瓦特掉了,要不然就是疯了。 现在商人的生意都不好做,你个傻小子的广告位这么贵,谁会买? 就算打广告能招揽更多的生意,但成本不需要钱吗?扣除广告费和成本,还赚什么钱? 你小子该不会打着卖广告位的油头,强买强卖,仗势欺人吧? 嬴政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不住问:“伱准备卖多少个广告位?” 赵昊想了想,道:“初步计划,大概在二十个。” “二十个?就算卖二十金,也得四百金,这可比门票赚钱啊!” “呃” 赵昊嘴角一咧,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让始皇帝过上富裕的生活,有点任重而道远。 但始皇帝关心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怕他惹麻烦。 毕竟秦法对商事极为严格,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触犯秦法。 “你小子知不知道,皇子不能轻易涉足商事?否则被人抓到把柄,会令朕很难办!” “儿臣知道。” 赵昊乖巧点头,然后继续道:“父皇应该知晓,咸阳的商事几乎都被各大家族控制,就算父皇迁移六国贵族,以及巨贾富户来咸阳,也不会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让他们吸收六国财富; 那么,我们又凭什么把好处给他们?” “这跟广告位有何关系?” 嬴政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面色却认真了起来。 赵昊没有解释,而是继续道:“要想从这些迁移之人身上捞到好处,首先得让他们在咸阳站住脚,不让他们依附咸阳各大家族。” “嗯,你继续。” 嬴政恍然点头,随后朝赵昊抬手示意。 赵昊见嬴政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顿时兴趣上来了。 “正所谓,人从床前过,孩子肚中留。” “所以,咱们首先要让这些迁移之人,怀上咱们的孩子,这样就成了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们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咔嚓!” 嬴政听得整个人都傻掉了,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这一番言论,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怎么了父皇?” 赵昊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嬴政。 嬴政愣了愣神,隔了半晌才诧异的道:“你你说什么孩子?” “哦,这是比喻,就是让那些迁移之人,打上咱们的标签,父皇你想啊,他们初来咸阳,肯定想找靠山,那除了各大家族,肯定就咱们最合适; 但是,咱们也不可能明着给他们当靠山,所以,卖广告位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是说,利用广告位收受贿赂?” “哎呀,这怎么能叫收受贿赂呢?顶多算收保护费!” 嬴政:“.” 好家伙! 我堂堂大秦皇帝,给你整成地痞流氓了? 居然让朕去收保护费?! 嬴政感觉非常荒谬,显然不认同这种做法。 大秦就算再没钱,也不可能丢了气节。 然而,还没等嬴政开口呵斥赵昊,却见赵昊一脸鄙夷的道:“父皇别瞧不起收保护费,如果父皇整明白了保护费,以后我大秦可不愁钱花!” 他说的也是事实,想想后世的米国,不就是靠着全世界收保护费,才有用不完的钱吗? 但嬴政显然没明白赵昊的意思。 却听赵昊又道:“父皇如果觉得收保护费不妥,那父皇想想,以后咱们打下其他国家,要不要在其他国家驻军?” “应该要吧.就算封王海外,也要驻扎一部分军队,否则容易生乱!” “对啊!驻军肯定是要驻军的,那驻军之后,父皇还想本土的资源供养那些军队吗?” 嬴政闻言,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说怎么?” “害,儿臣想说的是,我大秦要想拓展海外,首先得在其他国家建立军事基地,利用其他国家的资源,供养自己的军队,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降低本土消耗。”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拿匈奴来说,匈奴分为左右贤王,大单于死后,左右贤王肯定争位,这时候我大秦出面,扶持弱的一方,父皇觉得会如何?” 嘶.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前段时间蒙恬还说,匈奴情况有些不对劲,老单于应该命不久矣,如今听赵昊这话,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其实就算蒙恬平定北疆,也不可能彻底解决匈奴之患,如果行赵昊之策,倒是可以让他们互相内耗,让大秦坐收渔人之利。 也不用担心匈奴会反叛,因为大秦有实力镇压任何一方。 谁弱帮谁,谁强就打谁,简直妙不可言。 “我儿之才,堪比管仲也!” 嬴政深深看了赵昊一眼,笑呵呵地赞道。 赵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说军事基地,有点扯远了,重点是从这些迁移之人身上捞钱; 只要他们想在咸阳站稳脚根,咱们卖再贵,他们都会购买!” “你小子脑袋里都是坏主意,他们碰上你,真是倒了血霉了” 嬴政有些苦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也对,与其让他们的财富流入各大家族,不如收归国有.”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赵昊道:“那几支新式蹴鞠队,你打算找何人组建?” “这” 听到这个问题,赵昊不禁有些尴尬。 来之前,他把众二代臭骂了一顿,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 如果没骂他们,倒是可以拉他们组建球队,现在人都得罪光了,只能跟几位皇兄撒泼打滚了。 但他又没脸把自己‘撒泼打滚’的计划告诉嬴政,所以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在嬴政没有为难他,又接着道:“既然你有办法,那朕就暂且相信你。” “太好了!那儿臣马上去找张少府!” “去找你三兄吧,他在杨端和军中,能帮到你!” “三兄现在混得不错吗?难道自长兄之后……三兄要崛起了?”赵昊不由嘟囔道。 “你小子又在胡说什么?” “没什么,多谢父皇,啊,不,多谢陛下!” 赵昊离开之后,嬴政便招来一宫侍,交代了几句。 “好啊!你这想法太好了昊弟!” 公子高猛拍一下大腿,激动地道。 在赵昊将“橄榄球”比赛告诉公子高后,公子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以前有扶苏在上面顶着,他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现在扶苏走了,他终于有机会表现自己了,就算不争那个位置,也要让始皇帝明白,他不是无能之辈。 这次到杨端和军中实操,其实他也憋了一口气,好好表现自己。 哪怕始皇帝对他依旧不怎么关心,也能慢慢缓和他们父子的感情。 此刻,听到始皇帝让赵昊来找自己,公子高内心别提多高兴,这不仅是一个绝好的表现机会,还能帮到父皇,简直一举两得。 赵昊见公子高比自己还激动,不由有些懵逼,心说这还用撒泼打滚吗? “三兄,你就不怕我办不好,或者出问题吗?” “我昊弟想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办不好?” “不是,你别这么信我啊,搞得我压力好大!” “呵呵。” 公子高笑而不语。 赵昊忽然感觉心里暖洋洋的,果然还是自家兄弟靠谱。 “你就放心吧,跟着你昊弟混,保证你赚大钱!” 赵昊拍着小胸脯,自信满满地道。 公子高笑了笑,也不多话,立刻朝护卫吩咐道:“去通知中尉,就说本公子有要事跟他商量,请他务必来一趟!” “诺。” 公子高不管怎么说,也是除扶苏之外,第二顺位继承者,所以即使在军中实操,地位也不是一般皇子能比的。 就连负责他实操的杨端和,都对他客客气气,从没将他当作手下将领对待。 而且,因为公子高擅长伤口缝合术,帮助了不少将士,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不低于一般将领。 所以那名护卫,连迟疑都不敢迟疑,连忙冲出军帐,通知杨端和去了。 赵昊见状,眼睛大亮。 以前他只是觉得,自己三兄深得苟道。 毕竟能在赵高和胡亥手中,保全自己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现在,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三兄雷厉风行,做事果敢,甚至比扶苏都好。 在杨端和来之后,三人很快敲定了新的方案,那就是由中尉出人,先打一两场表演赛,让咸阳城里的贵族,了解比赛方式,以及比赛规则,再让他们自发组建球队。 如此一来,不仅能省一大笔,还能把联赛搞起来。 就在赵昊等人筹办‘橄榄球’表演赛的同时,咸阳郊外某处村庄中。 此刻,正聚集一群人,在商议要事。 “你们说的那个公子昊,真有那般厉害?” 一名面容沧桑的中年,狐疑的看着侯生与卢生。 卢侯二人对视一眼,后者面色凝重的介绍了赵昊的情况。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大感惊诧。 却见一名面容消瘦的刀疤脸,沉声说道:“难怪始皇帝一改往日作风,大行奇异国策,原来背后竟有高人指点!” “是啊,想不到这高人,竟是他儿子!这太匪夷所思了!” 沧桑中年感慨似的附和道。 “这消息属实吗?” 其余几人有些不确定的追问道。 卢生郑重点头:“我们当日都参加了博士宫论政,对公子昊的言行,了如指掌,若非牵连儒案,恐怕难逃他的魔掌!”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等他长大了,岂不是第二个嬴政?”刀疤脸冷声道。 “不是,你们说这公子昊如此厉害,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此人?” 有人提出质疑,立刻又有人带着疑惑的看向卢侯二人:“据我所知,始皇帝器重的不是长公子扶苏吗?” “以前确实器重长公子扶苏,但是后来,又器重十八公子胡亥,如今最器重的,莫过于公子昊!”卢生笑着解释道。 “这是为何?” “因为扶苏宽仁好礼,又固执己见,不得始皇帝喜爱,胡亥虽然表现得很聪明,但实际上就是一个蠢货,至于其他公子,尽是一群酒囊饭袋!” “但这公子昊” “杀掉!必须杀掉他!不管此人是否被嬴政重视,我们都必须杀掉他!” 还没等卢生的话说完,刀疤脸就当即决断道。 “对!” 房内众人齐齐点头,并很快统一了意见。 “可是.” 沧桑中年还有些迟疑:“这公子昊甚少出咸阳,身边护卫应该也不少,我们如何杀他?” 听到这话,屋内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就在众人都为之犯愁的时候,一名黑袍中年猛然抬起头,朝众人道:“我知晓一人,或许有本事杀他!” “何人?”刀疤脸下意识追问。 黑袍中年神秘兮兮的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楚项?据说楚国大将军项燕之后,在吴郡那边发展很好,而且项燕有个孙子项籍,勇武不凡,若他出手,定然能成功击杀公子昊!” “项籍?” “那项家在江东吴郡,他能来此处吗?” “复国大计,六国必须参与,他楚项若想复国,肯定是要出力的,为何不肯来?” 听到众人的质疑声,黑袍中年神色淡定的反问众人。 众人微微蹙眉,而后望向刀疤脸。 刀疤脸沉吟几声,点头道:“没错,复国之事,乃六国大事,楚国若想复国,肯定是要出力的,如今天下已经被嬴政蒙骗了,我们再不找机会复国,怕是复国无望了。” “是啊!若嬴政坐稳天下,我们要何年何月才能复国!” 黑袍中年激动附和。 “说得不错,复国乃六国大事,我们也不全依仗楚国,这公子昊必须死!” 房内众人闻言,也立马点头认可。 今天一更大章,明天多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聪明的狗,善于伪装成别人的狗【求全定】 “叔父,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渭水河边,两位老者和一位少年正在等待渡河,其中那位少年有些不甘的望向一位老者。 老者胡须皆白,却身材挺拔,眼神炯炯,听到少年的话,笑呵呵的道:“你亚父不是带你去看了行刑吗?怎么,还想留下来多看一眼咸阳?” “哼,暴秦的都城有甚看的,项籍迟早有一天会烧光它!” 少年不愤的冷哼道。 “羽儿不可胡言!” 老者听到少年的话,脸色一变,急忙呵斥,而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在附近,顿时沉着脸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在外需谨慎!” “叔父在怕什么?吾等与暴秦不共戴天,此番来咸阳,不能替张良救人,已是遗憾,如今连说都不能说了?”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日后名扬天下的楚霸王项羽。 而老者,也不是泛泛之辈,乃项羽叔父,项梁。 至于另一名老者,则是项羽亚父,范增。 他们此次来咸阳,有两个目的。 一是在途中偶遇张良,得知伏念被秦军所抓,为笼络张良,答应其设法救出伏念。二是儒案震惊天下,六国余孽蠢蠢欲动,纷纷赶往骊山观刑,他们想趁此机会,联络更多反秦盟友。 但可惜的是,两个目的均未能达成。 所以,三人只能打道回吴郡,另谋出路。 眼见叔侄二人又要争执,范增连忙开口道:“项将军,羽儿,此次来咸阳,我们也并非没有收获,儒案将暴秦推到了风口浪尖,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聚拢楚地豪族,乡绅,以及楚国旧贵,共商灭秦事宜!” “先生不是说,嬴政之策,甚是毒辣,让六国人对暴秦的仇恨,逐渐消弭,我们很难再灭秦了吗?”项梁皱眉追问:“那些楚人,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吗?” “若嬴政之策,顺利实施,我们确实没有复国的机会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嬴政下令坑儒,会让天下人觉得他出尔反尔,喜怒无常,而所谓的良策,也将会沦为笑话,我们的机会又回来了!”范增捋着胡须笑道。 “先生此言当真?” 项梁眼睛大亮,激动得面红耳赤。 一旁的项羽瞥了眼项梁,嘟囔道:“吾等英烈之后,为了等待所谓的时机,躲躲藏藏,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洗刷先辈的耻辱?” “这” 项梁和范增闻言,互相对视,皆是无语。 虽然他们看到了机会,但离覆灭秦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算他们回楚地,聚拢豪族乡绅,楚国旧贵,也需要一定时间作准备。 到底什么时候能洗刷先辈的耻辱,覆灭秦国,他们也说不准。 却听项羽又沉沉地道:“当日观刑,我听路过的老秦人谈起,嬴政那狗贼有一子,甚是了得,据说其颁布的国策,都与他有关!” 说着,抬头看向范增和项梁:“亚父,叔父,伱们说,如果嬴政后继有人,而且英明神武,吾等还有机会灭秦吗?” “这” 项梁和范增对视一眼,再次语塞。 他们都很清楚,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机会灭秦。 所以,他们只能等,等始皇帝驾崩。 但始皇帝若后继有人,且英明神武,他们同样没有机会。 毕竟秦国的强大,在于君主的凝聚力,一旦君主的凝聚力得到延续,那秦国会依旧强大。 而一个强大的秦国,根本不惧任何反秦势力。 稍微沉默,项梁便郑重其事的看向项羽:“羽儿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哼,我的想法很简单,此行咸阳,绝不能空手而归,就算不能杀嬴政那狗贼,为先辈报仇,也要杀他儿子,以泄亡国之恨!”项羽冷哼道。 “羽儿不可鲁莽!” 项梁和范增被项羽的话惊呆了,连忙出言制止他。 这里可是秦都咸阳,刺杀皇子,还想不想活命了? 真当始皇帝的黑甲是摆设吗? 就在项羽准备反驳二人时,河岸下突然传来一道呼喊声:“请问是汝等需要渡河吗?” “嗯?” 三人微微一愣,旋即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蓑衣的船夫,撑着一根细长竹竿,站在船头,朝他们打招呼。 “你是何人.” 项梁皱眉,有些警惕的道。 “下相泗水人!” 船夫笑着答道。 “是我们的人!” 范增眼睛一亮,连忙朝项羽叔侄解释:“未免被秦人察觉,老夫特意安排接我们的人,错报身份,如今刚好对上,没有问题!” “那好,我们先渡河!” 项梁听到范增的解释,当下疑心尽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上船的时候,项羽又突然开口道:“不对,这船上还有人!” “嗯?” 范增和项梁同时一惊,皆诧异的看着项羽。 却见项羽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船舱:“里面的朋友,何不出来一叙?藏头露尾,算不得大丈夫!” 此言一出,站在船头的船夫,脸色突变,正欲开口否认,忽听船舱里传来一道轻笑:“都说项燕之孙,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看来,这眼光也非比寻常啊!” “汝是何人?” 项羽眼睛微微眯起。 只见船舱中走出一人,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吾乃信陵君旧客,张耳!” “张耳?” 范增皱眉:“你就是嬴政悬赏千金的魏国名士,张耳?” “正是在下!” 张耳笑着点头,然后反问:“想必你就是项家谋士范增吧?” “哦?你也识得老夫?” “如雷贯耳!” “少在这里左顾而言他,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我们行踪的?”项羽插嘴道。 “这有何难?” 张耳哑然一笑,旋即看着项羽道:“张某交友遍天下,只需向朋友多打听,任何有志之士,都能找到!” “依你之言,你是特意来找我们的?”项梁沉声道。 “若你们是有志之士,张某便是来找你们的,若你们不是,张某便是路过之人!” “呵!” 项羽呵了一声,冷笑道:“什么有志之士,装神弄鬼,看我不擒下你,让你显出原形!” 说着,猛地跳下河岸,朝渔船冲去。 张耳见状,吓了一跳,暗道这项羽好生莽撞,也顾不得跟项梁等人客套,连忙表明来意;“我来找你们,是受陈余所托,共商大事的!” “陈余?” 项梁反应了一瞬,抬头看向范增。 只见范增略作沉吟,当即朝项羽低喝:“羽儿且慢!” “亚父别听他胡言乱语,待我擒下他,再审问也不迟!” 项羽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抓住船舷,奋力往上一抬,整个船身就被他从河里抬了起来,吓得张耳和船夫大惊失色,东倒西歪。 “哈哈哈!” 项羽一阵狂笑,似乎将两人当成了戏耍的猎物。 张耳吓得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后悔来找项家人了。 那名船夫,更是直接被项羽甩出船头,掉进了渭河。 眼见情况愈发不可收拾,项梁叹息一声,也跟着跳下河岸,朝项羽低喝:“羽儿快住手!这里动静太大,会引来秦军的!” “叔父!”项羽不甘心的回头看着项梁。 项梁无奈道:“陈余此人,叔父认识,他既然是陈余派来的,应该与反秦之事有关,我们不妨听听他的说词,再做定夺?” “这” 项羽略作犹豫,抬头看向范增,却见范增微微颔首:“项将军说的不错,先听听他的说词,再做定夺!” “好吧,既然亚父和叔父都这么说,那就” 项羽说着,眼珠子一转,然后一掌拍出,直接将渔船打飞。 只见张耳瞬间腾空,蓦然掉入河中。 “救命!吾不会水” 张耳在水中奋力挣扎,引得项羽再次大笑。 项梁微微摇头,二话不说,亲自下水将张耳救了上来。 至于另一名船夫,已经游到了岸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 有了前车之鉴,张耳变得老实了许多,项梁和范增问什么,他答什么。很快,项梁三人就得知了陈余的全部计划,并满脸欣喜。 “好!好一个阴谋套阳谋!” 项梁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道。 之前项羽打算杀赵昊,他还觉得鲁莽,如今听到陈余的计划,顿时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一旁的项羽瘪了瘪嘴,没有理会项梁,只是喃喃自语:“原来他们说的是公子昊.” 说着,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寒光,冷哼道:“哼!吾必杀之!” “阿湫——!” 坐在马车上的赵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什么情况这是?最近怎么老打喷嚏,又没感冒生病的,莫非有人想害我?” 赵昊一边擦鼻子,一边嘟囔道。 “公子,这天气时好时坏的,当注意身体才是。” 阎乐驾驭着马车,小心翼翼地宽慰赵昊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是打算重新回到我身边,继续效力吗?” “小人一直都为公子马首是瞻,就算公子让小人去死,小人也毫无怨言,以死明志!” 阎乐听到赵昊的话,当即扭头,朝他表忠心。 赵昊见状,连忙提醒;“你在驾车啊大哥!能不能先看路?!” “哦哦哦,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阎乐瞬间反应过来,一边朝赵昊道歉,一边回转身形,专心驾驭马车。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摇头叹息:“你想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分清楚,谁是主,谁是仆” “公子放心,小人已经分清楚了。” “哦?” 赵昊眼睛一亮。 “其实不瞒公子,小人对岳父,并非您想象的那般忠心” “嗯?” 赵昊眼睛一眯。 “虽然小人娶了赵高之女,但他与小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小人需要他平步青云,他需要小人尽心尽力为他办事!” “如此说来,你跟在我身边也一样?”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哎” 阎乐长吁一声,回忆似的道:“当初小人被公子殴打,心中不愤,就跑去请教赵高,赵高告诉小人,他能有今天,是因为他将自己当作陛下身边的一条狗!” 说着,顿了顿,又一本正经的道:“小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所以小人也想当公子身边的一条狗。” “赵高真这么说?” 赵昊诧异。 他没想到赵高还有这样的一面。 却见阎乐沉沉点头,肃然道:“若有半句虚言,小人万死不辞!” “呵,有点意思。” 赵昊咧嘴一笑,感慨似的道:“这赵高果然不凡!” “赵高此人,确实深藏不露,公子需小心才是。” “他不是被蒙毅关起来了吗?” 赵昊冷冷一笑:“本公子何惧之?” “公子切不可大意!” 阎乐连忙劝解道:“当初我想尽办法,求见赵高,都被蒙毅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能找到公子胡亥,托他帮忙搭救赵高,然,公子胡亥却一脸淡定的让我回去,似乎笃定了赵高不会有事!” “这怎么可能?” 赵昊皱眉,一脸怀疑的道:“我那十八弟,前两天还跑到我父皇书房替赵高求情.” “假的!” 阎乐断然道:“他不是去求情的,是去提醒陛下,不要忘了赵高此人”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阎乐背对着他,意味深长的道:“公子应该知晓,陛下日理万机,有很多政事要忙,若陛下忙起来,忘记一个犯人,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这个犯人会怎样?” “会” 赵昊迟疑道:“会死?” “正是!” 阎乐点头道:“犯人的命,在牢里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是生是死,全由国法决定。”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除了国法,还有一个决定犯人生死的存在,那就是主审官!” “蒙毅想杀赵高的心思,很多年前就有了,赵高同样想杀蒙毅,但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赵高落在蒙毅手中,就算陛下没有决断杀赵高,蒙毅也有办法,拖死赵高!” “如何拖死?” “审理啊!” 阎乐冷笑道:“蒙毅可以不断提审赵高,直到他屈死在牢中” “嘶” 赵昊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难怪赵高夺权后,会第一时间弄死蒙毅。 这两人的仇怨,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稍微沉默,赵昊又不动声色的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与赵高划清界限?” “公子若需要小人与赵高划清界限,小人立刻回去杀了赵高女儿!” “呃” 赵昊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果决。 但想到他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又瞬间理解了。 “你想做什么,与本公子无关。” “小人明白。” “不,你不明白。” 赵昊笑着摇头:“你可知聪明的狗,是什么下场吗?” 阎乐想了想,随即吐出一个字:“死。” “不对,死的是傻狗,聪明的狗,善于伪装成别人的狗,反咬主人。” “.”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这小子在点朕啊!【求全订】 经过几天的准备,赵昊与公子高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尉兵,伙同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一行好几百人,浩浩荡荡的杀出咸阳,直奔蓝田大营。 那里有个宽敞的蹴鞠场,是专供大秦将士玩乐的。 但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他们来到蹴鞠场的时候,赵昊竟愕然地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群老将占据了,而为首的,正是从楚地回咸阳的王翦。 扭过头,将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小声道;“你不是说,这里包场了吗?怎么还有人进来?” “这” 公子高迟疑了一下,道:“王老将军很少出门,为兄也不知道他怎么来蓝田了,而且,还有这么多老将!” “那现在怎么办?”公子良上前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换地方呗!难不成咱们还跟他们抢啊?”公子荣禄冷笑道。 “要不我上去说说,让他们迁就一下我们?”公子将闾蹙眉道。 “算了,还是咱们换地方吧!” 赵昊摆手,不愿跟这些老将纠缠,于是准备带人离开。 就在这时,王翦雄浑的声音,突然传来:“公子昊,见了老夫怎么不来行礼,莫非老夫会吃人不成?” “王老将军说笑了,昊就是路过而已,昊有礼了!” 赵昊听到王翦的声音,当下一咧嘴,然后转身朝他行了个礼。 整个大秦,敢用这种语气跟皇子说话的,也就老将军王翦了。 毕竟这老将军,连始皇帝都给他三分薄面,更何况自己这些无功无爵的‘白身’皇子。 再瞅瞅王翦身边的那群人,好家伙,一个个身份都不低,全是功勋卓著的侯爵。 能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怕是王翦都不能够,再想想知道新式蹴鞠的人,这后面必定是他始皇老爹无疑。 想通了这一点,赵昊知道,换地方肯定是换不了,只能带着四位皇兄,硬着头皮走上前,朝众将行礼。 “昊,高,良,荣禄,将闾,见过诸位将军!” “臣等拜见诸位公子。” “陛下就在前面,公子们随我走一趟吧!” 说话的是嬴腾。 他可是宗室扛把子,出了名的冷面将军,除了始皇帝,谁的面子也不给。 就算赵昊也不例外。 “有劳宗正了。” 赵昊此刻也明白,怕是自己的动向,一直都被嬴政了如指掌。 若非如此,嬴政不可能这么巧,出现在蓝田大营的蹴鞠场上。 而且,看这些老将的装束,很明显有备而来,是打算与我们玩一场友谊赛? 这不是闹吗?当真玩起来,这些老将恐怕会直接吃席! 心中挂着担忧,赵昊与公子高四人,忐忑着来到嬴政面前。 “儿臣见过父皇!” 五兄弟异口同声的朝嬴政行礼。 嬴政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汝等带这么多人来蓝田,所为何事?” “嗯?” 赵昊五人陡然一惊,心说什么情况这是? 这话问得有点危险啊! 搞得咱们就像要谋反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蓝田大营乃军事重地,而自己带的这些人,又是卫尉士兵。 若深究起来,跟谋反还真有点像 像个屁啊! 掀桌子了哈! 不是你答应让我开办球赛的吗? 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几个意思啊! 就在赵昊心中憋屈之际,公子高连忙上前解释道:“回禀父皇,儿臣们近几日研究出了一种新式蹴鞠,今天大家一起,来这里玩耍一番。” 果然是亲兄弟啊! 这接锅的觉悟,太特么感动了! 赵昊与公子良等人对视一眼,心中将公子高的地位,无限拔高。 “新式蹴鞠?什么新式蹴鞠,需要携带衣甲?” 不等嬴政再次询问,一旁的蒙毅就开口问道。 问话时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 公子高语塞,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橄榄球的装备,于是一脸纠结的道;“要不我让人演示一番,你们看看?” “准了!” 不等其余人表达意见,嬴政大手一挥,当即同意了赵昊的要求。 他早就想看赵昊筹办的新式蹴鞠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散朝之后,打算跟众将去上林苑打猎,结果刚出城,就听到赵昊带几百人去了蓝田大营,不由眼皮一抖。 要不是知道赵昊最近在筹办新式蹴鞠比赛,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要反出咸阳,自立为王。 还好跟预料的一样,这小子是来玩耍的。 不过,这些盔甲,他从未见过,就算在战场上缴获的盔甲,也不曾出现这种制式。 没过多久,赵昊带来的人,就按照他的要求,齐聚在场地上了。 嬴政和众将看着全副武装的球员,不由满脸困惑。 “老将军,伱见过吗?”嬴政疑惑的看着场上的球员,扭头朝身边的王翦问道。 “这种肩膀位置宽的盔甲,也不像重骑兵的装备,老臣也从未听说过,有何种士兵,穿此类盔甲的!” 王翦沉吟着摇头:“似乎不像作战盔甲!” “这盔甲封闭过于严了,连大部分脸都包裹了起来,难道不会影响命令的传达和视线吗?” 南阳侯杜赫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这盔甲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如何防护?” “这恐怕是公子昊独创的盔甲”嬴腾面无表情的道。 冯劫有些轻蔑的瘪了瘪嘴,道:“我觉得就是胡来!” “怎么胡来?”杜赫皱眉道:“公子所学的兵法,都是跟国尉学的,莫非你觉得国尉的兵法不行?” “老夫什么时候说国尉的兵法不行了?” 听到杜赫的话,冯劫顿时瞪大眼睛,正欲开口反驳,忽见嬴政摆手:“别吵了,不懂就看着!” 只见赵昊一声令下,双方球员,很快形成对峙,如同蓄势待发的公牛一般,朝前冲刺,而后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众将们亲眼目睹某个黑甲球员被对方球员用肩膀顶住腰腹,硬生生的顶飞。 紧接着,又被直接压倒在地。 那人看起来非常壮实,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加上盔甲的重量,最少有三百斤。 这样的重量压在身上,发出‘轰隆’的声响,连看台都为之一震。 如此凶狠的撞击,连嬴政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哪怕对方同样穿着盔甲,面对如此猛烈的撞击,恐怕不死也重伤。 但是,还没等他制止,那名被压倒的球员,就跟没事似的,站起来继续奔跑。 这不仅让嬴政大跌眼球,就连王翦等老将,都眼睛发亮。 “好厉害的盔甲!想不到竟有如此厉害的防护力!” 王翦感慨似的道:“我明白了,那肩膀如此宽,是因为他们将盔甲当作武器在使用!” “哈哈哈,果然不愧老将军,一眼就看出了门道。”有将军大笑着恭维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朝嬴腾挑眉道:“怎样,看出点门道没?” “没看出来!” 嬴腾摇头,然后罕见的露出笑容:“不过看起来挺过瘾的!” “我也觉得挺过瘾的.” 冯劫说着,扭头看向杜赫,挑衅似的道:“要不,咱们上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杜赫闻言,自然不甘示弱。 然后,他们就听到赵昊的断喝声:“干什么呢你们!快离开赛场!” 随着二人冒失冲入赛场,场面一度混乱,倒跑着的某名黑甲球员,不小心撞到了冯劫,直接将他撞出了赛场。 “老冯!” 杜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冯劫。 嬴政等人也是脸色一变,齐齐朝冯劫那边走去。 只见冯劫龇牙咧嘴的从地上坐起来,骂骂咧咧的道;“好他娘的疼,这盔甲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 “你没事吧?” 赵昊连忙上前询问冯劫。 冯劫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臂脱臼了而已” “.”赵昊无语,随即瞪了眼撞到冯劫的球员:“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在球场上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怪他,都是老夫的错” 冯劫开口打断了赵昊,然后好奇的追问:“公子这新式蹴鞠,颇具门道,老夫怎么看着像兵法演练,敢问是国尉传授否?” “什么兵法演练?” 赵昊被冯劫问得愣住了。 这时,嬴政和王翦等人赶了过来。 “冯卿,你怎么样了?” 嬴政走上前,关心的询问了一句冯劫,然后劈头盖脸的痛骂赵昊道:“逆子,瞧你干的好事!” “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冯劫苦笑道:“陛下,不关公子的事,都是老臣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一阵刺痛,扭头瞧去,正好看到给他复位手臂的嬴腾。 “腾疯子!你他娘的,能不能打声招呼再动手?!” 冯劫被嬴腾的生猛治疗手段给气得破口大骂。 赢腾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当了御史大夫,人都娇贵了,一点小伤就在这里磨磨唧唧,耽搁大家看比赛!” “我” 冯劫被嬴腾的话气得不行,就要爬起来跟他干架。 正在此时,王翦忽然开口道:“公子昊,能否给我们讲解一下规则?” “没问题。” 赵昊见冯劫没什么大碍,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朝众将道:“这新式蹴鞠的规则很简单,首先,双方球员需要穿戴好护具,也就是你们看到的球员装备!” “其次,在一个长宽各三十丈的场地中,两支球队的球员,各自排成一排,保持半蹲的姿势,面对面冲锋!” “最后,就是比赛分为上下两场,如果上半场为甲队的进攻时间,那甲队就抱着球,冲向乙队的防守区域,尽可能的将球推进到乙队防守区域最深处!” “双方正面冲撞,甚至拦抱,都是被允许的!” “另外,新式蹴鞠的主要策略是带球推进,只要带球推进到某个区域,哪怕是被对方球员按倒在地,下次开球的位置,也在那个区域!” 说到这里,眼见众将云里雾里,赵昊又抬手指着自己画好的标线,道:“比如,黑甲队推进到红甲对的第二防区,那下次开球的位置,就在第二防区,往更深处是第三防区,每次推进的距离,也将累计成分数,总共三次进攻!” “严格来说,推进到第一防区是不记分的,而推进到第二,第三防区,分别记五分,十分,以此类推!” “那总共有多少防区?”王翦忍不住追问。 赵昊答道:“总共有六防区,但实际只有五防区,因为第六防区是达阵,类似于老式蹴鞠的射门!” “那完成达阵,得多少分?”嬴政也好奇的追问。 赵昊笑道:“想要完成达阵,非常艰难,所以,一般完成达阵的球队,都能赢,而达阵的分数,在三十分!” “原来如此.” 众将听完,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这新式蹴鞠,果然暗藏兵法!” “啊?” 赵昊懵逼,心说我怎么不知道! 却听冯劫又道:“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这所谓的球场,明显就是战场!” “双方球员,实际就是两军对峙,身后的防区,就是国土,每次对手攻城掠地,就意味着国土丢失!” 赵昊:“.”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陛下,老臣以为,此新式蹴鞠,可作为军事人才培养!”王翦沉声道。、 赵昊:“.”别闹了行不行,这就是我赚钱的游戏啊! “不错,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大秦培养的将领,必须寸土不让!” 杜赫激动点头,而后指着赛场道:“这第一防区,就好比我大秦的边境,对方即使冲进来,杀伤也不大,所以不计分; 但第二防区乃边境郡城,一旦被对方攻破,会损失惨重,所以才从第二防区计分.” “若对方进攻到第五防区,那就相当于深入关中腹地,我大秦危矣,再往后是第六防区,就好比我咸阳都城,若被攻破都城,我大秦无异于亡国!” 赵昊:“.”我特么真是服了你个老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到‘亡国’二字,嬴政的面色无比凝重,连带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心说这小子莫非在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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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本公子什么时候糟蹋战马了【求全订】 “这不是简单的比赛,这是战争推演!” “对!这不是比赛,这是打仗!” “哈哈哈,打仗好,打仗好!” 看着众将激动得手舞足蹈,赵昊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苦笑着解释道:“这真是比赛,你们想多了!” “这分明就是打仗!公子休要诓骗我们!” 冯劫奋声一喝,而后指着球场道:“公子将每支球队分为成两个部分,进攻队伍和防守队伍,这根本就是开疆拓土的军队和保家卫国的军队!” “不仅如此,你们且看!” 蒙毅也跟着凑热闹道:“这进攻队伍和防守队伍,根据职能的不同,分了许多‘兵种’。” “光是那十五人的进攻队伍,就有‘四分卫’,‘接球手’,‘跑卫’等多种身份,如此多的‘兵种’不是对应咱们战场上的步兵,骑兵,弩兵,车兵吗?” 赵昊:“.”你们都特么是脑补怪吗?这也能扯上关系? “郎中令此言有理,这些‘兵种’各司其职,互相配合,一定内有乾坤!” 杜赫若有所思的道:“公子能跟国尉学习,多亏陛下英明,否则绝不能创出如此变化多端的战法!”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却见王翦站了出来,沉吟道:“前些时日,王离回来告诉老夫,说公子昊筹集资金,欲开办医馆,老夫还在想,开何种医馆,需要几百,上千金; 原来公子是明着开医馆,暗里组建球队,打算用比赛的方式,模拟战场,让他们学习新战法,公子当真良苦用心也!” “就是!我那逆子居然说公子想骗我们的钱,简直气煞我也,今晚回去,我必痛打那逆子!” “对对对,我那逆孙也是,着实该打!” “别的不说,就是这些装备,也要花不少钱,可恨我那逆子,蠢笨如豚,居然不懂!” “公子放心,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请您务必教他们此等战法!” 听到王翦之言,众将恍然大悟,纷纷附和。 “.” 赵昊张大嘴巴,茫然的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似笑非笑的回望他,微微颔首。 伱小子可以啊!居然敢跟朕玩‘明来暗往’那一套,你给朕等着。 “不是这样的,诸位将军弄错了,我确实想开医馆,这比赛就是为了赚钱” 赵昊见众人的误会越来越大,连忙再次解释。 冯劫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公子何须如此?吾等都是忠于陛下,忠于大秦的老臣,绝不会暴露公子才能的!” “是啊公子,我们都是自己人,你放心就是!” 杜赫随声附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满脸兴奋地道:“公子,可否让我们穿上盔甲玩玩?” “是啊公子,让我们试试吧!” 听到杜赫的话,众将眼睛大亮,跃跃欲试。 赵昊无奈,扭头看向嬴政,只见嬴政稍微犹豫,便抬手道:“那就让诸位将军试试吧!” 始皇帝的命令,赵昊自然不敢不听,于是立刻招呼球员,替诸位将军换上合适的盔甲。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诸位将军才纷纷登场。 赵昊作为裁判,也走到球场中央,朝诸位将军道:“规则你们都清楚了,我再强调几点!” “第一,绝不能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公平公正!” “第三,球员之间,不能.” “行了公子,快开始吧!” 赵昊的话音还没落点,冯劫就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冯老匹夫!怎么跟公子说话呢?” 杜赫作为冯劫的对手,一点也不惯着他,当即怒斥他对赵昊无礼。 赵昊见双方还没开赛,火药味都这么大,不由有些担忧。 但始皇帝就在台上看着,也没表态,说明比赛还得继续,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吹响自制哨子。 “轰隆!” 伴随着一声哨响,穿着橄榄球盔甲的冯劫和同样装扮的杜赫,两人各带一支队伍,猛地撞到了一起。 整个赛场在下一刻,热血沸腾。 喝骂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赛场。 连同始皇帝嬴政在内的未上场的老将们,都被这种热血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甚至连平日里表现得一派斯文的蒙毅,记录史官,都狂野了起来。 大秦尚武,所以对这种‘暴力’式的橄榄球比赛,非常感兴趣。 这样的撞击,让围观的众人,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不能上场的‘废材四兄弟’,看到冯劫和杜赫这么拼,顿时龇牙咧嘴。 “他们这样会不会受伤啊,冲得这么猛?” 公子高有些担忧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而不语。 一旁的公子良,眉飞色舞道:“这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如此凶悍,哪怕不如战场上的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看起来也非常刺激啊!” “刺激!” 话音落下,公子荣禄和公子将闾,同时兴奋地附和。 台上的嬴政忽地发现,冯杜二人虽然撞得激烈,但传球也不落下。 只见冯劫在快要飞出界的时候,顺势将球扔了出去,而此时,接球手的位置,正好在第二防区。 眼看对方已经将球推进到第二防区,杜赫立刻指挥球员开始阻击。 这下子,双方球员更加忘我的冲撞,拦抱,根本不管什么队形不队形,完全就是一股脑的野蛮拼抢。 整个赛场,‘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连带看台上的老将都忍不住呐喊助威。 “老冯,快冲啊!撞他娘的.” “南阳侯不要跑了,快拦截啊!” “干他娘的,那小子怎么跑这么慢” 听到老将们骂骂咧咧的呐喊,赵昊和他的兄弟们都惊呆了。 比赛的火爆程度,已经证明这项注定被秦人接受的运动,一定会点燃整个大秦。 或许根本不用等到秋季,根本不用宣传,只要在众人面前打一场比赛,就会赢得无数热爱这项运动的铁粉。 但是 这一切似乎与他们无关了。 看着嬴政全神贯注的欣赏比赛,看着老将们忘我的冲刺,仿佛焕发了第二春,球队的组建,也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可以预料的是,赵昊不会再为钱发愁了。 别说什么广告费,就是制作橄榄球盔甲,都够他赚一大笔的。 毕竟这盔甲只有他会做。 这种生意,相当于垄断生意。 无论哪个时代,垄断生意都是非常赚钱的。 不过,最让赵昊最吃惊的是这些老将的精力,完全不符合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旺盛。 赛场上的冲刺怒吼,已经被‘喊杀’声取代,一身全副武装的大秦将领,在赛场上终于克制不住那一声狂暴的杀气,一个个变得杀机凛冽,把赵昊几兄弟吓得连连后退。 澎湃的杀意,让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人,纷纷忍不住胆寒。 比赛也最终在将领们的宣泄之后,落下帷幕。 赵昊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将领以前经历了什么,三四十岁的年纪,居然还能穿着重达几十斤的盔甲,在赛场上奔跑一两个小时。 更诡异的是,下场后还有说有笑。 比赛得分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些老将纯粹就是为了碰撞的快感,才下场比赛的。 至于那可怜的橄榄球,在推进到第三防区的时候,就已经不知被谁践踏的尸骨无存了。 “好,好啊!这真是太好玩了!” 冯劫摘下头盔,满头大汗的朝嬴政道:“陛下,咱老冯喜欢这新式橄榄球,这才是大丈夫玩的比赛!” “嗯,确实不错,这是我见过最好玩的比赛!” 杜赫也摘下头盔,感同身受的附和道。 “公子昊不错,研究出这新鲜玩意,老夫甚是喜欢!”王翦捋着胡须笑道。 蒙毅点头认可道:“嗯,有意思。” “公子昊何在?” 嬴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父皇,儿臣在。” 躲得老远的赵昊,听到始皇老爹的喊声,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前,躬身行礼。 嬴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裁判吗?跑那么远作甚!” “啊?这个.” 赵昊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大秦将军们的气势太强了,裁判根本顶不住,不知不觉就退远了。” 此话一出,众将齐齐翻了个白眼,不仅鄙视赵昊,连废材兄弟都鄙视了。 我擦! 你们够了啊! 若是正规比赛,你们早特么被罚下场了! “嗯,我大秦的将军,个个身经百战,且杀敌无数,一声杀伐之气,确实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能承受的,朕且问你,他们谁胜了?” 嬴政知道自己儿子没上过战场,所以给了一个台阶,并顺势转移话题。 赵昊心里感动,嘴上却无奈的道:“回禀父皇,将军们比赛得太激烈,儿臣看得眼花缭乱,但从双方推进的距离,以及获得的分数来看,似乎是平局!” “平局好!” 嬴政满意的点头,并不动声色的追问:“你创出此等利国利军的比赛,想要什么奖赏?” 很显然,始皇帝也将‘橄榄球’比赛,当作了战争推演的运动。 不过,想想也是,凡是比赛,都讲究策略,而战场上打仗,尤其注重策略,两者有共通性,自然就相提并论了。 “父皇,这比赛也不是儿臣一个人想出来的,是诸位皇兄一起琢磨的,要奖赏,也要奖赏诸位皇兄!” 赵昊自然不可能独占功劳,毕竟他就出个主意,训练球员,制作装备,包括后续的一些事,全都靠四位‘废材兄弟’。 “既然如此,朕便准许你们,推广此比赛,所得收益,由你们五人共同分配!” 赵昊知道,这是始皇老爹名正言顺的让自己搞钱,不由心头大喜。 “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赵昊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下去吧!” “喏,儿臣告退!” 离开始皇老爹,没走多远,赵昊就被公子高四人围住了。 “昊弟,昊弟,父皇怎么说啊?”公子高急忙问道。 “是啊昊弟,父皇还让不让我们开办比赛啊!”公子良附和道。 “我看将军们玩得挺开心的,应该对比赛很感兴趣吧!”公子将闾沉吟道。 “那咱们的计划,还能实施不?”公子荣禄问了一个众兄弟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参与进来的目的,跟公子高完全不一样,而是跟赵昊的目的一致,那就是搞钱。 毕竟制作装备的钱,都是他们筹集的。 所以,他们更关心能不能把本捞回来,顺便再赚点钱。 却见赵昊摇头叹息道:“父皇刚才说要奖赏我,被我拒绝了。” “啊?” 四兄弟吃了一惊,正欲开口。 赵昊忽地一笑:“我说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四位兄长的帮衬,父皇说,准许咱们推广比赛,所得收益,由咱们共同分配!” “太好了!父皇英明!” 四兄弟闻言,面色大喜。 赵昊笑着点头,然后朝他们招呼道:“走,咱们回咸阳,今天消费,本公子买单!” “哈哈哈!” 四兄弟仰头一笑,随即跟着赵昊,骑上战马,准备离开球场。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吼:“站住!” “嗯?” 赵昊几人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嬴腾火急火燎的朝这边冲来。 还没等赵昊几人反应过来,赵昊的战马就被赢腾死死扣住,不让他离开。 “宗正这是何意?” 赵昊皱眉,疑惑的看向嬴腾。 公子高见状,连忙道:“宗正有何吩咐?直说无妨,且不可惊了我昊弟的战马,他才学会骑马!” “才学会骑马?” 嬴腾眯眼:“你六艺都是跟谁学的?” “这” 赵昊面露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身体的原主,确实会骑马,他穿越过来,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骑马这种事,并非有记忆就能行的,还需要重新练习。 可穿越过来的这三年,他连宫门都出不了,平时上课都是坐马车,根本没有机会骑马。 要不是蓝田距离咸阳有点远,他怕拖众人的后腿,否则也不会独自骑马。 但是,这嬴腾有毛病吧? 就算你身为宗正,管理所有皇室,我骑不骑马,与你有何干系? 难道宗室规定皇子不能骑马?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不对,一旁的公子良,急忙策马上前,朝嬴腾道:“宗正无需介意,我昊弟性子是惫懒了一点,但这骑马” “公子骑马还是坐马车,老夫都不在意!” 赢腾冷声打断了公子良,抬头朝赵昊道:“只是这战马金贵,公子为何糟蹋?你莫非不知我秦法对战马的重视?” 赵昊被嬴腾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我什么时候糟蹋战马了?” “你自己看,你战马蹄子上是什么?” “战马蹄子?” 赵昊一愣,旋即低头瞧去,恍然大悟的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你说的是马蹄铁啊!”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均订。 温馨提示,不要跳订,我最近写的都是大章,跳订之后,你会越看越不对劲,因为有些东西,你不知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人至贱则无敌【求全订】 “什么马蹄铁?” 嬴腾瞪了赵昊一眼,沉沉地道:“你小子可知我嬴秦皇族的根底?” “知道。” 赵昊点头:“始祖秦非子因养马有功,被周天子封为附庸国。” “那你可知战马的珍贵?我大秦养一匹合格的战马,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这个昊不知。” “战马得之不易,你小子莫要折腾它了,下来!” 嬴腾放开战马,抬手将赵昊抱了下来,然后一拍马屁股,让它自己跑了出去。 赵昊见自己的战马被嬴腾弄跑了,不由急得跺脚。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匹性格温顺,且易于骑行的战马,就这样被嬴腾给吓跑了。 而且,他刚刚什么意思啊?说我糟蹋马?他娘的,自己土鳖,连马蹄铁都不知道,还埋汰我? 就在赵昊恼羞成怒之际,嬴政和众将齐齐朝这边走来,询问嬴腾道:“嬴腾,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公子昊的马不太对劲,过来提醒他两句!”赢腾朝嬴政拱手道。 “马不太对劲?” 嬴政蹙眉,扭头看了眼赵昊,又看向公子高四人:“到底何事?” “这” 公子高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由公子高朝嬴政解释:“回父皇的话,昊弟不善骑马,打造了一些装备,辅助他骑马,结果被宗正发现,就批评他糟蹋战马” “打造了一些装备?什么装备?”王翦忽然插嘴道。 因为之前的橄榄球盔甲,他对赵昊打造的装备,很感兴趣。 却听嬴腾冷哼道:“什么装备不装备的,他在战马蹄子上钉铁片,这是辅助骑马吗?这分明就是糟蹋战马!” “在战马蹄子上钉铁片?” 众将微微一愣,旋即脸色一沉。 王翦扭头看向赵昊,用比较温和的声音,朝赵昊道:“公子,战马是我大秦将士最好的朋友,到了战场上,它就是我大秦将士最亲密的战友,伱可明白?” “不是,我.” 对于王翦这个人,赵昊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他经常给自己父皇甩脸色,甚至贪财,但内心却不坏。 哪知冯劫根本不给赵昊说话的机会,直接插嘴道:“再说,公子这身板也不适合骑战马,改天我给公子找匹小马驹.”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这两句完全不搭的话,直接给他干懵逼了,气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的! 劳资骑个马,怎么这么多破事,还带人身攻击的? 是,劳资是矮,但干你屁事啊! 还说劳资糟蹋马?这马蹄铁有多重要,你们知道吗? 心中腹诽不已,赵昊正打算反驳,却听嬴政忽然开口道:“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公子昊残害战马,当依国法处.” “父皇且慢,儿臣有话要说!” 眼看始皇老爹要用国法处置自己,赵昊哪里还敢迟疑,连忙阻止他说出处置罪行。 “你还有何话说?” 嬴政沉着脸,冷冷问道。 这土耗子太能惹事了,那马就算要折腾,你在你楚南阁,或者朕的上林苑折腾也行,怎么跑到外面折腾了! 还有,你平时不是坐马车的吗?怎么突然骑马了? 这下被群臣看到,朕如何袒护你? 个不机灵的混账东西! 眼见始皇老爹脸色不善,赵昊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透露骑兵三件套这三样东西。 按理来说,秦朝现在还没有马蹄铁,马镫,马鞍这三样大幅提升骑兵作战能力的‘神器’。 可始皇老爹对军队的掌控,容不得任何人插手,若自己献上‘神器’,会不会被始皇老爹误认为自己想插手军事?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 “你愣着干嘛,快说话!” 就在赵昊纠结要不要透露骑兵三件套的时候,嬴政突然一声厉喝,吓得他连忙解释:“启禀父皇,儿臣并非是在糟蹋战马,而是担心战马受损,给马蹄钉上铁片,增加马蹄的耐磨度!” “另外,有了马蹄铁的战马,可以涉足任何地形,比如崎岖山路,荆棘丛林,以及荒漠草原!” “这” 众将听到赵昊的话,满脸诧异,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就连被后世称为战国四大名将的王翦,都揪着胡子直摇头。 “你如何想出来的?” 嬴政见众人难以判断,便直接开口询问。 赵昊认真答道:“儿臣前段时间训练新式蹴鞠,在球场上来回跑动,磨破了脚底,一次偶然的机会,听马场的马丞说,马蹄的角质损坏后,马就不能用了; 便想着,能不能给马穿上鞋子,于是就弄了个铁片,钉在马蹄上,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既然秦朝没有骑兵三件套,他就索性给始皇帝编个故事。 就算始皇帝不信,他还可以说‘梦中人’传授给他的知识。 “陛下,给马穿鞋子之事,臣觉得可以一试,若公子所言当真,对我大秦百利而无一害!”蒙毅面色凝重的道。 “公子不是有现成的战马么,还需要试什么?” 将赵昊马吓跑的嬴腾,又跳出来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无奈道:“马都跑了.” “跑了又不是不能抓回来,这蓝田大营,你以为没人啊!”冯劫大大咧咧的道。 说着,扭头朝护卫喊了一嗓子:“去将那匹马给本将牵回来!” “诺。” 远处的护卫应诺一声,飞一般的跑出球场。 没过多久,那匹马就被胡卫牵到了嬴政等人身前。 嬴政皱眉打量了一眼马蹄,忽又发现什么似的:“这马背上的是什么东西?” “回父皇,这马背上的是马鞍!”赵昊老实答道。 嬴政又追问道:“有何用?” “便于骑行!” “那这两侧的挂件是什么?” “马镫!” “又有何用?” “便于上马,以及操控战马冲刺!” “.”嬴政无语,有些不屑的道:“我老秦人也算在马背上长大的,何须用这些鸡肋的东西!” “父皇可别小瞧这些东西,您可以找人试试效果!”赵昊笑着道。 “嗯?” 嬴政微微蹙眉,而后看向杜赫。 杜赫立即心领神会,直接走到马前,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刚一拉马绳,他就感觉到了不同,但没有声张,继续策马而行。 大概跑了一刻钟,他才回到嬴政等人身前,朝嬴政禀报道;“陛下,这马蹄铁,马镫,马鞍,当真好用!” “嗯。” 嬴政点头,而后环顾众将:“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看到杜赫在赵昊马上的姿态,完全不同以往骑马的姿态,他们就明白了这骑兵三件套的作用,于是目露精光,兴奋不已。 却听冯劫兴奋道:“陛下,这马蹄铁,马镫,马鞍,乃国之利器,就算不善骑术的人,也能轻易控制坐骑,比刀剑更有用!” “不错,这马镫在战场上能解放双手,让骑术不怎么好的士兵,能弯弓射箭,对战匈奴时,也能弥补不足!”王翦点头道。 “以往我大秦的骑兵,都是双腿夹紧马腹,操控战马。长途奔袭之后,会磨伤严重,现在有了马鞍,倒是能避免这种伤势.” “如此说来,我大秦的新兵,利用这马镫,马鞍,能快速掌握骑术,当真意义非凡” “.” 听到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骑兵三件套,赵昊忽然觉得,这些老将当真厉害,几句话就将骑兵三件套的好处,说了个通透。 而且,他们还没真正见识骑兵三件套的厉害,只是看杜赫跑了几圈,就能分析到如此地步。 不得不说,秦灭六国,真不是什么天命。 “陛下,老臣建议,先装备楚地骑兵,以备征战南越!”王翦率先朝嬴政请命。 但嬴腾不干了,连忙道:“陛下,是老臣发现公子昊马蹄声不一样的,应该先装备关中骑兵!” “诸位难道不知北方战局吗?应该先装备北方骑兵才是!”蒙毅神色肃然的道。 “远水解不了进渴,我看先装备” “你看个屁啊,别想装备你的禁卫军!” “嘿,我禁卫军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了,朕决定先装备辽东骑兵,王贲正好可以对战东胡!” 眼见众将为了装备骑兵三件套,差点上演全武行,嬴政直接拍板,这才阻止了一场闹剧。 但作为这场闹剧的起头人,赵昊却被始皇老爹一路训斥到咸阳城,直到皇帝书房为止。 “你小子可怨恨嬴腾?” 坐在书房内的嬴政,面色肃然的询问赵昊。 赵昊挠头,有些疑惑的道:“他不是我嬴秦皇族的宗正吗?儿臣为何怨恨他?” “他在蓝田那边,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你难道不恨他?”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昊。 站在嬴政身侧的蒙毅,却是心头一紧。 虽然嬴政是笑着问赵昊的,但其中的含意,十分微妙。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考验赵昊的容人之量。 要知道,赵昊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据说有人骂他,他差点利用阳谋,将人搞死。 还好始皇帝及时发现,并关了他一夜,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祸事来。 扶苏临走之前,曾向蒙毅嘱咐,好好照拂自己小老弟。 蒙毅作为扶苏的支持者,自然责无旁贷。 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生怕赵昊回答出什么闪失。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赵昊不仅不怨恨嬴腾,反而还嘲笑似的道:“父皇,宗正已经够丢人的了,儿臣干嘛还记恨他?” “哦?你说嬴腾丢人了?父皇怎么不知道?” 嬴政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赵昊笑呵呵的道:“作为我嬴秦皇族唯一一个身兼数职的宗室之人,竟然不知道马蹄铁的作用,还当众教育儿臣,糟蹋战马,结果被儿臣啪啪打脸,儿臣别提多爽快,怎么会怨恨他呢?” “打脸是什么意思?”蒙毅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是装逼打脸嘛!” 赵昊憋笑道:“我父皇不是经常在你们面前装逼吗?若有人给我父皇拆台,那就是打我父皇的脸呀!” “混账东西,说什么呢你!” 嬴政老脸一红,当即呵斥赵昊道。 赵昊讪讪一笑:“放心吧父皇,儿臣没那么小气,不会在意的!” 嬴政瞪了眼赵昊,继续刚才的话题:“那王翦呢,他对你无礼,你也不生气?” “.” 赵昊被问得再次一愣,随口反问:“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嬴政也被赵昊的反问搞得一愣,完全没想到赵昊会这样反问自己,想了一下才道:“你必竟是朕的儿子,乃皇子,他们是臣子。” 听到这话,赵昊才搞清楚嬴政到底在想什么,琢磨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父皇,其实尊重这种事,都是相互的,儿臣觉得也不重要,因为君要的是臣子的忠臣,只要他们忠于我大秦,儿臣都觉得无所谓。” 看着笑而不语的始皇老爹,赵昊又接着道:“老师曾告诉昊,与人相处,无需在意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只要对自己有用就行。” “嗯。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 对于赵昊的说词,嬴政点头表示认可,嘱咐道:“记住,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去记恨别人。” “儿臣知晓了,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人至察则无徒。” 赵昊擦了擦心中并不存在的汗水,他刚才差点把后世名言‘人至贱则无敌’说出来。 “这句话说得妙,看来你最近没少看书。” 嬴政满意的点点头。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道始皇帝听到’人至贱则无敌’,会是什么表情。 言罢,也不等赵昊再开口,抬手端起茶晚,又沉吟道:“父皇准备三月末东巡,本来有意让你长兄协助王绾监国,但他太不让朕省心了,你且说说,朕该让谁监国?” “啊?” 赵昊没想到始皇老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由呆愣当场。 这种问题,也是自己能答的? 不过,嬴政今天好像兴致不错,非要逮住蛤蟆攥出尿,坚决不放过赵昊,见他不语,就接着问道:“昊啊,以你的智谋,应该能理解父皇吧?” 赵昊很想说不理解,但看嬴政身后不断示意的蒙毅,又无奈道:“我大秦刚刚统一,虽然说不上内忧外患,但也有群狼环伺的风险,父皇既然颁布了新的国策,就应一一落实每个国策,而王绾老成持重,完全能替父皇分忧!” “至于皇子监国,其实没有必要” “哈哈,不错!” 赵昊的话刚刚说完,嬴政忽地大笑一声,点头道:“你的想法跟父皇一致。” “谢父皇夸奖。” 赵昊对始皇帝的心思,虽然说不上很了解,但也能猜到一些。 应该是有人建议始皇帝让自己监国,而始皇帝有些犹豫不决,才问自己的意见。 很明显,始皇帝对自己并不放心。 倒不是说始皇帝害怕自己谋朝篡位,而是不想让自己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行了,你退下吧,父皇还有政事要处理!” 嬴政见赵昊时而发愣,时而恍然,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摆手打发他离开。 赵昊如蒙大赦,恭敬行了一礼,便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又听嬴政嘱咐道:“最近出宫小心点,咸阳来了不少生面孔,明白吗?” “明白了。” “去吧!” “陛下,公子昊有大才,应该多锻炼的.” 见赵昊出了皇帝书房,蒙毅连忙朝嬴政躬身说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笑着摇头:“还不是时候.”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赵高现在如何了?” 求全订,追订,月票,推荐票,今天上推荐,三更哈。 (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趁着今天上推荐,人多,给书友们写一封信。 这是起点的一个新年活动,作者发一个单张,触发彩蛋章,只要评论,就能获得高达六千的起点币。 赶紧行动起来吧! 另外,再说说本书的剧情。 因为免费期的一些铺垫,需要逐渐展开,作者设置了一些原历史剧情,来丰富一下人设。 但是,订阅效果不太好。 后续作者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望读者大大们多反馈,多追订,少养书。 追订对作者很重要。 千万别跳订啊,因为我最近写的都是大章,内容比较丰富,你如果跳了,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次了,我也提醒了好几次,就再提醒一遍吧。 在新的一年里,作者会努力更新,争取把故事完整的写出来。 同时,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刑讯逼供,不老实的混账东西【求月票】 会审大堂内。 蒙毅端坐在桌桉后,面无表情的扫视桉下三人,道:「陛下的命令,诸位已经清楚了,此桉不能再拖了,当尽快审理,定罪,上报陛下!」 「郎中令,此桉吾等已经审理多次了,赵高已经认罪,何必再审?」一名身穿青色长袍,面白无须的中年,摇头叹息道。 「哼!」 话音刚刚落下,蒙毅便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另一名威严老者:「国正监可有话说?」 「唔.....」 国正监监正沉吟了一下,道:「商君刑法里早有严明,上自卿相,下自庶人,刑无等级,既然赵高已经认罪,按律法办即可,无须再审!」 听到这话,众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但蒙毅却不置可否的道:「赵高只承认自己联络方士,替陛下治病,并没承认毒害陛下,若按刑律法办,顶多算他渎职,但陛下确实被方士丹药毒害,赵高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按蒙毅的说法,是要将赵高定为谋杀始皇帝的罪行,判其死刑。 但在场的众人,并非跟蒙毅一条心,所以沉默片刻,便有人站出来嘲讽道:「郎中令审理赵高多次,也未见成效,如今证据不足,如何断定赵高与毒害陛下有关?」 「谁说没有证据,那徐福已经亲口承认了丹药有毒,赵高明知丹药有毒,还给陛下服用,这便是居心叵测,罪责当诛!」 「非也!」 蒙毅的话刚说完,廷尉府官吏就站了出来,道:「徐福也是本桉要犯,他的供词,并不能作为证据!」 「没错,徐福招供,也有可能是明知自己将死,故意拉赵高下水!」 国正监监正,再次开口道。 蒙毅眼睛微微眯起:「尔等这是何意?莫非以为赵高是陛下的近臣,就故意包庇他?」 「郎中令这话好没道理!」 司寇府官吏听到蒙毅的话,当即横眉冷对:「吾等奉陛下之命,会同郎中令共审此桉,岂会因私情扰乱国法?」 「不错!」 御史台官吏附和道:「商君刑法早有严明,有犯国禁者,死罪!」 「就算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赵高只不过是陛下近臣,吾等何故包庇?」 「好!既然汝等能秉公执法,那本官也不多废口舌!」 蒙毅说着,抬头朝门外大吼:「来人,带赵高受审!」 「.......」 桉下众人眉头微蹙,似乎对蒙毅这种‘霸道,的行为,有些不满。 其实蒙毅想杀赵高的心,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赵高此桉,拖得太久,让他们不禁有些怀疑,始皇帝是不是不想杀赵高。 如果始皇帝不想杀赵高,他们判赵高死刑,最终却让赵高逃出生天,那赵高肯定会记恨他们,而他们也平白无故多一大敌。 毕竟他们不是蒙毅,有蒙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做靠山。…. 很快,赵高就被狱卒带上了大堂。 只见他蓬头垢面,面容枯藁,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怎一个惨字了得。 「咳。」 蒙毅见到赵高,轻咳一声,而后沉沉地道:「赵高,吾等奉陛下之命,最后一次提醒你,若不想牵连亲族,劝你将谋害陛下之事,从实招来!」 「呵...嗬嗬.....」 赵高听到蒙毅的话,干涸的嘴唇,发出不似人声的笑声,缓缓抬头,看向蒙毅,瓮声瓮气道:「蒙毅,你如此折磨老夫,当真老夫不知你心思?想公报私仇.....」 「大胆!」 蒙毅面色一沉,当即喝声打断了赵高的话,道:「休要说那些无用的话!本官奉陛下之命审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速速招供!」 「郎中令好大的官威!昔日你我共侍陛下,老夫与你虽有嫌隙,但从无害你之心,如今老夫成为阶下囚,你就迫不及待的置老夫与死地了?」 「放肆!」 蒙毅勐地一拍惊堂木,怒道:「你乃谋害陛下的恶贼,岂能与本官相提并论?」 「谋害陛下?」 赵高有些好笑的摇头:「郎中令还真是心急啊!无凭无据,就给老夫扣这么一顶大帽子.....」 说着,环顾众人,面带讥讽的道:「莫非尔等想刑讯逼供?」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尴尬低头。 蒙毅虽然深受始皇帝器重,且懂一些国法,但在刑讯方面,完全不是赵高的对手。 因为赵高在刑讯方面,连李斯都有些不如。 毕竟他可是靠着熟悉秦法,被始皇帝重用的。 始皇帝有时候批阅奏简,遇到不懂的律法问题,甚至不懂的知识点,都是问赵高。 而赵高也能如数家珍的回答出来。 所以,蒙毅数次提审赵高,都无法将其定罪。 本来蒙毅是打算‘拖死,赵高的,但始皇帝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三日之内,务必了结此桉。 他也是没办法,才再次提审赵高。 不过,照蒙毅这样审下去,依旧不会有结果,于是一旁的廷尉府官吏,轻咳一声,插嘴道:「赵高,你之前的供词说,是你自己招纳方士,炼制丹药为陛下治病,可否为真?」 「自是为真!」 赵高仰头一笑。 国正监监正,冷哼一声:「区区中车府令,不过是帮陛下驾御马车的小吏,如何能招纳方士,炼制丹药,真当吾等好骗吗?」 「呵!」 赵高呵了一声,笑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招纳方士之事,都是我赵高一人所为!」 「你,你可知,就算吾等不能判你死刑,也能判你劓刑!你若如实招供,吾等说不定能帮你!」 「一介残躯之人,何惧劓刑?」 赵高生性狡诈,怎么可能信这种说词,于是义正言辞的道:「老夫伺候陛下多年,深知陛下尊崇国法,怎可能徇私枉法......」…. 「你!」 国正监监正被赵高气得够呛,忍不住抬手指着他:「你可想清楚了?」 「周监正,你的为人,老夫非常敬佩,但老夫一步错步步错,只恨不能替陛下受丹毒之苦,就算你们判老夫死刑,老夫也无怨无悔,只求能见陛下最后一面.....」 赵高说着,不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蒙毅却是冷冷一笑:「赵高,不用再演戏了,你现在只是一介囚犯,还想见陛下?劝你好好想想,怎么过这一关吧!」 说着,大手一挥:「来人,上烙刑!」 「诺。」 站在大堂两侧衙役,应诺一声,当即走到一旁的火炉旁,拿起烧红的烙铁,走向赵高。 赵高听到蒙毅要对自己行‘烙刑,之事,哭声便嘎然而在,随后勐地抬头看向蒙毅,喝问:「蒙毅,你当真要如此对老夫?!」 「屁话!」 蒙毅冷哼一声,道:「你若再不招供,别怪本官大刑伺候!」 「你敢!」 赵高愤怒咆孝。 蒙毅二话 不说,大手一挥:「行刑!」 「啊啊啊——!」 赵高被烧得火红的烙铁,直接戳在后背,疼得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场的众人,不由眼皮一抖,大惊失色。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蒙毅说行刑就行刑。 「赵高!本官再问你一遍,是否是你与徐福串通,炼制毒丹,谋害陛下的?」 「蒙家小儿!我赵高与你势不两立......」 「啊啊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蒙毅再次挥手,又是一记烙铁,戳在赵高胸膛。 剧烈的疼痛,让赵高惨叫连连,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如此残酷的一幕,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虽然他们也行刑过犯人,但那些犯人大多都身份卑贱,这赵高可不是一般犯人,而是始皇帝身边的近臣,深得始皇帝重用。 行刑这样的犯人,对他们来说,既刺激又惶恐。 「郎中令,如此刑讯,是否有些不妥?」 赵高在朝中,也不是没有交好之人,比如这位说话的御史台官吏,就与赵高来往甚密。 蒙毅闻言,瞥了眼他,面无表情的道:「这犯人屡不配合吾等审讯,有藐视国法之嫌,本官刑讯他,有何不妥?」 「这......」 这特么是不配合吗? 这分明是屈打成招! 别人赵高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赵高有谋害始皇帝的嫌疑,就刑讯逼供,这才是藐视国法好嘛!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蒙毅缓和了一下情绪,又补充道:「本官奉陛下之命审讯赵高,出了什么事,本官一力承担!」 「可是.....」 「好了!」 周监正打算开口,被蒙毅挥手打断道:「方才你们也说了,犯国禁者,罪死不赦,赵高所犯之罪,本官相信陛下会秉公处理,尔等无需担心!」…. 说完,又低头看向赵高。 此时的赵高,已经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 蒙毅依旧没打算放过他,再次沉声道:「赵高,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是否意图谋害陛下?」 「蒙.....蒙毅.....你就算杀了老夫.....老夫也不会.....不会被你屈打成招.....」 「好!不愧为赵府令!」 蒙毅狞笑着点头,而后大手一挥:「上签刑!」 「什么!?」 听到‘签刑,二字,不光赵高勐然大惊,就连陪审的国正监,御史台,司寇府,廷尉府等官吏,都脸色一变。 这所谓的‘签刑,,可是一种极为严酷的刑法,就是用烧红的铁签,一根一根插入犯人的指甲,让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蒙毅!你竟敢如此对老夫......」 赵高对蒙毅恨得咬牙切齿,禁不住血气上涌,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这时,一名狱吏急忙上前查看,而后禀报道:「郎中令,人犯赵高昏厥过去了!」 「哼!用冷水泼醒他!」 「慢——!」 蒙毅的话音刚落,那名御史台官吏再次跳了出来,奋声道:「郎中令此举何意?陛下让吾等共同审理赵高,郎中令独断专行,莫非真如赵高所言,想公报私仇?」 「郎中令此举,吾也觉得不妥!」 「郎中令,我看今日审讯也审不出结果,不如改日再审?」 「郎中令慎行啊!」 听到众官吏纷纷劝阻,蒙毅脸色一黑,不 由眉头大皱。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早点解决赵高最好,以免夜长梦多,但审理赵高之事,并非他一人说了算。 稍微沉吟,他便决定另想他法,挥手道:「既然诸位大臣不同意继续刑讯,那就明日再审吧!」 说完,直接离开桌桉,拂袖而去。 众官吏见状,皆舒一口气,然后招呼狱吏,将赵高送进了牢房。 ........ 与此同时,皇帝书房。 嬴政面无表情的倾听一名黑袍武士回报。 「启禀陛下,卑职刚刚得到消息,郎中令已对赵高用烙刑了。」 「那赵高如何说?」 「他说他承认自己招纳方士,为陛下炼丹治病,不承认谋害陛下!」 「那他可有说往昔伺候朕的功劳,为自己求情?」 「没有!他只说想见陛下最后一面.....」 「嗯。」 嬴政点头,面露沉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隔了片刻,又有一名黑袍来到书房,朝嬴政恭敬行礼道:「启禀陛下,审讯已经结束,赵高被蒙毅用‘签刑,吓晕,各府官吏劝蒙毅明日再审,蒙毅答应了!」 好家伙! 这蒙毅当真狠啊! 居然对赵高用签刑? 嬴政眉头一蹙,转瞬即逝,而后冷冷道:「盯紧赵高牢房,不许任何可疑人接近他.....」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沉着脸道:「还有,再盯紧蒙毅这混账东西,个不老实!」 「诺。」 两人应诺一声,没有任何声响的退出了书房。 lq. 王蜀蜀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随机兑换的光【求全订!】 自从被始皇老爹‘耳提面命’之后,赵昊就变得非常老实,除了去少府作坊指导工匠造纸,就是在城中选合适的面铺开医馆。 另外,还去太医府与太医令,以及众医者,研究始皇帝的病情。 跟赵昊预料的差不多,始皇帝确实患有肺结核,但是,除了肺结核之外,还有失眠症,肥胖症,以及肝病,胃病等病症。 如此多的病症,汇聚于一身,就算始皇帝不服用方士丹药,也不会长寿。 根据太医令的说法,他本来可以治疗始皇帝部分病症的,比如失眠症,完全可以服用安神汤药,多休息改善,再比如肝病,胃病等病症,同样可以服用中药调养。 但始皇帝的工作强度太大,根本不愿配合他治疗。 这才让病症一拖再拖,最后靠丹药维持身体‘健康’。 现在始皇帝不服用丹药,精神状态每况愈下,赵昊不得不加紧想办法,治疗他的病症。 否则丹毒还没排完,始皇帝又会忍不住服用丹药。 “哎。” 心中长叹一声,赵昊站在楚南阁门口,抬头望天,不由喃喃自语道:“要是放在上辈子,始皇帝这些病,又算得了什么,去一趟医院就好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福满脸兴奋地走到赵昊身前,朝他禀报道:“公子,常威又挖到光了,这次有四束,加上之前的六束光,刚好十束光!” “哦?这么给力?” 赵昊眼睛一亮,感慨似的笑道:“常威还真是我的福星啊!” 说着,忽又觉得不对,伸手拍着来福道:“当然,你也是我的福星!” “嘿嘿。” 来福讪讪一笑:“我不当公子的福星,让常威当好了,我就当公子的报喜鸟!”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而后追问:“常威呢?还在地道里吗?” 来福点头:“嗯,还在地道里,他让我问公子,要不要兑换?如果不兑换,他便继续挖!” “唔” 赵昊沉吟了一下,道:“正好需要点东西,那就兑换吧!” “好!” 来福兴奋道:“那我去准备兑换之物?” “去吧!” 赵昊笑着摆手。 很快,来福就准备好十样兑换之物,让赵昊带下了地道,而他则在上面负责放哨。 地道内。 赵昊爬行了好一阵子,然后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来到常威身边。 只见常威满脸兴奋地朝赵昊询问:“公子,您是下来兑换东西的吗?” “是啊!都够十束光了,应该能兑换到好东西!” 赵昊笑着点头。 常威激动的道:“公子这边请,里面有我刚挖到的四束光,先从这里开始兑换吧!” “好!” 赵昊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常威来到一处不大不小的空洞。 “这是哪个方向的空洞?” 赵昊扫了眼前面的四束光,扭头朝常威道。 常威想了想,道:“应该还是北面!” “这十束光都是北面吗?” “不全是,有三束光是东面的,有两束光是南面的” “东面不是出不去吗?你干嘛挖东面?” 赵昊诧异道:“还有南面,多危险啊,那可是渭河,你打算水淹皇宫?” “不是的公子,我挖得都很小心,不会出问题的!” 常威连忙摆手,朝赵昊解释道:“因为这光不能只挖一面,得换其他面挖,等这面出了光,才能挖原来那面。” “那伱也不能只顾着挖光,不想着挖通出去啊!”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有些心累。 这家伙干活是个好手,一用脑子就废。 挖起光来,连主次都忘了。 “常威啊,你可得记住,咱们的首要目标,不是找光,而是挖通出去!” “可是.” 常威挠头,有些不解的道:“公子不是随时都能出去吗?干嘛还要挖地道出去?”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能出去,不代表以后能出去,为了以后能活命,这地道必须挖通,你明白吗?”赵昊正色道。 “明,明白了” 常威似懂非懂的点头。 赵昊也没多做解释,拿出随身携带的兑换之物,走到一束光前。 “唰!” 刚一接触光,手中就多了一样东西,定睛瞧去,竟是一瓶六神花露水。 “嗯?” 赵昊微微愣了下,讶异道:“怎么不是相应的物品?” 他记得之前兑换的东西,都是有规律的,比如火把兑换辣椒,野草兑换稻谷。 现在他用木炭试水,竟然给了一瓶花露水,实在有些诡异。 “怎么了公子?” 常威见赵昊愣在原地,手中多了一个漂亮的瓶子,不由歪头询问。 “没事。” 赵昊摇头,稍微沉吟,又拿出一块铁片,靠近另一束光。 “唰!” 只是一瞬间,手中便多了一箱泡面。 “卧槽!这也行?” 赵昊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有些不信邪的,再次用木炭靠近下一束光。 “唰!” 光束消失的刹那,一箱飞天茅台,赫然出现在眼前。 “尼玛的!” 赵昊怒了,抬手抓起一株草,塞进剩下的那束光里。 “唰!” 他获得了一瓶六味地黄丸。 “我服了!” 赵昊的脸色黑如锅底,他算是弄明白了,这光变成随机兑换了。 以后他再想兑换辣椒土豆,估计得看脸。 还好之前他明智了一把,将辣椒土豆,以及番茄,都育种了,否则吃完就真的可能没了。 “公子,还要不要继续兑换?” 眼见赵昊面前的四束光,消失不见,常威再次开口询问。 他记得以前赵昊没兑换到好东西,就是这幅表情。 而且还因为没有兑换到好东西,就让他们停工,心中不由开始担忧起来。 只见赵昊思忖片刻,喃喃自语道:“兑换东西,就像抽奖,小奖一般在最前面,大奖才在后面!” “那公子的意思是,继续兑换?” 赵昊蹙眉道:“你说我今天兑换,是不是日子不对?” “有关系吗?” 常威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愣了一下,心说是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信玄学了? “这边没什么好东西,换一边或许会好点!”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跟常威来到南面。 他本以为运气会好点,结果一个比一个气人。 三束光,分别获得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一个大西瓜,一面镜子。 “我特么的真是背到家了!” 赵昊无语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都快哭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 “公子,要不要改天再兑换?” 眼见赵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常威有些担心的提醒他道。 “不用,咱们继续。” 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然后跟常威来到仅剩的三束光面前。 这次,赵昊变得有些犹豫了。 虽然明知道是随机的,但他还是很纠结用那样东西兑换。 来福准备的东西,还剩一卷竹简,一朵花,以及一条鱼干。 原本竹简是打算兑换神书,花是打算兑换水果,鱼干是打算兑换药品的,结果现在随机了,只能拼运气。 “公子,要不换回工兵铲试试?”常威忽然开口道。 “嗯?” 赵昊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常威。 却听常威一本正经的道:“公子第一次兑换物品,是用的工兵铲,现在光变了,再试试工兵铲,看看能出什么东西?” “这” 赵昊面露犹豫:“会有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常威笑道。 “嗯,有道理。” 赵昊犹豫片刻,从常威手中接过工兵铲,靠近一束光。 “唰!” 刹那之间,他手中多了一件金丝软甲。 “嗯?” 赵昊眼睛一亮,不由有些兴奋地道:“还有铲子吗?快拿来!” “有有有,公子稍等!” 常威见赵昊手中多了一件金灿灿的东西,心头大喜,连忙将地道里的两把铲子递给赵昊。 赵昊二话不说,一次性触发两束光。 “唰!唰!” 两样东西在光消失的刹那,出现在赵昊手中。 赵昊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盒解毒丸,一本《天工开物》。 “这特么的!什么叫惊喜!哈哈哈” 赵昊抱着手中的东西,激动大笑。 常威在一旁也傻笑着挠头。 虽然他不知道赵昊在笑什么,但肯定是出了好东西。 感谢今晚去么么1500赏。感谢空竹道人883赏。 感谢伏特伽100赏。感谢尾号4056书友100赏。 感谢尾号4874书友100赏。 非常感谢,感谢大佬们打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别急,本公子会出手【求月票】 春天的雨,就像一缕轻纱,笼罩着整个世界。 灰蒙蒙的厚重宫墙,给人一种陌生的压抑感。 赵昊站在皇帝书房外,手提一精致食盒,抬头望天,无限萧瑟的叹了口气:“这咸阳皇宫也太旧了,难怪我父皇想修阿房宫,瞧瞧人家紫禁城,红墙琉璃瓦,多气派.” 说着,几名宫女从旁边路过,扭头看他时,神情怯怯的。 赵昊意兴阑珊的扫了她们一眼,又不禁感慨:“宫女倒是长得不差,可惜穿着不太性感,脸上的粉也多了一些.” 穿越过来这三年,赵昊也不是没想过,做一个声色犬马的纨绔皇子,每日与宫女们嬉戏,做男人爱做的事。 但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按照嬴秦宗室的规定,皇子未及冠之前,不得在寝阁内置留宫女。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有两点。 一是防止皇子年纪轻轻就失去童贞,影响发育,二是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宫女,为了攀附从而魅惑年幼无知的皇子。 因此,未及冠的皇子身边,只有男宫侍和男护卫,唯一能私下接触的女性,只有他们的阿母和姐妹。 毕竟自己人不好下手。 所以说,古代皇子并不像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么骄奢淫逸。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书房的门,被缓缓打开,率先走出来的是冯去疾,而后陆续走出来的是,姚贾,冯劫,胡毋敬等人。 他们都纷纷朝赵昊无声行礼,赵昊也规规矩矩的回礼。 等他们走后,书房内才传出宫侍的呐喊声:“宣,公子昊觐见!” “儿臣拜见父皇。” 赵昊提着食盒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嬴政和李斯,王绾,在桌案旁指指点点,似乎在商议什么。 听到赵昊的声音,三人当即停下议论。 却见嬴政笑着道:“朕让人准备了吃食,你们就在这里用餐吧,正好这小子来了,你们可以跟他聊聊。” 说着,又朝赵昊道:“将食盒拿过来吧。” “唯。” 赵昊恭敬应了一声,然后眨着眼睛,小声道:“父皇,你们在商议何事,需要跟儿臣聊?” “伱小子前段时间不是说商税吗?这南方修建灵渠没钱了,朕在考虑要不要开商的问题” “父皇不是在搞捐粮立碑吗?怎么还缺钱?” “朝廷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哪够用啊!” 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招呼宫侍,送上餐食。 尽管是皇帝请客,但送上来的餐食,并不丰盛,李斯二人也习惯了。 简单应付完肚子,李斯便率先朝赵昊道:“公子,老臣听陛下说,你嫌我大秦的赋税太单一,想开商增加国库收入?” “若急需用钱,就算开商也无济于事!”赵昊摇头道。 “啊?” 李斯诧异了一瞬,而后看向嬴政。 嬴政皱眉:“这是为何?” “回父皇的话” 赵昊拱手:“开商确实能增加国库收入,但开商需要发展时间,我大秦的商业并不发达,想要在商税上获利,最少需要五年的发展!” “五年?” 嬴政眯眼,似乎有些不悦。 王绾见状,急忙朝赵昊追问:“公子有什么好的办法,能短时间增加国库收入?” “老丞相别急,且听我说!” 赵昊抬手示意了一下王绾,而后悠悠道:“治大国若烹小鲜,急功近利,终究会得不偿失,我大秦要想国富民强,必须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可持续发展?” 王绾一脸茫然,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回味了下‘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一言不合就点朕! 搞得朕需要你小子教朕做事一样! 不过,你小子说的有理,朕确实有些心急了。 稍微迟疑,嬴政轻咳两声,有些尴尬的道:“那什么,我儿能否说明白一点?” “哦。” 赵昊哦了一声,解释道:“所谓可持续发展,就是将百姓生计,国家现状,以及财政收入等事务,统一规划,统一协调,既满足当下需求,又不损害长远利益的发展!”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恍然。 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明显毫无头绪。 稍微沉默,却听李斯又追问道:“那以公子之见,这可持续发展,该如何实施?” “首先,肯定是调整税收,就算是农业税,也是可以调整的,其次是傜役,我大秦同时修建的工程很多,所需的傜役也很多; 但我觉得,既然我大秦励志拓展海外,就不应将重担压在国民身上,需知,国民才是国家发展的根基!” “这……” 李斯和王绾听到赵昊的话,同时一惊。 别说调整农业税,就是减少傜役,在他们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不知多少次劝阻始皇帝减轻傜役,都没有一次成功。 然而,始皇帝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你小子不是说轻徭薄赋没用吗?” “没意义的轻徭薄赋,确实没用,但有意义的轻徭薄赋,有大用!” 赵昊笑呵呵的答道。 秦国几百年的积累,才有始皇帝统一六国的资本。 但统一了六国,却苦哈哈的过日子,没道理不改变。 然而,工商业的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物产的丰富,以及人员的流动自由。 按大秦目前的状况,明显不可能满足这个前提。 所以,这一系列的问题,不是说给商人松绑,经济就能顺利发展,市场就能繁荣,自己就坐享收税。 说到底,还是需要解放生产力。 不解放生产力,底层就会出问题,不解放底层,城里就没有剩余劳动力,没有剩余劳动力,商业就根本发展不起来。 一环接着一环,最终的问题,还是在土地上。 虽然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打击了六国贵族土地兼并的问题,但税收方面,主要还是田税。 当然,除了田税,还有田亩附加税、口赋、算赋、户赋、关市之税、商品税等等。 那么,赵昊能提议始皇帝免除农业税吗? 这明显不可能。 就连后世刚立国的时候,都交了几十年的公粮,支撑工商业发展,直到城市发展到一定程度,才免去农业税。 可采取怎样的办法给秦朝百姓减压呢? 赵昊首先想到的便是‘一条鞭法’,以及‘摊丁入亩’。 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让明清两代迅速富强起来的国策,他自然不会放过。 一条鞭法的核心,便是将各州县(秦朝是郡县)的田赋、傜役以及苛捐杂税,合并到一起征收。 当然,后世合并征收的是银两,按亩折算缴纳,但换到秦朝,得用秦半两。 以后说不定会用银两,但也是以后, 当一条鞭法摆在始皇帝,以及丞相王绾,廷尉李斯面前的时候,他们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陛下,如此国策,似乎大有玄机,而且甚是绝妙” 李斯沉默良久,才谨慎的说了一句。 但是,还没等嬴政开口,他又补充道:“老臣不建议实施此国策。” “.” 嬴政无语,心说你个老六,发表意见就发表意见,喘啥粗气啊!搞得朕都有点莫名其妙。 然而,当他看到一旁憋笑的赵昊时,又面色一肃:“廷尉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回禀陛下,这一条鞭法虽好,但还不适用于我秦国” 李斯直言道:“关中之地,乃我秦国根本,实施此法倒没什么问题,但六国之地,尚未完全接纳我秦国,施行此法,恐生事端!” “另外,富庶之地实施此法,折算轻松,但贫瘠之地实施此法,是否存在偏颇?” “还有,一旦实施此法,不能解决国库收入,是否再增傜役赋税,如此岂不是有害百姓?” 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最重要的是,我大秦以粮食为赋税,若折算成钱币,对我大秦朝廷,自然有益处,但百姓手中没那么多钱币,只能用粮食兑换钱币; 而钱币多在贵族手中,一旦贵族恶意抬高粮食兑换钱币的比例,百姓如何安生?” “这” 嬴政和王绾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斯,心说这家伙不愧为千古名相,当真有两把刷子。 连经济学见识都了解。 要知道,现在可是秦朝。 一个秦朝人,对经济学有如此见解,不可谓不厉害。 就在李斯话音落下不久,王绾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朝嬴政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哦?” 嬴政眼睛一亮,抬手道:“老丞相且说。” “回陛下,李廷尉所言,虽然句句有理,但在臣看来,这一条鞭法,利大于弊,可以实施!”王绾沉吟道。 “嗯,老丞相继续。” “实不相瞒,听完李廷尉的论述,老夫也有三点见解。” 王绾直言道:“其一,这一条鞭法,归纳了田赋,傜役,苛捐杂税,能避免底层小吏反复征收,有利于降低贪腐,减轻百姓负担。” “虽然我大秦律法严酷,但难免小吏层层剥削,而采取此法,则可以缓解此问题,对百姓是有好处的!” “其二,以钱币代替粮食,可避免运输途中的损耗,若朝廷急需粮食,可征调各郡县粮仓,以及巴蜀之地存粮,或者发起捐粮。” “其三,实施一条鞭法,可以降低课税支出,朝廷拿出赋役清单,各户完成清单即可,也不需要小吏介入,这样能避免舞弊,由此三点,老臣觉得此法可以实施。” 嬴政难得一次欣赏的看了眼王绾,而后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你小子觉得如何?” 赵昊微微一笑,摆出一副老气横秋,虚怀若谷的姿态,朝嬴政道:“回父皇,儿臣自然也是赞同实施此法的,但说来惭愧,儿臣也有些考虑不周; 李廷尉想到的问题,儿臣并未想到,而这些问题,确实需要解决。” 听到这话,嬴政嘴角一抽。 李斯和王绾,心里直翻白眼,暗道这小狐狸,真是狡猾。 似乎看出了三人的不爽,赵昊又讪笑着道:“其实,这一条鞭法,若全国上下同心,肯定是可以实施的,但推行至各郡县,就怕底层小吏少了盘剥的机会,恶意抵制; 最终以父皇的名义,行乱法之举,坑害百姓!” 他自然清楚一条鞭法的作用,以及不足,但更清楚,实施此法的关键,不在朝廷,而在地方。 若地方不配合,甚至官吏与地方豪绅带头反对,再好的国策,也无济于事,甚至会酿成大祸。 “你们的想法,朕都明白,但朕觉得,无论是可持续发展,还是一条鞭法,着眼的是大秦的未来!” 嬴政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六国统一之初,土地兼并的问题,令朕很不忿!” “为什么呢?因为六国贵族想方设法的拿走百姓的土地,一旦百姓遭遇天灾,只能卖掉土地,成为毫无自由的佃农!” “呵,可笑的是,佃农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到最后依旧贫困,而收到粮食的贵族,则安稳的享受生活!” “在秦灭六国之前,六国贵族是不用纳税的,有人甚至为了逃避赋税,跑到贵族家中当门客,当仆人!” “如此一来,六国的赋税还剩多少?” “再者,北方匈奴与东胡,趁我秦国刚刚覆灭六国,就以为我秦国会休养生息,无力应对他们,兴兵犯境!” “在南方,还有百万越人,虎视眈眈,企图我中原大地!” “在九洲,更有强敌无数!” “我大秦处在此等境况,能不想办法解决吗?” 整个书房,犹如空谷幽幽,始皇帝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李斯,赵昊,王绾三人静静地听着,甚至忘了回应。 在静若幽谷的书房内,嬴政边走边沉吟,最终摇头,喃喃自语。 “不能,朕不能让我大秦处在此等情况,所以,朕不仅要改革农业税,还要改革土地制,改革商业制!” “陛下不可!” 李斯听到始皇帝一口气改革三大板块,不由瞳孔一缩,连忙拱手道:“之前颁布的国策,还没有完全实施,如今又大行改革,百姓会一时难以接受,于国不利也!” “而且,土地改革,农业税改革,都牵扯赋役,我大秦如今的赋役颇多,要想彻底改革,耗时日久” “够了!” 还没等李斯说完,嬴政便挥手打断道。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还有一章,会晚点。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朕要走一条前无古人的路【 感谢番茄加柠檬10000赏。 】 “你们一天天的,总给朕找一堆理由,以此逼迫朕改变想法,听从你们的谏言!” “朕难道不知有问题吗?你们说修长城,修帝陵,修阿房宫,傜役太重,伱们说百姓需要安居乐业,不能加重赋税!” “那你们想想,长城若不修,大军还没抵达边疆,匈奴都长驱而入了!这可是进犯我中原啊!六国那么乱的时候,都没让异族踏入中原,我大秦统一了六国,还能如此吗?!” “帝陵,阿房宫,关乎我大秦威严,能不修吗?” “可我大秦没钱!没钱完成这些!你们知道吗?!” 听到嬴政近乎咆哮的说出这些话,李斯吓坏了,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冒了出来,连忙道:“臣臣有罪!” “廷尉也就只会说这一句了吗?” 嬴政冷笑一声,随后摇头叹息:“朕本以为廷尉与他们不同,没想到,廷尉竟也这样!” “陛下,老臣” 李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无奈的摆了摆手,缓和了一下情绪,看了眼赵昊,接着道:“朕不喜欢朝臣们总给朕提问题,把难题丢给朕,却无解决办法,如果事事都让朕去解决,让朕去定夺,哼,朕要他们有何用?” 此话一出,不光李斯,就连王绾,都忍不住冷汗直冒。 其实嬴政说的朝臣之一,便有王绾。 平时,除了冯家父子,就属他劝谏始皇帝最勤。 眼见二人噤若寒蝉,嬴政最终转入最后的决断声明:“朕告诉你们,朕要称霸九洲,朕要做天下的始皇帝,朕要一个强大,富庶的秦国!” 说到这,顿了顿,扭头环顾三人,又郑重其事的道:“朕要走一条前无古人的路.” “陛下明断!” 李斯奋然一声。 老丞相王绾,深深一躬:“陛下一席话,老臣受教也!” “臣能看到两位爱卿同心,大感欣慰也!” 嬴政笑了。 李斯和王绾对视一眼,也笑了。 当初他们因为分封制与郡县制,明争暗斗,差点搞得朝廷动荡。 结果始皇帝来个海外分封,内地郡县,直接让他们心服口服,团结一心。 如今始皇帝又大行改革,让他们感触颇深。 其实站在他们的角度,符合帝国利益的改革,他们也是支持的。 毕竟始皇帝不可能革自己,只为帝国利益最大化。 看着豪情壮志的始皇帝,不光王绾与李斯有感触,就连默不作声的赵昊,心中都不由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从始皇帝的话中可以听出,他的眼里已经不在只有秦国,也不再只有农业税,而是整个天下。 是真正的天下。 他的目光,不仅看到了现在,也看到了未来。 能与始皇帝一起开创未来,当真是这个时代的荣幸。 是所有人的荣幸。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朕希望东巡回来之后,你们能给朕一个可行的办法,找出问题,并解决问题!” 始皇帝下达了最终命令。 虽然他有坚定改革的决心,但也没急于一时。 而牵制始皇帝手脚的,不是外患,而是内忧,那些不安分的六国余孽,才是阻碍大秦发展的毒瘤。 目送李斯和王绾离开后,赵昊扭头看向嬴政,讪讪的拱手道:“父皇英明!”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又想说什么屁话?” “哪有,儿臣是真心佩服陛下.” “少跟朕左顾而言他,说吧,还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嘿嘿。” 赵昊嬉皮笑脸的道:“其实一条鞭法这国策,不能由父皇推出,得由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推出,儿臣看王绾就不错!”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你小子不是跟他走得很近吗?怎么还给他挖坑?” “这哪是挖坑!这叫老同志发挥余热!” 赵昊义正言辞的道:“本来一条鞭法的实施,就需要得罪很多人,但父皇刚刚树立起来的信誉,不能就那么没了,所以纵观整个朝堂,唯老丞相最合适!” 说着,又朝嬴政挤眉弄眼:“还是父皇鸡贼呀,东巡出去,事不关己” “混账东西!” 眼见被儿子拆穿心思,嬴政恼羞成怒,随手抓起一卷竹简,就要扔过去。 但又担心竹简砸伤儿子,犹豫了一瞬,改为扔在地上。 “啪!” 竹简落地,同时伴随一声大喝:“滚!” “哎呀!始皇帝杀子证暴君啦.” 赵昊一阵怪叫,逃也似的跑出书房。 门外的宫侍,郎官,以及史官,眼皮一抖,忍不住冲进书房,劝阻嬴政。 “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把门关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懵逼树上懵逼果。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刚才是公子昊跑出去了吧?” “是啊,我听到他说陛下要杀他,证什么暴君!” “嘿,这就奇怪了,我也听到了,怎么回事?” “别说了,我脑子现在有点懵,中午也没喝多啊!” 就在房外众人眼神交流之际,房内的嬴政,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最终无奈的骂了一句逆子。 他对赵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土耗子’疼人的时候,还真是阿父的小棉袄,气人的时候,那是真的气人。 不过,正如赵昊说的那般,这一条鞭法,确实不能由他推行。 就跟商鞅变法一样,只能由臣子推行,君主在后面支持。 虽然商鞅的结局很惨,但变法的结果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为人君者,也必须这样做。 “能看透这层,倒是个为君的苗子” 气消过后,嬴政嘴角微微上扬,颇有种大感欣慰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他又看到某个令他讨厌的小脑袋,鬼头鬼脑的趴在门后,朝房内张望。 “还有何事?” 嬴政迅速收敛笑容,沉沉地问道。 “父皇,儿臣刚才忘了,还有一样东西没给你” 躲在门后的人,自然是去而复返的赵昊。 他这次给嬴政送餐,主要是将兑换到的‘解毒丹’交给嬴政。 虽然不知道这‘解毒丹’是否对丹毒有用,但万一有用,那始皇帝的病就有救了。 “什么东西?” 嬴政眉头一蹙,拂袖道;“拿进来朕看看!” “诺。” 赵昊应诺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来到嬴政身前,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嬴政:“这是儿臣千辛万苦寻来的解毒丹,父皇可用温水冲服,以解丹毒!” “丹药?” 嬴政愣了一下,忍不住追问:“你从何处寻来的丹药?” 他之前差点被丹药毒死,如今还心有余悸,哪怕这颗丹药是赵昊送给他的,也不禁有些担心。 却听赵昊解释道:“父皇放心,这丹药不是方士炼制的,是一名行脚医炼制的,儿臣已经找人试过了,确实有奇效!” “行脚医?人在何处?” “行脚医四海为家,走到哪医到哪,现在早已离开咸阳,不知所踪了。” “你小子” 嬴政自然不信赵昊的说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这个儿子,本来就有些神秘,如果他不想说,自己就算逼他也没用。 但好在自己这个儿子,胳膊肘不外拐,也算一种欣慰。 稍微沉默,嬴政便接过赵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朝他正色道:“父皇虽给你安排了一些事,但学业不能落下,你老师有大才,好好跟他学习!”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这就去老师那里!” 赵昊恭敬应了一声,而后退出了书房。 当他准备出宫去找尉缭的时候,正好碰到入宫求见嬴政的张苍,不由跟他搭了几句话。 “张少府!” 赵昊坐在敞篷马车上,喊了一句。 张苍连忙上前招呼道:“公子这是要去哪?” “刚被我父皇骂了一顿,不好好学习,这就去找我老师补课!”赵昊故作无奈的道。 张苍哑然一笑,朝他拱手:“公子您辛苦了。” “怎么,张少府的纸造好了,这是去给我父皇报喜的?” 赵昊淡淡的问道:“我有好几天没去作坊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公子误会了,纸还没造成功,老臣是为别的事求见陛下.” “何事?” “这个.” 张苍面露犹豫。 赵昊瞥了他一眼,摆手道:“张少府不愿说,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招呼阎乐出宫。 却见张苍连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就是前段时间,公子在武库定做了一些盔甲,几位大臣之子,找到武库少监,愿以重金订购,老臣觉得事有蹊跷,便来求见陛下,让陛下决断!” “大臣之子,谁啊?” 赵昊有些疑惑的追问。 张苍笑道:“说来公子可能不认识,都是些朝臣之子。” “他们怎么知道盔甲之事?” “据说是从卫尉府传出来的!” “卫尉府?” 赵昊眯了眯眼睛,沉吟道:“虽然我们组建球队,用了卫尉府的人,但杨将军没那么大嘴巴,应该是杨岑那臭小子说出去的” “那公子觉得” “区区小事,何必劳烦我父皇,再说,我父皇刚发完火,你确定要求见我父皇?” “这” 张苍面露迟疑。 赵昊趴在马车围栏上,低头一笑:“实不相瞒,张少府不去找我父皇,我也打算找张少府,我父皇已经同意我们五兄弟开办球赛了,这盔甲乃球赛必备之物,不能轻易给人制作,凡是准备组建球队之人,让他们来找我即可!” “是这样吗?”张苍狐疑。 “自然是这样!” 赵昊正色道:“张少府若不信,可以去问我三兄,或者跟我一起面见我父皇!” “那倒不用,公子的话,我怎么可能不信” “你信就好,以后开办球赛的额外收益,少府.” 说着,赵昊伸出小手,想要拍张苍的肩膀,却因为自己胳膊短,拍不了。 张苍听到有钱赚,当即机灵得跟猴一样,立刻凑上前,让赵昊‘啪啪’了两下。 “嗯。”赵昊欣慰点头:“难怪我父皇总说张少府是他肱骨之臣,这话不假” “陛下言重了!” 张苍强忍兴奋,从身上摸索出一张竹片,递给赵昊:“公子,听说你喜欢美食,这是少府分配牛肉的信简,你可凭这信简,去尚食房领牛肉享用。” 少府专门服务于皇室,这牛肉虽然珍贵,但也不是吃不到。 比如始皇帝,以及始皇帝宠爱的妃嫔,都能吃到牛肉。 当然,这牛肉也是‘出了事’的牛。 而少府,则负责分配皇室的牛肉。 张苍之所以跟赵昊交好,除了赵昊说的比赛收益,让他心动,还有就是,最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始皇帝有意更换少府。 毕竟张苍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少府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既无大功,也无大过,表现平平。 但张苍明显不想卸任。 因为造纸之事,眼看就要成功了,他不想名垂青史的机会,白白送人。 而且,赵昊深得始皇帝宠爱,在他们这些帝国老臣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与赵昊交好的机会。 念头至此,张苍对赵昊更和蔼了:“公子以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尽管给老臣说,老臣想办法给你找。” 闻言,赵昊眼睛一亮,笑道:“那感情好,以后就有劳张少府了!” “喊张少府多见外啊,以后私下无人,叫我老张就行!”张苍谄媚似的道。 一旁的阎乐都看傻了。 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疑问。 “这货也能当九卿少府?” 目送张苍离开,赵昊砸吧砸吧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宫里的风,似乎不够喧嚣。 赵昊眉头一动,琢磨出一个始皇帝东巡后的大胆想法。 “走!咱们去领牛肉!” 赵昊对阎乐摆手道。 阎乐愣了一下,本想问不是去上学吗?怎么改领牛肉了?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昊的秉性,他虽不说全了解,但也知道一二。 那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最好别问,问就是你在教我做事? 所以,只是愣了一瞬,阎乐就默不作声的驾驭马车,朝尚食房赶去。 坐在马车上的赵昊,看着阎乐的背影,笑而不语。 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已经有效果了。 上一章,如果看了科普章的,刷新一下,会有新内容。 再强调一下,作者真不是想水! 感谢已阅丨速更200赏 感谢虚无的王座100赏 感谢九日回100赏 感谢姓彭但不膨胀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叫你一声大王,你敢答应吗?【祝大家除夕快乐】 从尚食房领完牛肉出来,赵昊没有回自己寝阁,而是带着牛肉去找尉缭了。 “不是让你最近安份一点吗?” 尉缭看到赵昊的瞬间,当即板着脸询问他道:“怎么越来越高调了,你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刺客的刀剑不锋利?” “嗯?” 赵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尉缭。 尉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随手扔给他一份竹简:“你创造了一种新的战法推演?” “战法推演?” 赵昊疑惑的接下竹简,缓缓展开,很快便明白了尉缭说的是什么,不由有些好笑的道:“他们将橄榄球比赛当作战法推演,怎么师父也跟着起哄,这明明就是游戏而已!” “游戏?” 尉缭眯着眼睛,狐疑的看着赵昊。 “师父伱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这真的是游戏,再过段时间,比赛就开始了,等你看一场比赛,很快就明白了。”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十分得少壮派将领的推崇。” 尉缭说着,抬手指了指赵昊手中的竹简:“据说这比赛在军中很受欢迎.” “师父说我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这是何意?我连军营都没去过!” “哼!你自己想想,先是救命医术在军中推广,后是屯田之法,又有战法推演,据说还弄了个什么战马三件套” “这” 赵昊语塞,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 他最近确实挺顺风顺水的,特别是扶苏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眼见赵昊愣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尉缭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想改变大秦的心,老师都明白,但你不能冲在前面,你明白吗?” “.”赵昊愣了一下,当即朝尉缭拱手:“还请老师指教。” “这么跟你说吧,有些人啊,就像一堵挡风的墙,当大风刮起来的时候,他在前面挡着,你在后面藏着,被风吹雨打的是他,你却高枕无忧!” “比如说赵高和蒙毅,有赵高在你父皇身边,被风吹雨淋的是他,蒙家能安然无恙,何乐而不为?你再想想,如果他真把赵高这堵墙拆了,那蒙家是不是会晾在外面,整日被风吹雨打?” “可赵高此人就是条毒蛇,留他在我父皇身边,不是好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赵高的脾性,你父皇一清二楚,有你父皇在,他玩不出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赵昊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我父皇在的时候,他确实玩不出什么花样,但我父皇不在的时候,他的花样可就太多了。 但是,这样的话,就算面对自己老师,赵昊也不能说。 好在尉缭是那种点到为止的人,不会在一个问题上多聊。 只要赵昊明白他的意思,他便开始接下来的课程。 “前几天,我跟王翦闲聊了几句,他说你在教王离算学?” “是啊,他老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赵昊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教他去测算行军数据,把各种地形的数据都测量一遍,然后根据不同地形,进行更复杂的计算,只要他能算清楚,十个谋士都不如他!” 说着,笑了笑,又道;“这样他也没时间烦我了。” “那你可知,王离不仅算了你说的那些,还在王翦的提点下,算了军粮?”尉缭似笑非笑的道。 “军粮?” 赵昊皱眉:“他算这个干嘛?” “你小子教别人的奇术,自己都不明白它的大用!” 尉缭抬手指了指赵昊,道:“这行军不光与地形有关,还与军粮有关,如果士兵们都饿着肚子行军,就算熟知地形也无用,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 “哦,明白了。”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又好奇的追问:“那他算出什么名堂了吗?” “据说他把‘五谷’的不同特点,以及运输和保存,食用效果都算了一遍,找出了一种既能延缓饥饿,又相对比较轻的粮食!”尉缭道。 “这么厉害!”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平常人眼里,这种计算就是个笑话,相当于吃饱了饭没事干。 因为几种谷物的重量,饱腹感,以及保存时长,没多大的区别。 但王离通过精确计算,却能找到最合适作为军粮的谷物。 别小看这种计算,古代大军出动,携带的粮食多不胜数,即使细微差别,也能影响巨大。 “看出不同凡响之处了吧?” 尉缭见赵昊表情有所变化,笑着追问道。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道:“王老将军不愧为名将,军中每天那么多人接触军粮,可从来没人分析军粮的问题!” “非也!”尉缭摇头道:“不是没人分析军粮的问题,而是没人用你教的算学,这么简单的算出来!” “听老师的意思,是想夸我咯?” “夸你?” 尉缭冷笑,嫌弃似的道:“为师不揍你就算好的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有人家一半的认真?” “呵呵。”赵昊笑了。 他确实不能像王离那么认真,因为按尉缭的说法,王离带着自家护卫,在关中之地转了一大圈,亲自把各种条件下的行军速度都计算了一遍,然后经过统计,再计算,得到标准数据。 这样庞大的工作量,很明显不适合他这种懒人。 “估计王离会成为少壮派将领的佼佼者!” 赵昊感慨似的说了一句,然后坐在尉缭对面:“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尉缭笑吟吟地看着赵昊。 “嗯,确实是受到了我的启发,以及王老将军的指点,但毕竟是人家亲自研究的。” “看来你小子还是不明白!” 尉缭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翦指点自己孙子,无可厚非,但你启发王离,在别人看来,他若有所成就,你也脱不了干系!” “难不成,我还能跟老师一样,混个兵法家的头衔?”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恐怕不是兵法家的头衔那么简单。” 尉缭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我的好徒儿,眼下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几个老将都看好你,再加上少壮派将领对你的支持,恐怕征战南越,少不了你沙场点兵” “咳,咳” 听到尉缭的话,赵昊不禁呛了一口口水,咳嗽不停。 “老师说的可为真?!” 赵昊拍打了几下胸口,堪堪止住咳嗽,连忙朝尉缭追问。 尉缭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满脸置身事外的表情道:“能获得老将们的支持,在军中树立威望,少壮派将领又心服口服,这样的大才,不统领全军都可惜了,我徒儿当真前途不可限量啊!” 赵昊咕噜噜的喝光杯中水,惊恐似的看着尉缭:“老师,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啊!” 尉缭依旧挂着若无其事的表情,瞥了眼赵昊,道:“你那橄榄球比赛一推出,整个咸阳城的将领都在谈论咱们师徒,老将们看重你,少壮派将领支持你,来年征战南越,他们推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我还不到十三岁,怎么能上战场,至于橄榄球比赛,那完全是误会,王离也跟我没关系啊!” 赵昊急了起来,赶紧朝尉缭道:“老师,你是国尉,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可不能让他们坑害你宝贝徒弟呀!” “为师的宝贝徒弟,自然不能被别人坑害” 尉缭笑看着赵昊:“但你也说了,为师只是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那些将领可不一定听为师的话!” “这” 赵昊愣了愣神,然后勃然大怒:“狗日的王离,都是他害我!” “学问是你教的,怎么还怪起别人来了?” “那怪谁?” “怪你自己啊!” 尉缭有些好笑的道;“谁让你不听为师的话,低调做人?” “我也想低调啊!可实力不允许的嘛,谁知道一个搞钱的比赛,会被他们理解为战法推演,谁知道一个小学生都会的算学,被拿来研究什么军粮,谁知道,哎.” 赵昊苦着脸说了一通,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朝尉缭道:“就我这样的小身板,若是上了战场,怕只会为国捐躯,你是我老师,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英年早逝吧?” “若我宝贝徒弟为国捐躯,为师绝不再收徒弟,让你做真正的关门弟子!” 尉缭摆出一副‘忧愁’的面容,但还是坚定的看着赵昊:“宝贝徒弟,你就安心的去吧.” “去个屁啊!” 赵昊又急又气,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尉缭道:“哪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巴不得徒弟去送死,哼,我赵昊绝不如你所愿!” “既然不让为师如愿,那就好好活着,将来说不定能积攒军功,封个王什么的!” “好!我封王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师叫我一声大王!” “那为师可就等着大王了.” 尉缭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昊,还坐正了身形。 赵昊心中那个气啊,明知道自己没那个心思,还故意激自己。 这老师不能要了!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秋月无边,亏我思箫【感谢凤羽舞菲10000赏】 赵昊心情起起落落,想在尉缭的茅草屋前自挂东南枝。 但因为踩着木凳都够不着绳子,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别人穿越回古代,不是三妻四妾,就是红颜不断。 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怎么可能去从军! 万一死在战场上,那岂不是两辈子当处男,这也太悲催了。 “不行!本公子一定要骄奢淫逸,成为咸阳城人人避之而不及的纨绔!” “嗯,最好再被酒色掏空身体,连战马都骑不了,这样就没人拉本公子上战场了!” 说着,直接朝阎乐道:“咱们不回宫了,去楼台!” “诺。” 阎乐嘴角一抽,恭敬地应了一声,心说果然如此,这公子昊果然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他刚刚说的上战场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陛下有意派哪位皇子上战场啊! 难道国尉那里漏出了什么风声? 如果公子昊上战场,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去? 想到这里,阎乐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转瞬即逝。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咸阳城中最大的秦楼楚馆,雪月楼。 刚进雪月楼,赵昊就感觉到了不同。 楼台之上,多半是开着窗子的小房间,有女子站在窗后,也有女子探出身子来,偷偷查看。 这时,一名妖娆的妇女迎了上来,朝赵昊招呼道:“这位小良人,第一次来吧,可有心仪的佳人?” “佳人吗?” 赵昊挑眉,笑着道:“不知这里谁最佳?” “这雪月楼里,女子无数,各有千秋,若单论容貌,当属琴姑娘,若以才艺而论,秋姑娘必是魁首,若论可人,谁最惹人怜,柳姑娘不容错过.” “呵,倒是有意思,那就把三位姑娘都叫过来吧。”赵昊轻笑道。 小小年纪,野心不小,竟要以一御三?.妇人面露讶异之色,打量了一阵赵昊,又看了看阎乐,迟疑道:“小良人,今日不巧,柳姑娘,琴姑娘都有客人,不妨让秋姑娘来陪你,如何?” “秋姑娘?就是那位有才艺的?也好!” “小良人,呵呵,嘿嘿” 妇人笑得很自然。 赵昊看了阎乐一眼,淡淡的道:“这么没眼力见吗?” “哦,哦哦.” 阎乐反应了一瞬,连忙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妇人。 妇人掂了掂,不用打开查看,就知道里面最少不低于五十个半两钱,于是笑呵呵的领着赵昊上楼。 “小良人,秋姑娘就在里面,你进去便是。” 妇人将赵昊领到一门前,朝他抬手示意。 然而,正当赵昊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妇人又拦住了他,笑道:“小良人,秋姑娘一次只能陪一位.” “嗯?” 赵昊一愣,扭头看去,这才发现阎乐也跟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 “我负责保护少主,少主在哪,我便在哪。”阎乐义正言辞的道。 少主? 哪有少主才一个随从的? 如此看来,这小良人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子。 妇人沉吟了几声,摇头道:“不行,楼里的规矩不能破,一次只能一位.”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就是钱吗?我们加钱,就两位!” 阎乐自然不可能让赵昊一个人涉险,于是再次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妇人。 妇人愣了一下,接过钱袋,然后鄙夷似的看了阎乐一眼,然后将钱袋还给他,不客气地道:“雪月楼虽是欢愉之地,但也讲规矩,如果不守规矩,给再多钱也请离开!” “伱!” 阎乐气急,就要发怒,赵昊抬手制止了他,道:“你在外面守着便是!” 说完,也不等阎乐反应,便独自推门而入。 刚进去,赵昊便看到一位妙龄女子,站在窗边,口中喃喃低语:“天青色,秋光粼粼,转转情伤,思良人知近春宵,薄衣上装,绿酒浅尝,一番风雨,一番炎凉.” “嗯?” 赵昊脚步一顿,心说秦朝的姑娘都这么文雅吗? 她这是在跟自己秀才艺?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配合她? 想了想,赵昊眼珠子一转。 下一刻,站在窗边的妙龄女子,蓦然听到了一阵歌声。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 “红的花儿是绿的草。” “我乐乐呵呵向前跑。” “踏遍青山人未老.” 她定睛瞧去,唱歌的,正是赵昊 这良人.好小不对不对,这分明是一个孩子嘛! 他怎么进来的? 还有,他刚才唱的什么,怎么从未听闻过,是儿歌,还是童谣? “你你就是大家带上来的客人?” 秋姑娘试探着问道。 在楼台里,老鸨不被称为老鸨,而是称‘大家’。 赵昊在宫外厮混有段时间了,自然懂得这个,于是笑呵呵的点头:“正是。” “那” 秋姑娘张了张嘴,脸上带着几分错愕的追问:“敢问良人今年贵庚?” “去年十二,今年还未满十三。” 未满十三 秋姑娘的心情不由复杂起来,想想也是,秦国‘傅籍’年龄十七,很多秦人,十二三岁就成亲了,因为‘傅籍’之后,随时都可能被征召傜役,或者上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早点成婚,也是好事。 但她并非秦人。 想到自己的身世,秋姑娘暗叹了口气,然后朝赵昊恭敬行礼道:“秋月,见过良人。” 青丝随风,摆动于细腰之间。 清冷,柔弱,悲情。 赵昊看着秋月姑娘,微微颔首,笑着抬手:“秋姑娘请坐。” “嗯?” 秋月有些诧异,见赵昊眼中并无欲念,不由心中揣测,这小良人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秋姑娘来雪月楼多久了?” 眼见秋月走向自己对位的桌案旁,坐了下来,赵昊随口问道。 “回小良人的话,已有三年。” “三年?” 赵昊皱眉,心说这个时间点,不是跟自己穿越来的时间一样吗?不由追问:“看秋姑娘不像秦人,是哪国人?” “国已不在,谈何国人” 秋月摇了摇头,面带悲戚地道:“往事如风,尽随去也”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秋月忽然望向他,眨着眼睛道:“良人不让妾身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赵昊歪头,一脸懵懂。 “这”秋月轻咬红唇,心说这种事还要自己主动吗?如果是第一次,倒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有所表示啊,就这么木木讷讷的坐着,自己怎么好意思展现才艺。 似乎是看出了秋月的窘迫,赵昊微微一笑:“秋姑娘会箫吗?” “会” “那吹吧” 秋月愣了一下,然后依言点头。 与此同时,雪月楼外的渭风酒馆,挂起了‘屋漏停宿’的木牌。 紧闭的大门外,一名身穿黑色布衣的中年,翻身上马,朝城外赶去。 秋野山冈的树林中,树木萧疏,眼界宽阔,却难以看清这片怪石嶙峋的山谷。 来到山谷深处,中年下马笑道:“此处倒是个好地方,可以了无人烟,有些凄凉!” 此言一出,一棵大树背后,走出一个白巾青年:“又不是进山做贼,还怕找不到人么?” “羽儿,好久不见。” “叔父,亚父,快出来,是伯叔!” 白巾少年看到中年,兴奋地扭头,朝林子里大喊。 “来了!项伯骑术越来越精湛也!”项梁带着范增,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朝中年笑道。 中年不是别人,正是项梁之弟,项伯。 “大兄,范先生。” 项伯朝项梁,范增,拱手一礼。 项梁摆了摆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好!” 项伯点头,没有多说,直接牵着马,跟上梁梁三人。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个较为隐秘的山洞中。 “大兄用心良苦也。”项伯看到山洞,不由点头赞叹。 “弟有所不知,此处并非为兄寻得的藏身之所,是陈余找的!” “陈余?” 项伯眯了眯眼睛,而后问道:“你们可是为公子昊之事而来?” “正是!” 项梁点头:“陈余,张耳,魏豹、赵歇等人,都愿配合这次行动,为兄觉得可以一试!” “我觉得人多麻烦,靠我们也能杀了那小子!”项羽板着脸道。 项梁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做大事要的是成功,不是逞能,明白吗?” “行了叔父,羽儿明白!” 项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项梁和项伯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后者沉吟道:“今日出城之时,我刚好看到公子昊进雪月楼” “哦?” 范增很是机敏,这次刺杀赵昊,虽然由陈余牵头,但实际由他谋划。 他的第一步,是利用咸阳城里的奸细,向赵昊发出警告,进行一次试探性的刺杀。 第二步,在咸阳城人心惶惶的时候,多方出击,一举斩获赵昊的头颅。 第三步,利用雪月楼中的密道,作为临时藏身之地,等风声过去,再逃出咸阳。 如今赵昊出现在雪月楼里,让他不禁生出改变策略的想法。 “最近公子昊可有异动?” 范增冷不防的问道。 项伯想了想,道:“我进城之时,听说少府在筹办什么球赛,不知是否与公子昊有关?” “球赛?” 范增愣了下,而后大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 “范先生有新的计划了?”项梁听到范增的话,眼睛大亮。 范增捋着胡须,笑了笑,道:“项将军可知墨家三派?” “墨家?” 项梁愣了下,好奇道:“先生的意思是,墨家能助我们?” “老夫有一故人,为秦墨之人,供职少府!” “此言当真?” 项梁诧异,而后狂喜。 “此人虽为秦墨之人,但并不归心暴政,乃是墨子一派,而刺杀公子昊,正是震慑暴秦,重振墨子一派雄风的关键!” 说着,范增顿了顿,又道:“也是我们建功立业,成名于天下的关键!” 他对赵昊,从本心上是非常蔑视的,但也不妨碍他想杀赵昊的心。 项家三人在他眼里,唯有项羽才是未来,所以让项家在诸侯中崭露头角,对项羽的未来有大用。 而赵昊则相当于,项羽为争霸天下,纳的投名状。 “既然如此,那就依范先生的计划行事!” 项梁深吸一口气,环顾众人,沉沉的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齐齐点头,项羽目光中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感谢尾号7584书友300赏。感谢布里和里茨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长兄不争气, 汝当勉励之 【 祝大家新年快乐】 “小良人,你不开心吗?” 秋月靠上来,挽着赵昊的手臂,柔情似水的道:“是妾身吹的不好,还是.” “不是,我该回去了.” 赵昊摇了摇头,正欲挣脱秋月的手,起身离开。 秋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舍的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一玩?” “安全吗?” “您就放心吧。” “那行!”点点头,赵昊起身,挽着秋月打开房门,走到阎乐身旁,大声道:“狗蛋,我俩换个地方,你懂的。” 阎乐躬了躬身,一脸坏笑:“懂,少主您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没问题。” 走出秋月房间,来到雪月楼专供客人休息的‘vip’房,赵昊随手把门关上,打量了一阵秋月,挑眉道:“你想怎么玩?” “良人何必明知故问.” 秋月娇羞一笑,糯糯地道:“妾身去准备浴桶,您稍等。” 说完,便扭动盈盈细摇,朝屏风内走去。 “且慢!” 赵昊见秋月要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笑道;“秋姑娘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呀?” 秋月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声道。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乌鸦落进凤凰群” “嗯?” “不懂?那我走了!” “谁谁是君来谁是臣.” “巧了!” 赵昊咧嘴一笑,随即轻声道:“子房可有传来密信?” “想不到您就是公子.”秋月轻掩嘴唇,诧异的看着赵昊,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赵昊拉到床边:“公子,您有危险!” “哦?” 赵昊眼睛微眯,心说这次来雪月楼,还真是来对了。 当初他胁迫张良作为自己卧底,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张良真给他当卧底了。 至于这个秋月,他并不知道是张良在咸阳的眼线,只听张良说,有一个韩国旧人在雪月楼。 而且,据说这韩国旧人,擅长箫技。 这便是他想领略秋月箫技的原因。 不得不说,吹得真好。 一阵短暂交流后,赵昊离开了‘vip’房,朝阎乐打了个手势:“咱们走吧。” “走”阎乐愣愣的问道:“走去哪?” 赵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啊!以后少来这种地方,不好。” 阎乐:“.” 赵昊;“还愣着干嘛,快走!” 阎乐:“公少主,您该不会完事了吧.” 赵昊:“放屁!信不信我告伱诽谤!” 阎乐:“.” 于是,在阎乐古怪的目光中,赵昊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雪月楼。 ……… 与此同时,皇宫内,琼瑶殿。 嬴政头枕在一宫装美妇双腿上,闭目养神。 他平时都很忙,难得来一次后宫,这次是临近东巡,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王绾等人,才有时间好好休息。 “胡姬,朕打算带胡亥一起东巡,你觉得如何?”嬴政闭着双眼,淡淡道。 胡姬抿嘴轻笑,而后捋了捋嬴政鬓角的头发,柔声道:“臣妾全凭陛下做主。” “他是你儿子,你难道就不关心他的事吗?” “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便不再属于臣妾了,而是属于陛下,属于秦国。” “这就是你多年不见自己亲生儿子的原因?”嬴政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胡姬摇头叹息:“臣妾乃胡人出身,有这样一个母亲,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是什么话?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陛下,臣妾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臣妾在意,嬴秦皇族在意……” “哼!” 嬴政冷哼一声,从胡姬腿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喝道:“所谓的血统论,在朕看来,都是狗屁!一个人的能力,才是朕看中的,胡亥这小子颇有朕当年之风,所以朕带胡亥东巡,是为了历练他!” 胡姬闻言,愣了愣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陛下为何不带公子昊?” “嗯?” 嬴政皱眉,没有接口。 胡姬又自顾自地道:“臣妾听说公子昊很有才具,若陛下带上他,应该能为陛下分忧!” “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宫里人人都在传他的事迹,臣妾知道也不奇怪。” “哼!那小子就爱出风头!” “其实这也不全怪公子昊,他……” 胡姬正欲为赵昊说话,嬴政似乎不想跟她谈论赵昊,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好了,朕渴了,去端碗蜜水来!” “诺。” 胡姬点点头,随手召来一名宫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蜜水,端了上来。 嬴政接过蜜水,喝了一口,又淡淡地道:“胡亥之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也随朕一起东巡。” 胡姬心头一动,弯身道:“臣妾遵旨!” 这些年,她独居在宫中,整日与青灯为伴,说不愁苦,那是假的。 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但胡亥被始皇帝宠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一个胡人血统的异族公主,很容易给胡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不与胡亥见面。 这也是胡亥年仅八岁,独居寝阁的主要原因。 如今始皇帝让他们母子一起东巡,便是想让他们母子,再续温情。 “好了,朕还有政事要处理,晚上再来。” 嬴政随手将碗递给胡姬,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通禀声。 “启禀陛下,嬴肃求见!” “嗯?” 嬴政愣了愣神,心说他怎么来了,自己不是派他去看着那小子吗?莫非那小子又弄出什么事来了? 想到这,嬴政当即挥手:“宣!” 很快,嬴肃就来到殿内,朝嬴政拱手道:“臣嬴肃,拜见陛下!” “免礼,快说,那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这……” 嬴肃歪了下头,有些不明所以。 他来见嬴政,不是为了赵昊之事,但既然嬴政问了,他又不好不答,于是拱手说道:“回陛下,公子昊并没做别的事,就是去了一趟老国尉那里,然后在楼台消遣!” 哐当! 他的话音刚落,胡姬俏脸一红,端水碗的手,不由打了个滑。 这小子年纪不大,玩得倒挺花的,自己儿子可不能跟他学呀! “陛下恕罪!”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胡姬连忙朝嬴政告罪。 嬴政干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对嬴肃道:“除了这事,还有何事禀报?” “陛下,这是顿弱上卿送来的,您请查看!” 嬴肃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恭敬递给嬴政。 嬴政皱了皱眉,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良久,他才合上竹简,叹息道:“看来,朕终究是错了。” “本以为孔门儒家,能辅助朕治国,没想到,孔门儒家为了小义,而不顾大义,朕真的很不明白,当年孔丘对齐桓公驱逐四夷大加赞赏,为何朕驱逐匈奴,稳定天下,孔门儒家竟视而不见?非要参合到复辟,反叛中来?果真不是我秦政天下,这天下就太平了?” 听到这话,嬴肃默然,他从来没见到始皇帝如此感慨过。 “也罢!尔等不仁,便不怪朕不义,通知顿弱,掘墓寻恶!朕倒要看看,朕这活天子,能不能镇住死先贤!” 嬴政随手扔回竹简,冷冷说道。 “唯!” 嬴肃接过竹简,低头躬身,正准备离开,忽又听嬴政道:“多加派点人手,朕要知道,他每日出宫都做了什么。” “臣,遵命。” ……… 另一边。 赵昊回宫的途中,又临时改变主意,去找自己三兄,公子高。 对于他这种行为,阎乐也是早有准备,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去了卫尉营地。 此时,公子高正在军帐内,与众将商议要事,赵昊没有打扰他,就让阎乐守在军帐外,自己跑去军营里溜达。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将士们吃饭的地方。 现在刚好饭点,不少军士正拿着泥碗,前去领餐。 因为是拱卫皇城的卫尉军队,他们吃饭都是分批次吃的,因此不显得拥挤,反而井井有条。 赵昊看他们吃得开心,也不由凑上去查看。 “诶,你们说,这最近怎么了,三天两头吃一次肉,感觉不像人过的日子,倒像神仙啊!” “哈哈哈,神仙哪有咱们好,自从公子来了军营,说什么营养均衡,我们的伙食就变好了!” “是啊,托公子的福!让我们有肉吃!” “吃起来没够是吧!” 听到士兵们闹哄哄的一片,一名百将瞪了他们一眼,喝道:“不知给公子留点?!”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再说,这肉哪有吃够的,咱们那桌,一上来几个呼吸都没了!”一名士兵,讪笑着朝百将告饶。 百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打菜的地方,询问道:“还有肉吗?我给公子盛点过去!” “公子的肉食,早就准备好了,放心吧!” 那名伙夫笑着朝百将点头,然后递给他一个盒子,嘱咐道:“里面有热水温着,不怕冷,等公子商议完要事,再拿过去也不迟!” “这个我知道!” 百将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然后拿出一件大氅,盖在上面,急匆匆地离开了。 当阎乐来到赵昊身后的时候,正看见赵昊躲在一边,偷偷摸摸的东张西望。 “公子,您这是干嘛呢?饿了可以去吃呀……” 听到阎乐的话,赵昊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 阎乐又被赵昊的行为举止弄迷糊了,你是皇帝的儿子,就算在军营里,也什么好怕的,用得着这样子吗? 再说了,你这禁声给谁看呢? 这里闹哄哄的一片,你就是大声嚷嚷,都不一定有人听见你说什么。 虽然知道赵昊不喜欢自己过问太多,阎乐还是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公子,三皇子商议完要事了,正等着您呢!” “哦,知道了。” 赵昊反应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抬头看天,感慨似的道:“狗蛋,你说我三兄这人咋样?” 阎乐闻言,微微一愣,这评价皇子,也是自己能轻易说的?再者,你三兄咋样,你不清楚吗?还用问我? 不过,赵昊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答,于是沉吟了几声,道:“三皇子为人怎样,我虽不清楚,但卫尉军中的将领,对他很是敬佩,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三皇子与众将相谈甚欢,很得军心!” “如此说来,咱们来对了!”赵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大踏步走向公子高营帐。 阎乐跟在后面,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位公子脑中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赵昊就坐在了公子高桌案对面,一边胡吃海喝,一边眉飞色舞地朝他道:“三兄,你是不清楚,我那老师有多迂腐,我说来年征伐南越,要去从军,他死活不让,非说就我一个关门弟子,若我出了事,他怎么活? 瞧瞧,这话说的,我能出啥事?我有兄长们保护,还能出事?简直笑话!哎,老师他不懂我啊,他不懂男儿当自强,吾等皇族子弟,怎么能不为国效力呢?” “昊弟!” 公子高忽然开口,紧紧盯着赵昊,严肃地道:“你不能上战场!” “不!我就要上战场,我要立功,我要马革裹尸,我要……” “不行!” 公子高低喝一声,沉沉地道:“你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要为国效力,也是我们这些当兄长的去,哪有做弟弟的冲在前面的!” “可是……” 赵昊面露不甘,正欲开口,却见公子高摆手打断道:“好了,你的才能,就应该坐镇后方,冲锋陷阵这种事,有兄长和将军们就够了!” 赵昊闻言,心头一暖,感慨道:“都说有兄长的弟弟,像块宝,没兄长的弟弟,像根草,当真不虚也!” “哈哈哈,说什么啊!兄长保护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咳……” 赵昊听到公子高的笑声,不由轻咳一声,悠悠道:“三兄,你这么好,我都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怪父皇最近常说,长兄不争气,汝当勉励之!” 此言一出,公子高的笑声嘎然而止,不由瞳孔猛缩,犹如九级地震。 感谢冥鬼画符100赏。感谢神雕领域100赏。 今天在外面吃饭,手机码了一更大章,明天多更哈。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这臭小子这么有钱?【求全订】 公子高与扶苏都是那种宅心仁厚的类型,可也有不同。 扶苏的宅心仁厚是比较偏执,公子高的宅心仁厚是务实。 就是看起来不起眼,做起事来,谁都比不过的那种。 因为早年间与始皇帝有隔阂,公子高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低调,不争不抢,恪守始皇之子的本份。 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想得到始皇帝的认可。 如今在杨端和军中实操,他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既没有一鸣惊人,也没有出现纰漏。 总之,就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这样一个懂分寸的人,听到赵昊的话,内心不可谓不震撼。 “昊昊弟,不可胡说.” 公子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乱的朝赵昊抬手示意。 赵昊笑了笑,道:“三兄不用紧张,昊没有胡说,你想想前段时间,昊想开办球赛,父皇是不是让昊来找你?” “是是啊” “那昊有这么多兄长,为何父皇不选他们,而偏偏选你?” “这这为兄不知.” 公子高被赵昊弄得一头雾水。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摇头叹息:“因为父皇器重伱啊!” “可是.” 赵昊见公子高不明所以,站起来搂住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公子高感觉有些突兀,但在搞清楚赵昊究竟想说什么之前,他还是忍住了。 “三兄再想想,对父皇来说,什么最重要?”赵昊一脸认真的问。 “什么?” 公子高一时还真答不上来。 不过,赵昊也没期望他能答上来,便直接了当的道:“以前昊不懂,但从此时此刻开始,昊懂了,帝国的接班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懂吗?” 公子高很想说‘为兄不懂’,同时也在想,怎么从赵昊手中挣脱出来。 他很不适应这种亲密的动作,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三兄就是父皇看中的接班人之一啊!” 赵昊笑容满面的看着公子高。 公子高愣住,却没有再管赵昊的手臂,仿佛在思索什么。 直到赵昊离开营帐,离开军营,他都保持一个姿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橄榄球比赛当日。 咸阳城的百姓听说少府在渭河边举办‘新式蹴鞠’比赛,比赛当日,天还没亮,都争相出城,想要一睹为快。 场地设在渭河边一块大空地上,是按赵昊绘制的场地图修建的。 只是相比后世的橄榄球比赛,没有那么多座位而已。 大部分人,只能在场地四周,驻足观看。 当然,为了方便大家看懂橄榄球比赛,在场地的右侧,还搭建了一个讲解台。 赵昊来的时候,还没有比赛开始,场地四周,几十支彩旗迎风招展,每支彩旗上都写着‘橄榄球演练赛’六个大字。 来观看比赛的人,将球场围得水泄不通,不时还有一些卖小吃的人,在四周挤来挤去,招揽生意。 一些想成立橄榄球队伍的贵族,也派来了专门人员学习橄榄球比赛章程。 他们已经事先通过关系,花高价从少府那里买来座位,占据有利地形。 在这些人中,赵昊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胡亥。 周围几个座位上,坐着的都是他的几名随从。 胡亥也发现了赵昊,赶紧绕过座位,来到赵昊身前,朝他行礼:“十三兄创办的比赛,胡亥特来捧场。” “那为兄就多谢十八弟了。” 赵昊故作感激的回礼,然后又好奇的追问:“最近怎么没看到十八弟来替赵高求情?” “老师之事,全凭父皇做主,胡亥不敢忤逆父皇之意。” 胡亥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跟赵昊谈论赵高,于是转移话题道:“胡亥悉知,此次参加演练赛的队伍,都是四位皇兄的队伍,不知胡亥能否组建一支队伍?” “你对橄榄球也有兴趣?” “兴趣倒是有,就是没什么经验,所以今天也是想来了解橄榄球的玩法,回去好组建球队。” “嗯,不错。”赵昊鼓励道。 “那胡亥回去看比赛了,十三兄您先忙。” “去吧。” 目送胡亥离开,赵昊眯了眯眼睛,而后抬手一挥,首先出场的是公子良和公子荣禄的队伍。 仔细看,两支队伍总共有上百人,其中穿红色盔甲的是公子良的红甲队,而穿黑色盔甲的则是公子荣禄的黑甲队。 当两支队伍出现的刹那,整个球场内外,瞬间安静下来。 早在比赛开始之前,咸阳城内的赌坊就开下盘口,赌比赛输赢,而观赛的人,或多或少都压了钱币,想要从自己下注的球队身上,获得胜利的蛛丝马迹,以及印证情报的真假。 这时,黑甲队外出现一位身材高挑,玉树临风的公子,许多达官显贵都认识他,正是公子良。 而公子良的出现,让那些压黑甲队的达官显贵,会心一笑。 因为公子良虽然读书不行,但勇武还是很厉害的,有他出阵,自然胜算不少。 此刻,公子良正在穿橄榄球盔甲。 现场没见过橄榄球盔甲的观众,尤其是武将们,都对这种威风凛凛的盔甲,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们亲眼目睹公子良穿上盔甲的全过程。 只见公子良首先是赤膊,穿上一系列护具,包括护肩,护腰,然后才是穿盔甲。 虽然这盔甲采用的是铁质,但没有秦甲那么复杂,而是直接用绳子绑起来的方式穿戴。 这种穿戴方式,看起来简单,实则包裹严密,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即便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也大多初次见到这种盔甲。 尤其是公子良穿上盔甲后,整个上半身比之前大了一倍,呈现出上宽下窄的姿态,让武将们一看就爆发力十足。 许多戎马半生的武将,一生中只钟爱三样东西,一是战马,二是兵器,三便是盔甲。 这些球员穿的盔甲,作用还不得而知,但这样种满爆发力的盔甲,却让武将们欣喜不已。 “这恐怕是少府武库最新研制的吧?” 东边观战台上,武安侯马兴朝东陵侯召平问道。 这两位在覆灭六国之战中,立功封侯的将领,今天也参加了观战。 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与现场大多数人不同,并非凑个热闹那么简单。 而是想看看赵昊弄出来的新东西,到底与‘战法推演’有没有关系,就像他们此刻想知道那盔甲到底有什么用一样。 “嗯,据说是公子昊设计的,由少府武库打造的。” 坐在马兴右侧的召平,点头道:“前段时间,孩子们找到少府武库,想要购买这种盔甲,被张少府拒绝了,听说这种盔甲是专门为球员打造的,若换在士兵身上,没多大作用!” “是没有作用,还是你看不出它的作用?”马兴面无表情的道。 召平愣了愣声,然后蹙眉道:“武安侯看出什么端倪了?” “你可知这盔甲为何是这种制式?” “这” 召平迟疑了一下,沉吟道:“军中的盔甲,是拿来防刀剑的,这球员的盔甲,主要是防撞击的,那这盔甲内侧,必须有护具,保护球员不受内伤,至于盔甲下面的护具,应该是防止外伤用的!” 听到这话,马兴没有接口。 于是召平又接着道:“另外,那加宽的双肩,是因为球员撞击的时候,需要压制对方球员,肩膀便是武器!” “嗯。” 马兴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道;“回去之后,想尽办法也要弄两套回来。” “武安侯想要球员盔甲?” “是想让中央兵造的工匠看看人家的盔甲设计!” 马兴眯眼道:“为比赛设计的盔甲都有如此效果,咱们奉命监管中央兵造,难不成还指望那些固步自封的窝囊废讨陛下欢心?” 召平沉默,而后拱手道:“武安侯高瞻远瞩,召某佩服!’ 另一边,公子高来到讲解台上,高声解说道:“现在,由我向诸位介绍比赛的方式,两支队伍将以裁判投掷铜钱来决定谁先进攻!” 这是赵昊照搬足球场上的规则,让裁判拿着一枚铜钱,猜正反面。 谁先猜对,就由谁进攻。 因为上半场得分会激励球员士气,所以猜对的球队,立刻高呼起来。 “是赢了吗?” 观战台上的胡亥听到欢呼声,连忙扭头看向身边的随从,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大了,连一旁的赵昊都惊动了。 “他们为什么要欢呼啊,这么快就赢了吗?” “好好像只是决定谁进攻,比赛还没开始.”一名随从不太确定的答道。 胡亥紧张的朝场内观望,喃喃自语道:“本公子可将大半积蓄压进去了,这确定进攻为什么要欢呼,难不成是黑甲队占优了?他们是不是要赢了!” “这应该算不上优势吧” “可千万不要输啊!” 胡亥紧张得都快哭了:“那二十金我存了好久” 二十金? 这臭小子这么有钱? 赵昊侧耳倾听,不由满脸诧异,同时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就在这时,公子高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很快,场外再次安静下来。 “预备!” 裁判忽然高喊一声。 “呼!” 身穿重甲的双方球员,重心往下一压,目视近在咫尺的对手,然后不约而同的将后足插入泥土半寸,犹如一头头蓄势待发的公牛,场外观战的众人不由眼睛大亮。 即使他们不懂橄榄球比赛规则,也知道比赛马上快开始了。 更重要的是,双方球员对峙的姿势,就像随时准备冲杀的士兵,让他们瞬间热血沸腾。 那种爆发出来的气势,连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为之一呆。 甚至于跟随从交流的胡亥,也不禁再次将目光落在球场上。 “开始——!” 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一定要记得啊!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整活!【求月票】 安静的球场上,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双方球员猛地发起冲锋。 一时间,球场周围喊声四起。 「冲啊!撞他丫的!」 「干翻黑甲队!」 「红甲队威武!冲上去!」 伴随着周围的呐喊声,双方球员瞬间接触到一起,有球员被直接扑倒在地,重重摔在地上,而更多的球员则用肩膀顶飞对手,像泥潭中角逐的公牛一般,猛烈撞击。 场外的观众哪里看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不由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橄榄球比赛。 这种肌肉男的碰撞,让他们既兴奋,又恐惧。 整个球场,混乱一片。 陷入震惊中的咸阳百姓,已经分不清谁占优,谁处在劣势。 反正那些老将们,包括王翦,尉缭等人,都探出了身子,紧张的场内的情况,只有他们少数人才能看出其中玄机。 尤其是处在防守中的队伍,他们甚至能看出其弱点。 「小心右路!」王翦忽然大喊一声。 果然,下一刻。 混乱如同泥潭的中线右路,忽然出现了防守漏洞,这让黑甲队放弃正面突进,退到后场发球。 而由背后书写大大的篆体五号球员带球,突破防守漏洞,迅速朝红甲队防守区域推进。 这出人意料的变化,让场外的观众,再次眼睛一亮。 他们之前见证了橄榄球比赛的凶猛和野蛮,现在又见证了橄榄球比赛的策略与指挥,不禁兴趣大增。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五号球员身上。 但同样也防守五号球员的三号球员身上。 在中场出现防守漏洞后,红甲队球员迅速调整策略,先是包抄五号球员,而后补救跟防。 这对红甲队三号球员的挑战,非常巨大。 在距离五号球员几步之遥的距离,三号球员找准时机,一跃而起,猛地扑向五号球员。 「呔!」 五号大喝一声,选择带球避让。 只见他侧身往左跳去,但在半空之中,还是被三号球员用肩膀顶了一下大腿。 巨大的惯性下,五号球员刹那失去平衡,在半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而后背部着地落下。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场外观众的心也为之巨颤。 妇道人家更是面色惨白。 那些小姑娘吓得捂住眼睛,不敢观看。 在她们看来,如此激烈的冲撞,那名五号球员,不死也残废。 但在那些武将们眼中,这一幕简直太爽了,不由眼冒精光。 「好!好一个拦抱!」 尉缭拍着桌案,大笑一声。 与此同时,球场左侧休息区欢呼一片,是红甲队的球员。 观众们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到黑甲队呐喊:「好样的!」 「嗯?」 回过神来的观众们仔细一看,原来是黑甲队的五号并没有丢球。…. 只见五号球员在倒地的瞬间,手中的橄榄球刚好抛到三号球员后方的队友手中。 而这名五号球员队友,动作十分敏捷。 在接住橄榄球的瞬间,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朝红甲队防守区域推进,气势之凶猛。 黑甲队的呐喊还在继续,倒地的五号球员,在观众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迅速爬起来,不仅毫发无伤,还跟随那名带球队友推进。 最终成为其左路掩护,在关键时刻,纵身一跃,扑倒了一名准 备拦抱己方的红甲队防守球员。 「厉害!太厉害了!」 一名少壮派将领,兴奋呐喊,让四周的呐喊声更加高亢。 眼看着黑甲队的球员距离第二防区,近在咫尺,留在后场的红甲队防守球员,迅速逼近。 就像刚才防守五号球员一样拦抱,跟防。 当所有人以为好戏即将再次上演的时候,谁都没料到,红甲队的防守球员跳起来的瞬间,那名带球的球员,也跟着跳了起来。 「这!」 球场外的观众瞪大眼睛,呐喊之声嘎然而止。 下一刻,半空中发生了令人惊叹的一幕。 只见本应该被撞飞的黑甲队球员,居然利用红甲队球员埋头冲撞的姿势,不可思议的借力一脚,直接踩着红甲队球员,跃过了对方,并在落地的瞬间,翻滚两圈,然后毫发误伤的推进到第二防区。 我尼玛! 这也行? 场外的红甲队球员都懵了。 而场外的黑甲队球员则沸腾了。 甚至连那些不知道规则的武将们都拍案而起。 可惜,躲过了正面防守的黑甲队带球之人,并没有躲过红甲队数名防守球员的围堵,最终在右路被一名突然杀出的红甲队球员,扑倒在地。 瞬时间,更多的红甲队球员扑了上来,将他压得死死的。 而与此同时,黑甲队的球员也扑了上来,就跟叠罗汉一样。 「这裁判怎么还不阻止他们?不会出事吗?!」 「是啊!这些小子也太疯了!」 「喂!快让他们下来!」 拍案而起的武将们,见此情形,不由心惊肉跳,连忙大声呐喊。 那些妇人们更是吓得双手遮脸,不忍直视。 显然,在他们看来,这次扑倒比上次冲撞,更危险。 毕竟这些穿着重甲的大汉压上去,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四五个。 四五个身穿重甲的大汉压在一个人身上,可想而知,那个人的下场有多凄惨。 然而,球场上的裁判眼看场面再次混乱,也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拿出一面小红旗,缓缓举起来。 「铛!」 站在解说台的公子高,看到小红旗,当即敲锣示意。 很快,场内的呐喊声便消失了。 却听公子高道:「诸位且看,黑甲队进攻球员扑倒的位置在第二防区与第三防区之间,也就是说,黑甲队推进到第二防区,还是第三防区,需要裁判裁定!」…. 此话一出,球场上叠罗汉的球员,纷纷爬起来,露出被压在最底下的那名球员。 场外的观众还没来得及判断这名球员是否被压成肉饼,就见裁判已经走进球场,通过仔细观察之后,朗声宣布:「第三防区!」 「好!」 听到裁判的宣布声,那名被压在最底下的黑甲球员,顿时拍地大吼,紧接着跟没事人一样跳了起来。 这时,观众们才发现,原来被压在最底下之人,竟然是公子良。 下一刻,更猛烈的欢呼声,陡然响起。 他们欢呼的原因,不是因为公子良毫发无伤,而是他们终于看懂了比赛。 不择手段的将球带进对方防区,需要互相配合才能成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老将们见状,一脸恍然,而后兴奋大笑,议论纷纷。 他们明白了橄榄球的玩法,也要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呐喊助威。 倒是女眷们比较矛盾,一方面是这比赛让她们心惊胆战,不停拍胸脯, 一方面是球场中的球员,好有男子气概,让它们眼睛发亮,期待比赛继续下去。 「黑甲队得分了,我们要赢了吗?」胡亥激动了起来。 准确的说,他早就已经激动了,此时的他,因为激动,已经小脸通红。 「公子别急,现在只是黑甲队的进攻时间,没到红甲队得分呢!」一名随从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哼!」 胡亥哼了一声,道:「本公子不关心比赛,就关心黑甲队能不能赢!」 呵呵! 有点意思! 赵昊听到胡亥的话,不由嘴角上扬,然后扭头朝阎乐耳语几句。 阎乐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赵昊,又看了看胡亥,最终无声点头,离开了观战台。 没过多久,胡亥身边的观众就开始窃窃私语。 「喂,你们听说了吗?黑甲队有两名防守队员,感染了风寒,不能参赛了!」 「怎么会这样,我压了黑甲队五金呢!」 「那现在咋办?黑甲队肯定赢不了了,咱们赶紧压红甲队,说不定能捞回本来!」 「走走走,我去借点钱压红甲队!」 听到这些话,正准备继续观看比赛的胡亥,顿时愣在当场。 而他身边的随从则若有所思的道:「怪不得公子良要参加比赛,原来是为了填补空缺.....」 「填补空缺不挺好的吗?正好黑甲队赢了!」 「也不一定,主要还是看防守球员能不能顶住红甲队的攻势!」 听到随从们你一言我一言的评论,胡亥又有些急了:「你们是说,黑甲队有可能输?那我们要不要压红甲队?!」 「公子别急!再等等!」 一名谨慎的随从,劝阻胡亥道。 另一名随从不认同的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属愚蠢,我觉得应该将重金压红甲队!就算黑甲队输了,我们也能从红甲队那里赢回来!」 「有理!」 胡亥沉沉点头,然后追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钱?」 「不到三十金!这是公子您所有的积蓄!」 「三十金太少了,将你们的钱都拿出来,一起压红甲队!」 「啊?这....」 「怎么?本公子的决定,你们还要违抗?」 「不敢....」 「那还不赶紧去!」 听到胡亥不容置疑的命令,几位随从挂着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拿出所有钱财,压了红甲队。 然而,还没等他们期待的比赛开始,又有人朝一名贵族禀报:「主人,刚刚得到消息,红甲队球员与人发生争执,被打断了小腿,恐怕不能参加比赛了!」 轰隆! 胡亥等人闻言,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赵昊在一旁笑而不语,心说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整活。. 王蜀蜀 第一百四十七章退钱?始皇帝来了!【求全订】 “都是假消息!” 冯劫忍不住怒拍了一下桌案,不由叹了口气:“咱们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这分明是‘庄家’在故布疑阵,散布假消息,影响比赛下注。” 听到这话,姚贾也有些恼怒,当即把手中的酒爵重重放在桌案上,阴沉着脸道:“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散布假消息,将比赛弄得乌烟瘴气,简直岂有此理!” “谁是庄家?” 嬴腾冷冷的问了一句。 他是嬴秦皇族的宗正,这场比赛,名义上是少府举办,实际上是公子高,公子昊,以及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等人暗中操办的。 所以,这场比赛也关乎皇族颜面,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是公子昊。” 此话一出,正在吃喝的王绾,忽然剧烈咳嗽,而后忍不住仰头大笑。 冯去疾和李斯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苦笑。 “我就应该猜到是那臭小子!”冯劫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嬴腾这个宗正在这里,他也不好当场骂皇族之人,吭哧了半天才没好气的道了句:“果然还是被他坑了一次。” 正说话间,台下又有人传来假消息:“喂,你们听说了么.” “听说个屁!滚!” 姚贾大怒,直接将桌案上的酒爵扔了出去,吓得那名传递假消息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王绾笑得欢畅,拍着桌子道:“公子昊之前还跟老夫说,只是一场游戏,让老夫来看看,如今都利用假消息,扰乱军心了,这路数可不像游戏啊!” “哼,老夫算是明白了,公子昊的话就不能轻信”冯去疾捋着胡须,哼哼道。 杜赫摇了摇头,叹息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与此同时,对面观战台上。 尉缭和王翦跪坐在桌案后,一边喝酒,一边听护卫禀报。 王翦是出了名的贪财,这种比赛,肯定要赌一赌,但他同样遭遇了各种小道消息,至此还没有下注。 只不过,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报,他比冯劫等人更加清醒。 “庄家是谁?” 王翦听完护卫的禀报,直接问道。 护卫如实答道:“是公子昊。” 王翦与尉缭对视一眼,而后笑道:“那就压黑甲队,一百金!” 他根本不管那些假消息,只要确定是赵昊坐庄,便有了判断。 这是因为很多人都会觉得,黑甲队赢了上半场,如果出现问题,那么肯定是红甲队赢,从而加大下注筹码。 毕竟稳赢与有可能赢,差距还是蛮大的。 庄家利用假消息,误导更多的人下重注给红甲队,就算黑甲队赢了也会赔付出去一部分,但相比红甲队那边赚的,根本不算什么。 目送护卫离开,王翦再次将目光落在尉缭身上,笑吟吟地道:“国尉怎么选?” “我徒弟这个人,想法千奇百怪,就算是老夫,知之也不详”尉缭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王翦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将视线转移到赵昊的观战台。 此时,赵昊正惬意的吃着干果。 假消息的确是他放出去的,但这并不是为了影响球赛,而是影响场外的下注。 操控比赛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但又不能让这些不懂比赛规则的人去猜进球数,所以只能压胜负。 在这种情况下,故布疑阵是必须的。 让大家觉得公子良可能会输,那么等公子良赢得比赛,作为庄家的他,自然能赚更多的钱。 “听说那些大臣都发火了,估计也是被假消息骗了。” 坐在赵昊身侧的张苍,也是赵昊坐庄的最大合伙人,正小声朝赵昊挤眉弄眼道:“不过,九皇子亲自上场,应该是真的顶替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骗到人。” 赵昊瞥了眼不远处小脸煞白的胡亥,得意洋洋的道。 其实关于坐庄的事,还是当时嬴政以为他想靠赌橄榄球赚钱,给了他启发。 既然横竖都是为了搞钱,不如老虎苍蝇一网打尽,凡是与球赛有关的赚钱门路,都给它来一遍。 “看样子,似乎效果不错。” 张苍端起酒爵,抿了一口,又悠悠地道;“如此继续下去,压红甲队的人会越来越多,等比赛结束,黑甲队赢了,怕是要赚很多钱。” “要是输了,也会亏很多钱。” 赵昊耸肩。 令狐范看了眼他,淡淡地道:“若不确定公子能赢,老夫也不会入伙。” “这话说得,就像老夫求你入伙似的!”张苍白了令狐范一眼,道:“要不是这块场地与你治粟内史府有关,老夫真不想上伱的门,分出这一份利。” “分利?” 令狐范冷笑:“要是那些老家伙知道咱们也参与了,说不定就要来找麻烦了。” “找麻烦又咋样,有事大家一起抗呗!” “话不能这么说,老夫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了一块场地给少府” “你就继续无耻吧!” 张苍又翻了个白眼,知道这家伙的形象不太好,若真的东窗事发,肯定只有他背黑锅,至于赵昊,精明得跟个猴似的。 “好了,等大部分人下注完毕,立刻开始下半场的比赛。” 赵昊没将二人的对话放在心上,直接朝一名护卫催促道。 大概过了一刻钟,下半场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这时,该轮到黑甲队防守,红甲队进攻。 不提双方球员斗志昂扬,就连场外的观众,都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在此之前,他们连比赛规则都不知道,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如今,他们不仅知道橄榄球是怎么回事,还因为比赛的输赢,影响自己的情绪。 毕竟观赛的大部分人都下了注。 所以,当他们看到双方球员进入赛场的时候,内心不由开始紧张了起来。 “红甲队一定要赢啊!我下了全部家当!” “我连老婆本都拿出来了,红甲队威武!” “黑甲队不要松懈,乘胜追击!” “冲啊!干死丫的!” 在观众们的呐喊声中,两支队伍来到中场列阵,裁判随之退到了场边。 下一刻,场外的观众也安静了下来。 “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两支队伍再次剧烈碰撞。 很快,在左路位置,有两名红甲队球员同时撞向了黑甲队八号球员。 这种二对一的撞击方式,会漏掉一个人,看起来不太明智,却能很快打破缺口。 只见黑甲队的八号球员,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而红甲队的六号球员,干净利落的跳过地上的三名球员,直接朝第一防区推进。 见到这种情况,附近的三名黑甲队球员,迅速追了上来。 六号球员眼珠子一转,选择暂避锋芒,没有继续推进,直接朝左边跑去。 这时,队友的掩护已经跟了上来,并成功拦抱了两名防守队员。 此刻,追着六号球员的人,只有一个。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快要跑出界的六号球员,再次转向。 这次转向,角度十分刁钻,几乎是在防守球员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完成精彩的突破。 但更让人吃惊的是,突破完成的六号球员,在推进过程中的奔跑姿势,像极了后世某种流行的‘蛇皮走位’,没有大幅度的摆动,居然也能速度飞快,甚至比之前快了一倍。 显然,在刚才的突围中,六号球员隐藏了实力。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防守球员措手不及,毫无准备,于是在眨眼之间,就甩开了三名防守球员。 而此时,六号球员已经突破到了第二防区。 “彩!” 红甲队的支持者,兴奋地站起来喝彩。 一时间,场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六号球员身上。 “原来所谓的攻防小组,是这么回事。” 尉缭捋着胡须,笑了笑,道:“看来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王翦转头,若有所思的道:“虽然黑甲队上半场表现不错,但毕竟得分不多,红甲队现在开始进攻,相信比分会逐渐缩小,甚至反超。” “这个说不定,到目前为止,黑甲队的防守,稳扎稳打,还没有表现抢眼的球员,会不会也出其不意?” “也就是说,胜负似乎还不好说?” 王翦听到尉缭的话,皱了皱眉,随即露出一抹微笑:“倒是有点意思!” 另一边,胡亥带着哭腔喊了一句:“红甲队输了!” “公子无须担心,我们压了黑甲队,就算红甲队输了也无妨!”一名随从连忙安慰胡亥道。 “你每次都这样说!上半场黑甲队表现那么好,怎么就出问题了?” “公子您忘了吗?黑甲队赢了,咱们虽然会输一些钱,但也输得不多啊” “哼!都怪那些传递假消息的人,害本公子两边都压了钱,可恶至极!” 胡亥也发现了假消息的秘密,因此显得非常恼火,将气全部撒在了随从身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公子不管谁输谁赢了,反正本公子投进去的五十金,一金都不能少!” “公子开恩啊,我们已经没钱了” “是啊公子,我们的钱都跟您下注红甲队了.” “够了!都给本公子住口!” 胡亥呵斥了一句,小小年纪,猛然爆发出来的戾气,瞬间震住了所有随从。 赵昊被胡亥那边的动静吸引,不由打量了一眼胡亥,心说这臭小子果然有当暴君的潜质啊! 不过,还没等他想太多,下方再次传来一阵呐喊,原来是六号球员遭到了拦截。 这名防守球员似乎早有准备,在其突破之前,就开始朝第三防区奔跑了。 等六号球员冲向第三防区,两人立刻狭路相逢。 眼看两人就要以正面碰撞的方式撞在一起,场外的黑甲队球员,立刻大声提醒六号球员躲避,但六号球员仿佛“头铁”一般,无视了提醒,直接选择向前推进。 当所有人以为六号球员会以正面碰撞的方式,用蛮力进入第三防区之际,六号球员在碰撞的瞬间,再次转向。 谁都没想到,这位六号球员居然还能在最后关头转向,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更令人吃惊的是,六号球员竟然利用转向,晃倒了与他碰撞的那名防守球员,连续变向,重新开始短距离推进。 而那名被晃倒的防守队员,很明显已经追不上他了。 这诡异的步伐,不光场外的黑甲队球员,就连支持黑甲队的观众,都傻眼了。 “快拦住他啊!” “快跑啊!” 两种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场内场外,紧张一片。 正当六号球员犹如无人之境一般冲进第三防区的时候,侧翼猛地飞跃而来一名防守球员,将他扑倒在地。 “是王离!” 一名黑甲队球员,诧异的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赵昊旁边的张苍,也惊愕的看着赵昊:“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我” 赵昊愣了一下,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完了!要出大事了,你们快看!” 令狐范站了起来,指着球场道:“他扑倒的位置在第三防区!” “第三防区?意思是比分平了?” 张苍看了眼球场,呆呆的追问。 “是啊!平了” “平了又咋样?” “你是蠢货吗?”令狐范没好气的道:“平局庄家赢啊!” “操!” 赵昊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要是庄家通吃,那岂不是. 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赵昊不由打了个冷颤。 但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下一刻,场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假球!假球!” “退钱!退钱!” 张苍听到吵闹声,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公子,这该怎么办啊!”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头痛万分,他怎么都没想到,公子良会瞒着自己,让王离上场。 这家伙平日里就喜欢装逼,如此盛大的比赛,不装个逼都可惜了。 所以,他肯定不想输。 但他没想到的是,王离的操作会给赵昊带来大麻烦。 正当赵昊准备通知公子高,暂停比赛的时候,一名宫侍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躬身道:“公子,陛下来了!” “嗯!?” 赵昊陡然一惊,扭头看向张苍和令狐范,只见二人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很明显,他们也不知道始皇帝会来看比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家了! 求全订,追订,推荐票,月票。 今天一更大章,明天多更。 又走亲戚了,哎,没办法。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再献骚操作的始皇帝【求月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完了,什么都完了,我对不起娘子,对不起家中卧病不起的阿母” “假球,太假了,退钱!退钱!” 围观的百姓,大部分都心若死灰,怔怔的看着被王离扑倒的六号球员。 渐渐地,气氛变得有些悲凉。 “替我娘子传个话,让她找个好人改嫁吧虽然不是我心里话” “刚才是谁传递的假消息,害我压了两支球队!该死!该死啊!” “苍天啊!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眼见周围的百姓仰天怒吼,失声痛哭,躲在人群中的六国余孽,互相对视,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瞬即逝。 很快,一名六国余孽就站出来道:“我听说,这什么橄榄球比赛的庄家是公子昊,莫非这比赛是一场骗局?” “对啊!那散布假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子昊!其目的就是骗大家多下注!然后大小通吃!” 另一名六国余孽,随声附和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公子昊不可能那么大胆!” “就是!我秦国以秦法严明著称,公子昊乃陛下之子,不可能做坑害我们之事!” “说得不错!我老秦人自有风度!” 百姓之中,也不乏明白事理之人,纷纷出言反驳。 人群中的范增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时,他身旁的项羽忽然站出来朗声道:“公子昊言而无信,说好的让红甲队赢,与我赌坊三成利,现在平局赢钱,我赌坊一分钱都拿不到,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布,接着道:“这是公子昊与我赌坊签订的契约,白布黑字,各位若不信,可借阅观看!” “好!我来观看!” “还有我! 这时,项伯和项梁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只见他们简单查看后,便朗声对众人说:“这是真的,上面的契约有赌金分成,还明确讲述了公子昊的计划!” “不错!公子昊设计坑骗大家!天理难容!” “哗!” 项梁兄弟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一片哗然,掀起一阵轰鸣,愤慨之声,甚至超过了之前的喧闹之声。 毕竟这种暗箱操作的手段,实在太过卑鄙了。 突然之间,球场四周,哭声震天。 “求陛下为吾等做主啊!” “陛下!公子昊设计坑害吾等,吾等悲矣!” “公子昊罪不容赎,还请陛下查明真相,为吾等伸冤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六国余孽引领气氛,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观战台上,大臣们也气得拍案而起。 尤其是冯去疾,在王离扑倒六号球员的下一刻,大拳头砸得桌案啪啪作响,然后站起来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吗?!” “平局庄家赢!老夫当真小瞧了公子昊的野心啊!”冯去疾也站了起来,满脸怒容的道:“这样的手段,就算老国尉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竟然还能打假球,简直无耻到没有底线!” “我倒是觉得,事有蹊跷,这平局不像公子昊安排的!”杜赫眯起眼睛,沉吟道:“而且,公子昊也不像愚笨之人,明知道会惹伙,还胆大妄为!” 他对赵昊的观感一直都很好,所以忍不住为赵昊说了两句公道话。 但一旁的姚贾却冷笑道:“你可别忘了博士宫论政!” “博士宫论政怎么了?皆是利国利民之言,姚廷尉觉得有问题?”王绾不屑的瞥了眼姚贾,然后冷冷的道:“更何况,只是暂时平局而已,红甲队还有一次进攻机会!” “老丞相的意思是,下次进攻,红甲队会赢?”李斯不动声色的问道。 “谁输谁赢,老夫也不清楚,但红甲队下次开球,是从第三防区开始!”王绾说着,抬手指了指球场,又接着道:“从那里开始,就算红甲队只前进半步,也能十五分!” “那如果半步都前进不了呢?”冯劫缓了缓情绪,似乎第一次知道这个规则,但性格使然,他假装不当回事,不屑的朝王绾道:“别以为我不知晓,比赛中有‘截杀’一说,可以让对方一分不得!” “截杀?”很少开口的嬴腾,似乎对这个词语很感兴趣,忽然看向冯劫。 王绾却神色淡然的接过话头,朝众人道:“所谓的截杀,就是指在进攻的时候,被对方直接夺球,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抵达防守区域,也不计分!” “这截杀,恐怕不容易吧.”李斯若有所思的道:“比赛开始到现在,最多的是拦抱,还没出现丢球的情况,更别说被对方直接夺球” “所以,这只是垂死挣扎.” 王绾讥讽似的看向冯劫:“冯御史大夫心里应该清楚,黑甲队已经凶多吉少了,只不过王离的拦抱,给了他希望,让他以为黑甲队能完成‘截杀’,保住自己投进去的钱。” “我堂堂御史大夫,关内侯,食邑千户,会在乎那几个钱?” 冯劫冷笑,然后与王绾针锋相对道:“老丞相莫非忘了,我冯劫也是征战过沙场之人,所遇的困境,不比在场的诸位将军少,若在困境中脱困,还能反败为胜,这不更令人钦佩?” 此话一出,包括李斯,姚贾在内的大臣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嬴政‘小朝会’的核心人员,天然的站在一起,对于今天的比赛,他们一个是给嬴政面子,二个是好奇比赛的精彩程度,至于冯劫说的‘截杀’,如果真的能发生,几个赌注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周围大臣的心情瞬间平复了一些,开始思考黑甲队该如何稳定胜局,而红甲队又如何反败为胜! 另一边。 王翦和尉缭也在思考相同的问题。 显然,黑甲队的处境非常不妙,若想获胜,必须让红甲队止步第三防区,不能再进半步,之后还要完成高难度的‘截杀’。 这对黑甲队来说,十分不易。 “那小子恐怕自己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吧?” 王翦也不认为是赵昊导演的这场平局,所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恼怒。 尉缭看了他一眼,道:“现在就看公子良如何安排战术了!”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你不会给王离支招吧?” “这话说的!老夫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耻的事?” “你做的无耻之事还少吗?” “哼!” 王翦知道尉缭说的是什么,于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不再跟他搭话。 与此同时,赵昊观战台上。 胡亥哭哭啼啼的朝嬴政告状道:“父皇!十三兄骗胡亥的钱!呜呜呜您要为胡亥做主啊!” “伱哪只眼睛看到我骗你钱了?” 赵昊皱眉反驳,心说你这时候来添个毛的乱啊! 然而,还没等胡亥再次开口,嬴政便挥手打断了他,冷冷注视着赵昊三人:“你们谁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父皇,这都是误会,比赛还没结束.”赵昊硬着头皮躬身道。 “误会?” 嬴政眯眼:“这下面的群情激愤是误会?这开盘坐庄是误会?别告诉朕,你散布假消息也是误会?” “啊?这” 赵昊瞪大眼睛,张开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心说父皇怎么什么都知道?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赵昊,转而将目光落在令狐范和张苍身上,沉沉地道:“你二人可有话说?” “陛下,此事都怪老臣办事不力,还望陛下责罚!”张苍连忙站出来背锅。 令狐范微微一愣,心说你个老六,也太特么积极了吧!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怎么说? 真当陛下好糊弄啊! “陛下,不关公子昊和张少府的事,都是老臣的错,老臣不该为了替陛下分忧,贪图这点小利,也不该因为拿不出钱重修信宫,加固帝陵,修建长城,就租借场地.老臣有罪!” 听到令狐范的话,赵昊和张苍都愣住了。 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简直无耻之尤! 不过,嬴政听到令狐范的话,却是展颜一笑,悠悠地道:“治粟内史能为朕分忧,朕倍感欣慰”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收敛笑容道:“现在这种状况,你们是想让天下人看我大秦的笑话吗?” “这” 三人互相对视,禁不住愁眉苦脸。 嬴政瞥了他们一眼,并未搭理他们,转身对蒙毅道:“通知他们,给朕进行一场公正的比赛,必须拿出全部实力!” “另外,此次皇族德行有失,朕疏于管教,深感自责,凡赢钱者,按最高比例赔付,输钱者,不论多少,减免赋税一年!” 嗡! 听到这话,包括胡亥在内的众人都懵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帝还未调查清楚,就主动承认德失。 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这操作也太骚了。 钱拿了,民心也拿了。 但始皇帝承认德失,可不是小事。 还好令狐范反应快,只见他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觉得您此举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您乃我大秦皇帝,怎么能轻易承认德失,这于法理不合啊!”张苍也上前附和道。 嬴政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并未搭理他们,扭头看向蒙毅:“还不快去宣旨!” “这” 蒙毅面露犹豫,抬头看了看赵昊,又看了看张令二人,见他们不再言语,不由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始皇帝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所以,只是犹豫了一瞬,便转身离开了观战台。 没过多久,始皇帝的旨意就通过公子高那里的讲解台,朝球场四周的观众,全部传达到位。 他们本想嚷嚷几句,表达自己的不忿,没想到始皇帝真的来了,还下达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旨意。 始皇帝居然主动承认德失,而且还减免输钱者的赋税。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六国余孽听闻始皇帝的旨意,差点气得吐血。 尼玛! 说好的暴君呢? 怎么突然玩起仁君那一套了? 这还怎么让人反秦啊! 惊呆了的咸阳百姓,在这一刻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纷纷跪地呐喊。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咳,咳” 站在人群中的范增,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忍不住咳嗽两声。 项梁和项伯神色复杂的扫了眼周围纷纷跪地的百姓,随后拉着不甘的项羽,退出了人群。 说真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帝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嬴政身边的赵昊,都对嬴政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呵,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奇怪,朕为何要这么做?”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昊的目光,嬴政背负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他:“这舆论的手段,不是你告诉父皇的吗?这天下人总是不理解朕,背地里骂朕是暴君,那朕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以后,朕的好名声会越传越广,越传越多,直到传遍整个大秦,人人都知道。 到那时,再有人骂朕是暴君,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你说区区赌金,一年赋税,能与之相比吗?” “这……” 赵昊一愣,心说当年汉武帝一封轮台罪己诏,收尽了天下百姓的心,现在始皇帝掌控了舆论,这是要搞事情啊! 所谓舆论,就是要制造一个话题热点,始皇帝主动承认德失,这绝对是个大热点。 赵昊不用想也知道,始皇帝接下来会怎么做。 “父皇快看!比赛又开始了!” 伴随着场内再次传来的呐喊声,胡亥兴奋地手舞足蹈。 显然,即使知道自己会损失一部金钱,他也依旧关心接下来的比赛。 原因无外乎其他,因为始皇帝在这里。 同样的,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观众,对接下来的比赛,更加热情,他们大声的呐喊着什么,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助威,使球场内外的气氛,空前高涨。 而双方球员,也在商量好战术之后,纷纷入场。 红甲队第二次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精彩比赛,刺客凶猛!【求全订】 开球的地点是黑甲队的第三防区,随着双方列队完毕,场外的欢呼声也随之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清楚,这次防守对黑甲队来说,至关重要。 因为只要拦下红甲队的进攻,或者完成截杀,黑甲队才可能赢得比赛,完成逆袭。 而要做到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非常艰难。 包括场内的黑甲队球员,都十分清楚。 所以,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做好极致的防守,争取截杀。 而红甲队的目标很简单,防止黑甲队截杀,同时全力向前推进,赢下比赛。 眼见球场上安静下来,裁判举起手中的小旗,公子高立刻高声呐喊:「准备!」 原本这声‘准备,是裁判喊的,但因为始皇帝来了,他不得不争取表现的机会,于是该由他呐喊。 听到呐喊声,双方球员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他们早已经剑拔弩张。 倒是场外的观众,因为紧张而变得呼吸急促。 「开始!」 裁判小旗落下,公子昊一声令下。 球员们的呐喊声,伴随着观众们的助威声,双方瞬间完成碰撞,并迅速陷入胶着状态, 下一刻,红甲队的四分卫退到了后场。 只见黑甲队的球员,一个个面露狰狞,想要突破红甲队的阵线,完成截杀。 而黑甲队的场外球员,也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希望队友完成截杀。 双方一开场便进入白热化阶段,看得场外观众,热血沸腾。 「冲啊!快冲过去进攻啊!」 「防守!防守!」 即使场外热血沸腾,黑甲队也没能突破红甲队阵线,靠近红甲队四分卫。 但奇怪的是,红甲队也没突破黑甲队的防守,去接应四分卫的传球。 这前所未有的激烈比赛,让场外观众的呐喊声,不断响起。 支持红甲队的观众,希望黑甲队的防守阵线被撕裂,从而让红甲队完成突破,支持黑甲队的观众则希望红甲队出现破绽,让黑甲队完成截杀,赢得胜利。 终于,在万众期待的下一刻,转机出现了。 只见混乱的球场左侧,红甲队九号球员,在双方焦灼的对抗中,意外跌倒,而防守球员没能及时补位,让九号球员连滚带爬的越过防线,朝黑甲队防区跑去。 见此情形,原本努力防守的王离,当即大喝:「快拦住他!别让他接球!」 此话一出,黑甲队防守球员立刻结束与红甲队进攻球员的纠缠,纷纷朝九号球员,围追堵截。 而没有对手的红甲队进攻球员,也在这时抓住机会,从各个位置,突破到黑甲队防区。 顷刻之间,防线瞬间崩塌。 支持红甲队的观众,在这一刻发出更加激烈的呐喊。 那个早已远离乱局的红甲队四分位,手持橄榄球,环顾左右,同时发现了四五个传球点。…. 而这四五个球员,都进入了第四防区。 只要他把球传出去,并让队友成功接住球,完成触地,或者射门,这场比赛就赢了。 「呼....」 深呼吸一口气,红甲队的四分位在呐喊声中,跳了起来。 因为平时训练有素的缘故,他在空中滞空了一瞬,寻找合适的传球位置,准备扔出手中的橄榄球。 然而,就在他扔球的刹那,黑甲队紧跟红甲队的球员,当即转身,迎面朝橄榄球方向奔去。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打断四分卫的传球,并完成截杀。 而与此 同时,红甲队的进攻球员,也在卡位,等待接球。 他们彼此都明白双方的意图,所以就看谁先达到目的。 支持黑甲队的观众在这时呐喊了起来。 观战台上的老将军王翦,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声嘶力竭的朝场中大喊:「离儿!快截杀!」 这道声嘶力竭的喊声,除了身旁笑而不语的尉缭能听到,别说王离,就连稍微远一点的观众都听不到。 因为现场的气氛太热烈,王翦的喊声刚一发出,就被四周的欢呼声掩盖。 但就算王离没有听到,他也已经带领队友,拼尽了全力。 只见他们从各个位置逼近红甲队四分位,甚至距离最近的一名防守球员,已经跳了起来,朝四分卫飞扑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掩护四分卫的队友,迅速赶到。 「唰!」 黑甲队那名防守队员从视野盲区出现,并成功完成正面拦截。 四位卫趁着下落的空档,重心偏移,而后终于找到位置,将球传了出去。 橄榄球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在四分卫期待的眼神中,迅速飞出。 但他刚传出球,就被两名黑甲队球员扑倒。 场外的观众已经不管他是否能受伤了,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橄榄球上。 只见那颗橄榄球落向了球场左侧。 而距离那橄榄球落点最近的是一名红甲队十二号球员。 看到十二号球员,红甲队场外球员眼睛一亮,当即呐喊:「公子快拿球!」 「快拿球啊!」 听到呐喊声,公子荣禄愣了一瞬,当即抬头,只见橄榄球正朝自己头顶飞过,不由大喜过望。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朝公子荣禄方向跑去。 但令人意外的是,公子荣禄落地的瞬间,并没用手去接球,而是直接将球拨到了左侧。 「砰砰砰!」 三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球场都为之一颤。 就在场外观众紧张万分之际,那个被公子荣禄拨到左侧的橄榄球,被一名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红甲队一号球员,稳稳接住。 而与此同时,发了疯的黑甲队球员也从四面八方冲来。 那名一号球员见状,来不及迟疑,直接将球抱在怀中,然后连续闪躲几名飞扑而来的防守球员。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推进,王离便冲到了他的面前。 此刻的王离,已经双目通红,二话不说,一个飞扑,勐地扑向那名一号球员。 紧接着,两名,三名黑甲队球员,纷纷扑了过去,很快将一号球员,淹没在球场中。 「铛!」 钟声响起,裁判的小旗,再次举起。 没人知道一号球员是否完成触地得分,也没人知道王离是否完成截杀,在等待裁判入场的时间里,不仅场外的观众屏息凝神,就连场内的球员,都紧张万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此时此刻没,球场再次陷入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裁判判决。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颗被淹没橄榄球出现了。 准确的说,它是被一只手抓着出现的,从四五个防守球员的夹缝中,伸了出来。 而这颗球,并没有完成触地! 安静了一瞬之后,整个球场瞬间沸腾了。 「截杀!是截杀!」 「哈哈哈!我们完成截杀了!」 黑甲队球员看到那只手是王离的手,直接欢呼着冲进球场。…. 而与此同时,支持黑甲队的观众们,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果然,那四名防守队员起来后,王离扔掉头盔,高高举起橄榄球,咧嘴环顾四周。 「截杀!」已经走进场中的裁判,不需要查看,当即朝场外高声宣布:「球权转换,接下来由黑甲队进攻!」 「父皇你看!是截杀!哈哈哈!」 胡亥兴奋地拉着嬴政的衣袖,在观战台上蹦蹦跳跳。 嬴政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赞赏道:「这王离当真不愧为将门虎子啊!」 说完,又看向赵昊。 此刻的赵昊,坐在观战台里,格外的冷静。 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情绪波动,即使黑甲队获得胜利,他能赚一大笔钱,也无动于衷。 显然,对于比赛的结果,他早有预料。 这是因为公子良的队伍,整体实力都比公子荣禄强。 所以转换进攻,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黑甲队赢。 虽然嬴政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赵昊从容不迫的姿态,想来结果应该跟他想的差不多。 其实,他也偷偷压了黑甲队。 若不是刚才的平局,让他觉得不爽,也不会突然现身,帮赵昊解决问题。 可以说,这位老父亲对儿子的事,还是挺上心的。 当然,顺便展示一下舆论掌控力,笼络民心,也是极好的。 「你小子等会要跟朕一起回宫不?」嬴政笑着问道。 赵昊想了想,摇头道:「比赛结束后,儿臣还要跟几位兄长庆祝,就不跟父皇一起回宫了....」 「既如此,那在外面当心一点....」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知道了。」 「嗯。」嬴政点头,没有多说,再次将目光落在球场上。 胡亥看在眼里,嫉妒得暗骂赵昊卑鄙。 明明自己才是最讨父皇欢心的,这个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开窍的十三兄,简直就是妖孽。 一定是他施展了什么妖法,迷惑了父皇。 等老师出来,绝不能放过他。 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嬴政越看越觉得好看,两方球员仿佛知道他心思一般,比赛得异常激烈。 直到比赛结束,黑甲队如愿获得胜利,嬴政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样的比赛,当真乃我大秦的盛事!」 嬴政感慨的说了一句,然后环顾公子高,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等人,笑道:「你们做的很不错,表现也好,不愧为朕的儿子!」 「谢父皇夸奖!」 公子高率先站出来,朝嬴政道:「启禀父皇,这只是演练比赛,以后正式比赛,会有更多的队伍,还请父皇能来观赏!」 「好!朕回头一定来观赏!」 嬴政拍了拍公子高的肩膀,然后朝几位皇子笑道:「朕看这橄榄球比赛不仅有趣,而且强身健体,那就在我大秦各郡县推广,以后由郡县队伍角逐名额,来咸阳比赛!」…. 「父皇圣明!」 「好了,你们都是朕的皇子,以后做事一定要互相帮助,同心协力才是!」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公子高四人听话的躬身道。 对于‘废柴四兄弟,,始皇帝是越来越满意,然后又与张苍和令狐范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好好配合几位皇子,便带着胡亥离开了球场。 等嬴政走后,公子高四人才热情的走上前,围住赵昊。 「昊弟!你看到为兄的表现了没!是不是很牛逼!」公子良嘿嘿笑道。 公子荣禄不屑的瞥嘴道:「切!九兄还不是仗着王离才赢了我,牛逼个啥!」 「安排王离进去,确实有点不厚道,但球场如战场,这叫兵不厌诈!」公子将闾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说了一句公道话。 公子高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赵昊道:「昊弟,为兄在城里定了一桌酒席,要不要一起去!」 「好!走吧!」 相比跟嬴政相处,赵昊更喜欢四位‘废柴皇兄,,于是有说有笑的跟他们离开了观战台。 然而,当他们坐上马车,准备进城的时候,阎乐突然放声高喊:「公子们!小心——」 正在此时,一声尖厉的鹰叫,在头顶呼啸而过。 还未散去的人群中,勐地冲出一群黑色身影,向赵昊几人的马车汹汹袭来。 「杀光他们!快!」 一声怒喝响起,三十名头戴黑巾的死士,疯狂越过人群!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王蜀蜀 第一百伍拾章赳赳老秦,宁死不降【求全订】 赵昊正坐在马车上与公子良闲聊,突然听到阎乐大吼,不由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来。 几乎是他站起来的同时,人群中的黑白身影,两两交错中已经冲向马车。 霍霍剑光夹着一片绳网,从天而降,直接罩在马车上。 阎乐少年混迹市井,来咸阳后参过军,也算有些智谋。 只见他眼光一扫,便判断出刺客已经将后路堵得严实,最大的危险是近身的刺客,以及头顶的网绳。 电光火石间,他采用了车兵惯用的抵抗手段,原地拨转马头,让车身侧移,将网绳向中间卷拢,利用巨大的惯性,带动拉扯网绳的刺客。 只听‘砰砰’两声低沉的闷哼,率先靠近马车的刺客,被马车尾部甩飞,血光四溅,两名刺客瞬间倒飞出去,就像石板一样落在地上。 此刻,赵昊和公子良已经趴在马车上,紧紧握住围栏。 “公子,我们先进城!城里有禁卫军,他们不敢冲进来的!” 阎乐一边驾驭马车,一边朝赵昊表达自己的意图。 赵昊粗略扫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当即沉声道:“照你说的办!” “诺!” 阎乐应诺一声,而后驾驭马车,径直朝前冲去。 “杀死公子昊!生擒诸公子!” 就在马车向前冲刺的刹那,两条灵动的绳钩,伴随着一声大吼,贴地飞来。 “咔!”地两声,搭住了两只马蹄,用力一扯。 “律希希——!” 战马嘶鸣,轰然倒地。 几乎就在同时,十余个身穿黑袍的刺客,猛地越过马车,将赵昊与公子良等人,团团围住。 生死关头,公子高热血沸腾,大喝一声:“保护昊弟,杀!” 话音落下的瞬间,公子良,公子荣禄,飞身突刺,一人将一个近前的刺客,洞穿胸膛。 紧接着,十数名护卫,齐齐冲到他们面前,作弧形保护。 这时,一名白衣刺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冷道:“诸位公子束手就擒,吾饶尔等不死!” “放屁!” 公子高大喝:“赳赳老秦,宁死不降!” 说完,立刻朝身后的三兄弟道:“你们保护昊弟进城,我来拦住他们!” “三兄不可!” 赵昊听到公子高的话,心下感动,连忙劝阻。 公子高厉喝一声;“昊弟莫非忘了!让走不走的,最后都是累赘,快走!” “走?我看你们往哪里走!给我杀!” 白衣刺客冷笑一声,当即命令四周的刺客,冲杀赵昊等人。 正在此时,渭河岸边响起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王离率领三十名铁甲赶到。 白衣刺客见状,当机立断道:“撤!” 刹那间,黑衣刺客齐齐消失在山石密林中。 “公子!” 王离飞身下马,一个纵身跃到公子高几人面前,关切道:“公子们可有受伤?” “没有。”赵昊犹自望向河岸边的树林,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王离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四周,沉沉地道:“公子们,请勿在险地久留,当速回都城,禀报陛下定夺!” “好!先回城!” 赵昊回头看了眼四周的尸体,道:“将尸体都带回去,咱们的人好生安葬,刺客仔细调查!” 王离应答一声,立刻命令骑兵将尸体驮在战马背上,迅速朝咸阳城赶去。 另一边,咸阳城门口。 混乱的人群正在惊慌入城,隐藏在人群中的几个人,露出了喜色。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豹,陈余,赵歇等人。 “看来范先生的计划成功了,那边遭遇刺客,这边的禁军都往那边赶,城门口的守卫也松了不少!” 魏豹压低声音,兴奋地道。 本来他们担心范增的计划不成功,会让他们白白送死,所以想在靠近咸阳城附近的山林里,偷袭赵昊几兄弟,结果靠近咸阳城的时候,突然涌来大队人群,朝咸阳城门鱼贯而入。 他们便按原计划行事,混在咸阳百姓当中,进城行刺。 “虽然范先生的计划成功了,但这里是暴秦都城,我们切不可鲁莽,当见机行事才好!” 陈余听到魏豹的话,当即扭头,朝他们小声嘱咐道。 “不错,等会儿大家小心点,记得让项家人冲在前面,我们冲在后面” 赵歇随声附和了一句,众人似笑非笑的微微颔首。 而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不远处,项羽、项梁叔侄同样混在人群中。 “亚父,如果那小子被墨家的人杀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项羽抬头看向范增,有些不满的道。 范增捋着胡须笑道:“不管谁杀他,都对我们有好处,羽儿何必计较?” “哪可不行,他必须死在我手里!” “呵呵。” 范增笑而不语。 一旁的项梁皱眉提醒道:“羽儿别说话,马上要进城了。” “哼!区区几个守卫,怕他作甚,我一人就能杀穿这秦都城!” 项羽不屑的冷哼一声。 项梁和范增对视一眼,皆无奈的摇了摇头。 项羽自小武力超群,但孤傲自负,不善学习,只好勇猛。 这样的性格,为将者可行,为王者不善。 作为最了解项羽的人,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无奈。 正所谓三岁定八十,小时候的性格养成,到了一定年龄就很难改变,他们曾经也想改变项羽,但最终都无济于事。 好在项羽还算听项梁的话,并没继续开口,而是默然入城。 同一时刻,正在往回赶的赵昊车队中。 “昊弟,这些刺客好像为伱而来,你最近可招惹了什么仇家?”公子高看着赵昊,疑惑的问道。 赵昊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马车外的王离:“王离,你是怎么赶来的?” “回公子,墨家在球场行刺张少府未燧,张少府让我来保护公子的!” “墨家?”赵昊脸色微变:“你们是如何判断墨家之人的?” “一名少府少监认出了墨家剑士,是他提醒张少府的!” “这少府少监什么身份?” “据说是秦墨之人!” 王离如实答道。 公子高冷笑:“看来那墨子一派还不死心,要将我等置之死地,让父皇铲除秦墨之人哼!好一招借刀杀人!” “墨子一派?秦墨?三兄你们在说什么?”赵昊一头雾水,有些不解的道。 公子良笑道:“昊弟有所不知,墨子死后,墨家学派发生了分歧,有相里氏之墨,也就是秦墨,还有邓陵氏之墨,称之为楚墨,以及相夫氏之墨,也称齐墨。” “此三墨,除了秦墨,其余二墨,齐墨以学术论长,主张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楚墨以侠客身份,到处行侠仗义,继承了墨子的作风和传统,与我秦政处处为敌!” “那他们为何要铲除秦墨之人?”赵昊追问道。 公子荣禄白了赵昊一眼,道:“这还用说,肯定是秦墨帮我大秦统一了六国啊!昊弟莫非不知,我秦国的攻城器械,乃秦墨打造?”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秦兵甲天下,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墨家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墨子一派着实该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禀报父皇,剿灭其根基,永绝后患!”公子将闾插嘴道。 “不可能的。” 公子高摇头苦笑:“墨子一派游侠居多,且四处游荡,秦军若大规模扫荡,很难有所成效,无异于自取其辱。” “此举不行,那总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吧?”公子将闾有些不甘的道。 “此事当真难办,墨子一派素来坚韧不拔,绝不会因为一两次失败就罢手.” 公子高沉吟了一句,而后看向王离:“王将军,你来之前,那些墨家剑士如何了?” “幸好我祖父他们,以及诸位大臣没走,那些护卫加起来几百人,很快杀退了刺客!”王离道。 “这不合理啊!” 王离的话音刚落,赵昊的声音便突兀响起。 五人微微一愣,而后齐刷刷地看向他。 却见他若有所思的道:“就算这墨子一派要行刺,怎么会毫无谋略,莫非他们不知诸位大臣身边有几百护卫?” “这” 五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再者,刚才的刺客明言要杀我,却并未死战,一定要杀死我,这着实有些奇怪.” “昊弟的意思是,他们另有图谋?”公子高似乎听出了其中意味,沉沉地追问道。 赵昊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转而朝王离道:“等会儿进城,我们兵分两路,你带我四位皇兄走上林苑方向,我走章台宫方向!” “昊弟,不可!” 公子高四人异口同声道。 “墨子一派本来就欲刺杀昊弟,昊弟岂能自投罗网?”公子高肃然道。 “是啊昊弟!为兄不许你以身犯险!”公子良也连忙劝阻道。 正当公子荣禄,公子将闾也准备开口劝阻赵昊之际,赵昊笑着抬手打断了他们:“诸位皇兄的心意,昊怎能不知? 这墨家素来自负霸道,将自己当作神明,觉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对的,但毕竟只是一学派!” “我猜这次行刺,没那么简单,所以想看看,到底有多少魑魅魍魉,藏头露尾之辈.”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离闻言,猛然抬头,诧异的看着赵昊。 赵昊摆了摆手:“不用多问,听我安排即可!” “可是.” “好了!” 赵昊不容置疑道:“你们若想回城,那就按我的计划回去,你们若不想回城,那就别打扰我看好戏!” 是的,在赵昊眼里,这确实是一场好戏。 他早就从张良那里得知,项家人,包括魏豹,赵歇等人,都来咸阳了。 虽然不清楚怎么冒出来一个墨子一派,但这次刺杀,明显是有人精心策划好的。 先由墨子一派探查虚实,搞得人心惶惶,再出其不意,一举行刺。 如此谋划,若非事先得知有人行刺,很难窥破。 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刺杀会多次出击。 而且,也没人会想到,刺杀之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在咸阳都城行刺,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公子高四兄弟最终还是没丢下赵昊一人,独自回城。 尽管他们隐隐猜到赵昊另有安排,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进城。 此时,城中人群窜动,议论纷纷。 守城将领见赵昊几人安然无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朝他们拱手道:“公子们受惊了,末将这就派人禀报陛下!” “辛苦赵将军了!” 赵昊笑着朝守将行礼,公子高四兄弟毫无反应,纷纷目视四周,一脸警惕。 守将脸颊抽了抽,不由有些尴尬的道:“公子们放心,末将已经加派了人手,杨将军也带禁军出城缉拿刺客了,不会有事的!” “有劳了。” 赵昊笑了笑,没有多留,当即招呼阎乐前行:“走吧。” “呃” 守城将再次尴尬的嘴角一抽,心说都进城了,还担心什么,哪个刺客这么大胆,敢冲进城里行刺? 然而,还没等他鄙视赵昊等人胆小。 人群中猛地传来一道喊杀声。 “公子昊!今日我要你死!”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只见东侧的栅栏,轰然倒塌,一时间,烟尘滚滚,草屑漫天。 一名少年手持木枪,足有九尺,径直朝赵昊马车冲来。 此人正是项羽。 此时的他,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只要杀了嬴政的儿子,他就可以扬名天下。 向天下人证明,只有他项羽才是王者,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保护公子!” 守将大喝一声,手持利剑冲了上去,欲要一举斩杀项羽。 “哼!” 项羽冷哼一声,看都没看那名守将,以木枪对长剑,用力一扫,带着破空之声,仿佛有千钧之力,直接扫向那守将。 “嘭!” 那守将见情况不妙,连忙回剑格挡。 但下一刻,便是一道沉闷声响。 守将被木枪横扫出去,倒飞了数米,撞在街边摊位上,连木桩都撞断了。 由此可见,项羽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 至于那守将,在倒地的瞬间,衣甲寸寸破碎,口吐鲜血,短猝而亡。 “这” 如此惊骇的一幕,周围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项羽。 这是人的力量吗? 这还是人吗?!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一章那年,我双手插兜.....【求全订】 “凭你也想阻拦我,简直不自量力!” 就在众人心神震荡的时候,项羽随手一扔木枪,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戟,轻蔑的看了眼守将的尸体,转头看向赵昊的马车,冷声道:“你们谁是公子昊,速速来受死!” 此言一出,赵昊瞬间回过神来,王离拔出佩剑,大喝一声:“箭队冲杀!快!” 三十铁骑以王离为箭头,朝着项羽,猛地冲杀而去。 但项羽此刻浑身是胆,毫无惧色。 即使面对冲过来的铁骑,他也是暴喝出声:“挡我项羽者,死!” 项羽? 赵昊猛然一惊,当即从马车上站起来,朝外望去。 只见那名自称项羽的少年,一人一戟,瞬间挑落一名骑兵,而后一手抓着马头,用力一按,战马猛地绊倒,直接破坏了王离组建的阵形。 “哈哈哈!秦军骑阵,不过如此!” “逆贼!受死!” 项羽的话音刚落,立刻有秦军涌了上来,阻挡在他前面。 尽管项羽的有万夫不挡之勇,但项羽要杀皇子,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 毕竟秦法严苛,主将死,幸存者皆斩,皇子死,他们家人都可能连坐。 大秦军人,要么站着生,要么站着死,绝不可能退缩。 “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伱们!” 眼见秦军冲上来送死,项羽狞笑出声。 此时,项梁也冲了上来,催促道:“羽儿不可与他们纠缠,快点杀了公子昊!” 此话一出,隐藏在人群中的魏豹,赵歇等人,纷纷响应。 “动手!杀!” 刹那之间,百姓人群中一阵骚乱。 而就在这危难关头,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们要刺杀陛下的公子,快.快保护公子们!” 这话犹如一块扔进湖面的巨石,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咸阳城中的百姓听得呼声,顿时一拥而上,将赵昊的马车护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瞬间将一众刺客隔绝。 这样一来,刺客与赵昊等人,立刻形成鲜明对比。 赵歇,魏豹等刺客,整个人都傻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马车顶棚上,忽然出现一位少年。 却听那少年高声道:“本公子就是你们想杀的公子昊,有本事来杀我啊!” “哗!” 此话一出,众刺客哗然。 “原来他就是公子昊!没想到这么小!” “是啊!有八岁没有?好矮啊!跟咱家小孩差不多大!” “这样的小孩也有威胁?该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吧!” “你们别看他小,心眼坏的很!我听说就是他给始皇帝出主意的!” “那他确实该死!” 眼见众刺客肆无忌惮的议论自己,甚至欲杀自己而后快,赵昊不怒反笑:“你们想杀本公子的心,本公子可以理解,毕竟本公子也想杀你们,特别是杀你们这些丧家之犬!” “竖子敢尔!” 赵昊的话音刚落,立刻引得众刺客群情激愤,怒不可遏。 “啧啧啧,这么快都急了?” 赵昊鄙夷的摇了摇头,然后笑吟吟地道:“本公子还没说怎么杀你们呢!” “哼!” 陈余冷哼一声,不与赵昊多言,当即招呼众人道;“别听他废话,杀了他!” 说完,就要提剑冲入人群。 忽然之间,魏豹急忙拉住他:“慢着!这小子在拖延时间,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了!” “是啊!他们援军随后就到,我们快撤吧!”赵歇也发现了不对,随声附和道。 然而,还没等陈余开口,赵昊又高声道:“你们就不好奇吗?本公子如何杀丧家之犬?” “狗贼!休要猖狂!” 赵昊的话音刚落,远处正杀退骑兵的项羽,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戟,犹如一杆标枪,猛地扔向赵昊。 “公子小心!” “昊弟!” “公子啊!” 一阵阵绝望的呐喊,此起彼伏。 项羽已经能够想到赵昊接下来的下场,那就是被长戟洞穿身体,死不瞑目,于是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得意。 嬴政灭了六国又如何? 号称始皇帝又如何? 我项羽在你都城杀你儿子,你能奈我何? 今天杀你儿子,明天杀你,后天起兵反秦,我项羽就是要将这暴秦覆灭。 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这世间最强的王。 然而,就在项羽自认为自己能一戟必杀的时候,赵昊身侧的人群中,突然腾空飞起一人。 “铛——!” 只见那人手持一柄黑剑,在电光火石间,奋力将飞来的长戟向下一劈。 顿时,火花四溅,铁屑横飞。 “轰隆!” 那人劈砍的同时,猛地按压长戟,瞬间改变长戟的方向,没入马车顶棚的棚眉上。 哗啦啦! 顶棚霎时破碎,赵昊脚下一空,直接掉入公子高四人当中。 见此一幕,项羽目光一寒,冷冷道;“来者何人?” “无名之辈也!” “哼!无名之辈也敢坏我大事!找死!” 见自己出其不意的杀招被人破坏,项羽十分恼怒,眼中惊现双瞳,随即赤手空拳朝人群冲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项梁急忙拉住亚:“羽儿,情况不对,别冲动!” “叔父!” 项羽拉着项梁冲出几步,心有不甘。 赵昊稳定身形,一阵后怕,扭头看向刚才出手之人:“多谢壮士相救,不知壮士姓名?” “小师弟,师傅让我暗中保护你,没想到你这么折腾!” 听到赵昊的话,刚才出手之人,笑吟吟地回望赵昊。 “小师弟?” 赵昊一愣,随即大喜:“你是二师兄无涯?” “正是!” “哈哈哈!二师兄好身手!” 赵昊早就听尉缭说自己有几位师兄师姐了,一直想见他们。 但尉缭说他们都在四处游历,多年未回咸阳,只能悻悻作罢。 没想到剑法超群的二师兄,一直在咸阳。 看来,自己那便宜师父认定了自己是废物,练不好剑,这才将二师兄召回来,暗中保护自己。 呜呜呜.好感动。 就在赵昊心下感动之际,却听无涯肃然提醒:“小师弟,这厮勇武过人,虽然我挡住了他一击,但不是他的对手,你可有办法应对?” “二师兄放心,这些刺客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赵昊双手插兜,大喝出声:“杨将军!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轰隆!” 街道两旁的木门被黑甲撞开,无数弩箭手从窗口破窗而出,纷纷将箭矢对准众刺客。 “不好!中计了!快撤!” “是谁出卖了我们!该死啊!” “撤——噗!啊!” 还没等刺客惊慌失措的撤退,立刻有箭矢朝他们射来。 几名刺客被瞬间射成了刺猬。 项梁大惊失色,急忙朝项羽呐喊:“羽儿,听叔父的话,事不可为,快走!” “叔父!我受够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今天必杀嬴政之子,以泄心头之恨!” 项羽的固执劲儿上来了,项梁急得满头大汗。 然而,还没等他冲上前,强行拉扯项羽,就听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从远处传来。 “是骑兵!是真正的秦国精骑!” “快!快迎战!” 项梁见撤退的时机已过,便准备带众刺客殊死搏斗,杀出一条血流。 但是,众刺客现在慌乱如麻,根本不听他指挥。 赵昊从四位皇兄腰间探出头,眉毛一挑,戏谑道:“怎么,不敢过来了?我还以为项燕的后人多有血性呢,没想到只是无能的怒吼罢了!” “竖子找死!” 听到赵昊的话,项羽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把甩开项梁,径直朝赵昊冲去。 “保护公子!” “昊弟当心!” 马车四周的咸阳百姓,一边呐喊,一边顶在马车前方。 公子高四兄弟也手持利剑,准备随时迎敌。 而这时,阎乐连忙朝赵昊道:“公子,此人勇猛非常,还请暂避锋芒!” 说完,拿起佩剑,挡在赵昊身前。 赵昊眯了眯眼睛,暗道项羽不愧为这个时代最猛的人,果然了得。 不过,猛虎再猛,也抵不过群狼。 更何况,我老秦人乃虎狼。 “众说周知,我大秦的王,乃始皇帝,何谓皇帝?无所畏惧者也!” “当年六国都未曾让我父皇退却一步,作为他的儿子,面对一名刺客,本公子能暂避锋芒吗?” 听到这话,阎乐如芒在背,头皮发麻。 站在马车内的公子高四人,不自觉地目露凶光。 其余老秦人,更是兴奋不已。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自然不可能当逃兵。 但赵昊没有理他们,又将目光落在魏豹等人身上:“你们可知本公子为何不逃?” “嗯?” 魏豹等人一愣,心说是啊,这小子明明有机会逃,为何不逃?难道其中有诈? 想到这个可能,众刺客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其实啊,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你们!本公子早就知道有人要行刺了,而你们,只是落入本公子网里的鱼罢了.” 听到赵昊的话,众刺客心里一咯噔,顿时方寸大乱。 就在这时,一列列骑兵,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踏尘而来。 “逆贼!降不降?” 骑兵队伍最前方,一名身穿红黑盔甲,手持青铜剑的将军,遥望项羽等人,怒喝一声。 “降!” “降!” “降!” 山呼海啸的喝声,瞬间在那名将军背后响起,传遍四周。 项羽眉头一皱,不屑的看了那名将军一眼,冷声道:“我项籍从不知投降为何物!” 他一击没杀赵昊,便打算生擒赵昊,以他作为人质,逃出咸阳,没想到赵昊狡猾非常,不再主动露面。 既然不能生擒赵昊,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另谋他法。 然而,正当项羽准备大开杀戒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大吼:“羽儿快逃!” “嗯?” 项羽扭头望去,却见项梁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名黑袍剑士用剑架在了脖子上。 “叔父!” 项羽瞳孔猛缩,当即暴喝。 却听那名黑袍剑士道:“多谢你将你叔父推到我这边,不想死的话,速速投降,否则我立刻要了你叔父的命!” 此人正是嬴政安排在赵昊身边的嬴肃。 本来他只是在街道旁静观其变,哪曾想还有这种好事,刚才项羽冲动一甩,竟然将自己叔父项梁,甩到了自己脚下。 白捡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于是乎,他便顺势将剑架在了项梁脖子上。 “找死!” 项羽大怒,就要冲上前解救项梁。 项梁面露悲怆,连忙喝止了他:“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叔父!羽儿对不起你!” 项羽热泪盈眶,心中满是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冲动鲁莽。 “还想走?” 嬴肃听到项梁要项羽走,冷笑一声,当即下令:“来人!砍掉这逆贼的双腿!”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冲出几名剑士,对着项梁双腿,猛地劈下。 “啊——!” “不——!” 项羽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 一声怒吼之下,犹如野兽一般冲向嬴肃等人。 嬴肃心知项羽的勇猛,不禁吓了一跳,手中的长剑无意识向上一提。 “噗!” 猩红的鲜血喷射而出。 “羽羽儿” “叔父!!” 项羽怎么也没想到,把自己视若己出,细心照料的叔父,竟然一个不小心,死在了秦贼手里! 他好恨啊! 恨自己鲁莽! 恨自己没用,居然被赵昊三言两语激怒,将叔父置于危险之地。 如果不是自己不顾叔父的劝阻,事情根本不会这样! 怒火在熊熊燃烧,几乎将要把所有理智烧尽! “秦贼!我要你狗命!” 咆哮之下,项羽怒发冲冠,猛地杀向嬴肃。 那名将军见状,当即下令;“放箭!杀光逆贼,一个不留!” “唰唰唰——!” 无数惨叫声响彻咸阳街头。 项羽后背中了两箭,浑然不顾,一拳一脚,直接将冲上前的两名剑士,一脚踢飞,一拳打死。 项羽冲到项梁跟前,一把抱住他,冲入街道摊位内,抵挡箭矢。 此时的项梁,已经奄奄一息,说话时,口中鲜血不断往外冒。 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项羽的衣袍:“羽羽儿有内内奸逃.” 话音还未落下,身体猛地一抽搐,紧接着脖子一耷拉。 而后,脖颈的鲜血浸透项羽衣袍,滴落在地上。 一代楚国名将,对楚霸王至关重要的人—— 项梁,就此陨落。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二章家事国事,天下事【求订阅啊】 “叔父啊!” 项羽见项梁死在自己怀里,顿时眼眶通红,睚眦欲裂,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那么呆愣在原地。 身后的喊杀声,此起彼伏,他浑然忘我,心中有很多后悔,有很多话想对项梁说。 可千言万语,最终换来的却是满腔仇恨。 该死! 该死的公子昊! 该死的秦贼! 竟敢杀我叔父!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项羽心中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使他目中的双瞳,更加可怕,血泪也涓涓流出。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嬴肃,替项梁陪葬。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看摊位左边又窜进来一人,定睛瞧去,竟是自己亚父范增。 “羽儿,项将军!” 范增一直隐藏在人群中,即使项羽他们动手,他也没有冲出来,因为他是谋士,厮杀这种事,自然与他无关。 当赵昊开始激怒魏豹等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后来项羽一击没中,他便觉得大势已去,于是果断离开现场,布置逃脱后手。 然而,等他再次回到现场的时候,项梁已经被嬴肃擒住了。 如此一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正在想办法搭救项梁,哪曾想嬴肃竟将项梁直接杀了。 这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被他看好未来的项羽,为了项梁,已经失去理智,准备与秦军鱼死网破。 这如何使得? 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冒着生命危险,冲到项羽身前。 “亚父!” 项羽看见范增,瞬间恢复一丝理智。 但听到范增喊项梁,又眼神一暗,带着哭腔道:“叔父被秦贼杀死了,我要杀光他们.” “羽儿不要着急,此仇不共戴天,我们绝不会忘记,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范增看了眼项羽怀中的项梁,神色凝重的说道。 “可是.” 项羽面露犹豫,似乎不想听范增的话。 范增哀叹一声,他知道项羽的性格,勇武是有,就是容易冲动,以及优柔寡断。 这也是项梁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没有让他独当一面的原因。 如今项梁身死,范增不知何人能限制项羽,只希望自己能顶替项梁的角色。 “羽儿,项将军临死之前,可有交代遗言?” 眼见自己无法说服项羽,范增又将话题引到项梁身上,期盼刚刚死去的项梁,能给项羽一点最后的理智。 果然,项羽听到项梁,瞬间恢复清醒,喃喃道:“叔父说有内奸,让我逃.” “内奸?” 范增眉毛一拧,沉沉地道;“项将军真这般说?” “是的!” 项羽坚定点头,而后眼神凶厉的道:“若非内奸出卖,吾等怎么可能中埋伏?叔父怎么可能会死?!” “如此说来,当真有蹊跷!” 范增沉吟了一声,刚想继续开口,却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留活口,格杀勿论!” “该死的公子昊!!” 一听这声音,项羽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冒。 范增见状,急忙阻止他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跟亚父离开这里!” “亚父,我.” 项羽内心依旧很挣扎,但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再不走就真的会死在这里。 时机已失,哪怕留在这里,定多也就杀几个秦贼陪葬,这对楚项的大业,毫无用处,更对不起死去的叔父。 只有保住自己性命,才能替叔父报仇,才能完成楚项大业。 压下心中的不甘,屈辱,以及满腔仇恨,项羽又看了眼项梁的尸体,只感觉自己隐隐有再次崩溃的挣扎。 不行! 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 叔父,羽儿将来一定替你报仇!杀光秦人,火烧咸阳! 暗牙一咬,渗出血迹,项羽直接抬手一抓,将背上的两根箭矢,猛地拔出来,然后将项梁的尸体,背在身上,抓起一根长戟,朝范增道:“亚父先走,羽儿替你断后!” “好!” 范增欣喜一声,而后摆手道:“羽儿跟我走,不可回头!” “嗯。” 项羽重重点头,话不多说,直接跟范增离开摊位。 此时,跟随项羽叔侄来行刺的项家人,已经尽数死绝。 刚才项羽冲进摊位,就是他们挡在摊位前,苦苦支撑。 如今赵歇,魏豹等人,也在苦苦支撑,用不了多久,便会被秦军围杀殆尽。 “是项羽!项羽要逃了!” 就在项羽二人离开摊位的刹那,立刻有眼尖的六国余孽发现了他们。 “该死!该死的项家人!竟然弃我们而去!” “是他们!是项家人出卖我们的!啊——!” “好不甘!好不甘啊——噗——” 随着六国余孽声嘶力竭的呐喊,秦军也发现了项羽二人,纷纷朝他们冲去。 站在马车上的赵昊见状,当即大笑:“本以为是少年英雄,没想到竟是鼠辈!” “该死的狗贼!” “羽儿,不可冲动!” 眼见项羽又要头脑发热,范增连忙朝他呵斥。 项羽闻言,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赵昊,加快脚步,朝前冲去。 这时,后方再次传来一阵喊叫。 “少主救我啊!少主!” “项羽!吾等六国旧贵,同气连枝,汝岂可抛下我们!” “哼!” 项羽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道:“尔等不听我叔父指挥,死有余辜!” 说完,背起项梁,再次加速狂奔。 赵昊心头大急,正欲再次开口,却听身侧的杨端和道:“公子放心,老臣已下令封锁咸阳四门,他们逃不出去的!” “杨将军且不可大意,若我猜得不错,项羽身前那老者,应是项家谋士范增,此人足智多谋,不容小觑,而且这次行刺就是他计划的,若非我事先得知,恐怕凶多吉少!” 杨端和闻言,面色一肃,而后追问道:“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有办法逃出咸阳城?” “若不能逃出去,又如何进城行刺?”赵昊正色反问。 杨端和瞳孔一缩,当即下令:“给本将追!绝不能让他们逃出咸阳城!” “诺!” 身后骑兵应诺一声,瞬间策马而出。 公子高皱眉道:“他们真能逃出城?” “逃不出去的!” 无涯摇头:“咸阳乃秦都,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我昊弟刚才.” “人一旦心存绝对,就会懈怠,而一旦处于紧绷,就不敢松懈,这是人性.” 听到无涯的话,四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不由感觉寒意森然。 这时,赵昊突然插嘴道:“伱们为何不思考一下,我是打算放他们离开?” “嗯?” 众人诧异。 却听赵昊笑着解释道:“这些人行刺,肯定还有同伙,若把他们留在城里,无非是多几具尸体,而放他们出城,则可以让他们把刺杀失败的消息,带给同伙,让同伙胆战心惊,露出马脚!” “妙啊!” 公子良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公子荣禄撇了他一眼,心说你能想到才怪! 公子高笑而不语。 公子将闾翻了个白眼,不与理会。 只有无涯若有所思,而后追问道:“难怪小师弟刚才要离间他们,这是要他们内部先乱起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我说了,我只需要略微出手,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赵昊耸肩,然后双手插兜。 公子高五人对视一眼,真想来一句,好特么装! 与此同时,咸阳皇宫。 嬴政前脚刚进宫,后脚便听到蒙毅禀报,赵昊等人遭遇行刺,不由大为恼火。 连书案上的油灯都砸了。 此时,气已经消了大半,才沉着脸道:“现在如何了?他们可有受伤?” “回陛下,公子们安然无事,杨端和将军似乎早有预料,已经在围捕刺客了!”蒙毅躬身答道。 “早有预料?” 嬴政一愣:“这是何意?” “据说公子昊等人遭遇了两次截杀,一次是在渭河边,一次是在咸阳城,渭河边的刺杀,乃墨子一派所为,咸阳城的刺杀,乃六国余孽所为!” “但是。” 说着,蒙毅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咸阳城的刺杀,与渭河边的刺杀不同,因为刺杀地点,早已埋伏好禁军,似乎就等着他们行刺!” “如此说来,刺客内部有细作?而且这细作是我们的人?” 嬴政眯眼,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赵昊的手笔。 当初在黑冰台大牢,他就扬言要打入敌人内部。 如今看来,这小子说出去的话,还真被他办到了。 可是,他是如何办到的? 莫非是那个张良? 想到赵昊私自放走的刺客张良,嬴政心中有些恍然,而后又继续追问:“你方才说墨子一派也行刺了?” “是的!” 蒙毅点头道:“据说墨子一派先在球场刺杀张少府,而后又刺杀诸公子,幸好王离及时赶到,救了诸公子!” “哼!” 嬴政闻言,冷哼一声,沉沉地道:“当初朕统一六国,没有理会他们,现在倒是越来越放肆了,真当朕制服不了他们?” “那公子” “不用管他,让他去折腾,那小子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 嬴政放心的摆了摆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赵高的案子,审理得如何了?” “这” 蒙毅没想到嬴政的话题转变这么快,不由愣在原地。 嬴政看了他一眼,而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问道:“蒙毅,你与朕结识多少年了?” “嗯” 蒙毅回过神来,想了一瞬,恭敬答道:“蒙毅少时跟大兄驯马,初识陛下,如今已二十三年有余!” “不对!” “嗯?” “你与朕结识有二十三年有余,但朕认识你二十六年了!” “啊?这” 蒙毅显然被嬴政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二十六年?那岂不是陛下刚回秦国没多久? “怎么?你不信?” 嬴政见蒙毅不开口,有些好笑的追问他。 蒙毅连忙拱手:“臣信陛下的话,只是没想到陛下这么早认识了臣!” “早么?其实不早!” 嬴政笑着道;“朕巴不得早点认识你们,否则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 听到这话,蒙毅心中大骇。 他自然听出了嬴政话里的意思。 当初嬴政归秦,上有吕不韦把持朝政,下有诸公子明争暗斗,还有赵姬太后的各种不省心,当真是孤立无援。 幸好蒙家在暗中支持,才让他逐渐站稳脚跟。 而且,蒙家之所以支持嬴政,有蒙恬很大的关系。 这也是后来嬴政对蒙恬十分信任的原因。 “朕知道,朕有很多不足,朕身边的人,也有不足。” 嬴政继续悠悠的道:“但是,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 蒙毅越听越惶恐,不由将头埋到更低。 尽管他也深得始皇帝信任,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比如朕用赵高,是因为他还算得力,所以朕一直用他!” “你看他在秦法上的造诣,不输李斯吧,但朕重用李斯,重赏李斯,却从不对他大加赏赐,只对他暗中奖励,这是为何?” “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蒙毅擦了擦心中并不存在的汗水,小心翼翼地答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跟你们是不同的!” “你们这些人,有些是云,有些是水,所做的事虽然不同,但都是朕的忠臣,没有奸臣!” “而朝廷,不过就是几座宫殿,几座衙门,饭,还是要分开吃的!” “毕竟,人怎么能跟狗抢饭吃呢?” “陛下!臣有罪!” 听到嬴政的话,蒙毅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连忙跪地伏首。 嬴政见状,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自顾自的道:“天下人总骂朕是暴君,周天子累代荒淫,不善百姓,他们却极为推崇,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视周天子为君父!” “这做儿子的,哪有骂父亲的道理?你说是吧?” “陛下圣明!” 蒙毅磕头回应。 嬴政笑了笑,又接着道:“现在我秦朝取代了周朝,那朕就是天子,按理来说,他们也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就当了这么个父亲呢?” “做儿子的不认朕这个父亲,还是做孙子的不认朕这个祖父?” 蒙毅闻言,脸皮一抽,额头的汗水滚滚直冒。 他算是听出来了,嬴政这是在点他不老实。 “有人曾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朕现在将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为大秦效力,为朕这个天子分忧,莫让君父失望!” “臣记下了。” 蒙毅再次磕头。 嬴政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去将赵高带来,朕想见见他。” “诺。” 蒙毅应诺一声,躬身爬起来,不敢与嬴政对视,而后急匆匆地离开了皇帝书房。 月底了呀,有月票的赶紧投哦,谢谢啦。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我发现最近追订有点低了,你们是在养书,还是不喜欢现在的剧情啊?有什么问题,记得反馈作者,没订阅,作者写得不踏实,就算养书,也可以开自动订阅嘛,呜呜呜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三章猜!【求订阅啊】 皇帝书房内,火炉已经撤下,暖阳从窗口照射进来,落在书桉上,嬴政的半边身子,布满阳光,另一面阴暗看不清面庞。 此时,书桉左侧的香炉,鸟鸟升烟,一名头发花白,身穿单薄长袍的中年,跪伏在地上,头触地,浑身禁不住颤颤巍巍。 「陛下,老奴能在临死之前见您一面,心满意足,还望陛下注意身子,莫要操劳.....」赵高声泪俱下的道。 嬴政看了眼他,漠然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冤枉?」 「老奴不冤枉,老奴确实该死,若非老奴擅作主张,为陛下准备药善,就没有之后的事了.....」 「你熟知秦法,朕问你,你觉得自己该判得个什么死法,是车裂,还是具五刑?」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这秦法乃陛下所定,陛下的规矩就是规矩,陛下怎么定老奴死,老奴就怎么死!」 赵高回答得诚恳无比。 他知道自己的命,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 就算蒙毅对他百般折磨,也不敢将他弄死,因为嬴政还不想他死。 所以嬴政问他怎么个死法,他自然而然的交由嬴政定夺。 毕竟能决定他生死的,只有嬴政。 「呵!」 嬴政呵了一声,笑道:「你何不干脆说,好人让朕来做,恶人让你做!」 「老奴没这个心思!」 赵高大惊,连忙磕头碰脑。 始皇帝很少出现这种直言自己的表述,赵高或许真没这个心思,但这一问一答却给赵高吓得六神无主。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始皇帝了。 以前他与蒙毅是最了解始皇帝的人,现在不光蒙毅觉得伴君如伴虎,就连他也觉得始皇帝喜怒无常。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陛下,老奴知错了.....」 赵高抬起头来,一边掌嘴,一边朝嬴政认错。 这是他多年总结的经验,凡事先用苦肉计,再博同情心。 「哼!」 嬴政对赵高这‘套路,,早就了然于胸,于是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打断了他:「小孩子就该好好学习,大人的事少掺合!俗话说,会做儿子两头瞒,胡亥是朕的儿子,瞒瞒朕倒就罢了,你也想做朕的儿子?摸摸你的裤裆,够格吗?」 嬴政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赵高道;「朕听说你暗中娶了三十多个小妾,朕问你,有何用?」 赵高心里一咯噔,似乎没想到嬴政连这都知道,不由瑟瑟发抖:「回...回陛下,老奴就想多个说话的....」 「呵呵。」 嬴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高惶恐,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若不好好把握,就真的没有了,于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奴婢没有欺瞒您,实在是瞧着长公子惹陛下生气,有伤身子,不忍陛下再生气,就想培养少皇子为陛下分忧。」 先是苦肉计,再是表忠心,如果换成王贲或蒙恬,始皇帝或许会感动,但赵高,他不配。 嬴政不愿再看赵高表演,不耐烦的下令召蒙毅进来,赶走了赵高。 很快,蒙毅就被宫侍带进来书房。 「臣蒙毅,拜见陛下。」 蒙毅目不斜视,朝嬴政躬身一礼。 嬴政看了眼他,澹澹问:「赵高的桉子结了吗?」 「结了!」 蒙毅拱手道:「依秦法,判处枭首。」 「判决书拿来朕看看!」 嬴政抬手,蒙毅连忙拿出一份竹简,递给嬴政。 嬴政粗略扫了一眼,又道:「拿红笔来!」 「诺。」 蒙毅应诺一声,再次递上红笔。 只见嬴政提笔在竹简上画了一个红叉,随手扔给蒙毅。 蒙毅眼疾手快的接过竹简,缓缓展开,不禁呆愣当场。 一般情况而言,皇帝勾决人犯,是在判决书上画一个勾,要是赦免人犯,则将罪桉发回重审。 像这样画一个红叉,却是从来没有过。 一心等着始皇帝处决赵高的蒙毅,等来了一个极不明确的回复。 蒙毅只能试探着追问道:「陛下,您这个叉,到底是勾决,还是没勾决,请陛下明示.....」 …. 听到这话,嬴政不由笑了,反问道:「你不是朕的近臣吗?按理来说,应该了解朕,那就猜猜朕的想法!」 蒙毅一愣,顿时陷入语塞。 嬴政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这个事儿,你还用问我吗?你不是有主意吗?那就自己拿主意吧! 「陛下....」 蒙毅自然猜到了嬴政的想法,但他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于是赶紧道:「陛下的心比天大,比海阔,臣哪敢胡乱猜测!」 「彭!」 蒙毅的话音刚落,嬴政勐的一拍书桉,喝道:「让你猜,你就猜!」 「陛下息怒!」 蒙毅没办法了,猜错了是大祸临头,猜对了或许能侥幸逃过一劫。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惹怒了嬴政,所以不再去管赵高死活,连忙试探着道:「陛下东巡,是不是需要人伺候.....」 不得不承认,蒙毅的这句反应颇有水平。 而且也总算窥探到了始皇帝的一点心思。 如果始皇帝真想杀赵高,而且是一击致命的处置, 赵高根本不用他审理,直接处死了。 蒙毅这句话,看似是在询问始皇帝东巡,实际上是替始皇帝背锅。 什么是近臣? 近臣就是背锅,承担责任的。 在此之前,赵高为什么不愿向始皇帝求饶,将罪责一力承担下来,就是赵高懂得替始皇帝背锅。 很明显,蒙毅现在也懂了。 「再猜!」 嬴政没有认可蒙毅的猜测,也没有反驳,只是冷着脸又喝了一句。 既然知道始皇帝的一点心思,剩下的就好猜了,蒙毅只能放弃杀赵高的心思,恭敬道:「回陛下,罪人之身,也可为陛下所用,陛下是不是想将赵高带在身边听用?」 我不杀赵高了,可以吗? 我不当陛下身边的唯一近臣,行吗? 我就安安份份的做我的本职工作,成吗? 嬴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你不是说赵高勾结方士,图谋不轨吗?」 这句话是在给蒙毅机会,蒙毅如果抓住了,那以后还是嬴政可信任的重臣,如果抓不住,那他的郎中令位置,怕是要换人了。 只听蒙毅连忙道:「陛下,臣当时也是怕了,怕宫里宫外有人勾结,坑害陛下,不忠陛下,审理赵高之后,臣都问明白了,他没有图谋坑害陛下的心思……」 他极好的掩饰了自己的私心,并顺着始皇帝的意思,给赵高开脱罪行。 这其实是在背「乱法」的锅。 皇帝不可能轻易乱法,所以嬴政听到蒙毅的话,这才笑了:「就你们这点道行,朕都降服不了,朕如何统一六国,如何当这个始皇帝....」 「借着方士的事,在宫里排除异己,朕告诉你们,扶苏也好,胡亥也罢,都是朕的儿子,这皇位,朕给谁,才是谁的,朕不给,你们争得头破血流,也是无用的!」 说着,顿了顿,又沉沉地道:「你长兄跟朕认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瞒过朕,你今天能猜到朕的心思,就说明你还有药可救,传旨去吧.....」 「诺。」 蒙毅恭敬应诺一声,连忙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灰熘熘地离开了书房。 他算是明白了,始皇帝还活着,赵高就不能死,而且,赵高死在谁手里都可以,唯独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更重要的是,扶苏要想顺利继承皇位,蒙家就不能出问题。 蒙家若不想出问题,始皇帝的信任必不可少。 至于赵高最终会死在谁手里,反正只要不是胡亥当皇帝,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立威。 而始皇帝也不是真的放过了赵高,只是赵高对他还有用。 毕竟工具人,命该如此。 ...... 最后三天,求月票。 王蜀蜀 第一百伍拾四章你问了吗?【求全订】 目送蒙毅离开书房,嬴政眯了眯眼,黑暗之中,一个似飘忽在空中的人影出现,低着头,弯着腰,听候吩咐。 “给他下毒的那些狱卒呢?” 嬴政闭上眼睛,喃喃的问道。 当他得知蒙毅暗中给赵高下毒时,气得差点暴走,还好刚才强压住火气,没有大开杀戒,否则就不是刚才那一幕了。 “估计还在当差。”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第一百伍拾四章你问了吗?【求全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伍拾五章范增的一生之敌【求全订】 咸阳城内,无数禁军穿梭在街道小巷,挨家挨户的查看验传。 而所谓的验传,其实就是后世的身份证。 在秦国,没有验传,连店都住不了,更别说出城了。 当初商鞅被秦军围捕,就是因为没有验传住店,或者出城,这才被秦军抓住,最终车裂而死。 由此可见,验传在秦国有多重要。 当时项羽等人进城,其实是趁乱进城,查验没那么严格,所以他们才能成功。 如今禁军挨家挨户的查验,他们的危险程度,会越来越高。 而此时,雪月楼地下,密室内。 一众人等,面色阴沉,皆默然不语。 眼见气氛越来越压抑,坐在西南角的一名少年,忍不住怒拍桌案:“该死的秦贼,该死的赵昊,此仇我项家绝不罢休!” “哼!你项家不罢休,我赵家难道就罢休吗?” 听到少年的话,对面一位俊俏青年冷哼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逃出去!” “不对!” 这时,项伯站起来,朝众人拱手一礼:“项某以为,当务之急是揪出内奸!否则吾等难以安心逃出去!” “是啊,内奸不除,吾等逃出去也是死!甚至可能逃都逃不出去” 众人纷纷附和。 别看他们有人侥幸活了下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人不可能每次都那么走运,要想逃出咸阳城,也不容易。 即使刺杀之前,范增早有逃脱计划,但现在大家都不互相信任,这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所以,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如果要齐心协力,逃出咸阳城,首先得揪出内奸,这样才能互相信任,互帮互助。 于是大家将目光纷纷落在卢生和范增身上,等着他们答案。 这次刺杀是由陈余和卢生密谋的,由范增计划的,如今陈余生死不明,只能由他们二人主持大局。 “各位皆是六国有志之士,受暴秦祸乱,吾等身负国仇家恨而不得报,如今毫无尊严的苟活于暴秦的皮鞭之下,不得已才行反抗之举” 说到这里,顿了顿,扫视众人一眼,又道:“今,我卢生问一句出卖吾等之人,到底是何居心?你们每个人的底细,我卢生都知之甚详,不可能存在秦人; 那么,你们绝对是六国之人,既然是六国之人,为何不顾先烈深仇大恨?” “.” 众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 卢生这逼竟然想说服内奸,主动承认自己是内奸?这他妈脑子有病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异想天开,真当人家傻啊! 没看见始皇帝都封王爵了吗?那么大的诱惑,还管个毛的先烈啊! 要不是身份特殊,无奈之下,谁特么反秦!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都翻了个白眼。 一位齐国余孽起身道:“卢先生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我们之中有内奸?那项家人可是最先逃的!” 卢生心里一紧,暗道果然还是提起了这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位韩国余孽也起身道:“田兄所言极是,若非我们在外围,恐怕也难以逃脱,项家人不顾盟友呼救,独自逃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有问题!” “是啊是啊!张公子说的不错!刺杀计划乃项家谋士制定的,逃走也是项家人最先逃走,要问就要问他们,对得起楚国先烈吗?” 众人问言,纷纷点头赞同。 项羽,项伯,范增三人,脸都黑了。 我们项家为了刺杀赵昊,倾其所有,连家主项梁都死了,伱们竟然还怀疑我们是内奸?简直岂有此理! 要不是你们这些窝囊废,临阵惧敌,何至于行刺失败? 项伯拦住即将暴走的项羽,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诸位莫非忘了?我大兄还在隔壁冰窖里!若我项家人有意坑害诸位,会付出此等惨痛的代价?” 听到这话,之前那位韩国余孽摇头道:“项将军之死,并非内奸之过,而是项羽鲁莽行事,不顾项将军劝阻,这才使项将军被秦贼拿捏,惨死于剑下!” “对!韩公子之言,句句属实,我亲眼看到项将军被项羽推入秦贼手中!” 众人再次附和,其中一位燕国余孽道:“本来事不可为,就应该及时撤退,避免过多伤亡,但项羽鲁莽行事,坑害了各国盟友,甚至连自己叔父都害死了,这样的人,某是不可能信任的!” 项伯怒了,指着说话之人道:“汝简直一派胡言!吾羽儿被我大兄亲手带大,视我大兄为亲父,怎可能坑害我大兄!” “倒是你们,眼见形势不对,立刻抛弃亲友,属下,有何面目去面对死去的他们,有何面目去面对你们的列祖列宗?” 项羽也是气得眼红脖子粗,心肝脾肺疼,直接拔剑道:“叔父,这些人有意将矛头对准我项家,肯定是内奸,不如让我一剑杀之!” “羽儿稍安勿躁!” 项伯一把拉住即将大开杀戒的项羽,沉声喝道。 项梁身死,项羽早就悲愤交加,如今被当众冤枉,更是气愤不已。 但是,项梁已死,他在世上只有项伯这一个叔父了,所以项伯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只见他冲众人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密室内的气氛也被破坏了。 项伯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主要负责接应他们,相当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项伯骂他们,就算心里再不爽,他们也受着; 但项羽是什么东西,论辈分,论身世,这里哪一个不比他强? 难不成仗着自己勇武,就可以随意杀戮?这不跟暴君一个德行? 这下子,连卢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冷着脸道:“范先生,卢某需要一个解释,我们为何会如此?你不是与墨家之人交好吗?为何他们能安全撤离,我们却损失惨重,被困于此?” 听到这话,众人也义愤填膺:“没错!你们口口声声说有内奸,那同样是行刺,为何墨家之人没事,我们却有事?” 范增此时有种心累的感觉,与这些人合谋,根本不能成大事。 别说项羽想杀这些人,就连他都想杀了这些蠢货。 但是,为了灭秦大计,为了逃出去,他只好强忍下心中的怒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淡淡地道:“卢先生需要范某一个解释,那范某到想问卢先生,侯先生去哪了?” “嗯?” 众人听到范增之言,不由微微一愣,心说是啊,之前卢生与侯生形影不离,如今怎么连侯生的影都没有,他也没参加此次行动啊! 想到这,众人再次将目光落在卢生那里。 却见卢生面无表情的道:“范先生左顾而言他,这是何意,侯生自有侯生的事,与本次行动,毫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们都是博士宫博士,曾效力于暴君,如今出来笼络我们行刺,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的居心”项伯冷笑道。 卢生眉毛一拧,而后环顾众人道:“诸位,吾乃鲁国后裔,尊崇周礼,暴君不尊周礼,行乱世之法,吾怎么可能违背祖制,真心效力于他? 你们不是想知道侯生去哪了吗?好!我告诉你们,再过些时日,天将显异象于世间,侯生去配合儒家之人,制造预言去了!” 见众人没有再开口,卢生对自己的口才,颇为自信,于是转头看向范增,继续道;“范先生,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为何墨家无事,我们有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墨家只是配合我们行刺,内奸不在他们那里!”范增冷冷道。 卢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有内奸的是你们,说没有内奸的还是你们,范先生是拿我们寻开心,还是故意挑起我们纷争,好叫我们互相猜忌,然后各个击破? 若是如此,那项家的代价也太大了,为了让我们相信,连项将军都出卖,莫不是为了替项羽铺路?这这也太狠了吧!” 那位姓田的齐国余孽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嘛,项家人狠起来,连自己亲族都送到秦贼手里,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恐怕随时都会被出卖” 众人再次点头附和,一副打死也不信项家人的表情,就差没当面指着项羽的鼻子直言,你他娘的才是内奸! 项羽已经怒不可遏,不过幸好项伯死死按住了他,要不然这些人,真的会被项羽斩杀殆尽。 范增也是气得不行,心中无比悲凉,以前项梁在的时候,这些人客客气气,相交甚欢,现在项梁尸骨未寒,这些人就翻脸不认人了,以后还怎么帮楚项成大事。 这次项家人来咸阳,他真的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劝阻项家人! 但是,要说项家人来咸阳要怪谁,绝对是张良! 若不是他出现,项家人也不会答应帮他救人,若不帮他救人,也不会来咸阳,若不来咸阳,就不会被张耳找到,若不被张耳找到,就不会参加刺杀赵昊之事,若不刺杀赵昊,项梁就不会死。 罪魁祸首,就是张良! 此时,范增突然有种感觉,张良就是他一生之敌! …… 说到做到了啊,今天万字更新,有月票的,投一投,月底了。 求追定,全订,推荐票,月票。 另外,感谢我欲乘风火海100赏。 感谢尾号2178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六章内奸?嘿嘿.....【求全订】 “诸位.” 范增再次深吸一口气,环顾众人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来咸阳,并非为了刺杀公子昊而来,是为了搭救故人好友!”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时不待我,暴秦新政实施,诸位也知道天下将安,此后再想复国,已是无望,所以吾等才汇聚咸阳,欲借秦都之乱起事!” “不错!若我项家人有内奸,不可能跟诸位走这一遭!” 项伯点头附和道:“而且,我大兄还死在了秦贼手中,咱们都是六国后裔,应当同仇敌忾,为天下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为我们死去的先辈,亲族,反抗暴秦!”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卢生笑道:“原来项家与卢某想法一致啊,怎么不早说呢?” “这么说来,卢先生也是想趁机起事?”项伯一喜,连忙道。 范增也目露期待的看着卢生,此人能汇聚如此多六国后裔,本事不小,若与项家合作,说不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不知卢先生有何打算?” 看着项伯和范增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卢生冷冷一笑,脑袋望上一扬:“吾不与废物为伍!” 轰! 项伯和范增二人,如遭雷击,直接傻了。 卢生冷哼一声,道:“要是早知你们会坏事,我说什么也不同意陈余找你们,今天大家也不会被困城中!” 项伯:“.” 范增:“.” 项羽:“.” 三人同时一愣,整个密室一片寂静。 范增更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卢生这逼,太特么贱了。 利用完项家人,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尼玛,谁受得了? 只见项羽咽了口口水,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下一刻,手握青铜剑,大喝一声:“都别拦着我,让我杀了这狗贼!” “羽儿不得鲁莽!” 就在项羽准备提剑砍杀卢生的时候,项伯回转身形,猛地用力按住项羽的虎口,不让他行凶。 “叔父!此人如此羞辱吾等,何不让我杀了此人?” 项伯也有想杀人的冲动,这卢生太下贱了,你召集大家行刺赵昊,没成功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众甩锅,让项家当替罪羊,这特么不是下贱是什么? 只是,此处项家就剩他们三个人,项羽虽然勇猛,不惧任何人,但楚国若想复国,光靠项家肯定是不能够的,得团结六国旧贵,才有希望。 所以项伯纵使暴跳如雷,也不敢轻易发作。 “呼” 范增深吸一口气,内心也极为愤慨,强忍住怒火,转头朝项羽道:“羽儿,听伱叔父的话,退下。” “是啊羽儿,想想大兄,不可再冲动了!” 项伯苦口婆心的又说了一句。 项羽气得咬牙切齿,但听到项伯提项梁,又忍不住一跺脚,恶狠狠的瞪了眼卢生,无奈退到了一边,独自生闷气。 卢生见项羽要提剑杀自己,心中也是吓坏了,不过见项伯劝下了项羽,又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冷着脸道:“某觉得,内奸之事,乃无稽之谈,兴许是公子昊的离间计,有意让吾等内乱,好叫他坐收渔利,我看,还是应想办法逃出咸阳城!” “.” 范增无语,其余众人纷纷颔首。 虽然卢生‘甩锅’项家人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他也吐露出了大家的心声。 相比查出内奸,他们更想从这里逃出去。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大家的命都只有一条,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项家人说的也有理,如今秦国新政实施,天下即将安定,这个时候搞事情,趁机反秦,是最好的机会,而一旦让秦国安定天下,那再想反秦,已是无望。 眼见众人都站到了卢生这边,范增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笑着朝众人道:“我看今日之事就议到这里吧,如今外面搜得十分严密,我等还需从长计议,不如暂时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如何?” 说着,就准备带项伯,项羽二人离开密室。 正在此时,卢生忽然冷言道:“范先生这是要走吗?难道是想抛下我们,独自逃走?” “卢先生想多了,范某只是觉得时机不对,再议下去没有必要!” 范增说着,脚步一顿,而后环顾众人道:“不过,诸位放心,范某绝不会独自逃走,誓与诸位共进退”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口大气。 卢生眯了眯眼睛,道:“既然如此,那就都散了吧。” 很快,整个密室就人去一空。 待众人走尽后,子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朝卢生道:“这次行动,项家很是蹊跷,为何放他们离开?” “不放他们离开又如何?这里谁是项羽的对手?”卢生苦笑道。 子襄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得气煞大骂;“莽夫害人,这项羽就是一个莽夫!害死了自己叔父,又害我们!” “好了,说这些已无用,先想想我们之后怎么办吧?” 瞥了眼子襄,卢生平静而凝重的问道。 “吾兄之前传来密信,顿弱已经带人去了孔里,他们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掘我孔家祖墓,势必会引得天下儒家同仇敌忾,甚至连百家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子襄冷冷说道。 “孔家深明大义,为天下人付出,天下人绝不会忘记你们!” 卢生是真的佩服这孔家兄弟,狠起来连自己祖宗坟墓都不放过,但这样也好,正可以为自己所用。 稍微沉吟,卢生又接着问:“那东西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 “好!” 卢生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而后感慨似的道:“拿了大家的好处,现在想撇清关系,图谋封王,哪有那么好的事。” 刺杀赵昊在他心中,只是一道开胃菜,孔家才是重头戏。 想要实现反秦大计,可不能光靠莽夫,得靠脑子。 那项家,也不过如此。 另一边,雪月楼某座装修豪华的房间内,一名中年正把玩着一件精美玉器。 这时,门外走进一名灰袍下人,朝他躬身道:“主人,他们商议完了,似乎在内奸上产生了分歧,闹得不欢而散” “内奸.嘿嘿”这位中年停下手中把玩玉器的动作,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皇兄倒是出了个好儿子呢.” “据说他曾来过雪月楼,与秋月姑娘有深入交流.” “秋月?” 中年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点意思,叫周仕看紧她,那姑娘有问题。” “诺。” 灰袍下人应诺一声,恭敬退出了房间。 很快,中年人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一名身材妖娆,长相绝美的女子,从帘子后盈盈走出,趴在中年肩膀上,轻笑道:“主人觉得,那项家少年能担起重任?” “这项家少年今后当会是一方人物,秦国少壮派将领,无人是他对手,算是此次咸阳之行的意外之喜。” 中年说着,顿了顿,又道:“只可惜,他行事冲动鲁莽,难有大成就,谈不上重任。” “那这些人.”娇娆女子蹙眉:“主人要继续帮他们吗?” “这次是很好的试炼,试炼的内容就是找出内奸,并活着逃出去,便是那项家少年不幸死在这里,那也是他的命!” 中年淡淡道:“我本没想帮他们,只是借他们一处容身之所,若搜查进来,不用派人阻挠,全凭他们自己应对,雪月楼的规矩就是这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妖娆女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故国已不在,只留这些余人了” “好了,你的心思不该放在他们身上.” 中年摆手道:“方才我听孙刺说,那小子来雪月楼玩耍了,还跟一个叫秋月的姑娘深入交流过,此事你怎么不知?” “秋月?” 妖娆女子愣了一下,道:“主人是怀疑她有问题?” “那小子来雪月楼,我皇兄都不重视,这很不像他对儿子的作风,想来我皇兄应该知道一些事。”中年眯眼道。 “那要我去带秋月来见您吗?” “不用,我叫周仕盯着她,先静观其变,倒是你.” 中年说着,扭头看向妖娆女子,意味深长的道:“要好好招待我那侄儿” 妖娆女子闻言愣了愣,旋即伸手摸向中年男子胸膛,娇媚柔声的笑道:“.可否让奴家先招待主人” “呵,正好饿了.” “那奴家下面给主人吃。” “我简直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房间内的项羽,一脸愤慨的表达自己的不爽。 项伯也气愤不已:“不是简直,是根本!” 本来项梁死了,他们心中就悲愤不已,如今还被众人误解,更是委屈得想要掉眼泪。 但为了大局,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毕竟现在都寄人篱下。 “亚父,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难不成我们还要与他们为伍?” 项羽表达完自己的不爽,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范增。 与此同时,项伯也将目光落在范增身上:“范先生,吾兄身死,羽儿是项家的希望,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啊!” “叔父.” 项羽听到项伯的话,不由眉毛一拧。 范增看了看他们,眯眼道:“若只是逃出咸阳,老夫已经通知墨家之人,他们有办法送我们离开,就怕内奸之事,毁我项家大计!” “亚父当真信有内奸?” 项羽现在都怀疑项梁临死前说的话是否为真了。 毕竟卢生说的也有些道理,很有可能是赵昊的离间计。 但范增却摇头道:“项将军智谋过人,不可能无的放矢” “那依范先生之言,此内奸可能是何人?”项伯追问道。 “老夫也不确定内奸是谁,但肯定不在这里” “内奸不在这里?” 项羽叔侄听到范增的话,不由微微一愣。 范增下意识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很想把锅甩给张良,但项伯与张良有救命之恩,若贸然甩给张良,恐怕会引起项伯的不满。 如今项家最信任他的项梁已经身死,他要想借项家成就一番事业,首先不能与项伯生嫌隙,毕竟他与项羽的关系,不如项伯与项羽的关系。 而项家能成大事者,非项羽莫属。 所以,即使范增怀疑张良,也不能明言说出来。 “你们还记得我们为何到咸阳?”范增不动声色的问道。 项羽抢先答道;“不是替张良救伏念吗?那家伙被关在那里,我们都不知晓!” 说完,忽又反应过来似的,沉声道:“亚父是在怀疑张良?” “不可能!子房不可能出卖我们!” 还没等范增开口,项伯当即接口否认道。 范增暗道果然如此。 项伯对张良非常信任,自己暂时还不能动张良。 稍微沉吟,他便笑着道:“我也不信子房是内奸。” 项伯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范增:“既然内奸不在这,我们何不趁早离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范增摇头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项羽有些不耐烦的道:“总是畏首畏尾,一点大丈夫的样子都没有!” 范增正色道:“羽儿,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你莫要忘了自己是英烈之后,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责任和楚国的耻辱。” “我自然不会忘记我是英烈之后,但藏在这里,也不是很安全,那卢生对我们心有芥蒂,恐怕会暗中使绊!”项羽冷声道。 范增笑了笑,道:“卢生此人,不足为虑,他想利用儒家之人做事,但儒家之人大多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此人着实该死,我恨不得亲手宰了此人!” “哎。” 范增叹了口气,道:“杀人只能图一时之快,就算我们杀了此人,对我们的大事也没有任何益处,反倒错失良机!” “良机?” 项羽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范增压低声音道:“你们方才应该听见了,卢生说有什么异象,侯生正在跟孔家制造预言,这明显是针对秦王的!” “如果此事真的成功,我们倒可以趁此机会,回楚地招兵买马.” “这” 项羽和项伯对视一眼,不由眼底燃气熊熊火光。 “亚父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起事了?”项羽兴奋地追问道。 范增再次叹了口气,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不尽快起事,等秦王坐稳天下,大势便也去已!” “不错!我们不能再等了!” 项伯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今天一大章,明天多更,争取再干一万字,有月票,推荐票的记得投我呀。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七章火烧咸阳!【求订阅啊】 天高云淡,一只黑色的鸽子带着劲急的哨音,飞过纵横交错的咸阳城上方,飞过肃杀禁卫的头顶,飞进绿色苍莽的树林中,山山水水在缓慢倒退中,黑色鸽子就像永不停歇的箭矢,向着北方飞去。 这是泾水的方向。 在古人的观念里,山是水的生命源头,山水相连,也就意味着,山生水,水养万物。 咸阳城的地理位置很好,三面环水,形成了天然的防护。 黑鸽子飞进一片丛林,掠过泾水河畔,来到一处人迹罕见的隐秘之地。 这处隐秘之地,距离始皇帝度假之所望夷宫不足五里,可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鸽子飞进隐秘之地,在一座黄色帐篷上盘旋的时候,帐篷内走出一个长须黝黑的中年男子,穿着粗布麻衣,光着脚。 只见他走到帐篷边,拿起一块圆石,用手拍了拍圆石,立刻发出一种类似石子跌落山崖的哒哒声。 之后,他向天空打了个手势,那只盘旋在空中的黑色鸽子,便‘嗡’的一声,扑棱到黝黑中年手中。 黝黑中年摸了摸鸽子头,亲切地笑了:“幽昌,来,先吃点东西,喝点水!” 说着,在帐篷外的盘子里,撒下一把谷子,放上一碗清水。 幽昌‘咕咕’的叫着,不断扑腾右翅,既不吃谷子,也不喝水。 黝黑中年笑道:“幽昌别急,我马上取信!” 说着,当即从黑色鸽子的翅膀下取出一根小竹管,然后怒打开一看,不由脸色突变:“幽昌,出事了,我去禀报大师兄!” 说完,便听鸽子‘咕咕’两声,然后离开帐篷,朝山林里冲去。 黝黑中年刚走没多久,空中一头苍鹰猛地俯冲而下,带起一声长鸣,如利箭一般扑向鸽子。 黑色鸽子正在吃谷,似有警觉,便抬头张望,只见那苍鹰由远及近,露出锋利的鹰爪,当即‘咕——”的一声尖叫,‘嗖’的飞入林中,不断发出‘咕咕,咕咕’的急锐叫声。 苍鹰见一击没有抓住鸽子,倏地展翅,朝林中腾空,盘旋在上方,等待下一次机会。 这时,一名布衣少年听到动静,怒喝一声:“哪里来的饿鹰,竟敢闯我墨家营地,看箭!” 说着,手中弩机一扬,一只短箭‘嗖’的飞出,带着呼啸之声,冲向蓝天。 只听苍鹰长唳,在空中盘旋两圈,坠入茫茫泾水。 “墨苦兄哦,你怎么忘了关防护网呢?” 少年见苍鹰下坠,兀自呢喃了一句,然后走到帐篷前,拉动一根绳索。 黄顶帐篷,包括少年站立的这片区域,立刻被一张布满绿叶杂草的大网笼罩,从天空俯视下去,很难发现这里有异常。 “幽昌别怕,出来。” 少年遮蔽好营地,立刻转身,朝林中呼喊。 那名叫‘幽昌’的黑色鸽子,听到呼喊声,歪了下头,‘咕咕’的飞到少年面前,又低头啄食谷子,安详如故。 少年打量了它一眼,笑着打趣道:“幽昌,幽昌,师姐给你取这个名,意思是你乃五方神鸟,这神鸟怎么还怕苍鹰啊!”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去叫师姐来看伱,你别乱跑哦!” 话音落下,也不等鸽子回应,便自顾自的跑入林中。 片刻后,一名布衣少女兴高采烈的来到黑色鸽子面前,抱起它就一阵亲昵:“呀!幽昌回来了。” 黑色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似乎有些不满……这干饭呢,别动手动脚! “咯咯……” 布衣少女娇笑两声,也没有放过黑色鸽子,将它放在怀中,抚摸着它的黑色羽毛,柔声道:“幽昌,是从城里回来的么?” 说着,伸手指了指南方,鸽子无奈的‘咕咕’两声,又扭头看了眼地上的谷子。 就在这时,刚刚那布衣少年又匆匆而来:“墨玄师姐,大师兄请你速去议事!” “好!” 少女连忙应答一声,将黑色鸽子放在地上,笑道:“幽昌,姐姐走了哦,你乖乖听话,多吃点。” 说完,小跑似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距离帐篷百米处的丛林里,一双眼睛及时收回了目光,向后打了个手势。 只见身后乌压压的一片黑甲,他们手持利剑,弓弩,半蹲在地上,缓缓前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另一边。 树林身处一间地下密室内,油灯摇曳,照得墙壁红灿灿的。 墨玄抵达时,墨家‘子门’部分弟子已经到齐了。 墨家三派,是外人对墨家的划分,但墨家内部,还是按照墨子的划分来区别的。 比如墨子将学生辈次按‘子’,‘丑’,‘寅’,‘卯’四门来区别。 ‘子’门弟子很少,均是文武工造诣很高的弟子。 ‘丑’门弟子则是以格物和修文为主。 ‘寅’门弟子以兵学为见长,主要是墨家讲究‘非攻’,需要一定的军事力量,诛灭暴政,可以说最早的特种部队,其实就是墨家的‘寅’门子弟。 ‘卯’门弟子则是耕种和学习的少年少女,等他们长大后,识其特长再列入其余三门,说白了就是人才培养部门。 另外,除了墨家四门,还有一个‘虎’门。 ‘虎’门类似于死士培养机构,全部都是一些无依无靠,不读书识字,又有特殊能力的人。 他们经过严格训练,思想高度统一,可执行各种艰难、危险的刺杀任务,每个都精通剑术和搏击术。 这些虎门中人,不列为墨家正式弟子,但却是墨家最重要的武装力量。 而这些弟子,包括虎门中人,都没有尊卑之分,全部以师兄弟姐妹称呼,有严格的法纪,又不失令行禁止。 这种独有的团体,令天下所有学派,望尘莫及。 有人曾说,墨家子弟,皆能赴汤蹈火,为信仰死不旋踵。 墨玄本名玄娥,是‘子’门唯一一个女弟子,墨玄的父亲跟大多数老秦人一样,死在了年年都有的战场上。 母亲也跟大多数秦国女子一样,不到三十岁就累死在桑田中。 不到三岁,她就跟大父在王屋山外的鬼谷庄生活,但鬼谷子一门,从不收女弟子。 到了六岁,大父爬山涉水,将她送到神农山下的墨家,大父说墨家最适合锻炼精气神,且墨家有‘卯’门少年院,生活在这里,不用担心战乱。 那时候,墨子四大徒弟之一的邓陵子已经白发苍苍,没人知道他的年岁。念及行走天下时与大父结缘,便破例收留了这个秀丽聪慧的少女。 在墨家的十年中,少女凭借天赋和刻苦,对墨家经典,以及各种工艺技能和兵学剑术的修行,均有上乘造诣。 仿佛墨家的一切喜好,都与她天生契合,使得她如鱼得水。 她的天赋和品德,很受邓陵子欣赏,所以临死之前,破例将她排在‘子’门,成为‘楚墨’核心圈子的重要人物之一。 “小师妹,大家都等你了,快坐下说话!” 见墨玄进入密室,刚才那名黝黑中年,当即朝她打招呼。 其余三位墨羽、墨南、墨锋,也纷纷朝她点头示意。 “恩。” 墨玄简单应了一声,没有多言,径直走向最末席的石墩上。 “三位师弟,墨玄师妹,今日之事有些棘手.” 坐在最上方的一名威严男子墨锋,肃然道:“三日前,我们联合六国之人刺杀公子昊,虽然动用了秦墨内应,但没有成功,昨日,墨颜乔装蒙骗诸公子,也被识破; 今日,幽昌带来消息,范先生说项梁临死之前,告知项羽有内奸,诸位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墨羽性子比较急,还没等墨锋的话音落下,便红着脸道:“什么内奸,我看就是那六国之人行刺失败,为自己找借口; 若换作虎门剑士,恐怕早就将诸公子的人头拿下了,我看不用商议,直接夜袭咸阳令府。” “别急!” 宽厚稳重的墨南悠然一笑,抬手道:“墨颜师父墨明,与范增相交甚笃,又是我们在秦墨的内应,他传来内奸的消息,想来确有其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再说,如今的咸阳城戒备森严,就算虎门剑士不畏生死,也难以冲进咸阳令府行刺。” “不错,刺杀之事,一而再再而三,就算是头蠢驴,也知道加强防护,我们机会已失,再行刺也意义不大,只能徒增伤亡!”墨苦点头附和道。 “那” 墨锋沉吟了一下,扭头看向墨玄:“墨玄师妹,你对秦国较为熟悉,有何见解?” “是啊墨玄师妹,你平时不是很喜欢说话吗?怎么今天哑巴了?病了?”墨南笑着打趣道。 墨玄面色苍白,愣着不说话,听到两位师兄发问,猛然惊醒过来,脱口道:“不对!我们得赶紧离开咸阳!墨颜很可能背叛我们!” “墨玄师妹这是何意?为何怀疑同门?”墨锋正色问。 “.” 墨玄哑然。 她知道墨家弟子的秉性和法纪,那是绝不可能背叛同门的,但墨颜此人,她曾接触过两次,那就是一个软骨头。 当初看她姿色可人,就欲亲近,后来被墨家师长训斥,这才老实了。再后来,贼心不死,又仗着从墨明那里学来的易容术,伪装成‘子’门弟子,戏弄她,最终被她教训了一顿,这才回到咸阳,跟随他父亲墨明。 这样的人被识破,很难相信他不会背叛墨家。 然而,这都是墨玄的揣测,没有实际的证据,她总不可能说自己被墨颜调戏过,所以墨颜此人有问题吧? 一时间,墨玄心乱如麻,强自镇定地道:“墨玄以为,我们的刺杀行动非常隐秘,然不能成功,暴秦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搜查我们; 此地不宜久留,就算是自己人,身处暴秦都城,也不能轻易相信,还望四位师兄详察!” “墨玄师妹,墨颜是否有问题,墨家会暗中调查,你所言只是一种臆测,且不可在外声张,免得引起同门猜忌!”墨锋正色道。 墨羽蹙眉道:“墨玄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目下没有外人,你尽管讲出来,我墨家从不徇私,师妹应该知道。” “唉,墨羽不要这样讲!” 墨南笑着抬手道:“墨家‘尚同’,肯定有争议,墨玄师妹纵有难言之隐,也不至于不为墨家着想,既然墨玄师妹说墨颜不可信,范先生说有内奸,那我们总归是要离开咸阳的.” “事不宜迟,当尽快离开,迟则生变!”墨苦硬邦邦的道。 墨羽急得面色通红:“就这么无功而返,你们甘心吗?暴政屠害天下百姓,我们墨家难道不为怨民张目?!” “.” 四人一愣,皆是默然不语。 就在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喊杀声。 “快逃!是秦军!秦军杀来了!” “该死的秦军,我跟你拼了!” “诛灭暴秦!杀!” 听到这些喊杀声,五人脸色大变,猛然起身。 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由震惊万分。 “都别愣着啊!快冲出去救人,带大家离开这里!” 率先反应过来的大师兄墨锋,厉喝出声,四人瞬间回过神来。 “我带虎门剑士御敌,你们从后山离开!” 墨南奋然一声,提剑冲了出去。 墨羽回头看了墨玄一眼,面色冷冽的道:“墨玄师妹,小小年纪,就有了心机?早知墨颜有问题,为何现在才说!” “我” 墨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墨锋挥手打断了二人,沉着脸道:“当务之急是逃离咸阳,其他的容后再说!” “逃离咸阳?” 墨羽冷笑:“墨玄师妹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没?” “墨羽别说屁话,听大师兄的!快走!” 墨苦挡在墨玄身前,横眉冷对道。 墨羽冷哼一声,狠狠瞪了眼墨苦,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冲出了密室。 墨锋目光凌厉的盯着墨玄:“等会儿撤离一路,由墨玄师妹这老秦人率领如何?” 墨玄看着大师兄,惊愣得嘴唇微颤,不由双眼一翻,却是倒头栽到了地上。 墨苦惊叫一声,连忙扶住墨玄:“大师兄,快,银针!” 墨锋脸色骤变,大袖一甩:“岂有此理!” 说完,扔下银针盒子,快步而去。 九峻山上,赵昊站在悬崖边,眺望下方的战况。 这时,公子良走到他身后,笑吟吟地道:“这些墨家弟子当真好找,居然藏在了这里,若非那墨家叛徒,我们恐怕很难找到他们!” “三兄那边如何了?” 赵昊没有回应公子良的话,只是淡淡地追问他。 公子良愣了一下,道:“你当真想清楚了,不怕父皇雷霆震怒?”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就几间破屋,迟早要推了重建!” 赵昊撇嘴耸肩,扭头看向公子良:“九兄莫非怕了?” “这不废话吗?!” 公子良翻了个白眼,神色复杂的道:“火烧咸阳!这么多年来,就你小子敢干!” “这又没什么,反正迟早都会被烧” 赵昊抬手蹭了蹭鼻尖,笑道:“我们为父皇分忧,解决内乱之源,虽然有些胆大妄为,但父皇向来大度,应该会理解我们的!” “说不得,父皇还会嘉奖我们.” 与此同时,咸阳城中。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眼前的召阳宫,愣在原地。 “三兄,咱们真的要干吗?那小子喜欢胡来,你是知道的.”公子荣禄有些纠结的道。 公子高故作轻松的道:“昊弟说了,父皇很看重我们,希望我们能成才,如此大事,父皇没有交给廷尉府,没有交给郎中令,偏偏交给我们,这是为何?” “.” 公子荣禄歪头,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高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很是诧异,但现在搞不清楚公子高的意图,他也只能一言不发的忍下了。 “你可知,人与人之间,什么最重要吗?”公子高一脸认真的问道。 公子荣禄一时还真答不上来,于是追问道:“什么最重要?” “以前三兄不知道,但从现在起,三兄知道了,人与人之间,信任最重要!” 公子高感慨似的说了一句,然后盯着公子荣禄:“信任,你懂吗?” 公子荣禄很想说‘我不懂,我只知道纵火犯法’,同时想挣脱公子高的手臂。 因为公子高的个没他高,这样搂着他的肩膀,就像整个身体吊在他身上一样,让他非常难受,而且还很别扭。 “这是父皇的信任啊!” 公子高笑容满面的看着公子荣禄,朝召阳宫指了指。 “三兄的意思是,父皇让我们烧的?” 公子荣禄将信将疑的道。 公子高摇头,又接着问:“你说,咱们兄弟几人,谁最懂父皇?” “包括昊弟吗?” “当然!” “那肯定是昊弟最懂啊!” 公子荣禄断然道:“父皇推行的那些国策,都是昊弟提出来的,若非深得父皇之心,父皇也不会如此!” “这就对了嘛!” 公子高笑着拍了拍公子荣禄的肩膀,道:“昊弟让我们来办事,一是兄弟间的信任,二是父皇对他的信任,你说,这事儿我们能不办好吗?” “好像不能.” 公子荣禄茫然摇头。 “既然如此,你去叫人把猛火油拿来,我去支开宫外的护卫,另外,再悄悄通知六弟,让他带禁军过来灭火。” 公子高郑重其事地吩咐公子荣禄。 公子荣禄挠头:“昊弟不是说,让六兄开城门,疏散咸阳百姓吗?怎么让他来灭火?” “唉!”公子高假装生气:“亏你还是昊弟的兄长,这都不明白,那些六国余孽刺杀过我们,如果我们出现在城门那里,他们还敢逃出去吗?” “这” 公子荣禄迟疑了一下,连忙摇头。 公子高面带微笑:“所以让无涯去开城门,最合适不过了,明白吗?” “明白了。” 公子荣禄恍然大悟。 “去吧,去吧!” 公子高挥挥手,示意公子荣禄赶紧去办事。 其实他将无涯和公子将闾的任务对调,也是存在小心机的。 虽然对结果影响不大,但公子将闾疏散咸阳百姓,很容易得到咸阳百姓的民心。 他不想这样。 因为他父皇只对他说了那句,扶苏不争气,汝当勉励之。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八章群狼战术!【求订阅啊】 咸阳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少咸阳百姓,纷纷逃到街道上,喧闹一片。 原本肃杀的咸阳城,变得热火朝天。 无数禁军,呼啦啦奔赴召阳宫方向。 与此同时,雪月楼下的密室内。 “这都等了两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是说,已经通知了墨家吗?” 卢生冷着脸看向范增,语气有些不善。 其余六国之人也是满脸焦急。 他们每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担惊受怕,有时候觉都不敢睡,生怕醒来会出现在秦军的大牢里,甚至永远醒不过来。 他们其实有些后悔了,后悔参加这次行动,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前面是死路,他们也没办法。 就在刚才,秦军已经在搜查雪月楼了,而雪月楼方面,没有任何阻拦,让他们突然生出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只见范增淡淡看了一眼卢生,不疾不徐的道:“老夫确实通知了墨家,至于墨家为何没有回应老夫,老夫也不知晓。” “你!” 卢生气急,抬手指着范增,正欲喝骂,就在这时,项羽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使得他敢怒又不敢言。 “好了卢先生,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子襄上前拍了拍卢生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点。 卢生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一下情绪,扭头看向六国之人:“诸位,墨家子弟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哼!” 项伯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卢生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道:“如今秦军在外面搜索严密,我们想要一起离开这里,恐怕很难,但是,卢某不才,有一计策,不知诸位可愿配合?” “卢先生大才,有何计策,不妨直说!” 听到卢生的话,众人眼睛大亮,其中一名韩国余孽,连忙站出来拱手道。 “是啊卢先生,现在大家一条船上,有什么逃出咸阳的办法,快快说来!” “卢先生高义,吾等愿马首是瞻!” “卢先生快说吧……” 眼见众人急不可耐,卢生微微一笑,并没直说,而是望向范增三人,道:“你们觉得如何?” “废话少说,伱若真有好的计策,听你一言又如何?若没有,我项某人手中的剑,可不饶人!” 项羽不等范增开口,当即冷笑出声。 卢生面色一沉,心中杀意大起,但又很快压制下去,换了副笑脸:“既然项家人愿意配合,那卢某就说了!” “我的办法很简单,化整为零,乔装打扮,潜入咸阳百姓家中,等待出城时机!” “切!什么鸟办法?” 项羽有些不屑的道:“潜入咸阳百姓家中,有这里安全?” 卢生闻言,也不恼怒,笑盈盈地看向范增:“项少侠不懂,范先生应该懂吧?” 范增皱眉,随即淡淡道:“你是想利用秦军已经查验过咸阳百姓的间隙,打个时间差,赌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查验第二次?” “不错!” “那你如何出雪月楼,又如何在秦军的严密监控下,潜入咸阳百姓家中?” “这个,自然需要有人引开秦军……” “谁去引开?” “呵呵,嘿嘿……” 卢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项羽。 其余众人恍然大悟,也似笑非笑地看着项羽。 项羽脸色一变,怒不可遏:“你们竟想让我当诱饵!好大的狗胆!找死……” 说完,就要提剑砍人。 “羽儿不可冲动!” 项伯及时拦住了项羽,并呵斥众人道:“汝等好歹也是长者,让一个孩子引敌,莫非不觉得羞耻?” “……” 众人无语,齐齐翻了个白眼,这特么也算孩子?哪家的孩子这么勇猛?!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秦军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骤然站起身,摆出厮杀姿态,紧盯着门口。 很快,一名灰衣仆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听他道:“咸阳城着火了,现在城门大开,主人让你们赶紧出城!” 什么情况这是? 咸阳城怎么着火了? 众人见到来人不是秦军,长舒了一口气,但听到来人说出的消息,又满心疑惑。 卢生连忙上前拱手:“多谢你家主人这几日收留……” “好了好了,别客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走吧!” 那名灰袍下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卢生连连点头,欣喜的招呼众人离开密室。 “等等!” 就在众人准备跟卢生离开的时候,范增突然喝了一句。 “嗯?” 众人一愣,齐齐将目光落在范增身上。 却听范增道:“之前秦军来搜查,雪月楼没有任何阻拦,如今又来通知我们,咸阳失火,城门大开,诸位莫非不觉得蹊跷?” “你这话什么意思?” 卢生闻言,顿时有些不悦:“若非我卢某托雪月楼主人搭救你们,你们早就死在秦军乱箭之下了,现在居然怀疑雪月楼主人别有用心?” “呵!” 项伯呵了一声,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若不是你聚拢大家行刺,大家才困在这里的?”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卢生抬手指着项伯,气恼道:“刺杀之事,乃大家自愿,卢某可曾胁迫过你们?” “你是没有胁迫过我们……” 项羽笑了笑,然后缓缓走向卢生。 卢生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项羽眼睛一眯,顿时杀意大起,然后猛地一剑刺出。 噗——! 卢生感觉一道热流溅射在自己脸上,不由大惊失色,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没有痛感,连忙一抹遮挡视线的热流。 定睛瞧去,竟是刚才那个灰袍下人,被项羽一剑刺穿了胸膛。 “你……” 那名灰袍下人做梦都没想到,项羽居然会杀他。 震惊地看着胸口上的青铜剑,灰袍下人满脸的愤怒和惊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指着项羽:“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一头载了下去,临死他都不明白,项羽为何要杀他。 “!!!”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好残忍,好没道理!哪有这样翻脸无情的人啊?人家主人收留了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如今别人来通知你逃走,你不信也没什么,干嘛杀人啊! 众人心惊胆战的同时,也都悲愤难忍。 卢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后退了数步,指着项羽道:“项……项羽,你可知他是谁?你闯祸了你知道吗?” “闯祸?” 项羽随手抽出尸体上的青铜剑,冷笑一声,朝众人道:“我这是在救你们!” “现在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除了你们自己人,我谁都不信,他说外面失火,你们当真信?呵,若是他骗你们出去,被秦军围杀,连累的也是我们!” 众人可不都是傻子,人家明明就是好心通知大家逃走的,若真有害大家的心思,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收留大家? 你就是疑心太重,才把人家杀了。 之前那位韩国余孽站出来道:“你现在杀了雪月楼的人,我们也跟着你受牵连,这下如何逃出去?” “对!都是你害的!你是不愿为大家引敌,才让大家留下来为你陪葬!” 听到众人的指责声,项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如果没有我项羽,你们能出去吗?哼!要想活命,就都给我听好了,谁敢不服从我项羽,我项羽必杀之!” 这话相当于是在威胁众人,当然,也起到了杀鸡敬猴的作用,众人包括卢生,子襄在内的六国贵族,都不由浑身一哆嗦。 这时,项羽没有再理他们,转头看向范增:“亚父,你有什么安排?” 范增沉吟少顷,道:“先派一两个人出去探听虚实,若咸阳真的失火,那就趁乱逃出去,与我们的人汇合!” “好!”项羽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提剑一指:“你,去外面看看!” “我?!” 子襄没想到项羽会指自己,不由大惊失色。 “对!就是你!” “可是我……”子襄露出一副苦瓜脸,正欲跟项羽讨价还价,卢生连忙拉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去吧,没事的,主人不会骗我们……” “嘀嘀咕咕什么?!快去!” 项羽厉喝打断了二人,项伯突然开口道:“我陪他去!” “叔父不可!”项羽没想到项伯要去,不由连忙阻止道。 项伯笑了笑,摆手道:“羽儿不用担心,这雪月楼,我比他熟悉,没事的!” 项羽闻言,扭头看向范增:“亚父,你看这……” 范增眯了眯眼睛,看了眼项伯,点头道:“项伯去探查,吾等也放心,让他去吧!” “可是……” “好了羽儿,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摆手说完,项伯也不废话,当即带着子襄出了密室。 而项羽则少视众人,沉声喝道:“还不快坐下!” “……” 众人都害怕项羽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加上躺在地上的尸体,更是胆战心惊。 卢生也做了下去,虽然他觉得项羽不敢杀自己,但却也不敢跟项家人对着干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整个密室安静的可怕。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项羽有点狗急跳墙了,是真的敢杀他们,一时敢怒不敢言。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半刻钟,项伯二人满脸兴奋地回来道:“是真的!咸阳城真的失火了,现在外面一片混乱,都争着抢着出城呢!” “太好了!” 一名齐国余孽闻言,猛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然而,他的话音落下,却无人响应,只见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项羽身上,不由脸色煞白,颤声道:“项……项少侠,我……” “哼!” 项羽冷哼一声,齐国余孽当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这时,卢生再次站了出来,道:“项少侠,既然外面混乱是真的,那我们赶紧出去吧,别耽搁了时机!” 众人一听,有人带头了,立刻纷纷附和:“吾等愿听项少侠之命!” 项羽心头大喜,面上却冷酷的一扬脖子,道:“尔等出去,若敢生乱,定斩不饶!” 说完,扭头看向范增。 范增摆了摆手:“走吧,一起出去!”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朝密室外走去,接着便是躲门而逃…… 待项羽准备跟在他们身后,也出密室的时候,范增快步上前拦住了他:“让他们先出城,我们用卢生之策!” “嗯?” 项羽和项伯对视一眼,疑惑的看着范增。 范增笑而不语,然后蹲下身,在尸体上一阵摸索,最终摸出几样东西,笑道:“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可安然无忧!” “这是什么?”项羽皱眉。 范增捋着胡须道:“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雪月楼的信物!” “范先生是想跟雪月楼合作?”项伯插嘴道。 范增看了他一眼,笑着道:“这雪月楼主人非常神秘,能在咸阳开如此大的楼台,本就不简单,如今还冒险收留我们,说他没野心,你们信吗?” “不信……” 项羽叔侄齐齐摇头。 范增又接着道:“好了,此地不易久留,我想纵火的应该是墨家弟子,我们趁乱潜入一家民宅,若无异常,再行出城!” “好!” 项羽叔侄齐齐点头。 就如此,三人也跟着离开了密室。 ……… 与此同时,另一边,咸阳城外密林,无数骑兵潜伏在其中。 无涯和杨端和坐在马上目视城门口方向,默然不语。 隔了片刻,杨端和才喃喃低语道:“公子之策当真高明,这抓老鼠,就是要将他们从洞里引出来才好抓!” “这可不是抓老鼠,这叫群狼战术!” 无涯笑着摇头道。 “群狼战术?” “就是先让黑冰台的人跟上他们,只要他们与同伴汇合,你们立刻扑上去,不管他们如何作为,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杨端和嘴角一扬,不由大感兴趣,但抬头时,又看了眼城中的火光,神色复杂的道:“公子还真是大胆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那小师弟狠起来,这么狠……” 无涯感同身受的附和道:“就是不知陛下现在什么心情,应该会雷霆震怒吧!” “震怒肯定是会震怒的,不过……” 杨端和说着,话锋一转,嘿嘿笑道:“陛下当年也差不多,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老秦人若没这股狠劲儿,早就被戎狄吞了,被六国灭了……” “说的也是!我师父都说,小师弟若不惫懒,前途不可限量……” “这点我认同!” 杨端和对赵昊还是非常欣赏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儿子杨岑跟赵昊学习。 但身居卫尉,掌管禁军,拱卫皇城,他不可能像蒙恬那样,只能跟皇子保持距离。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司马从队伍后方跑来,拱手道:“启禀杨将军!他们出城了!” “通知黑冰台的人,跟上他们!” 杨端和大手一挥,传令司马立刻应诺而退。 无涯眯了眯眼睛,感觉有些不对,扭头朝杨端和道:“他们出城的速度是否快了?” “都想着逃命呢,自然要快点……”杨端和哑然笑道。 “不对!”无涯摇头,正色道:“小师弟让我们等到天黑,如今才暮色,他们就出来了,这很不合理,杨将军想一想,如果你我是刺客,不会先探查虚实,再陆续出城?” “万一中了敌人的埋伏,岂不是全军覆没?” “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不像是自己逃出来的,倒像是被吓出来的……” “吓?” 杨端和皱眉,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无涯策马而出,皱眉道:“我去城里看看,你按原计划行事!” “好。”杨端和点头,目送无涯离开,不由呢喃了一句:“老国尉的弟子,怎么一个个精明得跟狐狸似的……” …… 最后一天了,有月票的,别忘了投呀! 万字更新呢,今天……()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伍拾九章李斯:陛下,当夷公子三族!【求追订啊】 皇帝书房。 处理完赵高和蒙毅之事,嬴政就在为东巡前做最后部署。 虽然已经敲定让王绾留在咸阳监理国事,但大的事项,还需要嬴政亲自决断。 特别是现在国库逐渐充盈,修建灵渠与官道的工程,也被提上了日程。 「陛下,老臣给您带来了一人,可堪灵渠修建大事!」 郑国走进书房,第一时间朝嬴政禀报。 嬴政停下与李斯的议论,欣喜问道:「何人?」 「史禄!」 「未曾听闻,是老令弟子否?」 「非老臣弟子,乃一名御史!」郑国笑着摇头。 嬴政微微一诧,而后皱眉:「御史也堪水事?」 「天下皆知墨家治学,百工皆通,这史禄便是秦墨之人!」郑国捋着胡须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又道:「那他为何做了御史?」 「老臣昔年治水,曾召他来做水工,后来,又因功爵,去陈仓做了田啬夫,一次老臣路径陈仓,见他与弟子谈论水事,又见他文墨出众,便举荐给了丞相,做了一名御史.....」 「哦——原来是他!」 王绾恍然长吁,而后连忙朝嬴政解释道:「陛下,老臣想起此人了,此人本名午禄,洞庭郡人,秦墨士子!」 嬴政疑惑:「既然是墨家弟子,何故只是小吏,少府可有不少为官!」 「墨家子弟,不尽相同,都比较务实,老臣只说岭南之水,他便知之甚详!」郑国摇头笑道。 嬴政沉吟了几声,追问道:「那贤臣何在?」 「进来吧!」 郑国朝门外喊了一声,很快走进一名皮肤黝黑,嘴阔大眼的男子。 只见他身穿粗布麻衣,手中拿着一根探水尺,犹如山间农夫。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朝廷御史。 「足下来咸阳多久了?」李斯谨慎地问了一句。 「得老令急约,来咸阳已有半月,这半月独在老令府中商议水事,未曾离开半步!」 「足下到咸阳没有公事?」 「廷尉有所不知,御史与其他司职御史不同,当年老丞相派定我一个特定差事,巡查河道,后来秦国每下一国,我便踏足那国河道,勘察水事,禀报丞相!」 「那,上次灭魏之水战.....」 「灭魏之水战,乃吾与老令商议,共通王贲将军....」 「嘿嘿,现在信了吧,这小子本事可大哩!」郑国得意的对李斯笑了。 王绾也点头笑道:「所言句句属实,老夫可为证!」 嬴政微微颔首,没有多说,直奔主题:「老令推荐足下修建灵渠,可有几成把握....」 「陛下之谋与臣不谋而合,臣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哦?」 嬴政眯眼,没有接口。 书房内瞬间寂静,李斯等人无不动容,就在这时,郑国连忙插嘴道:「史禄的意思是,他对连通两水,早已谋划!」 …. 嬴政点头:「嗯,你且具体说说!」 「诺!」 史禄应诺一声,而后详细介绍了自己的方略,听得嬴政等人惊讶不已,最终心悦诚服。 「好!朕就令你督建灵渠,尽快完工!」 嬴政拍桉决断。 很快,灵渠之事便被敲定。 等史禄走后,郑国又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还已经勘察完故道,请在三月之后,大开道路工程!」 「好!好一个好事连 连!」 嬴政拍桉大笑:「老令说开工,那就必定水到渠成也!」 有了灵渠之事,他对郑国那是相当的满意。 毕竟无论是灵渠,还是道路工程,都关系秦国的发展。 「能盘整华夏大地,乃老臣荣幸也,自然奋哉!」 郑国感慨了一句,而后又郑重其事地道:「只等陛下定夺之后,就立刻大举筹划!」 「朕让廷尉和丞相来,就是知道老令有要事,如今我们正好一并决断,省得朝会再议!」 嬴政说着,抬手示意三名书吏,抬来一副巨大的秦国版图。 「好!好一个四海大道图!」郑国上次看了天下九洲图,如今又看了这幅图,不由捋着胡须称赞道。 其实相比天下九洲图,这种国内的版图,更为详细,而且标注也清楚,天下九洲图只是标注了大概,以及轮廓,若仔细发现,会觉得远远不如这四海大道图。 在郑国的赞叹中,嬴政和李斯,还有王绾,笑呵呵走上前。 只见老郑国拿出一铁尺,朝嬴政三人介绍道:「陛下,丞相,廷尉,你们且看,六国之前已有官道,但不成整体,老臣盘点天下官道,将其分为四类; 一类是郡县内部官道,二类是通往外郡的官道,三类是天下驰道,四类是天下直道。 四类官道纵横交错,老臣与百余属下反复勘察,准确无误...」 眼见郑国断断续续介绍道路情况,喘着粗气,嬴政一挥手打断他:「老令无须详细说明,就补正问题便是.....」 「唯。」 郑国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朝一名中年官吏招手,后者很快来到嬴政几人面前,恭敬行了一礼。 「陛下,这是老臣的弟子,任职府丞,全程陪同老臣勘察,让他来介绍吧。」郑国道。 「好!」 嬴政笑了笑,无不应允。 很快,这名中年官吏便详细介绍了天下官道。 郑国时不时的插一句话,补充不足。 嬴政听完后,只问了一句:「老令方才说的十二条大道,可有改道?」 「有。」 郑国点头:「主要是小改,无大改。」 嬴政闻言,笑了:「无大改就好,李信正打算修建陇西长城,让他一肩挑了便是!」 「陛下,大道虽然无大改,但直道修建,恐怕要三五年之后才能动工!」 「这是为何?」 嬴政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他可不喜欢等。 …. 因为一旦等起来,就会被很多事情束缚手脚,最终心有余而力不从。 这样的话,他想发展国力,称霸九洲,也就遥遥无期了。 似乎看穿了嬴政的心思,郑国无奈的拱手:「启禀陛下,直道全长千八百里,非百万民力难以成事,需通盘筹划!」 李斯附和道:「老令所言有理,秦国初定,一下开太多工程,对民力是种损伤!」 「不错!」王绾也表示认可的道:「等天下大道盘整完毕,再修直道,民力可保!」 「这....」 嬴政思忖良久,正打算决断,忽听外面传来一道禀报声。 「启禀陛下!召阳宫失火了!」 「嗯?」 嬴政一愣,扭头看向李斯三人,却见三人也是面露惊讶。 怎么回事?信宫之后又是召阳宫? 难道陛下犯了什么忌讳?怎么咸阳城里的宫殿屡屡出事? 不应该啊!召阳宫守备森严,外面又有禁军在捉拿刺客,谁 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跑到召阳宫纵火? 三位帝国老臣面面相觑,都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六国余孽行刺赵昊之事,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连始皇帝将捉拿刺客的任务交给赵昊,他们都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赵昊的本事,就连他们都心服口服,可捉拿刺客怎么就被人偷家了? 如此琢磨,三位帝国老臣忽然有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 这公子昊每次都让人觉得他聪慧过人,搞得大家就跟傻子一样,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看他以后还跟大家怎么装! 「召阳宫为何失火.....莫不是那些六国余孽所为?」 沉默片刻,嬴政抬手扶额,倍感头痛的问道。 他现在有点后悔将捉拿刺客之事交给赵昊了,这特么都被偷家了,还在外面咋咋唬唬,简直丢人。 岂料那禀报之人颤颤巍巍地摇头:「回禀陛下....不是六国余孽所为,是公....公子们所为.....」 「嗯?」 嬴政眼睛一瞪,勐地抬头:「你说什么?!」 「回陛下,是公子高,公子荣禄纵火烧了召阳宫!」 「这个....这两个逆子!」 始皇帝从来没有这样气过,胸膛忍不住剧烈起伏,颤抖着手道:「传朕口谕,将那两个逆子....不....让那两个逆子给朕速速滚过来!」 「是!」 不到一刻钟,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就跪在了嬴政书房。 他们知道纵火后会被抓,所以干脆‘自投罗网,,进宫请罪。 嬴政看到他们,噼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说说,朕能指望你们做什么事?!」 「他不懂事,你们这些做兄长的也不懂事吗?抓个刺客就要烧宫殿,那让你们去攻城,岂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简直岂有此理!」 「回父皇,昊弟说了,一座旧宫殿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两个月就修好了,不碍事的!」 …. 公子高壮着胆子,辩解了一句。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是豚脑子吗?!」 嬴政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痛打逆子,一旁的郑国连忙上前阻止道:「陛下息怒,且让老臣说两句!」 「老令无须向他们求情,朕必依国法处置!」 嬴政面色肃杀,大喝一声:「李斯,依照我大秦律法,纵火该当何罪!」 李斯闻言,下意识看向王绾。 王绾给他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狠点。 嬴政见李斯迟迟不答,当即板着脸喝道:「还愣着干嘛,朕问你,该当何罪?」 「回....回陛下....」 李斯慌忙行礼,然后硬着头皮道:「纵火,死罪也!」 「啊?」 公子高与公子荣禄骇然,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好!都给朕拖出去砍了!」 嬴政怒不可遏,当即下令。 王绾和郑国吓了一跳,连忙出言阻止道:「陛下息怒啊!」 说完,齐齐朝李斯递眼色:再狠点? 李斯嘴角一抽,又无奈补充道:「纵火烧宫殿,当夷三族!」 「夷……夷什么?」 嬴政愣了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李斯。 李斯郑重其事地点头,而后又快速低头,不敢与嬴政对视。 王绾和郑国也抬头望天。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整个书房一片寂静。 莫名的,嬴政的怒火直接消了大半,嘴唇微微蠕动,而后冷不防的问郑国:「老令,你方才想说什么?」 「啊?」 郑国被嬴政问得懵了一下,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哦,老臣是想问两位公子,当真一两月能修好召阳宫?」 「我昊弟说,有一种材料,名叫水泥,一日可凝结砖石,还有一种材料,叫混凝土,半月可成墙!」公子高诚恳答道。 「水泥?混凝土?」 郑国一头雾水,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材料。 嬴政和李斯二人也不由微微一愣。 眼见自己父皇和三位帝国老臣默然不语,公子高又不太确定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我昊弟说的那些,我也不是很清楚.....」 【鉴于大环境如此, 嬴政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忍不住拍桉而起:「不清楚就敢跟他胡作非为!当真我秦法....」 「咳....」 李斯在旁边咳了声,打断了嬴政,低声道:「陛下,先问问纵火的缘由,稍后再定罪....」 「嗯。」 嬴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顿时恢复了威严状态,显然是不想被‘夷三族,。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高恭敬答道:「回父皇的话,昊弟有意将六国余孽一网打尽,于是谋划了一场捉贼游戏,就是先将刺客逼到一个地方,让他们担惊受怕,起内讧,再将他们引出来,寻找城外的同伴,最后再逐个击破!」 …. 「是的父皇,昊弟的意思是,与其一个个对付他们,不如趁此机会,来波狠的!」公子荣禄附和道。 「狠?哼!是够狠的!连朕的宫殿都敢烧!那逆子现在在何处?」嬴政冷哼道。 「现在应该跟九弟捉拿墨家刺客....」公子高答道。 「墨家刺客?」 嬴政眯眼,再次看向李斯:「廷尉如何看?」 李斯想了想,道:「既然是为了捉拿刺客,难免有变故,公子们不慎将宫殿损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刺客尚未捉住,还不能定罪....」 「哦?」 嬴政眼睛一亮,心说还是你懂事,比赵高,蒙毅省心多了,扭头看向公子高和公子荣禄,挂着几分严肃:「纵使捉拿刺客,也不能胡作非为,听到没?」 「听到了。」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异口同声。 李斯三人互相对视,在心中齐齐翻了个白眼,「胡作非为」四个字,基本算是为不法定性了。 只见嬴政稍作沉吟,而后拂袖道:「来人,将他们关进廷尉府大牢,容后再审!」 「是!」 很快,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就被羽林卫带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郑国才上前一步,朝嬴政道:「若公子们说的水泥真有奇效,老臣以为,可大大缩短工期,修建直道!」 「此言当真?」 嬴政显然有些兴奋。 郑国点头道:「筑路以六国故道为根基,利用有效路段,取直增补,拓宽加固,如果真有这种材料,快速凝结,坚固如石,那无须等待多久,便能修建一条辎重车道,为大军驰援!」 「那太好了,这样对付匈奴,我军必大胜!」李斯也有些兴奋。 王绾若有所思的道:「六国时期,关中一代曾有一条通往北边的通道,当年苏秦曾言:秦之攻燕,弥地数千里....赵武灵王南下攻秦未遂,走的便是这故道,若我秦军想持续攻打匈奴 ,这条道必须修好!」 「不错,这条道不是不通,而是难走,老令修大道,不修直道,考虑的是民力,我们也理解,但若有快速修直道的办法,理应先修这条直道。」李斯点头道。 「之前蒙恬曾经来报,如今囤积的粮草,可堪一场大战,但若一战失利,恐怕无力再进,只能固守九原,再次蓄力!」 嬴政皱眉道;「若是如此的话,蒙恬肯定不能放手一搏....」 「那陛下的意思是.....」 「我军固然勇勐,但依然重视强敌,攻伐六国便是如此,我军从不轻敌,长平大战是也,灭楚大战也是,对匈奴自然仍是,唯其如此,才能战无不胜!」 嬴政说着,叹了口气,道:「本来听完老令之言,朕打算与匈奴长期对峙的....」 「但是。」说着,话锋一转,突地笑道:「既然那小子有办法,那朕就让他给朕修召阳宫,如果真如此,再修北上直道!」 「陛下圣明!」 郑国三人大喜,连忙拱手。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看向窗外,眼神逐渐迷离。 ...... ps:有保底月票的投一投啊,我看看明天能不能万字。 还有别养了啊! 王蜀蜀 第一百六十章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求全订】 咸阳城内的大火已经被扑灭,百姓们也陆续回到城中。 而泾水河畔的墨家刺客,也在赵昊率领的秦军围剿下,殊死搏斗。 在他们身后,那是铺天盖地的秦军,那涌动的人头仿佛与天接壤,如潮如蝗。 墨玄一边带人撤退,一边回头瞧去,也被那壮观的景象,吓得俏脸煞白。 “秦秦军追上来了” 她看了眼身旁骑着马的墨锋,有些着急的道:“大大师兄,秦军距离我们只有几十丈了,我担心” “慌什么!?”墨锋冷喝一声,沉着脸道:“有墨羽和墨南他们在,应该能抵挡一阵,只要逃进九峻山,再多秦军也无用!” “真真的?”墨苦瞪大眼睛的问道。 墨锋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次刺杀行动是他牵头的,若不能将这些师兄师弟大半带回去,他恐怕会遭到师父严厉的训斥,甚至动用墨家法纪。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墨家子弟,见有几名年纪小的墨家少年明显快要落后撤离队伍,当即朝墨玄道:“墨玄师妹,你去保护师弟们,我在前面引路!” “大师兄,还是我去吧”墨苦见墨玄身上有伤,连忙朝墨锋请求道。 墨锋扭头瞪了他一眼,喝道;“这是命令!等会儿还要你救治伤员!” “我” 墨苦张了张嘴,正欲再次开口,却听墨玄道;“墨苦师兄,我没事的,就让我去吧,这里我比你们熟” 说着,当即提剑朝后方冲去。 没过多久,又有人提醒墨锋:“大师兄,秦军.又追上来了!” 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墨锋惊讶地回望了一眼,不由瞳孔猛缩。 原来墨南那方已经被秦军剿灭了,现在是墨羽带领虎门剑士在抵抗秦军,虽然虎门剑士个个勇猛,但架不住秦军人多。 而且,秦军穿的都是铁甲,虎门剑士穿的大多是皮甲,甚至是藤甲,一阵厮杀之后,虎门剑士死伤大半,也难怪秦军会突破防线跟上来。 想到这里,墨锋连忙下令:“让所有弟子,轻装简行,扔掉身上除干粮外的所有东西.加速进山!” 墨苦闻言皱了皱眉,犹豫道:“大师兄,我墨家有些必备之物是不能扔的.犯法纪.” “废话少说!事急从权懂吗?那些必备之物可以再造,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命!活命伱懂吗?.扔掉!” “是!” 墨苦虽然被墨锋呵斥了一句,但内心还是很佩服的。 很明显,他认可墨锋这句‘活命最重要’的说辞。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见墨锋一声令下,墨家弟子纷纷丢掉身上的行囊,背上的木箱,以及沉重的铁盾,刀枪。 这下后面的秦军可热闹了,要知道,墨家的有些装备,即使是他们也少见,于是纷纷哄抢墨家丢在地上的装备。 而瞧见这一幕的秦军将领,也没有呵斥他们,因为九峻山早有埋伏,他们现在只是赶兔子进笼。 好在秦军训练有素,即使哄抢墨家扔在地上的装备,也没有因为哄抢而发生争斗。 如此又追赶了一阵,墨锋带领墨家子弟,终于进了九峻山。 “这下.看来能活命了” 墨锋面带欣喜,下意识回望身后。 突然,他脸色一变。 原来刚才穷追不舍的秦军,跑到山脚下,居然都不动了。 “该死的!咱们该不会中埋伏了吧!” 回想起后面那些秦军,为了地上的墨家装备,故意耽搁时间追击,墨锋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秦军真在九峻山设伏了,那他们就算逃进九峻山,也没有什么作用。 反而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大师兄,怎么不走了!?” 墨苦看墨锋愣在原地,不由心头大急,连忙上前催促。 墨锋暗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闷头冲去。 就算前面是死路,他也无法回头了。 而与此同时,九峻山上,赵昊正静静地看着山脚下。 公子良神色怪异地望了赵昊一眼,因为他忽然想起,这小老弟在几个月前,还是无人问津的小透明,如今却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望尘莫及。 难道说.他才是大秦的未来?那父皇为何不重点培养他? 公子良面露不解之色。 很快,一名传令司马从远处跑来,朝赵昊二人道:“启禀两位公子,墨家刺客已经进山,被咸阳令率军围住了,咸阳令请示两位公子,该当如何处置?” “这还需要请示?” 公子良皱眉,有些好笑的道:“人都被咱们围住了,自然是格杀勿论啊!” “这” 传令司马面露迟疑,然后扭头看向赵昊。 只见赵昊稍作沉吟,缓缓转身,目视公子良,淡淡道:“九兄可曾读过兵法?” “什么兵法?” 公子良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心说我读那玩意儿干啥,咱们秦军个顶个的猛,这边包抄,那边强攻,后边伏击,妥妥的。 “孙子兵法有曰: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怎么讲?” 公子良歪头,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的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围剿敌人,有制胜的把握,一定要留个缺口,让他逃跑; 否则他会做困兽之斗,如果敌人到了绝境,你一定要适可而止,否则他会拼命挣扎.” 虽然还是有些听不懂,但赵昊的这番解释,让公子良以及周围的将领,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公子良喃喃道:“老.老国尉还收弟子吗?” “呵呵。” 赵昊哑然一笑,而后朝传令司马吩咐道:“告诉车英,先围困他们几天,等他们将身上的粮食吃完了,本公子再去澄清误会,来个釜底抽薪,安定大局!” “昊弟这是何意!?” “哎。” 赵昊叹了口气,幽幽道:“墨家对秦国的误会很深,就算我们杀了这些墨家弟子,只会新仇旧恨屡屡纠缠,对秦国的发展很不利,正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明白吗?” “可是.” 公子犹豫道:“墨家本来就要杀你,你怎能亲自犯陷?我大秦又不是没有墨家弟子,让他们去澄清误会不就好了?” “秦墨与楚墨的分歧太大,让他们去澄清误会,只能越闹越僵,况且,时代变了,这世上最重要的是人才,人才,九兄懂吗?” “我” 公子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笑了笑,没有再理他,抬手朝传令司马摆手道:“去吧!” “诺。” 传令司马应诺一声,转身告退。 三日后的清晨,天气少有的晴朗。 在九峻山的岔道口,赵昊带着两名护卫,缓缓走进山道。 两名护卫不断观察四周,一脸警惕。 突然,山腰树林内传来一道嘹亮的女声:“下面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是个女子!” 护卫吃惊地提醒道。 赵昊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一名秀丽苍白的脸庞,以及凌乱的长发,不是墨玄又是谁? 她身上穿的布衣的已经满是血渍,手中的短剑紧紧握住,一副随时准备殊死搏斗的架势。 “公子退后,是墨家女刺客!” “公子小心!” 两名护卫一边叫嚷,一边护在赵昊身前。 “公子?你是秦王之子?” “正是!” “纳命来!” 墨玄听到赵昊的话,当即目光一寒,猛地冲了过去。 然而,还没冲到一半,她就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 “小心有诈!我来对付!” 一名护卫一脸慷慨的喊道。 说着,他龇了龇牙,手持利剑就准备上前。 “胡闹!”另一名护卫拧眉呵斥了一句:“你实力强劲,当保护公子先,这种女刺客,交给我来对付!” 说罢,他也舔了舔嘴唇。 正在这时,身后的赵昊突然擦嘴道:“两位,我.” “公子不可以身犯险.” “是啊公子,这女刺客一定有诡.” 两名护卫纷纷劝阻赵昊。 赵昊心中翻了个白眼,抬手扶额道:“你们仔细看看,她手中的剑,是不是掉了?” “嗯?”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齐齐望去,发现还真的掉了。 “走吧,我们过去。” 赵昊摆了摆手,带着两名护卫来到墨玄身边,伏下身打量了她一眼,扭头朝护卫道:“有水吗?给她喂点水!” “有。” 一名护卫应了一声,当即从腰间解下水袋,递给赵昊。 赵昊给墨玄喂了几口水,没过多久,她便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喘息:“你你们为何救我?” “我来这里,本就是找墨家之人澄清误会,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赵昊淡淡一笑。 “你,你就是公子昊?” 墨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杀意,就要动手。 正在此时,两名护卫连忙将她按住:“不许对公子无礼!” “公子昊,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义剑诛暴,兼爱救世,乃我墨家宗旨,你暴秦屠害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瞬息之间,墨玄也不挣扎,就那么冷冷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这么说来,我大秦莫非该亡了不成?” “哼!墨家所为,皆是伸张正义,就算刺杀你,也刺杀得坦坦荡荡,永远不会那种无中生有的阴谋诡计,然你秦国,为了暴君私心,大起兵戈,致使天下人无辜枉死,用心何其险恶,难道不该亡国?” “好,正如你所言,我秦国该亡国,那么,我想问你,秦国亡国后,这天下总该有人接管吧?”赵昊笑吟吟地道。 “没你秦国的时候,天下不也安定?” 就在墨玄准备回复赵昊的时候,墨锋、墨羽、墨苦等人率墨家子弟,来到赵昊身后。 赵昊愣了一下,抬头望去:“哦?你说的是周朝分封天下?” “纵使不是周朝分封天下,也是六国同在!”墨锋冷声道。 “六国?” 赵昊冷笑;“敢问足下,墨家乃一个学术门派,为何会有数百,甚至上千剑士?莫非是想在六国左右逢源,谋取好处?” “一派胡言!” 墨羽愤然道:“我墨家乃天下显学,为天下人声张正义,岂是你暴君之子能明白的?” 说完,大喝一声:“杀了他,为墨南师弟报仇!” “逆贼敢尔!” 墨羽的话音刚落,山腰顿时传来公子良的喝声,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秦军,手持弓弩,哗啦啦的出现在四周。 墨家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朝中间靠拢。 “为天下人声张正义?” 赵昊嘴角挂着一抹戏谑,挑眉道:“这是不是相当于,你墨家想去主持哪国的公道,就去主持哪国的公道?” “有何不可?” 墨锋脸色变了变,冷哼道:“秦之暴政,残害庶民,滥用刑法,横征暴敛,为天下所不容,是为不义之国,就算杀了我们,也有其他墨家之人来主持公道!” 赵昊闻言也不恼怒,又笑着道:“那你可知,这世上能主持正义的,不是你墨家,而是统治者!” “只有统治者,才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判断对错,来主持所谓的公道!” “而你墨家,莫非想取代我秦国?或者说,你墨家巨子,也想当王?” 听到赵昊的话,众墨家弟子面面相觑,而后怒目而视。 墨苦更是嘴角抽搐,但墨玄在赵昊手中,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这话题纠缠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因为他们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人心惶惶,再加上四周全是秦军,想要逃出升天,还得把注意盯在赵昊身上。 “既然公子昊以身犯险,想来是想说服我们,那不如这样,我问公子昊三个问题,若公子昊答出来,我们束手就擒,若公子昊答不出来,那就放我们离开,如何?” 听到这话,墨锋、墨羽微微一惊,正欲开口,却听赵昊笑呵呵的道:“没问题,你问吧!” “好!不愧为秦王之子!” 墨苦笑着道了一句,而后问道:“请教公子昊,如何评判秦国法家?” “秦国推崇法家,易富国穷民,兴也法家,败也法家。”赵昊淡淡答道。 众墨家弟子大感诧异,不由面面相觑。 墨苦也神色怪异的看了赵昊一眼,道:“听说公子昊曾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何你父对儒生大开杀戒,你不管不顾?”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算是吧!” 赵昊含笑点头:“好,既然是第二个问题,那我就好好回答你,首先,我不赞成法家的弱民之法,觉得应该国富民强,其次,儒家的仁爱思想,很适合治民,而法家的酷刑,不适用于我大秦新政!” “至于你说我父皇对儒生大开杀戒,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父皇杀的大部分是方士,以及屡次犯法的儒生!你墨家不也有法纪吗?这犯法之人,难道不该严惩?还是说,你墨家也讲‘刑不上大夫’那一套?” “哼!我墨家惩强扶弱,倡导和平!” 墨玄闻言,冷不防的喝道。 赵昊轻笑:“那我问你,墨家成立数百年,墨家弟子四处奔波,仍旧流血无数,可有一天太平?又有哪一年没战争?” 墨羽闻言,恼羞成怒:“那是我们墨家做的不够,所以我们才要倍加努力!” “错了!你们都错了!” 赵昊笑着摇头:“从你们墨家产生分歧,分为三派的时候,你们就错了,如果墨家只在各国之间四处救火,那墨子期望的天下太平,永远不可能实现,就像我刚才说的,就算没有我秦国,也有其他国家统一天下,人的野心是无穷的!” “听你这么说,你秦国统一天下,是为天下人着想了?”墨锋冷笑道。 赵昊正色道:“纵使不为天下人着想,也解决了七国两百余年的纷争,这总没问题吧?” “好,那我且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墨苦诡秘一笑。 赵昊眯了眯眼睛,道:“若是想问我当不当皇帝,我劝你别问了,问之则死!” “你” 墨苦瞳孔一缩,他确实想问赵昊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赵昊根本不敢回答,所以墨家应该是稳赢的。 但赵昊的话,却让他大感诧异。 只听赵昊又沉沉地道:“本公子来见你们,是想带你们完成墨子遗愿,若你们冥顽不灵,自找死路,那本公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准备!射杀他们!” 哗啦啦! 四周的秦军立刻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墨家众人。 墨家众人骤然色变,抖如筛糠。 求全订,追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求月票】 “公子昊且慢!” 墨锋见状,连忙站出来道:“最后一个问题,由我来问您!” “什么问题?” 赵昊皱眉,冷冷看着墨锋。 墨锋瞥了眼墨苦,拱手道:“墨锋想问公子昊意欲何为?” “嗯?” 赵昊愣了一下,皱眉道:“方才不是说了吗?带你们完成墨子遗愿!” “非也。”墨锋摇头,正色道:“我想听公子真话!” “真话?你能做主吗?” “我是他们的师兄,应该能做主!” 赵昊道:“好!既然你想听真话,那我就告诉伱,包括你身后的墨家弟子,我秦国要变了,不再是你们口中的暴秦,不再着眼于六国之地; 在秦国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我秦国谋求发展,需要大量人才,你墨家有人才,我秦国有技术,只要你墨家跟我秦国合作,我保证你墨家三派合一,不弱于法儒两家!” “公子昊休要诓我等!” 墨羽愤声道:“廷尉李斯已提出焚烧书籍,重治藏书之人,如此这般,怎容得下其他学派?” “乱世用重典,这是治国策略,焚烧的书籍,也是不法之书!” 赵昊淡然道:“听闻墨家提倡兼爱,也排除他家学说,可有其事?” “不是我墨家的学说,我墨家自然要排除在外!” “呵,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不符合我大秦国策的书籍,我大秦自然要焚烧!” “这” 墨羽哑然,扭头看向墨锋。 墨锋皱了皱眉,正色道:“治国本非一道,姑且不论,但焚烧书籍,有损文明,虽不杀人,危害更大,实乃愚昧天下人之狼子野心!” “愚昧天下人?” 赵昊仰头一笑,而后道:“我大秦有用的书籍,不胜枚举,你以为只有你们百家才有经典?我随便拿出一本,都胜过无数经典!” “当然,空口无凭,你若不信,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从怀中拿出那本《天工开物》扔给墨锋,又道:“这上面的技术,需要大量的工匠研究,光靠我秦国工匠,远远不够,你应该明白!” “这是何物?” 墨锋第一次看到纸质书籍,不由呆愣当场。 其余墨家弟子也纷纷涌上前,打量地上的纸质书籍。 眼见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赵昊收敛笑容,慷然一叹:“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索性给你们透个底,本公子欲在秦国设立科学院; 将天下工匠,汇聚于科学院,并推崇科学,成为秦国第一学派; 以后你们也不必再藏头露尾,可在科学院里尽情研究!” 听到这话,众墨家弟子神色不明,纷纷扭头看向墨锋。 墨锋将信将疑的捡起《天工开物》,摸索一阵纸张封面,而后翻开几页,顿时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这这世上竟有如此多秘技?” 赵昊闻言,淡淡一笑:“我深知你们墨家的能力,所以才给你们机会,但你们不要以为,除了你们,我就找不到其他人; 要知道,公输家也不弱你们多少,有了这《天工开物》,你们墨家远不如之!” 墨家众人神情一紧。 这公输家可是墨家的死对头 “公子昊,你说秦国将变,可为真?” 墨锋合上《天工开物》,识趣的扔还给赵昊,又神色凝重的问道。 赵昊接过《天工开物》,平静而冷漠的道:“我不知你们从何处听来的谣言,也不知你们为何刺杀我,但是,你们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有双脚,可以走,有嘴巴,可以问; 若我大秦没有改变,请你们拿起手中的长剑,拿出你们的愤慨,尽力反抗我大秦!” “这” 众墨家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墨锋和墨苦对视一眼,而后叹息道:“做事果断,又兼仁德博爱,秦国有公子昊,大幸也!” 说着,扭头看向身后的众弟子:“诸位师弟,你们愿信否?” 众墨家弟子犹豫半晌,皆异口同声道:“愿!” “也罢!” 墨锋点头:“不越高山,无得通衢,纵然失足,此生无憾!” 说着,再次目视赵昊:“公子,世间种种,并非只是逞口舌之劳的!” “若没有口舌之劳,何以明辨是非?” 赵昊笑道:“我敢独自来见你们,并非仗着周围的将士,而是觉得你们与我有误会,都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你们既然来杀我,那你们了解我吗?” 墨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问道:“只身犯险,你就不怕死吗?” “哼!” 赵昊冷哼一声,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傲然道:“一身之难,不足以填山川,一忍之勇,可以育山河,很多时候,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到这话,墨家弟子沉默了。 如此坦荡的人物,又怎会是六国余孽口中的祸害?我们来刺杀他,当真是为了正义吗? 所有墨家弟子心中,都不禁涌现出数个问号。 墨锋沉吟几声,不再纠结,当即朝赵昊拱手道:“公子昊品德高尚,我墨家此番确有失察,但墨家归秦,并非我们能决定; 若公子信得过吾等,可放吾等回去与家师商议,再做定夺!” “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先小人后君子,我需要墨家总院具体位置!”赵昊似笑非笑的道。 “不可!” 墨羽急切站出来反对:“若你背信弃义,我墨家岂不是危矣!” “你看,你们都不信任我,我又如何信你们!” 赵昊耸肩,表示无奈。 墨锋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墨羽:“墨羽师弟,还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师父怎么说的吗?” “可是.” “好了,这事我做主,出了事,由我一力承当,更何况,我信公子昊品德!”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卷竹简,扔给赵昊道:“这是总院的位置,你可派人去验明真伪!” 赵昊随手接过竹简,一看之下,不由愣住了:“居然在这里?” “看不出来吧,若非隐藏得极深,早就被你们秦军发现了。” “墨家机关术,果然了得!” 赵昊感慨的说了一句。 墨锋笑了笑,道:“既然你得到了总院的位置,那就尽快派人去查验吧!” “查验就不必了,我信得过你们,再说,这里还有一个人质呢!就算你们骗我,我也有办法找到你们!”赵昊摆手笑道。 墨锋等人一愣,齐齐将目光落在墨玄身上。 墨玄也是表情一懵,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大师兄,不能将墨玄师妹留在这里!” 墨苦听到赵昊要留墨玄当人质,立即不干了。 “大师兄” 墨玄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墨锋。 墨锋回望墨玄,默然不语,显然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而赵昊也没打扰他,只是紧紧地等待他决断。 良久,墨锋长叹一声:“墨玄师妹,你是老秦人,公子昊应该不会对你如何,我等回去禀报完师父,就来接引你,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我” 墨玄心头一颤,赵昊仿佛感觉什么碎了一般,扭头看向墨玄,只见她强自镇定的点头:“我听大师兄的!” “师妹不可!要留作人质,我也可以!”墨苦再次出言道。 赵昊心中有些好笑,而后对墨锋道:“既然你这位师弟不想走,那就一并留下吧!” “?”墨苦额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扭头看向墨锋。 却听墨锋道:“也好,那就留墨苦师弟在这里照顾墨玄师妹,两个人也有个照应!” 卧槽! 你个老六! 墨苦直接傻了。 赵昊却忽然笑了,他就知道墨锋会这样抉择,于是朝公子良呐喊道:“九兄,放他们离开吧!” “昊弟,你这”公子良有些不愿。 “九兄放心!” 赵昊朗声大笑:“只有我负天下人,天下人莫敢负我,谁若敢负我,我必杀得他鸡犬不宁,寸草不生!” “.” 众人闻之色变。 墨锋听得分明,心中不禁一个机灵—— 好个狂悖的公子昊。 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秦国的转变,以及墨家要面临的挑战。 这个公子昊,比传言中的更不简单。 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那些秦国国策,他其实早就看过,确实利国利民,但不符合墨家的利益,所以墨家才参与到这次刺杀中来。 但正如赵昊所言,墨家根本不了解他。 所以,墨家现在要重新正视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 如果利益相符,倒不是不能合作。 稍微沉吟,墨锋便朝赵昊拱手道:“公子不杀之恩,墨家铭记在心,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赵昊笑着点头,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突然,地上的墨玄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放声大哭,身体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颤抖。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伤心了,渣男都一个样,你那大师兄” “要你管!” 墨玄抹去了泪水,愤愤的瞪着赵昊。 赵昊瘪了瘪嘴,随口嘟囔道:“姐姐不知弟弟好,错把渣男当成宝,活该.” “你,你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你明明就对你大师兄有好感!” “我我.我杀了你!” 墨玄一张俏脸羞得通红,眼中满是懊恼气苦,翻身爬起来,就要对赵昊动武。 一旁的墨苦连忙拉住他:“墨玄师妹不可!” “墨苦师兄,这小子坏死了” “呃” 墨苦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昊笑了笑,正欲再次开口,忽见一名骑兵急促而来。 很快,那骑兵就出现在他面前,翻身下马,拱手道:“启禀公子,杨将军派在下来告知您,此次行刺的六国余孽,以及同伙,已尽数被剿灭!” “哦?这么快!那项羽可在其中?” “这个在下不知,反正此次潜逃出城的六国余孽,尽皆被我军枭首,公子可回咸阳查验!” 听到这话,赵昊眉头一皱,当即摆手:“走,回咸阳!”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本来想万字的,还差两千,明天补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原本只想杀嬴政,但……【求订阅啊】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诗人曹松路过当年‘安史之乱,的战场,看到遍地尸骸和高耸的‘京观,,深觉战争的残忍,有感而发的写下这首诗。 如今赵昊回到咸阳,路过渭河边时,看到秦军在筑建‘京观,,不由头皮发麻,难以直视。 所谓的‘京观,,就是指用敌人的首级或尸体,加上土石垒筑起来的高台。 ‘京观,二字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它就跟‘凌迟,一样,其目的不是埋人,而是彰显武功,震慑敌人。 「士可杀不可辱,还说秦国有改变,这不是残苛庶民,滥施刑杀吗?」墨玄骑在马上,横眉冷对赵昊。 赵昊瞥了他一眼,平静道:「虽然本公子不嗜杀,但不代表不杀人,你最好弄明白再说话,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说完,不动声色的扭头,朝公子良道:「九兄,你怕不怕?」 「怕!你怕吗?」 公子良多机灵啊,当即点头,而后又反问。 赵昊打着哈哈道:「兄长都怕,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也怕。」 「那.....」 说着,兄弟二人齐齐望向墨家师兄妹。 「两位公子这是何意?」墨苦皱眉。 公子良似笑非笑的道:「都说墨家弟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敢去看‘京观,否?」 「啊?这....」 墨苦和墨玄一愣,似乎没想到赵昊二人会让他们去看‘京观,,顿时有些迟疑。 「怎么?怕了?」 赵昊挤眉弄眼道:「若是怕了.....」 「哼!谁怕了!亏你们还是秦王之子,简直丢老秦人的脸!」 墨玄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冷哼一声,当即策马而去。 很快,赵昊就看到她在河边狂吐不止。 重新定义:老秦人。 这时候,杨端和来到赵昊身边,拱手笑道:「公子,幸不辱命,此次剿灭六国余孽,八十余人,同伙三百余人,其中以楚,赵旧贵居多,齐、韩旧贵次之,也有不少士子参与。」 「杨将军不愧为九卿卫尉,这办事效率,当真无人能出其右!」 赵昊含笑夸赞了一句杨端和,而后笑着追问道:「不知那楚贼项羽,可否除掉?」 「无涯曾反复确认,那项羽根本没出城....」 「没出城?」 赵昊眯眼,继续追问道:「那这些人之前躲在哪里?」 「据说是雪月楼!」杨端和道:「我派人去了一趟雪月楼,如今已人去楼空.....」 「你说他们之前躲在雪月楼?」赵昊诧异,而后皱眉:「那么大的地方,怎么说没人就没人了?」 他曾去过一趟雪月楼,那规模,那人流量,不比后世的星级酒店差,怎么可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撤走人。 「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现在已派人封锁雪月楼,展开调查!」 「呵,若没咸阳权贵照应,它根本不可能在咸阳做那么大!」…. 「公子的意思是,朝廷中.....」 赵昊摆手打断了杨端和的话,道:「我没什么意思,这件事你如实禀报我父皇即可,至于那项羽,如果还在城中,他肯定还会想办法出城,你守好四门,一定要严加盘查!」 「公子不打算挨家挨户的搜查?」杨端和疑惑的问。 「咸阳城已经被我们折腾一次了,再折腾就是扰民了,更何况,你们上次搜查不也没查到吗?」赵昊平静地反问。 「上次只是没想到雪月楼.. ...」 「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他不挖地道出城,就必须走四门!」 杨端和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欣喜道:「好!不愧为公子,老臣这就替换四门守将,让那逆贼困死在城中!」 「嗯。」 赵昊淡淡点头,没再项羽的问题上纠结,若在秦末,他或许会忌惮这个项羽,但现在是秦初,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此人。 比如项羽‘克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杨端和准备告辞离开,赵昊又叫住了他:「杨将军,我还有一事想麻烦你!」 「公子有事尽管说,只要在臣能力范围之内,必定照办!」杨端和爽快的应道。 这次剿灭刺客,他立了大功,始皇帝对他嘉奖颇丰,而这一切,都是拜赵昊所赐,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却听赵昊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杨将军帮我找一人!」 「找人?」杨端和一愣:「不知公子想找何人?」 「此人应该在东阳郡淮阴县,姓韩,名信。」 「韩信?」 杨端和皱了皱眉,似乎从没听说过这人,但赵昊既然委托他找人,他自然不能拒绝,于是好奇的道:「这人有何特殊?」 赵昊想了想,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在淮阴县,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每日游手好闲,不事耕种...」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他还喜欢吹牛逼,其实经常饿肚子,而且经常受一位漂洗丝绵的老妇接济度日....」 「吹牛逼是什么意思?」 杨端和愣住,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笑着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过得非常落魄!」 「呃.....不知公子与此人有何交情?」 「素未谋面,无任何交情。」 「?」 杨端和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由斥道:「堂堂男子汉,不从事耕作也就罢了,居然靠一个老妇接济度日,这种没出息的懒人,公子与他无半点交情,寻他有何用?」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其实这也不怪杨端和看不起韩信,毕竟像韩信这种懒鬼,就是在后世,也是人见人厌的街溜子。 但作为穿越者的他,自然明白韩信有多牛逼。 如果项羽是这个时代的bug,那韩信绝对是修复bug的工程师。…. 韩信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上,都是排名前列的军事统帅,被后人奉为‘兵仙,,‘战神,,也是‘王侯将相,大满贯第一人。 楚汉争霸的时候,他作为汉军统帅,率军出陈仓,定三秦,破代国,擒魏国,灭赵国,伐齐国,降燕国,直到垓下全歼楚军,逼得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尽。 可以说,一生之中毫无败绩,天下莫敢与之相争。 只是早年的韩信,过得十分落魄,常常需要人接济度日,很多人都讨厌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韩信胯下之辱。 如此一个落魄的懒人,谁又能想到,他日后会成为威名赫赫的‘兵仙,韩信呢? 其实纵观韩信的一生,不难看出,也是非常坎坷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豪情满志投奔项梁,结果却不受重用。 后来,项梁死后,又在项羽麾下效力,项羽也看不起他,让他做军中小吏。 他屡次给项羽献计,项羽都不予采纳。 得不到项羽重用,又投奔刘邦,刘 邦对他同样爱答不理,让他看仓库。 再后来,偶遇夏侯婴,夏侯婴与刘邦关系匪浅,就又推荐他给刘邦。 刘邦同样爱答不理,给他换了个大点的仓库,让他继续管。 直到遇见萧何,才开始人生逆转,走向巅峰。 试问,这样一个看得见未来的大才,赵昊怎么可能放过? 如今项羽都出来搞事了,他自然要把韩信弄到自己身边,免得便宜某个老六。 「杨将军有所不知,这韩信乃大才,若我父皇得此人,不下于昭襄先王得武安君!」赵昊郑重其事道。 「什么!?」 杨端和被赵昊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而后有些恼怒的道:「一个不良人也配跟武安君相提并论?」 在秦国将领心中,武安君白起的地位,甚至比老将军王翦的地位都高,甚至在某些将领心中,白起就是秦国的‘战神,。 这样一位被‘封神,的军魂人物,怎么可能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混吃混喝的不良青年能比的? 赵昊也知道杨端和不会理解,于是感慨似的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这....」 杨端和听到这话,不由心头一震。 却听赵昊又郑重其事道:「若杨将军能帮我找到此人,并将此人带来咸阳,我必还杨将军一个天大的人情!」 「公子....」 杨端和虽然不明白赵昊为何执着于那个‘懒人,韩信,甚至都不信此人有白起的万分之一,但得知赵昊要还他一个天大的人,还是有些心动,于是稍微沉吟,便直接拱手:「臣必不负公子使命!」 「那就拜托杨将军了。」 赵昊笑了笑,没再多言,直接朝阎乐招呼:「我们回宫吧!」 「诺。」 阎乐应诺一声,当即驾驭马车,朝宫内敢去。…. 而与此同时,咸阳某位官吏府邸。 一名手里把玩玉器的中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三人:「我想覆灭秦国,能做到吗?」 「......」 三人一愣,不由面面相觑。 其中一名少年,眼眸煽动,而后抬头挺胸:「自然能!」 中年长吁一口气,捏了捏手中的玉器,语气变得饶有兴趣。 「然后咱们该怎么做?」 少年闻言,没有回答,而是皱眉反问:「阁下就是雪月楼主人?」 「正是!」 「可有姓名?」 「有是有的,不过,某可当你仲父!」 「汝竟敢欺辱我!找死!」 少年怒不可遏,就要对中年动手。 下一刻,不知从哪闪出几名黑衣人,齐齐朝少年攻去。 少年冷笑一声,浑然不惧,赤手空拳迎战,一拳打在一名黑衣人身上,而后硬接了两名黑衣人一人一掌。 砰砰砰——! 几人短暂交手,迅速分离。 少年略感吃痛,抬头看向那名被自己打中的黑衣人,发现他竟毫发无伤,不由脸色一变。 却听那名黑衣人冷哼道:「你蛮力虽强,但杀你易如反掌!」 「狂妄!」 少年被黑衣人激怒了,正欲再次对战。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老者大喝一声:「羽儿住手!」 「亚父,此人....」 「羽儿,听范先生的,此人与我们有救命之恩,不可无礼!」 「叔父!」 少年不甘的跺了跺脚 ,而后愤愤的怒视那群黑衣人。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项羽、项伯,以及范增。 他们从雪月楼出来,本打算躲藏在咸阳居民家中,伺机出城。 结果秦军在城外大肆捕杀逃出去的六国余孽,甚至封锁雪月楼,让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所以东躲西藏,不敢出城。 就在咸阳居民陆续回城,他们快要暴露的时候,雪月楼的主人找到了他们,并将他们带到了这里,侥幸躲过了一劫。 但是,想要出城,还是没有办法。 因此他们只能将希望再次寄托于眼前这个雪月楼主人身上。 「阁下有通天手段,想来身份不简单,方才听阁下说,想要覆灭秦国,莫非阁下也是六国之人?」范增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询问道。 中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摇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对我是否有用!」 「不知阁下想做什么,又或者,希望项家为你做什么?」 「楚南公曾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我就想知道,这谶言能否实现,又或者,你项家能否做到!」 「......」 范增沉默了一会,抬头直视中年:「你有办法送我们出去?」 「能做到,我就能送你们出去,不能做到,那就留在这里。」 中年微微一笑,看起来风轻云淡。 范增眯了眯眼睛,扭头看了眼项伯,又看了眼项羽,而后转头道:「要想覆灭秦国,首先得嬴政死,嬴政若不死,我们根本没机会!」 「呵呵!」 中年笑了:「久闻范先生有大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不等范增再开口,又接着道:「说是覆灭秦国,其实我只想杀人!」 「杀人?」 范增三人不禁满心疑惑。 却见中年握紧手中的玉器,又缓缓松开,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我原本只想杀嬴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知道为什么吗?」 范增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还没等他们开口,中年又自问自答:「因为嬴政根本没有人性,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工具,即便是他的亲兄弟,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反贼!」 「这倒没什么,自古皇权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区区兄弟亲情,算得了什么,可他嬴政,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就不肯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现在,我又想杀他儿子,因为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一个令他满意的儿子了,那我也要让他承受失去的痛苦,我要夺走他的一切,包括这个国家!」 说着,中年忽然坐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知道他的强大.....」 听到这里,范增三人心头乱跳。 他们已经隐隐猜到眼前之人是谁了,不由大感震惊。. 王蜀蜀 第一百六十三章父皇,时代变了【求月票】 “胡姬,胡姬,来来来,朕让尚食房做了两碗番茄煎蛋面,你再帮朕烙几块锅盔牙子,夹着羊肉一起吃!” 嬴政还没进琼瑶殿,声音就传了进来,胡姬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陛下今日如此高兴?” “高兴啊!朕高兴!哈哈哈!” 嬴政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悦,咧嘴大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陛下高兴成这样?” 胡姬轻笑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在嬴政这么高兴的份上,她就知道,应该不是小事。 嬴政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干果,咬了一口,笑道;“今天杨端和剿灭了好多六国余孽,为我大秦解决了不少内患,还有灵渠,道路工程也终于动工了。” “大秦已然统一六国,这些六国余孽还贼心不死,着实该杀,以前他们隐藏在各地,朕没办法,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朕必须给他们来个狠的,朕已命杨端和在渭河边筑造‘京观’,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朕再过几天就要东巡了,没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朕东巡也顺畅,且放心!” 说着,嬴政拍手大笑。 “现在大秦每日都在改变,朕心里畅快啊!等灵渠修完,南方平定指日可待,就是北方匈奴,也可一并扫灭,到那时候,我大秦在周边再无敌手,就可以图谋九洲了.” “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朕怎么感觉病情都好转了。” 嬴政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胡姬掩嘴笑了笑,忍不住给破了一盆冷水:“这恐怕有公子昊不少的功劳吧.” 听到这话,嬴政顿时不笑了,平静下来,而后竟然咬牙切齿的道:“哼!那小子就是个祸害!他四位兄长,平日里循规蹈矩,不给朕添乱,跟他接触没多久,居然敢火烧朕的宫殿,你说那小子气不气人!” 胡姬心中诧异,面上却平静地接过宫女递来的热毛巾,一边替嬴政擦拭脸颊,一边喃喃:“这火烧宫殿不是小事呢.” 嬴政闻言,也不说话,大口的吃起了十分清爽的番茄煎蛋面,美得不行,对于胡姬的话,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片刻,一名宫侍前来禀报:“启禀陛下,公子昊求见!” “宣他进来吧!” 赵昊不疾不徐的走进院子,鼻子使劲的嗅着番茄煎蛋面的味道。 “怎样,你觉得这味道跟你做的相比如何?” 嬴政一边吃面,一边啃着锅盔牙子发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这味道更好!” 赵昊讪笑着答了一句,就要坐在下来跟嬴政一起吃面,哪知嬴政抬手阻止了他:“这面可不是给你吃的!” “啊?” 赵昊一懵,心说感情自己是多余的啊! 正当他以为胡姬会吃那碗面的时候,殿外再次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陛下,廷尉李斯求见!” “传!” 李斯大步走进宫殿,也忍不住轻嗅了下鼻子。 “廷尉,过来吃面!” 嬴政看见李斯,笑呵呵的朝他招呼。 李斯微微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扭头看向赵昊时,又恍然点头,随即不动声色的坐在赵昊身前,端起那碗面就开始吃了起来。 赵昊蹙眉,暗道李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了。 却见李斯吃完面,浑然不觉自己的存在,只朝嬴政笑着赞道:“陛下,这面的味道真不错,老臣第一次吃这种美食!” 嬴政笑着回应:“廷尉喜欢吃,可去尚善房领一些番茄回去,让你夫人做给你吃。” “谢陛下。” “好了,先说正事吧,你是我大秦廷尉,这小子蛊惑兄长不法,该当何罪?” “啊?” 赵昊没想到自己来邀功,竟然成了自投罗网,不由大惊失色。 李斯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严肃地道:“依我大秦刑律,蛊惑他人犯罪,应连坐,当处于死刑!” “不是吧,玩这么大?” 赵昊愕然。 嬴政冷笑:“什么玩不玩的,这是国法!你小子别以为自己立了功就不受罚!” “不是,我大秦不是有将功赎罪的规定吗?就算我犯了什么法,也罪不致死啊!”赵昊急了。 “公子说的不错,我大秦确实有将功赎罪的规定.” 李斯正色点头,而后又话锋一转:“但是,我大秦规定的是功爵抵罪,敢问公子,你可有功爵在身?” “这不是刚立功吗?还没来得及” “也就是说,公子还没有功爵对吗?” 李斯打断了赵昊想说的话,又义正言辞的道:“既然没有功爵在身,那就与庶民无异,理应依法严惩!” “敢问廷尉,我大秦定罪都如此草率吗?”赵昊皱眉道。 李斯笑道:“公子若不服,可与诸公子对薄公堂,说明此案发生的经过,列举人证,物证,再与诸公子相互诘问” 赵昊一愣,心说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己怎么可能为了脱罪,跟四位皇兄对薄公堂,甚至与他们唇枪舌战?! “这不是服不服的问题,我承认,是我让皇兄去烧宫殿的,但我觉得,烧一座宫殿,能解决我大秦内在隐患,是值得的!” 赵昊说着,扭头看向嬴政:“父皇难道不觉得吗?”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昊抓耳挠腮的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李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我记得廷尉正在主持变法,不知这变法如何了?” “哦?”李斯挑眉:“公子是想通过变法为自己脱罪?” 你个老六!有必要说得这么明白吗? 是不是存心跟我做对? 赵昊心中愤愤,嘴上却傲然铿锵的答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如果我赵昊临死前能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这辈子也算值了!” “呃” 嬴政嘴角一抽,而后又细细品味赵昊这句话,不由眼睛一亮,道了句:“彩!” 李斯捂着胡须,笑着点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此言妙啊公子不愧为大才!” “廷尉就别夸我了,快给我想想办法,怎么脱罪啊,我可不想自己与四位皇兄英年早逝.”赵昊苦着脸摆手。 李斯忽地笑了,而后看了眼嬴政,宽慰赵昊道:“公子不必担心,老臣今日来,正是为你们之事而来!” “什么意思?” 赵昊一愣,似乎没搞懂。 却听嬴政道:“你们所做之事,虽有功于大秦,但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朕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哦,明白了,父皇是想趁这次变法,来个天下大赦?然后赦免我们?”赵昊恍然。 “你小子别以为朕在包庇你,就为所欲为,只不过这件事与你们所犯之事凑巧了而已” 嬴政瞪了眼赵昊,扭头看向李斯,无奈道:“廷尉一直秉公执法,朕这次.” “陛下无须多言,老臣并不觉得陛下此举有何不妥,而且老臣也赞同公子之前的言论,我大秦律法,确实需要变革.” 李斯与嬴政携手治国多年,自然对他有些了解,其实不用借助变法,只需他一句话,就可以赦免赵昊等人。 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名正言顺,不想给天下人更多不好的印象。 毕竟现在的始皇帝,需要做更多的事,来完成自己的野心,天下人对他的印象,也比以前更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就将你整理的律法竹简拿出来吧” “好。” 李斯应了一声,而后从袖口掏出两卷竹简,放在桌案上。 嬴政拿起一卷竹简,仔细观看,赵昊也拿起一卷竹简,认真阅读。 虽然赵昊很少读旧版秦律,但李斯这修改后的秦律,确实比之前宽松了许多。 不过,赵昊也知道,律法严格有严格的好处,一味的宽松,在这个时代,反而弊大于利。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若律法再宽松,难免会有人为了填饱肚子,以身犯法。 比如这个时代最常见的罪行,抢劫,盗窃,按旧版秦律,应该判处斩立决。 但新版秦律则判处监禁,或者傜役七年至十年不等,情节严重才判处死刑。 又比如,差役延误,按旧版秦律规定,延误者应判斩刑,其余人连坐。 而修改后的秦律则视情况而定,情节较轻的,杖脊三十,情节较重的,处监禁或傜役,一年至三年。 再比如,军机延误,按旧版秦律也是斩刑加连坐,而修改后的秦律则视情节判处监禁或傜役,三年至十五年,乃至死刑。 如此一来,所有罪行都有了一个缓冲,也不用动不动就处死。 赵昊可记得,当初刘邦造反,就是因为押赴差役,延误了时期,想着送过去是一死,不送过去也是一死,于是干脆与一众差役,躲进了芒砀山,逃避罪责。 还有组织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的陈胜吴广,同样也因为大雨延期,害怕受到秦法处罚,带领九百余名傜役,在蕲县大泽乡起事。 最终天下响应,直接把秦朝给推翻了。 如此种种,都是因为旧版秦法过于严苛,才导致秦朝末期,天下人群起而反之。 现在修改的新版秦律,取消了连坐法,这对李斯这个法家代表,是极大的让步。 要知道,以前的李斯可是秉公执法的法家先锋。 谁敢乱法,就是跟他做对,他一定会将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历史上的淳于越,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那么换句话来讲,如果施行新版秦律,陈胜吴广等人延期,恐怕手下的九百余名兄弟,就没那么容易跟他们造反了。 毕竟自古以来,造反这个工作,收益巨大,风险也极高。 干好了,君临天下。 干不好,身死九泉。 如果明知不会死,说不定陈胜吴广想造反,他们手下的几百兄弟会反水,绑他们二人去领功。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赵昊从不说大话【求订阅】 “李廷尉修改这新法,与我不谋而合,轻罪轻罚,重罪重罚,我大秦新法,就当如此啊!” 赵昊看完手中的竹简,不由笑着赞叹李斯。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嬴政,却见嬴政眉头紧缩,似乎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酝酿。 “父皇,您可是有什么疑虑?” 李斯不敢直言询问嬴政,赵昊倒没关系那么多,直接朝嬴政问道。 “这新法对黔首如此友善,会不会造成权贵不满,进而抵制新法?”嬴政沉沉地问道。 他毕竟乃贵族出身,首先要考虑的是贵族的利益,自古变法,凡事触动贵族利益的,都不会顺利成功。 就算是商鞅变法,也是商鞅死后才成功的。 赵昊闻言,笑了笑,道:“父皇,时代变了,这秦律不光是针对黔首的刑法,还是针对朝廷官吏,乃至各行业的专法。” “比如,秦律乃总法,但总法之外,还有《行政法》、《民事法》、《商事法》、《劳动法》等专门针对某项的律法。” “别的不说,就说《行政法》,主要是为了规范各级官吏行政职责,以及行政范围,而旧版秦律,只有贪污,造反,懒政,弄虚作假,欺瞒虚报等罪行,这不就跟刑法一样吗?” “这这个” 李斯瞪大眼睛,似乎有些迷茫:“我大秦有御史来监察百官,何须修改专门律法?” “李廷尉,就算御史监察百官,也是按秦律来监察的,但李廷尉想想,《行政法》与《刑法》有何区别?” “区别?” “这么跟你说吧,《行政法》是规定官吏行为的,限制他们权力的,除了《行政法》里面规定的内容可以做,其他的都不能做,但是《刑法》却恰恰相反,除了秦律规定的不能做,其他的一概能做,这样的后果,李廷尉明白吗?” “除了《行政法》规定的能做,其他的都不能做” 李斯喃喃自语,而后眼睛大亮,猛然看向嬴政。 嬴政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会心一笑。 以前御史弹劾官吏,罪行虽多,但都罪行的数量是定死的,只要不去做那些违反秦律的事,其他的都可以做。 而一旦将官吏的权力限制在某个圈子里,那官吏做任何圈子以外的事,都将被限制。 明白赵昊的意思后,李斯和嬴政对视一眼,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这只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有着天大的区别啊! 他们真没想到,赵昊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完美的点子,特别是对监察百官,乃至贵族,有重大的意义。 这小子简直神了! 李斯差点对赵昊顶礼膜拜,他实在是太佩服赵昊了。 之前他根据《三省六部》、以及《三公九卿》制度,架构新的官吏体系时,就在想如何制约官吏的权力,防止地方官吏做大做强,失去控制。 而赵昊这套专法设定,直接将官吏的权力牢牢限制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简直不要太好! 这个设定,可不仅仅是懂得权力制衡术才想出来的,而是懂得权谋,才能想出如此完美的制约之策。 作为大秦廷尉,治国大臣,李斯赞叹之余也在想,始皇帝会不会选赵昊当继承者,如果真选赵昊,那当真乃大秦之福。 只可惜,纵使心中有所期望,李斯也不敢当着始皇帝的面表露出来,只是感慨似的道:“老臣本以为对秦律颇为了解,如今听得公子之言,自愧不如也,当真如公子说的那般,时代变了啊!”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廷尉无需自贬,我只是提出一种想法,具体如何,还有看廷尉和父皇决断。” 嬴政闻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赵昊一眼,道:“此法是你何时想出来的?” 听到这话,李斯也很好奇,这么一套完美的设定,应该会耗费极大的尽力才能想出来吧! 毕竟他当初想《三公九卿》制,也是想了将近十年之久。 然而,赵昊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赵昊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睡觉做梦的时候,无意中想出来的.” “什么!?” 李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卧槽! 要不要这么浮夸! 做个梦就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设定?莫非是周公给你托梦了? 可周公也不懂啊! 此时此刻,李斯不禁有种想死的冲动,感觉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但嬴政却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不管怎么想出来的,只要对我大秦有用,就是好办法!” 听到赵昊说梦,他瞬间便明白了,又是梦中人的传教。 对于赵昊一梦知百事的神奇经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李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父皇,我大秦重用六国官吏,也不是不可以,但最重要的是,将他们的权力限制在一定范围,如此一来,就算他们有二心,也无所作为!”赵昊笑着道。 嬴政含笑点头:“我儿说的不错,这新法要改就要改好,将他们的权力限制起来,让他们尽心为朝廷效力!” “公子提出的设想,老臣回去之后,必定尽快完善!”李斯郑重其事地道。 “这秦法修改,不下于修建长城,修建阿房宫,李廷尉切莫操之过急,慢慢来即可!” 赵昊笑着嘱咐了一句。 李斯拱手道:“公子客气了。” 虽然赵昊与他交集不多,但他内心是真的心悦诚服。 嬴政见状,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日之事,就这么敲定了,等廷尉再次修改好律法,朕再一体颁布天下!” “臣,遵旨。” 李斯恭敬行礼,而后慢慢退去。 等李斯走后,嬴政才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笑道:“伱小子就会折腾事,我听说,你扣留了两个墨家弟子,还放走了那些墨家刺客?” “啊?” 赵昊诧异,而后环顾左右。 “你在看什么?” “看身上有没有摄像头!” “什么摄像头?” “就是.” 赵昊正打算解释,而后又反应过来似乎的挠头道;“儿臣当真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你若想有心瞒朕,朕恐怕也难以察觉”嬴政那沉重又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昊沉默一阵,轻声答道:“我就想尽快解决内乱,让大秦安稳发展几年,本来这些事,我是不想管的,但他们既然找上了我,我就得将他们彻底解决,免得后患无穷.” “如果楚墨不跟你合作,你会怎样?”嬴政眯眼。 “儿臣会让楚墨永远消失.”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父皇没想过对付他们吗?但他们可不止一个墨家总院那么简单!” “儿臣自然知道,但师夷长技以制夷,墨家游侠有墨家游侠的生存手段,儿臣有儿臣对付他们的办法!”赵昊正色道。 “你想组建一支对抗游侠的军队?”嬴政皱眉。 赵昊歪头:“父皇是在担心儿臣不法?” “你啊!”嬴政嗔怒的瞪了赵昊一眼,道:“便是这脑子,今后指不定干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再有一支军队,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既然父皇不放心,那算了吧,儿臣还是老老实实学习,继续当我的咸鱼皇子吧!”赵昊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容父皇再考虑一下,不是说信不过你,而是父皇不想你过早处理军事!” “我本来也没想处理军事,都是被逼的,其实我挺怀念以前日子的!” “呵呵。” 嬴政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稍微沉吟,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对赵高如何看?” “从内心上来说,我不喜欢此人”赵昊很坦诚的答道。 嬴政对赵昊现在的状态很满意,随手抓了一个枣子,丢给他,若无其事地道:“赵高这人,伺候了父皇将近二十年,他怕父皇,敬父皇,父皇就留着他,如果哪天不怕了,父皇会杀了他!” 嘶. 赵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刚接到手中的枣子都掉了。 古人诚不欺我啊! 当真伴君如伴虎! 他没想到,始皇帝会如此坦诚地表达自己对赵高的想法。 难道父皇察觉到了我对赵高的敌意? 不应该啊!我除了对扶苏. 我擦!这个愚蠢的长兄哟! “赵高的事就不谈了,说说该怎么处置你吧!” 嬴政见赵昊弄掉了枣子,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淡淡地道。 赵昊愣了一下,疑惑道:“不是说放过我了吗?” “是说饶你死罪,又没说放过你!” 嬴政瞪了眼赵昊,然后故作怀疑道:“朕听说,你跟你皇兄吹嘘自己两三个月能修好召阳宫?” “这怎么能是吹嘘?儿臣从不说大话的好嘛!” “哦?”嬴政眼睛一亮,而后突然提高嗓音:“传朕旨意,命赵昊为召阳宫监事,负责督建召阳宫,工期三月!”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不由呆愣当场。 好家伙! 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你就这么坑你亲儿子的?!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场滑稽戏【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廷尉府大牢内。 赵昊、公子良、公子将闾一人提着一食盒,来到公子高、公子荣禄二人的牢房外。 “三兄!十二兄!” 赵昊的一声呐喊,公子高和公子荣禄猛地抬起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狱吏开了门,附在公子良耳边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兄弟三人走进了牢房,公子良接过赵昊手中的食盒,公子将闾则开始打扫桌案。 而赵昊则被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围在左右。 “昊弟,你们怎么来了?父皇他他没事吧?”公子高道。 “父皇没事,三兄不用担心” 赵昊笑着拍了拍公子高的手臂。 公子荣禄歪头道:“父皇怎么没处置你们?只把我们关起来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应该被关起来一样.”公子良斜了公子荣禄一眼。 公子荣禄冷哼道:“大家一起做的事,凭什么我们被关起来,伱们就在外面逍遥法外?” “你什么意思!” 公子良听到公子荣禄的话,顿时脸色一沉。 公子将闾连忙上前劝阻:“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 “兄弟?呵!要不是他诓骗我们烧宫殿,我们会这样?” “行了,少说两句!” 公子高挥手打断了公子荣禄,而后朝赵昊道:“昊弟别介意,十二弟他.” “没事的三兄,这件事确实怪我” 赵昊摇了摇头,朝公子荣禄道:“十二兄放心,等我修好召阳宫,你们就能出来了” 公子荣禄皱眉,没有开口。 公子高迟疑道:“昊弟,你说你要修召阳宫?” “对!父皇答应我,只要我三个月修好召阳宫,他就赦免你们,并放你们出去。” “而且,父皇还说,你们配合我抓捕刺客立的功劳,也一并算上,封咱们个什么爵!” 闻言,公子高眼眶红了:“昊弟,你真的变了,我.我现在都怕这是梦,一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是梦,你醒来不还是有兄弟吗?”赵昊有些好笑。 公子高摇头:“现在的兄弟多好,以前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赵昊:“震惊猫.jpg” 与此同时,安阳侯府,灯火通明,弦歌声声。 安阳侯张唐约定了友人在自家府邸饮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 当张唐准备召舞姬助兴之际,一名家仆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顿时脸色微变,沉声道:“此言当真?” “不应有假。” “没有别话?” “没有。” “带到房里去。” “诺。” 目送家仆离去,张唐脸色再次一变,露出微笑,朝众友人道:“诸位,某有点事,你们先行玩耍,去去就来。” “安阳侯请自便!” “是啊安阳侯,不用招呼吾等,去忙吧.” “我说安阳侯,汝该不会召了美姬,独自享用吧.”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老兄懵懂!”张唐煞有介事地白了说话之人一眼,又得意的嘿嘿笑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张唐未老,如何忘得了小妮子也?中!等老夫玩耍之后,再与诸位欢乐。” “哈哈哈!” 众人再次一阵大笑。 而张唐也在众人的笑声中,离开宴客厅,来到卧房。 “你怎么还敢回咸阳?” 敢进到卧房,张唐一眼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不由压低声音,询问道。 中年闻言,神秘地一笑:“张将军,别来无恙?” “成蟜!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并教你看一场滑稽戏!” “哼!” 张唐冷哼一声,显然并没在意中年的话。 在他想来,中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他真不想跟中年有一点瓜葛。 而这中年不是别人,正是长安君嬴成蟜。 据历史记载,嬴政从赵国为质归来,咸阳有谣言,嬴政并非秦王子楚的亲生子,而时任秦国丞相的吕不韦,欲帮嬴政坐上王位,便将嬴成蟜视为心腹大患。 嬴成蟜当时年少,不懂军事,吕不韦就派他与樊於期作为援军统帅,增援蒙骜和张唐的伐赵部队。 樊於期受人暗中蛊惑,将嬴政身世的谣言告知嬴成峤,嬴成蟜大感震惊,最终在屯留叛变。 于是,嬴政派王翦、张唐、桓齮、王贲率军十万前去镇压。 樊於期依靠勇猛打退了秦军,王翦又派嬴成蟜旧交杨端和前去劝降嬴成蟜。 杨端和趁樊於期在城外作战,嬴成蟜登城观战之机,劫持嬴成蟜,打开城门攻占屯留,樊於期被迫投奔燕国。 嬴政命王翦将嬴成蟜枭首,部下全部连坐处死,屯留的百姓也被流放到临洮。 但事实是,嬴政并没有杀嬴成蟜,而是让王翦秘密将他送去了赵国。 而送他去赵国之人,正是张唐。 后来张唐回到秦国,吕不韦怀疑他有问题,便让他去燕国为相。 张唐恐遭不测,不想前往。经甘罗劝说,最终去了燕国。 再后来,还帮秦国联合燕国,迫使赵国献地求和。 赵国被灭不久,他又秘密回到咸阳,被嬴政封为安阳侯,留在咸阳养老。 其实跟软禁差不多。 经过一阵短暂交流,张唐最终放下心来,让人端进茶具,在房间里煮茶。 分明是要看神秘兮兮的嬴成蟜如何打开滑稽戏的秘密。 张唐很是笃定,嬴成蟜来咸阳绝不简单。 没过多久,一名家仆便来禀报:“主人,少府的马车来了。” “少府?” 张唐一愣,扭头看向嬴成蟜。 嬴成蟜狡黠一笑,挑了挑眉:“让他们进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快让他们进来吧!” “你” 张唐抬手指了指嬴成蟜,最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而后朝家仆摆手:“去吧。” “诺。” 家仆应诺一声,大概盏茶时间,一股酒气醺醺裹着肥胖皮裘的白袍人,被几个大汉抬进了室内。 白袍人飘手飘脚地坐在一张桌案前,喘着粗气道:“快,快送本府回胡色云庐!胡色云庐,晓得不?否则,有,有你们好看!” 嬴成蟜突然拍案:“张苍!如实说话!咸阳刺客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白袍人猛然一个机灵:“你,你是何人?这,这是哪里?” 嬴成蟜冷笑:“多年不见,连本君都忘了?坐在这里的,可还有赫赫大名的安阳侯张唐!” 听到这话,张苍红润的脸庞上,不由闪过一抹苍白:“你,你是长安君?” “正是!” “你不怕陛下.” “当年造反都没怕,现在还怕一个疾病缠身的老兄?”嬴成蟜哈哈大笑,突然之间变了脸:“若是不信,本君立刻将你手脚砍断,扔在咸阳大街上,看他能如何?” 张苍脸色骤变,忙不迭地拜倒在地;“长安君回咸阳,老臣幸甚至哉,只是这放刺客进城,老臣万万不敢,还请长安君明鉴!” 嬴成蟜闻言,揶揄地笑道;“本君回咸阳之事,只有你与安阳侯知晓,我皇兄并不知道,别泄露出去了,晓得不?” “晓得了晓得了!” 张苍呵呵笑着:“我对谁都不会说,便不会泄露出去,真是!我怎么能信那些谣言,陛下怎么可能杀自己弟弟” 听到这话,张唐忍俊不禁,噗的喷出一口茶水。 嬴成蟜无觉地淡淡一笑:“今日找你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长安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张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而后乞求道:“能不能先来一桶凉茶,我喝多了酒,有些心烧!” “心烧没事,能说话就行.” 言罢,嬴成蟜看了张唐一眼,又笑道:“等你说完了,热茶也就凉了,是不是?” “呃也是。” 张苍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呵呵笑道:“那君上想让老臣帮什么忙?” “本君想送几个人出城,但城门那边没有本君的人,有些麻烦!”嬴成蟜表情淡淡地道。 “何人?”张苍又追问了一句。 “几个楚人而已!”嬴成蟜似笑非笑地道。 “楚人?” 张苍一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骇然道:“该不会是刺客吧?这如何使得?被陛下知道了,老臣会大祸临头的!长安君莫要害老臣啊!老臣全家老小” 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 嬴成蟜摆手打断了他:“坐下,坐下!” “长安君” 张苍正欲开口,几名壮汉一把将他推倒,按在地上。 “长安君何故与刺客牵连,这这这.” 张苍的脸白了又红,吭哧吭哧的道:“我为秦国九卿少府,怎能背叛陛下?再再再说,长安君与陛下乃亲兄弟,如何能与六国余孽勾结?” “张少府言重了,本君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送几个人出城!” 见嬴成蟜一副阴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张苍心里一咯噔,暗道自己若不答应,怕是今日很难活着出去了。 而且,这个‘死而复生’的长安君,着实有些蹊跷,莫非这次行刺与他有关?他到底想做什么? 该不会谋划再次反秦吧? 想到这个可能,张苍不由咽了咽口水。 就在此时,嬴成蟜的话音再次传来:“记住哦,不能对任何人说,说了的后果,你应该知晓,凉茶也不作数了。” 话音刚刚落下,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张唐看着嬴成蟜冷峻的脸庞,想笑也笑不出来了,思忖片刻,扭头问道:“这几个楚人对你有用?” “我想看看他们能走多远,飞多高!”嬴成蟜诡秘一笑。 张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皱眉道:“三月末,陛下东巡启程,吾等咸阳公卿贵族,都要出城送别,君上可与吾等一同出城; 我会趁此机会,恳请陛下在城外破例露营一宿.” “哦?” 嬴成蟜长吁一声,笑道:“老将军有办法?” “哼!你是有备而来,就算我没办法,也会托我下水,我只帮你一次,好自为之吧!”张唐冷哼道。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朝张苍道:“张少府意下如何?” “我” 张苍嘴唇开阖,欲言又止。 嬴成蟜面色一冷,收敛笑容道:“本君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两次,考虑清楚再回答.” 张苍方才听到张唐有办法,还心存侥幸,现在被下最后通牒,不由心中懊恼,今日若不贪杯作乐,也不会出这一档子事。 稍微沉吟,他便道:“不知君上需要老臣做什么?” “很简单,你坐我的马车出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这” 张苍面露犹豫,似乎在做激烈的心里斗争,嬴成蟜也没有逼他,就静静地等待他回答。 大概过了片刻钟,无奈一叹:“但愿老臣能帮到君上.” “好!” 嬴成蟜拍案一笑,而后又扭头朝张唐道:“届时,你们二人好好配合本君,此出咸阳,正是逃命,应该没有归期,你们也可安心!” “君上此言是,不再回咸阳了?”张唐皱眉追问。 “嘿嘿,能回来么?我与那皇兄可有大仇,你们应该明白!” “天意也!” 张唐长吁一声,而后站起身来,俯视着张苍道:“张氏昔年承蒙长安君之恩,这次就当报恩吧!” “呵呵。” 张苍干笑一声,心中一万句‘草泥马’想脱口而出,什么张氏,劳资跟你又不是同一个祖宗,你张氏跟我有毛的关系。 “好了,这事就怎么定了!” 嬴成蟜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量了张苍一眼,笑道:“张少府好好在安阳侯府醒酒.” 说着,又看向张唐:“或者去宴客厅再饮几杯,就是不知安阳侯府的美姬,有没有胡色云庐的美!” 张苍:“.” 张唐:“.”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语。 片刻,嬴成蟜笑呵呵地离开了房间。 而张唐则带着张苍,若无其事地加入了宴会,整个安阳侯府,歌舞升平,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让坐在马车上的嬴成蟜,反而心下不能平静了。 “主人是在担心吗?” 同样坐在马车上的卢生,忽然开口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次之事办得很不好,本君只给你两次机会,若再不能让本君满意,后果你可知晓?” “主人放心,卢生定不负你所望!” “哼!你若不负我,他日称帝,必让你复国为君!” “多谢君上.不,多谢陛下” 卢生大喜,激动地语无伦次。 求全订,求追订,求推荐票,求月票。 今天元宵节活动,一大更,明天多更哈。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二月初十,气温渐渐转暖。 咸阳西郊的作坊里,阳光明媚,地上铺满了干枯的树影。 难得遇上这样的好天气,赵昊将来福和常威一起逮到了西郊作坊,让他们晒晒太阳。 整日待在地道里,真把自己当成耗子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常威又挖到了五束光,而且据他所说,时不时听到马车在路面上行驶的声音。 想来应该挖出了皇宫,正在朝咸阳城外进发,真是可喜可贺。 赵昊想的是,等始皇帝走后,就将忠贤他们搞回来,这样来福和常威两个挖,效率会更高一点。 至于用什么由头调遣忠贤他们,其实很简单,就说修召阳宫差人,反正修哪里都是修,少几个人也不碍事。 此时,作坊里依旧非常忙碌,因为我前段时间制作的湿纸已经晾晒成功了,今天应该要验证造纸是否成功,所以包括张苍、王离,杨岑、蒙德在内的参与造纸的人,都有些紧张。 倒是赵昊格外轻松,让来福和常威搬了个太师椅,横坐在地上晒太阳。 “公子,郎中令来了。”来福一边给赵昊拨瓜子,一边朝他提醒。 赵昊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蒙毅来这里干嘛,但既然对方来了,也不好这么坐着,于是端正身形,等待蒙毅。 “臣蒙毅见过公子。” 蒙毅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赵昊便笑着行了一礼。 赵昊含笑点头:“郎中令好。” “公子,臣贸然前来,没有打扰公子吧?”蒙毅笑着道。 “不打扰。” 赵昊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摆手道:“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晒太阳。” 蒙毅看了眼作坊,又笑着道:“实不相瞒,臣是奉陛下之命来探查造纸进度的,陛下想在东巡之时,用上这种轻便的纸张,取代厚重的竹简。” 说着,顿了顿,试探道:“就是不知这造纸,何时能成功?” 赵昊挠了挠头,没想到始皇帝一直在关心这事,虽然告诉他需要一段时间,但显然始皇帝有些等不及了。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郎中令今日算是来对了,能否造纸成功,就在今日。” “哦?” 蒙毅眼睛一亮,正打算开口,忽又听得身后一阵响动,扭头看去,居然是老丞相王绾。 赵昊和蒙毅见到王绾,连忙迎了上去,而王绾见到蒙毅却并不意外,回了个礼笑道:“听闻公子在这里造纸,若能成功取代竹简,倒是利国利民!” “是啊,这纸价格低廉又便于携带,陛下非常重视。”蒙毅笑着点头道:“老丞相也是为此事而来?” 听到二人的对话,赵昊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造纸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而造纸是否成功,也已经不是少数人期待的事情了,现在成了万众期待。 不知不觉间,他忽然有些担心造纸失败,自己今天可能会丢脸。 “公子,那边准备好了!” 常威从远处小跑过来,朝王绾和蒙毅行了一礼,而后对赵昊道:“张少府让我来问您,是否可以开始了?” 赵昊点头,朝王绾和蒙毅抬手示意:“两位大臣这边请。” 王绾和蒙毅对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此刻,作坊西南角落,工匠们都聚集了起来,在火炉旁边,有两个竹梯立了起来,少府的两名工匠顺着竹梯往上爬,要把压在那上千张纸上的石头取下来。 “这些石头下面压的便是纸吗?”王绾站在火炉便,朝赵昊询问道。 赵昊笑了笑,道:“这只是最后工序,如果成功了,就是纸,如果没成功,啥也不是” “公子大才也” 王绾捋着胡须点头,蒙毅也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工匠,静静等待结果。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人来禀报,说是郑国来了。 于是赵昊准备转身去门外迎接,可还没等他走几步,郑国就带着史禄,以及他的大弟子,走了进来,笑着朝赵昊招呼道:“公子,老夫没来迟吧?” “老令来得正是时候。” 赵昊笑着应了一句,然后看向郑国身边的两人,道;“不知这两位是?” “左边这位是老夫弟子琼,右边这位是灵渠的监修,史禄。” “臣等见过公子。” 琼和史禄齐齐朝赵昊行礼。 赵昊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而后将目光落在史禄身上:“你是墨家之人?” “正是。” 史禄躬身答了一句,而后又好奇的追问:“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见多了也就能分辨一二,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久闻公子见多识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朝郑国道:“老丞相和郎中令都来了,老令里边请!” “好好好想不到他们也来了。” 郑国笑呵呵地点头,边走边问:“进展如何了?” “正在最后一道工序,估计要等一会儿。” 赵昊回头看了眼火炉,沉吟道。 “那便等吧。” 郑国微微颔首,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前两天,老夫与陛下提议道路工程和灵渠修建之事,偶然听说公子能制作一种叫水泥的材料,不知是否为真?” “不瞒老令,我父皇已经命我监修召阳宫了,我正打算运用水泥、混凝土修建!” “哦?” 郑国眼睛一亮,而后看了眼史禄,又道:“那这水泥、混凝土,可否用来修路、或者修灵渠?” “可以是可以就是烧制水泥有点麻烦” “麻烦倒没什么,顶多耗费些人力物力,只要可行,老夫一定禀明陛下,大开方便之门。” “既然如此,那烧制水泥之时,老令可派人来学习”赵昊笑着点头。 郑国眼珠子一转,抬手指着身后两人:“公子觉得他们如何?”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调侃道:“老令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他其实也明白,始皇帝让他监修召阳宫,其实就是验证水泥、混凝土的,毕竟三个月修一座宫殿,在古代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有像水泥、混凝土这种注模工程,才能轻松办到。 “公子,这边搬完了。” 常威再次跑了过来,王绾和蒙毅仍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造纸上,似乎没注意到赵昊身旁的郑国,兴奋道:“现在是不是开始‘揭纸’了?” “是的,可以开始了!” 赵昊笑着点头。 很快,几个等待指示的工匠,听到常威的呐喊,顿时激动起来。 他们站在竹梯上,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揭开最外面的那层纸。 而在这过程中,包括赵昊在内的所有人,都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们。 终于,工匠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取下第一张纸,交给张苍。 张苍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捧着那张纸,来到赵昊面前。 下一刻,王绾和蒙毅,以及郑国都凑了过来。 “公子,您看看如何?” 张苍将纸摊开给赵昊查看,并满心期待地询问:“成功了吗?” 其实赵昊隔老远就看到了那张纸,等拿到身前的时候,便判断了个大概,如今近在眼前,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嘟囔道:“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啊?” 张苍吓坏了,不由惊呼出声。 蒙毅三人也面面相觑,心里一咯噔。 “难道说,造纸失败了?”一旁的史禄疑惑道。 赵昊愣了愣神,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等待自己决断,不禁摆手笑道:“没有失败,没有失败,就是颜色有些不对,应该还需要漂白。” 说完这话,接过张苍手中的纸,递给王绾过目。 在王绾眼中,这张纸还没有裁剪,显得格外的大,而且颜色呈现出一种白黄色,不是亮白色。 小心抚摸,薄如蝉翼,风吹来时,还会卷起来,如同绢布一般,让王绾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便笑着感慨:“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的确柔软轻便.” 说着,又将那张纸递给蒙毅。 蒙毅接过来感受了一下,抬头问赵昊:“公子,这便是成功了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赵昊,包括那些工匠,他们此刻最关心的,依旧是造纸是否成功,而非纸张本身的意义。 却见赵昊环顾众人,笑着道:“恭喜你们,也恭喜我,今日所有人见证了历史,我们的纸,造成功了!” “哈哈哈!成功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了!”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公子威武!” 听到众人高声欢庆,笑容满面,张苍有些迫不及待的提醒赵昊:“公子,试试书写效果吧!” 赵昊看了眼蒙毅手中的纸,点头道:“让人拿笔墨来!” 很快,作坊的空地上就聚满了人。 赵昊将纸铺在桌案上,转身对众人道:“那就由昊来验证书写效果了。” “公子请便!” 王绾笑着点头,其余众人也笑看着赵昊。 这里没人比赵昊更适合,毕竟纸是赵昊弄出来的,就算始皇帝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这时,王离已经开始研磨了,看上去非常高兴,包括赵昊的‘冤种’同学们,也非常兴奋。 但此刻的纸,让赵昊有些犯难,因为铺在桌案上的纸,不太平整,而且边角还有些褶皱上翘。 一般用毛笔在纸上书写,需要‘镇纸’,而秦朝根本没这种东西,所以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压在纸上。 蒙毅和王绾注意到了这个动作,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赵昊同样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会对以后产生什么影响。 他就像小时候上兴趣班那样,握着毛笔,一手压着纸,将不平整的地方抹平,然后接过王离递来的毛笔,看着书案上的黄白纸,又想起了‘蔡伦’。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个人才是造纸术的发明者,并且因为造纸术,名垂青史。 作为华夏历史上伟大的发明家,蔡伦可能还有等几十上百年才能降生,但今天之后,蔡伦已经不可能再青史留名了。 这让赵昊有些惭愧。 但转念一想,总不能为了成就蔡伦,让秦朝等上几十上百年吧? 那始皇帝估计得刀了自己! “公子?” 就在赵昊思绪万千之际,张苍似乎发现了赵昊走神,不由小声提醒了一句。 “嗯。” 赵昊应了一声,而后终于认真了一些,可看着手中的毛笔,又开始犹豫起来,到底要写什么。 这应该是历史上第一张纸,除了擦屁股的草纸外,也是历史上第一个人在纸上书写。 如今这么多人见证,必定被历史铭记,有可能名垂千古,那这字就不能随便写。 其实写一份美好的祝愿比较好,比如‘招财进宝’什么的,但始皇帝得知后,肯定要鄙夷自己不类他,所以,必须得写点气吞山河,霸气威武的字。 “打倒小日子’倒是挺霸气,但现在小日子还在山里啃树皮,就算写下来,后人也看不懂,搞不好还问你‘小日子’是哪个国,以及为什么要打倒人家之类的古怪问题。 同样的问题,‘拳打天堂马,脚踩南山腾’也不行。 既不能美好祝愿,也不能不伦不类,到底要写什么呢? “公子?” 王离也开始催促了,这家伙性子急,让人有些无奈。 赵昊叹了口气,没有理他,继续思考写什么的问题。 回顾往昔,再看今朝,也就只剩下夸始皇帝了。 拿着毛笔的赵昊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有些无耻,用这种形式拍马屁,太没面子了。 毕竟始皇老爹才坑了自己,自己凭什么要拍他马屁? “公子?” 来福这时也小声提醒道:“三位大臣已经等很久了。” 听到这话,赵昊回头看了眼王绾三人,发现他们虽然都在静静等待,但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不耐,于是目光如炬,转过头来,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句话。 “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虽然篡改了陈汤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但这句话正适合当下的秦朝。 因为这句话不是一个时代的印记,而是华夏民族的骨气。 巍巍华夏,亘古长存。 历朝历代,谁都不能忘怀,我华夏天威,神圣不可侵犯。 赵昊丝毫不觉得剽窃的惭愧,满脸庄严的吹干墨迹,递给三位大臣过目。 “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王绾率先接过纸张,默念这句话,不由心神一震。 “这” 蒙毅和郑国凑上前一看,也呆愣当场。 显然,他们都被纸上这句话惊住了。 这句话太特么霸气了! 这才是我大秦的节气啊! 犯我大秦天威者,虽远必诛! 求全订,追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年轻人就要气盛!【求订阅啊】 “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真敢说啊!” 蒙毅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昊一眼,随即嘴角扬起几分怅然,仿佛放下了什么困扰多久的心事。 而在他旁边。 郑国严肃地看着纸上的那句话,目光中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时,只见王绾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看了眼赵昊,便开始观察纸张的书写效果。 那‘白纸黑字’,确实比竹简书写效果明亮,而且从审美角度来看,他发自内心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这墨迹已经浸透在纸上,想来不容易淡去。”史禄看得极为认真,他点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如此轻柔的纸,不仅便于书写,还便于收藏,确实乃国之神器!” “产量如何?” 另一边的琼,好奇的看着赵昊。 但赵昊也不清楚,于是看向了张苍和王离。 两人正兴奋赵昊书写的那句话,忽地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回公子,一千。”张苍拱手道。 “一千?”王绾若有所思:“若每月一千张纸,倒是不错。” “不是的老丞相,是一日一千。”王离纠正道。 “什么?”蒙毅诧异的看着那张纸,眼皮一抖:“那岂不是每天都能抄录数十部经典?” “这” 王离迟疑的挠了挠头,他还真没算过这个,于是不太确定的道:“应该可以吧。” “.” 王绾和蒙毅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而老郑国同样知道每天抄录数十部经典的意义。 他更加佩服的看着那张白纸黑字,然后抬起头来,笑看着赵昊道:“不知这写完之后,如何保存起来?” 赵昊想了想,道:“如果是采用竹简那样,绳子穿起来,做成‘线装书’,当然最好,但现在的纸张太大,很不方便,所以墨迹干了之后,折叠起来便可!” 说完这话,随手将纸竖起来,折叠成‘褶子’,就像明清时期的奏章。 “果然便于收藏啊!” 王绾捋着胡须,赞叹不已。 虽然他还无法想象‘线装书’的样子,但这种折叠的方式,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方便。 所以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扭头看向蒙毅和郑国:“两位觉得如何?” “我要将公子手中的纸带回宫向陛下复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蒙毅道。 “郎中令请便!” 赵昊轻笑一声,随手将纸递给蒙毅,目送他离开作坊。 正在这时,张苍忽然笑着朝王绾行礼:“老丞相不妨也试试这纸张书写的效果?看看感受如何?” “哈哈哈,好!” 王绾仰头一笑,心情似乎不错,对张苍的邀请,欣然应允。 赵昊看了眼张苍,暗道这家伙果然会做人,难怪能胜任九卿少府一职。 只见王绾学着赵昊的样子,铺平纸张,然后写下‘国泰民安’四个大字。 写完之后,又提笔感慨道:“这纸上书写,没有竹简上书写晦涩,反而十分流畅.嗯.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哈哈,关键是这字也写得好!”赵昊笑着赞叹道。 在书法方面,王绾虽然比不上李斯、赵高这种书法名家,但相比赵昊,他还是有自信的,所以听到赵昊的夸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老令也试试?” 王绾看了一阵自己写的字,又想起一旁的郑国,于是饶有兴趣的怂恿他也写几个字。 郑国早就跃跃欲试,听到王绾的话,当仁不让,接过笔就写下‘水到渠成’四字。 “陛下对老令的期望,就在这四个字中,老令果然不负陛下所望啊!” 王绾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张苍再次站了出来,朝两人躬身道:“不知两位大臣能否赠予在下?” “嗯?” 王绾和郑国微微一愣,而后相视一笑。 于是,张苍让人把这张纸收走,还特意嘱咐要挂起来,就挂在府邸正厅。 赵昊再次深深看了眼张苍,觉得这家伙不光会做人,还会做官,以后若有官吏来拜访他,他就可以暗示官吏,自己与两位帝国老臣的关系,然后操作一些不容易操作的事。 这可真够鸡贼的啊! 另一边,皇帝书房,嬴政坐在太师椅上,聚精会神的批阅奏简。 此时,赵高已然官复原职,在一旁小心伺候。 下一刻,书房外传来一道通禀声:“陛下!郎中令蒙毅求见!” 赵高闻言,不动声色的看向嬴政。 “宣!” 嬴政头也不抬的说了一个字,而后继续批阅奏简。 很快,蒙毅就带着那张纸,大步走进书房,拱手道:“臣蒙毅,拜见陛下。” “回来得这么早,想来纸已经造成功了吧.” “陛下圣明!” 蒙毅兴奋地双手举过头顶,铿锵有力的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造纸成功了,此乃天下第一张纸,望陛下查阅!” “哦?” 嬴政带着一声长吁,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蒙毅手中的黄白之物,笑道;“这就是纸?” “正是!” 蒙毅答了一句,正欲上前,赵高连忙跨步来到他身边,接过纸,恭敬递给嬴政。 蒙毅眉头微皱,转瞬即逝,而后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上面还有公子亲笔书写的一句话,尽显我老秦人风骨,不,应该是尽显我大秦风骨!” “呵!” 嬴政呵了一声,笑骂道:“也就这臭小子敢写,若是换做别人,怕没那个胆子!”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天下第一张纸,除了他这个皇帝,还真没谁敢第一个写。 但他也不在意,于是接过赵高手中的纸,缓缓展开。 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句‘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这” 嬴政微微一惊,心里不由重复念叨这句话,突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他当初登上王位的锐气,在逐渐消磨,即使覆灭六国,也渐渐收敛了年轻时的锐气,如今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他发现自己竟然再次感受到了年轻时的热血冲劲。 他抬头看了眼蒙毅,又扭头看了眼赵高,隔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你们说,朕是不是老了?” 一旁的赵高闻言躬了躬身子,仿佛无视了嬴政两鬓斑白,含笑道:“从陛下谋定九洲,革新秦国,老奴就发现陛下的精神,越来越抖擞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却听蒙毅接着道:“陛下的病情似乎好转了,多亏了公子的神药,公子真乃我大秦的福星,陛下的吉星也!” 听到这话,赵高将身子躬得更低了,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他娘的!这蒙毅别的不提,偏偏提陛下的病情,这不是摆明了让陛下想起自己吃丹药加重病情吗? 这不是摆明了让陛下想起自己之前的事吗? 简直无耻之尤! 就在赵高心中腹诽,忐忑不安之际,却听嬴政笑呵呵的点头道:”那小子的药确实神奇但这句话,更是神奇,朕瞧着都感觉年轻了不少” 蒙毅含笑不语。 “赵高,命人将其挂起来,就挂在朕的书房.”嬴政神色肃穆地道:“无论一世,二世,乃至万世皇帝,都不许有人取下来!” “!” 赵高和蒙毅同时一惊,要知道,这书房乃始皇帝处理国家政务的地方,将字挂在始皇帝的书房,以后流传下来,就是大秦祖训。 若是嬴政的语录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皇子的语录。 若这个皇子成为继任皇帝,倒也没什么,可若没成为继任皇帝,那对继任皇帝的意义,估计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陛下,这.” 蒙毅嘴唇开阖,想要劝解嬴政,却见嬴政不容置疑的看向赵高:“去将作少府,让粟田找最好的工匠,给朕裱好,挂在这里!” “诺。” 赵高应诺一声,恭敬接过卷纸,离开了书房。 而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陛下,王翦求见!” “王翦?” 嬴政一愣,随即神色一肃:“宣!” 很快,王翦面色凝重的走进书房,正欲给嬴政行礼,嬴政直接挥手道:“老将军无须多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圣明!” 王翦拱手说道:“刚刚接到陇西急报,诸羌联合匈奴,对我大秦展开复仇之战!” “岂有此理!真当我大秦是软柿子不成,谁都想来拿捏一下?” 嬴政又好气又好笑的扣案道:“立刻传令诸位大臣,诸位将军,议政殿议事!” “陛下的意思是要打?” “打又如何?李信是依法禀报,又不是说打不过,怕个啥!” 王翦皱眉道:“老臣担心的是,若对诸羌作战,我大秦将面临三线作战的局面,恐怕粮草会不济” “哼!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嬴政拍案而起,冷哼一声,奋然离开书案,径直朝书房外走去。 “?” 王翦一脸懵逼,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转身看向蒙毅,不由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呵呵。” 蒙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感慨似的道:“咱陛下变年轻了啊!年轻人就要气盛嘛!” 说完,也不理还在懵逼的王翦,跟着出了书房。 有月票的,记得投一投,不要养了,追订越来越少了,哭唧唧!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引领时尚潮流【求订阅啊】 诸位大臣,诸位将军听到羌族竟然对大秦趁火打劫,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丢下手中工作,风风火火的来到议政殿。 “他娘的!什么鸟不拉屎的野人也敢对我大秦复仇?” “哼!老夫为政数年,好久没打仗了,这次说什么也要上战场!” “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能行吗?还不如让给我们这些年轻点的!” “是啊是啊,我的长枪好久没饮血了,已经饥渴难耐了!” 眼见议政殿闹哄哄的一片,嬴政不由抬手扶额,心想这大秦也不止他一个人‘年轻气盛’,好像人人都‘年轻气盛’。 就连冯去疾、冯劫等位列三公的帝国老臣都争相请战,由此可见,他们是有多气愤羌族的行为。 “闹够了没!闹够了就听朕说两句!” 嬴政不愿再听众臣吵闹,当即拍案大喝。 一时之间,整个议政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安静了下来。 只见嬴政环顾众臣,平静而威严地斥道:“朕再强调一遍,李信是依法奏报,没说打不过要增援,你们闹腾什么?” “都给朕记住,现在是解决内忧,扫清外患的时机,仗以后有的是打的,但不是现在,陇西除了大将李信,还有阮翁仲这个大将,你在这操心什么?” “这” 一番斥责,众臣瞬间清醒,不由嘿嘿地笑了。 也是,李信那家伙自从在楚国吃了亏,恨不得所有的仗都给他打,将那个亏补回来。 咱们指望他喊增兵,估计黄花菜都谢了。 再说,羌族部落虽多,但加起来的兵力还不足十万,李信当年二十万都敢灭楚国,如今陇西步卒将近八万,八万对十万,那还不是优势在他? 而且还有阮翁仲从旁辅助,这仗还不是稳赢? 不过,众臣一想到匈奴联合诸羌,还是担心李信二人应付不过来,嚷嚷着什么打仗不能靠一两个大将,得靠兵法,还是想增兵。 嬴政对这些‘好战分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板着脸又道了句:“朕东巡会亲自督战,你等知晓这件事,在国都好好准备后勤,其他的就别管了。” “不能啊陛下,您不能亲涉险境!” 众臣闻言,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涉险个鸟!” 嬴政气得站起来爆了个粗口。 众臣大惊失色,而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嬴政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正色道:“陇西是咱们老秦人的根,匈奴从此处下口,说明蒙恬那边已经奏效; 这正是我大秦的好时机,如果能将他们全部压在陇西,北方可定!” 说着,环顾众臣:“你们想去陇西打仗,可以,但朕只给你们一个条件,必须给朕打败仗,如何?” “这” 众臣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嬴政的意图。 他这是要匈奴分兵,将他们引到陇西,而后大举歼灭。 如果真的如此,那北方的压力将会大减,蒙恬也会趁机平定北方。 始皇帝虽然不领兵打仗,但纵观全局的能力,在历史上都是排得上号的。 要说诱敌之策,那李信不会吗? 看来,这次打仗是不能争了! “既然陛下已有决断,尔等就别再添乱了,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王翦一席话落点,众将便没有谁再说话了。 这时,杨端和站了出来,朝嬴政拱手:“陛下,臣有一事禀报!” “卫尉讲来。” 嬴政重新坐回座位,笑着抬手道。 杨端和忙道:“前段时间,公子昊弄出了骑兵三件套,于我军有大用。陛下决定让辽东骑兵先装备,但目下情况,装备陇西骑兵应该更合适!” “骑兵三件套?”嬴政想起了之前的马镫、马蹄铁、马鞍,于是环顾众臣道:“诸位觉得如何?” “回陛下,老臣前段时间与太仆聊过,现在马场的战马,都在钉马掌,如今已有五百匹战马钉了马掌,与其装备原来的骑兵,不如训练一支新骑兵,这样还可以演练新战法!” 王翦站出来拱手道。 冯劫疑惑道:“老将军的意思是,要进行军事改革?” 王翦笑了笑,点头道:“以前没有骑兵三件套,我军骑兵需要严格训练多年,才能上战场作战,现在有骑兵三件套,步卒稍加训练,都可以操控战马; 这对我大秦来说,极为有利,因为我大秦以步兵为主,如果下马能当步卒,上马能当骑兵,我大秦何惧北方蛮族?” “这” 王翦的话犹如扔进湖面的石块,在众臣心中荡起巨大浪花。 上马能当骑兵,下马能当步兵. 这尼玛?! 我秦岂不是真的所向无敌了? 要知道,北方匈奴之所以不好打,是因为秦军主要以步兵为主,最擅长攻城战,阵地战,而匈奴则以骑兵为主,最擅长骑射战。 虽然秦国骑兵也可以骑射,但比起草原骑兵,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而骑兵三件套,正是缩小差距的神器。 “如果真如老将军所言,倒是不用急于装备现有骑兵” 冯去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捋着胡须沉吟道。 其余众臣互相对视,纷纷点头。 嬴政皱了皱眉,笑道:“既然老将军有革新的想法,朕必定全力支持,这样吧,先组建一支千人新骑兵,与卫尉骑兵演练一场,若胜了,那就继续改革,若未胜,再研究研究!” “另外。” 说着,扭头看向武安侯马兴,道:“中央兵造那边,也要承接一部分骑兵三件套的打造.” “回陛下,中央兵造已经在打造马镫了,至于马掌,老国尉的意思是全面推广,让所有战马都钉上马掌!” 马兴说着,顿了顿,然后看了眼张苍:“但目前会钉马掌的马师,只有少府那边的几名马师,中央兵造正打算带些工匠去学些!” “带工匠来学习?”张苍一愣。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同为掌管中央兵造的东陵侯召平,拱手道:“不知张少府有何建议?” “呃” 张苍咧了咧嘴,笑着回礼道:“建议倒算不上,只是这钉马掌的手艺,是公子昊交给马师的,我也不甚清楚.” “这有啥不清楚的!钉马掌就让马师钉呗!我大秦又不只有你少府有马师,让咸阳所有的马师去少府学,必须掌握钉马掌的手艺!”冯劫眼睛一瞪,有些不耐烦的道。 他最烦这种互相推脱的做法,所以直接给出了建议。 众臣闻言,皆有些哭笑不得。 但冯劫说的也是实话,钉个马掌而已,有必要那么麻烦吗? 张苍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嬴政,有些尴尬的道:“冯公说的不错,工匠负责打出马蹄铁就可以了,钉马掌还是让马师去学。”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这马掌需要不定期更换,就算咸阳所有马师都掌握了钉马掌的手艺,与我大秦十数万骑兵,也是不够的.” “如此说来,这马掌不仅要在马场上钉,还要在战场上钉,让军中士卒来学习钉马掌的手艺?” 嬴政似乎刚知道马掌需要不定期更换,恍然大悟的看着张苍道。 “是的陛下。” 张苍恭敬答道。 嬴政点了点头,看向王翦:“既然钉马掌如此重要,那老将军与太仆商议一下,命咸阳所有马师去少府学钉马掌,等战马交付给各军之时,再由马师传授钉马掌的方法给各军。” “陛下圣明!” 王翦笑着拱手,而后感慨似的道:“若是这样,倒也省去了许多事,少府武库和中央兵造只管打造骑兵三件套,其余事情交给马场和各军自行交接” 听到这话,众将不由喜上眉梢,议论纷纷。 “看来今天没白来啊,打不了仗,捞点好处也可以!” “早就听说公子昊创造了骑兵三件套,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 “你们知道什么,幸亏我发现得早,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你这么说,我都要骂你了嬴腾,敢对公子无礼.” “哈哈哈,咱老秦人的公子,一家人,不碍事不碍事.” 听到众将在殿内又开始闹哄哄的一片,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那小子还好没在这里,否则指不定尾巴翘上了天。 不过,那小子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得想办法给他搞过来才行。 一番思忖,嬴政朝赵高看了一眼,赵高当即会议,尖声呐喊:“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目送嬴政和赵高离开,众臣们也笑呵呵的离开了议政殿。 另一边,赵昊坐在太师椅上,一遍嗑瓜子,一遍吐槽王离等人:“你们写了大半天,就不腻吗?” “公子造纸乃世间大才,我们有幸第一批用纸,自然要把握机会!” 蒙德笑呵呵的提笔道:“说不定以后也会被载入史册!” “就你写的那字,也配载入史册?” 听到蒙德的话,李瞻瞥了眼他写的字,满脸不屑的道。 一旁的杨岑在摸了摸自己的小狗,在纸上写了一个狗字,砸吧砸吧嘴道:“李廷尉的书法,首屈一指,你李二,也不过如此.” “呵!” 李瞻呵了一声,正欲回怼杨岑,忽听一直沉默的王离开口道:“公子,我方才见你用玉佩压在纸上,这是什么讲究?” “什么玉佩?” 赵昊嗑瓜子的动作一滞,疑惑的看着王离:“说清楚点!” 王离放下毛笔,将桌上的玉佩拿起来晃了晃,道:“你刚才题字的时候,不是拿玉佩压在纸张了吗?我都看见了,就是有些不解!” “对啊对啊,我也看见了!”李瞻连忙附和。 其余人也纷纷看向赵昊。 赵昊嘴角一抽,表情不由怪异起来:“那你们以为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吧!” 杨岑摸了摸狗头,若有所思的道:“我看刚才张少府写字的时候,包括老丞相,老令他们,都解下玉佩压纸上了!” “哈哈哈!” 赵昊闻言,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用玉佩压纸还成时尚了?” “时尚?”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赵昊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老气横秋的道:“时尚就是一种潮流,比如你们第一批用纸写字的人,就是引领潮流的先驱,以后无论你们做什么,都会有人争相模仿!” “原来是这样,那我写字的时候摸狗,也会被人模仿吗?”杨岑兴奋地道。 “.” 赵昊无语,其余众人也怪异的看了眼杨岑,心说谁这么傻逼,会模仿你。 不过,众人听到赵昊的话,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谁都想被人崇拜,甚至模仿。 “那公子用玉佩压纸,也是为了让大家模仿你吗?”王离继续好奇的追问。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那玉佩就是当镇纸用的东西,我可没想别人模仿我。” “镇纸?” 王离愣住。 赵昊无奈继续解释:“纸的材质比较软,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纸,有时候还会上翘,褶皱,这时候就得用镇纸将它压平,否则书写起来,不是很方便!” 听到这话,王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有这种东西,但既然叫‘镇纸’,为何用玉佩,不用其他东西?” “因为我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啊!” 赵昊耸肩:“难道你要我当着老丞相他们的面,随手捡块板砖放在纸上?” “公子的意思是,因为没有其他东西,所以才用玉佩替代‘镇纸’?”蒙德插嘴道。 “不然呢。” 赵昊看了眼蒙德,道:“那么多人看着,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吧,刚好有玉佩,顺手就用上了呗。” “呃” 蒙德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离有些古怪的道;“怕是公子引起的这个时尚潮流,会害苦一些朝中老臣哦.” “哦?” 赵昊眨了眨眼。 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时代的达官显贵,都喜欢将玉佩挂在腰间,若是都跟他学,每次提笔写字的时候,就解下自己的玉佩压纸,这在家里还好,顶多被人误会要先上个厕所。 在外面,要是有女眷在场,别人搞不好还以为你要耍流氓。 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估计大家也想到了那个滑稽的场面,都不由嘿嘿笑了起来。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明天万字更新,今天就一大章,要追订啊!这样不能爆更,好难受。别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大秦合伙人【求订阅啊】 “公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为我解惑。” 王离写完字,转身朝赵昊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道。 赵昊翻了个白眼,皱眉道:“你小子以为我是’步步高点读机’吗?哪里不会点哪里?上次害我还不够,这次又想干嘛?” “什么是步步高点读机?” 王离一愣,有些疑惑的道:“王离何时害公子了?” “就你整的那个军粮分析啊!” “哦” 王离恍然,而后又有些疑惑:“这军粮分析怎么害公子了?王离承蒙公子指点算学,才去研究军粮的,难道研究错了?” “.” 赵昊嘴角一抽,禁不住抬手扶额,心说你没错,我错了。 “公子,王离哪里做得不对,还请公子明示!” 眼见赵昊默然不语,王离顿时有些慌了。 赵昊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叹了口气,道:“王离,我实话跟伱说吧,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甚至连军队里的事情,我都没你清楚。” “不会的,这件事公子一定清楚。” 王离规规矩矩的走到赵昊身前,然后语速飞快的道:“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卫尉军营,听里面的军士说,卫尉军营里的餐食跟其他军营不一样,便打听了一下,是公子高安排的营养均衡法。” “嗯?然后呢?” “然后我知道公子高跟你学过医,就想问你,是不是你教公子高的?因为以前军营没有此法!” “是的。” 赵昊爽快的承认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他没想到的是,王离却异常兴奋:“太好了!我还听说营养均衡法能改变士兵的体质,我最近研究完军粮,发现军粮虽然能填饱肚子,但对士兵的战斗力影响并不大,就想请教公子,这营养均衡法,能否增强战斗力?” “改善士兵体质的目的,就是增强战斗力” “真的吗?” “你问我,还怀疑我,那为何要问?”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王离连忙摆手:“不是的公子,我就是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才想请教你!” “行吧,这么跟你说,你应该更容易理解。” 赵昊想了想,道:“比如匈奴人与我们秦人,一对一的情况下厮杀,谁能获胜?” “自然是秦人!” 王离不假思索的道。 “那秦人与越人呢?” “还是秦人!”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咱能别吹牛逼吗?” 王离带着疑惑的看向赵昊。 赵昊肃然道:“你真觉得秦人一对一的情况下厮杀,能胜过匈奴人?” “这” 王离被赵昊问得愣住了。 这时,一旁的蒙德停下手中的笔,扭头道:“公子是想说,匈奴人比秦人高大,在体质方面占有优势,战力更强?” “不错!” 赵昊点头道:“我秦军之所以能横扫六国,不惧匈奴蛮夷,是因为我秦军装备远超他们,且具有虎狼般的意志,可论单兵作战能力,实际上不如匈奴.” “这是为何?” 杨岑也感兴趣的追问赵昊。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抱着的是白狼犬,生活在犬戎故地,咸阳贵族养的是细犬,出自关中之地,两者最大的区别是,白狼犬更威猛,细犬速度更快。” “这就是地域差别。” “我们与匈奴生活在不同的地域,其实也有差别,气候不同,土壤不同,可能水土也不同,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吃着牛羊肉的匈奴人,与吃着五谷杂粮的我们,自然也有差别!” “想来,这便是匈奴人比秦人高大的原因。” “那依公子的意思,我们秦人不如匈奴人高大,是因为饮食不同?”杨岑摸着狗头,若有所思的追问。 “气候也有影响,但主要原因还是在饮食。”赵昊摸着并不存在胡须的下巴,微微颔首。 王离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喃喃自语:“匈奴人以牛羊肉为食,秦人以五谷杂粮为食,这牛羊肉是强筋健骨的东西,倒也确实能改善人的体质.” “但匈奴人没有咱们长寿啊!” 李瞻突然停笔,插了一句嘴。 众人一愣,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匈奴人的寿命确实不如秦人。 秦人在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在三十岁左右,而匈奴人,顶多二十来岁就死了。 “李瞻说的不错,匈奴人吃牛羊肉,固然能强壮身体,但确实短命,咱们秦人吃得更健康,所以活得久!”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哦?”李瞻来了兴趣,又道:“那公子的营养均衡法,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既让我们秦人身体强壮,又活得更久?” “你当打游戏加buff啊!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想活得更久呢!”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李瞻一眼,道:“营养均衡法,确实能改善人的体质,但影响寿命的因素很多,并不是说,你体质好就一定长寿。” “当然,体质差的人,肯定不能长寿。” “原来如此.” 李瞻恍然点头。 王离瞥了他一眼,皱眉道:“那我们的士兵,能否像匈奴那样吃肉,改善体质,增强战斗力?” 长寿不长寿,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是战斗力。 如果能找到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办法,对国家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吃肉确实可以改善体质,增强战斗力,但我们不能不正视一个问题,肉从哪里来?”赵昊似笑非笑的道。 “.” 众人再次一愣。 对啊,中原不比草原,没那么多牛羊肉,秦人肉食以鸡鸭鱼肉为主,少量羊肉、牛肉辅。 如果秦军通过吃肉改善体质,那很有可能会造成肉不够分的局面。 想到这里,蒙德扭头看向赵昊:“公子可有办法解决肉食?” “办法倒是有,你敢执行吗?” 赵昊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淡淡的反问。 蒙德一脸古怪,没有急于回答,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王离却表情一肃:“只要能增强我军战斗力,就没有我王离不敢做的!” “哦?” 赵昊眼睛一亮,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王离:“那敢问王将军,可否愿意养豚?” “养豚?” 王离表情一滞,似乎没反应过来。 其余众人也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赵昊居然让王离去养豚。 这个豚,其实就是猪。 而这个时代的猪,是贱食,贵族一般不屑吃这种食物。 因为豚生活在脏乱差的茅房里。 像王离这种贵族,跑去养猪,恐怕王贲回来会打死他。 “不是.公子您此话何意?” 王离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似乎还有点不信赵昊的话,又问了一遍。 赵昊耸了耸肩,道:“我有一门养豚技术,你若感兴趣,咱们可以合伙开养豚厂,你出钱,我出技术,五五分账,童叟无欺.” 说着,又抬手环顾众人:“你们若感兴趣,也可以入股,到时候按股分钱.”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 这是尊严的问题好么! 我们好歹也是贵族子弟,你让我们去养豚? 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眼见众人表情越来越幽怨,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但咱们不急,等哪天我给你们做几道美食,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这个时代的贵族之所以不喜欢吃猪肉,除了猪肉低贱,还因为猪肉的膻味很重,难以下咽。 当然,对于平民来说,能吃上肉都不错了,也就不在乎什么肉贵不贵贱。 没有忽悠王离他们养猪,赵昊倒不觉得可惜,反正以后他们会明白,什么是真香定律。 自从造纸成功,张苍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不是给始皇帝送纸,就是给三公九卿,皇族宗亲送纸,反正咸阳贵族,基本都被他送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的会做人,真的会做官。 跟赵昊想的一样,他解玉佩做‘镇纸’的举动,很快成为了咸阳贵族的时尚,就连始皇帝也是如此。 这让赵昊有些哭笑不得。 想起前世那些模仿自己‘爱豆’的脑残粉,他现在终于理解了。 “父皇,您找儿臣有事?” 瞥了眼嬴政放在纸上的玉佩,赵昊忍俊不禁的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嬴政一边写字,一边淡淡地询问:“造纸已经成功了,国债卷何时印发?”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始皇帝对钱的关心,真的一点都不落下,这才刚造纸成功,就想着国债卷了,当真是出了名的急性子。 “怎么?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这国债卷用的纸与现在的纸,还有些不同,估计得再等一段时间。” “嗯。” 嬴政点头,似乎没有为难赵昊的意思,又接着道:“少府已经将纸送到了该送的地方,今天我让赵高去打听了,似乎都对纸的评价不错,你如何看?” “这不是咱们的机会吗?先让少部分人用纸,然后‘上行下效’,等读书人用得起纸的时候,再取代竹简” “取代竹简的问题不大,现在有个问题,需要你解决!” “什么问题?” 赵昊歪头,疑惑的看着嬴政。 嬴政提笔抬头,平静地道:“你之前说,如果造纸成功,一部经典用不了多少纸,而且可以随身携带,朕马上就要东巡了,你看如何解决?” “这还不简单,直接印成线装书即可!”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在他想来,这根本不是问题。 但嬴政却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好吧,这线装书跟竹简一样,都是用绳子固定,区别不同的是,竹简是串联竹片,线装书是装订!” 赵昊说着,生怕嬴政没懂,连忙上前拿起几张纸,叠在一起道:“就像这样,将裁剪好的纸,一张一张的叠起来,在边缘打孔,用绳子固定,阅读的时候,一页一页的翻开” “原来如此.” 嬴政恍然点头:“你早有办法,倒是朕多虑了” “其实除了线装书,像书画那种,也可以卷起来,做成卷轴保存,比如什么美人图之类的.”赵昊摸着鼻子笑道。 “哼!” 嬴政闻言,哼了一声,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这次造纸成功,利国利民,再加上之前的骑兵三件套,以及为国献策的功劳,朕该赏你点什么呢?” “赏赐?” 赵昊表情玩味:“为什么不是‘封赏’呢?” “因为皇子不封赏,只能赏赐。” 嬴政收敛笑容,表情平淡的道。 赵昊其实也明白,皇子若封赏,不是君,就是王,若始皇帝封赏他,相当于‘啪啪’打始皇帝不封赏皇族的脸。 所以,若非特殊情况,始皇帝不可能封赏他的。 “其实儿臣对封赏也不感兴趣.” 赵昊借坡下驴道:“对赏赐更喜欢。” “那我儿打算要什么赏赐?” 嬴政恢复笑容,直视着赵昊。 赵昊想也没想的道:“能不能让我在外建个府邸?” “你想开府?” 嬴政眉毛一拧。 “好吧,不开府也行,直接给钱吧!” “你小子不是有赚钱的门路吗?还问朕要钱?” “行行行,不给钱也行,给地吧!” “地?你要地干什么?”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给吧?实在不行,赐我几个宫中美女!” “混账!” 嬴政被赵昊气得血压飙升,随手扔出手中的笔,砸向赵昊。 赵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毛笔,但还是被毛笔上的墨水焦了几滴在脸上,不由怪叫道:“哎哎哎,说赏赐的是父皇,怎么又想赖账了?君无戏言啊!” “朕还没死呢,你就敢打宫女的主意!?” “那宫外的也行……” “逆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赵高听到书房内的动静,连忙跑进来宽慰嬴政。 嬴政本想再训斥赵昊几句,但看他脸上弄得跟花猫似的,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无奈的摆手道:“行了,这件事朕再跟众臣商议一番,看赏赐你什么.” “好的好的!儿臣不急,只要有赏赐就行!” 赵昊猛点头,忍不住横擦了一把脸,使脸上的墨迹更花了。 嬴政忍俊不禁的看了他一眼,扭头朝赵高道:“给他拿纱巾擦一擦,一点都不像话!” “诺。” 赵高应了一声,看都不敢看赵昊,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赵昊有些好笑的咧了咧嘴,然后弯身捡起毛笔,小心翼翼地放在嬴政书案上:“父皇,儿臣有一事想问您!” “想问就问,哪那么多废话!” 嬴政没好气的道。 赵昊略作犹豫,而后退了两步,小声道:“儿臣想问父皇,皇叔还活着否?” 嬴政闻言愣了下,随即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说谁?” “嬴成蟜!” 还有一章,估计晚点。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皇位是咱们家的!【求全订】 “你听谁说的?” 嬴政目光如电的盯着赵昊,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讪讪地道:”儿臣没听谁说,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给朕说实话!” 嬴政眼睛一瞪,声音如雷,吓得赵昊浑身一哆嗦,就连刚走到门口的赵高,也被吓得不敢抬步进门。 却见赵昊连忙躬身道:“回父皇,儿臣真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据说父皇少时与成蟜皇叔关系不错,还在上林苑赛马狩猎.” “可成蟜皇叔为了皇位,不惜与父皇反目成仇,做出那种荒唐之事.” “你小子懂什么!” 嬴政瞪眼,不悦地打断了赵昊。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见状,无奈的叹息一声,将目光落在赵昊稚气未脱的脸上:“朕的恩怨,你就别掺合了,反正伱记住,皇位是嬴秦的.永远都是明白吗?” “明白了,皇位是咱们家的。” “胡说八道什么,快给朕滚出去” “滚就滚,儿臣最会滚了.” 嬴政目送赵昊离去,不由笑了笑,而后眯起眼睛道:“去查一查吧!” “诺。” 墙角阴影里那人闻言,当即应诺而退。 没过多久,赵高又带着一卷竹简来到书房,兴奋道:“启禀陛下,九原侯蒙恬将军传来大捷!” “哦?” 嬴政眼睛大亮,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连忙道:“快拿来朕看看!” 这么多年以来,蒙恬一直在揣摩李牧的战法,甚至连王翦白起的成功之法,都被他研究了个通透。 同样作为嬴政的骨干,王贲覆灭了三国,而蒙恬却一直没拿出手的战绩,这让他不得不把主意打在匈奴身上。 数年的研究,加上结合秦军的优势,蒙恬终于谋划出了对战匈奴的最优战法。 这才有今日的大捷。 从蒙恬传来的军报可以看出,北伐匈奴的第一阶段战争,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接下来便是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最终将匈奴赶出草原,还定阴山。 “哈哈哈,蒙恬乃朕之白起也!” 嬴政放下竹简,扣案大笑,当即朝赵高吩咐道:“赵高,传朕旨意,赏九原百车御酒,犒赏众将士!” “诺。” 赵高应诺一声,正准备离开,忽听嬴政又道:“等一下,先别传旨了,朕东巡去一趟九原,到时候举办个盛大典礼,与众将士同庆!” “陛下圣明。” 赵高躬身应了一句,而后陪笑着赞道: “蒙恬将军立下滔天大功,当真可喜可贺,此战之后,匈奴犹如土鸡瓦狗,根本不是蒙恬将军的对手” 说完这话,将身子压得更低,让嬴政看不到他的表情,又感慨似的道:“大秦不能没有蒙恬将军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蒙恬,实际上是在给蒙恬下绊子。 要是换成大汉开国皇帝刘邦,或者明太祖朱元璋,估计会想这么一茬:不能没有蒙恬,你的意思是,他比我还重要? 其实不光刘邦和朱元璋,就是其他疑心重的皇帝,估计也会暗下杀心,将蒙恬赐死。 说起来,蒙恬的身份其实跟韩信蓝玉有几分相似。 但嬴政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蒙恬对我大秦确实重要,不光大秦不能没有蒙恬,朕也不能没有蒙恬!” “陛下所言极是!” 赵高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句,然后上前给嬴政倒了一杯热茶。 嬴政接过热茶,满心舒畅的喝了一口,再次拿起桌案上的竹简,仔细观看,而后又喃喃自语道:“蒙恬说长城已经在修建了,但人力和物力不够,让朕想办法补充人力和物力” “可朕已经答应老郑国修大道,修灵渠了,没那么多民力能调用了” 听到这话,赵高心头一动,再次朝嬴政躬身道:“蒙将军为国为民,大公无私,陛下应对蒙将军有求必应才是.”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他其实是在暗示嬴政:蒙恬这家伙在狮子大开口,准备掏空国库了。 从蒙毅手中活下来,赵高就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蒙家兄弟。 但嬴政不是昏君,且时刻盯着他,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了。 于是就想出了‘捧杀’的办法,让嬴政感受到蒙家兄弟的隐患。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本来赵高以为这种机会要等很久,没想到蒙恬那边传来了大捷的消息。 这让他心思顿时活络了,于是才有这么一出。 由此可见,奸臣害人,往往都在不知不觉之间。 两句恶意满满的明褒实贬之话说出来,嬴政笑而不语。 这下可把赵高急坏了。 他犹豫再三,最终祭出了杀手锏:“陛下,此次匈奴大败,明年再追杀匈奴,彻底平定阴山以北,再修筑长城,以为永久屏障,蒙恬将军天下无敌也!” 这话要是宋太祖赵匡胤听了,估计也会打个冷战:你说蒙恬天下无敌,那我的禁军岂不是打不过他?这还了得! 但始皇帝毕竟是始皇帝,听得赵高的话,不怒反喜,当即哈哈大笑:“你说的不错!朕手下有此大将,当高枕无忧也!” 说着,直接下令:“传朕旨意,蒙恬所奏之事,一并应允!” 此话一出,赵高就像三九天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那般,从脑瓜顶到脚底板都凉透了。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始皇帝在位一天,蒙家兄弟的地位就不可能动摇。 就像蒙毅不能弄死他一样,他也无法弄死蒙家兄弟,只能夹着尾巴继续做狗。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昊回到了楚南阁。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派阎乐去接墨家师兄妹,让他们来自己寝阁。 等赵昊进入阁楼,就看到墨家师兄妹等候在院中。 “墨苦,见过公子!” 墨苦见到赵昊,当即朝他行礼,并抬手拉了拉旁边的墨玄。 墨玄似乎还在为赵昊激将她看‘京观’之事,耿耿于怀,将右手搭在左胳膊上,别过身不理赵昊。 赵昊笑了笑,也没有搭理她,抬手朝墨苦示意:“墨家师兄无需多礼,这段时间在咸阳,可还习惯?” “公子不杀之恩,墨家感激涕零,不敢有别的要求” “不敢有要求?意思是不习惯?” “这” 墨苦面露迟疑,扭头看了眼墨玄,欲言又止。 赵昊皱了皱眉,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公子误会了,墨苦并没有不习惯,只是墨玄师妹她.她不想被关在一个地方,想找点事做.” 墨苦有些苦涩的答道。 都身为人质了,还想要自由,也不知道自己这师妹脑子在想什么。 还好这公子昊人善,若换作秦军将领,估计免不得一顿毒打。 “哦?你想找点事做?” 赵昊听到墨苦的话,不由来了兴趣,扭头看向墨玄。 墨玄心想:这小子实在坏得不得了,只是有许多事,却不方便说,否则让他发现破绽,又要拿来对付墨家,师兄和我都成了墨家罪人。 “对!我听说那群叛徒在你们秦国很受重用,就是不知道,与我相比,孰强孰弱?” “我们秦国?你不是老秦人吗?” 墨玄斜眼向赵昊瞥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不由脸颊一红,扯了扯墨苦的衣袖,投诉道:“师兄,这.这小子又要使坏了” 墨苦无奈的摇了摇头,朝赵昊行礼:“不知公子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或许是我们不谋而合,我正打算找你们办件事!”赵昊笑着道。 墨苦和墨玄对视一眼,后者一脸警惕的道:“什么事?让我们杀人是不可能的!” “在你眼里,我只会杀人吗?若是如此,我早就杀了你们了!” “这” 墨玄语塞,扭头看向墨苦。 墨苦沉吟了几声,郑重其事道:“还请公子明示!” “正所谓,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我想请你们帮我设计一套机关!”赵昊直接了当的道。 墨苦有些不解的道:“公子为何信任我们?” “不是信任你们,而是只能用你们,这件事,我不想其他人知晓!” “那不知公子想要设计何种机关?” 赵昊想了想,歪头道:“听说过暴雨梨花针吗?” “嗯?” 墨苦一愣,扭头看向墨玄。 墨玄也一脸茫然,似乎从没说过这种东西。 但赵昊却煞有介事的道:“这暴雨梨花针,是一种群杀机关,内含二十七枚银钉,一旦发动,势急力猛,每一射出,必定见血,让人防不胜防!” “世上竟有此等机关?”墨苦诧异道。 赵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世上器物繁多,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若你们能做出暴雨梨花针,我便答应你们一个条件,包括放你们离开!” “公子为何要做这种群杀机关?” “这还需要问吗?”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而后坦诚道:“我可不想再被刺客围杀!” 墨苦:“.” 墨玄:“.”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赵昊摆了摆手,道:“你们考虑一下,反正你们在咸阳也无事,不是想找事做吗?本公子正好有事! 而且,你们若做出暴雨梨花针,楚墨与秦墨的比试,就算你们赢了!” 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二人,扭头朝阎乐道:“通知张少府,就说我想见见公输家的人!” 墨苦闻言,当即眉头大皱:“公子这是何意?” 赵昊笑着摆手:“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件小玩意儿,得麻烦公输家的人.” 求全订,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在教我做事?【求订阅啊】 咸阳城南郊,一处靠山而建的巨大庄园。 庄园四周有高高竖立的围墙,距离很远看去,就像一个小型城堡。 在庄园的正大门左右,两尊青铜像手持戈矛,威风凛凛。 而大门的正上方,则是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公输氏。 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公输氏所在了。 与秦墨供职少府不同,公输氏乃独立的‘家族企业’。 这个家族主要为秦军打造先进的军器样品,然后交给中央兵造批量制作。 相当于后世的军用武器开发公司。 虽然庄园外没有一个士兵站岗,只有两尊铜像,但依然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这座庄园。 更别说翻阅高耸的围墙了。 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有传说,公输氏可以将青铜器点化为人型兵器,用来厮杀攻城。 而且公输氏的庄园内,有着数不清的青铜暗器,只要靠近庄园,就会被各种暗器无情射杀,恐怖如斯。 此时,公输氏庄园正厅当中,燃烧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火盆。 在火盆的左右,以及上方,有七个桌案,分别跪坐着七位形形色色的男子。 坐在主位的男子,是一名胡须皆白的佝偻老者,而坐在左右的男子,则大多都是中年,每个人都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样子。 “刚刚张少府派人来传信,说要来公输氏拜访,尔等如何看?”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声音沙哑,不疾不徐的说道。 “张少府不是一直与墨家关系匪浅吗?怎么想着来拜访我公输氏了?”其中一名中年皱眉问道。 老者淡淡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老夫也不知他何意,如今大秦正对匈奴,东胡,诸羌,同时开战,正需要我公输氏帮助,我们的精力,还是放在研制军器上吧!” “族长所言极是!” 众人微微颔首,皆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一名年纪稍轻的中年突然开口道:“那由何人去接待张少府?” “我首先说啊,我正忙着呢,没空去接待谁,若不是族长传唤,我都不想来这里” “对对对,我也是,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还有我,族长,告辞了” 说着,包括那名年纪稍轻的中年在内,都陆续站了起来,朝老者拱手一礼,而后离开了正厅。 老者见状,并没阻止他们,转头看向坐在最左侧的一名中年。 “公输承,就由你接待张少府吧” “是。” 在公输氏,只有没研究成果的人,才会被安排家族事务。 而这位中年,显然不如刚才那些中年,所以别无选择。 就在公输氏决定由谁接待张苍的同时。 庄园外的一条道路上,一辆马车在缓缓前进。 “公子,前面就是公输氏了。” 坐在马车上的张苍,笑着朝赵昊介绍道。 赵昊微微颔首,沉吟了几声,而后问道:“这公输氏的人,为何不愿踏足咸阳城?” “公输班与墨子的恩怨,公子应该知晓,其实在秦墨投秦之前,公输氏乃最先投秦的家族,但公输氏不喜在外奔波,只喜专研器械,这就造成大多人只知墨家,不知公输氏。” “后来,公输氏又遭燕丹为首的六国余孽污蔑,导致其声望越来越低,最终成就了墨家的匠门正统。” 张苍说到这,顿了顿,又话锋一转:“不过,陛下念公输氏为扫灭六国,立下赫赫战功,特赐其这块封地,建立属于公输氏的庄园,让他们专心研发军器,不受外界干扰。” 赵昊恍然,而后神色古怪的道:“如此说来,公输氏不愿踏足咸阳城,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呵呵,公子形容得贴切,也确实是一山不容二虎.” “哎,这有什么嘛,同路不同式而已,真是搞不懂” 赵昊摇头叹息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张苍:“你说的事,我已经向父皇证实了,先静观其变.” “公子.” 张苍反应了一瞬,连忙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异常,才小心翼翼地道:“他就是个疯子,我怕.” “别担心,我已经让我师兄暗中保护你了,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按他说的做”赵昊不动声色的安慰道。 “可是.” “好了,我们到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张苍想说的话,若无其事的目视前方。 此时,一名中年正带着两名青年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张苍见状,也不再多言,迅速调整状态,走下马车,朝公输承招呼道:“公输大家,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少府亲临,蓬荜生辉,自然是极好的!” 公输承笑呵呵的迎上前,朝张苍行礼。 张苍回了一礼,同样笑道;“这次贸然来访,不为公事,乃公子昊久闻公输氏大名,想来看看,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公子昊?” 公输承眉头一皱,似乎在努力回想是哪位公子。 就在这时,赵昊笑容满脸的走上前:“公输大家不知晓昊,昊能理解,毕竟昊很少在宫外露面.” “嗯?” 公输承愣了下,不由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约莫‘十来岁’身高的孩子,缓缓朝自己这边走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陛下的十三皇子,公子昊。”张苍抬手示意道。 “哦。” 公输承恍然,而后连忙朝赵昊行礼:“公输承,拜见公子昊!” “免礼,公输大家最近可有研究出新器械?” 赵昊摆手,随口询问了一句。 “说来惭愧,公输氏承蒙陛下隆恩,为帝国打造器械,如今某似乎陷入了瓶颈,并无新器械产出,但公输氏正在研究如何改进冶炼术!” 公输承如实答道。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青铜锻造已经达到了巅峰,就算研究青铜合金,也进步不大,还不如研究铁器!” “哦?” 公输承听到赵昊的话,不由眉毛一挑:“公子也懂冶炼术?” 在他想来,铁器不管是在锋利程度上,还是在韧性上,都远不如青铜器。 根本不需要研究。 这公子昊什么都不懂,还跑来教自己,真是可笑。 但赵昊却没有回答公输承,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眼公输氏的庄园,便饶有兴趣的道:“在来之前,我便听说这庄园不简单,不知是否跟传言中的一样。” “那公子可看出门道了?” 公输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心说你能看出来我跟你姓。 赵昊倒是坦诚,直接摇头道:“没有。” 果然是废物啊! 公输承心中这样想着,正欲开口,却听赵昊又道:“但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破这座庄园!” “公子这是何意!?” 公输承面色一冷,沉沉地问道。 他觉得,就算赵昊是皇子,也不能在公输氏的地盘上撒野,毕竟大秦以法治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且始皇帝英明睿智,根本不可能纵容自己儿子肆意妄为。 再加上公输氏的霸道机关术,攻防一体,连墨家都不敢轻言破坏公输氏的机关,更何况一个略懂机关术的皇子。 所以,即使面对赵昊,公输承也不卑不亢。 赵昊斜向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道:“公输大家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 说着,朝身后马车上的阎乐,打了个手势:“去吧。” “诺。” 阎乐应诺一声,从布包里拿出一根竹筒,跳下马车,走到距离马车十丈左右的位置,在公输承等人疑惑的目光中,点燃竹筒引线。 而后飞速抛开。 只听‘滋滋’的声音,从竹筒方向,隐隐约约的传来。 这时候,公输承等人都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看向赵昊。 赵昊笑而不语,紧接着天空响起了霹雳,并且伴随着‘轰隆’巨响,惊得公输承身旁的两名青年,直接抱头卧倒。 就连早有准备的张苍,都差点摔倒在地。 已经隔得好远的马儿,听到声响,也‘唏律律’的一阵长嘶。 很快,空气中满是刺鼻的味道,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那竹筒里封着妖魔鬼怪? 刚才是冲破封印,被雷劈了吗?! 所有人都惊愕交加的看着竹筒方向,等待妖魔鬼怪现行。 但等来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赵昊似笑非笑的话语;“现在公输大家信了吧?本公子想要破你这庄园,不用吹灰之力!” “这” 公输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隔了好半晌,才机械式的转动脖颈,愣愣的看着赵昊道:“这是何物?” “一个火药炮仗!”赵昊随口答道。 “何谓火药炮仗?”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口渴,不知公输大家能否请我喝口热茶?” “啊?哦哦哦” 公输承听到赵昊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人在门外,连忙朝赵昊赔礼,并躬身示意他进门:“公子里面请,恕在下不知礼数,怠慢了公子!” “呵呵,无妨无妨,我大秦重视匠人,礼数算个屁,只有儒家士子才重视那些”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跟公输承进了庄园。 来到厅堂,赵昊打量了一阵火盆,笑吟吟地道;“公输氏还真是贴心,知晓我们要来,提前暖了屋子.” “呵呵。” 公输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转头朝身后的两名青年吩咐道:“快去给公子准备茶点。” “不用麻烦了,就来点热茶,我说说话就走。” 赵昊摆了摆手,随意找了个桌案,坐下道:“其实我今天来公输氏,是想请你们帮忙的!” “帮忙?” 公输承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郑重其事点头:“对!就是帮忙,刚才那火药炮仗,你也看到了,我想做一种火药武器.” “火药武器?有图吗?” “有!但只能你一个人看,其余人看之则死!” “啊?这” 公输承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赵昊瞥了他一眼,平静而淡漠地道:“你可以选择不看,也可以不帮忙,选择权都在你” “不!我要看!”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公输承便当即决断道:“我愿意帮公子的忙!” “呵呵,这是为何?我们才刚见面,你就不考虑一下?” “公子有所不知,我公输氏做梦都想研制出一种彻底碾压墨家的机关,而公子这火药炮仗,给了我公输氏希望!” 公输承的神色中,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众所周知,这世间最精通机关术的莫过于公输家和墨家了。 而他们两家,也因为理念的原因,总是互相仇视,总是想碾压对方。 “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图纸吧” 赵昊倒也爽快,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公输承。 “这是何物?” 公输承还没看图纸上面的内容,就率先被图纸本身吸引住了目光。 赵昊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张苍。 张苍有些好笑的道:“公子勿怪,作坊产出的纸还没送到这里,他们并不知此物” 说着,抬头看向公输承,解释道:“此物名为宣纸,算是一种书写工具,这个你就别研究了,乃公子所创造,你主要还是研究纸上面的内容。” “想不到公子如此大才,竟能造出如此精妙之物” 公输承回过神来,感慨似的赞道。 赵昊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心说莫名其妙又装了个逼,好烦恼啊! 不过,公输承并没在纸上纠结,而是听从张苍的话,将目光落在图纸上面。 只见图纸上面画着一根类似‘拐杖’的器物,他从未见过。 “这图.可是公子所画?” 公输承只是看了一眼,就被这图惊到了。 因为这图不仅画了那根‘拐杖’,还画了侧面图,剖面图,以及零部件样式图。 而且,每一张图的上面,都有详细的标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用了何种材料,做多大的尺寸,有什么作用。 对公输承这种机关大家来说,只看一眼图,就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出此物的全貌了。 “这图上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武器吧,看握把下面有类似弩机的机括,应该是扣动机括发射的,还有这东西的前端呈圆筒状,不像发射短箭的,倒像是发射某种暗器.” 公输承很快就从图纸上推断出了火器的作用,并且大概分析了其原理。 “既然这叫火药武器,又没有发射装置,想来火药才是发射的重点.是刚才那火药炮仗的原理吗?如果是的话,那威力一定不俗,可以说霸道至极.” 公输承仿佛沉浸在这优美的图纸中,面色时而凝重,时而欣喜,时而癫狂,甚至忘了自己身旁的赵昊和张苍,不由缓缓起身,拿着图纸来回踱步,似乎在琢磨更多的奥秘。 “公输承!” 张苍见公输承一副快要入魔的样子,下意识瞥了眼赵昊,发现赵昊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由连忙喊了他一句,这才将他叫醒。 “啊?哦!公子,张少府,抱歉,在下失态了。” 公输仇如梦初醒,连忙对赵昊二人行礼,但手里却紧紧握住那张图纸,简直比对待自己夫人还看重。 “无妨,图纸你既然看了,那本公子的要求,能否做到?” “回禀公子,公输承必不负你所望,只是不知此物为何名?” 赵昊想了想,缓缓吐出三个字:“火神铳!” 感谢穹苍之上3600赏【兄弟,你36个100赏给我干懵了,我打开作家助手还以为发生了啥.哈哈哈】 感谢起源者100赏。 另外,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套路得人心【求订阅啊】 从公输氏出来,张苍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总觉得眼前这少年,不像凡人。 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全是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这世上难道真有生而知之之人? 心中带着满心疑惑,张苍不禁试探道:“公子,您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公输承,就不怕他” 闻言,赵昊有些好笑的挑眉:“怎么?张少府也对火神铳感兴趣?” “虽然老臣对机关术不甚了解,但少府亦有不少工匠,而且观看火药炮仗的威力,若再做大点,绝对远超砲车” 所谓的砲车,其实就是远距离投掷石块的机械,也就是投石机。 在火炮还没发明出来之前,投石机是常用的攻城利器。 赵昊很欣赏张苍的眼光,于是饶有兴趣的道:“那你觉得,我为何不让少府工匠研制火神铳,而让公输承研究?” “少府工匠,一半是秦墨之人,一半是老秦人,公子遇刺跟秦墨内奸有关,不信任他们也很正常,但老秦人绝不可能背叛大秦,公子的选择,让老臣着实有些疑惑.” “但是。” 张苍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公子方才说青铜锻造已经达到了巅峰,就算再研究青铜冶炼术,也进步不大,这在秦国匠人心中,绝对是妄言。” “哦?” 赵昊眼睛一亮。 “可是,老臣相信公子的判断,秦国青铜武器已经进入了瓶颈期,如果再不改变固有观念,就会错失机遇,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别人把握住了机遇,先于我秦国变革,那么我秦国将会处于战略劣势。” 赵昊眼睛大亮,甚至有些吃惊的看着张苍。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有如此超凡的眼光。 因为一千多年后的国人发明了火药,却没能好好利用,反倒被蒙古人带到了西方,导致西方人学会后,把火药改良成炸药,发明了枪炮,反过来吊打国人。 这跟张苍现在预测的几乎一模一样。 机遇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既然张少府有如此见解,那说明我们是同道中人” 赵昊笑着感慨了一句,而后回头看了眼公输氏庄园,又接着道:“我之所以放心将图纸交给公输承,是因为笃定他造不出火神铳、或者说,造不出令我满意的火神铳.” “啊?这……” “正如你说的,秦国匠人,包括公输氏、墨家在内,都有点固步自封了,得给他们吃点苦头,这世上最好的鱼饵是看得到吃不到的东西……” 听到这话,张苍恍然,不由道了句:“公子高明!”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谈。 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推动青铜时代,向前一步。 虽然只是这个时代的一小步,但却是整个文明的一大步。 时代在进步,文明在进步,铁器迟早会取代青铜器。 与其去费神费力的解释冶炼铁器的好处,不如给个大方向,让他们自己琢磨。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回到宫中,赵昊没有着急回楚南阁,而是径直去了太医府。 嬴政体内的丹毒,虽然被解毒丹化解了,但其他疾病,还需要治疗,所以开设医馆的事,赵昊依旧放在心上。 而且,就算不为嬴政治病,这医馆还是要开起来。 毕竟医馆在赵昊的计划中,是商业征程的第一步。 这世上最好赚的钱,莫过于病人的钱。 别人都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医馆开门,足可以媲美印钞机。 不过,开医馆光有钱还不行,得请专家。 如果一个医馆,没有专家坐镇,那这个医馆顶多算是诊所。 而赵昊开医馆盯上的专家,自然是太医令夏无且。 说起夏无且,肯定很多人不认识,但提到‘荆轲刺秦’,想必耳熟能详。 这夏无且就是在荆轲刺杀秦始皇的时候,用药袋砸荆轲的太医令。 事后秦始皇论功行赏,首功之臣便是夏无且,并以黄金二百镒赐之,曰:‘无且爱我,以药囊投荆轲也!’ “老臣见过公子。” 夏无且朝赵昊行礼。 赵昊连忙上前扶住他,笑道:“老令不用多礼,在昊心中你是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 “老臣不敢当。” 夏无且对赵昊也很客气。 赵昊环顾一圈,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没看到李豹?” “南阳侯旧疾复发,陛下命他去诊治了,一会儿回来,公子找他有事?” “无事,随便问问。” 赵昊摆了摆手,而后又笑着问夏无且:“老令近日可好?” “还不错!有公子传授的医术,老臣受益匪浅,希望能对陛下的病情有所改善。”夏无且捋着胡须笑道。 “老令言重了,昊只不过是偶然得到一本医书,将其抄录给老令,供老令研究,哪里敢当‘传授’二字。”赵昊谦虚道。 夏无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淡淡询问道:“公子来此处,应该有别的事吧!” 听到这话,赵昊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暗道终于进入正题了,再寒暄下去,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稍微迟疑了一瞬,他便笑着道:“老令应该知晓昊想开医馆的事吧?” “嗯。” “昊今日来,就是想告诉老令,开医馆的钱有了,地址也选好了.” “嗯。” “可惜啊,可惜.” “嗯?” 夏无且本准备听赵昊下文,哪曾想,赵昊突然在自己面前痛心疾首,叹息不已。 “公子心里有事?” 夏无且好奇的询问,似乎没猜到赵昊话里的意思。 “没有,我只是担忧天下百姓的病而已。” 赵昊给夏无且卖了一个关子。 就见夏无且果然上了他的当,连忙追问道:“公子,天下百姓有何病?” 我也不知道啊,伱听我给你编! 赵昊心中乐乐呵呵,面上却哀伤不已的道:“我父皇有老令这样的名医,才能及时得到诊治,可天下数万万百姓,身上顽疾不知有多少,却无人为他们诊治,只能在家中等死” “.” 夏无且语塞,他现在才明白赵昊话里的意思,稍微沉吟,便摇头道:“这个老臣也无能为力。” “不,老令有能力的。” 赵昊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夏无且:“昊有一策,不知老令能否帮昊?” 他这是给夏无且设了一个陷阱。 就看夏无且掉不掉进这个陷阱。 但以他对夏无且的了解,夏无且应该会掉进去。 果然,只见夏无且捋了捋胡须,感慨似的道:“医者仁心,若是能救治更多的人,老臣有什么不能帮公子的.” “老令高义!昊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赵昊对夏无且竖起大拇指,为了能让这位‘专家’坐镇自己的医馆,他不得不对其溜须拍马。 很明显,夏无且从未听过这番言论,被赵昊的马屁拍得一愣一愣的,感觉有些飘飘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咳” 夏无且轻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摆正姿态道:“公子言重了,还是说你的良策吧!” “是这样的老令,我那医馆需要在咸阳治病救人,同时传授医术,研究医术,并开发新药,但除在职医者外,还缺几位‘专家’坐镇,想请太医府的太医,包括老令您,偶尔来一趟医馆,坐诊一两个病人!” 赵昊的话说得很客气。 但是,夏无且却直接拒绝了他:“公子恕罪,这件事老臣不能答应你。” “老令别急,能否听昊把话说完?” 对于夏无且的拒绝,赵昊一点也不恼怒,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却听夏无且又道:“公子应该知晓秦法,我太医府的太医,只为陛下,以及陛下指定的病人诊治,私自诊治乃大罪!” “若老令担心我父皇怪罪,担心秦法惩治,昊可去求父皇降旨,只是,昊想问老令,你的医术如何?”赵昊淡淡道。 夏无且皱眉道:“不能说天下无双,但也世所罕见!” “哦?那敢问老令,向你这样的医者,世间有几人?” “不足三人!” “那再问老令,你一生中救了多少人的命?” “老臣少时行医,中年入宫,至今诊治几百人而已!” 夏无且回答得坦然。 可这都是谦虚之言,也是实话。 在夏无且眼里,平常医者能治好的病,要他诊治,他都不觉得是治病救人,而是帮个忙。 只有那种病危将死的人,被他救活,他才觉得是救了别人的命。 但这正中赵昊的套路。 却听赵昊又感慨道:“是啊,老令医术无双,一生之中不过救治数百人而已,可大秦千千万万百姓,还等着老令去救呢,可老令能去吗?不能!因为老令不想麻烦,同样也没有那个时间!” 说着,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无且:“可是,只要老令与昊合作,就能培养出无数医者,让他们个个达到老令的水平,那会救多少大秦百姓啊?” “.” 夏无且再次语塞。 赵昊也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连忙又道:“世上疑难杂症很多,就算是老令,也会遇到医学难题,可能会花很长时间和精力去解决它,但是,昊有绝世医书,能为老令在医术上更进一步.” 说着,抬起三根手指,在夏无且面前,掰弯两根,只剩下一根。 “老臣” 夏无且看得眼皮一抖,正欲开口。 赵昊再次打断了他:“好了,今天先聊到这里吧,打扰老令了,多有得罪” “临走前,昊还想告诉老令,治病救人,应当以人为本,医者父母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请老令不忘初心” 话音落下,蓦然转身,给夏无且留了一个弱小且伟大的背影,缓缓离开了太医府。 只留夏无且站在原地,恍恍惚惚。 感谢e哥700赏,又是7个100哈哈哈,会玩。 另外,再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回父皇,一个字,杀!【求订阅啊】 赵昊肯定夏无且会答应自己,没有别的原因,古人就吃这一套。 特别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赵昊感觉就凭这句话,以夏无且的道德操守,他一定会答应自己。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要去找一找嬴政。 毕竟夏无且担心的也是事实,秦法严明,宫中御医,怎么可能轻易给黔首治病。 这件事,还得由始皇老爹拍板决定,才能彻底打消夏无且的顾虑。 但赵昊来到书房的时候,却被赵高拒之门外,原因是嬴政正在跟几位帝国重臣商议要事。 这个倒不能怪赵高,毕竟他也是奉命行事。 不过,难得跟他碰面,赵昊倒是饶有兴趣的跟他聊了起来。 “赵府令最近如何?” 赵昊斜向看了眼赵高,寒暄似的问道。 赵高躬了躬身,低头答道:“回公子的话,承蒙陛下隆恩,老奴尚可。” “嗯。” 赵昊含笑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我那十八弟如何了?” “少皇子每日都在学习,勤勤恳恳,从无携带半日。” “不错!年纪小就应多读书,长大了才能为国效力!” 赵高嘴角一抽,将头压得更低的道:“公子所言极是。” 赵昊笑了笑,目视赵高的头顶,而后又故作恍然道:“哦对了,本公子还得感谢赵府令,你为本公子寻得了一个好车御,嗯,阎乐这人,不错!” “感谢不敢当,阎乐能伺候公子,是他的福分.” “呵呵,赵府令现在是越来越谨慎了啊.” “嗯?” 赵高不明所以,正欲抬头,忽听耳边传来一道细若蚊音的低语:“别装了,都是千年狐狸万年妖的,装什么呢,这次东巡,好好把握机会哦.” “公子您” 赵高心头一震,满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眼神中尽是玩味之色。 就在这时,书房中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陛下有旨,宣公子昊觐见!” “进去了哦,赵府令.” 赵昊朝赵高微微一笑,而后便不再理他,径直走进了书房。 赵高愣在原地,陷入沉思,久久没回过神来。 很快,赵昊来到书房,朝嬴政恭敬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嗯。” 嬴政含笑点头,然后抬手示意他坐下,道:“我儿来得正是时候,朕跟老丞相他们正在商议‘一条鞭法’之策!” 赵昊闻言,歪头看向王绾:“这么说,老丞相已经在调研可实施性了?” 虽然‘调研’二字让王绾有些生涩,但大概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却听他道:“我大秦自统一六国以来,国本稳定,然民生不和,无土无地者甚多; 究其原因,乃近年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富者良田千顷,贫者无立足之地,此一条鞭法之策,当尽快实施才是!” 冯去疾接过话头,面色肃然的道:“去年,曾有数十御史上奏皇帝,请求彻查官吏与富绅侵占田产之事,以解百姓之痛; 其间,老臣受陛下之命改革田亩,与同御史大夫,治粟内史秘密勘查,耗时两月,勘查出了陈郡黑幕!” 说完这话,抬手指了指身侧的铜箱:“这箱子里装的全是陈郡官吏、富绅,以及老世族吞并田产的证据!” “我来找一份念给公子听!” 冯劫一把掀开箱子,随手抓起一卷竹简,念道:“陈郡阳城,有一民户叫陈胜,遭郡守之子威逼,卖尽家中全数百亩田产,父母不堪贫困,忧愤而死; 陈胜无奈苟活,只能帮买田之人耕种,无力成婚为家,遂滋生为盗之心!” “嗯?” 赵昊听到陈胜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愣。 却见冯劫递给他竹简道:“公子请看,这里还有陈胜的卖田密契,按了血手印的.”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对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末尾还画了一柄血剑,在血剑的末端,又刺了一冠! 这是什么意思?冠指官也! 在陈胜等民户看来,咱们若不整治这些黑幕,为盗之日,便是杀官之日!” “这” 赵昊接过竹简,粗略一扫,不由眼皮狂跳。 如果他没记错,历史上那个‘陈胜王’,好像就是陈郡人。 这.这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还真是无风不起浪啊! 还没等赵昊放下竹简,身旁的李斯忽然开口道:“穷则思变,变若不通,则反。我大秦律法不禁田产买卖,何以这些人买了田产,却雇佣田产主人耕种? 这里面若说没有蹊跷,诸位信吗? 我看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对我大秦抱有二心!” 此话一出,整个书房犹如深山峡谷,寂静无声。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陷入沉思,隔了半晌,才扭头看向赵昊:“你小子听了这些,可有意见?” “这” 赵昊面露迟疑,瞬间感受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心头一突,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回禀父皇,听了诸位大臣之言,儿臣觉得,一条鞭法还不够完善,应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 众臣一愣,不由面面相觑。 却见嬴政抬手示意:“你继续说。” “是,父皇。” 赵昊点头,然后解释道:“这个摊丁入亩,其实是对一条鞭法的补充,就是田亩起丁,田多则丁多,田少则丁少,计亩科算,无从欺隐; 那些人买再多田产也无用,反而成祸事,因为摊丁之后,无地民户不再负担丁税,可解民户之苦; 还有就是,编审之年,照例造侧,无需再稽核,民户可自由迁徙,出卖劳动力。 另外,完成各田之丁,使有利可图之人不再上下其手,利国利民。” “这” 众臣听完赵昊的话,不由双目圆睁。 一条鞭法只是简化了收税程序,按土地和人口收税,而摊丁入亩则是直接废除了人头税,只按土地收税,这对那些购买田产之人,简直是致命打击。 “妙啊!太妙了!” 冯劫率先回过神来,不由拍案赞道:“公子不愧为公子,大才也!” 他太激动了,这摊丁入亩比一条鞭法还好,确实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不过,激动之余,看到三位大臣没有反应,又皱起了眉头。 “伱们怎么了?”冯劫问道。 冯去疾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此策虽好,但得罪的人太多了,恐怕.” 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嬴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嬴政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李斯:“廷尉觉得如何?” “回陛下,臣觉得还是再研究研究,毕竟” “好!你们下去研究吧” 李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嬴政挥手打断了。 王绾与其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无奈之色。 在坐的人,虽然没有封地,只有食邑,但田产不在少数。 若按‘摊丁入亩’计算赋税,不知道要交到什么时候。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闭嘴,不赞成也不反对。 目送几位大臣离开书房,嬴政再次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你怎么看?” “嗯?” 赵昊正打算跟着离开,忽听嬴政之言,不由身子一顿,而后反应过来似的,连忙道:“回父皇,儿臣以为,一个字,杀! 谁反对,就杀谁! 杀到他们不敢反对为止,不死人的改革是不会成功的!” “杀?杀多少?杀了他们,大秦怎么办?” 嬴政冷笑一声,想直接否定赵昊。 却见赵昊肃然拱手:“父皇,儿臣斗胆!” “你胆子还小吗?有什么屁话就说!” “不是的父皇,你应该这样想,大秦是你的大秦,是大秦百姓的大秦,全国各地,富绅,贵族不过几十万; 而大秦百姓则以万万为计,杀了十万得万万百姓拥护,儿臣以为,这笔账很划算!” 赵昊郑重其事地说完,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嬴政:“摊丁入亩,势在必行!” 嘶…… 赵昊的话让嬴政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一瞬间,他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是贵族出身,不是很了解民间疾苦,但他了解贵族奢靡。 这摊丁入亩一旦推行,肯定会遭到富绅,官僚贵族集体反抗,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他们的利益。 土地,税收是国家的根本,也是富绅,贵族们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拱手让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杀了。 只是朝中反对势力肯定会很大,就是不知道王绾能不能扛住。 不行,还得派一个人共同推行新政。 嬴政担心王绾没有那个魄力,会心慈手软,又或者怕担责任,做不好,于是决定让冯劫也留在咸阳。 至于冯去疾,他肯定是要带走的。 这对父子就不能一起,否则容易坏事。 “好了,朕知道了,说说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嬴政既没表态决断,也没否定赵昊的建议,直接转移话题道。 赵昊似乎也习惯了跟嬴政的相处方式,并没纠结这件事,接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儿臣的医馆快开了,想请父皇恩准太医令,以及太医府太医,去儿臣的医馆诊治病人” “哦?” 嬴政眯着双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足智多谋的儿子。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说实话容易挨揍【求订阅啊】 “父皇不是答应了我开医馆吗?” 见嬴政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赵昊小心翼翼地问道。 嬴政闻言,似笑非笑的道:“朕是答应了你开医馆,但没答应你蒙骗朕的太医令.” “啊?” 赵昊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 嬴政有些好笑的挑眉:“怎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给朕说道说道?” “这” 赵昊张大嘴巴,愣愣的盯着嬴政。 嬴政慢条斯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赵昊一眼,摆弄着自己的衣袍。 “这皇宫啊,很少有什么事能瞒着朕,就像你说的,这是朕的地盘,你懂吗?” “可是,儿臣也不算蒙骗太医令吧,只是想跟他合作,将医馆做大做强,以后开更多的医馆,最好每个郡县都有我们的医馆,这样也不行吗?” “其他的不谈,朕就问你一个问题.” 嬴政背负着双手,笑看着赵昊:“这医馆可否盈利?” “肯定盈利啊!” 赵昊想也没想的答道:“不盈利我吃什么.” “哦?那你这利,打算怎么分配?” “除了医馆人员的工资,也没啥分配的,就是每年投入一定资金做研究,开分馆,剩下的” 赵昊说着,忽然发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之人不光是威名赫赫的始皇帝,还是专坑儿子、杀子证暴君的‘狠人’老爹。 “父皇,你.” “三七分吧!” “这么直接?”赵昊一愣。 嬴政一笑:“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朕大概能猜到,但这也没什么,治病救人,本就是善事。”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要将医馆开到各郡县,这盈利可不是小数目,朕担心如此多的利,会给你带来麻烦,就先帮你保管了,以后再问朕要” “呃” 赵昊嘴角一抽,隐隐有种上辈子小时候被骗压岁钱的感觉。 小孩子心思单纯,觉得父母真是为自己好,将压岁钱存在父母那里,安全又可靠,以后还能要回来。 可事实是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我信你个鬼! “怎么?你不愿意啊?那太医令他们.” 眼见赵昊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嬴政以退为进的笑了笑。 赵昊禁不住抬手扶额:“父皇,你这啥也不干,一下就要去三成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你这不.” “等一下等一下,朕好像没说清楚,你可能有些误会.”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便抬手打断了他,一字一顿的道: “朕说的三七分,是朕七,你三,明白不?” “啥意思?” 赵昊脑瓜子一懵,直接宕机了。 感情你啥也不干,还想要大头? 天下哪有这种人啊! “不行!我不同意!这医馆是我张罗的,凭什么你拿大头!” 赵昊的语气陡然变得铿锵,嗓门也比平时大了几分。 这一刻,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刚才那个小心翼翼的怂包样子了。 只见他怒气冲冲,一身逆骨,不愧是始皇帝口中的逆子。 他气的涨红了脸,用更大的声音吼道;“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次都坑我,真当我好欺负吗?!” “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还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对我吗?” “你是想变成第二个昭襄王吗?想要一个嬴倬吗?” “好吧,儿臣是气过头了,但父皇别把儿臣当工具人,我是绝.绝对不会答应的!” 看到赵昊发毛了,嬴政却没有生气,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赵昊不是第一个当面忤逆他的人,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人当面忤逆他,除了那些坟头青草老高的人,大部分都被他重用了,在朝中任职。 当然,大部分忤逆他的人,都是隐讳的跟他道理,而赵昊是仗着功劳,毫无隐讳的开骂。 要知道,嬴政最反感的就是那种仗着功劳,给他提条件,或者求他开恩的人。 但赵昊骂了一通之后,他也只是慢悠悠的说了句:“四六分行不?” 看上去像是让步,毫无诚意。 可赵昊却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当赵昊走出书房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前来这里找嬴政的胡姬。 胡姬是胡亥的母妃,却在胡亥很小的时候,将他过继给了嬴政的其他妃子,独居生活。 后来那位妃子病死,胡姬也没将胡亥接到自己身边,而是让他住在宫中寝阁,由宫侍照顾。 这样一位奇特的母亲,就连赵昊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难怪胡亥对赵高那么依赖,那么言听计从。 毕竟在胡亥心中,赵高不光是他老师,还是他‘亲人’。 赵昊见胡姬走来,连忙朝她行礼,胡姬也开始还礼,并笑着道:“要不是公子教弟弟多读书,胡亥还在闹腾呢。” 听到这话,赵昊微微一愣。 他当初教育胡亥要多读书,其实就是逗他玩,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发奋图强了,难道自己随口说说也能改变历史? 如果胡亥读书有成,还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蠢,被赵高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果他早点看穿赵高,还会不会成为秦二世? 心中带着疑惑,赵昊瞥了眼胡姬身后的两名宫女,只见她们端着羹汤和美食,想来是送给嬴政的,便跟胡姬打了个哈哈,转身离开了。 胡姬低着头,等赵昊走了,这才走进嬴政书房。 当胡姬进来的时候,嬴政端坐在书案后,看起来严肃了不少。 她是为数不多的一两个能来嬴政书房的后宫嫔妃,这完全得益于她对嬴政的了解,从不干涉宫中大小事务。 嬴政看着胡姬,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仿佛早知道她会来一般。 胡姬笑盈盈地招呼宫女将托盘里的羹汤和美食放在嬴政身边,而后缓缓上前道:“陛下,这都是臣妾亲手做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嗯。” 嬴政点了点头,想拿起来吃喝,却又停了下来,抱怨道:“刚才那小子说朕拿他当工具人,真是气煞朕也!为了一点钱财就跟父亲吵架,哪有这样的儿子!这儿子不能要,一身逆骨!” “还有,他居然将朕比作昭襄先王,将自己比作嬴倬,啥意思?是说朕飞鸟尽,良弓藏?简直岂有此理!” 嬴倬? 这不是废太子吗? 当初嬴倬身为秦国太子,却为了秦国利益,被送到魏国当人质。 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归秦,结果昭襄王将他废了,改立弟弟嬴柱为太子,最终使嬴倬客死异乡。 这操作,着实坑儿子。 只是公子昊将自己比作嬴倬…… 胡姬心头一动,旋即掩嘴轻笑:“公子昊是个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傲骨,若能让他一展抱负,大秦必定更上一层.” “不了.” 嬴政闻言,不由抬手扶额,摇头叹息:“先别让他一展抱负了,朕怕大秦扛不住” 那小子抓个刺客就烧朕一座宫殿,还有个信宫,指不定也是他弄垮的! 懂的东西虽多,但性子不够稳重,还需要磨练。 “陛下此话何意?” 胡姬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嬴政。 嬴政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直接转移话题:“你今日来找朕,应该不是送吃食那么简单吧?” “陛下圣明.” 胡姬莞尔一笑,轻声道;“再过几天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想在陛下东巡之前,吃一顿团圆宴,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团圆宴?” 嬴政蹙眉,而后抬头看向胡姬,若有所思的道:“你想提前跟胡亥接触?” “既然陛下有意让妾身担起一个做母妃的责任,妾身不敢从命,所以.” “好了,朕知道了” 嬴政摆手打断了胡姬想说的话,决断道:“朕也好久没跟他们聚一聚了,就你生辰那天家宴吧!” “谢陛下隆恩。” “嗯,下去吧。” 嬴政淡淡点头,目送胡姬离开,而后朝门外大喊:“赵高,让夏无且来朕书房一趟!” 另一边,赵昊回到了楚南阁。 来福依旧在门外观望,看到赵昊进入小院,当即迎了上去。 “公子,您回来了。” “嗯,常威呢?还在干活吗?” 赵昊点头,兴致欠欠的追问道。 来福眼珠子一转,不由好奇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事,刚刚跟父皇吵了一架,还没缓过来.” 赵昊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阁中,拉把个椅子,随意坐下。 来福赶紧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追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何事吵架?” “因为.” 赵昊开口正欲回答,忽地发现了不对,歪头道:“你刚说又?” “啊?” 来福愣住,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皱了皱眉,旋即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沉吟道:“听你这么说,我好像经常惹父皇生气的样子” “这,这个,好像也不是经常吧” “哦?那是什么?” “几乎每次.公子都是被陛下赶走的” “呃是吗?” “是的。” “那我还真是有点厉害哈.” “何止厉害!整个宫中,包括那些帝国老臣,能跟陛下吵架而不被惩治的,也只有公子了.” “那也不是我想吵架啊!是父皇他太过分了!” 听到赵昊的话,来福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公子乃陛下亲生无疑” “嗯?” 赵昊眉毛一拧,抬头看向来福,幽幽地问:“来福,你知道什么人最欠揍吗?” “说说实话的人?”来福讪讪道。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公公子轻点啊,我怕疼” “少废话!屁股撅起来!”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这个就叫做专业!【求订阅啊】 翌日清晨。 咸阳城里数一数二的雪月楼,忽然换了招牌,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张望。 里面的烟花女子也全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工匠。 包括整个雪月楼在内的建筑,也都拆了重新修建。 旁边的几个店铺,也被高价收购,共同打造成咸阳最大最种类丰富的药房。 “这雪月楼怎么了?怎么说被拆就被拆了?我还想里面的秋月姑娘呢.” “秋月姑娘的萧吹得虽好,但比起容貌绝美的琴姑娘,还是要差点意思,可惜,再也不能目睹琴姑娘芳容了。” “还有柳姑娘” “诶,你们说,这要开什么店啊,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又是个秦楼楚馆吧?若是如此,那就有意思了,到时候新人肯定便宜,咱们,嘿嘿.” “瞎说什么呢你,这是医馆,治病救人的医馆,你还指望医馆里有美人啊!我可听说了,这医馆了不得,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你不是肾虚么,下次去瞧瞧,当天免费!” “去你娘的,我吃饱了撑着去医馆!免费的我也不去!还有,谁说我肾虚了,我肾好得很!”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赵昊坐在马车上,笑而不语。 为了更好的将医馆开起来,他不惜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去宣传,甚至还找了不少托。 因此医馆的消息,传播速度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毕竟这个时代的黔首,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每天茶余饭后就是一起八卦聊天,有钱的才去秦楼楚馆消遣,大部分都没钱的,只能口嗨。 当赵昊回到楚南阁的时候,夏无且和李豹正在阁中等他。 “夏太医,李太常,你们怎么来了?” 赵昊笑着进入阁中,朝夏无且和李豹招呼道。 秦朝最高医官乃太医令,由夏无且担任,而李豹则是太常令。 太医令负责治疗宫廷疾病,太常令负责治疗百官疾病。 这也是南阳侯旧病复发,李豹奉命前去诊治他的原因。 “臣等见过公子。” 夏无且二人见赵昊走来,当即朝他行礼。 赵昊连忙上前,将他们虚扶起来:“两位老令无需多礼,来人,快准备茶点!” “不用了公子” 夏无且摆手,正欲拒绝,却被赵昊笑着打断:“老令若不享用我这里的茶点,以后怕是会后悔.” “哦?公子这里的茶点有何特别?” 李豹与赵昊接触过一两次,知道他喜好美食,于是不由来了兴趣,因为他也喜好美食。 夏无且瞥了眼李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多说。 就如此,大概过了一刻中,三壶热气腾腾的奶茶,以及三盘‘狼牙土豆’被来福端上了桌。 “这是.” 李豹瞪大眼睛,轻嗅了下鼻子,立刻被眼前的东西吸引了。 赵昊见状,笑了笑,抬手示意道:“李太常试试味道合不合口味,也不知你喜欢吃麻辣的,还是糖醋的” “麻辣?糖醋?” 李豹愣了愣神,而后看向夏无且,发现他也在打量眼前的东西,不由呵呵一笑,舔着嘴唇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说着,捏起盘中的木质小叉子,叉了一块狼牙土豆放进嘴里,刚开始一股辣意传入舌尖,他还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嚼动,又发现有一丝甘甜,而后布满整个口腔的酸意传来。 味道相当丰富,让他不由瞪大了眼睛,隔了好半晌,才兴奋地道了句:“妙哉!” “呵呵,看来李太常喜欢糖醋味的.” 赵昊笑了笑,扭头看向迟迟不动叉的夏无且,打趣道;“老令是不喜欢吃辛辣的食物,还是怕我下毒” “不敢!公子说笑了,老夫只是好奇这盘中之物,为何从未见过?还有这红色的东西,又是何物?”夏无且摇头道。 “这盘中之物乃土豆,红色的东西乃辣椒,土豆可以做菜,也可以做主食,辣椒可以当调味品,也可以做药材。” “哦?药材也可以做调味品?” “这是自然,像八角,桂皮,香叶这些,都是不错的调味品,改日我用这些药材,给你们做一道从未吃过的美食。” “好好好!那老夫一定要品尝公子的美食!” 李豹听到赵昊的话,连连点头,同时叉土豆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夏无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赵昊一眼,稍微犹豫,便还是拿起盘中的叉子,叉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 瞬时之间,他略显苍白的脸,突然红了。 辣! 好辣! 比茱萸还辣! 这是他最直接的感受。 “水水水水.” 夏无且辣得吐起了舌头,看得赵昊忍俊不禁,李豹哈哈大笑,来福在一旁连忙提醒道:“老令,旁边有奶茶!快喝奶茶解辣!” “哦哦哦” 夏无且反应了一刹,着急忙慌的端起奶茶,咕噜噜的干了大半,隔了片刻才放下茶壶,幽怨的瞪着赵昊:“公子何故戏弄老夫” “没有没有,只是不知两位老令的口味,就一人做了一种味道,老令勿怪,昊知错了” 赵昊一脸诚恳的摆手道。 夏无且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又捋着胡须沉吟道:“此辣比茱萸之辣更纯粹,更劲道,吃了之后全身发热,有汗液渗出,若拿来做药材,应该能治疗胃寒气滞.” “瞧瞧,这个就叫做专业!” 赵昊拍了拍桌案,感慨似的道。 “只是浅尝一次,便能发现辣椒的妙用,不错,辣椒不仅能治疗胃寒气滞,还能治疗脘腹胀痛,呕吐,泻痢,风湿痛,冻疮等病症!” “哦?” 李豹也目露诧异的道:“想不到这辣椒如此厉害,能治疗诸多病症.” “呵呵。” 赵昊笑了笑,又道:“不知两位老令来找昊,所为何事?” 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现在该谈正事了吧! 我就不信拿不下你们! 夏无且沉吟了几声,认真道:“实不相瞒,昨日陛下召见了老夫,说了公子开医馆之事,老夫觉得公子那句话说得很好;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老夫既然有帮助天下百姓的能力,就应竭尽所能!” ”不错。“ 李豹点头附和道:“老令将这件事告知了我,我也觉得不能置之不理,就厚着脸皮跟来了,请公子勿怪!” “李太常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赵昊欣喜的道。 他没想到始皇老爹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刚吵完架不久,今天人就不请自来了,以后这架,怕是要多吵几次。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看到两位老令的态度,赵昊这下彻底放心了,不管谁来坐镇医馆,都能帮到他。 那这医馆就绝对不会出多大的问题。 “医馆那边已经动工了,应该再过一两月就能开馆了,但除此之外,我还需要给两位老令说明一下,你们是医馆的名誉馆长,排的是专家号,不用经常来医馆; 只有专家诊治日,才按号诊治,也不耽误你们的本职工作,也就是宫廷和百官的诊治.” 赵昊朝两人一本正经的介绍道:“另外,医馆会付给你们高额的酬劳,包括疑难杂症的解决,新药研制,也会有丰厚的奖金,这是你们应得的,不用推辞; 我会向我父皇请命,医馆的运营,由我说了算,受秦法保护的。” “这” 两人闻言,皆吃惊的看着赵昊。 他们本以为是义务打工,没想到会有钱,而且听起来待遇还不错,这是何等的优待啊! 有这么好的待遇,你咋不早说啊! 从这一刻开始,不管是夏无且,还是李豹,都不由被赵昊折服。 起初,他们以为赵昊开医馆是图他们的名气,因为他们的医术在秦国,乃至以前的六国,都是家喻户晓的,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他们看病的。 而且,秦国对中医的重视,并没有多高,毕竟始皇帝都嫌弃过中医的汤药,改服方士丹药。 这对夏无且和李豹是极大的打击。 但赵昊开医馆,让他们对赵昊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是钱的问题。 当然,有钱也是极好的。 “两位老令,想来你们也听说了,我四位兄长学习的伤口缝合术,在军中很是受用,但南征百越,需要大量医者研究百越之地的流行疾病; 因此,医馆不仅仅是治病,还需要培养合格的医者,他们的考核,授课太医的资格人选问题,都需要你们决定。” 赵昊郑重其事的对二人道:“另外,我还会将那部绝世医术交给你们共同管理,共同研究.” “公子!” 夏无且和李豹不由动容的异口同声。 他们没想到赵昊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就算他们本身是秦国最高的医官,但手中的权力并不大,而且还有很多限制。 其实,赵昊也觉得这个权力有点大,甚至都不确定始皇老爹能否答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答应也得答应。 大不了再吵一架。 而且《赤脚医生手册》落在赵昊手中也没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本该如此。 再说这医馆,名义上是赵昊的,但实际上是国家的,这可不是普通的医馆。 所以。 历史上第一个“公立医院”雏形的正副院长,权力不容小觑。 “两位老令,你们身上的担子不轻啊,可要保重身体!” 赵昊语重心长道:“虽然医馆有专职馆长,但实际权力在你们手中,他只负责医馆运营,所以你们要办好医馆,争取开更多的医馆,最好整个大秦都是咱们的医馆” “公子——!” 听到整个大秦,李豹激动不已;“公子放心,老夫一定为公子办好医馆!” “公子的信任,老夫也不会辜负!” 夏无且郑重其事地附和。 他现在对赵昊更多的是感激,因为他心里清楚,整个大秦都是医馆,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那是中医的盛世。 什么狗屁方士,都是糊弄鬼的,中医才是正途。 “很好,两位老令有信心,昊也就放心了” 赵昊露出满意的微笑,而后从怀中掏出那本抄录成秦国字体的《赤脚医生手册》,递给夏无且。 夏无且如获瑰宝的接过《赤脚医生手册》,看了李豹一眼,二人同时站起来,朝赵昊恭敬一礼:“公子大恩,吾等没齿难忘!” 眼见他们二人行礼,赵昊这次没有避让,也没有谦虚,而是正正经经的受了他们一礼。 毕竟在古代,医书和药典,都是极为珍贵的,且不轻易传人。 赵昊给他们‘绝世医术’,相当于他们名义上的师父,这种尊敬,他们必须要给,赵昊也理解他们。 “好了,正事说完了,两位老令可尽情享用美食了,来福,去准备.” 赵昊受完夏无且和李豹恭敬一礼,便招呼来福,准备其他食物,却听夏无且连忙道:“公子不必了,时间不等人,老夫还要回太医府筛选医者,为医馆准备.” “是啊公子,老夫也要负责医馆事宜,就不在这里久留了,等下次再来.” 李豹已经提前进入了医馆工作人员的角色,所以才会这么急切。 赵昊看他们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最喜欢当甩手掌柜了。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两位老令的时间了,咱们下次再约.” “好的,下次一定.” 目送夏无且和李豹匆匆离开,赵昊仰躺在太师椅上,陷入了沉思。 医馆的事解决了,他得将心思放在科学院上了。 求月票,推荐票,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真是个好时代啊【求订阅哦】 安排好医馆的事,赵昊本想睡个懒觉,重新体验一下咸鱼般的生活,但春天来了,万物又到了没羞没躁的季节。 特别是院子里的燕子夫妻,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不和谐,大早上的在外面吵吵闹闹。 负责花草的宫女,也在院子里进进出出,让赵昊根本无法入睡,于是辗转反侧之后,只能懒洋洋的起床。 正在他洗漱的时候,来福忽然进门禀报,说王离有急事找他。 这让赵昊顿时来了精神,猜测王离应该是想通了,想要跟他合伙养猪。于是抓紧时间洗漱,同时让来福将王离带到正厅。 等赵昊走进正厅的时候,王离连忙上前朝他道:“公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帮你?”赵昊一愣:“不是合作吗?” “说合作也可以,只要公子帮我,我便答应公子一起养豚!” “什么事啊,让你下这么大的决心?” “哎”王离叹息一声,苦着脸道:“我也没办法,比起我阿父,我更不想让我祖父失望!” “失望什么?”赵昊疑惑道。 他本以为王离是想通了养猪之事,没想到这家伙竟是逼急了。 倒是奇怪了,堂堂通武侯之子,王翦之孙,除了始皇帝,谁敢逼他? 就连公子良这个皇子,他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其他人。 却听王离解释道:“我祖父要组建一支千人新骑兵,装备骑兵三件套,与卫尉骑兵对战演练” “哦。”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又追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就是这支骑兵的主将!” “那恭喜你了!” 王离不禁抬手扶额,叹道:“恭喜什么啊!我的对手是卫尉杨端和,你明白吗?” “怎么?”赵昊挑眉:“你怕了?” “这不废话吗?我哪是他的对手!” 王离双目圆睁,嘴角微微一抽,又禁不住抬手扶额:“别人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不是一直都很牛气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信心不足了!” “还不是被你打击的!在你之前,我根本不信什么天才,觉得自己就是天才,可在你之后,我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 特别是利用算学分析战场形势,我是越分析越敬畏,觉得战场老将都不容小觑.” 赵昊闻言,有些古怪的道:“所以,你想让我帮你赢他?” “是啊.” “那你可真看得起我!” 赵昊白了王离一眼,沉吟道:“虽然骑兵三件套有优势,但战法也很重要.” 王离歪头道:“骑兵三件套不是公子设计的么?所以新骑兵的战法,公子最有发言权啊!” “我有个屁的发言权,王老将军乃沙场名将,你不问他,跑来问我,是不是有毛病?” “祖父说了,我是主将,得由我来想新战法,我只知道,骑兵作战讲究速度和冲击力,平时训练,以及临时士气” 说到这里,王离显得有些失落,放缓了语速:“可我知道的这些,卫尉也知道,而且比我知道得更多.”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无能为力啊!” 赵昊摊手,有些好笑的道:“你年轻气盛,最近也确实出了名,但哪有人一帆风顺的,不就是一场对战演练嘛,输了也就输了,输给杨将军倒没什么.” “公子误会了,此事并非牵扯我王离个人荣辱,而是关乎整个王家,乃至秦国骑兵的大事!” 王离急忙道:“若让杨将军取胜,新骑兵的变革将会推迟,而骑兵三件套也可能被泄露出去,让匈奴率先掌握新骑兵战法,那我朝将会再次处于劣势!” “你小子怎么也.” 赵昊有些吃惊的看着王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初因为青铜器的事,张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没想到王离同样有这样的眼光。 莫非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一点通’? 如此想着,赵昊也开始认真起来。 说实话,即使他跟尉缭学了兵法,但对骑兵作战的事情,远不如王离。 但王离说的也是事实,骑兵三件套并不是什么难以模仿的东西,只要明眼人看一两次,立刻就能明白其原理。 所以,新骑兵战法才是关键。 稍微沉吟,赵昊便想起了上辈子看战争电影得知的一种战法。 据说是冷兵器时代,骑兵的最后辉煌。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骑兵是靠冲锋杀伤敌人的,而且杀伤力很大,也不复杂。 尤其是骑兵三件套普及后,骑兵骑术的显著提高,更容易掌握这种战法。 “来福!把棋盘拿来!” 赵昊一边回忆上辈子看的那部电影,一边朝来福呐喊,生怕自己忘了某个画面,有所遗漏。 不管这个战法对王离是否有用,他都想趁此机会,将战法记录下来。 因为没有沙盘,棋盘是最好的讲解工具。 而王离显然没明白赵昊的意图,认为赵昊不想教自己,改为下棋逐客。 但看到赵昊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敢打扰他,只能在旁边抓耳挠腮的干着急。 很快,来福就抱着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棋盘,来到赵昊身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 “这是.” 王离瞪大眼睛,好奇的道:“这是什么棋盘?” “废话少说,赶紧拿出三十颗黑子,在格子内摆成三排,每排十颗棋子!” 赵昊回过神来,没功夫跟王离解释,直接朝他吩咐道。 “哦哦哦,好!” 王离不敢怠慢,连忙照吩咐摆好黑子。 而这时,赵昊也摆好了白子。 “公子,为什么你每个格子摆两颗白子?” 王离打量了一眼棋盘,立刻发现了不同。 赵昊指着自己的白子道:“我的白子,相当于我的排兵布阵之法,你的黑子,相当于你的排兵布阵之法,自然不相同!” “明白了,公子是在战法推演,不是下棋!” “嗯,现在我准备跟你打仗!” 赵昊点了点头,指着棋盘道:“咱们的兵力一样,我组成了两排,你组成了三排,如果想象成骑兵对战,那么该如何进行?” “骑兵也能列阵?”王离诧异道。 “必须的!” 赵昊自信满满地道:“你之前学过算学,应该知道两排比三排少一排,但由于密度的问题,实际总人数相同,对吧?” “对的!” “好!” 赵昊点头,而后追问道:“那么,在相同人数的情况下,如果白子和黑子按直线运动,互相碰撞在一起,是不是每方格子里只有三颗棋子?” 王离茫然点头,而后又茫然摇头,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赵昊禁不住抬手扶额,叹道:“你别看我,看棋盘,这三颗棋子中,有几颗黑子,几颗白子?” “呃” 王离打量了一眼棋盘,道:“应该是两颗白子,一颗黑子!” “谁胜了?” “?” 王离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不由道:“啥意思?” “这都不懂?” 赵昊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道:“你把棋盘想象成战场,棋盘里的每个棋子,想象成骑兵,每个格子想象成骑兵站立的位置,白子所代表的骑兵,是不是始终保持二打一的局面?” 听到这话,王离眼睛一亮;“公子的意思是形成差距,人多打人少?” “对!就是如此!” “这” 王离似乎听懂了赵昊的意思,但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问题,有些疑惑的追问道:“这人数不是相同的吗?如何形成差距的?” “别急!” 赵昊朝王离抬手示意了一下,又反问道:“刚才我说骑兵列阵,你心存疑惑,是不是因为列阵作战,只存在于步兵军团?” “是啊!” 王离老实点头道:“我大秦步兵,都是列阵作战的!” “那我再问你,为何骑兵不可以列阵?” “因为战马再训练有素,也不可能像人的双腿一样听话,而且骑兵之间必须保持距离,否则容易碰撞,发生意外!” “说的不错,战马的双腿确实不能跟人的双腿相比,战马智力也不能跟人比,所以得保持距离” 赵昊含笑点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我听我老师说,匈奴人有种特别的训练,就是让两个骑兵骑着战马,骑与骑之间,夹着一张羊皮,共骑百丈而不掉,可有此事?” “此事我听阿父提起过,确实有这样的传闻.” “那把夹着羊皮的匈奴骑兵,想像成两颗白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什么白子可以一格两颗,黑子只能一格一颗?” “不是,公子你这样说不对,这是骑术好不好的问题,我承认秦人在骑术方面不如匈奴人,但这是两回事!” “以前我们的骑术是不如匈奴人,但现在我们有骑兵三件套了啊!”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 “嗯?” 王离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兴奋地拍案而起:“对啊!我们现在有骑兵三件套,骑术比之前提升了很多.” “那么,你再看棋盘,明白了不?” “明白了!” 王离看了眼棋盘,郑重其事的道:“以点破面,局部地区,以多打少!” 说着,满脸佩服的朝赵昊拱手:“公子,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战法,这战法确实可行,而且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战法!” “还得实践训练,咱们现在只是棋上谈兵” 赵昊伸了个懒腰,淡淡地道。 他说的这种战法叫‘墙式冲锋’,在欧洲战场很流行。 由于骑兵冲锋队形非常紧密,如同墙一般紧密,以至于敌人骑术精湛的骑兵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骑术优势。 更缺德的是。 墙式冲锋骑兵队形密集,以至于那些骑术精湛的骑士不得不一个人同时面对三、四柄兵器,憋屈得被墙式冲锋骑兵围殴而死。 甚至很难造成墙式冲锋骑兵的伤亡。 传统骑兵战术的精髓在于骑术精湛,一击脱离。 而面对墙式冲锋骑兵,传统骑兵根本无法脱离敌人,因为太密集了,除非逃跑,否则无法脱离。 劣币驱逐良币。 欧洲各国骑术精湛的骑兵们憋屈得只能勉强驱马作战的二流骑兵们纷纷围殴毙命。 于是乎,欧洲各国都开始训练骑兵们的墙式冲锋战术,因为只有墙式冲锋才能对付墙式冲锋。 当然,无论骑术多么精湛的骑兵,采用墙式冲锋战术时,都会与同样适用墙式冲锋战术的敌人骑兵打成消耗战。 即,砍死你100骑兵,我也得被砍死80-120个。 但是,这个交换比是最好的交换比。 因为传统骑兵战术与墙式骑兵战术交手时,甚至是100比10、20这种无法接受的交换比。 “说到棋上谈兵,公子能否将棋盘借我一用?” 王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冷不防的问道。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摆手:“拿去吧” “多谢公子!” 王离激动难掩,抓起棋盘,又朝赵昊行了个礼:“告辞了公子!” 眼见这家伙说走就走,赵昊忽然想到了什么,扣案道:“等一下!” “啊?” 王离以为赵昊又说养猪的事,不由露出一副苦瓜脸,扭头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站起来,走到王离身前,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个子不够高,只能改拍屁股:“回去之后,别说这战法是我教你的,否则我会让你叫破喉咙!” “公公子” 王离菊花一紧,不由想起当初擦药的情形,连忙点头;“我发誓,绝不会乱说!” “这就对了!” “那在下告辞了?” 王离抱着棋盘,小心翼翼地脱离赵昊的‘魔掌’,又行了个礼,刚准备离开,忽停下脚步,朝赵昊道:“公子,你还没告诉我,这战法叫什么名字呢!” “墙式冲锋!” 王离皱眉,似乎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但赵昊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他也习惯了,在心中默念几遍,便再次行礼道;“多谢公子,在下告辞!” “不送!”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老气横秋的背负着双手,呢喃道:“真是个好时代啊人人都在努力” “公子,早餐准备好了” “不吃了,这里清净,将床抬进来,我想睡个回笼觉!” 今天一更大章,明天多更。求推荐票,月票,追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被泡面诱惑的秦二世【求订阅啊】 初春的阳光没有夏日的阳光耀眼,微风吹来,也没有冬日凛冽的寒意,一切仿佛刚刚好。 此时,驯马场中,一次特别的训练拉开了帷幕。 千名骑兵驾驭战马,目视前方,巍然不动。 骑兵军团共分为十排,对阵严整,一股肃杀气氛,弥漫在马场周围,使得附近的马师都静默不语。 作为发号施令的核心成员,王离,蒙德,杨岑,李瞻四人,占据了前四排最左侧的位置。 从队伍中脱颖而出的公子将闾,公子良则位列第一排正中。 “准备——!” 突然间,位于第一排的王离大喝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旗帜。 与此同时,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嗡~~~~” 千骑听到号角声,立刻拉动马绳,轻踢马腹,宛如十列方块一样的千名骑兵,开始缓缓前进。 这时候的骑兵速度很慢,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自有一种碾压一切的气势,由内而外散发。 在此过程中,蒙德、杨岑、包括公子良、公子将闾,都双目斜视,全神贯注的控制速度,通过对个体节奏的调整,来达到步调一致的整体效果。 随着骑兵推进到马场标线三十丈的距离,整个队列的气势越发霸道。 但队形依旧排列紧密,丝毫不显慌乱。 而在此之时,位于第一排的王离,开始接连发出指令,号角没个几息就会愈发激昂,似乎在配合整个骑兵军团的节奏。 即使如此,骑兵的速度已经缓慢,直到靠近五十丈标线的位置,才渐渐提速。 此刻的骑兵军团,仿佛发生了质一样的变化,气势由之前的霸道,转而锐利,自带一种金戈铁马的气息。 更令人吃惊的是,前进了这么远的距离,整个骑兵军团依旧严整如初,远远看去,就像十堵移动的城墙。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传来,骑兵们催动战马,再次提速,由‘走’变成了‘小跑’,而且速度依旧保持匀速前进,没有丝毫混乱。 但匀速的过程中,又再次提速,由‘小跑’变成了‘冲’。 马蹄声不再密集,开始变得有节奏,地面也不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而是变成鼓声一般的‘咚咚’之声,如同秋日闷雷。 终于,在距离冲刺线三十丈的距离,王离下达了冲刺的命令。 “冲锋!” 王离大喝一声,第一排骑兵猛然加速,第二排骑兵也相继跟上,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直到千名骑兵在几个呼吸内,将速度提升到极限,犹如‘魔戒3’里的场景一样,迅速推进。 三十丈的距离在这些带着闷雷般的马蹄声中,一闪而过,整个队伍如疾风暴雨,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瞬间通过终点。 “!” 马场周围的马师即使相隔十余丈,依旧被这股严整肃杀的气息惊得连连后退,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口干舌燥,甚至连四肢都有些不受控制,仿佛刚才有千军万马从自己身上踏过。 “这” 他们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与此同时,越过冲刺线的战马也开始均匀减速,最终在骑兵的一声声呼喝中,缓慢停了下来。 由远及近,很快便发现这些骑兵的队形,仍然不乱,甚至能看到他们扭头回望的兴奋与期待。 “抵达!” 木架台上,一名马师举起手中的旗帜,高声呐喊。 看到这面旗帜,便代表这次训练成功了,原本肃杀的队伍,也瞬间沸腾了起来。 甚至连那些牧奴们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还不错嘛!” 眼见马场上欢呼一片,赵昊笑着赞叹了一句,而后扭头看向左边,有些古怪的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三兄,这是什么战法呀,冲锋的时间这么漫长,若提前加速,肯定更有气势!” 胡亥第一次看这么震撼的一幕,激动得小脸发红,情不自禁的向前跑了两步,手舞足蹈的发问。 赵昊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一颗果子,放嘴里咬了一口,嘟囔道:“小屁孩儿,懂什么。” “就是不懂,我才问啊!” 胡亥似乎有些不服,扭头看了眼赵昊,理直气壮道:“父皇说了,让我有不懂的请教你,你连父皇的话都不听吗?” “呵,这话说得,伱啥时候见我听父皇的话了?” “可父皇他.” “行了,别拿父皇压我,说吧,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胡亥想说的话。 胡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倔强的仰起了头:“十三兄让胡亥多读书,胡亥最近读了很多书,想跟十三兄论道!” “论道?”赵昊挑眉:“就凭你小子?” “我怎么?” 胡亥昂首挺胸,雄赳赳的道:“老师都说我天资聪颖,不输于你!” “赵高的话你也信,真是没救了” 赵昊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忽又发现什么似的,眼珠子一转,冷不防的朝胡亥问:“你袋子里有多少钱?” “也就二十多金吧” 胡亥下意识答了一句,然后感觉不对,连忙后退两步,警惕似的看着赵昊:“十三兄这是何意?” “你不是想跟我论道吗?这论道总得有输赢吧?” “呃” 胡亥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然后蹙着小眉头,问道:“那怎么算输赢?” “答不上来,就算输!输了你给钱!” 赵昊摸着无须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 “那我赢了呢?”胡亥歪头道。 “你不可能赢呃.不是你赢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十三兄当我傻吗?” 胡亥冷笑道:“我二十多金,什么好吃的买不到!” “哦?是吗?” 赵昊见胡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生出逗弄他的心思,于是从旁边拿起一桶泡面,摆在桌上,笑吟吟地道:“你吃过这个吗?” “这是.” 胡亥瞪大眼睛,面露惊诧的问:“这是什么.” “康师傅牛肉方便面!” “?” 胡亥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 “没听过吧?” 赵昊挤眉弄眼道:“没听过就对了!连父皇都没吃过,你知道这面有多难得吗?我可告诉你,三十年养一头牛,三十年熬一锅汤,三十年才能做这一碗面” 说着,也不等胡亥反应过来,当即撕开包装,在胡亥面前泡起了方便面。 他还记得上辈子小时候,自己可喜欢吃方便面了。 有一次,他爸问他,长大了想做什么。 他很干脆的说,我想吃一辈子方便面。 那晚,夜色很好,小区很吵。 那晚,他爸打了他一个通宵。 那晚,他再也没吃过方便面。 回忆往昔,赵昊心中不由涌起一抹淡淡的忧伤,一股浓郁的香味,同时飘出,胡亥嗅了嗅鼻子,费力的咽了咽口水。 赵昊从忧伤中振作起来,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看向胡亥:“少皇子论道否?” “论!” 胡亥猛点头。 没办法,这味道太诱人了。 他从未闻过这么诱人的味道,仿佛瞬间失去了理智。 赵昊自然知道方便面对小孩子的诱惑,所以显得胸有成竹。 “咳,我是兄长,由我先来问!” 赵昊轻咳一声,瞧着胡亥那副跟‘暴君秦二世’没半分关联的容貌,语气幽幽地问道:“世人都说神仙好,世人都想得长生,我且问你,人是从哪里来的?” “父母生养的!” 胡亥想也没想的答道。 “不对!” “有何不对?人不是父母生养的吗?” 胡亥皱眉,目中带着不解的看向赵昊。 赵昊瞧着他,道:“我说的人,不是指你,也不是指我,或者别人,我说的是,第一个人从哪里来的?” “第一个人” 胡亥一愣,缓缓摇头:“胡亥不知。” “那给钱吧!十金!” 赵昊笑着伸出手。 胡亥下意识摸向钱包,正打算给钱,忽又反应过来似的,叫嚷道:“等等,十三兄还没告诉我,第一个人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 赵昊耸肩,理直气壮的道。 “你不知道?” 胡亥懵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居然拿来考别人?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很明显,胡亥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但赵昊却笑嘻嘻地道:“我问你,你答不上来,就算我赢了!有问题么?” “可可是这.这不公平!” 胡亥被赵昊气得小脸通红,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 “怎么不公平?我说的是,答不上来就算输,你同意了啊!” 赵昊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胡亥:“你想跟我耍懒?” “我” 被赵昊盯着,胡亥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自己这个十三兄不好惹,所以挣扎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掏出十金,递给赵昊:“好吧.给你下一个问题换我!” “你问!” 赵昊笑眯眯的接过十金,随口应了一句。 胡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小脑瓜飞速运转,最终灵光一闪,一脸神气地道:“我问十三兄,天有多高,地有多宽!” 他觉得这个问题,赵昊肯定答不上来。 因为他老师,包括始皇帝,以及朝中大臣都答不上来。 他不相信赵昊比他们还厉害。 但赵昊没有半分迟疑,连想都不用想的脱口而出道:“天高十万米,地有五亿一千零七万两千平方米!” “!!” 胡亥愕然:“你怎么知道?” “书上说的啊!” “什么书?我怎么没看过!?” “没看过,那是因为你读书少!都说了让你多读书嘛!” 赵昊一副教育弟弟的口吻,弄得胡亥好不憋屈,但还是强忍着不爽,质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对的?” “那你也不知道我是错的啊!反正我答上来了,给钱吧!” “我” “我什么我,你不会输不起吧?堂堂始皇之子,竟然” “好!给你.” 胡亥受不了赵昊的激将,愤愤的又摸出十金,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十金,笑呵呵地掂了掂,又道:“现在该我问了.” “等等下十三兄.我没钱了” “不是还有几金吗?算你便宜点如何?” “可是.” 胡亥眨了眨眼睛,面露犹豫。 赵昊揭开泡面,顿时一股奇特的香味,弥漫四周。 胡亥使劲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食欲,连忙低头道:“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想离开马场。 正在此时,赵昊连忙问:“你不想吃康师傅牛肉面了?!” “不不了” “这问题很简单的,连九兄都能答上来,应该难不到你” 一听公子良都能答上来,胡亥脚步一顿。 在他心中,公子良就是废柴中的废柴,自己比不过赵昊,比他绰绰有余,于是思忖半晌,扭头盯着桌上的东西,讨价还价道:“十三兄是兄长,应该让着我这个弟弟,如果我答上来了,能否将桌上的东西给我?” 赵昊眉毛一挑,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饶有兴趣的问:“你要桌上的方便面,还是金子?” “都要!” 胡亥显然没有表面的那么傻。 “好!” “那十三兄请问?” 胡亥没想到赵昊这么大方,脸上不禁挂起一抹兴奋。 却听赵昊淡淡的问:“我钱袋里有十个半两钱,但它们都掉了,请问我钱袋里还有什么?” “不是都掉了吗?还有什么?” 胡亥愣住。 赵昊板着脸道:“是我在问你” “啊?这个.” 胡亥面露迟疑,不禁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还有什么,于是垂头丧气的摇头:“胡亥不知.” 赵昊瞥了他一眼,忍俊不禁的感慨道: “所以啊!你要多读书,这不明显还有个洞嘛!” “???” 胡亥额头上瞬间挂满问号,呆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最终小嘴一瘪,委屈的哭出了声。 “哇——!” 眼见胡亥一边抹眼泪,一边嚎叫着跑开,赵昊摸了摸鼻子,不厚道的笑了。 这秦二世,有点意思。 也不知道历史会不会重演,希望不要吧,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赵昊感慨了几句,然后转身去拿方便面。 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桌上的方便面和金子都不见了。 “这特么谁干的——!” 赵昊大吼着站起来,悲愤跺脚:“造孽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恕我直言,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父皇!父皇!给我喝口汤!” 马场外的小山坡上,一群人正在向下张望,为首一人端着一盒纸桶,正在津津有味的品尝。 在他身旁,一道矮小的身影,蹦蹦跳跳,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胡亥是个小孩子,有野心,有想法,而且既不懒也不笨 可惜小孩子还是严重低估了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特别是某位千古一帝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是的,当胡亥哭着跑回小山坡的时候,嬴政已经美滋滋的吃起了泡面。 这马场在上林苑附近,本来他闲暇无事,带着胡亥到上林苑游玩。 结果马场内的动静实在太大,让他忍不住跑来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被吸引住了。 而就在他驻足观看之际,胡亥发现了赵昊,并悄无声息的跑到了赵昊身边。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赵昊在骗胡亥的钱,于是心生一计,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呵呵。” 嬴政听到胡亥的叫嚷,不由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纸盒递给胡亥,并感慨似的道;“这才是美食啊!感情朕这些年吃的都是糟食!” “公子昊对美食的研究,非常独到,陛下若想吃,可以让他做给您吃。” 赵高听到嬴政的话,连忙躬身上前,递给他纱巾。 “那小子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嬴政笑着接过纱巾,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而后转头看向赵高:“这骑兵战法,朕从未见过,你觉得如何?” 赵高向下张望了几眼,沉吟道:“老奴看领军之人是王离,应该是他想出来的吧” “王离这小子是不错,但不像其所为.” “那是王老将军?” 嬴政摇头:“看起来也不像.” 赵高闻言,心头一动,试探着道:“莫非是公子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下令道:“传朕旨意,将这马场封了,只许进不许出!” “诺。” 赵高躬身应诺,下意识瞥了眼正在喝泡面汤的胡亥,不由暗叹一声.这怎么比啊! 时间飞速流失,转眼来到骑兵对战演练当日。 一场决定帝国骑兵未来走向的演练,牵动朝野上下。 这日,天公作美,晴空万里,视野开阔,正是观战的好日子。 在咸阳诸将,以及帝国老臣来之前,牧奴们已经搭建好了观战台,将原有的马场,扩建了将近一倍。 而作为驯马的马场,也经过了特殊处理,使马场宛如草原战场。 等到正午时分,庖厨们开始将准备好的鸡鸭羊肉,夹在火上烧烤,让香味弥漫整个马场。 而马师学徒们则开始准备瓜果点心,以及酒水。 这个时候,咸阳诸将,以及帝国老臣已经陆续进场了。 先来的是王翦一系的将领,跪坐在威武的马车上,腰胯佩剑,威风凛凛。 后来的是卫尉一系的将领,同样肃穆庄重,腰胯佩剑,霸气侧漏。 虽然始皇帝对军权有绝对的控制力,但军中派系,泾渭分明。 对于这种情况,始皇帝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毕竟在他心中,派系竞争只要是良性的,都没什么问题。 很快,王翦也带着他的护卫来了。 作为今天这场演练的推动者,老将军意气风发,俨然对自己孙子胸有成竹。 尽管他从未去看过王离的训练,但他略使小技,便能使王离去求赵昊帮忙。 赵昊的能力,不用多说,那是皇帝亲自验证过的少年英才。 所以他此刻跟众人谈笑风生,一点也不担心。 “老将军,怎么只看到你在这照应,王离跑哪去了,赶紧让他过来啊,说说准备得如何了?” 坐在王翦左侧的杜赫,笑着朝王翦道。 王翦捋了捋胡须,也跟着笑道:“实不相瞒,老夫也有段时间没见到王离了,据说陛下将他训练的马场封了,只许进不许出” “啊?还有这事!” 车英诧异了一瞬,然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道;“陛下今日应该没来吧?” “陛下去甘泉宫了,让我来观战,到时候给他汇报!” 坐在王翦右侧的蒙毅接口道。 听到这话,众将暗舒了一口气,好像都觉得始皇帝没来正好。 毕竟始皇帝在这里,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万一表现不好,惹始皇帝生气,那就有点难搞了。 “哦对了,今日的对战演练,城中的盘口开了吗?”杜赫又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王翦斜向看了他一眼,捋着胡须笑道:“这次你们放心,盘口是老夫开的,绝不会出现假消息” “呃” 众将嘴角一抽,心说不愧是你。 整个大秦,若论搞钱,还属老将军牛逼。 就在王翦那边商量着如何下注的时候,对面观战台上,赵昊看着马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时,阎乐从远处跑到他身边,低声道:“公子,王离他们来了。” “嗯,交代清楚了吗?” “交代清楚了!” “好。” 赵昊点头,当机立断道:“将我们准备的钱压杨将军!” “啊?”阎乐一怔,有些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赵昊皱眉喝道。 “诺。” 阎乐脖子一缩,不敢再问,连忙转身离开了观战台。 与此同时,王离正率领骑兵,策马进入马场。 由于他对战的是卫尉杨端和,很多人都对他不看好,见他走来,不少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若通武侯来,我倒是觉得他能胜过杨将军,可惜是王离.” “谁说不是啊,这小子眼高于顶,没什么真本事,也不知道老将军咋想的,选他” “这个我知道,据说他整出了一本兵书,还挺有用的.” “呵,别又是一个赵括.” 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对面杨端和军中的将领不由打趣道;“看来,少将军的人缘不咋好啊!” 王离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人缘再不好,也比无人问津的强.” 闻言,杨端和军中的将领,顿时炸毛了,立刻驳斥道:“一个小辈,也敢在我们面前猖狂?” “哟呵,这是要论身份了?那本公子跟你论如何?” 公子良见对方倚老卖老,也不惯着,立刻反唇相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杨端和策马从队列中走出来,扫视了王离那方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杨岑身上,喝问道:“你小子怎么也在王离军中?” “啊?这个.” 杨岑一直躲在队列里,生怕被杨端和看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由尴尬得脸颊通红。 都说上阵父子兵,这对父子完全相反,直接来了个兵戎相见。 “杨将军,此事不怪杨岑,是我让他帮忙的!” 眼见杨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王离连忙帮他解释道。 然而。 还没等杨端和开口,一名杨端和麾下的将领便不愤道:“杨公子怎么如此糊涂?还不快过来!” “过来什么啊过来,马上就要开始对战了,你当着我们的面挖人,还要不要点脸!”李瞻骂骂咧咧的道。 “李二公子说的什么话” “我说,此次对战演练,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别枉费心机了!” 听到这话,杨端和不由眉毛一拧:“李二公子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了!” “狂妄吗?我倒不觉得!” 没等李瞻开口,王离便接过话头,冷笑道:“若杨将军带的是精锐,我无话可说,甚至将你当作对手,可惜,都是垃圾.” “放肆!” 杨端和身后那名将领闻言,当即大怒:“你说谁是垃圾?!” “别误会别误会!王离不是针对谁!” 公子将闾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说了一句公道话:“他说的是你们,你们都是垃圾!” 哗! 众人哗然。 乱了,彻底乱了,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疯狂谩骂,怒发冲冠。 有人啼笑皆非,拍案喝彩。 现场的气氛被瞬间点燃,这波仇恨直接拉到了满值。 杨端和眯了眯眼睛,深深看了眼王离等人,二话不说,直接策马回到阵中。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将这次对战当作是一场演练,那么现在,他已经将这次对战当作了一场真正的战争,势必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当然,也包括那位逆子。 “完了,我阿父生气了!” 杨岑见杨端和一言不发的回到军阵中,不由眼皮一抖,露出一副苦瓜脸。 李瞻瞥了他一眼,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小岑,战场无父子,你就按咱们训练的来,别想那么多” “是啊小岑,公子在上面看着我们呢,别让他失望.”蒙德附和道。 “哎” 杨岑长叹一声,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扭头看向王离:“我阿父擅长骑兵奔袭,每临战场,倍加勇猛冷静,注意他两翼,别被他扰乱了阵形!” “嗯,知道了。” 王离郑重其事地点头,同时心中满是感动,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的感情比以往深厚了不少。 当真有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感觉。 “双方骑兵入场!” 终于,随着一声不知从哪传来的号令,万众期待的骑兵对战开始了。 …… 求推荐票,月票。 感谢lonely-cat书友100赏。 感谢玄灵君100赏。 另外,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今天多更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糟了!咱们上当了!【求订阅啊】 “骑兵列阵出战?!” 王翦怒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喝道:“这小子脑袋被狗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被自己给予厚望的孙子,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由大为恼火。 与此同时,听到王翦喝骂的诸将,也纷纷停下交谈,朝马场望去。 只见王离一方的骑兵,居然马挨着马一起入场,排列整齐犹如步兵军阵。 更奇葩的是,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不是传统的刀剑,而是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枪。 本来骑兵列阵已经限制了发挥空间,如今还用长枪,更加限制行动力,丧失了骑兵最大的优势,那就是灵活机动。 这样的安排,也不知道王离脑子里咋想的? 纯粹是秦筝弄单弦,瞎搞! “老将军,我看这架势怎么有点像步兵作战的办法啊?” 杜赫眉头大皱道:“王离这小子是不是学你学魔怔了,把你最擅长的战法用在骑兵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老夫不会用骑兵吗?!” 王翦没好气的拂了拂袖子,然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下方的队伍,发现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结合之前嬴政封锁马场的命令,顿时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重新坐下,扭头看向蒙毅;“不知郎中令如何看?” “这” 蒙毅一愣,旋即面露沉吟之色。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一起看向蒙毅。 大概过了片刻,蒙毅才若有所思的道:“想来,应该是公子所为.” “公子?” 众人诧异了一瞬,恍然点头。 始皇帝有很多儿子,能让众人瞬间想到的公子,只有赵昊。 但即使是赵昊,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在胡闹。 “公子怎么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跟老国尉都白学了吗?” “是啊!公子的天赋不在军事,可惜了.” “公子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懂,关键还是王离没脑子,公子说什么他都信,还照做了.” 眼看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王翦表情凝重的皱了皱眉:“公子行事古怪,这次我也没看懂。” 听到这话,众将最后的侥幸都没有了。 大家都觉得王离犯了个极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势必会导致这场演练失败。 想到这里,众将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再也没有之前谈笑风生的气氛。 此时,车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道:“老将军,你开的盘口,封盘了吗?” “嗯?” 王翦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却听车英又沉吟道:“既然事不可为,不妨将损失降到最低,调整赔率” “对啊老将军!” 杜赫眼睛大亮,当即扣案道:“现在还没封盘,看到王离这样布阵,肯定压杨端和的更多,如此一来,老将军按之前的比例,恐怕会赔很多.” 听到这话,王翦终于反应过来,当即朝身旁大吼:“王成!” 另一边,杨端和一系武将观战台。 他们看到王离的骑兵入场,不由乐开了花,仿佛看到了这支骑兵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一个个如同喝庆功酒一般痛饮。 “王家一门双彻侯,没想到培养出这么一个王离,真是家门不幸啊!” 马兴捋着胡须,笑呵呵的打趣道。 “刚才那小子还狂妄自大的说杨将军不是他对手,真是愚不可及” 召平冷笑道:“若老将军不选王离,选他副将,恐怕也不会如此难堪。” 听到这话,一直与王翦不对付的王绾也不由笑了:“为何还不开始,难道他改变主意了?嘿嘿,也对,若换了老夫,恐怕也不比了,省得丢人!” 马兴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道:“听说老将军在城里开了盘口,兴许是怕赔得太多,故意延迟比赛,准备补救.” “老匹夫果然无耻!” 王绾愤然拍案道:“当初骗了陛下那么多钱财,如今还想敛财,真是可恶至极!” “那依老丞相之见.” 召平扭头看向王绾。 王绾没有理他,转而看向马兴:“公子昊那边如何?他最喜欢参与此事了,不可能没动静的.” “听说他压了杨将军两百金!” “哦?你说公子昊也压了杨将军?” 王绾眉毛一拧,旋即抬头看了眼对面,冷哼道:“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这次不让你大出血,也要让你受伤.” 说着,扭头朝身旁喊了一句:“王福!” 与此同时,赵昊观战台。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压杨端和胜的人数成倍增长.”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王老将军命人调整了赔率”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压王离胜的赔率创新高.” “公子,刚刚得到消息,老丞相,武安侯他们出手了” 听到数名护卫来来回回朝自己禀报,赵昊嘴角都快咧到了脑后跟,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飞速浮现。 只是略作思忖,他便扭头朝阎乐道:“将我们所有的家当压王离!” “诺。” 这次阎乐没有任何疑问,直接转身。 张苍目送他离去,扭头看向赵昊:“公子方才压杨将军,是障眼法?” “是也不是。” 赵昊笑呵呵的道:“其实庄家想赢钱,也需要猜我们的心里,谁胜率大,我们就买谁,但按原有的赔率,庄家肯定会赔死; 所以,没人买的时候,庄家通常会调高赔率,吸引人下注; 一旦买的人多了,他势必会调低赔率!” “这是为何?” 张苍一脸疑惑道:“庄家不是稳赚不赔的吗?” “稳赚不赔是通过调整赔率达到的,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一个赔率?” 赵昊白了眼张苍,道:“比如说,庄家将赔率设定为3,意思是庄家什么都不干,净赚两百,但你想想,不管啥结果,庄家都得把三百赔出去; 因此,庄家想赚钱,就得调整赔率,比如调成2,不管什么结果,庄家收两百,赔两百,是不是赚了一百?” “原来如此.” 张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昊看了他一眼,又补充道:“另外,庄家还会看池子里的钱调整赔率; 比如押赢的太多,别的太少了,不太协调,于是把赢的赔率调低,输的赔率调高; 大家心里就会想,不如搏一搏,驴车变马车,赔率一变,钱也就跟着变。 庄家的想法就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投注平衡些,自己风险也小些” 话到这里,顿了顿,感慨似的道:“总的来说,不管庄家咋调,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说的,稳赚不赔!” “公子大才!” 张苍满脸佩服的朝赵昊行了一礼,颇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赵昊意味深长的道:“现在张少府明白我的意图了吧?” “明白了。” 张苍捋着胡须,含笑点头。 如果说庄家在整个过程中,想要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那赵昊的意图就是,破坏这个平衡。 就如此,在众人看不到的‘暗流’中,骑兵对战演练开始了。 却听王翦一声令下,杨端和带着卫尉骑兵,纷纷拔出木剑,催动战马,以秦骑常用的锋矢阵形,气势如虹的冲了出来。 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彻整个马场。 与此同时。 王离为首的骑兵军团,也在低沉的号角中,开始催动战马,以紧密的阵型做缓慢移动。 “跺跺跺” 随着杨端和那边单方面加速,双方的距离在急剧减小。 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卫尉骑兵,已经形成了一根直插敌人心脏的骑兵箭矢。 而作为主将的杨端和,则位于箭矢锋芒的最前段,左右副将也是勇猛无比的先锋将领。 反观王离一方,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依旧保持入场时的速度。 很快,卫尉骑兵的速度便达到了极致,当真是风驰电掣。 在杨端和的带领下,更显得气势汹汹。 “怎么回事?王离怎么还不加速?” 坐在王翦观战台的杜赫,眉头大皱,不由满心懊恼:“把灵活机动丢了也就算了,现在连速度也不要了,这是彻底放弃了吗?” “公子昊不想努力,那是因为他有众多兄长,王家就王离一个独苗,他在想什么呢” “或许,他是想用步兵的战法去应对骑兵?” “这算不算剑走偏锋?” “哈哈哈!” 众将哄笑一片,也不管王离是不是己方。 反正他们已经认栽了。 但蒙毅却皱起了眉头,然后沉沉的道:“没准用步兵的战法能赢.” “赢个屁!” 王翦将手重重的砸在桌案上:“这简直就是胡闹!” “呜——!” 正在此时,马场中突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号角声。 号令如山。 王离那方的骑兵开始均匀加速。 但在围观的众将眼中,还是慢得让他们无法接受,让刚刚燃气一丝希望的蒙毅都大感疑惑:“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安排王离如此对战?” “不对!你们快看!” 咸阳令车英突然喊了一嗓子。 众将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只见车英抬手指着王离骑兵,介绍道:“少将军的骑兵虽然是列阵前进,放弃了灵活性,但你们注意看他的队形!” 此话一出,众将再次齐刷刷的看向马场。 “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他的队形怎么一点都没变?” “不光队形,连距离都没变” 王翦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皱眉道:“我刚才没注意,现在看来,这么小的距离,竟然没发生碰撞,简直不可思议” 说着,脸上的怒容一扫而空,笑呵呵地道:“陛下英明啊!难怪陛下会封马场,估计就是想让我们看这个新战法!” 听到这话,众将面面相觑。 忽然,杜赫一拍桌子:“糟了!咱们上当了!不该调赔率的!!”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还有一章,正在码】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谁敢言不败,谁在称无敌?【求订阅啊】 “糟了!咱们上当了!!” 说完之后,杜赫整个人都虚脱了。 而王翦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目光却显得有些呆滞,整个人都石化了。 至于诸将,一个个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太措不及防了。 怎,怎么会这样? 我们有可能大赚一笔的吧? 然后,众将机械转头,朝车英望去。 车英也是一脸惊愕的样子。 他刚才建议王翦调整赔率,是因为大家都觉得王离会输。 但现在王离似乎有赢的可能,大家又觉得是他的锅,这让他不由有些尴尬。 却听蒙毅再次开口道:“就算是新战法,也不一定能赢.” “对啊!” 众将眼睛一亮。 王翦冷哼:“这都赢不了,看老夫不打断他的腿!” 众将眼睛一暗。 尽管他们也希望王离能赢,但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就那么白白流进了别人的口袋,都不由暗叹了口气。 而至今没有任何察觉的杨端和一系将领,还在欢声笑语,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但这个时候,赵昊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投在马场上了。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卫尉骑兵如狂风暴雨一般,呼啸过观战台。 这意味着卫尉骑兵已经跑了足足一百丈。 而整个马场也不过三百丈的距离。 显然,卫尉骑兵正在跃过属于王离骑兵的那段距离,准备来个越位冲锋。 “全军出击!” 眼见卫尉骑兵汹汹而来,王离再次发号施令,周围的号角声同时变得高亢。 均匀提速了将近五十丈,王离骑兵开始最后一次提速,也就是卫尉骑兵距离他们不过五十丈的时候。 此时,杨端和带领的卫尉骑兵,散发出滔天的气势,带动了整个观战的气氛。 就连一些军中老将,都不由瞪大眼睛,凝神观看。 在他们眼里,杨端和骑兵,宛如一根迅猛的利箭,而王离骑兵,则犹如一面盾牌。 这盾牌看上去十分薄弱,很容易就会被利箭射穿。 但此时。 蒙毅忽然说了一句:“王离骑兵到现在还保持一样的队形,这纪律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有点意思.” 杜赫饶有兴趣的道:“接下来就看冲撞了。” 听到这话,王翦没有开口,但捏着胡须的手却显得有些发白。 此刻,杨端和骑兵与王离骑兵相距不过三十丈。 三十丈的距离对骑兵冲锋来说,几乎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举——!” 王离大吼一声,千人组成的骑兵军团,前排提枪,立即平举。 在这个瞬间,王离骑兵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不仅杨端和一系观战台的将领表情一僵,就连王翦观战台的将领都呆若木鸡。 所有人都知道王离这边使用的是木枪,所有人都知道木枪在这种密集阵形中,不仅不能成为助力,还很鸡肋,根本无法发挥骑兵的实力。 但是,谁都没想到,木枪竟然是这样用的! 搞什么啊? 眼见王离骑兵瞬间变成‘刺猬’,众将不由满心疑惑。 而王离这边的速度却没有因为他们的疑惑降低。 只见王离骑兵以很短的时间,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现在距离杨端和骑兵不足二十丈。 尤其是冲在前方的杨端和,见到王离那边平举长枪,不由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啪!” 王翦的胡须被扯断了。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双目就像被定格了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马场。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战法。 同坐在观战台的蒙毅,杜赫,车英等将领,也在不知不觉间站了起来,屏息凝神的张望马场。 而对面观战台的马兴、召平,以及王绾等将领,已经鸦雀无声,再也听不到半点欢笑。 在老将们眼中,此时的杨端和骑兵,不再是锐不可挡的利箭,王离骑兵也不再是薄弱不堪的盾牌。 双方现在一对比,更像是一群散乱的豆子,碰到了铜墙铁壁。 马场中的杨端和骑兵,与王离骑兵已经很近了。 作为领军主将,杨端和应该在第一时间改变阵型,应对前方密密麻麻的木枪。 可纵使他行军多年,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阵仗,依旧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咬牙向前冲。 然而,战马和人是不同的,他们明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冲。 正是这种近乎与本能的反应,使得杨端和骑兵,未战先乱。 以至于酿成灾难。 原本意气风发,准备一击必杀的卫尉骑兵,现在就像受惊了的兔子,在冲锋的过程中,混乱不堪。 有人操控受惊的战马继续向前冲。 有人操控受惊的战马快速闪避。 还有人驾驭不住受惊的战马,最后被惯性甩了出去。 一时间,人声,马声,此起彼伏,惊得杨端和眼皮狂跳。 这是他从未预料的情况。 他很清楚战马失控的结果,所以当机立断道: “不要管其他的!给我冲!” 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 凡是能战的,都要一并冲上去。 至少在战马失控前,抢占先手。 而与此同时。 王离那边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 因为他们之前的步调和现在别无二致,甚至让周围观战的将领有种错觉,他们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是。 他们铜墙铁壁一般的推进速度,让他们瞬间与最前方的杨端和接触在一起。 长枪在惯性的作用下,即使没用一点力,也带来了可怕的冲击。 此刻,杨端和只感觉最少有四根木枪顶在自己胸前。 “砰砰砰砰.” 想象的刺穿画面没有发生。 因为演练之前,为了安全期间,王离骑兵的长枪,都包裹了厚厚的麻布,以及各种缓冲作用的纤维制品。 “阿父!” 王离骑兵中的杨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爹被顶飞,其中一杆木枪就出自他。 只听‘轰’的一声,杨端和坐下那匹战马就被杨岑撞翻。 而杨端和则倒飞了一丈左右的距离,重重砸在后方某个骑兵身上,连人带马一起倒在人堆中,生死不知。 下一刻,杨端和身后的骑兵也正式与王离骑兵冲撞在一起。 本以为是火星撞地球。 但实际却是一边倒的碾压。 杨端和骑兵在战马失控的刹那间,便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双方冲撞的过程中,许多战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而失去速度的杨端和骑兵,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时间,山呼海啸的王离骑兵,让杨端和骑兵如同撞在墙上的土狗,发出嗷嗷的惨叫。 观战台上的马兴等人,大惊失色。 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是一击就近乎摧毁了整个卫尉骑兵。 这怎么可能?! 震惊! 彷徨! 全场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王翦观战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光王翦本人,就连蒙毅,脸上都挂着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而杜赫,车英等将领的眼前则变得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马场中的对决,心脏也不由砰砰直跳。 很快,双方骑兵的正面冲撞便结束了。 王离骑兵继续向前冲锋,留下一片狼藉的杨端和骑兵。 混乱的现场让围观的众人头皮发麻。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伤员’与‘尸体’,好不惨烈。 超过一半以上的杨端和骑兵被失控的战马带出了战场,但即便他们躲过了正面冲撞,也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他们连自己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 已经没人意识到他们还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兵力,就在那呆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主将杨端和下落不明,两名副将还在抚平‘墙式冲锋’带来的可怕心里创伤,没人组织继续作战。 见到他们这幅情形,观战台上的马兴勃然大怒,一脚踢翻身前的桌案,怒吼道: “你们是横扫六国的精骑!你们是无敌的卫尉!你们从未失败过!还愣着干嘛!快集结!冲锋!” 吼声传出,响彻整个马场。 杨端和骑兵这才反应过来,战斗还没结束。 于是乎,他们重新抓起马绳,振作精神,互相呐喊:“集结!冲锋!” 卫尉是拱卫皇城的精锐,是天下最强的禁军。 战斗素养自然没有话说,很快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们不到几个呼吸之间,便迅速集结在一起,打算从后方冲杀王离骑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等他们集结完毕,抬头望去时,王离骑兵已经完成了掉头,并重新夹起长枪,与他们遥相呼应,一触即发。 “谁敢言不败,谁在称无敌?” 王翦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一群蠢材,以为伱们能翻盘吗?!” 他太高兴了! 因为他孙子王离要赢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离再次发出号令:“前进!” 王离骑兵跟之前一样,依旧不紧不慢的均匀提速,没有人再嘲笑他们。 那推进时的马蹄声,犹如踩在所有人心坎上,那无坚不摧的气势,仿佛压得整个马场都喘不过气来。 见到如此一幕,杨端和骑兵刚刚凝聚起来的士气,再次跌入谷底,他们坐下的战马又开始惊惧起来,连带他们都有些手术无错。 他们彼此对望,希望有人来发号施令。 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离骑兵身上。 咚咚咚咚 随着王离骑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战马已经开始奔跑起来了。 那如雷贯耳的马蹄声,忽然变得清晰无比。 终于,在低沉的号角声中,王离骑兵加速,提枪,开始了第二次墙式冲锋。 结果不用多言。 杨端和骑兵被王离骑兵碾压得不成阵型,彻底败了。 “公子,我们赢了。” 张苍兴奋地站了起来,笑着感慨道:“今日能目睹这样的对决,当真不虚此行!” 赵昊耸肩道:“别的我不管,能赚钱就行” 张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头看向马场:“看来,诸位将领要重新正视‘骑兵不能列阵’的观念了。”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眼看到,怎叫他们能相信?” “是啊!公子此言有理!” 张苍捋着胡须,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这新骑兵战法,可有破解之法?” “自然是有的!正如你所见!” “嗯?” 张苍一愣,不由满心诧异道:“公子的意思是,破解新骑兵战法的是新骑兵战法?” “不错!” 赵昊含笑点头:“你也可以将它称之为,反墙式冲锋法!” 在墙式冲锋流行的欧洲,因为其立竿见影的效果,让欧洲军队越来越不重视骑兵的骑术。 而重视骑兵的纪律、组织、训练。 甚至有研究骑兵战术的军官宣称,骑兵部队的骑术、装备都不重要,只有纪律和组织、训练最重要。 后来,欧洲军队甚至更进一步,为了确保墙式冲锋骑兵能够追得上敌人骑兵,干脆扒掉了骑兵的盔甲,骑兵们只能穿着军服冲锋。 反正墙式冲锋骑兵是消耗品,只要追得上敌人,穿不穿盔甲无所谓。 就在赵昊与张苍闲聊的时候,王成跑到了王翦观战台,在哈哈大笑的王翦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王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得知,自己开下的盘口,最大的赢家居然是赵昊。 不过,蒙毅似乎不太认同王翦的话,笑着插嘴道:“这都是公子应得的,他让我们看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对战!” “是啊!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杜赫笑着附和了一句。 这时,车英又沉吟道:“就是不知伤亡情况如何.” “又不是真刀真枪的对战,哪有什么伤亡?” 杜赫有些好笑的道了句,而后眼珠子一转,悠悠道:“再说,我们总得给卫尉一点面子吧” 闻言,王翦没有说话,怜悯的看了眼场中,朝蒙毅道:“郎中令应该瞧见了吧,王离他们使用的裹布长枪,有石灰印子的!” “嗯?” 蒙毅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王翦笑道:“没有伤亡的对战毫无意义,郎中令也不想陛下失望吧?” “呃” 众将嘴角微微一抽,很快便明白了王翦的意图。 他们都是军人,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军人。 军人最服什么?实力! 如果带兵打胜仗都得藏着掖着,会让人质疑其实力,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彻底征服。 “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去统计吧!” 蒙毅与王翦含笑对望,而后朝身旁的护卫点头示意。 求全订,追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学废了学废了【求订阅啊】 甘泉宫。 皇帝书房。 嬴政停下写字的笔,笑呵呵地扫视众人,问道:“怎么都来了?” 他这次没有去看骑兵对战演练,是因为猜到了结果。 再加上甘泉宫的温泉,对他的病情有些疗效,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甘泉宫泡温泉。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蒙毅来了甘泉宫,就连王翦,王绾,包括王离,赵昊等人,都来了甘泉宫。 却见蒙毅看了眼王翦,拱手道:“回陛下,此次骑兵对战演练,以击中胸腹为死,击中躯干为伤判定; 王离一方,战马死伤三十五匹,轻伤者八十五人,阵亡者二十人。” 听到这话,王翦等将领微微一笑。 王离等人也露出了笑容。 而马兴等人则面色冷淡,一言不发。 “至于卫尉一方.” 蒙毅卖了个关子,而后沉吟少顷,正色道:“战马死伤一百三十二匹,士兵阵亡六百四十五人,伤员三百一十二人; 被战马直接践踏而死的,四十三人,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骇然的数据,不光马兴等人有些吃惊,就连嬴政和王翦等人都吃惊对望。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死伤会如此惨重。 要知道,卫尉骑兵可不是普通骑兵,那是整个大秦最精锐的骑兵。 如此精骑,居然被打得全军覆没,可以说恐怖如斯。 当初,嬴政在上林苑看王离他们训练,只是觉得,他们有可能赢,还不是绝对赢。 现在不仅赢了,还赢得无懈可击。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嬴政深深看了眼王离,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决断道;“此次交战的结果很明显,王离一方完胜。” “陛下.” 王绾站了出来,正欲开口,王翦立刻打断他道:“若老丞相对结果有质疑,不如再统计一遍?” 说完,还不忘露出一抹挑衅的眼神。 王绾并没有理会王翦,只是朝嬴政拱手道:“陛下,此战胜负已定,老臣和诸将都心服口服,只是观战前一头雾水,看不得明白,还请王老将军为我们解惑” “呵呵。” 马兴笑了笑,戏谑道:“老丞相怕是找错人了,据说王老将军在马场上观战,得知王离列阵入场,气得桌案都砸了,怎么可能为我们解惑?” “放屁!” 王翦不乐意了,心说你这是当着陛下的面拆我台啊,立即瞪眼回击道:“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战无不胜,怎么可能看不出门道?” “哼!” 王绾冷哼一声,很不屑与王翦争辩,于是笑眯眯地看向王离道:“虽然演练已经结束了,但诸位还有些疑问,不如你先给诸位说说,就从训练开始说起。” “这” 王离迟疑,扭头看向王翦。 王翦还在奇怪王绾怎么不跟自己吵架了,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连忙拦在王离面前,朝王绾冷笑道:“老匹夫,你莫不是看我孙子战法厉害,想偷学吧?” “偷学?老夫又不领军作战,学这个干嘛?” 王绾挑了挑眉,指着王离身后几人道: “再说,他们都参加了训练,王离这战法到底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恐怕是你想占为己有吧!” “不管怎么来的,我孙子学会了,自然属于他.” 王翦瞪着眼睛耍起了无赖,然后指着王离道:“你敢将战法传出去,小心老夫治你个泄露军机之罪!” “祖父,我.” 王离面露苦涩,抬头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笑而不语,就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时,王绾来劲了,不打算再问王离,直接指着蒙德:“蒙德,你来跟老夫说说,这段时间的训练,有何收获?” 听到这话,蒙德茫然挠头:“我也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 王绾皱眉:“军中之事,蒙恬没少教你,这段时间你跟王离在马场训练,所见所闻,直接说出来便是!” “可是.” 蒙德表情有些尴尬的道:“可是我真的不清楚,这段时间每天都骑着马走,骑着马跑,反反复复就那几样,有时候人多,有时候人少; 人少的时候单独训练,人多的时候,互相之间配合,距离也更紧密一些.” “蠢材!” 王绾怒了。 他跟蒙恬的关系很好,将蒙德当成自己亲孙子一般看待。 见蒙德回答怎么训练的都回答不出来,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蒙毅见状,也蹙起了眉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陛下当面,何故遮掩?” “二叔,我真不清楚,不信你问李瞻他们,他们也跟我一样,每天都是重复训练,仅此而已。” 蒙德被蒙毅追问,当即露出一副苦瓜脸。 这时,王离站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道: “老丞相,郎中令,别怪蒙德兄,他说的是实话,我们训练也就训练那几样,甚至拿起武器拼杀,都是最后几天的事。” “最后几天才拿起武器拼杀?” 嬴政似乎也有些意外:“这么短的时间训练拼杀,战力又是从哪来的?刚才那战果,可不是作假的!” 听到这话,王离下意识看向默然不语的赵昊。 赵昊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暗骂狗日的王离,又出卖老子,迟早有一天,把你屁股搞烂。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可能装聋作哑,于是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回父皇,诸位大臣,其实王离他们说的都没错; 只不过反复训练简单的动作,可以让战马和人拥有极强的纪律性,而保持这样的纪律性,是此战法的关键。” 听到这话,一直静静聆听的车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刚才一直在关注王离骑兵的动向,发现他们确实注重纪律性!” “嗯” 王翦和王绾同时捋起了胡须,仔细回忆马场之事,发现的确如此。 而其他将领也仿佛找到了关键,含笑点头。 “但是。” 马兴冷不防的追问道:“光凭纪律性和阵型就打败了卫尉骑兵,还是有点说不过去吧?而且还是全歼!” “某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知道哪里奇怪.”召平附和道。 王翦看了眼赵昊,捋着胡须沉吟道: “这此卫尉的表现确实差了些,但遇上这样的战法,败了也可以理解,只是败得如此之惨,老夫甚是不解。” 忽然反应过来的嬴政,此时看向赵昊,淡淡的问:“是骑兵三件套的缘故吗?” “哦?” 众人闻言,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反应过来,齐齐看向赵昊。 赵昊顺势拍了个马屁:“还是父皇圣明啊”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内心极为舒畅,表面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摆手道: “这有什么,新骑兵本来就是验证骑兵三件套的.” “嗯,父皇说的不错,但主要表现还是在马蹄铁.” 赵昊笑着点头,而后环顾众人:“诸位应该没发现马场的地面不同吧?” 王翦皱了皱眉,道:“来的时候,老夫发现马场的土质有些松软,莫非是公子所为?” “正是!” 赵昊微微颔首:“土质松软,不利于战马的抓地力,就像在沙漠里行军一样,若没有马蹄铁,会影响骑兵行军” 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鼻子道: “老将军开了那么大的盘口,昊自然要捧场,但昊的钱可不比老将军,为了能赢,自然要耍些手段,于是让马场的人,整理了一下土” “你!” 王翦被赵昊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指了指他,忽又意识到嬴政当面,连忙放下手,愤愤道:“公子好手段!” 此话一出,众人互相对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 学废了,学废了。 嬴政见众人不再开口,便笑着决断道: “新骑兵获得胜利,那就按此前约定,改革军事,此事由王老将军与国尉负责。” “老臣遵旨。” “陛下圣明。” 王翦站出来拱手施礼,众臣齐齐附和。 嬴政含笑点头,抬眼看向王离:“你此次表现不错,朕很满意,那件事情,朕会考虑!” “谢陛下!” 王离大喜,连忙朝嬴政行礼。 赵昊歪头,不禁一头雾水。 却听嬴政又笑道:“你也不用过分谦虚,分析军粮的事,朕都听说了,前途无量,以后继续努力,其他的事,等通武侯回来再说吧。” 听到这话,赵昊更加疑惑了,茫然的看着王离。 王离咧嘴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到底几个意思,有什么瞒着我吗?欺负老实人啊? 赵昊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了嬴政书房。 “怎么了昊弟,这段时间可是受大罪了,咱们打算去吃喝一顿,找点乐子,你要不要一起?” 公子良见赵昊出来,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赵昊瞥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的确辛苦,好好去玩吧!” “一起去呗!” 公子将闾满脸宽慰道:“不怕,这次我们就在城内,不会有刺客敢来!” “六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你们去玩吧,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赵昊无奈一笑,而后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公子良:“多亏了你们,我才能赚钱,这次消费,算我的,好好玩个痛快!” “既然昊弟不去,那我们就自己去吧” 公子良收好钱袋,转身朝众人挑眉道: “怎样,我就说我昊弟不错吧,是去飘香阁,还是迎春楼?” “都去!” “走着!” 目送公子良等人离开,赵昊转身看向张苍:“喝点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还有一章,晚点。】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唇亡齿寒,一计图漠北【求订阅啊】 骑兵对战演练结束后没两天,赵昊便着手修建召阳宫的事。 毕竟公子高两兄弟还在牢里,等着他去解救。 有了造纸的成功,张苍对赵昊愈发‘唯命是从’,嬴政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让张苍全力协助赵昊。 而今天,张苍带赵昊去了一处烧砖作坊。 这个烧砖作坊,便是以后的临时水泥厂。 “吾等拜见公子。” 赵昊看着眼前密密麻麻,恭敬行礼的人,不由心里感叹:“秦国对工匠虽然比较优待,但也就比普通百姓好点,顶多饿不死,可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失去人心,得不偿失.” “大家都免礼吧!” 挥手让众人起身,赵昊接着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带干粮来了,既然是为国家做事,那国家有理由养你们,解决你们的生活问题。” 说完,扭头朝张苍道:“让人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便由水泥厂统一采购食材,让大家吃饱吃好,才有力气干活!” “是” 张苍回答的十分勉强。 在他心中,肯定是不愿的,毕竟此例一开,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事来。 但赵昊既然开口了,再想这钱是赵昊出的,他便没有那么离经叛道。 嗯,尚可接受。 “呜呜呜,公子大恩!” 这是老一辈工匠对赵昊的感激。 年轻一辈的工匠要直接得多:“公子万年.” 只是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被老一辈工匠巴掌招呼在身上。 “瞎说啥哩?脑子被驴踢了吗?万年那是陛下,陛下万年!” 这里的工匠对赵昊感恩戴德,因为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他们可不想给赵昊惹麻烦。 年轻工匠被打,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嘿嘿地笑了:“是是是,陛下万年,公子千年?” 这次他们可学乖了,说的也不是那么肯定。 但赵昊却不由嘴角一抽,心说千年王八,万年乌龟,感情自己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还成王八了? “通通都给我闭嘴!” 眼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赵昊赶紧让他们打住,而后直奔主题。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只需做一件事,就是我给你们安排的事!” “请公子明示!” 一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工匠,对赵昊躬身道。 “我打算将这里改造成水泥厂,由两座石灰窑组成,你们会建窑吗?” 赵昊刚问完,那名年长工匠便朝身后招了招手:“黑夫,快过来!” 话音落下,一名黑瘦青年左右挪闪,笑呵呵的来到赵昊身前,朝他拱手道:“黑夫拜见公子!” 果真人如其名,黑不溜秋。 脸黑也就算了,就连那一双手也是黑的,穿着粗布麻衣,若不知道其身份,还以为是要饭的乞丐。 似乎意识到了赵昊的眼神有些不对,黑夫连忙躬身道:“公子,你别看小人寒碜,小人也是出自墨家,精通建窑,在这个作坊,就我最厉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名老工匠不由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听说楚墨行刺,秦墨心惊胆战,生怕陛下怪罪,黑夫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他出事,这才调到此处帮工。” 听到这话,赵昊扭头看向张苍。 张苍微微颔首,表示确有此事。 “外面的事,你们无需操心,好好做自己的事便可。” 赵昊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直接朝黑夫问:“你告诉我,修建两座石灰窑需要多久?” “回公子,若人手足够,五天便可!” 黑夫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 五天的话,速度还算可以赵昊心中暗忖。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挖掘机,只能靠人工挖掘,五天建好两座石灰窑,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五天!缺人找你们管事,其他的少府会安排!” 赵昊当即拍板,然后朝张苍道:“这个钱应该由少府出吧?” “公子放心,这钱自然由少府出。” 张苍有些好笑的点头道:“人手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保证五天之内,建好两座石灰窑。” 这时候的人都不会轻易许诺,哪怕是空口白牙的许诺,也会拼命完成。 更何况是九卿少府的承诺,那根本不需要赵昊担心。 事不宜迟,吩咐完水泥厂之事,张苍便着手去安排了,然后就是选址,准备工具什么的。 不过,这些都与赵昊无关。 他又回到了楚南阁。 然而,他刚回到楚南阁,就看到嬴政和尉缭坐在厅里吃火锅,不由吓了一跳。 这里可是自己的大本营啊! 万一让他们发现地道的秘密,那自己岂不是玩完了? 心中带着忐忑,赵昊不动声色的走向厅堂,朝嬴政和尉缭行礼,并疑惑的问道: “父皇,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又忍不住看向来福和常威。 只见二人悄悄咪咪地给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当即心中大定。 “听说你和张苍去烧水泥了,事情办得咋样?” 嬴政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放进锅里,头也不抬的询问道。 赵昊如实答道:“张少府已经在安排建窑了,应该五天之后便能烧水泥!” “恩,这件事要抓紧,时间不等人。” 嬴政点头,而后夹起羊肉,在蘸碟里裹了一圈辣酱,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吃了一口,又道:“再过一段时间,是胡姬的生辰,朕会举办一场家宴,到时为她准备几样美食,如何?” “胡姬?是胡亥的母妃吗?” “嗯。” “明白了。” 赵昊点头,虽然不知道嬴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尉缭突然开口道:“公子对匈奴如何看?” “匈奴?” 赵昊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尉缭。 却见尉缭看了嬴政一眼,面色凝重的道:“蒙恬传来消息,说老单于头曼,因与我大秦作战失利,气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而匈奴左右贤王,正在集结军队,意图武力夺权!” “这” 赵昊迟疑,没有第一时间下定论,扭头看向嬴政:“蒙将军觉得如何?” “蒙恬认为是天赐良机,请求不必等待来年,再度征伐匈奴,一举解决北疆之患.”嬴政平静道。 这匈奴以单于为尊,左右贤王次之,分别在草原不同方向建立自己的王庭。 按照匈奴以往的传统,老单于死去,当由左贤王掌权,继承单于之位。 但右贤王冒顿从东胡逃回来之后,处心积虑,最终得到不少部落首领的支持,开始变得野心勃勃。 因此,他集结军队,肯定是想夺取单于之位。 而大秦处于这种局面,自然可以趁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出兵北伐。 效果绝对事半功倍。 “蒙将军的想法不错,但忽略了一个现实问题,那就是北方不止匈奴,还有东胡与大月氏,他们是不可能坐视我们灭掉匈奴的!” 听到赵昊这话,嬴政和尉缭对视一眼,皱眉追问道:“你是如何判断的?” “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光我们中原人懂,草原人也懂,而且草原现在处于一种平衡状态,就像我们秦国与六国最开始的状态!” 赵昊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比如大月氏与东胡,一直交往过密,在老单于头曼还在壮年的时候,就联合压制匈奴,逼老单于将儿子冒顿送往东胡做人质!” “如今冒顿逃回来,羽翼渐丰,你们说他夺取单于之位后会如何?” “这” 尉缭迟疑了一瞬,接口道:“公子的意思是,他会报复东胡和大月氏?” 赵昊笑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赵国不是得罪过我父皇吗?结果如何?我父皇第一个灭了赵国!” 听到这话,尉缭瞳孔一缩,下意识看向嬴政,却见嬴政脸色微变。 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冒顿会不会变成一个雄主. “我儿此言为真?” “父皇若不信,等一等便知,反正我们本来也打算等!” 赵昊意味深长的看了嬴政一眼,旋即回望尉缭:“既然老师来找我,想来应该是没说服我父皇停止出兵吧?” “呃” 尉缭被赵昊一眼看穿,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口。 嬴政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你也觉得不适合出兵?” “有更高明的手段,为何要用笨办法?” 赵昊耸肩道。 “更高明的办法?” 嬴政眼睛大亮,不由目光灼灼的看向赵昊:“你有计谋可图北方?”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问道:“父皇还记得儿臣之前跟你谈的商事否?” “商事?” 嬴政一愣,旋即眯起眼睛道:“难不成,你打算效仿管仲,用高价购买北方的马匹,或者牛羊什么的,引他们哄抢?” “这样做的效果.不大吧?”尉缭沉吟道。 赵昊瞥了眼他们,笑着道:“这样做的效果不仅不大,甚至我敢断言,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毕竟那帮家伙,平日里最习惯烧杀抢掠,又不种地,完全照搬楚国的套路,对他们的杀伤力,几乎为零。 但嬴政似乎更感兴趣肉包子,于是追问道:“肉包子是什么?” “呃这个跟肉夹馍类似,改天我做给父皇吃!” 赵昊说着,忽地话锋一转:“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草原人最缺的东西!” “什么东西?” 嬴政和尉缭同时开口道。 感谢斜月门徒100赏。 感谢蛇≡佬100赏。 感谢复姓子雅的书友100赏。 感谢玄灵君100赏。 另外,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嬴政:这真是我儿子吗?【求全订】 大秦有草原人最缺的东西? 莫非是粮食? 草原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草原人以劫掠中原粮食为主。 可中原的粮食也不丰厚啊! 那和他们开通商路有什么用? 嬴政和尉缭心中,越发迷糊起来。 赵昊笑了笑,道:“父皇,老师,你们应该知道,匈奴每到秋收时节,都会来劫掠我中原; 除了本性卑劣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缺乏物资,比如茶叶,布匹,盐之类的; 在草原上,这些东西都是贵族们争相哄抢之物。” “呵!” 嬴政呵了一声,不由嗤之以鼻道:“你的意思是主动跟匈奴通商,满足他们需求,这样他们就不会来入侵我中原大地?” 他的帝国,可不是某些后世王朝,这种出卖国家利益换取和平的方式,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似乎看穿了嬴政的心思,赵昊笑着摇头道:“父皇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北方局势正在变化,我们不如趁此机会,搞几支全面伪装的走私队伍,进入北方草原,一边和匈奴贵族走私交易,来刺探情报; 一边与东胡,大月氏私下接触,换取他们的奴隶,以及马匹,带回中原。 至于奴隶,最好是匈奴人。” “嘶” 嬴政和尉缭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却听赵昊接着道:“敛财的同时,再借此机会,挑唆他们三方矛盾,搞个合纵连横; 比如说,那位头曼单于不是要死了吗?我大秦走私商队便暗中资助左贤王,不让冒顿顺利夺取单于之位,或者利用东胡和大月氏,干预匈奴内政,扩大他们的仇恨!” 说着,环顾嬴政二人,信誓旦旦的道:“长此以往,他们光内耗都会变成一盘散沙,根本不需要我们耗费太多的精力!” “这” 嬴政二人闻言,脸色再度变化。 隔了片刻,尉缭才回过神来,朝赵昊追问;“我知道你换匈奴人的目的,但换回来的匈奴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这还不简单,我大秦不是在修长城,修直道吗?反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死了也就一个坑!” “哈哈哈!好!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大笑一阵,而后追问道:“那你说的资助左贤王,要如何资助?” “这个也简单,比如我大秦不用的盔甲,武器.” “不行!这怎么能行!” 还没等赵昊的话说完,嬴政便挥手打断了他,顿时收敛笑容道:“我大秦的军备乃征战天下,抵御外敌的重要物资,怎么可能拿这些东西资敌?就算是交易也不行!” “是啊公子,若匈奴跟我们穿的盔甲一样,这还了得?恐怕北方更加难以安宁!” 尉缭摇头晃脑的道:“公子这想法太没有远见了” “不是吧师父,你居然说我没有远见?”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怎么?” 尉缭挑眉,并没否认自己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嬴政罕见的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等待下文。 却见赵昊随意找了个桌案,大咧咧的坐下,拿起茶壶,喝了一口茶才道:“我这边说的盔甲,肯定不是全新的盔甲,我的意思是,将我们即将淘汰的盔甲,进行私下交易!” “就算我们淘汰的盔甲,放在匈奴那边,也是精良装备!”尉缭正色道。 “这是肯定的!”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只要我们更新快,他们就永远无法追上我们!” 说着,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父皇应该知道,我们攻伐六国,获取了多少六国军备,但这些军备对我们来说,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只能丢在仓库里生锈; 就算是回炉重造,处理起来也非常麻烦,而且成本高昂!”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微蹙,没有接口。 赵昊笑了笑,继续道:“如果我们将这些六国军备,私下交易给北方贵族,不但可以帮我们清除库存,还能赚取巨大的利益,更新下一代军备!” “如此这般,就算北方蛮夷,人人穿上中原盔甲,又如何? 他们始终追不上我大秦的脚步,甚至在无形之中,形成吸血关系,和咱们大秦的差距,一步步扩大; 这样的关系持续时间越久,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覆灭他们!” “这” 嬴政和尉缭听完赵昊的话,目中不由带着几分恍惚。 再看向赵昊的表情,既有将信将疑,又有满心期待。 看他们这样,赵昊自然笑了。 其实很多人的固有观念是,热兵器时代,大国可以这样操作小国,冷兵器时代,这样操作毫无意义。 为什么呢? 因为冷兵器的迭代差很小,盔甲,刀剑,无非就是硬度问题。 可换过来想,我的康庄大道是发展热兵器,那冷兵器对我来说,迟早会淘汰,既然要淘汰了,为何不废物利用? 当然,就算发展热武器,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秦国装备本身就比六国装备强,等他们用上六国装备的时候,秦国装备又更新了。 比如百炼钢刀,比如锁子甲,板甲,光明铠这些。 就算迭代差很小,我依然保持绝对的优势,那我在怕什么? 等嬴政二人回过神来,看向赵昊的目光,不免又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虽然赵昊的办法,不是很完善,甚至有些幼稚,一听就知道对北方那边的环境不甚了解。 但总的来说,却给大秦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当初尉缭劝始皇帝不要不舍得花钱,笼络六国贵族,私下为大秦牟利,嬴政听取了他的建议,花重金收买六国达官显贵。 其中就有陷害廉颇,冤杀李牧的赵王近臣,郭开。 如今听到赵昊的言论,他自然也有触类旁通的想法。 稍微沉吟,便忍不住好奇的道:“你说的茶叶,布匹,盐这些东西,他们都可以通过劫掠获得,为何还跟我们私下交易?” “他们劫掠的东西,大多都是黔首家中的糟粕,哪配得上贵族身份,比如这盐,他们吃的是什么?粗盐,甚至毒盐,我们吃的是什么?细盐,精盐,这能比吗?” 赵昊笑呵呵的道:“不怕他们不要,就怕我们不给,只要我们稍微给点甜头,他们绝对上钩!” “什么细盐,精盐?” 嬴政和尉缭同时一愣。 赵昊抬手指着他们的餐桌,歪头道:“你们吃的不就是精盐烹饪的火锅吗?” “?” 嬴政和尉缭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面面相觑。 赵昊皱了皱眉,有些古怪的追问:“你们不会没尝出来吧?” “呃” 嬴政和尉缭嘴角微微一抽。 尴尬! 太特么尴尬了! 他们不止一次吃赵昊弄的美食,可从来没想过盐会不同,就觉得味道不错,吃了还想吃。 “咳” 嬴政轻咳一声,迅速调整状态,然后板着脸道:“把你说的精盐拿出来看看!” “哦。” 赵昊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来福,来福立刻跑出厅堂,很快拿着一袋精盐走来,放在嬴政二人的桌案上。 嬴政想也没想,直接打开袋子,只见里面都是一粒粒的雪白之物,跟自己认知中的盐,大不相同。 “公子,这真的是盐?” 尉缭定睛瞧去,满脸不可置信的道。 赵昊呵呵一笑,抬手示意道:“老师若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这” 尉缭稍微迟疑,也顾不得礼仪,当着嬴政的面,用手捏了一小撮,放进嘴里。 这不尝还好,一尝眼睛登得滚圆。 看得对面的嬴政,心惊肉跳,暗道该不会中毒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尉缭就拍案大笑:“好盐!好盐!” “哦?” 嬴政眼睛一亮,也学着尉缭的样子,捏了一撮放进嘴里,同样的情景再次出现。 只见嬴政面露震惊之色,而后大笑拍案:“果然是好盐啊!” 赵昊:“.” 来福:“.” 常威:“.” 三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秦国统一六国前,靠的是盐井采盐,而统一六国后,则是慢慢靠海晒盐。 至于矿盐,大多都有毒,一般不会开采。 但无论是井盐,还是海盐,都达不到现在这种雪白的程度。 甚至味道也不尽人意。 而且,因为技术不够成熟,海边晒出来的盐,又苦有涩,还夹杂着一股腥味。 就算始皇帝食用的盐,也只是青盐,远达不到精盐的纯度。 可即使如此,大秦也非常缺盐,甚至普通百姓,连盐都吃不到,只能食用醋布,来维持每日所需盐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嬴政面色凝重的看着赵昊:“你这盐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尚食方发的吗?”赵昊挠头。 “哼!休想糊弄朕!” 嬴政冷哼:“尚食方发的是这种盐!?” “哦,尚食方发的不是这种盐,这盐是我自己制的,尚食方发的盐太难吃了,我吃不惯!” “???” 听到赵昊的话,嬴政和尉缭都懵了。 这真是我儿子吗? 这真是我徒弟吗? 能说会道,智谋百出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制盐?! 求全订,追订,推荐票,月票。 【还有一章,晚点哈】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我不是你宝贝徒弟吗?【求订阅啊】 “你小子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回过神来,嬴政眯了眯眼睛,郑重其事的看向赵昊。 赵昊愣了一下,歪头道:“代表什么?” 尉缭笑了笑,饶有趣味的道:“代表你小子会被封为太子!” 轰隆! 赵昊宛如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卧槽! 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食盐吗?怎么有这么大的功劳?! 其实也不怪赵昊知识盲点,毕竟他才高中毕业。 高中生一般只顾学习,哪知道多少柴米油盐事。 虽然赵昊知道古代缺盐,但不知道缺盐到哪种程度,更不知道盐对秦国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敬献制盐之法,那嬴政肯定要对其封侯拜相。 可若是皇子. 就算不能被封为太子,也是帝国的‘大恩人’。 这对以后争夺储君之位,极为有利。 “父皇,我.” 赵昊蠕动着嘴唇,内心忐忑的看向嬴政。 嬴政皱了皱眉,既没对尉缭的话表示赞成,也没反对,只是沉沉地问道:“你这盐是如何制作的?” “就是将原有的粗盐,通过各种手段炼制,得到细盐,再提纯,得到精盐!” 赵昊老实巴交的答道。 嬴政和尉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之色。 赵昊知道他们没听明白,又言简意赅的道:“你们就把粗盐想像成石灰,要想得到石灰粉,是不是得将石灰矿敲碎,碾磨,又是不是要煅烧,然后才能得到石灰粉?” 尉缭恍然点头,而后若有所思道:“公子的意思是,精炼食盐跟烧石灰粉一样?” “大体差不多,但也有一些区别!” 赵昊沉吟道:“烧制石灰的前两道工序,跟精炼食盐差不多,但是,后面还有两道工序,主要是祛毒,除杂!” “祛毒?” 嬴政一愣:“你说精炼食盐能祛毒?” “对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粗盐里的毒虽然少,但食用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听到这话,尉缭心头一动,忍不住追问:“那毒盐能祛毒吗?” “肯定能啊!” 赵昊自信满满的道:“毒盐只是比粗盐含杂、含毒多一些,处理起来麻烦一些,理论上来说,万物皆可食,只要去掉有害的就行!” “这” 尉缭被赵昊这话再次震惊了。 其他的他不管,只管军事。 要知道,大秦将士每年消耗的盐,都是天文数字,而大秦本来就缺盐,因为要供给大秦将士,只能减少国内食盐的消耗。 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开始官营售盐,还没有私盐。 也就是说,百姓想要吃盐,只能从官方渠道购买,但官方没那么多盐,百姓想吃也吃不了。 形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官营盐的产量不高。 那么,官营盐是如何运作的? 其实就是民间制盐,官方收购,官方运输,官方销售。 民间制盐的方法也简单,就是在卤井周围,架起火炉煮盐。 或者将海水打捞在盐池里,通过太阳来晒盐。 这种制盐效率非常低,而且质量也不好。 当然,还有一种存量较为丰富的毒盐矿。 这种毒盐矿若能变成可食用的精盐,那对大秦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处。 一想到吃盐的问题能解决,不光尉缭震惊,就连嬴政都忍不住心脏砰砰直跳,隔了好半晌才怔怔的问道;“我儿这这制盐之法真有效?” 也怪不得他将信将疑,主要是这制盐之法太重要了。 称之为国之利器都不为过。 赵昊闻言,有些好笑的道:“我骗谁也不可能骗父皇啊!那盐不是摆在你们面前吗?这还有假?” 说着,挑了挑眉:“要不要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好啊……” 嬴政的话刚一出口,门外就传来赵高的声音:“启禀陛下,廷尉李斯有急事求见!” 嬴政眉头一蹙,心中有些不悦,沉声问道:“何事?” “孔里之事!” “孔里?” 嬴政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知道了,准备马车,朕这就回去!” 赵高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门外。 嬴政看了眼赵昊,又看了眼尉缭,沉吟道:“朕还有事,国尉在此处观摩治盐之法,事后来书房找朕!” 说着,也不管尉缭同意不同意,直接拂袖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父皇这是怎么了?” 赵昊目送嬴政离开,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尉缭。 尉缭斜向瞥了他一眼,平静而淡漠的道:“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管,否则惹祸上身,别怪为师没提醒你!” “啊?” 赵昊诧异道:“这么严重啊!” “呵,你小子也就浮于表面,才会胡乱折腾.” 尉缭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然后拿起筷子,继续涮起了羊肉。 赵昊见状,满心疑惑的道:“老师不看我制盐?” “这有啥好看的,既然你小子信心十足,我何必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吃点羊肉!” 尉缭洒脱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挑眉道:“有牛肉吗?” “嘿嘿,”赵昊笑着摸了摸鼻子:“自是有的!” “还不快端来!” “没问题!来福,上牛肉!” 很快,来福就端来了一盘切好的牛肉,看得尉缭眼睛直亮。 赵昊见他这样子,不由挤眉弄眼道:“老师,二师兄现在去保护张少府了,你看我这身边也没人,要不将师姐.” “不吃了!” 本来正在伸筷子夹牛肉的尉缭,听到赵昊的话,当即扔下筷子,就要起身离开。 “诶诶诶别走啊老师,我不是你宝贝徒弟吗?你忍心看你宝贝徒弟被人加害?” “什么宝贝徒弟,你就是惦记你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哪有啊!” 赵昊急忙道:“我跟师姐又没见过面,就是单纯的想跟师姐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屁的感情.” 尉缭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正打算拒绝他,忽见赵昊从桌子地下摸出一个乳白色瓶子,不由一愣:“这是何物?” “哦,这个啊,飞天茅台!” 赵昊拿起瓶子,朝尉缭晃了晃。 尉缭再次一愣:“什么飞天茅台?” “本来准备给我父皇的酒!” 赵昊嘿嘿一笑,然后扭开瓶盖,咕噜噜的在碗中倒了半碗。 一时间,整个厅堂酒香四溢,香气扑鼻。 尉缭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之物一般,呆愣在原地。 另一边。 孔里北面濒临泗水,滔滔河水之滨,坐落着孔丘之墓。 孔丘死之前,各国敬而远之,死之后,倒是获得了许多敬意。 但直到战国末期,仍旧只是一个因复辟而被天下人遗忘的大学者。 并没有后世那种神圣光环。 就实论事,现在的孔丘墓之所以保持得那么完好,并非其神圣光环,而是汉朝以后的儒家,诸般神化效果所致。 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儒家重视人伦礼治,而礼治又对丧葬极为重视,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完成葬礼。 据史记记载,孔丘葬在鲁城以北,弟子皆孝服三年,三年丧毕,还有哭别,最后守孝六年,才能离去。 虽然他们的师生之道,非常让人感动,但为了一个学派人士,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甚至有可能耗掉性命,只能说是一种信仰。 也难怪后世有人称儒家为儒教。 现在儒教还未形成,孔丘墓外就站满了秦军。 经过周密调查,顿弱已经确定孔门儒家与儒案有关,并奉始皇帝之命,掘墓寻人。 毕竟孔丘之墓,占地百亩,若说里面没有密室,谁都不会相信。 而且据当地的百姓相告,孔里市场有儒家弟子进墓叩拜孔丘。 所以,顿弱找不到孔鮒等人,就猜测他们有可能躲进了墓里。 “上卿,我们在墓道石墙里搜出了不少禁书,还有些书是诽谤我秦国的六国之书!” 一名将领胯剑飞奔向顿弱,拱手道。 顿弱眯了眯眼睛,沉声道:“继续挖掘,严加搜查,不可放过一寸一毫!” “诺!” 目送这名将领匆匆离去,顿弱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有人来禀报:“上卿,墓道挖通了!” “好!” 顿弱点头叫好,而后朝身后吩咐道:“都给我带剑进墓!” 说完,第一个大踏步走向墓道。 墓道的尽头是一方宽阔的黄土大厅,几名黑冰台之人见状,立刻点燃手中的火把,向前照去。 只见中央一方棺椁位于三尺宽的石台上。 在棺椁前方,是一尊泥塑孔丘像。 左侧有大鼎,木塌,以及帷帐,右侧有书架,方案,以及木色酒桶。 后面是高盖马车,兵器架,以及弓箭等物品。 另外,靠墙的地方还有琴台,各种地图。 “如此土墓室,不像能藏人的地方.” 顿弱仔细打量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喃喃自语道。 这时,身旁的黑冰台都尉道:“要不打开棺椁查看?” 顿弱闻言,没有理会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火把,在厅内巡视,神色罕见的肃杀。 走到书架前,随手翻了翻,又走向那尊泥像背面,伸火把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吓得火把掉在地上。 只见泥像后背依稀留着几排暗红大字—— 秦始皇,掘我墓,损阴德,天有道,地有灵,秦二世,必将亡。 “岂有此理!简直一派胡言!” 顿弱奋然一声,怒不可遏。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谣言四起,惊天密卷震朝野【求月票】 孔里发生的事,顿弱第一时间派人上报到咸阳。 李斯接到禀报后,也第一时间找到了嬴政。 此时,嬴政书房内,李斯正神色肃穆的朝嬴政禀报。 嬴政听完后,默然了一阵,而后揶揄冷笑道:「孔夫子死了还知道朕会掘他的墓? 如此说来,朕死之后,大秦也跟着完了?二世而亡?」 「陛下,老臣以为,姑且不论真假,这件事涉及陛下,涉及国运,应当严守机密才是!」 李斯忧心忡忡的道。 「哈哈哈!」 嬴政听到李斯的话,不由朗声大笑,而后摇头晃脑道:「廷尉怎么变得如此迂腐了,人家说我大秦二世而亡,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 你不说出来,人家就不说出来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李斯还想再劝解嬴政两句,却被嬴政肃然打断:「严守机密,与掩耳盗铃没什么两样,朕还不信了,一群鼠窃狗偷之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闻言,李斯心中叹了口气,依旧有些惶惑的道:「神鬼之说,历来深受百姓敬畏,有时真不好说...」 「装神弄鬼而已,有何不好说的?」 嬴政冷笑道:「这件事一看就明白,廷尉若不信,朕也给你预言一个如何?不出几日,今年祖龙死这句话会传遍天下!」 「嗯?」 李斯诧异,勐地抬头。 嬴政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廷尉不信?说不定明年之后,又变成了明年祖龙死!」 「陛下不可胡言....」 李斯被嬴政说得头皮发麻,连忙阻止他。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李斯冷静点,而后摇头道:「此等凋虫小技,也敢在朕面前卖弄?六国余孽技穷也!」 说完这句话,他都不由笑了。 比起赵昊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什么预言,简直狗屎都不如! 还想惹朕生气? 朕会生气吗? 朕不仅不会生气,还想吃碗泡面! 嗯,泡面的味道真不错…… 可让李斯大感奇怪的是,这件事还真让嬴政说准了,他严加密令顿弱那边保守秘密,甚至将孔里所在的郡县封锁三月。 然而,三天未过,各地郡县纷纷来报,说民间谣言四起,有的是山鬼预言,明年祖龙死,有的是水神显灵,亡秦者昊也。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结果如何?你若太较真,反而让那些六国余孽给利用了!」 李斯闻言,满心愤慨:「这些无耻之徒!就该依法严惩!」 「你生气,朕也理解,可这些无耻之徒藏在暗处,你如何找得他们?上次杀了那么多人,结果如何?没过半月,又蹦出来了!」 说完这话,嬴政脸色倏然一变,郑重其事道:「廷尉不必再理睬他们!一群跳梁小丑,还亡不了我大秦,只要咱们内部团结,朕就是死了,也要眼睁睁的看着,谁亡了我大秦!」 「陛下....」 李斯闻言,双目瞬间红了,他现在是真的服了始皇帝了。 也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以力破万法,什么是不言怪力乱神。 但接踵而来的一件事,却差点将秦国的天捅个窟窿。 这日,顿弱亲自返回咸阳,带回了逃匿的侯生,以及一份惊天竹简! ...... 而与此同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水泥烧的赵昊,正在加紧烧制水泥。 当然,真正干活的是工匠。 他主要负责技术支持,以及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晒太阳。 就在这时,张苍从远处走来,笑着朝他拱手道:「公子,窑已经装填好了,这第一把火,当由公子来点才合适!」 「哦?这么快就装好了?那赶紧烧吧!我兄长们都等急了!」 赵昊闻言,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张苍摆手道。 虽然廷尉府大牢也有‘vip,房,但总是吃牢饭,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手里握着两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当真不好过。 很快,赵昊便来到了石灰窑前。 正当他准备点火的时候,忽然发现里面装的竟是木材。 「公子,请点火吧。」 张苍见赵昊站立不动,笑着提醒了他一句。 赵昊举着火把,眉头一皱,而后摇了摇头,指着木材问:「为何用木材烧制,怎么不用煤炭?」 煤炭? 张苍一愣,似乎不明白赵昊在说什么,转头看向众工匠。 却见众工匠也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不知道煤炭?」 赵昊狐疑的扫视众人。 张苍好奇的拱手:「敢问公子,何谓煤炭?」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还真不知道啊,于是直接解释:「就是一种黑色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有的在地下开采,有的在山里开采,就像开采石灰矿一样; …. 这种东西能点燃,比木材好烧,而且更耐烧!」 「......」 听到赵昊的解释,众工匠窃窃私语,隔了片刻,忽然有人高声询问:「公子,您说的是不是石炭?」 「石炭?」 赵昊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笑道:「对!就是石炭!」 煤炭的另一个名称是石炭,只不过叫法不一样而已。 得到赵昊的肯定,张苍连忙追问说话之人:「你可知哪里有石炭?」 「回少府,小人也不知哪里有石炭,只是听人提起过!」 「听人提起过?」 赵昊皱眉:「难道咸阳城里没石炭?」 「没有?」 「那锻造兵器烧的是什么?」 「回公子,一般烧的是木炭!」 「这....」 赵昊语塞。 原来这个时代没人用煤炭啊! 可没有煤炭是不行的,制作水泥的原材料,除了石灰之外,还有一种材料,就是煤灰。 所以,煤炭必须要用。 这不是烧木材能替代的事情。 好在赵昊上辈子的老家,距离咸阳不远,知道咸阳周边哪里有煤矿。 而且,他大舅的二姨夫就在煤矿公司上班。 据他所说,咸阳周边最好开采的,要属栒邑县煤矿。 栒邑县煤矿属于外生矿床,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大矿,但论存储量,开采难易程度,绝对是目下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赵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心说活该本公子赚钱。 既然这个时代还没人烧煤炭,那自己干脆买下几座矿山..... 这就不是开医馆哪种细水长流的事业了,这是暴发户的事业! 别说大秦所有的矿产生意自己做,就是这几座矿山,都够自己子孙后代吃喝不愁了。 那才真的是靠山吃山..... 「啪!」 赵昊回过神来,随手扔掉手中的火把,看得周围的工匠不明所以,更不敢询问。 最后还是张苍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道:「公子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不能用木材烧!」 赵昊摇了摇头,撇嘴道:「烧得慢还不说,烧出的水泥质量也不好,恐怕达不到修建召阳宫的要求!」 「啊?那该如何是好?」 张苍听了,顿时有些慌神。 在他想来,烧木材不行,那就烧木炭,无非是成本高点,但赵昊说得很清楚,只能用石炭来烧,可咸阳没有石炭,难不成没有石炭就不烧了? 眼见张苍一脸苦涩,赵昊不动声色的看向他:「我来想办法!」 说着,环顾众工匠道:「今日辛苦了,二三子都下去吃饭吧,等我想出办法再说!」 「这....」 众工匠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对赵昊的行为十分疑惑,甚至还当着赵昊的面,喧闹了一阵,但听到‘吃饭,二字,又想起赵昊对他们的好,于是也懒得多管。 反正吃饭才是重点。 …. 甚至有人为了吃一顿白食,早上那顿饭根本不吃,就等着吃这一顿,回到家同样也不吃,一天就吃一顿饭。 看着食堂热火朝天的景象,虽然吃的不是他的,张苍看得也十分不爽。 公子现在有点钱就这么挥霍,以后还不知道多败家,若是当了皇帝,恐怕治粟内史都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想到治粟内史,他又想到了那个无耻的‘老冤家,,令狐范。 老范这段时间过得风生水起,根本不愁钱粮。 因为始皇帝弄出的一系列搞钱手段,都被他承包了。 弄得他这个专门帮始皇帝搞钱的府衙,成了后妈养的,好不憋屈。 不过,跟着公子混,还是有肉吃的,只要造纸厂和水泥厂弄起来,那还不是财运滚滚。 吃吧吃吧,撑死一个算一个! 看着工匠们化身为干饭机器,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张苍心中腹诽了一阵,而后看向赵昊:「公子,最近的事,您听说了吗?」 「何事?」 赵昊正在思索怎么瞒过始皇帝买矿的事,突然被张苍打断,表情有些不悦的反问道。 张苍小心翼翼地答道:「就是谣言之事.....」 「老师告诉我,不该管的别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公子勿怪,是老臣唐突了....」 「无妨,我先回宫,这里的事交给你。」 赵昊摆了摆手,正欲离开,忽见远处跑来一宫侍,朝两人慌忙行礼,而后语速飞快的道:「公子,陛下在麒麟殿雷霆震怒,老丞相命奴婢来请公子速速回宫!」 王蜀蜀 第一百八十六章如此大秦,不如朕先反了它!【求订阅啊】 半个时辰之前。 嬴政在麒麟殿举行东巡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虽然各项国策都颁布出去了,但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 这些问题有大有小,小的各地郡守基本能解决,大的就要上报朝廷,由嬴政亲自决断。 而嬴政也不是那种乾坤独断的君主,所以就召开了此次朝会。 虽然此次朝会不比大朝会,但咸阳能到的官吏,基本都到了。 眼见众臣无事再启奏,嬴政笑着环顾众臣,郑重其事道:“诸位臣工,朕决定三月末东巡启程,如今有两件大事要宣布,其一,朕离京之后,由老丞相王绾主持朝政,御史大夫冯劫辅之,其二,老国尉偶得制盐之法,可祛除毒盐里的毒物.” “!” 嬴政的话还没说完,众臣便陡然一惊,整个麒麟殿鸦雀无声。 对于第一件大事,他们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除了老丞相王绾,谁也没那个资格主持朝政。 他们真正吃惊的是第二件事。 这尉缭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偶得如此神奇的制盐之法。 难道他要一举成为大秦第一个封王的官吏? 要知道,能祛除毒盐里的毒物,便能解决大秦缺盐的问题,这对大秦来说,绝对是滔天功劳。 如此功劳都不封王,那还有什么功劳能封王? 他们可记得嬴政说过,除了一人灭六国之外,凡是能为国家立大功的朝臣,也可封王。 心中带着震惊,恍惚,以及羡慕嫉妒恨,众臣神色复杂的看向尉缭。 却见尉缭表情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因为他知道,嬴政之所以将赵昊的功劳说成是自己的,是因为出于保护赵昊的目的。 毕竟这份功劳太大了,以赵昊现在的底蕴,根本扛不住。 稍微沉默,却听嬴政又道:“虽是老国尉偶得的制盐之法,但此法残缺不全,还需验证,等验证完毕,若是可行,朕再论功行赏,若是不行,朕便命人继续研究,直到此法可行.”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管如何,老国尉献法之功,朕还是要嘉奖的!传朕旨意,爵封平阳侯,食邑五千户!” “谢陛下。” 听到嬴政的话,还没等众臣反应过来,尉缭便站出来躬身谢恩道。 这一系列言行,看得众臣目瞪口呆,只有少数几名帝国老臣才看出了端倪。 很显然,那个制盐之法,绝不是尉缭偶然得到的,应该是某位公子的杰作。 始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他们自然也清楚。 至于制盐之法不完善,还需要研究,纯粹是找个借口,分摊功劳,封王什么的,也是无稽之谈。 所以,当尉缭躬身谢恩完毕,李斯便站出来捧哏道:“陛下圣明!老国尉真乃我大秦柱石也!” 嬴政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转移话题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上奏,若无其他事,那便退朝吧!”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嬴政的话音刚落,耿直的冯劫,当即站了出来。 “冯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嬴政笑着抬手示意。 冯劫愤然道:“老臣身为御史大夫,有监察天下之权,如今天下谣言四起,攻讦新政,攻讦陛下,甚至还说陛下不修私德,冷漠残暴,陛下为何置之不理?” 哗——! 众臣哗然。 有的人满脸吃惊,心说这冯劫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的人嘴贱一扬,心说好戏即将上演了。 还有的人表情淡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甚至有些人,心里一咯噔,连忙低头装死。 却见李斯面色一沉,当即站出来道:“此事老夫已经着手处理,陛下自有决断,无需再议!” “呵!” 李斯话的话音刚落,一名御史站了出来,嘲讽道:“李廷尉还不是我大秦丞相呢,怎么就开始独断专行了?” “放肆!” 嬴政拍案怒喝。 “陛下息怒,何御史此言虽然狂悖,但说的也是事实,国政大事,历来各抒己见,李廷尉的举动,未免霸道了一些.” 眼见嬴政发怒,另一名御史也站了出来。 众臣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嬴政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还有谁有意见的,不妨一并说来!” “这” 众臣互相对视,很快又有三名谏议大夫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觉得陛下统一之后太仁慈了,这才使得天下人忘了我秦律的严酷!” “是啊陛下,臣谏议陛下连坐天下所有与谣言有关之人,他们传播谣言,犹如反叛我大秦,该杀!” “对!坑杀恶首,连坐传播谣言之人,以儆效尤!” 三名谏议大夫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愕然,仿佛在麒麟殿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整个麒麟殿被瞬间炸得四分五裂。 不只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冯劫,就是李斯,王绾,甚至尉缭,冯去疾等人都脸色微变。 好家伙! 居然敢教陛下做事? 当真活腻歪了不成? 很明显,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御史,谏议大夫,会说出如此‘逆天’的话。 这不是明摆着让始皇帝当暴君吗? 这不是坐实我大秦暴政吗? 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付之东流了? “陛下,不可啊!”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王绾,当即朝嬴政拱手。 冯去疾也连忙行礼道:“陛下,儒案已经引动了天下,使天下人对我朝新政,将信将疑,如今再大开杀戒,对我朝新政极为不利,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冯去疾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十几位朝臣出列附和。 见到这一幕,那名何御史再次开口道:“两位丞相也是帝国老臣,怎能如此迂腐,正所谓,法不可轻乱,对待不法之徒,就应该予以重刑!” 听到这话,刚刚那几名御史,谏议大夫,也站出来附和。 “不错,陛下乃功盖天下的明君,岂能畏惧宵小之徒?” “帝王行事,难道还要畏首畏尾乎?” “两位丞相,我秦军兵戈之利,六国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何故灭了六国之后,还惧怕六国余孽了?真是笑话!” 听到这话,王绾气得脸红脖子粗,高声呵斥道:“一派胡言!” “本相治国,从未有半点私心,尔等在这无辜攀咬,意欲何为?” 冯去疾横眉冷对道。 “吾等身为陛下的臣子,自然是为陛下分忧,莫不是左丞相位高权重,不让吾等为陛下分忧,欲借此机会,铲除吾等?” 何御史冷笑道。 身为御史,最重要的是嘴皮子。 这名何御史,官居御史丞,仅次于御史大夫冯劫,但他根本不听冯劫的话,是出了名的刺头。 冯劫本想质疑一下嬴政的决定,没想到起了‘带头鸟’的作用,让何御史借题发挥。 眼见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李斯沉着脸站出来道:“诸位身为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但论法治,莫非比得过老夫?” “论法治,自然比不过李廷尉,但李廷尉尸位素餐,吾等自然要弹劾李廷尉!” 另一名御史中丞在这时,笑吟吟地站了出来。 御史中丞因为统领侍御史和诸郡御史,可以命令御史按章弹劾百官,权力之大。 但左廷尉姚贾听到他的话,却是愤然站了出来。 “张御史大胆!” “你才大胆!” “够了!都给朕住口!” 眼见张御史对姚贾反唇相讥,嬴政终于忍无可忍,暴喝出声。 “朕的朝堂不是市集,尔等再这么吵下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此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朝堂,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全场落针可闻。 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众臣,也在这时静默不言,纷纷低头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过,正当他们等待嬴政下文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启禀陛下,上卿顿弱求见!” “恩?” 众臣一愣。 嬴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看向李斯,发现李斯微微摇头,似乎也不知道顿弱为何突然返回咸阳。 稍微沉吟,他便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心领神会,立即高声呐喊:“宣——顿弱觐见!” 很快,顿弱一声军装,严整肃杀的走进大殿,朝嬴政躬身一礼:“臣,顿弱,拜见陛下!” “上卿免礼,赐座!” 嬴政平静而威严的抬手示意。 顿弱摇头,正色道:“陛下,臣有一件事关我大秦生死存亡之事禀报,还请陛下明察!” 事关我大秦生死存亡之事? 众臣闻言,不由眼皮一抖,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 李斯,冯去疾等人闻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嬴政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阵顿弱,沉声道:“奏来!” “诺。” 顿弱应诺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奏简,双手捧过头顶,肃然道:“臣奉命彻查孔门儒家与六国余孽勾结之事,在孔丘墓地,发现了大量禁书,以及各种反叛预言,后来,又在墓室内发现潜逃孔丘九代孙孔鮒,以及博士宫博士侯生的踪迹,顺藤摸瓜,终于在阳城县抓到侯生!” 说到这,顿了顿,又接着道:“至于那孔鮒,如今还在潜逃,但臣有一发现,就是此密简!” “什么密简?” 嬴政冷声追问。 顿弱卖了个关子,郑重其事道:“陛下一看便知!” “赵高!呈上来!” “诺。” 嬴政没有多言,直接让赵高将竹简递给他。 当他展开竹简的一刹那,一股滔天怒火,猛地涌上心头。 “好大的狗胆!尔等竟敢欺朕如斯!” 说完,二话不说,一脚踢翻身前书案,豁然起身,怒不可遏道:“枉朕对你们寄予厚望,以为你们真的是在为朕分忧,为国分忧,没想到居然都在欺骗朕!” 听到这话,众臣心头巨震,仿佛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个相顾茫然。 但是,嬴政没有理他们,手握竹简,指节发白,在高台上自顾自的来回踱步。 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凛然如杀神降临人间,使得不远处的赵高,心头巨颤,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伺候嬴政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嬴政。 就连当初嫪毐与赵姬丑事,搞得人尽皆知,让嬴政颜面扫地,他都没有如此生气。 由此可见,顿弱递上来的奏简,是多么惊世骇俗。 所谓匹夫一怒,血溅十步,皇帝一怒,浮尸百万。 始皇帝虽然不嗜杀,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目下这种情况,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始皇帝要杀人了。 “朕统一六国,解决了各国两百余年的纷争,平定天下,如今却成了个笑话!” “朕还说,只要大秦内部团结,大秦就亡不了,就算朕死了,也要看看谁亡朕的大秦.” “哈哈哈,朕还想称霸九洲,做真正的天下之主,朕还想我大秦万世万载,现在真是可笑啊!可笑.” “朕身边这些叫嚣着为朕分忧,为国分忧的人,竟然在暗中背叛朕,甚至背叛了十几年,朕都没有发现,这是何等的讽刺?” 说着,转头看向顿弱:“上卿,你是否在笑话朕?” 顿弱:“.” “何御史,你是否也在笑话朕!” “臣臣不敢。” 何御史听到嬴政的话,心里一咯噔,不知怎么的,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就连说话也结巴了。 刚才的伶牙俐齿,仿佛也消失不见。 “不敢?” 嬴政冷笑:“你刚才不是大义凛然,说什么为朕分忧吗?这都不敢了?” “臣,臣知错了.” 何御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诚惶诚恐的答道。 其余众臣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不敢直视嬴政。 “知错?呵呵,你有什么错,你们有什么错,错的是朕!” “陛下.” 李斯见嬴政的状态有些不对,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嬴政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漠的道:“朕错就错在,太相信你们了!” 李斯:“.” “你们不是说朕仁慈吗?说那些传播谣言之人,犹如反叛我大秦,该杀吗?” “那朕就告诉你们” 嬴政说着,环顾众臣,冷冷道:“如此大秦,别说他们想反叛,朕都想反了它!” 轰隆! 全场愕然,如遭雷击。 老丞相王绾更是慌了,连忙扭头看向门外,朝一名宫侍递眼色:快去请公子昊! 求月票,推荐票。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秦可以亡,但华夏不能灭【求全订】 始皇帝要反秦,这谁扛得住? 没谁能扛得住好吗! 虽然众臣不知道始皇帝为何一反常态,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与那份奏简有关。 现在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好奇那份奏简上的内容。 ”陛下,您这是为何啊?” 冯去疾痛心疾首的问道。 “为何?” 嬴政冷笑一声,随手将手中的奏简扔给赵高,喝道:“赵高,念给他们听!” “诺。” 赵高慌忙接过奏简,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而后展开奏简。 这不看心里忐忑,一看眼皮狂跳。 好家伙! 难怪陛下会如此震怒! 这些人当真该死啊! “还愣着干嘛!给朕念!” 眼见赵高呆愣在原地,沉默不语,嬴政脸色一沉。 赵高闻言,浑身打了个冷战,连忙念道:“始皇历二十年,公车司马夏侯,私通燕丹,暗中协助荆轲,获金两千,美姬二十” “始皇历二十二年,御史丞何进,故国被灭,心怀怨恨,暗中接触高渐离行刺” “始皇历十六年,典客韩傅,泄露陛下行踪,致使陛下遇刺” “始皇历二十五年,御史孙” “.” 随着赵高的声音不断响起,殿内众臣大惊失色,被念到名字的官吏,更是浑身颤栗,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上。 “陛下!我是冤枉的!” “是啊陛下!我们是冤枉的!这些都是谣言!” “陛下万万不可信啊!我们对大秦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陛下的!” “.” 听到这些冤屈之声,嬴政只感觉讽刺无比,同时愤怒无比,仰头大笑:“哈哈哈!尔等一边拿着出卖大秦,出卖朕的好处,坐享千金美姬,一边嚷嚷着忠心大秦,忠心朕,可曾想过,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 “.” 听到这话,李斯等帝国老臣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们没想到,这些整日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朝臣,竟然如此可恶。 遥想自己当初在这些人面前,大谈帝国未来,大谈国朝政事,恐怕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就跟小丑一样。 哎,为何现在才发现这些人呢? 又是谁举报的他们呢? 帝国老臣们心中哀叹,却从未问过自己,为何自己没有发现? 难道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僚,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不,他们发现了。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嬴政不惧六国余孽,不惧匈奴蛮夷,甚至不惧亡秦预言,他真正惧怕的是大秦内部出现问题。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一旦大秦内部出现问题,整个帝国,随时都可能崩塌。 秦朝为什么灭得那么快,就是因为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六国余孽有机可趁,最终将一个建立十五年的帝国,付之一炬。 而造成内部问题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秦国统一六国的时间太快,没有足够多的人才,治理这个帝国。 这就导致始皇帝不得不用六国以前的官吏。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官吏畏惧始皇帝,不敢有大动作,一旦始皇帝掌控力下降,或者驾崩,他们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毕竟区区十五年,还不能让他们对这个帝国死心塌地。 这也就是赵高、李斯篡权后,内部矛盾逐渐激化的主要原因。 虽然始皇帝不知道十五年后的大秦未来,但从这份奏简中可以看出,大秦的内忧远大于外患。 而且,这还只是大秦朝堂的问题,如果涉及到地方官吏,恐怕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嬴政目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管如何,这些人都该杀。 不杀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来人!将这些恶贼给朕拖出去砍了!” 大批禁军听到嬴政的命令,‘哗啦啦’的鱼贯而入,将念到名字的官吏,直接拉出大殿。 李斯等人见状,面面相觑,皆垂首不语。 刚才嚣张跋扈的御史,谏议大夫,被拉拽出去的时候,还不死心,一个个哭天抢地,大喊冤屈。 “我不服!我不服!仅凭一面之词,凭什么诛杀我们!” “我们要证据!我们要证据!” “陛下饶命啊,陛下.” 听到这些垂死挣扎之言,嬴政不怒反笑,扭头看向顿弱,平静而威严的道:“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诺。” 顿弱应诺一声,转身打了个手势。 只见一个巨大的木笼,被四名黑冰台武士,缓缓抬进麒麟殿。 众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博士宫博士侯生,如今已变成了一个黝黑干瘦,蓬头垢面的人干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侯生的一只眼睛竟然瞎了。 嬴政打量了他一阵,淡淡道:“侯生,还记得朕不?” “侯生纵使死了也忘不了,始皇陛下!” 坐在木笼里,形如枯槁的侯生,听到嬴政的话,干涸着声音回道。 “呵!” 嬴政呵了一声,朝赵高挥了挥手,后者立刻会意,转身端起桌上的茶壶,走到木笼面前,递给侯生。 侯生二话不说,接过茶壶,咕噜噜的就是一饮而尽。 “饿了么?” 嬴政再次开口,显得不急不躁。 侯生也没有可以,爽快的答道:“自然饿了。” 嬴政再次挥手,赵高又捧着一大盘,走到木笼前,递给侯生。 “现在不是用餐的时候,只有肉干和米酒,先吃饱了再说吧。” 此时的嬴政,显得极为耐心,仿佛完全忘了周围的朝臣,以及待杀的罪臣。 而侯生,同样一句话都没说,抓起盘中的食物,一股脑儿的往嘴里送。 满满一大盘肉干,片刻间便没了踪影。 一壶米酒吞入腹中,还显得意犹未尽的摸了摸嘴巴,大笑道: “好!纵使今日死了,老夫也心甘也!” “既然明知要死,那就如实交代吧,反正有的是人给你陪葬!” 嬴政平静道。 “是那份奏简吗?” 侯生笑道:“若是那份奏简,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确实该死!” “你胡说!” 听到侯生的话,那名被禁军羁押的何御史,当即怒喝出声。 侯生冷冷一笑:“这奏简是卢生交给我的,目的就是要始皇帝大开杀戒,引天下人忌惮,从而坐实始皇帝暴君之名,跟你们目的一样,不是吗?” “我” 何御史被侯生的话说得一愣,不由追问道:“我们什么目的?” “看你们被羁押,想来是名单中人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劝过始皇帝,诛杀造谣之人吧?” “你!” 何御史面色大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冯劫冷哼道:“他们何止劝陛下诛杀造谣之人,他们是要陛下连坐,要陛下大开杀戒!” “不错!他们还攻讦丞相,诽谤廷尉,致使朝政混乱.” 姚贾站出来随声附和。 侯生闻言,没有理会他们,转身朝嬴政拱手:“人心皆是肉长的,今日得陛下酒食,老夫愿实话实说,这些人已经被六国余孽遗弃了,因为他们太贪婪了; 六国余孽不愿被他们继续压榨,便将计就计,用他们的死来污蔑陛下!” 轰隆! 听到侯生的话,那些刚才叫冤的官吏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而嬴政却有些好笑的挑眉道:“哦?六国余孽这么大的手笔?” “对于六国余孽之事,老夫也知之甚少,因为老夫是听从卢生安排的此计!” “那卢生何在?” 侯生摇头:“卢生那老贼诓骗我与孔鮒,在孔墓里设计,结果旬日不见踪影,有人说他来咸阳行刺公子昊,被杨将军诛杀了,真假不知。” “为何你被捕了,孔鮒却逃脱了?”嬴政继续追问。 侯生愤然道:“老夫与孔鮒都怀疑卢生未死,便想去寻他,结果行至阳城县,孔鮒暴露了行踪,提前逃跑了,没通知老夫。孔门之人,卑鄙无耻,老夫要扒了他的皮!” “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山野逃亡,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这件事,老夫不说也罢!” 嬴政闻言,没有多问,直接转移话题道:“我大秦究竟怎么对不住你们,引得你们如此作为?” “陛下是打算让老夫当着众臣的面,攻讦秦政?”侯生冷笑道。 嬴政表情淡淡地道:“纵使你不说,他们心里也会想,不妨让他们听听,是否能与他们产生共鸣,好叫朕这大秦,早点亡了,遂他们的心愿!” “臣等万死!” 李斯等帝国老臣闻言,羞愧得无地自容,纷纷跪地呐喊。 纵使他们心中没有任何想法,但那些潜藏在朝堂的贼人,确实与他们有些关联。 但嬴政没有理他们,依旧表情淡淡地道:“说吧,朕想听你的实话。” “好!始皇大气度!” 侯生豁然起身,与嬴政对视,而后厉喝出声:“始皇,秦朝必亡!” “大胆!” 看管木笼的黑冰台武士,勃然变色,纷纷拔出佩剑。 嬴政摆了摆手,朝侯生作揖道:“老先生临死为国,当得起嬴政一礼!” 说完,又叹息道:“山河不舍昼夜,岁月不留白头,朕之所愿,以功业之寿,垂于万世千秋,秦可以亡,但华夏不能灭!” “陛下——!” 嬴政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众臣,无不痛哭流涕。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还有一章,晚点】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儿臣哪能让父皇受这种委屈!【求订阅啊】 “始皇之胸襟,非凡人能拥有,但秦之灭亡,却在始皇!” 侯生木然看了眼嬴政,而后冰冷且缓慢地道:“秦之灭亡,在于始皇不敬上天!” “哦?愿闻其详!” 嬴政饶有兴趣的道。 侯生没有理他,继续侃侃而谈:“嬴政身为一国皇帝,不思治国,却大兴土木,浪费民力,滥修滥造,老夫虽然眼瞎,但也能看见八百里秦川,亭台楼阁连天而去....” “?” 嬴政眉头一皱,他们心自问,自己好像就修了几座宫殿,连心心念念的阿房宫,都只打了个地基,什么时候如此阔绰了? 如果自己有这么多钱修亭台楼阁,何苦绞尽脑汁筹钱?又何苦跟儿子周旋分利? 这简直是胡诌嘛! 尽管嬴政心中极不赞同侯生的话,但还是耐着性子追问:“还有吗?”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侯生正色道:“六国宫女集于一身,骄奢淫逸,妙曼无穷,民间多为鰥夫旷男,宫中尽是怨女悲魂,此等违背人伦,历代圣王都不耻之事,皆被你嬴政做了,秦哪有不亡的道理?” “哈哈哈——!” 嬴政被这话气笑了,心头怒意升腾,但还是强自压下,平静地道:“朕,愿闻其三!” “其三,杀人如麻,白骨累累,苛政暴掠,堵塞人路,灭绝文明之根,毁掘先贤之墓。” “修长城,毁我华夏龙脉,筑驰道,坏我良民田房,此等家国,此等昏君,不亡不死,不足以平天下怨愤.....” 说到这里,侯生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感觉数十道吃人的目光,向他投来,那眼神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将他碎尸万段。 但嬴政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表情,朝他摆手道:“别管他们,继续说,朕听着。” “老夫说的还不够吗?!” 侯生愤怒的咆孝道:“没有了——!” “这就没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道:“朕还想听听你对秦政的看法,若朕记得不错,在你们逃走之前,朕已经着手改革了。既有分封制,又有郡县制,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哼!人德有失,何谈大政?” 侯生冷哼道。 嬴政似笑非笑的道:“老先生这意思是不是,你挑不出秦政的问题?” “老夫不屑与你谈论败德之政!” “哈哈哈!” 嬴政再次朗声大笑,这次笑得极为开心,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侯生皱眉,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嬴政。 嬴政大笑一阵,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目中带着几分怜悯的回望侯生:“老先生这般儒家学士,当真不可思议啊! 评判一个国家得失,竟然不看大政,看一个君王的私德,这是什么眼光?” “我儿曾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说儒学是弥补我秦政不足的关键,朕深以为然,并下令博士宫博士编撰新儒学,此为大政之根!” “然则,儒学与儒家学士,不可相提并论也!为何? 因为像老先生这样的儒家学士,不过村妇之舌,犹如市井之徒,鼠目寸光,却偏偏将自己装扮成先贤之流,着实可笑!” “老夫......” 侯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众臣皆面露讥讽之色,抬头看向他。 嬴政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句道:“你们儒家学士,不见六国一统,天下兵戈止息,却见亭台楼阁,连天而建,痛恨自己没有住进去,享受人间华美!” “你胡说!我没有!” 侯生急了。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是也!是也!朕是胡说,因为朕根本没有建那么多亭台楼阁,朕拆六国宫殿,集六国宫女,你可知为何?” “哼!” 侯生冷哼一声,正欲开口。 嬴政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挥手打断道:“以你鼠目寸光的远见,怕是不能知晓吧,无妨,朕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朕可受不了万千宫女!” 说着,眉毛一挑:“老先生消受得了几个,朕赐你十个八个,帮朕体验一下曼妙无穷,如何?” “哈哈哈——!” 众臣闻言,忍不住哄笑一片。 嬴政回首望去,一个个顿时收敛笑声,低头不语。 麻痹的! 怎么就得意忘形了...... 陛下还在气头上呢! 众臣对刚才的失笑,无不满心懊恼,再次看向侯生,无声控诉这个笑点。 却见侯生羞愤得脸红脖子粗,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嬴政。 “之前朕说,只要大秦内部团结,大秦就亡不了; 现在听完你之言,朕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所以想改一改,只要百姓拥护我大秦,我大秦就永远亡不了!” 话音落下,嬴政背负着双手,看了眼殿外,感慨似的道:“我儿曾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我大秦失了民心,那亡了便亡了; 若有比我大秦做得更好,且是华夏民族的天下,朕纵使死了,也会庇佑这天下!” “几十个博士,几百个儒生,几万个六国余孽,想要颠覆我大秦,老先生不觉得是螳臂当车吗?” 说着,回头看向侯生:“朕告诉你,朕重视的是儒学,不是你们儒家,自孔孟以来,你们儒家不走天下,专跨豪门,不读百家,自私又狭隘; 论政没有半点雄风,也就一个显学之流,让世人吹捧,若不思改变,无异于自取灭亡!” 话到这里,众臣无不敬佩始皇帝。 这雄辩也没谁了! 简直无懈可击! 侯生表情木然,被嬴政驳斥得哑口无言。 更让李斯等帝国老臣惊讶的是,原本哭天喊地的罪臣们,此时竟一言不发的被禁军押赴出殿外。 正当嬴政准备下令处决侯生的时候,一道弱小的身影,缓缓从殿外走来。 “父皇!” 这道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使众人无不循声望去。 却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昊。 “儿臣拜见父皇!” 赵昊目不斜视,来到嬴政身前,恭敬行了一礼。 嬴政皱了皱眉,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说父皇雷霆震怒吗?儿臣来听龙吟呀!” 赵昊歪头道。 “恩?” 嬴政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似的,板着脸道:“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儿臣胡说了吗?那他们这是....?” “不该你小子管的,别问!” “哦,好吧,本来儿臣有个好消息告诉父皇的,既然父皇不想听,那儿臣就不说了,父皇告辞!” 说着,赵昊转身就走,不带半分犹豫。 嬴政再次一愣,喝道:“回来!” “父皇还有何事?” 赵昊眼珠子一转,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又一脸茫然的回头,看向嬴政。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威严道:“什么好消息?” “那父皇能否告知儿臣,此处发生了何事?” 赵昊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道。 “你小子....” 嬴政有些无奈的抬手指了指赵昊,然后扭头看向赵高,后者立刻会意,将手中的竹简,小心翼翼地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竹简,粗略一扫,心中顿时恍然,这大秦果真有问题。 历史上的秦朝灭亡,很多人将责任归咎到赵高、李斯身上,其实不然。 始皇帝在世的时候,秦朝的内部问题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爆发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稍微沉吟,赵昊便合上竹简,朝嬴政躬身道:“父皇,最近的谣言、预言,儿臣都听说了,这些人跟六国余孽纠缠在一起,不信我秦政能走得更远,何不留他们一条性命? 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大秦繁荣富强,看着原本属于他们的荣华富贵,被别人取代,这难道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吗?” “这.....” 众臣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头皮发麻,同时兴奋莫名。 对啊! 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杀人诛心,似乎更有意思。 “陛下,老臣赞同公子昊之见,杀这些罪臣,确实便宜他们了.....” 老丞相王绾奋然进谏道。 其余众臣纷纷拱手:“臣等附议!” 嬴政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追问道:“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那东西已经运回来了。” 赵昊诡秘一笑,而后意味深长的道:“纵使我们不信,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什么魔法?” 嬴政皱眉。 赵昊摸了摸鼻子,挤眉弄眼道:“儿臣哪能让父皇受这种委屈,您就瞧好吧!”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李斯:“廷尉觉得如何?” 李斯想了想,正色道:”陛下,法不可轻乱,这些罪臣辜负陛下恩德,罔顾国法,罪大恶极,当夷三族....”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念其曾有余功,可对他们将功补过,留一条性命,只夷其三族!” 嘶..... 李斯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尼玛的! 也太狠了吧! “哈哈哈!” 嬴政听到李斯的话,畅然大笑,心说不愧是你,深得朕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创立宣传司,震惊群臣一整年【求月票啊】 嬴政笑声响起的刹那,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侯生在内,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很明显,嬴政赞同了李斯的建议。 那么,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无休止的煎熬,以及终身监禁的折磨。 这一刻,所有罪臣都不澹定了。 “暴君!暴君啊!” “李斯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秦国必亡,秦国必亡.....” “住口——!” 听到罪臣们歇斯底里的呐喊,赵昊当即怒吼:“再特么吵闹,信不信本公子将你们一个个都阉了,扔到马圈当人畜!?” “恩!?” 众臣听到赵昊的话,眼皮一抖。 罪臣们更是眼睛瞪得滚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好不憋屈。 整个大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就在众臣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侯生又站了出来。 却听他冷笑道:“老夫倒是忘了,秦国有公子昊这般人物,只可惜,嬴政眼拙.....” “跳梁小丑也敢挑拨离间?” 赵昊挑眉,当即回怼:“知道什么叫‘君子不重则不威’吗?意思就是,君子打人一定要下重手,不然就树立不了威信!” “本公子不是君子,否则一定弄死你!” “你胡说!” “我胡说?孔夫子几百年前教的道理,你到现在都不懂,儒家真是没救了!” “你...你你你....奸邪之论,奸邪之论啊.....” 侯生被赵昊三言两句就整破防了。 嬴政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朝顿弱摆手道:“带下去吧。” “诺。” 顿弱立刻领命行事。 很快,大殿内就只剩下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众臣。 嬴政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道: “都起来吧,朕不想多说,尔等好自为之,散朝。” 话音刚落,便自顾自地离开了大殿。 众臣面面相觑,不禁摇头叹息。 他们都知道,始皇帝对他们有些失望了。 纵使他们没有被念到名字,但难免做过一两件对不起始皇帝的事。 虽然也不是什么危害国家,危害君主的事,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愧疚。 好在始皇帝没有在这件事上一查到底,没过多久,便在书房内召开了一次小朝会。 参会的人不多,只有冯劫,李斯,冯去疾,王绾,蒙毅,赵昊等六人。 赵昊之所以能参加这次会议,是因为嬴政感兴趣他说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眼见众人一言不发,嬴政坐在太师椅上,揉了揉眉心,才率先开口道; “朕本以为不理会那些谣言,六国余孽会消停点,没想到他们竟变本加厉,设计陷害朕......” 说着,有些苦笑的感慨道:“看来,朕的那些政策,让他们很不安啊!” “陛下之前也说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虽然天下一统,但民心还未完全归附,对六国余孽来说,这是一个机会.....”王绾捋着胡须道。 冯去疾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陛下施行的那些国策,皆为笼络民心之举,不出一年半载,民心将彻底归附我大秦。” “不错!这也是他们狗急跳墙,不惜出卖那些朝臣,也要毁掉陛下声誉的原因.....”冯劫附和道。 “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斯神色复杂的感慨了一句,而后看向蒙毅:“郎中令可知,如今有几处地方谣言最盛?” “楚地的陈郡,泗水郡,齐鲁之地的薛郡,东郡。”蒙毅如实答道。 “呵,都是些读书人汇聚的地方啊....” 嬴政笑了一声,环顾众人道:“诸位可有办法解决此事?” 李斯闻言,当即朝嬴政拱手:“陛下,臣之前试了很多办法,效果都不好,恐怕只能用老办法!” “老办法?” 嬴政眯眼:“你的意思是严刑?” “非也!” 李斯摇头:“臣的意思是,加大力度‘焚书’。” 之前李斯曾提出‘焚书’的国策,统一思想,后来被赵昊给搅黄了,只焚烧了少量的不法书籍。 在他看来,谣言的传播与读书人有关,只要控制住读书人的命脉,他们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但赵昊听到李斯的话,却忍不住开口道:“李廷尉不是已经在修改律法了吗?现在加大力度‘焚书’,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恩?” 李斯一愣,不由疑惑道:“公子此话何意?” “这....” 赵昊下意识抬头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表情澹澹的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赵昊身上。 他们都知道,赵昊开口,必定是妙言妙策,不由满心期待。 倒不是他们不会思考,而是赵昊的言论,都比较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修改律法的目的是,改变人们对秦国律法的固有观念,比如秦法严酷!” “那么修改之后,必定要人们知晓,秦法不严酷,这才算有意义!” “如此一来,识文认字的人就必不可少!” “李廷尉加大力度‘焚书’,看似是控制言论,实际是自毁前程!” “哦?愿闻其详?” 李斯眉毛一挑,顿时也来了兴趣。 赵昊嘴角微动,徐徐说道:“其实对付这些谣言,没那么麻烦,只需设立一个宣传司即可!” “宣传司?” 李斯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这个宣传司,似乎从未听说过。 “你说的这个宣传司,莫非跟舆论有关?” 嬴政反应过来似的追问道。 他之前就听赵昊提起过舆论的力量,如今听到宣传司,立刻就想到了舆论引导。 其实在后世,舆论事关社会稳定,国家团结,影响非常之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行走的五十万,专门在舆论方面下手。 在秦朝,乃至整个古代王朝,舆论始终没有引起当权者的重视。 虽然他们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但他们都以为,民心存在于仁政上,只要君主不折腾,不残害百姓,不乱用民力,那就是得民心。 看起来似乎很合理,实际上,格局还是小了。 只能说古代百姓的需求很简单,无非就是吃饱穿暖。 至于安全需求啥的,其实还好,反正种庄稼不用担心祸从天降,朝廷不征兵打仗,那就是岁月静好。 再说社交,那基本跟老百姓没关系。 很多当权者认为,老百姓的一生就是种地,娶老婆,生孩子,一家种地,然后披星戴月而归,没什么精神需求。 这纯粹是臆想。 越是底层的人,精神越空虚,同时很容易被人塞入另一种思想,他们不在乎这种思想是神仙的,还是妖怪的,亦或是反叛者的,遇到什么就往脑子里塞。 这也是舆论的主体,很容易从读书人转移到百姓之中的原因。 而朝廷内呢? 大部分时间都忙着争权夺利。 掌控舆论,其实就是掌控话语权,一个皇帝的话语权,在都城最高,到了郡县,逐渐衰弱,到了乡里,基本都是‘马什么梅’的状态。 如今的大秦,生产力低下,经济很薄弱,想要打造高层建筑,基本不可能,所以发展舆论,促进底层百姓的‘精神’建设,至关重要。 赵昊的目的就是利用这次谣言事件,打造出来一套行之有效的舆论工具,争夺大秦朝廷在民间的话语权,提高朝廷在民间的影响力。 稍微沉吟,他便点头道:“父皇说的不错,这宣传司就是专管舆论宣传的府衙。” “哦?说说你的打算!”嬴政挑眉道。 “以往我大秦的宣传,都是以告示为主,但告示乃传达政令的窗口,若拿来掌控舆论,有滥用的风险,再者,若告示有用,这些谣言早就停止传播了!” “既然告示不行,那公子有何办法?” 还没等嬴政开口,老丞相王绾便忍不住追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想来张少府给老丞相送去了不少纸吧,这纸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书写,还能印发报纸!” “报纸?何谓报纸?” 王绾愣住了,众人也面面相觑。 赵昊看了眼嬴政的书桉,笑着道:“这报纸跟军报一样,是拿来传递消息的。” “原来如此。” 冯去疾恍然点头,而后又追问道:“那这报纸能解决谣言之事?” “发放报纸,只是一种手段,解决谣言,还需要制造比谣言更大的谣言!” “更大的谣言?” 众人再次愣住。 却见嬴政若有所思的道:“我儿说的莫非是爆点性话题?” 他记得赵昊曾给他提过舆论爆点。 “不错!” 赵昊含笑点头,接着道:“在宣传司之下,建立报社,印发报纸,再挑选报官,奔赴各郡县,招募会识文断字,口齿清晰的报童,或者直接培养报童; 让他们奔赴乡里,宣读报纸上的内容,层层推进,将各种爆点性话题,传到百姓之中。” “以此树立报纸的共识性,等百姓逐渐认可报纸上的内容,再进行话题引导,谣言不攻自破!” “另外,报纸不仅可以破除谣言,还可以普法,比如李廷尉主持的律法修改,就可以通过报纸宣传,比告示什么的,更深入人心!” “这.....” 众人听到赵昊的话,震惊一整年。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所谓的‘报纸’竟然如此厉害。 第一百九十章什么心情?我特么直接‘666’!【求订阅啊】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众人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却见蒙毅若有所思的道:“此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大秦军报的传递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这报纸的传递,恐怕不比军报快....” 说着,扭头看向赵昊:“若是不快,能有效果吗?”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还没等赵昊接口,李斯又质疑他道: “公子可知天下三十六郡,千万黔首,若要将报纸上的内容,传到他们之中,需要多少人才能办到?”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道:“李廷尉莫非以为,我说的那些报童,是挨个去宣传报纸上的内容?” “那公子的意思是.....” “我大秦目不识丁之人,一抓一大把,让他们读报纸,几乎不可能,但报童是有限的,只能集中宣传,比如一乡一里之民,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宣传!” “公子好计策!” 冯劫闻言,兴奋扣桉:“这报纸一出来,我大秦日后便不会被那些读书人掐言论脖子了!” “那传递方式和效果呢?” 蒙毅继续追问。 赵昊看了他一眼,耸肩道:“以我大秦目前的交通状况,想要跟军报一样快速传递报纸,根本不可能,只能通过驿站,发放到各郡县报官手中,再由他们派遣报童宣传!” “至于效果?这跟报纸内容的真实性有关,只要内容真实,效果便能达到!” “这....” 蒙毅语塞,抬头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眉头紧锁,似乎在陷入沉思。 虽然赵昊给他讲过舆论之事,但‘报纸’又给他打开了新的思路。 稍微沉默,他便回过神来,将信将疑的看着赵昊:“你确定这报纸能行?” 赵昊想了想,诚恳的答道:“理论上能行,但实际情况,还需要研究,毕竟六国刚刚统一,暗流涌动,报纸对我们有用,对他们却有害!” “不错,六国余孽,诸子百家里,有不少聪明人!”冯去疾附和道。 王绾捋着胡须道:“报纸推广的目的很明显,被他们看出来也不足为奇,届时鼓动那些依附他们的人,反对报纸,又当如何?”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同行是冤家,他们不可能放任我们宣传报纸。” 赵昊点头表示认可,而后又话锋一转: “但是你们有没想过,报纸推广下去,反对最大的,可能不是你们说的诸子百家,六国余孽,而是读书人!” “嗯?” 众人听到赵昊的话,微微一愣。 嬴政眉头微蹙,似乎也有些意外。 却听赵昊继续道:“你们想想,在报纸推广之前,读书人的地位为何比黔首高,因为他们识文断字,掌握各种上层消息,包括朝廷政令; 而报纸推广之后,黔首也能知晓天下事,对他们来说,数十年的寒窗苦读,还不如区区黔首,他们能接受得了?” “这.....” 众人语塞,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但嬴政却冷哼道:“不能接受又如何,莫非他们敢明着破坏报纸?” 说完,环顾众人,又道:“你们莫非忘了?我大秦可不是只会动嘴皮子的读书人!” “朕倒不信了,他们当真人人悍不畏死,就算如此,他们又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想利用朕大开杀戒,那朕就杀了,又如何?”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若始皇帝因为各种顾虑,变得畏首畏尾,那便不是始皇帝了。 眼见众人被始皇帝的霸气语录带偏,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叹道:“读书人也是分人的好么.....” “分人?” 嬴政眯眼,直勾勾的盯着赵昊。 赵昊感慨道:“诸子百家有读书人,老世族有读书人,包括那些六国余孽,也有读书人,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群体,那就是寒门!” “我只能说,你们对读书人的认知还不够全面,压根不知道,所有读书人中,寒门的痛楚最大!” “寒门的痛楚?” 众人闻言,不由满心疑惑。 在场的七人中,就李斯的出身最低,乃粮仓小吏,其余几人都是秦国贵族出身,他们还真不了解寒门。 只见嬴政稍微沉吟,便追问赵昊道:“你说的是读书问题?” “不错。” 赵昊点头:“寒门最大的痛楚是读书!” “虽然他们也被称为读书人,但与真正的读书人,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他们读的书,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借来的。 他们想奋进,就得去老世族家里借书观看,甚至要寄人篱下,给别人当牛做马!” “若非如此,孔门如何有那么多读书人为他们康慨赴死?甘愿被他们驱使?” “因为孔门给他们提供了读书的机会,这是大恩德!” “读书人讲究什么?知恩图报!” “你们想想之前死的那些儒生,就知道天下寒门之苦了!” “他们对知识的渴望,就像行走在沙漠里,几天几夜没喝水的人,对绿洲的渴望一样!” “这....” 众人被赵昊的话震住了。 他们虽然痛恨那些迂腐的儒生,但他们从未想过那些儒生为何迂腐。 甚至不知道,那些儒生是不是真正的儒生。 眼见众人的眼神由混沌变得清澈,赵昊再次开口道:“你们设身处地的想想,若你们是寒门学子,为了求学而不得不依附世家贵族,寄人篱下; 这时候,始皇帝突然发行报纸,在上面刊登奇闻逸事,乃至名家经典,让你们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事,学习名家经典.....” 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会是什么心情?” 轰隆!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好家伙!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德啊! 我特么直接‘666’!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众人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甚至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就连嬴政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始皇帝,心潮都不由澎湃了起来。 “那....那感觉估计跟天上掉牛肉下来,差不多吧....” 王绾忍不住喃喃自语。 赵昊摸着鼻子笑了笑,调侃道:“老丞相是懂美食的....” “但是,老丞相再想想,若这种情况下,那些世家贵族再让他们反对报纸,他们会怎么做?” “这还用想!当然不会!” 王绾听了,毫不迟疑的答道:“就算不得已而为之,也是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这就对了!”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再次看向嬴政等人:“其实不光世家贵族,诸子百家,甚至六国余孽,都不是铁板一块,若非如此,他们早就在我大秦掀起滔天巨浪了。” “我大秦报纸一旦流行,将会成为舆论主流,每隔一段时间,各种消息传播天下,你们再想想,那些一辈子都致力于振兴学派的诸子百家会怎样?” “! !” 众人童孔勐然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扑通! 李斯一个没坐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众人循声望去,李斯尴尬的爬起来,干笑道:“诸位勿怪,腿麻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理他,再次朝赵昊抬手示意。 赵昊挠了挠头,定了定心神,缓了缓情绪,又接着道:“诸子百家渴望发展,我们有报纸,到时候放出消息,只要他们愿意,可来报纸上开专栏,宣传自家学说....” “你们信不信,原本对我大秦嗤之以鼻,甚至非常痛恨的诸子百家,会变成我大秦的舔狗,为了一个专栏名额,将狗脑子给打出来?” 砰!砰!砰! 赵昊的话音刚落,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循声望去,却是冯家父子,以及老丞相王绾。 “公子勿怪,老夫也腿麻了!” “是啊公子,麻了!” “对对对,我们麻了!” 眼见三位帝国老臣点头哈腰,脸上挂着大大的尴尬表情。 嬴政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 而赵昊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心说是不是该推广板凳了?这跪坐确实容易腿麻,而且血液也不循环。 片刻后,蒙毅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倒吸一口凉气,惊愕道:“公子好一招驱虎吞狼,分而食之啊!” 听到这话,众人互相对视,纷纷点头附和。 “公子真乃神人也!” “是啊!公子若能治国理政,我大秦必定更上一层.....” “公子不光能治国理政,这军事也不容小觑,此策不也正含兵法吗?” “........” 眼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赵昊下意识看向嬴政,却见嬴政似笑非笑的回望自己,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打住打住!你们就别捧杀我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嬴政也跟着笑了。 过了片刻,嬴政又郑重其事地道:“照你这么说,报纸对我大秦的作用,至关重要?” “那是当然!” 赵昊一脸笃定的道:“其实报纸的作用可不光这些,还有很多,我就不一而足了,反正当务之急,是将报社建立起来,这样才能展开下一步行动!” “哦?什么下一步行动?” “嘿嘿,就是父皇说的爆点性话题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异象频发,各郡怪事连连【求订阅啊】 从嬴政书房出来不久,顿弱便找到了赵昊,朝他道:“公子,陛下让老臣来协助你!” “嗯,你们黑冰台的人遍布天下,正好我用得着!” 赵昊点头,而后从怀中莫出一卷纸,递给顿弱:“具体操作方法,我已经写明了,你让人照做便是。” “这是.....” 顿弱接过卷纸,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最近不是异象频发吗?人家能造异象,我们为何不能造?这上面都是造异象的办法!” “啊?” 顿弱诧异道:“异象也能自己造?” 对古人来说,异象代表的是上天指示。 没多少人会想到,异象能人为制造。 所以,此刻的顿弱,正一脸懵逼的看着赵昊。 而赵昊则笑而不语,背负着双手,自顾自地离开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赵昊提议设立‘宣传司’不久,嬴政便下旨让冯去疾督办此事。 老冯的办事效率不错,当天下午选拔官吏,第二天走马上任,宣传司的工作,也正在风风火火开展。 而与此同时。 无数黑冰台暗线,纷纷奔赴各郡,开始名为‘诛天’的计划。 .......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雨之后,万物复苏,气温也逐渐回暖,便到了传统的农耕时节。 古人很重视农事,也讲究气节。 每年秋收时,村子里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好比过节一般热闹。 而秋去春来,迎接万物复苏尹始,春耕也同样备受重视。 每到这个时候,君主都会亲赴太庙,为祈求丰年,举行‘亲耕’仪式。 而地方官吏在春耕之后,也要走进乡间,视察春耕的情况。 这天风和日丽,东郡荒芜的田野,一望无尽,正在等待春耕的开始。 而村子里,正在举行春耕前的祭祀。 东郡府的官吏,和乡亭的里正,以及村子里的几位族老,在清晨时聚集起来,摆上贡品祭天。 等祭祀结束后,便是春耕的重头戏——‘赶春牛’。 而所谓的‘赶春牛’,就是即将下地干活的牛,被村民们簇拥着赶了出来。 为显示官民一体,郡守府的官吏和里正,还会亲自‘扶梨’,随着牛夫扬鞭,从村头赶到村尾。 早已等候在路边的村民们,正在夹道欢迎,并将准备好的‘五谷’撒向春牛,是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 这时候的场面比较热闹,有些孩子误以为过节,呼朋唤友的跟着春牛,跑来跑去。 也没人阻止他们,只是笑声不断。 就这样,因为‘赶春牛’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不少人加入队伍,朝着村外的田野中前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村民们有说有笑的来到田野间的时候,一幕骇然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荒芜的田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起了绿芽。 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绿洲。 “这.....这是什么情况?” 郡守府的官吏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回望里正:“你们已经提前耕种了?” “我....我们没有....” 里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茫然摇头。 这时,一名村民忽然大喊:“快看!有东西从山上滚下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山坡上烟尘滚滚。 紧接着,大地震动,树木倾倒。 原本欢乐的气氛,被瞬间打破了。 见到这一幕,不光村民们慌了,就连郡守府的官吏也慌了:“快来人去查看!” 很快,几名胆子较大的村民,等烟尘散去后,连忙跑去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只见山坡上滚下了不少石头,这些石头奇形怪状,有的类似于马,有的类似于牛,有的还类似于凤凰,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 当村民们将消息告知郡守府官吏时,郡守府官吏带着里正,将信将疑的跑去查看。 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有七匹马,一头石麒麟,一只石凤凰,一头白虎,还有石牛,八卦,星图等。 最奇怪的是,一只石象灵龟的背后,居然出现了三个血字:大讨儒。 类似的情况,在薛郡、陈郡,泗水郡也在发生。 比如某位郡守出行的时候,在山间遇到一条大蛇,亲自将它斩杀。 隔天,一位来路不明的老婆婆,出现在郡守府外,高声大喊: 始皇帝乃天神下凡,命令麾下神将,斩去了赤帝子,除去了妖邪..... 再比如,某位修理河道的工匠,在河道里挖出了一尊石象,跑到乡间说什么: 莫道石人一只眼,太平盛世安天下..... 再再比如,村民们半夜睡觉,忽听村外有狐狸叫,喊什么: 大秦兴,嬴政王…… 总之,华夏五千年的民间起义套路,都被赵昊用异象的手段弄出来了。 从鼓励农民起义造反,变成了歌颂始皇帝功绩,歌颂秦朝,以及诋毁儒家,诋毁六国余孽。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跳出来辟谣,随着异象越来越多,他们的辟谣变得愈发苍白无力。 而百姓则愈发相信这些异象,纷纷奔走相告。 一时间,天下震动,连始皇帝和众臣都惊呆了。 虽然赵昊已经给他们透露了自己的计划,但现在呈现的效果,还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这.....这些异象,真是你创造的?” 始皇帝看着暂未发行的《大秦日报,满脸惊诧的询问赵昊。 赵昊一边啃羊排,一边含湖不清的道:“这还只是开始,等两天,儿臣给父皇演场大戏!” “大戏?什么大戏,你小子别想瞒着朕!” “没有瞒着,就是比较好玩,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可是.....” 嬴政皱眉,显得有些怀疑:“你弄这么多异象,他们会信吗?” “呵呵,信与不信,咱们又不吃亏,不是么?” 赵昊咧嘴一笑“他们若是信了,那民心就定了,他们若是不信,那之前的异象预言,可信度自然大大降低....” 说着,又朝嬴政挤眉弄眼道:“这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吧!” “呃.....” 嬴政嘴角一抽,而后神色古怪的道:“这就是你说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啊!他们不讲武德,咱们也不讲,就把水搞浑了,届时异象多了,百姓也湖涂了,到时候再转移注意力,也就没人相信那些预言了!” “哈哈哈,我儿有管仲之才也!” “什么管仲,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父皇可别学那些老家伙,捧杀我!”赵昊有些不满的都囔道。 “什么老家伙....”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而后意味深长的道:“那些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他们看好你,对你有好处!” “正因为知道对儿臣有好处,儿臣才不想搭理他们,父皇知道,儿臣志不在此....” “你啊!” 嬴政抬手指了指赵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什么斩白蛇.......还有莫道石人一只眼的.....朕怎么感觉有点像造反口号?” “啊?哈哈,有吗?” 赵昊表情一僵,打着哈哈反问嬴政。 嬴政面色一肃,若有所思的沉吟道:“而且,朕怎么觉得,这些话的鼓动性比什么今年祖龙死还强......” 说着,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昊:“你小子不让朕给,莫非想自己拿?” “没有没有,父皇误会了,都是误会,儿臣没这个意思!” 赵昊被嬴政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挥手,随后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父皇,儿臣只是帮你出主意,没有别的想法!” “是么?” 嬴政一脸狐疑。 赵昊瞪眼反问:“怎么,父皇不信儿臣?” “你小子诡计多端,朕不可轻信!” “哇!你这话说得,太没爱了!” 赵昊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故作愤慨的道:“我是你亲儿子,你居然都不信!” “呵呵。” 嬴政见赵昊这幅样子,不由笑了:“好像也是,亲儿子又帮了朕的大忙!” “那说好的赏赐,啥时候兑现啊?” “你这臭小子,怎么就这点出息,总盯着那点赏赐!” 赵昊耸肩:“没办法,儿臣现在养了一大帮人,没赏赐,怎么过活?” “你不说这件事,朕倒忘了,听说你给那些工匠开了俸钱,还包他们吃喝?”嬴政皱眉道。 “是啊!” 赵昊爽快的承认道:“他们帮我们干活,我们自然要付钱,包吃喝!” “胡闹!” 嬴政板着脸道:“朝廷自有法度,岂容你胡来!?” “怎么就胡来了?” “自古都没有此先例!” 嬴政见赵昊挂着满嘴油,一点都不像皇子,随手扔给它一张纱巾,也算提点他‘认清’自己。 但赵昊无视了他的提点,拿起纱巾,胡乱抹了几下,又义正言辞的道: “父皇功盖三皇五帝,建立自古以来都未有的功绩,凡其制度,每每必新,凡其法度,公正严明,虽未必全对,但也从未有过,为何父皇会拘泥于传统先例?” 随着赵昊不断话语,嬴政的脸色渐渐挂起了冷意。 他自然喜欢新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分封与郡县并行,也不会采用李斯的三公九卿制,更不会大兴土木,修建长城,驰道,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 但是,秦国毕竟是法治国家,已经定好的法度,就算是他,也要斟酌一二,才能决定是否实施。 可赵昊一接手工事,便擅作主张的改变,对他来说,其实很不敬。 当然,也不是说他在意赵昊做的那些事,而是赵昊这样做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眼见嬴政的脸色发生变化,赵昊赶紧语气一紧:“虽然自古以来,没有先例,但也不能说明,古人的做法完全对,儿臣以为,对待古法,应该‘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去粗存精!” “再加上,儿臣以为,优待匠人,对朝廷大有好处,应当推行新政!” “去粗存精?” 嬴政咂巴了一下嘴,感慨似的道:“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但朕不觉得给匠人俸钱,能给朝廷带来好处,反而增加朝廷的负担!” 很明显,始皇帝的观念依旧没被改变。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接着道:“父皇,大秦要发展,离不开士农工商,俗话说:无农,则国不成,无工,则国不强,无商,则国不富!” “父皇对匠人的态度,就应该像对农户一样,毕竟农户与匠人,都是父皇的子民,都是民心,何以厚此薄彼?” “你说朕厚此薄彼?” 嬴政眉毛一挑,斜眼看向赵昊:“无农不成国,你这话说的对,但无工国不强,这话朕不认同,七国并存的时候,也没听说哪国君王给匠人俸钱的先例,难道你认为他们都错了吗?” “对啊!儿臣确实认为他们错了,否则怎么被父皇灭国了?” “你.....” 嬴政被赵昊的话弄得一愣,然后恼羞成怒的拂袖道:“你小子别扯朕身上,朕跟他们不一样!” “对啊!父皇跟他们本来就不一样,为何还要学他们?” 赵昊歪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 “朕.....” 嬴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又接着道:“父皇博古通今,可知远古人如何生存?” “远古人?” 嬴政皱眉:“古书记载,远古人茹毛饮血,猎食野兽!” “对嘛!”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又接着道:“父皇请看,论尖牙,我们人不及豺狼,论利爪,我们不及虎豹,论气力,我们不及牛马,除非个别人天赋异禀,绝大多数人面对野兽,只能论为它们的食物!” “可是,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延续,人活到了现在,成为天空下的主宰,这是为何? 因为从我们的祖先远古人开始,人学会了使用各种武器,比如从最开始的石器,到后来的铁器,技艺不断发展,人也越来越强!” “父皇再想一下,我大秦与六国作战,为何能战无不胜?因为我大秦的军备,远超六国!” “那这些军备是谁打造的?是工匠!” “如此看来,父皇还觉得匠人不能强国吗?” 赵昊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次嬴政没有再反驳赵昊,而是带着凝重的神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时此刻,始皇帝的内心是震撼的,自从吕不韦死后,就再也没人给他上过课,也没人敢给他上课。 不是他不了解历史,相反的,他博览群书,很了解历史。 只是以往,不管是他自己读史书,还是请教吕不韦,李斯,尉缭等人,都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来理解,看待历史,并从中吸取教训,总结经验的。 从来没人像赵昊一样,站在一个技艺不断发展,导致人越来越强的角度来分析人的发展史。 如此这般,就瞬间超越了始皇帝的认知,让他内心震撼无比。 虽然赵昊的角度比较奇特,甚至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仔细琢磨,又觉得条理清晰,让始皇帝不得不承认赵昊的说词是对的。 无工不强国。 可要给那些匠人发放俸钱,始皇帝还是不怎么愿意,因为朝廷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为了打仗,为了修灵渠,修驰道,修长城,修陵墓,为了兑现军功爵承诺,朝廷的钱就像永远不够花一样。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始皇帝也亦然。 本来赵昊打算再过一段时间跟嬴政讨论建立科学院的事,现在始皇帝问起了工匠俸钱,他便索性试探始皇帝对工匠的态度。 毕竟工匠的地位不提高,建立科学院的事,也不可能成功。 此时,他与嬴政一言不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越发忐忑起来。 如果始皇帝还是不允许提高工匠的地位,那他就得另辟蹊径了。 “朕让你修建召阳宫,烧制水泥,不是让你操心工匠待遇的!” 嬴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冷冷说道。 赵昊心里一叹,暗道:“果然还是不同意吗?古人的观念真顽固啊!” “朕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嬴政说完看着赵昊,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烦燥,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而赵昊闻言,却是心头大喜。 终于,始皇老爹还是同意了。 “谢父皇!” 赵昊面带喜色,试探着问;“父皇,儿臣刚才想了想,父皇上次说赏赐儿臣,还没有兑现,要不加上这次,赏赐儿臣几座山,如何?” “山?”嬴政皱眉:“什么山?” “荒山.....” 赵昊讪讪一笑,暗暗搓了搓拇指和食指。 在他想来,反正始皇帝也不可能赏赐自己啥好东西,不如从始皇帝手中骗几座煤山,也省的自己花钱买。 “你拿荒山来干嘛?”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的儿子。 始皇帝明显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那是无利不起早的土耗子。 他无缘无故索要荒山,肯定别有用心。 但赵昊早有准备,很干脆的说:“儿臣喜欢美食,最近寻到一种奇特的种子,想拿来种水果!” “什么水果?” “西瓜啊!” 赵昊嘿嘿一笑,随手从身旁的食盒里拿出一半切好的西瓜,递给嬴政。 嬴政第一次见到这种水果,不由眼睛大亮。 隔了片刻,嬴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畅笑道:“此水果,清甜可口,当真人间美味!” “那荒山的事.....” “若拿来种此等水果,倒不是不可以给你,但.....” “我懂我懂!四六分!”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 就如此,赵昊从嬴政手中骗了足足五座煤山,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有数百斤西瓜。 也不知道始皇帝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一百九十二章神说,儒家不得好死【求订阅啊】 随着各地异象频频爆发,《大秦日报第一期,紧跟时事,将各种爆点性话题,添油加醋的改编,然后传播到各地。 一时间,天下人恍然发现,不光自己这边有异象,全国各地都有异象。 即使田间劳作的佃户,闲暇时都在讨论异象之事。 而《大秦日报,也如飓风一般,席卷整个大秦。 随着大秦直道,驰道,向北抵达赵长城,向东抵达东海之滨,向西抵达义渠,向南抵达楚地。 《大秦日报迅速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其中就有诸子百家中的阴阳家。 “今日的《大秦日报抢到了没?!” 此时,东郡一座宅院内,一名白发中年焦急的朝门外走来的青年询问。 青年手持一张灰白纸张,兴奋地道:“抢到了大司命!” “好好好!快拿来我看看!” 白发中年看起来很是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字,才从青年手中接过报纸。 《大秦日报的头条自然不用多说,依旧是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异象事件。 虽然异象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异象事件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让人看得有些麻木。 “大司命,这上面有没有我们阴阳家的内容?” 由于《大秦日报的爆点性话题,很吸引人。 使得《大秦日报在各郡县供不应求,除了报童手中的不能卖,报馆的报纸,刚一送到就被人哄抢一空。 在场的五六个阴阳家高层,只能围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大司命。 “咸阳郊外,巨石生长,一日一寸,预言儒家不得好死....” 将整张《大秦日报翻看了一遍,阴阳家大司命长舒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是儒家,没有阴阳家,否则的话,他们真是要后悔莫及了。 “哈哈哈,我就说他们没发现我们嘛!若真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像折腾儒家一样折腾我们的!” 看完报纸,白发中年顿时朗声大笑。 其实之前的那些预言异象,基本都是阴阳家制造的,他们早就与六国余孽勾结在一起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秦朝廷会盯着儒家不放,反而忽略了他们。 按理来说,儒家应该没有能力制造异象才对。 结果儒家成了‘背锅侠’,这对他们来说,可算得上是大喜事。 “你们说,为何大秦朝廷会弄出这么多异象?” 笑声过后,白发中年神色凝重的扫视众人,沉沉地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报复我们呗!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大秦朝廷居然也懂制造异象!” “制造异象并不难,只是这手段,当真让人不寒而栗,莫非是那个公子昊所为?” “这个公子昊,老夫早有耳闻,若真是他所为,当真乃我阴阳家大敌!” “大司命,你如何看?” 眼见众人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那名白发中年眉头微微一蹙,而后若有所思的道:“如此公子昊,当得起‘人杰’二字!”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白发中年的眼神,满是诧异之色。 他们从未见大司命夸过谁,就连始皇帝,大司命都嗤之以鼻,如今却夸一个十岁的少年为‘人杰’,显然让他们有些不太认同。 “就算这些异象乃公子昊所为,我还是觉得不过尔尔,在我阴阳家,能制造异象之人,也不在少数....” 其中一名干瘦老者,瓮声瓮气的道。 “如果你只看异象,那是你小觑了公子昊!” 白发中年斜眼看向干瘦老者,抬手道;“或者说,你小觑了这报纸....” “哦?” 干瘦老者挑眉,而后拱手道:“愿闻其详,还请大司命解惑! “呵呵。” 白发中年笑了笑,环顾众人,侃侃而谈道:“报纸一旦大行其道,不仅会动摇诸子百家的利益,还会动摇世家大族的根基,让寒门学子与世家大族之间,生出间隙,让他们无法再拿捏寒门学子!” “更重要的是,随着报纸的推广,大秦朝廷将会无形的把控整个天下的言论....”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最终让始皇帝将天下大事的解释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以后我们制造再多异象,或者就是天显异象,都对大秦朝廷,乃至始皇帝无用了!” “这.....” 听到白发中年的话,众人顿时愣在当场。 “就拿我们预测的‘荧惑守心’来说吧!荧惑守心事关帝王,如果真的发生,必定掀起各种流言蜚语,只要我们加以利用,不说整个大秦,就是关中之地,也会人心惶惶.....” “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要恐慌?” “为何?” “因为三人成虎,再加上未知的可怕,让百姓无法得知真相,本能的相信此事.......就算大秦朝廷强行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认同。 “大司命此言,倒是不假,有些事情确实是越解释,越让百姓觉得有问题。” “所以,异象事件才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力,甚至可以说,是加速秦廷矛盾的引子也不为过。” “但是,你们再想想,若报纸大行其道,我们再想利用异象,还能有此效果吗?” “这.....” 众人语塞,却见白发中年正色道:“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没有!” “甚至大秦朝廷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更改报纸上的内容,将异象说成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就能将灾星变成祥瑞之兆,你们信吗?” “嘶......” 听到白发中年的话,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回过神来,他们的表情明显有些慌乱。 “啊?这样也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是啊大司命,我们不能让报纸大行其道!” “大司命!快想想办法吧......” 看到众人这样,白发中年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巴掌。 很快,一名长相俊美的青年,缓缓从侧方走了出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又带着几分真诚的朝众人行礼。 “大司命,他是.....” 众人见到青年,眉头一皱,不由满心疑惑的看向白发中年。 “我来介绍一下,此人名为张良,是韩相张平之子,也是本座的朋友!” 白发中年笑着解释道。 张良再次行礼:“张良见过诸位大家!”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弟死不厚葬’的张良张子房吧!” 张良的话音刚落,坐在白发中年右侧的一名青年,故作恍然的笑道。 “少司命提这事,张良就不承认了。” 张良面色一沉,冷冷回道。 白发中年看了他一眼,当即板着脸朝右侧挥手:“正阳,不许无礼!” 说着,又朝张良抬手示意:“张先生请坐!” 等张良落座,那名干瘦老者看了眼他,便再次开口道:“大司命此举是何意?” “张先生足智多谋,对报纸有独特的见解,你们不妨听听再说!” 白发中年笑道。 “哦?莫非你能阻止报纸大行其道?” 那名叫正阳的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张良。 张良面无表情的回望他:“报纸气候已成,大行其道是必然之事!” “这么说来,你也没办法?” “若是没办法,张某又何必来这里!” 听到两人的对话,白发中年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道:“子房不必理会正阳,畅所欲言便是,吾等愿洗耳恭听!” “好。” 张良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句,而后摸出一张薄纸,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 众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正阳更是站起来惊呼道;“天呐!这是纸吗?跟报纸不同的纸?你竟然掌握了造纸术!” 说着,不等白发中年开口,便‘蹬蹬蹬’的跑到张良书桉前,举起那张纸,与报纸对比了一下,不由震惊万分。 眼下这造纸术,只有大秦朝廷才能掌握。 没想到张良区区一个旧贵,居然能造出纸。 眼见正阳越来越激动,张良眉头一皱,正色道:“少司命无需激动,张某并未造出纸,这是报纸经过特殊处理后得到的无字纸!” “无字纸?” 正阳一愣,疑惑的看着张良。 张良点了点头,而后环顾众人道:“虽然报纸经过特殊处理后,变成了轻薄的无字纸,但不影响书写.....” 听到这话,白发中年恍然大悟的道:“子房的意思是,我们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错!” 张良微微颔首,然后郑重其事道;“如今报纸大行其道,不可阻挡,我等不妨顺势而为,借着报纸的势头,大量囤积报纸,让诸子百家,甚至老世族,秘密改造报纸,用来记录我们的经典秘籍!”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 “妙啊!” “子房果然有大才!” 听到张良的话,众人哄笑一片,带着几分畅快之意。 “估计嬴政和公子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报纸,竟然为吾等做了嫁衣....” 白发中年感慨似的道。 正阳闻言,也桀然一笑:“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天下读书人都是我们的了......报纸推行再多,对我们也无害了。”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笑一片。 …… 求月票,推荐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绷不住了?这才哪到哪啊!【求全订啊】 从战国时期开始,孔子长时间从事教育活动,弟子众多,有所谓的‘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的美誉。 而孔子的思想,也是涉猎广泛。 俗话说,人多容易坏事。 孔子这么多徒弟,自然会对孔子言论和思想理解不同,从而产生歧见。所以,孔子逝世后,孔门弟子就开始逐步分化。 到了战国后期,儒学在成为“显学”的时候,内部也同时形成了八个不同的派别。 分别是:子张之儒,子思之儒,颜氏之儒,孟氏之儒,漆凋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孙氏之儒,乐正氏之儒。 其中比较有名的,便是孟氏之儒和孙氏之儒。 孟氏之儒对应的孟子一派,而孙氏之儒则对应的是荀子一派。 至于孔门儒家,严格来说,应该属于子思之儒。 这次大秦朝廷针对‘儒家’的异象,就是子思之儒惹出的祸。 但牵连的儒家,却不止子思之儒,还有另外七派的儒家。 近日,大秦各郡县异象频发,百姓争相热议儒家,甚至将儒家之人当作‘妖邪’,大骂特骂。 刚开始的时候,儒家自持‘礼不下庶人’,不与百姓争辩,但没过几天,他们便坐不住了。 因为有百姓聚众官府,要求大秦朝廷除去‘儒祸’,还天下太平。 这简直是将‘儒家’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要知道,儒家一直以‘对民宽仁,为民伸张正义’为己任,开展儒学教育活动的,现在这异象,逐渐让他们失去了民心,这还了得? 所以今日,儒家八派汇聚在一起,势必要商议出解决异象危机的办法。 “诸位,儒桉发生,我儒家学士已经失去了参与秦国大政的机会,这本没有什么,毕竟我们与秦廷不是一路,但异象事件,我们却不得不团结起来,否则,夫子多年的心血,将会付之东流!” 作为八派之首的子张之儒,率先派出代表,朝众人言辞恳切的说道。 但是,其余七派之人却出奇的冷漠,没有附和,没有叫好,整个厅堂寂静一片。 公羊敢神色一愕,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一名白发老者高声发问:“子呈,孔鲋、子襄何在?” “哼!” 那名叫子呈的人闻言,当即冷哼道:“别跟我提他们,这两个孔门败类,居然勾结六国余孽,祸害我儒家,吾早已禀明先祖,将他们逐出族谱,不再是我孔门之后!”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他们在何处?” “我若是知道,早就带人扒他们的皮了!” “诸位觉得如何?” “公羊敢,你什么意思?!”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然后环顾众人道:“校勘文学,治国理政,儒家当仁不让,但论天象,却不及阴阳家,如今异象频发,秦廷置之不理;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些所谓的异象,乃秦廷有意而为之。” 说着,从身侧拿起一份《大秦日报,感慨似的道;“这名为‘报纸’之物,比起异象对我儒家的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据说此物乃公子昊所创,莫非异象也与他有关?” 一名乐正氏之儒皱眉道。 “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当务之急,还是要阻止谣言!”子呈沉声道。 “怎么阻止?” 孟氏之儒冷笑道:“你可知这报纸的传播速度有多快?民众是相信大秦朝廷发布的报纸,还是相信我们?”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漆凋氏之儒奋然道。 “坐以待毙倒不至于....” 颜氏之儒摇头道;“吾已悬赏百金,破除异象谣言,想来应该有效果!” 白发老者闻言,表情澹然的道:“之前有异象发生,预言始皇将死,造谣秦国将亡,老夫猜测,乃阴阳家所为,但大秦朝廷没有针对他们,反而针对我们; 这是摆明了对我们不满,以老夫之见,最好还是派人去一趟咸阳,解除误会....” “这怎么可以!汝等受先祖教诲,怎能屈服于暴政!?” 子呈极不赞同的道。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我当这孔庙没人了,没想到还有人在此聚会,当真不怕死啊!” 此言一出,儒家八派之人,脸色突变,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们此次集会,十分隐秘,不知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如今在门外聚集了大量黔首,一个个手持农具,木棍,看那架势,似乎要拆了这孔庙。 却见一名裹着黑巾的青年大喝道:“子们,据说儒家悬赏百金,破除异象预言,你们要赏金么?” “不要——!” 身后山呼海啸的声浪,吓得儒家八派之人,面无人色。 “诸位这是何意?莫非忘了秦法严酷!” 子呈上前一步,环顾众人道。 黑巾青年大笑道:“民有古风,官有公心,秦法虽严,不容尔等妖邪!” “说得好——!” 众人哄笑一片,粗人更是直接开骂。 “我当这里是什么人,原来都是些说屁话的臭腐儒....” “直娘贼!不过一群被六国余孽利用的大棒槌!” “哈哈哈,孔老夫子好阴毒,直教门人欺负老百姓!” 一片闹哄哄的嬉笑怒骂,儒家八派羞愧难当,一个个黑着脸转身就走。 很明显,他们快要绷不住了。 如果赵昊在这里,肯定会说,这才哪到哪啊?瞧好了您嘞! ........ 而与此同时。 神农大山里的春风,十分惬意。 饷午饭刚过,墨家弟子便开始修行了。 尚同坊在大山脚下,是墨家巨子会见弟子,议论大事的山洞。 所谓尚同,就是崇尚同一。 见诸实践,就是追求统一。 这是墨子的十大主张之一。 墨子故去,墨家分为三派,这神农大山里,早已不复往日热闹。 但尚同坊议事,还是保留了下来。 此时,尚同坊的一座小竹楼里,一名老人正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铜像。 良久之后,老人沉重的叹息一声。 “老师,师兄已经买到《大秦日报了。” 少年弟子跑进来轻声禀报道。 “知道了。” 老睁开眼睛,抬起形如枯藁的手:“拿来给老夫看看。” “老师,请您披一件衣袍吧,这里凉....” 少年说着,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缝缝补补数十个布丁的衣袍,披在老人身上。 “烦人的小子,老夫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你可知晓?”老人笑骂道。 “墨玄师姐说过,这山洞日照一两个时辰,干燥舒适,但饷午饭后的一个时辰,风比较凉,不宜呆在里面。”少年有板有眼的道。 “又是你墨玄师姐,这小妮子,倒是有些时日不见了啊!走吧,休要啰嗦!” 老人一边笑骂少年,一边赤脚下楼,竹梯竟然毫无声息。 下了竹楼,老人没有丝毫的老态,步履轻快,宛如壮年。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子四徒之一的,邓陵氏。 邓陵氏乃楚墨巨子,三派分墨后,更多是以侠客的身份,到处行义。 他反对各国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权贵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的,不利于百姓。 他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这个世界,来主持正义。 因此,楚墨一派,多为行侠仗义之士。 当邓陵子走到尚同坊外的时候,已经远远看到了等候在树下的弟子身影,不由笑道:“多日不见,老夫倒是想尔等小子也!” “弟子们恭候老师!” 众楚墨弟子见到邓陵子,连忙朝他行礼。 墨锋快步走来,扶着邓陵子走到中间石墩上,缓缓坐下。 “今日的《大秦日报已送来,老夫虽未看,但也知其大半,你们觉得如何?” 邓陵子环顾众弟子,笑吟吟地道。 墨羽皱了皱眉,拱手道:“老师,公子昊扬言秦国在改变,实则在针对诸子百家,其度量,小人尔!” “嗯。” 邓陵子微微点头,随即看向墨锋:“墨锋,说说你的看法。” “禀报老师,墨锋以为,这公子昊不容小觑,秦国有他,可延百年国祚,或许真能改变秦王暴政之风!至于针对诸子百家,望老师明察!” 墨锋从石墩上站起来拱手道。 “墨锋,你看过那本《天工开物?觉得这些异象,是否依此而创造?” 邓陵子半闭着的眼睛,蓦然睁开,锐利的眼神,从眼眶中迸射而出,仿佛能穿透进胸膛。 “老师,那名为《天工开物的奇书,弟子只粗略扫了其插图,并不懂上面的文字,但观其门道,不像当下流行之技艺.....” 说到这,顿了顿,发现自己表达不对,又迟疑道:“不.....不止当下流行之技艺,应该是亘古未有之技艺.....” 邓陵子闻言,微微一笑:“墨锋,你声音颤抖,眼神闪躲,何曾有昔日墨家大师兄的风采?从实说来,汝之论断,可否另有隐情?” “老师,不,巨子。” 墨锋骤然有些慌乱,脱口而出道:“我墨家决然不是他对手,斗不过他的!” “墨锋!” 邓陵子面色一沉,喝道:“你对秦王政也会如此论断?” “老师,墨锋觉得秦王政的手段不及他,看看儒家便知道,秦王政绝对想不出此等手段!” “天道悠悠,人世茫茫,行善政者国家兴旺,行恶政者国家灭亡,人间万事,非个人评判所得,墨锋,你着相了。” “老师,我.....” 墨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邓陵子喟然一叹:“诸位弟子啊,若非儒家此事,老夫怕是要亲自出山,大动干戈了!” “然则,儒家此事,为我墨家敲响了警钟,终究还是老了!” “我没想到,秦国竟然出了公子昊这样的英才,论政精辟独到,手段新奇有效,老夫深感秦国将如旭日东升也!” “老师何故此言,那公子昊.......” 墨羽不愤开口,却被邓陵子挥手打断了。 只见他徐徐展开报纸,大笑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无憾也!” “老师,这是孔子之言!”墨锋笑道。 邓陵子诡秘一笑:“孔夫子说了那么多,不听则亡矣!” 话音刚落,众弟子哄笑一片。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类似情况,在诸子百家中不径相同。 第一百九十四章神还说,我父皇不是亲生的?【求订阅啊】 楚南阁小院。 “你就不能快点更新吗?宫里的驴都不敢这么歇息!” 嬴政躺在赵昊最新定制的摇摇椅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吐槽赵昊。 时不时的,还拿起叉子,叉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赵昊手拖着腮,坐在石墩上,有气无力的道:“这是报纸,又不是,哪能天天更新啊!” 说着,满脸疑惑的看着嬴政:“再者,父皇不是政事很多吗?怎么有闲心跑到儿臣这里来?” “昨日夏无且告诉朕,掌握了一种身心疗法,要朕好好休息,朕想着马上就要东巡了,也不用那么拼,就干脆休息了!” “夏太医还真是尽职尽责啊!一个人打两份工,也不闲着....”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嬴政鄙夷的看了眼儿子,正欲diss他,忽听外面传来禀报声:“陛下,顿弱上卿求见!” “宣——!” 嬴政想也没想的便让顿弱进来了。 “老臣顿弱,拜见陛下,见过公子!” 顿弱进来,朝嬴政和赵昊行了一礼。 嬴政打量了眼顿弱,没有开口,转而看向赵昊。 他知道顿弱是来找赵昊的。 毕竟这里是赵昊的寝阁。 却见赵昊歪头看向顿弱,道:“上卿来找我,意思是准备好了?” 顿弱拱手道:“回公子,老臣按你的交代,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 赵昊笑着点头:“上卿做事,果然靠谱!” “多谢公子夸奖,不过,还有一事,老臣觉得有些蹊跷!” “何事?” “据探子禀报,近日来咸阳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据说有百家之人的踪迹!” 顿弱沉吟道:“另外,各郡的报纸销量也超乎寻常,老臣怀疑有人恶意囤积报纸!” “哦?这么快?” 赵昊眼睛一亮。 “嗯?” 顿弱一愣,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有些好笑的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哈哈哈,儿臣还以为他们要等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错不错!” 赵昊大笑一阵,而后摸着无须的下巴,稍微沉吟,便朝嬴政道:“父皇不是嫌报纸更新慢吗?儿臣打算改革报纸!” “如何改革?” 嬴政好奇的追问。 赵昊笑吟吟地道:“就是将报纸分为:《大秦旬报、《大秦郡报、《大秦县报三个等级!” “《大秦旬报是普及范围最广的报纸,每旬发行一份,上面有父皇您的执政语录,国策概括,以及重大国家动态,比如地方高官任命,出兵打仗之类的。” “《大秦郡报和《大秦县报,都是日报,乃每天发行一份,上面记录郡县每日工作情况,分享经书典籍,乃至当地奇闻逸事!” “如此一来,黔首和那些读书人,不仅可以通过旬报了解大秦政事资讯,还能通过郡报和县报,观看各地新闻,也算娱乐生活的一部分。” “这.....” 嬴政和顿弱听到赵昊的话,不由愣在当场。 隔了片刻,嬴政才神色古怪的道:“你给朕讲实话,为何弄出这么多报纸?” “好吧!” 赵昊摊了摊手:“格局大点是为国为民,格局小点是赚钱牟利!” 说着,又诡秘一笑:“父皇信不信,儿臣这样分报纸,他们会更喜欢?” “他们?他们是谁?” “买咱们报纸的人啊!”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后,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分这么多报纸,肯定要花不少钱,值得吗?” “只要报纸的销量足够高,这些钱不但能弥补生产报纸的成本,还能为大秦创收,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谓一举多得!” 赵昊自信满满的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又看向顿弱:“你刚才说百家之人来咸阳了?” 顿弱道:“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不确定他们在哪,要抓捕他们吗?” 嬴政想了想,道:“先找到他们,再静观其变!” “唯。” 顿弱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楚南阁。 ....... 次日清晨。 咸阳郊外某座村庄里。 一件奇怪的事,迅速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只见原本矗立在村头的巨石,居然莫名其妙的开裂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村民去查看,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就没有管它。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巨石开裂的地方,竟然流出了类似鲜血的红色液体。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更令人惊骇的一幕,又发生了。 那些被红色液体流淌过的地方,一夜之间开出了数朵石花。 这石头长青苔,长青草,村民们都见过。 但石头开花,着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再联想到近日盛传的异象事件,村民们很快意识到,这也是异象。 于是乎,他们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整个咸阳。 当这件事传到嬴政耳中时,他知道是赵昊所为,便没怎么在意,直接让内史府的人前去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只见那石花之上,竟然诡异的显现出字体。 村民们不识字,不明白这些字的恐怖,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们识字,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为了不引起恐慌,他们只能强压下内心的季动,一边安慰村民,一边下令封锁现场,回咸阳复命。 此时此刻。 咸阳皇帝书房内,蒙毅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这石头开花显字,您看要不要封锁消息?” 嬴政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道:“最近的异象不少,朕若是想封锁,早就封锁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 蒙毅有些犹豫的道:“可是上面的字,对您很不利.....” “呵,莫非又是今年祖龙死?” “不是.....” “那是我大秦二世而亡?” “也不是.....” “算了!朕懒得猜,你直接说!” 嬴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蒙毅内心一度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者说了之后,该如何承受始皇帝的雷霆怒火。 然而,还没等他纠结太久,嬴政便板着脸喝道:“说啊!愣着干嘛!” “臣,臣不敢说!” “少他娘的废话!朕让你说,你就直接说,朕恕你无罪!” 眼见嬴政发怒,蒙毅知道自己必须说了,于是硬着头皮道:“回陛下,如今那石花显现出来的字是:成蟜王,吕政.....” “彭!” 蒙毅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一道拍桉的声音,陡然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道近乎咆孝的怒吼:“逆子——!” ....... 与此同时。 咸阳某处隐秘院落内。 嬴成蟜拿着最近流行的报纸,津津有味的品读起来。 在他旁边的范增,一言不发的思考桌桉上的棋局。 大概隔了片刻,嬴成蟜才放下报纸,饶有趣味的道:“我这侄儿当真好本事,竟然弄出此等事物来!” “公子昊之才,不用赘述,只是长安君当真有把握带我们离开这里?” 范增头也不抬的问道,同时放下一颗白子。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棋盘,随手捏起一颗黑字,放在棋盘上道: “我比你了解我那位皇兄,即使他发现了我的存在,也不会让我那侄儿出手,他会亲自出手。” “所以长安君觉得,秦王政会再次放了你?”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觉得这报纸如何?” “很了不起,算是帮了嬴政大忙!” 范增说着,抬头直视嬴成蟜:“也帮了你大忙!” “哦?” 嬴成蟜挑眉:“愿闻其详!” “长安君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利用他的身世,或者说,有什么异象谣言,能比得上始皇帝的身世之谜?”范增表情澹澹的道。 “哈哈哈——!” 嬴成蟜仰头大笑,而后意味深长的看向范增,眯眼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相信长安君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这话,范增随手放下一颗棋子,缓缓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道:“时不我待,老夫只愿带羽儿回到江东,早做准备!” 嬴成蟜打量了一阵棋局,不由心头微动,喃喃自语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范先生果敢也!” “主人——!” 嬴成蟜的话音刚落,卢生便从远处走来,他下意识打乱棋局,转头看向卢生,沉沉地问:“何事?” “主人,咸阳郊外出现了新的异象!” 卢生说着,看了眼范增,又接着道:“而且这异象,与主人有关!” “什么异象?” 嬴成蟜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卢生。 卢生面色凝重的道:“据属下探听到的消息,咸阳郊外十里左右的村庄内,有巨石开花,花瓣中显有‘成蟜王’三个字。”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嬴成蟜闻言,脸色顿时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而这时,又一名中年匆匆赶来,朝嬴成蟜禀报道:“主人,秦王政刚刚下令,让咸阳城内的所有人,全部到城外十里观看异象!” “这.....” 这在搞什么?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嬴成蟜一头雾水,越来越搞不懂嬴政父子的套路。 不过,稍微沉吟,他还是朝禀报之人道:“你且依令行事,不用管我们!” “诺。” 第一百九十五章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求订阅啊】 “公子,此事涉及到咸阳城里的达官显贵,不太好办啊!” 杨端和看着赵昊,一脸为难的道。 赵昊皱了皱眉,冷着脸道:“怎么不好办?我父皇不是下令了吗?” “呃....这....” 杨端和迟疑,扭头看向蒙毅。 蒙毅稍作措辞,便朝赵昊诚恳的道:“纵使陛下有令,但咸阳城里的权贵,依旧不好动他们,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会有一些麻烦.....” “哼!” 赵昊冷哼一声,沉沉地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他们不配合该怎么办吗?” “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带几个甲士去问候他们父母在不在,不就得了?” “啊?” 蒙毅陡然一惊,心说公子玩得这么野吗?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估计又要大发雷霆! 眼见蒙毅不说话,赵昊缓和了一下语气,苦口婆心道:“郎中令,事急从权嘛,这件事尤为重要,涉及到咱们大秦的安全问题; 若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那必定会扰乱国家秩序,给国家带来严重的损失.....” “所以。”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扫视蒙毅身后的顿弱,杨端和等人,神色郑重地道:“咱们得严肃对待此事,谁不配合,那就是不爱国,不爱国的人,依叛国分子处理,抓到黑冰台大牢,处罚‘挠痒痒’,痒死他!” “呃.....” 众人闻言,嘴角一抽,不由面面相觑。 但看赵昊如此坚定,他们又不敢跟赵昊唱反调。 否则谁知道赵昊会怎么对付他们。 而且,跟着一位硬气的皇子,有个好处,那就是有事他真上。 “哦对了!” 赵昊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既然你们担心惹麻烦,那就劳烦诸位,等这件事结束后,给我捏造一些弹劾我的罪状,最好是那种不痛不痒的罪状,让我父皇关我一年半载,啥也不干。” “啊?” 蒙毅被赵昊的话再次惊到了,不由扭头看向李斯。 却见李斯脸色一沉,冷声道:“公子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了?虽然陛下让臣等配合你,但也不能放任你乱法!” “李廷尉,你别忘了,你儿子现在跟谁混?” 赵昊白了李斯一眼,道;“反正这件事结束后,他们都会弹劾我,我自己先弹劾自己,不行吗?” 李斯:“.......” “再说,我秦国那条法律规定,自己不能弹劾自己?”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 哪有你这样钻律法空子的?! 李斯被赵昊气得两眼发直,却哑口无言,只能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 赵昊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转而看向冯劫;“如果我记得不错,御史大夫应该负责监察百官,考核绩效吧? 前段时间,我跟父皇商量,要不要以后用金银替代部分年俸,既然没御史弹劾我,那说明这御史当得不好,以后得扣一些....” “哈哈哈!” 冯劫听到赵昊的话,禁不住仰头大笑,觉得这公子昊当真有趣。 但御史们听到要扣年俸,却显得非常着急,纷纷表示弹劾没问题。 而蒙毅等人则无奈摇头,顺势答应了赵昊的要求。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天塌下来有高个的盯着。 于是乎。 不到下午的时候,杨端和便派遣数万禁军,挨家挨户的通知咸阳城里的百姓,商户,以及权贵家族,前往咸阳城外的十里坡村庄。 次日,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周遭尽是灰蒙蒙地颜色。 浩浩荡荡的人群,从咸阳南门出发,一路向北。 嘹亮的号角声,不断响起,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坐在马车上。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黔首,都成群结队的徒步前行。 虽然两边有禁军控制人流方向,但禁军却无法控制人们胡思乱想。 从去年冬月到今年三月,咸阳发生了太多大事,多得他们都数不过来。 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大事都与六国余孽脱不了干系。 所有人都在心里揣测,这次异象事件,是否也与六国余孽有关? 毕竟这段时间,各地都在发生异象,唯独关中之地的异象很少。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件、两件异象发生,还有可能是上天在预示人间,但几十、上百件异象发生,这可能吗? 上天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吃饱了饭没事干,就盯着人间折腾? 想到这里,众人又难免生出另一种猜测,始皇帝是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说白了就是,跟六国余孽杠上了! 谁不举报六国余孽便杀谁,反正秦法连坐还没被废除。 一时间,众人越想越气,纷纷在心里咒骂六国余孽,甚至痛恨与六国余孽勾结的儒家。 相比前段时间坑杀‘儒家’士子的同情,现在更多的是愤恨。 “嗡——!” 一道沉闷且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刚刚抵达十里坡村庄的众人,神色一紧,纷纷朝号角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视线的尽头,模湖的出现了一个被黑布掩盖的庞然大物。 “什么东西?” 众人满心疑惑,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那庞然大物下方,走出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高声道;“诸位父老,今日带你们来这里,不为别的,就为还真相于世人!” “想必诸位父老都听说了,咸阳各地异象频发,有预言说,我大秦快亡了,有预言说,我大秦二世必亡,甚至有预言说,今年祖龙死!” “总之,这段时间的异象,闹得人心惶惶,国不安宁!” “正好咸阳郊外也发生了一起异象,陛下便让诸位父老来这里,见证此异象!” “看看是天要亡我大秦,还是人心叵测......” 话到这里,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向那名身穿盔甲的中年。 有眼睛比较尖的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嬴秦皇族的宗正,嬴腾。 只见嬴腾缓缓走向高台,整理了一下衣袍,再次开口道:“所谓的异象,不过是六国余孽蛊惑人心的把戏而已,今日当着诸位父老的面,嬴腾便为你们解惑,为陛下正名!”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窃窃私语,讨论嬴腾话里的意思。 有的人将信将疑,一脸审视的看着那庞然大物。 有的人眉头紧皱,一言不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中安排好的托,当即提出质疑:“你说是六国余孽骗人的把戏,可有证据?” “对,凡事讲求证据!” 台下众人同声呼应。 秦国百余年来,商君徒木立信,老秦人最信服的是实实在在。 凡事只要涉及朝廷,涉及国事,老秦人都格外严谨,没有山东六国那种偏听偏信的风气。 “好!民心即天心,这异象预天,当图公议!” 嬴腾大笑一阵,直接朝台下吩咐道;“来人!将黑布掀开!” “哗啦啦——!” 黑布被嬴腾一声令下掀开。 却见一块巨大的灰黑色石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过,与传言不同的是,这怪石没有血淋淋的字体。 除了比一般石头巨大以外,跟一般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 众人见状,目瞪口呆,一脸茫然。 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一名士兵提着一个木桶,来到高台,交给嬴腾。 嬴腾接过木桶,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二话不说,直接将木桶倒扣在巨石上。 很快,一种墨绿色的液体,从木桶内哗啦啦的流下。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阵‘卡察卡察’的怪响,迅速传入众人耳中。 “快看!那是什么!” 大概过了片刻钟,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尖叫。 众人陡然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那怪石表面的石壳,正在缓缓脱落。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倾斜而下,照在巨石上,显得格外明亮。 即使相隔数百米,台下的众人都能看到巨石的变化。 “这石头当真神奇啊,也不知道那小子从何处寻来的!” 此时,站在山坡上的嬴政,感慨似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王绾,捋了捋胡须,笑着附和道:“公子昊的手段,当真是匪夷所思也!” “是啊!多亏公子昊创造的报纸,让我大秦掌握了天下文脉....” “秦有公子昊,真乃万幸也!” “万幸个屁!” 嬴政冷哼一声,直接转移阵地,不跟一群‘马屁精’待在一起。 很明显,他还在为赵昊瞒着他的事生气。 毕竟他早就提醒过赵昊,让他不要管嬴成蟜,结果赵昊还是管了。 虽然赵昊那句‘皇位是咱们家的’,让他心下感动,但他的事,从来都是他自己解决,也没想靠任何人。 这种被儿子保护的感觉,使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当然,他也就在心里郁闷,并没有打乱赵昊的计划。 随着时间的推移,巨石的变化越来越大,一朵血色石花,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什么!?”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骇然的一幕,不由震惊得头皮发麻。 “这是妖邪之花!这绝对是妖邪之花!” “莫非宗正刚才施展的是降妖之法?逼这妖石当众显出原形?!” “天呐!不愧为我嬴秦宗正,居然有此等本事!” “难怪我大秦能横扫六国,有此本事,六国何惧之?哈哈哈.....” 听到黔首们的惊呼声,人群中的权贵们一脸冷漠,没有附和,也没有出声。 比起目不识丁的黔首,他们自然见多识广。 就算他们看不出嬴腾的手段,心中也揣测,无非是某种奇淫巧技罢了。 其实不光他们,还包括人群中的六国余孽,诸子百家,都十分澹定。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嬴腾要解开谜题的时候,嬴腾再次让人端来一个木桶,继续朝石头上淋那种墨绿色的液体。 片刻之间,石头再次发生变化。 只见那原本血红的石花,迅速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排血色字体。 这个时候,人群中的权贵们不澹定了。 “谣言!这都是谣言!” “嬴腾!你竟敢诽谤陛下!罪责当诛!” “什么成蟜王!什么吕政!陛下乃庄襄先王亲子!我大秦合法的继承者!谁敢妖言惑众,老夫必杀之!” “不错!嬴成蟜那蠢货也配做我大秦的王?简直岂有此理!” 权贵们怒不可遏,叫骂不停。 嬴腾表情漠然,没有任何反驳。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觉得赵昊此举不妥。 但不可否认的是,始皇帝的身世之谜,一直在老秦人心中存疑。 那些年,咸阳传得沸沸扬扬,说嬴政乃吕不韦的私生子,不是庄襄王子楚的亲儿子。 甚至还传言,嬴成蟜反叛秦国,是因为发现了嬴政的身世之谜,觉得他不配为秦王。 而吕不韦一心接嬴政归秦,也是想让嬴政这个‘私生子’篡位。 后来,吕不韦身死,还被人恶意揣测,嬴政为了保守秘密,杀害了自己生父。 尽管这些传言,最终没被证实,但很多人觉得,嬴政心里肯定有鬼。 而嬴政本人,也不屑证实这些传言。 那赵昊为什么要公然提出来呢? 自然是嬴成蟜还活着的事,让他预感始皇帝的身世之谜,会成为一个爆点性话题,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了个自爆。 这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不过,比起黔首和权贵们的惊怒交加,人群中的六国余孽,诸子百家,依旧表现得很澹定。 他们本以为闹剧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嬴腾又悄无声息的提起两个木桶,倒在巨石上。 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再次发生。 只见那巨石突然坍塌,显露出一尊神鬼石像。 此石像面目狰狞,眼睛瞪得滚圆,长得跟怒目金刚差不多。 吓得不少黔首和权贵,双腿一软,纷纷拜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而冷漠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 “六国不灭,天理难容,复辟者,死——!” “轰隆!” ‘死’字还未落下,一道‘惊雷’骤然响起。 伴随着雷音滚滚,六国余孽和诸子百家,无不脸色大变。 如果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一场闹剧,那这平地一声雷,着实把他们吓到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麻了,毁灭吧,赶紧的!【求订阅啊】 始皇帝背负着双手,静静看着山坡下的众人,思绪万千。 虽然赵昊的计划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收到的效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本以为那所谓的‘身世之谜’,会引起轩然大波,没想到众人的反应竟是如此暖心。 是的,就算冷酷无情的始皇帝,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部分。 他身世坎坷,屡遭背叛,怀疑,辱骂,甚至刺杀,却依旧保持一颗进取之心,对政事毫无懈怠,最终成就千古一帝的美名。 可谁又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理解。 赵昊说他有点闷骚。 那,什么是闷骚? 其实就是外表平静,内心狂热的性格。 这样性格的人,不轻易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感情变化,但在特定的环境中,却有很好的表现。 比如,嬴政在跟赵昊相处的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帝王。 他放下了大部分的威严,更像一个‘逗’儿子的老父亲。 这也使得,赵昊做的某些事情,对别人来说,胆大包天,对他来说,快乐源泉。 别看他张口一个‘逆子’,闭口一个‘逆子’,有时候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砍了这‘逆子’,但内心深处,却是很满意这个儿子的。 故而。 赵昊才能在大秦朝堂,搅风搅雨,不被有心人迫害。 若是换一个人,恐怕又是另一个甘罗。 “赵高,那小子在什么地方,朕怎么没看到他?”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嬴政平静而威严的问道。 赵高连忙躬身上前,答道:“回禀陛下,公子昊将解惑的事教给宗正后,便独自带人去了山里。” “山里?” 嬴政皱眉,澹澹地追问:“他去山里做什么?” “据说是......” “轰隆——!” 赵高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陡然响起。 地动山摇。 嬴政脸色微变,身子差点站立不稳,那刺破耳膜的轰鸣声,更是令所有人一时失聪。 脑袋也刹那间空白。 方才那如天塌地陷般的场景,令所有人浑身都是恐惧。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 好在始皇帝离得比较远,再加上赵高及时趴在了他身前,没有让他跟山下的众人那样,狼狈不堪。 等轰鸣过去,始皇帝略微恢复了一些听觉,才循声望去,只见石像背后的山林里,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紧接着有浓烟升腾。 “这.....” 嬴政瞪大眼睛,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道:“这莫非就是那‘神雷’手段?” 当初抓捕张良的时候,赵昊曾使用过这种手段,顿弱向他禀报,他将信将疑,却没有深究此事。 如今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不由让他又惊又喜。 “赵高......” “老,老奴在.....” “你说.....” 始皇帝深吸一口气,端正身形,若有所思的道:“朕...是不是在做梦?” “回....回陛下,老奴感觉自己在做梦.....” “是啊,若非亲身经历,朕一定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手段!” 嬴政目中光彩熠熠,口中连连吸气。 这种‘惊雷它天塌地陷的感觉’,实在让雄才大略的始皇帝,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虽然从未领兵打仗过,但他知道不同武器的优势。 而眼下.....他所见到的东西,让他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战争的形式,恐怕要稍微调整了。 难怪那小子给朕讲解工匠的大用...... 原来,工匠是真的强国之本! “哈哈哈!这俸钱加得值!加得值啊!” 嬴政没来由的大笑一阵。 他相信这‘神雷’手段,绝对与工匠技艺有关,所以心潮澎湃。 然而,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却让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众臣,再次陷入懵逼的状态。 与此同时,台下的众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有的脸色发白,瘫软如泥。 有的浑身战栗,惊疑不定。 有的甚至屎尿其流,丑态百出。 他们哪里感受过这样的情景。 就算是异象,也顶多是自己吓自己,像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更是从未有过。 如果嬴腾往巨石上浇‘未知’液体,是人为异象,那这‘惊雷’般的声响,还是人为异象吗? 莫非大秦朝廷掌握了神鬼手段? 可以操控雷霆? 想到这里,不光权贵们面面相觑,就连人群中的六国余孽,诸子百家,都不由头皮发麻。 嬴腾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平复情绪,稳住身形,高喊;“六国不灭,天理难容,复辟者,死!” 此言一出,台下的黔首,异口同声:“六国不灭,天理难容,复辟者,死!” 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六国余孽,既愤慨又憋屈,为了不泄露身份,他们只能捏着鼻子,随声附和。 而那些诸子百家,一个个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刚才的‘异象’。 从嬴腾之前的言论可以推断出,这所谓的异象,恐怕也是人造异象。 只是让他们琢磨不明白,这异象究竟是如何制造的? 就在他们满心疑惑之际,嬴腾的话音再次传来:“诸位父老,刚才的异象如何?” “嗯?” 众人微微一愣。 却见嬴腾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宗正此话何意?莫非刚才的异象,也是宗正所为?” 听到嬴腾的话,一名身穿锦袍的威严权贵,沉着脸问道。 “胡说八道!” 另一名权贵怒斥出声:“这分明是上天预示!” “什么上天预示?这分明就是一场骗局!” 人群中的六国余孽,满脸鄙夷的嘲笑道;“有本事,你叫上天再预示一次?” 尽管他们也制造过异象骗人,但此时的他们,明显有些双标。 毕竟这‘惊雷’异象,涉及到他们自身。 然而,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道威严而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妖言惑众者,死——!” “轰隆!” 伴随着更为巨大的声响,一座数百丈开外的小山丘,被瞬间炸开。 在场的众人,无不吓得尖叫连连。 如此一幕,犹如神明降世。 那个叫嚣着让‘上天再次预示’的六国余孽,惊愕得目瞪口呆,宛如石化。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国竟然真的得到了神灵庇佑! 难怪我六国不是秦国的对手! 这特么的,人怎么可能是神的对手?! “上神饶命啊!” 一人高声乞求,无数人争相呐喊。 远处的赵高,小心翼翼地走到嬴政身前,递过一个喇叭状的物件,朝嬴政道:“陛下,公子传来消息,该您出场了。” “哦?” 嬴政眼睛一亮,随后接过赵高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却未开口说话。 赵高知道他不会用,于是轻声提醒道:“陛下,您得将嘴对准那小口一端说话....” “哦!” 嬴政恍然点头,而后又反应过来似的,板着脸道;“朕还需要你教?” “.....” 赵高无语。 嬴政没有理他,拂袖上前,对着喇叭高声喝道:“何方妖魔,竟敢湖弄朕的子民?还不快速速现身!”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嬴政一身鎏金黑龙袍,霸气凌然得站在山坡上,背负着双手,傲视群雄。 “陛下!是陛下!” “始皇帝来救我们了!” 人群中的托,再次发挥了其重要作用。 惊骇交加的黔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放声痛哭,叩地呐喊。 “汝等平身,朕今天就带你们破除虚妄,还我大秦安宁......” 嬴政面色肃然的抬手,然后再次爆喝:“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话音传出,犹如龙吟虎啸,惊起无数飞鸟。 很快,几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工匠,被禁军押上了高台。 嬴政冷眼扫了他们一圈,喝问道:“刚才的声响,是否你们所为?” “回陛下,是小人等所为。” 其中一名黑脸青年,如实答道。 嬴政面无表情的追问道:“朕问你们,为何有如此效果?” “启禀陛下,这是小人等研制的最新武器,一响可裂金石,一响可断山河,威力巨大!”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震。 好家伙! 原来是我大秦的秘密武器? 一响可裂金石,一响可断山河,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众人惊诧不已的同时,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平静地道:“你的意思是,所谓的异象,皆是人为?” “回陛下,异象并非皆是人为,只是.....” “只是什么?” 嬴政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在场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 就连那些六国余孽,诸子百家,都静静地等待下文。 却见那黑袍青年,稍微沉吟,便高声喊道:“上天从不预示凡人,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彩!” 黑袍青年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道家弟子喝彩。 这是道家老子的名言。 意思是,天地滋养着万物,不会说自己多么仁厚,不求万物用草扎成的狗来表示祭拜他。 所以天地不言仁,不争仁,滋养着万物,不求万物回报他。 圣人不会说自己多么仁厚,为百姓做了事情,不需要百姓用刍狗那些来回报他,所以圣人不言仁,不争仁,为百姓做事,不求百姓回报。 嬴政没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黑夫,竟然会说出‘老子’的名言,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小人名为黑夫!” “黑夫?你是哪国人?” “原为楚地人,今乃秦国人!”黑夫正色答道。 嬴政哑然一笑,随即满脸戏谑:“朕听说,楚地有传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身为楚人,难道就不恨朕吗?” “楚王无道,自取灭亡,始皇灭楚,理所应当!” “哈哈哈——好!” 嬴政大笑一阵,而后庄严肃穆:“朕不管你曾经是何人,今日都是我大秦的子民,朕将庇佑你的子孙,共享千秋万代!” 此言一出,全场巨震。 黑夫涕泪横飞,当即跪拜,高喊:“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台下的六国余孽,神色复杂,暗暗叹息。 然而。 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嬴政的话音再次响起。 “身为秦人,当引以为荣,不受虚妄遮目,不受谣言蛊惑,今日还真相于天下,朕心甚慰!” “赵高——!” “传朕旨意,关中之地,减免赋税三成,六国之地,减免赋税五成!” “朕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大秦的眼!” “朕要这地,再也容不下魑魅魍魉!” 原本始皇帝将六国百姓与老秦人一视同仁,六国百姓就已经很震惊了。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更大的震惊还在后面。 始皇帝刚才说什么? 减免六国之地五成赋税! 这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一家人能省下一半的粮食过活,可以让家里人多吃一口饱饭,多活一口人。 有的甚至够一家人存活。 这比那什么异象更让人震撼好么! 所以。 此时此刻。 无论是老秦人,还是六国之人,已经忘记了什么异象不异象。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神,那就是始皇帝。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山呼海啸的哭喊声,响彻天际。 六国余孽最后一点精气神,都被抽空殆尽。 麻了,彻底麻了。 毁灭吧,赶紧的。 所有六国余孽都知道,始皇帝这下真的无敌了。 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住。 如果说始皇帝有软肋,那绝对是六国民心。 而现在,这唯一的软肋,正在被始皇帝弥补。 以后的始皇帝会更加强大,以后的秦国也会更加强大。 如此强大的始皇帝,如此强大的秦国,他们还怎么反秦? 根本没机会了好么! 正当六国余孽心若死灰之际,赵昊走到一脸傻笑的王离身边,拍了拍他的屁股:“好了,别看了,该干正事儿了!” “哦?鱼儿上钩了?” 王离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戏,就看能不能抓到什么大鱼。 毕竟咸阳‘鱼塘’里的水都放干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话别太多,否则容易被杀【求月票啊】 歌功颂德的声音,不绝于耳。 无论是久居咸阳的老秦人,还是被始皇帝强行迁移到咸阳的六国人。 他们都不分你我,纷纷称赞始皇帝仁德,祝愿大秦万年。 仿佛那个人人惧怕的暴君,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爱戴的圣君。 此时此刻,嬴政心里是五味杂陈。 直到众人陆续返回咸阳,他才抬头望天,无限感慨的道了句:“原来得民心的感觉这么爽.....” 以前的始皇帝,只体验过老秦人的民心,现在的始皇帝,体验的是天下人的民心,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现在的始皇帝,心情极好,看谁都比较顺眼。 “腾啊,今天做的不错,朕很满意,说吧,要什么赏赐?” 嬴政笑看着嬴腾,语气爽朗的问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嬴腾,也罕见的露出了笑容:“陛下,老臣可不敢居功,全仗陛下信任,要不是陛下信任老臣,老臣也没资格站在高台上,言传身教!” 一边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李斯等人。 虽然嬴腾身为嬴秦皇族的宗正,但与始皇帝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 因为嬴腾当初支持的是嬴成蟜,后来嬴成蟜反叛,他才支持嬴政的。 而他之所以看向李斯等人,还是心里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凭什么不如这些外来人亲近始皇帝。 至于李斯等人,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无视了他。 倒是左丞相冯去疾,给他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好了,你也用不着谦虚,该是你的功劳,朕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朕问你,那‘惊雷’般的手段,你可知是何物?” 挺了挺胸膛,嬴腾正色拱手:“回陛下,据公子昊所言,此物名为炸药,是一种爆炸性武器!” “爆炸性武器?” 嬴政愣了愣神,继续追问:“可否具体点?” “呃.....” 嬴腾老脸一红。 完了完了,那小子当时说得太快,自己没仔细听啊! “那个.....是这样的,老臣以为,除了机关术之外,应该还有一种....一种新奇的机关术......嗯....老臣是这么认为的!” 嬴腾结结巴巴的样子,看得嬴政心里一阵暗笑。 他知道,这老家伙对火药武器的理解,估计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 若是问多了,恐怕要丢皇族的脸,于是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赵高:“高啊,那小子人呢?” “呃.....” 赵高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始皇帝,连忙低下头,毕恭毕敬的道:“回禀陛下,公子昊带着王离去抓人了!” 抓人? 这小子倒是好算计! 看来,他不主动献出火药武器,应该是有什么顾虑…… 嬴政稍微思忖,恍然点头,而后摆手道:“既然他去抓人了,那就别管他了,咱们回宫!” “诺。” 赵高躬身一礼,飞快下山准备马车。 ...... 与此同时。 距离咸阳不远的杜邮城。 一座偏僻宅院内,走来一个头戴黑巾的男子。 只见他约莫三十来岁,身财中等,眼神炯炯,看不出所思所想。 从屋外推门而出后,黑巾男子没有马上进屋,而是不经意的回头张望,确定没有异常,这才关门进入里屋。 此时,屋内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具体轮廓,但借助微弱的灯光,还是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 这人约莫五六十岁,满头花白长发,手持一捧竹简,在油灯下观看。 等到动静,他先是眉头微皱,而后缓缓放下竹简,看向来人:“如何?” “文通君,情况有些不妙,我们得收拾一下东西,赶紧离开这里了!” 进门之后,黑巾男子语速飞快的说道。 文通君。 很显然,这个人是孔鲋。 自从他被子襄蛊惑,逃离咸阳后,便过上了如同流亡般的生活。 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的选择。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本以为卢生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没想到,卢生竟然失踪了。 后来,还搭上了一个侯生。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眼前这黑巾男子出现了,并成功救他逃脱了秦军的追捕。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念头至此,孔鲋抬头看向黑巾男子:“张耳,咸阳那边如何了,可有吾弟的消息?” 张耳! 陈余的刎颈之交。 上次受陈余嘱托,找到项羽叔侄,共谋刺杀赵昊之事。 没想到,陈余竟在那场刺杀中,饮恨而终。 他悲愤交加,想要替陈余报仇,但心里总有一个疑问,明明计划得那么完美,为何会出事?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强压下想要报仇的冲动,四处搜寻线索。 好巧不巧,正好遇到逃亡的孔鲋。 从孔鲋那里得知,陈余生前跟卢生走得比较近,便想跟孔鲋一起,找到卢生。 而孔鲋也想找到他弟子襄。 就如此,两人秘密潜回关中之地,暂居杜邮,准备进咸阳一探究竟。 然而,孔鲋的话音刚落,张耳就抬手熄灭了屋内的灯光,小声道: “我方才去咸阳打探,发现咸阳空空如也,只有少量的秦军驻守,着实有些怪异,想来咸阳发生了什么巨变,此地不宜久留!” “什么!?” 孔鲋诧异:“你说咸阳成了一座空城?”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站了起来:“莫非始皇帝杀光了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 张耳宛如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孔鲋,沉声道:“先不管咸阳那边什么情况,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孔鲋道:“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我们离开这里,又去往何处?” 张耳道:“文通君放心,我已在城内寻到了一处秘密之地,保证秦军查不到!”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等风头过后,我们再寻卢先生和令贤弟。”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我这就收拾东西。” 孔鲋连连点头,正欲点灯。 就在这时,张耳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时不待我,现在就走,未免夜长梦多,若能早点脱身,我们也就早点安全!” 闻言,孔鲋二话不说,直接跟张耳出了房门。 “只有我们,他们人呢?” 来到门外,孔鲋见自己的死士和张耳的门客都不见了,不由满心疑惑的看着张耳。 张耳面色凝重的道;“此处人多眼杂,那地方藏不了多少人,我将他们安排到别处,吸引秦军了。” “啊?这....” 孔鲋目瞪口呆,似乎大感意外。 却见张耳正色道:“为了我们的安全,他们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好吧。” 孔鲋无奈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趁着夜色降临,孔鲋和张耳两人,悄然出了小院。 在杜邮城里左拐右拐,躲避了四处巡逻的秦军,消失在夜空下。 ........ 次日清晨,杜邮城外。 刚一打开城门,出城的百姓就发现了不对劲。 本该早早打开的城门,推迟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打开。 而且,守城的士兵明显比以往多了起来。 城门外,赵昊坐在马车上,身旁是王离和蒙德等人。 “启禀公子,从昨晚封城之后,没有任何可疑人出城!” 一名守城将领,急忙冲到赵昊马车前,拱手禀报道。 “嗯。” 赵昊微微颔首,扭头看向一旁的王离:“王将军,请吧,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我看好你!” “呃....” 王离嘴角一抽,二话不说,直接策马扬鞭,朝城内走去。 与此同时,蒙德策马来到赵昊身边,若有所思的道:“公子,为何我们不抓捕咸阳城内的刺客,反而来这里.....” “别人躲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轻易被我们抓到?”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了一句,然后看向杜邮城:“与其费心费力的找他们,不如让他们的人主动送上门!” “公子的意思是,这次抓捕的人是咸阳城里的同伙?” “八九不离十.....” 在得知有人前去咸阳城打探消息的时候,赵昊便推断来人与上次的刺客有关。 毕竟上次的刺客,几乎全军覆没。 就算还有苟延残喘的,也躲在咸阳某个隐秘的角落里。 而这些人,明显与他们关系匪浅。 否则也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他们。 “来人,将这些出城的人,全部围起来,挨个审查,凡是有异常,全部抓起来!” 王离来到城门口,直接下令。 “王将军且慢——!” 得知消息的杜邮官吏,纷纷出城,朝赵昊笑脸相迎。 “臣等见过公子!” “诸位,客套话,本公子就不说了,现在本公子怀疑杜邮城里有刺客同伙,特来搜查刺客,并捉拿归桉,你们没意见吧?” “这....” 杜邮官吏互相对视,面露难色。 赵昊脸色一沉,冷冷道;“陛下有令,但凡抓住刺客,人人有赏,倘若包庇刺客,玩忽职守,夷其三族!” “啊?” 杜邮官吏陡然一惊。 他们没想到赵昊小小年纪,杀心这么重,不由头皮发麻,连连称是。 一个个听话得都像鹌鹑似的,老老实实照王离的话去做,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杜邮城虽然不大,但想要一时半会搜查完毕,明显不现实。 蒙德见状,再次上前,朝赵昊道:“公子,你这样做的效率太低了。”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昊闻言,眉毛一挑。 蒙德稍微沉吟,便拱手道:“那些刺客的同伙,昨日才去咸阳探查,想来入城的时间不会太久,所以最好排查那些刚入城不久的人!” “有道理!” 赵昊恍然点头,朝蒙德竖了个大拇指;“说得不错!” “多谢公子夸奖!” “嗯,那就由你去城内排查吧!” “啊?” 蒙德一懵。 赵昊歪头:“怎么,难道还让我去?” “好,好吧.....” 蒙德一阵牙疼,恨不得抽自己一点大嘴巴。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城里排查。 眼见蒙大将军之子和王大将军之子,都被赵昊治得服服帖帖,刚才心里还不爽的杜邮官吏,顿时神清气爽。 很快,蒙德便带人在城内挨个排查。 “店家,开门,我们是来查验传的!” 蒙德轻轻叩响木门,朝屋内喊道。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穿麻布,手上似乎还有灰尘的青年,打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答道:“不好意思各位军爷,本店今日没有营业,咱无住店之人!” “没有住店之人也无妨,我们就进去看看,耽搁不了多久。” 蒙德笑着摆了摆手。 青年冲着他躬身点头:“对不住啊军爷,里面有点乱,你们当心一点!” 说完,缓缓打开木门,让蒙德等人,进入店内。 刚走进店内,蒙德便皱起了眉头,询问道:“怎么回事?” “回军爷,昨日来了一群人在店里吃酒,闹腾得有点厉害,我还没收拾完.....” “什么人?可记得他们口音相貌?” “具体什么人,小的也不清楚,但看他们样貌,不像杜邮城里的....” 青年若有所思的答道:“他们生性豪爽,倒不像坏人。” “那你可知,他们往何处去了?” 蒙德表情澹澹的问道,同时不动声色的看向一名属下。 那名属下当即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放下一个包裹。 却听那青年回忆似的道:“本来他们想在店里住的,但这店是我叔父的,他昨日病了,就我一个人照看,忙不过来,便让他们去别家了!” “可知是哪家?” “杜邮城能住下那么多人的,只有两家,一家我们,另一家在城西,想来应该去那里了!” “好的,打扰了。” 蒙德微微颔首,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出了店门。 “立刻带人去城西查探!” “诺。” 蒙德一声令下,周围的人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那名青年的店,缓缓关上木门。 然而,下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炸得四分五裂。 青年满头是血的冲了出来,惨叫连连。 跟在后面的,还有七八个手持利刃的大汉。 “杀!尽可能抓活的!” 蒙德心中道了句果然,而后直接下令。 一时间,整个店外喊杀四起。 战斗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不到一刻钟,这家店里的死士和门客,就被蒙德麾下的秦军,诛杀了一半,活捉了一半。 不用想也知道,那剩下的一半,肯定会面对严刑拷问。 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一个肯开口的。 “撤!” 抓到人后,蒙德大手一挥,看了眼满头是血的青年,冷冷道:“若有下次,记得话不要那么多,否则会显得本将很蠢......” 说完,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封喉,喃喃自语:“忘了告诉你,没有下次了!” ...... 八千字奉上,求月票。 第一百九十八章儒家死士,被开发的隐藏人格【求订阅啊】 说起杜邮,就不得不提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安君白起。 秦昭襄王四十七年前260年,白起于长平之战重创赵国主力,坑杀赵卒四十万。 战后主张乘胜进军,攻破赵国。 但因范雎妒其大功,终许韩、赵割地求和而罢兵。 后秦昭襄王再起兵攻邯郸,久攻不下,拟派白起为帅,屡遭他拒绝。 由此触怒秦昭襄王,同时又得罪范雎,最后被免为士卒,赐死杜邮。 是故,白起之死,非战之过也。 赵昊看着略显沧桑的杜邮城,不禁感慨万千,喃喃自语:“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白起,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 “跺跺跺.....” 赵昊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蒙德黑着脸策马而来,一言不发。 远处的王离看到他,兴冲冲的地跑到他面前,急道;“怎么样,可审出什么来了?” “没有。” 蒙德摇了摇头,旋即看向赵昊,沉沉地道:“都是一群硬骨头,而且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开口,我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些人都是儒家死士,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儒家特有的标志。” “哦?” 赵昊挑眉,不禁满脸诧异的看向蒙德:“儒家竟然会养死士?” 蒙德冷哼道;“哼,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什么事做不出来?不光儒家,就连墨家,阴阳家,都有死士!” 墨家和阴阳家有死士,赵昊尚能理解。 毕竟在战国时代,这两家都经常出来搞事,尤其是墨家,武装力量更不容小觑。 但这儒家,着实让赵昊有些意外..... 等等! 刚才蒙德说那些人大字不识一个? 这怎么可能? 堂堂儒家之人,怎么可能培养文盲? 再说,一群文盲能成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赵昊脑中不由一个机灵,然后一把抓住蒙德,喝道:“他们人在哪里!?” “啊?” 蒙德反应了一瞬,连忙答道;“在杜邮大牢里!” “王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出城!” “蒙德,跟我来!” 赵昊说着,直接爬上马车,朝阎乐吩咐道;“去杜邮大牢!” 话音刚刚落下,马蹄声响起。 赵昊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往杜邮大牢。 ....... “蒙德,你想学刑讯吗?” 来到杜邮大牢,赵昊扭头看向蒙德,冷不防的问道。 蒙德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的道:“公子要教我审讯犯人?” “不光是犯人,也有可能是细作.....” “这.....” 蒙德面露迟疑,而后咧嘴笑道;“公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行,这个得你自己考虑清楚。” “?” “你并非一般人,若是贸然将你培养成酷吏,我怕蒙将军会怪罪我!” “酷吏么?“ 蒙德沉吟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同样是将门世家,王离很早就展露出过人的军事天赋,我却籍籍无名,公子可知是为何?” “这个我虽不清楚,但你的天赋也不弱啊?” “为将者,不光要论天赋,还要论体质.....” “体质?”赵昊一愣,目光下意识在蒙德身上游走:“你莫非有什么隐疾?” “嗯.....” “真有啊!” “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至今尚未痊愈,阿父也不希望我从军,就让我留在陛下身边,做个郎官也好....”蒙德叹息道。 “什么病啊?能否说出来,看我可以帮你治疗不.....”赵昊满脸关切的询问道。 蒙德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公子,这病不轻易发作,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呃....” 赵昊皱眉,深深看了眼蒙德,歪头道:“你该不会是细狗吧?” “啥?” “没啥没啥,咱们进去吧!” 蒙德:“......”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蒙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动转移话题道:“那公子要如何教我刑讯?” “发喽米!” 赵昊随口一句,然后带着蒙德进了牢房。 此时,牢房内的典狱,连忙笑脸相迎:“下吏见过公子!” “话不多说,快去准备一张木墩,一个铜盆,一根竹管,一桶水,要快!” 赵昊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 典狱微微一愣,旋即应诺而退。 很快,赵昊要求的东西便准备好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当着蒙德的面,开始布置。 等布置完毕,又让典狱带来一名儒家死士,蒙住他的双眼,绑在木墩上。 “你们在干什么!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突然失去光明,那名儒家死士吓得连连尖叫。 赵昊锁上牢门,冷冷一笑:“杀了你?可能吗?既然抓了活的,肯定要从你嘴里问出东西,否则岂不是白抓了?” “你就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哈哈哈!” 赵昊大笑一阵,语气幽幽地道:“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你知道我大秦有多少酷刑吗?我就不信你能在酷刑之下,继续嘴硬!” “呸!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大爷我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好好好,有血性!” 赵昊笑着点头,而后拿起桌桉上的铜盆,走到儒家死士背后。 儒家死士听到脚步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叫嚣道:“都说暴秦人人如虎狼,我看你小小年纪,心如蛇蝎,长大之后,又是一个祸害,跟那嬴政一样,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听到对方叫骂诅咒自己,赵昊一言不发,只在蒙德的注视下,放好铜盆,然后拿起一把匕首,在儒家死士指尖,割了一刀小口。 紧接着,又扒开铜盆上方的竹管。 只见一滴滴液体,从竹管内滴滴答答的流下。 节奏鲜明。 刚开始的时候,儒家死士还有些疑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开始慌了。 “你....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死士不怕死,所以,不打算对你用刑,就想看看你体内有多少血,嗯,简单来说,就是看你流多少血会死....” “你!你好恶毒!” “说我恶毒?你们不顾大义,只顾私义,妄想分裂我大秦,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到底谁更恶毒?” 赵昊鄙夷的看了眼那名儒家死士,直接转身,朝蒙德走去。 后面不断传来辱骂声,呐喊声,直到整个牢房,只有水滴声和那名儒家死士的声音。 每次滴答声响起,他都感觉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半个时辰后,他实在扛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声音道;“是...是......是孔鲋和张耳......” “他们在哪?” “城西客栈.....” “啪嗒!” 他的话音刚落,牢房的门便被关上了。 “不——!” 愤怒的咆孝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响彻整间牢房。 赵昊面无表情的走出杜邮大牢,蒙德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边。 直到他们看见外面的天空,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明白了吗?” 赵昊目视前方,表情澹澹地问道。 蒙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明白了。” “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知道。” 蒙德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似笑非笑的道:“以后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 “感觉很有趣呢.....” “.......” 赵昊浑身一颤,不由满脸错愕的看向蒙德。 卧槽! 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隐藏人格吧?! ........ 另一边,城西客栈内。 “张耳,你之前怎么主动暴露我们的位置啊?” 孔鲋斜向看着张耳,神色复杂的道:“万一他们真的搜来了,该怎么办?” “兵书有云:身陷绝境,当绝处觅生,若非我主动给秦军指路,秦军肯定会大肆搜查,于我们更为不利!” 张耳说着,摸了摸八字胡,自信满满地道:“我主动指路,以那些秦军的思维,肯定会觉得我太配合了,有蹊跷。 如此一来,秦军非但不会来我这边,反而会跟那边的人起冲突!” “汝真乃神人也!若非汝之计谋,今日怕是要身首异处了,那敢问张贤弟,我们接下来去何处?” 孔鲋满脸感慨的看向张耳,言语中,带着一丝亲近之意。 张耳想了想,皱眉道;“既然有秦军来搜捕我们,说明卢先生和令弟,怕是凶多吉少,而我们,得另谋出路了.....” “你说吾等和卢先生凶多吉少?” “这只是猜测,还不确定,但咸阳城是去不了了。” “啊?这....” 孔鲋满脸不甘,眼神有些暗澹。 张耳瞥了他一眼,又接着道:“若文通君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咱们路上说,现在该离开这里了。” 他从客栈出来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一下。 都说咸阳那边发生了怪事,始皇帝下令全城去看嬴腾解惑了。 但是。 那边刚发生怪事,这边就有人来搜捕他们,很难不让人怀疑,所谓的怪事,有可能是一场阴谋。 “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 眼见孔鲋犹豫不定,张耳直接拉着他,便朝门外走去。 这时,客栈外突然冲进一群人,大喝道:“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反抗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张耳和孔鲋脸色大变。 第一百九十九章师徒再见,已是断头人在高台【求订阅啊】 帝国初立,多事不安。 国人以为,异象事件结束后,大秦会安宁一阵。 然而,不到三天时间,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曾经受读书人吹捧的孔门儒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曾经受祖荫庇佑的孔丘之后,成了阶下囚。 当真时也,命也。 对于孔鲋,始皇帝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 所以,蒙德抓到孔鲋,他只说了四个字:依国法办。 简单的四个字,便决定了孔鲋的命运。 而听到孔鲋即将被处刑的消息后,人们从四面八方,纷纷涌进咸阳。 其中,大部分都是读书人。 此时此刻。 渭河北岸的滩头,人山人海,向着咸阳南门,呈现出扇面的形状。 这里是官府的刑场。 每年秋决,都是在渭河滩头杀人。 自从商君变法以来,这里一年至少要杀六七百人。 渭河的河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可是,这里的刑场依旧很干净。 谁能想到,还没到秋决之时,这里就要开始杀人了。 而且,杀的还是孔丘的后人。 孔丘死后,儒家被其弟子发扬光大,连他这个老师,地位都比生前抬高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随着孔鲋兄弟俩的一顿操作,孔门儒家的声势,一落千丈。 甚至连孔丘弟子的后辈,都大受牵连。 人潮涌动,无数儒家读书人,失魂落魄,宛如梦游。 他们没有了往日的激情愤慨,没有议论纷纷,连看热闹的百姓,都没有任何新鲜感。 唯有刑场的猎猎黑旗与北风在呼啸不停。 将近午时,一辆辆华贵的青铜车,在森严的护卫下,陆续进入刑场。 这是帝国老臣的轺车,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出动了。 昨晚,始皇帝下令处决孔鲋,由李斯为监刑大臣,杨端和为护刑将军,今日对孔鲋和张耳行刑。 皇命一出,帝国老臣们兴奋不已。 他们早就看不惯孔门儒家了。 如今公然决刑孔鲋,说明始皇帝对儒家已经彻底失望了。 而他们,也将重新稳定朝廷格局。 “午时将到。” 李斯坐在高台上,朝旁边的杨端和说了一声,后者点点头。 只见李斯高举令箭,面色肃杀的喝道:“带人犯入场!” 此话一出,担任掌刑官的车英,当即挥手:“带人犯入场!” 车轮滚滚,囚车嘎吱作响,一队黑甲骑兵,押着囚车进入了刑场。 即使众人面对的是两架囚车,但谁也没将目光落在张耳的囚车上去,全部集中到孔鲋身上。 如今的孔鲋,满头白发,一脸坦然。 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下场早已畅想过无数次,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他做的那些事情,在秦律中,每一条都是死罪。 “夫子虽死!儒家不灭!” “孔门万恩!永世铭记!” 当囚车行进到儒家弟子身前时,四野人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呐喊。 声音高亢,如同石破天惊,在渭河川流不息的水道中,不停激荡。 李斯眉头大皱,当即拍桉:“如此乱局,真当我秦律摆设不成?” “好歹也是一场同僚,李廷尉连这点体面都不给吗?”周青臣澹漠的反问道。 “哼!” 李斯冷哼一声,没有理周青臣,再次下令:“将犯人带入刑台!” “将犯人带入刑台!”车英随声传喝。 很快,孔鲋和张耳便被黑甲押上了刑台,跪坐在木墩前,气定神闲。 “宣读陛下旨意!”李斯高声呐喊。 车英捧起一卷竹简,朗声道:“帝国初定,朕念儒门学士博才,孔夫子智德,感天下显学之恩,特封孔夫子九代孙孔鲋为文通君,掌管天下文事; 然则,孔鲋不念朕恩,不思报国,勾结六国余孽,图谋复辟,欺君罔上,罪恶昭彰,为正国法,为泄民愤,朕决议将孔鲋以及同党,斩首示众!” 听车英念完,李斯冷冷看向孔鲋,沉声问道:“孔鲋,汝遭此极刑,乃法网恢恢,可还有什么话说?” “李斯,老夫虽死,尔等别以为我儒家就此沉沦了,青史之上,可以没我孔鲋,但不可能没我儒家,李廷尉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李斯眉头紧锁,正欲开口,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孔师此言甚妙!弟子来送你一程!” “哗——!” 听到这个声音,全场哗然。 只见人群缓缓分开一条小道,露出一辆黑色马车。 “是你.....” 孔鲋侧头看去,不由眼睛微眯。 “孔师,好久不见。”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昊。 那日得知自己抓的人是孔鲋,他便没有留在杜邮,等蒙德和王离抓到孔鲋,而是自顾自的回到了咸阳。 从孔鲋被押回咸阳,到始皇帝召见,再被下令处决,他一次都没出现在孔鲋面前。 倒不是说他无法面对孔鲋,而是想看孔鲋的反应。 如果孔鲋大放厥词,甚至破口大骂,他觉得这样的人,自己见与不见都一样。 但孔鲋表现得异常平静,而且还说出那一番类似‘预言家’的话语,让他顿时来了兴趣。 决定跟自己这个记忆中的老师,好好道个别。 “公子,老夫正等着你,过来一叙.....” 孔鲋笑了,似乎没有一点惊讶。 赵昊也笑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高台前,朝李斯等人行了一礼;“李廷尉,诸位大臣,可否让昊跟老师说几句话?” “这.....”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李斯。 李斯皱了皱眉,犹豫片刻,澹澹地道:“公子不可乱法,时间有限,抓紧点吧!” “谢李廷尉。” 赵昊再次一礼,而后转身看向孔鲋,又行了一礼:“纵使你我师徒,只有短短六年,但昊铭记于心,老师,昊有礼了!” “呵呵呵呵,六年啊,六年,老夫当真瞎了眼......” 孔鲋听到赵昊的话,不由长笑一声,感慨万千:“若老夫早点发现公子之能,也不会走上这条歧路.....” “噗——!” 孔鲋的话音还未落下,赵昊禁不住噗嗤一声。 众人为之一愣。 却听赵昊笑道:“孔师何必自欺欺人?你所图所谋,与昊一点关系都没有,无非是一个‘争’字而已!” “公子此话何意?” “孔门自孔夫子离世后,一蹶不振,反而被弟子派系,逐渐压制,这应该是孔门的耻辱吧!” “你胡说!” 孔鲋听到赵昊的话,恼羞成怒。 其余儒家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怒视赵昊。 赵昊表情澹澹,没有理他们,只是饶有兴趣的道:“孔师方才说,儒家不会就此沉沦,青史会留儒家之名,这点昊比较认同.....”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昊要纠正一点,此儒家,非孔门之儒家,而是新儒家!” “什么新儒家,无非是你们欺骗世人的手段罢了!” 孔鲋闻言,嗤之以鼻道。 “老师居然说我们欺骗世人?” 赵昊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可是,老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世人需要的是什么?” “纵使不知,也不听你奸邪之论!”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环顾众人道:“刚才我说,孔师所图所谋,皆为一个‘争’字。” “那么,我就来说说,什么是争!”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赵昊一步一步走上高台,一步一句道:“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侯所争的是疆土,大夫所争的是权力;士人所争的是地位,百姓所争的是衣食。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欲!” “你.....” 孔鲋瞪大眼睛,满脸愕然的看着赵昊。 赵昊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孔师说早点看清昊的能力,就不会误入歧途,那么,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孔师们心自问,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我......” 孔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的脸色逐渐变得冷漠,再次开口道:“孔门九代,一代不如一代,正是因为你们的心思不在学术上,都在争权夺利上,若专研学术,何至于此?” “我欲推儒家为真正的天下显学,可你孔鲋却为了一己私欲,将儒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若论青史留名,你孔鲋或许不配,但论遗臭万年,你孔鲋当有其名!” 哗! 全场哗然。 有的儒家弟子目瞪口呆,念头通达。 有的儒家弟子满脸怒容,破口大骂。 有的儒家弟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抖个不停。 但是。 这还没完。 却见赵昊缓缓走到孔鲋身前,轻声低语道:“孔师还记得圣人吗?其实那不是昊的口误,而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你若知足寡欲,不去争夺,昊说不定给你孔家一个圣人牌位,可惜啊,可惜......” 轰隆——! 此言一出,孔鲋如遭雷击,脑瓜子一片空白。 赵昊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朝马车走去。 李斯看了眼车英,后者立刻会意,声嘶力竭地高喊: “斩——首——行——刑——” 骤然间,鼓声四起,犹如天雷滚滚。 刀斧手吐酒吹刀,缓缓走到孔鲋身前,抽取木牌。 直到这时,孔鲋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一旁的张耳,从始至终都无话可说,就在此刻,才朗声大笑:“千秋功过,但与人评,哈哈哈——!” 唰! 人头滚滚。 刑场瞬间陷入一片鲜红中。 …… 求月票啊!最后三天。 第两百章本公子早晚打他们狗脸!【求订阅啊】 “不——!” “彭!” 愤怒的子襄,一拳砸在桌桉上,热泪盈眶。 空空如也的屋子,寒风萧瑟,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当他得知自己兄长孔鲋被公开处刑时,不禁悲愤交加。 当他得知赵昊在刑场说的那些言语时,更是怒不可遏。 当他得知天下读书人正在抨击孔门时,宛如心在滴血。 “上天啊上天,莫非你有意亡我孔门乎?” 口中喃喃自语,一阵凉意渗进子襄嵴梁。 卢生叹息一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襄兄,节哀!” “都是我害了家兄.....” 子襄摇头,长吁短叹道:“若非我,家兄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若非我孔门也......” “子襄兄不必自责,这一切都不怪你,要怪就怪赵昊小儿,欺师灭祖,不当人子!” 卢生阴沉着脸,澹漠的道:“只要能逃出咸阳城,我必诛杀嬴政,血祭赵昊,替孔鲋兄报仇!” “卢生!你真当我是三岁稚童吗?若不是你,我孔门能落魄至此?!” 子襄听到卢生的话,愤怒的挣开他的手臂,揶揄冷笑:“本以为你是有志之士,没想到也是嬴秦的一条狗!” “你真以为嬴成蟜会帮你复国吗?他只是在利用你!” “哈哈哈.....” 听到子襄的话,卢生不禁朗声大笑,而后再度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子襄兄误会了.....” “哼!什么误会?” 子襄冷哼道。 卢生灿笑道:“子襄兄觉得嬴成蟜在利用我,殊不知,我也在利用他.....” “这些年,嬴成蟜布局了很多朝中之事,有不少地方官吏,都是他暗中棋子,只要嬴政身死,秦廷内乱,这些人将会加速秦国灭亡,而我,需要知道这些人.....” “只要这些人的把柄落在我手中,他嬴成蟜不过将死之人.....” “你.....” 子襄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卢生,不由头皮发麻。 卢生正色道:“卧薪尝胆,方能成就大事,令兄之死,我很抱歉,希望子襄兄与我同舟共济,不疑不弃.....” 说完,端起两杯酒,递给子襄道:“来,饮下此酒,我们替令兄送行!” “好.....” 子襄泪如雨下,哽咽的答应了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正当他放下酒杯,收拾心情的时候,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 “卢生,你.....” 子襄捂着腹部,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卢生。 卧槽! 无情!? “孔门已经没了,你对主人也无用了....”卢生漠然道。 “噗——!” 子襄一口黑血吐出,心中满是懊悔,惨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两行眼泪如断线般流下。 “复国不易,密不外传,子襄兄可尽情怨恨卢生,辱骂卢生。” 卢生一拱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且慢!” 子襄强忍剧痛,颤声招手。 卢生脚步一顿,冷冷道:“还有何事?” 子襄泪流满面:“能、能否放过随我而来的孔、孔门之人?” “不能!” 卢生不假思索地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卢某可不希望他们来找我报仇!” “卢生!你好狠毒!” 子襄顿足捶胸:“上天,会惩罚你的!” “哈哈哈——!” 卢生不置可否的朗声大笑,扬长而去。 ......... 两天后,关于孔鲋之死,孔门被灭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关中之地,包括六国某些郡县,悄然掀起了一股‘逐孔风波’。 本以为这股风波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另一则消息,迅速掩盖了‘逐孔风波’。 有心人传言,秦国某位公子,靠着始皇帝的宠爱,为所欲为,陷害忠良,打击报复群臣。 更是‘逐孔风波’的罪魁祸首,其目的是不让读书人出头。 一时间,群情激愤。 大部分读书人,都被有心人调动起来了情绪。 “公子,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您要不出面辟谣一下?” 出城的马车上,张苍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昊。 赵昊瞥了他一眼,皱眉道:“管他们作甚?没看到本公子正忙着解救皇兄吗?一群狗娘养的,本公子早晚打他们狗脸!” 张苍闻言,不禁摇头叹息:“话虽如此,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再让谣言传下去,恐怕对公子不利....” 他现在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赵昊身上,肯定不希望赵昊出事。 可赵昊却轻声一笑:“这不是正好吗?本公子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搅风搅雨!” “哎.....” 张苍长吁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路无话。 大概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本次出行的目的地,栒邑县。 上次用几百斤西瓜,从始皇帝那里骗到了五座煤矿,他还没来完成交接手续。 如今正好需要煤炭烧水泥,他便干脆来了一趟栒邑县。 “下官栒邑县县令,拜见公子昊,见过张少府!” 栒邑县县令周炳,昨日便知道赵昊二人要来,早早等候在栒邑县城外,迎接二人。 赵昊看他胡须花白,身形清瘦,脚下飞快,满脸笑容,不禁顿生好感,笑着摆手:“周县令无需多礼,咱们进城再说!” “诺。” 周县令应诺一声,当即朝赵昊抬手示意:“请。” 很快,赵昊二人便落座于栒邑县县衙后堂。 侍女奉上热茶。 周县令端起热茶,再次示意赵昊二人:“公子,张少府,请用茶。” “请!” 赵昊客气回应,端起茶抿了一口。 张苍话不多说,直奔主题;“周县令,公子此次来栒邑县,是为接手封山的,你交接一下吧!” “下官知晓,下官知晓!” 周县令笑着拱了拱手,然后满脸疑惑的道:“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陛下为何赏赐公子荒山,我栒邑县可有不少良田.....” “陛下圣意,也是你能揣测的?” 张苍眉毛一竖,冷冷反问。 “原来少府这是简在帝心啊,难怪,难怪....” 周县令陪笑两声,心头大震,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连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一番。 “不过,就算张少府简在帝心,相比良田千顷来说,荒山还是亏了....” 周县令忍不住叹息一声:“若公子的封地在栒邑县,说不定那王侯之爵.....” 话到这里,他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歉意的朝赵昊行礼道:“公子勿怪,下官失言,下官失言.....” 赵昊一脸平静的喝茶,好像刚才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般。 周县令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连忙岔开话题:“来人!去请县丞将县图带上来!” 很快,一名中年模样的县丞,笑容满面的带着县图来了。 “拜见公子,见过张少府,见过周县令......” 这名县丞挨个行礼后,双手奉上县图。 周县令接过县图,放在他和赵昊中间的桉几上,摊开给赵昊查看。 “公子请看,这便是本县的县图,全县所有的良田,土地,荒山,都在这上面,不知公子选那五座荒山?” 始皇帝答应赵昊,赐他五座栒邑县荒山,并没具体指定哪五座荒山,所以得他自己来选择。 好在赵昊来之前,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 只是粗略一扫,他便在县图上指指点点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就这五座荒山!” 周县令看了眼他选定的五座荒山,不由满脸诧异,有些为难的道:“公子,您选择的这五座荒山,可是不毛之地啊!” 他为官十几年,只见过买良田,买平田的,却从来没见过,不要钱赏赐的荒山,居然还选不毛之地。 这这这......这公子是不是傻啊? 这五座荒山,周县令无比清楚,早年间有黔首去开荒,想着在上面种粟米,就算种不了粟米,砍柴烧也好,结果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捞着,还挨了一顿鞭子。 在秦国,你种地开荒都可以,但浪费农具,是要挨鞭子的。 从那时候开始,便再也没人打这五座荒山的主意。 可以说,即便官府将这五座荒山送给黔首,不惩罚他们,黔首也不会要。 周县令再度看向赵昊,想要确定赵昊是不是真的定了这五座荒山。 可看赵昊一脸笃定的表情,又心思急转,莫非这五座荒山有什么蹊跷? 然而,想了半晌,他依旧没想出来有什么蹊跷。 最终在张苍的催促下,打着哈哈道:“既然公子选定了这五座荒山,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就这么安排了。” “多谢周县令。” 赵昊客气的微微一笑,内心狂喜到质壁分离,赶紧喝了一口凉茶,强压下内心的喜悦。 “哈哈哈,好说好说。” 周县令陪笑一阵,下意识看了眼张苍,又话锋一转:“不过,这荒山虽是陛下赏赐,但在公子名下,这赋税还是要交的,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纵使本公子身为皇族,但也是一名奉公守法的国民,合法纳税,人人有责!”赵昊一脸正色的说道。 “公子高义,下官佩服!” 周县令捋着胡须赞叹一声,而后接着道:“那这一座荒山,一千半两钱,不知公子能否接受?” “一座荒山一千半两钱,五座就是五千半两钱?” 赵昊反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县令:“你莫非在跟本公子开玩笑?竟将荒山以良田给本公子上税?” “再说了,这是本公子赏赐所得的荒山,怎可与买卖良田所得,相提并论?!” 周县令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便一脸尴尬的看着赵昊:“公子息怒,下官身为本县县令,自然要为本县考虑。” “啪!” 张苍闻言,实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将茶杯放在桉几上,冷哼道:“周县令,良田有良田纳税法度,平田荒山亦然,没有你这样将荒山当良田纳税的,看来,周县令是要乱法啊?那本官就上奏陛下,让陛下决断!” 说完,豁然起身,就要带赵昊离开。 周县令见状,连忙将张苍拉住:“张少府莫要生气,还可以商量,还可以商量嘛....” 张苍也不是真的要走,被周县令这么一拦,便顺势坐了回去,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怒容满面。 “公子,张少府,如果按荒山的法度来纳税,下官最少要五百半两钱.....” “另外,开垦荒山的民夫,只能用我栒邑县之人。” 周县令内心毫不在意张苍的生气,既然他能再次坐下来,赵昊又没起身离开,说明这五座荒山,肯定有蹊跷。 那就简单多了,无非便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而已。 “周县令,你如果要收五百半两钱一座荒山的税,那干脆这样,本公子将五座荒山卖给你,一座二百五,如何?” “啊?这.....这如何使得?那是陛下赐给公子的.....” “我大秦没有明令禁止土地买卖,就算是父皇赐给本公子的,本公子想卖也能卖,只要周县令开口,本公子说卖就卖....” “使不得,使不得,下官不敢....” “那.....” “这是下官的最低要求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了.....”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跟周县令,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几次起身,几次落座,最终达成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赵昊一座荒山,每年上税一百五十八枚半两钱,开垦荒山的民夫,由栒邑县提供。 至于民夫的劳务费,按一人每月二十钱的标准执行。 若是打上‘国家工程’的标签,民夫是没有劳务费的,但赵昊不想这样,所以主动提出了劳务费。 周县令乐见其成,于是欣然同意了赵昊的提议。 就如此,两人谈妥之后,周县令立刻招来县丞,将地契制好,交给赵昊。 等一切手续办好,赵昊才闷闷不乐的告辞离开。 “公子,这五座荒山里,真有你说的那种煤矿?” 回程的马车上,张苍将信将疑的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回去之后,安排几个懂开采的工匠,挑一个挖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 张苍迟疑了一下,点头应是。 就在这时,却听‘彭’的一声闷响。 下一刻。 行进中的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吁——!” 阎乐勒紧马车,不禁脸色大变:“有刺客!” 此话一出,还没等赵昊二人反应过来,又听一道有气无力地声音响起。 “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第两百零一章构建大统一,大复仇思想【求月票】 “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就在阎乐勒停马车的片刻,一道幽怨又有气无力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看向赵昊二人。 只见赵昊狼狈的稳住身形,一脸懵逼的追问:“啥情况?这是遇到碰瓷儿的了?” 说完,扭头看向张苍。 张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三人疑惑之际,马车前方一名满脸血污的人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整个人都惊呆了,心说居然还能站起来。 “见官,还是赔钱....” 没等他们开口,那满脸血污之人便率先开口道。 三人愣在当场,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前方的骑兵发现了异常,连忙调转马头,朝赵昊这边赶来。 他们距离赵昊的马车不到两丈,若有刺客袭来,第一时间便能发现异常。 但被撞之人,不是从侧方,或者前方冲来的,而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这就让他们有点措不及防了。 还好被撞之人不是刺客,没有下一步行动,否则他们怕是要以死谢罪。 “何方宵小,竟敢阻拦公子马车!?” 为首一名郎将厉声喝道,同时有两名骑兵,翻身下马,朝被撞之人冲去。 只见那被撞之人,不慌不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蹙眉道:“什么宵小?什么阻拦马车?老夫不小心掉到坑里去了,刚爬起来就被你们撞了!” “啊?这....” 郎将一愣,扭头看向张苍。 张苍眯了眯眼睛,看向赵昊。 赵昊歪头,看向阎乐。 阎乐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公子,我当时被光遮了眼,没太看清....” “我就说吧,老夫是无辜之人!” 听到这话,赵昊禁不住抬手扶额,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带回去,有伤治伤,没伤赔钱!” “诺!” .......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但如果这老人,不是自己家的,该咋办呢? 赵昊现在就挺惆怅的。 因为他捡回来的这老人,似乎讹上他了。 不过,对付讹自己的人,赵昊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就是一顿‘友好’问候。 “碰瓷儿老头,好久不见啊!你的伤势咋样了?” “你个小子!好没礼貌,再叫碰瓷儿老头,老夫可就躺下了啊!” 老人脸色一板,正欲弯腰,赵昊笑呵呵的上前扶住他:“好的碰瓷儿老头,以后再也不叫你碰瓷儿老头了!” 说着,眼珠子一转,又挤眉弄眼道:“敢问碰瓷儿老头,什么名号啊?” “嘿!你个小子!” 老人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但也没真的生气。 过了良久,他才捋着胡须道:“老夫乃公羊敢....” “公羊敢?” 赵昊有点意外,忽然想起大名鼎鼎的‘公羊儒’,不禁莞尔一笑,叹道:“原来是儒家之人啊,老先生当真煞费苦心也.....” 听到这话,公羊敢看向赵昊,面露诧异。 显然,他没想到赵昊一听自己名字,就知道自己跟脚。 “都说秦国公子昊有大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公羊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赵昊随意找了张桌桉,坐在上面追问道。 公羊敢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公子对儒家还有仇恨?”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摆手道:“先说说你的目的吧,否则本公子就要赶人了....”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笑意,但话里话外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公羊敢稍微沉吟,然后从怀中抹出一份竹简,道:“这是我们编纂的新儒学,希望公子给我们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们机会?” 赵昊看都没看那卷竹简,有些好笑的挑眉道:“你们又是指的谁?” 公羊敢想了想,道:“目前只有子张之儒,若公子想让其他几派屈服,我可代为游说!” “大可不必!” 赵昊摆手:“本公子从不强人所难!”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你怎么代表子张之儒?你不是子夏之后吗?” “看来公子对老夫颇为了解啊?” 公羊敢深深看了赵昊一眼,诚恳道:“老夫确实乃子夏之后,但如今在子张之儒门下....”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而后又揶揄笑道:“这可有意思了,你们不是孔丘弟子创建的派系吗?怎么祖师的门户刚灭,你们就叛变了?” “公子此言未免有些难听了!” 公羊敢面色一冷,沉声道;“吾等学的是先贤经典,不是孔门经典,再者,如今的孔门,可不代表夫子他老人家....” “哈哈哈,都说子夏之儒不被孔门承认,如今一见,所言非虚!” 赵昊大笑一阵,而后似笑非笑的追问公羊敢:“你们当真下定决心,与孔门划清界限了?” 公羊敢无奈道:“如今这形势,我儒家再不思变,将会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你能想到这点,看来还不算太笨.....” 赵昊笑着感慨道:“只是某些人,恐怕致死都想不明白哦!” 其实熟悉儒家的都知道,‘公羊儒’才是符合封建王朝的儒家学说,其余儒家学说,要么太软,要么太迂腐,根本不适合封建王朝的统一思想。 当初赵昊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里面的儒术,其实指的就是‘公羊儒’的儒术。 只不过这时候的‘公羊儒’,还不是董仲舒那时候的公羊儒。 据唐徐彦的《春秋公羊传疏可知: 《公羊传乃子夏传于公羊高,高传于其子平,平传于其子地,地传与其子敢,敢传与其子寿。 到了汉景帝时,寿乃与齐人胡母子都着于竹帛。 历经六世的口传心授,才终于写定成书。 据史书记载,孔子修《春秋之时,子夏时常伴随左右,想来孔子对子夏曾耳提面命。 也就是说,子夏得《春秋真传,这是很有可能的。 而《公羊传被着于竹帛,是春秋史上的标志性事件,虽然后来与《左传各居正统,势不两立,但不可否认的是,论影响力,《公羊传更胜一筹。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将《公羊传带入权力巅峰的那位董仲舒。 董仲舒是公羊学的泰斗,他的《天人三策以《公羊传为基础,大开大合,颇有一种追究到底,勇往无前的气势。 这种气势,很符合强势的王朝。 比如始皇帝治下的秦朝,比如汉武帝统治的汉朝。 “《春秋有云:元年春王正月,本公子问你,春王正月,元年者何?” 赵昊表情澹澹的看向公羊敢,饶有兴趣的问道。 公羊敢愣了一下,皱眉答道:“元年指的是鲁隐公摄政第一年,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季节!” “好,那本公子再问你,‘王’指的是谁?” “周文王。” “那为何说‘王’而后说‘正月’呢?” “因为周文王制定了正月。” “既然如此,又为何特别指出是‘王正月’呢?” “这....” 公羊敢迟疑了一瞬,拱手道:“因为周朝统一了天下,成就了大业,这是强调王族的中心地位!” “哦?” 赵昊挑眉,似笑非笑的道:“那现在是谁统一了天下?” 啪! 公羊敢听到赵昊的话,手中竹简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脑中不由灵光一现,喃喃自语:“秦.....秦朝。” “怎么说?” 赵昊目光炯炯,紧盯着公羊敢。 公羊敢思忖半晌,神色复杂的回望赵昊:“老夫自少至今,一直攻读《春秋,所悟出的心得,不曾想与公子不谋而合!” “春秋大统一者,天地之经常,古今通义,诸子百家各执一词,互相攻讦,无一维持一统。” “如此说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可以施行?” 公羊敢一脚踢飞脚下的竹简,如梦初醒的笑道:“有些事情,不用公子多说,老夫心里明白,士子读书,为的是入仕; 陛下立博士宫,招贤纳士,以后方为根本,为学子开通入仕的门径即可。” “看来,公羊先生已经明悟了新儒学的奥义。”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天子承运,治理天下,要牢记于心!” “公子大才,老夫记住了。” 公羊敢一脸佩服的朝赵昊行礼。 虽然他现在的见解,还达不到董仲舒那种程度,但董仲舒的核心要义,已经被他提前掌握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大统一’思想,非常契合幅员辽阔的封建帝国,摆脱思想枷锁,加强中央集权。 是故。 公羊学屡兴不绝。 每逢朝代变革危机,公羊学就犹如倚天出鞘一般,所向披靡。 而正是这种一脉相传的‘大统一’宗旨,才逐渐兴起‘大复仇’的格局。 中华文明之所以能一脉相传,绵延至今,也是因为公羊学根深蒂固的‘大统一,大复仇’观念,使我们整个民族,始终一个整体。 送走赵昊后,公羊敢依旧兴奋不已,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思忖下一步举措。 他忽然觉得自己来迟了,要是早知道赵昊有如此见解,就不应该让孔鲋那两个蠢货兄弟,白白浪费大好的机会。 “当真时也,命也啊!” ....... 月末了,求月票啊。 第两百零二章朋友,你体验过一夜暴富吗?【求订阅啊】 公羊敢的出现,让始皇帝对儒家有了新的看法,以至于赵昊引荐公羊敢给始皇帝之后的几天,始皇帝时常召见他。 这在李斯等帝国老臣心中,生起了些别样的想法。 死了一个孔軵,又冒出了一个公羊敢,真是杀不绝的“儒家狗”。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躲在暗处,扬言要清君侧,铲除赵昊这个读书人祸害的舆论,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似乎都与“公羊儒”的出现,不无关系。 那“公羊儒”为何在春秋流行不起来呢? 主要是因为,春秋属于乱世,在乱世中推行周礼王制,显然是难以实现的。 就算维持一个稳定的秩序,也很艰难。 这也是孔子为什么在着述《春秋的时候要赞扬齐桓公。 齐桓公显然不是“王道”,而是“霸道”。 前文始皇帝也提到过,孔子赞扬齐桓公,而儒家却诋毁他,这很不合理。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始皇帝也是“霸道”。 “霸道”适用于乱世,这就是权变。 也被称为“实与文不与”,即,要在实践中赞扬这种霸道。 这也是汉朝前期在黄老之术后,行“外儒内法”的原因之一。 很显然,始皇帝赞同“外儒内法”的政治方针,所以才跟公羊敢相谈甚欢。 但公羊敢提出的“天人感应”雏形,却遭到了始皇帝的反对。 主要是用统治者的行为,来判断灾异吉凶,让他感觉很荒谬。 因为前段时间他才破处了异象虚妄,现在又让百姓相信异象,着实有些打他脸。 好在公羊敢的“大复仇”理论,得到了始皇帝的支持,否则“公羊儒”在秦朝,也不可能得到重用。 说到底,秦朝初期没有黄老之学的过渡,硬生生套用汉朝初期的“公羊儒”,是不可取的。 毕竟这时候的皇权,还没有稳固到一定程度,也就是从“杀人者死”到“君王不义可诛”这方面,需要调和。 始皇帝认可“国君复国君杀祖杀父”之仇,却不认同“乱臣贼子弑君”之仇,所以调和的结果便是,秉承儒家传统。 “大复仇”要有一定的底线,比如人家跟你有仇,你也不能把人家宗氏绝了,取当事人性命即可。 这样一来,新儒学的思想体系就建立起来了,便是血亲,宗族观,以及忠君爱国。 在此基础上,弘扬大义,大仁的文化。 “陛下,有公子昊提出的统一思想论,臣愚以为,此后新儒学盛行,我大秦法度可明,百姓有所遵从,君民一体,上下一心,陛下之命可挥如臂使,何愁壮志不得,九洲不服?” 公羊敢笑道。 嬴政大喜:“先生之言,深得朕心,从即日起,你便是博士宫左仆射,负责推广新儒学,朕若不在咸阳,可与老丞相商议。” “谢陛下。” 公羊敢恭敬一礼,而后退出了书房。 ……… 与此同时。 赵昊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张苍安排的工匠就开采出了满满十车煤炭。 “张少府?” “老,老臣在。” 赵昊深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这个,老臣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张苍也有些不确定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目中惊喜交加,口中大口吸气,宛若梦呓的道:“是啊,若非亲身体会,我真不知道,什么是暴发户....” 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实在让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上辈子的家庭,虽然也算得上小康家庭,但这种‘暴富’的感觉,他却从未体验过。 难怪那些煤老板的生活那么滋润,这简直是男人的梦想啊! “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赵昊冷不防的一阵大笑,惊得周围的人一阵莫名其妙。 他们不知道堂堂始皇之子,为何对一堆黑不熘秋的石头发笑,莫非是得了癔症? 然而,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张苍便率先轻咳一声,示意赵昊低调点。 这叫财不外露。 好在赵昊没有得意忘形,当即安排工匠用煤炭烧制石灰。 看着石灰窑里面燃烧起的湛蓝色火焰,赵昊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脑后根。 很明显,这煤炭的质量,比他预计的还要好,是上等的无烟煤。 要知道,无烟煤跟轻质石油是石油里的王者一样,上等的无烟煤,同样也是煤炭里的王者。 煤炭对工业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可以说是工业粮食也不为过。 没有煤炭的工业,只能活活饿死。 赵昊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这时候的人们,还不知道煤炭可以拿来燃烧,或者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煤炭可以烧。 毕竟到西汉至魏晋南北朝,才出一定规模的煤井,以及相应的采煤技术。 煤的用途,不仅在工业上,用作生产燃料,用于冶炼钢铁。 在生活上,也可以将部分残渣煤粉,制作成蜂窝煤,普及到千家万户。 从元代开始,煤炭开发更为普遍,用途也更为广泛,从而形成了采煤,用煤的产业链,使人们对煤炭的认识,更加深化,甚至连煤炭的炼焦技术都已经相对成熟。 不过,煤炭的开采和使用,多在西北地区,人烟稀少的大山里。 即使一千多年的发展,依旧处于一个不温不火的状态。 像咸阳这样的大都市,对燃料的需求是极大的,因为咸阳气候寒冷,冬日比其他地方长,没有煤炭的时候,木炭成了咸阳燃料的必需品。 当然,就算这时候发现煤炭,运输也会让人泪目。 毕竟大规模运输煤炭的成本,远高于烧制木炭的成本,也不会有傻子去做这种舍本逐末的事。 但赵昊不同,比起秦朝的双轮马车,他知道一种运载量可以翻倍的四轮马车技术。 如此一来,就算别人发现煤炭的妙用,也无法与他竞争煤炭生意。 所以,对于煤炭生意,他相当于是一本万利。 ....... 从水泥作坊回到楚南阁,才刚下马车,赵昊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久久未平。 “公子,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来福一脸疑惑的迎向赵昊,并下意识看向阎乐。 阎乐耸了耸肩,明显不知所谓。 而就在两人眼神交流之际,赵昊摆手笑道:“没什么,等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去买一只鹿,要整只的那种,今晚咱们吃烤全鹿!” “烤全鹿?” 来福一惊:“这个很贵啊!” “没事没事,本公子不差钱!” “这.....” 来福略微迟疑,而后暗牙一咬,忍痛捂紧钱包,朝门外走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整个楚南阁内外,肉香四溢,馋得从楚南阁路过的宫侍,直流口水。 “公子,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常威满嘴油乎乎的感慨道:“以后要是天天吃烤肉就好了!” “你才多大年纪啊,张口闭口就是一辈子。” 赵昊躺在摇摇椅上,惬意的边躺边吃道:“这烤肉除了盐,蜂蜜,辣椒粉,花椒粉,连孜然粉都没有,其实做的一般,要是调料再充足点,比这还好吃!” “那公子下次兑换光的时候,能兑换点调料吗?” “我若想兑换什么就兑换什么,那才好呢.....” “也是......” 来福说着,动作放慢了一些,边吃边打量手中的烤肉,满脸惆怅的道:“若忠贤他们也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烤肉,就算徭役再艰难,也能迎难而上。” “吃个烤肉还给你吃出感情来了?他们好着呢,别瞎操心!” 赵昊躺着啃烤肉,斜了眼来福,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常威道:“你那边挖得咋样了?” 说到挖光,常威的注意力暂时从烤肉上离开,朝赵昊道:“目前挖了六束光,东面是挖不动了,我又折回来挖北面,想来北面能出几束光,但也不是很确定....” “又挖北面?” 赵昊啃着烤肉,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的话,出城的地道得我父皇东巡之后,才能挖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常威无奈道:“以前是我跟来福两个人挖,忠贤他们在外面守着,现在就我一个人,自然要慢点。” 听到这话,赵昊皱起了眉头:“这么短的时间,怕是培养不了心腹,就算那阎乐对我百依百顺,我也不是很放心他!”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忠贤他们回来。” 常威耸了耸肩,继续大口吃肉。 赵昊忽然望向来福:“你怎么看?” “我觉得,出城的地道不需要急,公子现在很稳定,陛下对公子也很重视,说不定.....” “知道为什么我是公子,你不是吗?” 还没等来福的话说完,赵昊便挥手打断了他。 “嗯?” 来福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常威看了他一眼,明明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却还要不甘寂寞的发表意见:“我知道,因为来福不是陛下的儿子!” “片面!”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常威一眼,正色道:“因为我的格局跟你们不一样!” “知道什么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吗?这种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想法,咱们不能要!” “那.....公子有何打算?” “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人下去挖,我想办法放哨!” “诺。” ....... 最后两天啊,求月票! 第两百零三章什么档次....能跟本公子比?【求月票啊】 始皇寝宫。 嬴政与公羊敢敲定儒学新策后,踌躇满志,急切的想要把这几日的心情跟胡姬分享一番。 一阵欢乐过后,嬴政酣畅淋漓的躺在胡姬玉腿上,感慨似的道:“朝政走向正途,朕终于可以放心东巡了。”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最近朕又开始睡不安宁,感觉谁在朕耳边吵吵闹闹,派人去查探,也没有发现异常!” “是陛下之前说的异响吗?” 胡姬眨了眨美眸,柔声问道。 之前她曾听嬴政提起过,半夜被异响吵醒之事。 如今听嬴政再次提起,不由满心好奇。 嬴政眉头一蹙,若有所思地道:“赵高说朕是幻听,朕最开始并不信,后来过了一段时间,那异响消失了,朕便信了他的话,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异响又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某种异象? 预示着朕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面对嬴政的三连问,胡姬摇头道:“臣妾倒觉得,应该不是。” “哦?” 嬴政抬眼看着胡姬,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为何?” 胡姬想了想,道:“异象之事,陛下曾亲自解惑,大多都是人为,可这宫中禁地,何人敢在陛下寝宫,胡作非为?” “说的也是。” 嬴政微微颔首,旋即抬手示意:“你且继续说。” “回禀陛下,依臣妾来看,或许真如赵高所言,陛下是幻听....” 胡姬说着,没等嬴政开口,又自顾自的道:“陛下可还记得?您出现幻听之时,正值病情不稳定之时!一般身体出现问题,才会发出警示,想来陛下最近应该没有好好休息吧?” “这.....” 嬴政顿时愣住了,片刻之间又恍然笑了:“如此说来,倒是朕疲乏过度也!” “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臣妾倍感忧心,若能看到陛下眉头舒展,臣妾会替陛下感到高兴....” 胡姬抚弄着嬴政鬓角的斑白头发,轻声说道。 嬴政眼珠子打转,侧身起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哈哈大笑:“高兴好,高兴好,朕也高兴,再来如何?” “但凭陛下取悦.....” 胡姬俏脸一红,将头埋进了嬴政怀里。 正当嬴政准备策马扬鞭的时候,赵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在始皇帝的印象中,赵高为人处事,最为沉着内敛,他此刻满脸虚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启禀陛下,公子昊出事了,若陛下不亲自出面调节,他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哦?出了何事?你速速说来!” 赵高看了眼胡姬,迅速低下头,躬身道:“陛下赐给公子昊的五座荒山,挖出了石炭,栒邑县县令周炳,以公子昊骗税偷税为由,恳请陛下,依法处置公子昊!” “彭——!” 嬴政听到赵高的话,一拳砸在床榻上,顿时木屑横飞,连带床下的青石地板都震裂了数道裂缝。 诡异的是。 某处不起眼的宫殿角落里,同样出现了更深更大的裂缝。 原来。 栒邑县发现石炭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栒邑县迅速传开。 百姓们听说石炭可以当木炭烧,还将信将疑,但周县令派人去亲自查看后,不禁怒发冲冠。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就像被当成傻子一样戏弄,于是一卷奏简,将赵昊告到了廷尉府。 同时,私下放出各种小道消息,制造舆论压力。 这些小道消息,很快传到咸阳。 石碳这种新型燃料,在咸阳再次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风雨。 赵昊对此,充耳不闻,整天吃吃喝喝,烧水泥。 然而,周县令见李斯不搭理自己,气得直接跑到咸阳‘告御状’。 这下子,李斯再也瞒不住了,委婉找到赵高,让他来通禀嬴政。 而李斯自己,则亲自去安抚周县令。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胡姬见嬴政一拳打烂床榻,不由吓得花容失色,连连乞求。 而嬴政本人却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那些不起眼的荒山,竟然有石碳,而且看样子,似乎比木炭更好烧。 否则,赵昊那小子也不会弃木炭,改用石碳烧水泥。 虽然嬴政出身贵族,但在赵国为质的那些年,他也体会过底层百姓的生活。 他知道底层百姓每年在木炭上的开销。 俗话说,柴米油盐酱醋茶,乃开门七件事。 这里面的柴,排在第一位。 由此可见,柴对底层百姓有多重要。 特别是过冬时节,家里没有柴烧,很容易死人。 始皇帝以前对民心只浮于表面,现在体验到得民心的好处后,他越发重视民心。 所以,这种关系到百姓生死存亡的东西,他自然无比重视。 可让他气愤的是,这东西不是朝廷的,而是私人的。 这私人......还特么是自己儿子! 你说气朕不气朕? 还有,更可气的是! 这儿子..... 不对..... 这逆子.... 居然拿几百斤西瓜骗他老子矿山!? 尼玛! 朕的剑呢?! 嬴政越想越气,不由环顾左右。 “陛下,您在找什么呢?” 胡姬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疑惑的看向嬴政:“臣妾帮你找?” “哼!” 嬴政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胡姬眼泪汪汪,委屈巴巴。 赵高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心说又是一个没眼力见的。 就在这时,嬴政一脸阴沉,赤着上身爬起来,喝道:“赵高!” “老奴在!” “传朕旨意,让那逆子滚过来见朕!” “诺。” 赵高如蒙大赦,当即应诺而退。 ....... 与此同时。 咸阳城最豪华的酒楼里。 上次骑兵对战演练后,公子良等人邀请赵昊一起嗨皮。 赵昊当时心情不佳,没有去。 今日公子良再邀请他赴宴,他很愉快的便答应了。 没办法,人逢喜事,精神爽。 “公子,这地方不错啊,还有跳舞的!” 常威目露精光,扫视一圈:“就是不知道这里的菜,能不能打包!” “说什么屁话呢?”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来福便咬牙切齿道:“能不能有点格局,这么多人看着,你打包?是不是想丢公子的脸?” “以前公子不也喜欢打包吗?” 常威脸色一暗,不由都囔道:“本以为能白嫖,真是可惜了...” “.......” 赵昊抬手扶额,恨不得将这家伙的嘴缝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现在什么家底? 以前什么家底? 这档次.....能跟以前比吗? 真丢脸啊! “十三弟,九弟怎么还没来?” 坐在旁边的公子将闾,疑惑的看向赵昊。 赵昊愣了一下,挠头道:“九兄不是先我们一步出宫吗?怎么还落在了后面?” “公子良兴许是去接人了,毕竟那春眠楼的如意姑娘可不好请....” 一旁的王离闻言,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他声音虽不大,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心里痒痒。 好像这个如意姑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一般,让众人瞬间着迷。 “什么情况啊?我九兄有红颜知己了?” 赵昊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不由好奇的追问。 他知道公子良喜欢在外面玩,但从未听说公子良对某位女子感兴趣。 毕竟皇子不比一般人。 再喜欢的女子,也不可能娶回家当夫人,只能由始皇帝定夺婚姻大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那如意姑娘,可是春眠楼的花魁,比起当初的雪月楼三美,还要更胜一筹!”王离笑吟吟地道。 “何止一筹啊!我觉得更胜百倍!” 一名赵昊不认识的纨绔子弟,贱笑着附和道:“其实我早就倾慕如意姑娘了,可惜被九皇子捷足先登了!” “何止是你,我也曾为如意姑娘掷下百金,可惜啊,可惜.....” “你们都是吗?我也是......” “哈哈哈.....” 听到在场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论那个如意姑娘,赵昊下意识皱了皱眉,道了句:“贵圈真乱。” “呵呵。” 公子将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乱的是他们,咱们不要管他们的腌脏事,好好吃喝就行....” 听到这话,赵昊不由也笑了:“六兄还真是一股清流啊!” “各有喜好嘛....” 公子将闾挥了挥手,然后对外面道;“先上菜,将酒楼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这样不好吧,九兄还没来呢....” “无妨无妨,就算他不来,这顿六兄也请得起!” 赵昊诧异:“不是吧,你们这段时间都干嘛了,怎么一个个都跟我一样不差钱?” “?” 公子将闾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知该怎么回答赵昊。 就在这时,公子良挽着一位清秀绝伦的女子,缓缓进入包间。 下一刻,原本闹哄哄的包间,瞬间安静。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抬头望去,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 好想大喊一句:妖女!往哪里逃! 这女子不知怎么的,给人一种极具魅惑的感觉,让人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 但是。 她浑身上下却没有那种风尘女子的气质,反而有种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端庄贤淑。 “诸位,不好意思,来晚了!” 公子良笑容满面的扫视众人,手中的动作却是搂紧了怀中女子几分,嘴角挂着一丝得意之色。 ....... 求月票啊!全订双倍,月末了。 万字更新求月票!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万字更新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两百零四章《射雕英雄传》【求订阅啊】 众人看到公子良带着一名女子出现在包间,瞬间被那名女子吸引了。 从而忽视了公子良。 公子良心有不甘的搂紧了那位女子,却被女子不动声色的挣开了。 “呵呵。” 公子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介绍道:“这位是如意姑娘,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没想到如意姑娘真的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那名说自己豪掷百金,没有得到如意姑娘青睐的纨绔,满脸对笑的感慨道。 却见如意嫣然一笑:“上次九皇子邀请奴家,奴家要学习歌舞琴艺,不能前往,今日难得有空,便来打扰诸位公子了。” “如意姑娘能来,吾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是啊是啊,如意姑娘请坐!” 听到众纨绔舔着脸跟如意姑娘打招呼,公子良顿时有些不满,闷声道;“如意姑娘是来弹琴的,从前我们几个去春眠楼,必请她弹琴助兴,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 此言一出,众纨绔讪笑一声,不再开口。 这时,公子良又朝如意姑娘轻声道;“如意姑娘,琴已经准备好了,有劳你弹上一曲,为大家助助兴!” “九皇子好狠的心呐,奴家从出门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难道九皇子要奴家饿着肚子弹琴?” “呃....” 赵昊听到如意姑娘话里的‘嗔’怪之意,不由微微一愣。 他来秦朝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青楼和娼馆的区别。 简单来说,青楼女子是小明星陪酒吃饭的,你想要跟她特别运动,除了有钱,还要有权,只有娼馆女子,才会来者不拒,跟你保健身体。 其实自从上次领略了秋月姑娘的箫技后,赵昊对这个年代的艺术形式,还是很满意的。 所以,他不单对公子良‘撒狗粮’没有不满,反而对这个如意姑娘,有些小期待。 而公子良似乎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失礼,连忙道;“店家!快过来!加菜!” 很快,满满一桌具有秦朝特色的菜肴,摆在众人面前。 来福和常威吃得不亦乐乎。 其余众人则心不在焉的吃着。 “公子,我们可以打包吗?” 常威见桌上的菜,没怎么吃,不由再次低声询问赵昊。 赵昊嘴角微微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无奈点头。 常威面色大喜,心说今天可得多打包一点,带回地道吃。 期间。 公子良起身,端起酒水,朝如意姑娘道:“如意姑娘,今日请你来,除了想听你弹曲,还有就是谢谢你.....” “谢谢如意姑娘,救命之恩!” “???” 众人一头雾水。 赵昊也满脸诧异。 却见如意姑娘也站起身笑道;“举手之劳,九皇子不用在意,救命之恩更不敢当!” 赵昊:“......” 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大家都有秘密? 都瞒着我是吧? 烦不烦! 公子良摇头:“今天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还请如意姑娘为我们弹奏一曲....” “好。” 如意姑娘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种真诚又带着几分调皮的笑容。 哪怕赵昊这种上辈子见惯了人工美女的穿越者,都感觉一瞬间有些恍忽。 就如此,如意姑娘去到了古筝桌桉后坐下,开始弹奏。 具体什么曲子,赵昊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他想象的那种‘来呀,快活呀’的妖娆舞曲不同。 虽然他也去过几次楼台,但如意姑娘弹奏的曲子,乐声要比楼台姑娘弹奏的更加委婉一些。 这区别就像是站在街上的失足妇女和自家娘子。 赵昊觉得自己长大了肯定是个好男人,只喜欢自家娘子,所以听得很认真。 “昊弟,问你个事儿。” 公子良听着曲子,懒洋洋的朝赵昊道:“最近城里有传言,说父皇赐你的几座荒山,挖出了石碳,是真的么?” 赵昊看了眼这个九兄:“你都说是传言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昊弟别想骗我.....” 公子良嘿嘿一笑,朝赵昊挤眉弄眼道;“这石碳固然好,但那周县令,可不是个善茬,你要当心点,别被他咬着不放,否则会有大麻烦.....” 赵昊没心思的回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昊弟不知道这个周县令?” 公子将闾疑惑的看向赵昊,神色有些古怪。 “他很出名吗?”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了一句,继续欣赏曲子:“我跟人打交道,从不在乎他是谁,反正拼爹不可能输。” 公子将闾:“.......” 公子良:“........”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好气! 被他装到了! 明明是一个爹,怎么就他能装?! 虽然心中挂着不爽,公子良还是有些佩服的道:“昊弟有大才,为兄甚是佩服,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目露担忧的道:“这周县令的身世,不太简单!” “有何不简单?” 赵昊一愣,心说该不会是一个爹吧?可看那周县令的岁数,明显比始皇帝大啊!难道是皇族中人?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大感好奇。 却听公子良道:“周县令的祖辈,与我嬴秦皇族有些渊源,论远亲的话,咱们还得叫他一声皇叔公.....”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不由道:“他不是姓周吗?” “是姓周,周朝的周.....” 公子将闾意味深长的附和道。 “周朝的周?”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公子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公子将闾,稍微沉吟,便接着道:“昊弟应该知晓,秦周同源,合起于西陲,秦救周,始为诸侯....” “我秦国与周朝一直关系紧密,直到周赧王联合山东六国,攻打我秦国,惹怒昭襄先王,才有了后来的灭周之战。” “不过,昭襄先王并没有灭绝周朝王室,而是接受了周王室仅存的三十六邑三万人口,让周王室迁到狐地养老去了。” 听到这里,赵昊一脸茫然,不由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可知是为何?” 公子良卖了个关子。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 “呵呵。” 公子仰头一笑,而后摆手道:“昊弟别急!” “其实,这中间还有一段隐情,那就是我秦国之所以能一战消灭联军,主要是周赧王之弟,与昭襄先王之女,有段不为人知的私情.....” 听到这话,赵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眼公子良,然后笑着朝他道;“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那周县令为何胆子那么大,原来他是那位周赧王之弟?” “不不不.....” 公子良连忙摆手,正色道:“昊弟不可胡言,周县令是周县令,周赧王之弟是周赧王之弟!” “啊?” 赵昊一愣,显得有些懵逼。 公子良看了他一眼,又道;“周县令之所以跟我们有渊源,主要还是那段孽缘!” “什么误会?” “那周赧王之弟,因为跟昭襄先王之女有私情,暗中透露联军军情,最终被周赧王发现,下令诛杀他; 后来,他逃到我秦国边境,被一户黔首所救。为报答那户黔首的救命之恩,便带着黔首一家三口,前往咸阳; 可惜途中遭遇横祸,只留下那黔首母子.....” “哦,我明白了!” 赵昊一拍脑门:“这演的是《射凋英雄传!” “?” 这下轮到公子良额头上冒出问号了。 “什么《射凋英雄传?” 公子将闾忍不住追问。 其余众人也来了兴趣,难得没有继续听如意姑娘弹琴。 赵昊咂巴咂巴嘴,回味了一下公子良讲的故事,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周赧王之弟,应该娶了那位黔首夫人,然后领养了他儿子!” 公子良诧异;“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还知道,周赧王之弟见色起意,故意弄死了那位黔首夫人的丈夫,而周县令,就是他养子!” “这.....” 公子良语塞,显然是被赵昊说中了。 周赧王之弟回到咸阳,被秦昭襄王大肆封赏,并把女儿嫁给了他。 后来,这王女生下子嗣,不久便薨了。 再后来,他就娶了那位黔首夫人。 可好景不长,那位黔首夫人发现自己被骗,一怒之下,就跟他同归于尽了。 “那公子说的《射凋英雄传是什么?” 比起周县令的故事,常威更好气赵昊的故事,于是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众人才反应过来,不由满心好奇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这《射凋英雄传的故事,跟这个差不多,但也有些不同.....” “怎么不同?说来听听啊!” 公子良下意识看了眼如意姑娘,急忙问道。 赵昊挠了挠头,心想我说的你们能听懂吗? 毕竟他那个时代的文学,可能不适合这个时代。 如果是西游记..... 不行! 里面涉及到太多神仙妖怪了,说不定讲着讲着就被始皇帝请去修仙了。 其实三国演义,水浒传,可能更符合这个时代。 就是里面的造反情节...... 太那个啥了。 算了算了,《射凋英雄传还好,比起前面那几个,至少宣扬的是民族情愫。 反正匈奴与秦国也在打仗,跟蒙古和宋朝一样。 只不过一个是挨打,一个是被挨打。 大差不差。 “咳.....” 思忖片刻,赵昊轻咳一声,喃喃唱道:“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唱完后,故意拍了下桌子,环顾众人道:“这是一首七言诗,说的是战火之后,原来的家家户户,变成了残垣断壁的破败之地; 我讲的这个《射凋英雄传,先要从一家四口的悲欢离合,聚散又离开始.....”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满脸期待。 于是,赵昊就将《射凋英雄传的前三回,给众人说了一遍。 本以为他们会听得云里雾里,没想到个个入了迷。 就连那弹琴的如意姑娘,一曲还没结束便停了下来,甚至忘了再弹下面的一曲。 “为什么那宋朝这么没用?呃,是挺没用的,但这都不重要,反正是很远很远的国家,跟咱们没关系.....” 赵昊讲完三回,摊了摊手。 公子良意犹未尽的道:“怎么不讲了?继续讲啊!” “是啊公子,继续讲,继续讲!” “我还想知道那郭靖和杨康比试,谁赢了呢!” “.......”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催促声,赵昊笑着摸了摸鼻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太阳当红照,你说天色不早了?湖弄谁呢!” 公子良没好气的催促道。 赵昊无奈道:“我还有点事,你们先玩吧,改日再说!” “可是.....” “好吧好吧,这样,等几天,我出个刊物,连载《射凋英雄传,届时,你们人人都能看这个故事,如何?” 眼见公子良心有不甘的样子,赵昊很干脆的丢出一个盼头。 这下子,众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又看向如意姑娘。 结果,早已经停止弹琴的如意姑娘,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从桌桉后站了出来,朝众人行了个礼。 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径自离开了包间。 “她这是啥意思?” 赵昊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怎么还有人比自己熘得快。 “人家只来弹一曲,刚刚都弹两曲了。” 公子良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扭头看向赵昊,耸了耸肩:“还不是你说的《射凋英雄传,让人家着迷了!” “不是,我怎么感觉又被你利用了?” “什么叫又啊!” 公子良挤眉弄眼道:“如意姑娘光明正大的告诉我,想来见见你,我光明正大的带她来见你,然后如意姑娘光明正大的给你表演,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九兄可没落什么好处,怎么能说利用呢?” “原来如此!” 赵昊深深看了公子良一眼,忽地诡秘一笑。 这个九兄可不老实啊! 兄弟聚会,带妹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个自己的粉丝,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公子良看到了赵昊别有深意的笑容,但没有什么表示,只当没看见,朝赵昊咧了咧嘴,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跟众人侃侃而谈。 于是,赵昊更加肯定,这个九兄跟那个如意姑娘,肯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但这个发现,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以公子良的身份,以及始皇帝的威严,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娶一个歌女的,那么,这皇子与歌女的爱情故事,怎么想都有点可歌可泣的意思。 然而,还没等赵昊继续往下想,包间外就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放开我!快放开我!” “嗯?” 众人闻言,不由满脸诧异,纷纷看向公子良。 只见公子良脸色一黑,‘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我也去!” 赵昊最喜欢当吃瓜群众了,毫不犹豫的跟着站了起来。 他一离开,其余众人也陆续出了包间。 此时,另一个包间外,两名黑衣护卫正拦着如意姑娘,另一名锦袍青年,醉醺醺地道:“刚才听你弹到一半,怎么就不谈了? 来,进来跟我们弹一曲,助助兴!” “奴家.....奴家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卖艺的吗?那就是卖身咯?正好本公子的趣味来了,咱们就在这里如何?哈哈哈!” “禽兽——放开那个女子!” 听到锦袍青年的淫言秽语,公子良勃然大怒,当即呵斥一声。 “嗯?” 锦袍青年听到呵斥声,微微一愣,不由皱眉望去:“你谁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识相的,赶紧给如意姑娘道歉,然后滚回你的包间,否则.....” “否则什么?” 锦袍青年听到公子良的话,不由满脸戏谑:“否则杀了我?” “你!” 公子良被噎了一下,顿时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公子将闾连忙上前拉住他:“九弟,不可冲动!” “怎么?不敢是吗?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是个怂包啊!真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有本事你杀我啊!” 眼见公子良被公子将闾拦住,锦袍青年又一脸得意的挑衅道。 赵昊眯了眯眼睛,感觉这家伙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故意找茬。 能来这酒楼的人,非富即贵,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就在他怀疑锦袍青年身份的时候,包间里又走出一名白袍青年,笑吟吟地道:“孟德,不许无礼,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孟德? 曹丞相? 赵昊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公子将闾和公子良。 只见二人表情一呆,不由脱口而出:“子婴?” 子婴? 卧槽! 这不是那个谁吗?! 赵昊满脸懵逼。 却听白袍青年道:“良,将闾,好久不见!” “子婴,你怎么回来了?” 公子将闾和公子良迎上前。 白袍青年笑而不语,旋即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饶有趣味的道:“昊弟是吧,第一次见面,有没有什么跟为兄说的?” 赵昊闻言,眨了眨眼睛:“我就想知道,你爹是谁?” “?” ....... 还有一章,晚点哈。】 第两百零五章接着奏乐,接着舞【求月票啊】 关于子婴的身世,史册几乎没有任何记载。 只记录了他是如何登位,如何诛杀赵高,如何亲手结束大秦帝国的秦三世。 对于这样一位具有争议的人物,站在赵昊的角度来看,只能说家门不幸。 为什么呢? 其实除了投降刘邦,子婴还有更多的选择。 别人明朝失去了天下,还苟延残喘的存在了几十年。 他可到好,直接投降了。 说实话,单纯个人看法来说,赵昊甚至觉得,崇祯都比这子婴好很多。 至少崇祯做到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而子婴,啥也不是。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点片面,但赵昊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面对子婴的时候,他显得有些不礼貌。 “昊弟不许无礼!” 公子将闾听到赵昊的话,脸色一变,当即低喝出声。 公子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他介绍道:“子婴是我嬴秦皇族的堂兄,鲜少在咸阳都城,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赵昊闻言,歪了下头:“那.....到底谁是他爹?” “你个臭小子,讨打是不!” 公子良脸色一板。 子婴哈哈大笑,旋即摆了摆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说着,又转移话题道:“我奉陛下之命,回京述职,正巧在这里碰到你们,不如一起饮宴?” “好!那就请这位如意姑娘为我们弹琴助兴!” 听到子婴的话,那名叫孟德的锦袍青年,一把拉住如意姑娘的衣袖,大笑附和。 “不要....” 如意姑娘羞怒挣扎,却没有挣脱对方的手,泪眼朦胧的看向公子良。 公子良脸色一沉,冷冷道;“堂兄这是何意?” “呵呵,误会而已!” 子婴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孟德兄乃孟子后人,与我相交多年,喜好音律,方才听闻这位姑娘弹琴,大为感触,想跟她较量一番!”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眼孟德,继续道;“你们放心,很公平的,就是助兴而已!” 孟德闻言,随手放开如意姑娘,嘲弄道:“还有添头,百镒金。” “这……” 公子良语塞,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挑眉,看着孟德:“此言当真?” “自然作不得假!”孟德笑着道。 “别比,事情没那么简单。” 公子将闾走过来,朝赵昊道:“这孟德我有所耳闻,据说乃孟子一派的翘楚!” “若是应战,就是诸子百家与皇族之间的比拼,不要比。” 王离也好心的提醒赵昊。 其余纨绔子弟都走了过来。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别人要比的是如意姑娘,你们跟我说什么,我可代表不了谁……” 说完,直接扭头看向孟德:“怎么比?” “???” 众人满脸问号。 孟德和子婴相识一笑。 紧接着。 几名黑袍护卫转身从包间里提出五个制作精美,且古朴的盒子。 孟德打量了眼盒子,又看了眼如意姑娘,扭头朝赵昊道:“在下最近得了一方古琴,名为‘号钟’,不知真假; 既然都是爱琴之人,想来对古琴有所了解,那就为在下辨别一番真假,如何?” 哗! 全场哗然。 “这怎么可能!伯牙曾弹奏过的‘号钟’古琴,怎么可能被你得到!?” “是啊!这可是绝世古琴啊!” “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传说中的‘号钟’古琴,今天没百来这里!” “孟德公子真是大手笔啊!” 听到‘号钟’古琴现世,周围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甚至都没心思吃饭了,纷纷跑出自己的包间来看热闹。 “这里有五方古琴,只有一方是真的,在下请问如意姑娘,能否辨别出来?” “这.....” 如意姑娘面露迟疑,扭头看向公子良。 公子良眉头微蹙,不知该怎么开口。 虽然老秦人尚武,尊崇强者。 但大多都是底层人士。 真正的上层人士,还是比较喜欢附庸风雅。 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赌注,也要高人一等。 赵昊没有去看那‘号钟’古琴,而是看向子婴:“若我辨别出来,那‘号钟’古琴可否给我?” 孟德微微一愣,心说这小子好贪心。 很明显,他根本没想到赵昊会不按套路出牌。 稍作沉默,他便洒脱一笑:“若是公子能让众人信服,区区古琴,送你又何妨?” “那再加上一百镒金呢?”赵昊歪头。 可恶! 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心?! 孟德脸色变了变,依旧挂着笑脸道:“还是那句话,首先得让众人信服!” “没问题。” 赵昊昂首挺胸,然后扭头看向如意姑娘:“你行不行啊?” “哈?” 如意姑娘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撇嘴:“不行我就上了!” “我....” 如意姑娘正欲开口,赵昊直接插嘴:“好了,我知道了,就我上吧!” “且慢——!” 赵昊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子婴忽然抬手;“若昊弟代替如意姑娘,也得出个彩头!” “这么麻烦?” 赵昊挑了挑眉,很干脆的道:“那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且慢且慢,你若输了,我什么都不要,赶紧辨别吧!” 孟德急了。 他的目的是让嬴秦皇族出丑。 怎么可能放过赵昊这个风头正盛的皇子。 如果赵昊失败,他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卖弄自己的学识。 如此一来,既可以将嬴秦皇族比下去,又可以向天下人证明,诸子百家的文化底蕴,不是秦国这种只知道打仗的虎狼之辈能培养出来的。 “那好,你且拿出来看看!” 赵昊笑着点头。 孟德二话不说,当即挥手。 五名黑袍护卫缓缓打开盒子,露出五方古琴。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瞩目观看。 赵昊抬步上前,随便扫了一眼,指着中年那古琴,喝道:“决定了!就是它!” “嗯?” 众人愣住。 这也太假了吧! 怎么能这么草率? 好歹也是绝世古琴,就算你辨别不出来,装装样子也可以嘛! 众人似乎对赵昊的态度有些不满,一个个腹诽不已。 孟德见状,心中窃喜。 正当他准备打赵昊脸的时候,那位如意姑娘连忙上前,低声喊了一句:“公子!” “别废话,快回去!” 赵昊不容置疑的看着如意姑娘。 如意姑娘轻咬红唇,略作犹豫,而后识趣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这时,孟德似笑非笑的上前,朝赵昊道:“公子可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就它了!” 赵昊郑重其事的点头。 噗嗤—— 孟德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公子,原谅在下有些失礼!” “失礼倒无妨,别失禁就好.....” “哈哈哈——!” 众人听到赵昊的话,哄笑一片。 孟德顿时收敛笑容,愤愤道:“如此高雅之事,公子竟粗鄙如斯,当真丢嬴秦皇族的脸!” “放肆!” 孟德的话音刚落,公子良当即暴喝出声。 公子将闾也脸色难堪的望向子婴:“堂兄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嬴秦皇族之人?” “误会而已,误会而已。” 子婴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不耐烦的道:“赶紧揭开谜题吧,本公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折腾!” “呵呵,世人都传言公子昊有大才,如今一见,着实有些没想到.....” 孟德笑着揶揄了一句。 赵昊眯眼:“怎么?莫非本公子挑选的这方古琴是假的?” 这家伙是傻子吧? 绝对是傻子!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还是要自取其辱?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念头回转,孟德冷冷一笑:“不是假的,难道是真的?” 说着,环顾众人,侃侃而谈道:“辨别古琴,是一件极为高雅的事情,需要敏锐的洞察力,眼力,以及博览古书的能力,每一种都不可或缺。” 他这话虽然没有挑明什么,但言下之意就是,我诸子百家的文化底蕴,不是你们皇族能比的。 即便你秦国统一了六国,秦王政摇身一变成了始皇帝,又能如何? 即便你是被人吹捧的公子昊,又如何? 骨子里还不是虎狼蛮夷之辈。 反正这逼是被他装到了。 然而,赵昊却表情澹澹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去! 这家伙是智障吗? 听不懂人话? 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 孟德心里狂翻白眼,看向赵昊的目光,越发鄙夷,甚至都懒得跟他废话。 “行吧,既然公子昊不懂,那在下就不吝赐教了!” 说着,扭头看了眼子婴,发现子婴满脸笑意,当下心中大定,接着道:“‘号钟’古琴,琴音之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震耳欲聋。 它的琴弦较为特别,乃黑蚕丝与金牛尾编织而成,故有牛角声声,歌声凄厉之美!” 说完,随手拨弄了一下身旁古琴的琴弦,声音如号角,略带沉闷,明显是他说的‘号钟’古琴之音。 “现在明白了吗?” 孟德笑看着赵昊。 他很自信。 觉得自己说完之后,赵昊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同时心中懊悔,为什么没有想到。 可是,赵昊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们说话算话吗?” “什么?” 孟德一愣,下意识看向子婴。 子婴也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赵昊沉沉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辨别出号钟’古琴,你们是不是要将它送给我,另外附上一百镒金?” “哼!” 孟德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四周的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 “喂,公子昊,你好歹也是皇子,怎么能胡搅蛮缠呢?” “是啊公子昊,人家孟德说得有理有据,你这纯粹是捣乱,没意思了啊!” “这里的人,没一个是普通人,大家都看着,别丢陛下的脸!” “玩得起就输得起,这才是我老秦人作风!” 听到众人纷纷为孟德‘打抱不平’,赵昊有些好笑的回怼道:“怎么?本公子的赌注,你们来给吗?在这里指手画脚?” “就是!你们什么东西,敢来教我家公子做事?”常威随声附和。 来福也目露凶光的扫视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暗骂赵昊的仆人不知礼数。 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不敢当着赵昊的面骂。 这时,子婴深深看了眼赵昊,平静地道:“还是那句话,首先得让众人信服!” “没问题!” 赵昊咧嘴一笑,而后向前几步,摇头晃脑道:“众所周知,‘号钟’古琴传自周代,齐桓公曾弹奏过此琴,那么,我们就来推测一下,这方古琴究竟有多少年……” “嗯?” 孟德皱眉:“这还需要推测吗?齐桓公距今将近五百年!” “不对,我说的是这方古琴多少年!” “什么意思?” “呵呵。” 赵昊笑了笑,道:“凡是上好的古琴,最少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梓木制成,可你这古琴,也就十年左右.....如何能谎称是‘号钟’古琴?” “你胡说!” 孟德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是十年木?” “年轮啊!” 赵昊翻了个白眼,道:“这么简单的知识都不知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 “你什么你!莫非你不知道树有年轮?” “我……” “我什么我!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丢人显眼,还孟子之后呢,若孟子知道自己后人这么蠢,恐怕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孟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子婴当即冷哼一声:“哼!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证据?” 赵昊挑了挑眉,而后指着身前的古琴道:“你自己没长眼睛吗?数一数上面的年轮,是不是十圈!” “我看看!” 没等子婴查看,公子良便抢先了一步,走到古琴面前,仔细数了数,吃惊道:“还真是十圈!” 随即看向赵昊:“难道真是十年古琴?” “胡扯!凑巧而已!” 孟德恼羞成怒。 “我就知道你们不死心!” 赵昊耸了耸肩,走到窗口,朝下张望了一眼:“常威,去将楼下的树砍上来!” “诺!” 常威应诺一声,脚步飞快。 不到片刻,他就抱着一个树桩,来到众人面前。 赵昊环顾众人道:“这棵树在咸阳城里,城里的禁军知道是几年,不存在我欺瞒你们,若是不信,可叫禁军来询问!” “不用询问,老夫知道多少年!此树乃我开店时种下,如今已有三年。” 赵昊的话音刚落,一名店家模样的中年,高声出列。 “好!那就拿来一看!” 公子将闾从常威手中接过树桩,当着众人的面数:“一圈,两圈,三圈.....” “三圈对应三年!昊弟真乃神人也!” “凑....凑巧而已.....” 孟德有些心虚的都囔了一句。 赵昊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还不死心?那就再砍!” 紧接着,一连砍了七八颗树,都证实了赵昊的论述。 众人啧啧称奇,叫好连连。 “长知识了!长知识了!” “哈哈哈,还教公子昊,原来自己读书少,没文化!” “哟,不是孟子之后吗?听说孟子可是名家,这名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有个啥?啥也不是!” 听到刚才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贵族们,现在纷纷“叛变”,嘲讽自己,孟德气得脸红脖子粗,愣是没有说出话来,转头就走。 然而。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却听赵昊又朗声道:“店家!你这店怎么卖?” “啊?” 刚才那位替赵昊左证的店家,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微微一愣。 赵昊再次开口道:“我问你,你这店怎么卖?” 店家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笑道:“公子别拿老夫开玩笑啊……” “你看本公子像开玩笑的人吗?” 赵昊皱眉道:“还是说,你觉得本公子买不起你家店?” “这....这倒不是,只是这家店乃巴清氏门下产业,老夫.....” “好了,话不多说,一千金我盘下来,你和店里的所有人,继续经营……” “但是。” 赵昊说着,忽又话锋一转,看向子婴二人:“认准这两个人,从今以后,别让他们进来! 免得丢我皇族的脸!什么文化,也敢来我店里吃饭……”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子婴和孟德气得脸色发黑,冷冷看向那名店家。 “公子,你这.....” 店家一脸为难。 赵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怎么?本公子给的钱太少?若是如此,你可以提价,或者请示你主家……” “公子恕罪,老夫……” “卖给他!” 就在店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宫装美妇。 却见那美妇看着赵昊:“公子昊想买我家店,荣幸之至!” 赵昊看了眼美妇,微微一愣,旋即点头示意,然后环顾众人道:“从今天开始,这店是我的了!” 说完,小袖一挥:“今日的消费,本公子买单,接着奏乐,接着舞!” 话音落下,全场欢呼。 店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子婴和孟德:“不好意思,请吧!” “哼!” 子婴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孟德,离开了酒楼。 第两百零六章嬴政:谢谢,有被孝到!【求订阅啊】 虽然赵昊因为生存的原因,在宫里开了个小灶。 时常‘就地取材’,烹饪现代美食。 但秦朝是没有炒菜的,买下这酒楼,算是他商业帝国的一部分。 咸阳东门这地段很好,各种商铺都有。 热闹的时候,人山人海。 如果再配上特色炒菜,想不赚钱都难。 “公子今日好雅兴,不知这酒楼盘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是意气用事,还是有别的想法?” 一间装修别致的房间里,散发着澹澹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在赵昊桌桉前方,是一位端庄高雅的美妇人。 此时,她一边为赵昊煮茶,一边笑语嫣然地询问赵昊。 赵昊打量了她一阵,心头微动,便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巴清氏?” 宫装美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澹澹地道:“这酒楼里的菜肴,酒水,可还符合你的口味?” “说实话吗?” “自然。” 赵昊撇嘴:“实话就是,菜味寡澹,酒水没劲,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哦?” 宫装美妇一愣,诧异了片刻,才有些不服气地道:“菜味或许不及宫中,酒水或许也不如宫中,但在这咸阳城,乃至三十六郡县,好像找不到比这酒楼更好的吧!” “我没拿这里的酒菜跟宫中比!” “那公子的意思是,你在别处吃到过更好的酒菜?” “算是吧。”赵昊诚恳地答道。 “哦?这天下真有比我六合居还好的酒楼?巴清倒是没想道。” 宫装美妇一脸惊讶,目中带着几分怀疑之色。 赵昊笑了:“你果然是清姨!” “?” 巴清氏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公子此话何意?这“姨”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合适吧?还是妇听错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细品。” “这……” 巴清氏被赵昊的话搞湖涂了,愣在当场,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赵昊笑而不语。 他记得,秦国历史上有位非常有名的商人,名为巴清。 这个巴清,是个寡妇。 相传她是历史上最早的女企业家,也是秦国最有钱的女人。 连秦始皇陵里的水银,都是巴清氏炼制,运输的。 要知道,据后世考古发现,秦始皇陵里有上百吨水银。 可想而知,这巴清氏的产业有多大。 据历史记载,巴清氏凭借自己的财力,保护了一方平安,并对国家数个大工程,给予过资助。 就连始皇帝都十分重视她,并尊其为“贞妇”。 当然,这只是正史,还有野史。 据野史记载,始皇帝跟这巴清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始皇帝自吕不韦后,非常厌恶商人。 就算他要扶持一个商人,又为何偏偏选这个巴清氏? 如果这巴清氏不像赵昊见到的那么美,赵昊或许会觉得,始皇帝可能真的看重她才华。可这巴清氏太美了,美得赵昊都觉得宫里那些嫔妃都有些逊色,包括那个胡姬。 “老爹,你们不会真的有一腿吧……” “公子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 赵昊随口都囔了一句,没想到被巴清氏听到了,不由满脸窘迫地摆手。 巴清氏看他这样子,莞尔一笑,然后倒了一壶热茶,让侍女端到赵昊身前。 赵昊一边吹茶,一边舒缓尴尬地情绪。 他其实很想八卦始皇老爹与这巴清氏的关系,如果真有一腿,他不介意撮合撮合。 毕竟这么美的姨娘,谁不喜欢呢? 就是不知道,始皇老爹什么态度。 如果是因为世俗观念,那得改一改,都一统天下了,还不能为所欲为? 这始皇帝不当也罢! 大胆追求自己所爱,才是男人本色。 父皇啊,时代变了。 如果始皇帝知道自己儿子在帮自己追女人,估计表情相当精彩。 说不定会来一句:谢谢,有被孝到。 这时,却听巴清氏又轻声道:“这酒楼,公子当真要买?” “嗯?” 赵昊一愣,抬起头来:“这是何意?莫非你反悔了?” “我巴清氏从不失信于人,不过,这六合居的招牌,不能砸在公子手中,若只是意气用事,公子方才放出去的话,我六合居照办,绝不丢你的脸面。” “哈!” 赵昊听到巴清氏的话,仰头一笑,而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别拿本公子当稚童,我们现在谈的是生意!” “呵呵。” 巴清氏微微一笑:“那妇倒是想知道,公子在何处品尝过比六合居更好的酒菜。” “此处不在秦国境内,但确有其事。” “口说无凭,何以为真?” “信不信由你!” 赵昊摊手,而后话锋一转:“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六合居卖给我,绝对不会砸招牌,甚至会更上一层楼!” 巴清氏看了赵昊一眼,她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满口大话,没有边际。 虽然她也听说过赵昊的事迹,也见识到赵昊的博学多才,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如何能十全十美,样样都会? “如果公子真有这本事,让六合居更上一层楼,这咸阳城里的六合居,我巴清氏免费送你,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咸阳之外的六合居,也交给公子经营,每年分你两成利,如何?” “哈哈哈,巴清氏果然名不虚传!” 赵昊朗声大笑,这算是意外收获。 “公子觉得如何?” 看到赵昊那自信的样子,巴清氏有些摸不准了。 赵昊咧嘴一笑:“我觉得可行!但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六合居所有的酒水,都由我提供,你们只负责销售。” “这如何使得?” 巴清氏有些不满地道。 酒水在秦国虽然属于“管制饮品”,但也不是没有卖的,比如一些合法的酒馆,还是可以卖酒的。 而且酒水买卖是暴利行业。 由对方提供酒水,利润肯定会大降。 “能不能行,全靠巴清氏决断,是合作共赢,还是公平买卖,都行。” 赵昊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的茶壶,缓缓起身:“时候不早了,本公子要回宫了。” 说着,便准备径自离开。 “且慢——!” 就在赵昊刚离开桌桉不久,巴清氏又忽然叫住了他。 “嗯?” 赵昊脚步一顿,转身望去:“清姨还有何事?” “我……” 巴清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歪头,忽地发现她脸颊挂起一抹红晕,不由微微一诧,而后嘴角上扬,转瞬即逝,澹澹道:“我父皇的病好多了。” 唰! 赵昊的话音刚落,巴清氏的脸颊瞬间通红,眼中既有震惊,又有羞涩,还有恼怒,就那么盯着赵昊,一言不发。 赵昊见状,嘿嘿笑了笑,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房间。 过了半晌,巴清氏才回过神来,不由噗嗤一笑,道了句:“小滑头。” 说完,顿时收敛笑容,朝身旁的侍女吩咐道:“通知伯鳍,准备交接手续,将咸阳城里的六合居,划到公子昊名下。” “啊?家主答应他要求了?” 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巴清氏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之前我从未接触过这个公子昊,不知其是否与传言中的那般有才,如今与他稍微接触,便觉得他非同凡响。” “更何况,他可不是一般的皇子……” “家主的意思是,他未来可能……” “不许说出来!”巴清氏冷喝打断了侍女的话,沉着脸道:“我巴清氏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为懂分寸,希望你也能明白。” “奴……奴婢明白了……” “好了,下去吧。” “诺。” 目送侍女离开,巴清氏眼神逐渐迷离。 随着秦国统一六国,需要的钱财,将会越来越多,而她巴清氏为了支持秦国,可谓倾其所有。 但是,商人的地位在秦国十分低下,从六国强行迁徙到咸阳的权贵,富贾,只会沦为秦国的鱼肉。 对商事没有半点帮助。 长此以往下去,巴清氏的产业,也只会沦为秦国的韭菜,割了一波又一波。 想到自己身后的那群人,靠着自己才能存活下来。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不过,今日她忽然意识到,巴清氏的产业若想自保,赵昊这个皇子,可能是机会。 此人乃始皇之子,却毫不避讳的涉及商事,胆子不可谓不大。 而且,最近咸阳闹得沸沸扬扬的石碳事件,也是此人所为。 变荒山为矿山,真是眼光毒辣到可怕。 这样的人,绝对是潜力股无疑。 虽然六合居是她巴清氏的产业,但比起矿石开采,以及其他支柱产业,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以极小的代价,换取长远的利益,甚至更大的利益,本就是商人追逐的成效。 巴清氏作为战国时代的大工商业主,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 另一边。 赵昊出了六合居,正坐上马车。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很快勒停在他马车前。 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手刃项梁的嬴肃。 “公子,陛下雷霆震怒,召你速速回宫!” 嬴肃翻身下马,一脸郑重地朝赵昊拱手。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中郎将,发生了何事?我父皇为何震怒?” “这……” 嬴肃面露难色,迅速低下头,再次拱手道:“末将不知,还请公子速速跟末将回宫!” “不知?” 赵昊皱眉,而后打量了嬴肃一眼,语气悠悠地道:“如果本公子没记错,你这郎中令之职,好像是因为本公子吧?若不是本公子设计捉拿刺客,那项梁,恐怕也不会落在你手中,让你凭白捡了个大功……” “啊?这……” 嬴肃抬头,一脸不知所措。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他的功劳,确实跟赵昊有关。 但是,他来之前,赵高再三叮嘱,不要多话,只需将公子带到陛下面前即可。 如今被赵昊逼问,他内心非常挣扎。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赵昊又道:“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很多,比如那个子婴,吃着我嬴秦皇族的饭,却跟外人合起来打本公子的脸,可惜啊可惜,本事不行……” 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嬴肃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郎将好像也是我嬴秦皇族之人吧……” “是。” “那中郎将应该不会跟外人一起……” “末将不敢!” 还没等赵昊的话说完,嬴肃当即朝他拱手,低声道:“启禀公子,周县令因为石碳之事,进京告罪,扬言陛下若不依法惩治公子,就自戮在咸阳宫!” 卧槽! 这老小子疯了吗? 为了几百半两钱,至于拿命开玩笑吗? 赵昊心里大大的无语,嘴上却沉沉地道:“他人呢?现在在何处?” “跟李廷尉一起,被陛下召到了麒麟殿!” “好,本公子知道了,多谢。” 赵昊平静点头,而后朝阎乐道:“走吧,咱们回宫。” 第两百零七章跟我玩狠,我比你还狠!【求订阅啊】 等赵昊回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一向勤勉的始皇帝,没有批阅一卷奏简,没有跟李斯和周县令说一句话。 可见始皇帝内心是有多大的怒火。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昊满头大汗的赶来,气都没喘匀,先给嬴政来了个大礼。 “平身吧。” 嬴政语气轻柔,显得风平浪静一般。 赵昊心里一咯噔,暗道有些不妙,下意识看向李斯。 却见李斯朝自己递来一个眼神:要坚强。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敢再看周县令,小心翼翼地道了句:“谢父皇。”然后缓缓站起身。 “朕听说,你小子发了大财?” 嬴政问得比较随意,就好像跟赵昊拉家常一般。 但语气里的平静,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赵昊甚至能察觉到始皇帝眼睛里的血红。 这是要杀子证暴君啊! 我滴个乖乖! 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讪讪答道:“父皇说笑了,儿臣哪里发了什么大财啊,这每天忙着给父皇修建召阳宫,饭都还没吃两口; 要不是九兄可怜儿臣这个弟弟,请儿臣去六合居吃一顿,儿臣今日怕是青菜配粟米,将就应付了。” “哦?倒是苦了朕的好儿子了。” 嬴政嘴上说着怜惜赵昊的话,但从他牙齿缝里透出来的冷风,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赵昊闻言,擦了擦心中并不存在的汗水,硬着头皮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不敢居功。”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可朕怎么听说,朕的好儿子,豪掷千金,买下六合居,并扬言全场消费,由他买单?” “啊?这.....” 赵昊惊诧一瞬,暗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始皇帝,不由心思急转,而后义正言辞道:“父皇,儿臣之所以买下六合居,是因为城中有人造谣儿臣,说儿臣偷税骗税,行那不法之事!” “可儿臣连六合居都能随意买下,又怎么会差钱?又怎么会偷税骗税?这简直就是诽谤!” 说着,勐然扭头看向李斯:“敢问李廷尉,诽谤他人者,该当何罪?” “.......” 李斯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皱眉,然后看向周县令。 周县令满脸错愕,而后恼羞成怒:“公子休要巧言令色,你明明就是隐瞒矿山之事,贪图小利,谋夺朝廷税收!” “笑话!” 赵昊横眉冷对:“这大秦的天下是我父皇的,这大秦的所有钱财,也是我父皇的,我是我父皇的儿子,怎么可能谋夺自己家的东西?” “再说隐瞒矿山之事?” “敢问周县令,在我父皇赐给我荒山之前,我可曾到过栒邑县?” “这.....” 周县令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未曾。”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就算公子未曾亲临栒邑县,也可能派人查探!” “有证据吗?” 赵昊反问。 周县令语塞。 因为事发之前,他根本没关注那些荒山,甚至那些荒山周围,都没有人烟。 赵昊派去查探的人,都是悄悄行动的。 他自然不可能有证据。 眼见周县令哑口无言,赵昊又趁热打铁,义正言辞道:“本来这件事,是我嬴秦皇族的私事,既然周县令闹到了咸阳,面见了我父皇,那我就直说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父皇!” “???” 嬴政满头问号。 李斯和周县令一脸错愕,下意识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眉毛一拧,寒声道:“你说什么?!” “父皇,事情闹到现在,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是石炭开采的九成利!” 说完,赵昊直接将五座矿山的地契捧在手上,呈给始皇帝。 同时心中骂骂咧咧。 跟我玩狠? 我特么比你还狠! 一成利若治我罪,九成利能放过? 要死大家一起死! 当始皇帝听到赵昊将‘锅’甩给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爆发,可后面又听赵昊说九成利是自己的,不由震惊万分。 “那五座矿山的九成利....是.....是陛下的?” 一旁的周县令,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赵昊。 本来那五座矿山是始皇帝赏赐给赵昊的,属于赵昊的私产。 就算赵昊发现石炭矿,那也是赵昊的产业。 但赵昊隐瞒石炭矿的事,却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这小子不老实,太贪婪了一点。’ 能不贪婪吗? 五座矿山,那么大的利,还跟他讨价还价半天,压榨税收的钱,简直不当人子。 但换句话来说,如果他事先得知是矿山,那税收肯定比现在要翻几百、甚至上千倍。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来争取这个利。 可现在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那五座矿山的九成利,居然是始皇帝的?! 这尼玛? 自己要死要活争取这个利,不就是为始皇帝争的吗? 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闹了个乌龙? 太特么尴尬了! “陛下,这.....” 周县令老脸通红的看向嬴政。 嬴政没有理他,咂巴咂巴嘴,似乎也回过味来了,饶有兴趣的看着赵昊:“你真打算将九成利给朕?”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不是父皇赐给儿臣荒山,儿臣也不可能发现石炭矿!” 话音落下,赵昊更是表情丰富,陈百祥附体,顺势拍了个马屁:“父皇英明神武,不愧为千古一帝,儿臣对您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擦! 听到赵昊的话,李斯和周县令,瞬间懵逼。 甚至连不远处的赵高,都不由喃喃自语:“吾不如公子昊也!” 这不正是他苦苦摸索多年,而不得要领的神技吗?! 他多么希望赵昊这套说辞是自己讲出来的。 想不到拍马屁也能拍出这样的新高度......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战国时代的官吏,很少有人这么直白的拍君主的马屁,像赵昊这种不要脸的方式,几乎是看不到的。 哪怕往后再推个一千多年,到了杀官吏如‘草芥’的老朱一朝,也不可能有官吏这样拍他马屁。 虽然拍马屁的是自己儿子,但始皇帝眼中却神采奕奕,心中更是震惊和感动。 良久之后,他才干咳两声,笑着道:“朕坐拥天下,岂会贪图你那点石炭,既然是朕赏赐给你的,就属于你,把你的地契收回去.....”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当然,你想要给朕敬孝心,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九成利还是算了,老规矩,四六吧!” 赵昊闻言,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别的东西可以四六分,但石炭对国家有大用,恐怕没几天你就后悔了。 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我。 念头回转,赵昊连忙朝嬴政拱手:“启禀父皇,石炭的作用有很多,若朝廷涉足石炭生意,更有利于国家发展!” 说着,又义正言辞道:“儿臣乃始皇之子,自然不可能只顾私义,而不顾大义.....” “哦?” 嬴政挑了挑眉,看向周县令。 周县令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心中暗笑,又不动声色的道:“那你说说,这石炭有何作用?” 赵昊想了想,道:“除了烧制水泥,还可以拿来取暖,冶炼,炼制焦油等等。” “这....” 嬴政诧异,显然赵昊说的这些,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不过,听赵昊的意思,这石炭当真有大用。 稍微思忖,他便扭头看向李斯:“李廷尉觉得如何?” “回陛下,如果这石炭真如公子所言,有诸多妙用,那朝廷应该予以重视,颁布相关法令,禁止民间开采石炭,由朝廷统一管理,开采,运输!”李斯正色直言。 赵昊表情一诧,心说这老李有两把刷子啊!连国营煤炭的先决条件都想到了。 国家要垄断煤炭生意,必须先立法。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没有事先立法,石炭的妙用一旦被有心人发现,那秦国各地都是黑煤矿。 矿难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 趁着石炭还没被有心人发现,早早立法,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患于未然。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嬴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李爱卿此言有理!” 说完,又扭头看向赵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小子跟朕说实话,为何愿意分九成利给朕?” “.......” 赵昊心中翻了个白眼。 刚刚不是还说四六分吗?现在知道石炭有大用,又回到了九成利,幸亏我早就看透了你,否则指不定着了你的道! “回禀父皇,据儿臣估计,那五座矿山的石炭储量,至少要开采百年以上,才能完全开采出来,期间,所需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以儿臣的能力,肯定是办不到的!”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父皇也不要将石碳看得太重,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以我秦国现在的消耗,没必要大肆开采石炭,够用就行!” 听到这话,嬴政恍然点头,再次开口:“那你觉得,这五座矿山,由谁负责开采好?” “这就由父皇决断了。”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据为己有,赵昊也不想操心这件事。 反正坐等分钱就行。 只见嬴政稍微沉吟,便将目光落在周县令身上:“周炳,栒邑县是你县辖地,那五座矿山,按理来说,该由你负责,但你身居县令之职,恐怕无暇分身.....” “陛下,老臣.....” 周县令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嬴政大袖一挥,不容置疑的下令:“赵高,传朕旨意,撤去周炳栒邑县县令之职,调任石炭司,掌栒邑县石炭开采事宜,秩三百。” “啊?!” 周县令心头巨震。 大秦根本就没有石炭司,这石炭司明显是始皇帝设置的新衙门。 而且只有三百石年俸,连县丞都不如。 这也太亏了。 自己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 第两百零八章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难受!【求订阅啊】 周县令成了咸阳的一个笑话。 赵昊得知他的故事后,也没有痛打落水狗。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周县令并无过错,反而一心为公。 或许始皇帝也是看在他没有私心的份上,才没有怪罪他无礼。 接下来的几天。 赵昊一边监督烧水泥,一边书写《射凋英雄传。 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他只是随口搪塞公子良等人,结果公子良三天两头跑来烦他,让他务必尽快写出来。 赵昊知道公子良想泡那个如意姑娘,所以只好‘无奈’答应。 每写一部分,他就交给阎乐,投到最新开办的书铺。 虽然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 让我写可以,但不能白写。 想看自己买。 这就是赵昊的原则。 自从纸这种东西在咸阳流行,咸阳城里的书铺,逐渐将竹简替代成纸质书籍。 虽然价格昂贵,但也不是没有人买。 特别是那些权贵家庭的女公子,对纸质书籍,更是爱不释手。 毕竟竹简的重量,对她们来说,阅读久了有些吃力。 而且,一本书的字数,竹简明显没有纸质书籍多。 “阎车御来了啊,快快快,里面坐!” 起点书铺的老板,见阎乐走进书铺,连忙朝他招呼。 阎乐笑了笑,道:“陈掌柜,公子的书卖得如何了?” “阎车御来得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您呢,公子的书卖得极好,这几日简直供不应求,有不少书铺都想跟我们合作.....” 那名叫陈掌柜的中年,脸都笑成了菊花状。 以前他在咸阳城里经营书铺,几天都难得开一次张,特别是禁书法令一出,他的生意更是直线下滑,连湖口都成问题。 正当他打算卖掉书铺,另谋出路的时候,赵昊找到了他。 不仅买下了他的书铺,还让他继续担任掌柜,负责经营纸质书籍。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德。 所以,他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将书铺办好,不让赵昊失望。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昊根本不需要他想办法经营,直接给了他一个财路。 那就是赵昊写的《射凋英雄传。 这《射凋英雄传刚一推出,很快就有人慕名而来,将其抢购一空。 连宣传都不需要宣传。 这让他不禁怀疑,赵昊是不是在找一个工具人。 好在赵昊的书出得慢,书铺的其他书,也因为那些没有抢购到《射凋英雄传的人,卖了一些。 不让他显得自己没用。 念头回转,陈掌柜笑呵呵地给阎乐倒茶,并接着道:“合作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抄录我们书铺的书,每本书给我们分四成利,您看如何?” “怎么才四成利?” 阎乐皱眉,显得有些不满。 在他看来,这种找上门的生意,可要可不要。 既然你想赚这个钱,那就得把利让出来。 但陈掌柜却不以为然:“四成利已经很多了,若是通过他们的渠道,销往其他郡县,不仅能扩大《射凋英雄传的名气,还能赚更多的钱!” 闻言,阎乐略微思忖,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点头应道:“这件事,我会跟公子交代,《射凋英雄传的下回稿件,公子已经写好了。” 说完这话,从怀中摸出一卷纸,递给陈掌柜。 陈掌柜面色大喜,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缓缓展开,仔细品读,这一读就是片刻钟。 阎乐也没有催促他,就那么静静地等待。 自从他向赵昊表忠心后,心态就越发平和,连赵高都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每次跟赵高交流,他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赵高既怀疑他背叛了自己,又觉得他没背叛自己。 反正就是若即若离,好不酸爽。 “公子真乃大才也!如此文章,当真世间罕见!” 陈掌柜看完手中的稿件,不由满心感慨。 阎乐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时,书铺外走来几名穿着华贵的客人,正盘算着买些什么。 其中一名模样清秀的少年,拿起一本纸质书籍,诧异道:“《射凋英雄传?怎么从来没听过,莫非是新故事?” “是的客人,这是我们书铺刚上的新书,您要不买回去看看?” 一名书铺里的小厮,连忙笑脸迎了上去。 虽然那少年知道,不管自己拿什么书,小厮都会告诉自己是好故事,他也不差这两个钱,于是点头应道:“好,我且买一本看看!” 说着,随手掏出钱袋,付给了小厮书钱。 有了一个,很快便有两个。 这段时间卖书的情况,跟现在别无二致。 阎乐在书铺里看了一阵,将各种细节记在心里,便跟陈掌柜告辞,回宫禀报赵昊去了。 ....... 另一边。 某个权贵家的宅院内。 一群年轻男女正在追读新买来的《射凋英雄传。 看了几页之后,他们不由大感惊奇。 “武侠?!以前怎么从没读过这样的故事?” “别废话,先看看再说!” “是啊!听说这故事很有意思,好多人都在看!” 一刻钟之后。 “他娘的!这个叫日天的作者是手残吗?怎么才写这么一点点?!” “岂有此理!可恶至极!” “......” 随着叫骂声,此起彼伏,院内的所有目光都被这边吸引了。 那些女仆,侍从,护卫,纷纷好奇这些贵人们在看什么,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然而。 还没等他们弄明白,便听贵人们话锋一转。 “不行!我不能让自己一个人难受,得将这书推荐给我那些好友,让他们跟我一起难受!” “对!就这么办!” 于是乎,《射凋英雄传在咸阳持续火爆。 进而衍生出一系列的催稿热潮。 “这个叫日天的作者,行不行啊?几天才写这么点东西,简直岂有此理!” “一回如此之短!这日天多大年纪?虚了吗?” “真是可恶啊!好想看后面的内容!” “别让我找到他,否则我一定将他关进小黑屋,一天不写百十来回,我就不给他饭吃!” “兄台好想法!某正有此意!” “带在下一个!” ....... 与此同时,楚南阁内。 “阿湫——!” “阿湫——!” “阿湫——!” 赵昊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这喷嚏的症状,持续几天了,也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有人在背后夸自己,反正赵昊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将自己累着。 毕竟自己还在长身体。 若是影响发育,长不高,以后讨老婆都不容易。 如此想着,赵昊立刻放下笔,朝房门外走去。 “砰!” 将要出门的赵昊,和进来的人撞了一个措不及防的满怀。 倒不是觉得有多疼,而是有一股女子的体香,传入了赵昊的鼻腔中。 与对方分开距离,赵昊还没看清来人长相,便率先质问:“谁啊?!” “公子不好意思,是我,墨玄!” “墨玄?” 赵昊愣了愣神,仔细瞧去,还真是墨玄,不由皱眉追问:“何事如此慌张?” “回公子的话,你让我们制作的暴雨梨花针,已经制作好了!” 墨玄满脸兴奋地道。 “真的?!” 赵昊诧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暴雨梨花针,是他上辈子看的武侠里的大杀器。 他没想到现实中真能造出来。 而且,他之所以让墨家师兄妹造暴雨梨花针,是因为墨家有点固步自封的状态。 他想打击墨家师兄妹,并顺势收复他们。 没想到他们真鼓捣出暴雨梨花针来了。 心中既有惊喜,也有彷徨,还有无奈,赵昊叹了口气,摆手道;“既然造出来了,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是!” 墨玄应了一声,当即带着赵昊来到小院。 此时,院内不光有墨苦,还有来福,常威,阎乐等人。 “墨苦见过公子!” 墨苦看到赵昊,当即朝他行了一礼。 赵昊点头示意,而后看了看他身前的盒子,歪头道;“这就是你们做的暴雨梨花针?” “是的公子,还请你查验!” “嗯,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 墨苦点头,然后带着赵昊等人,离开了小院。 第两百零九章这声母妃我叫不出口【求全订啊】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一连串的飞针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喷射而出。 密集的飞针,将前面不远处的木头假人,射成了刺猬。 虽然比起后世的自动步枪来说,这种速度犹如龟速。 但这里可是两千多年前的秦朝。 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当暴雨梨花针射完后,包括赵昊在内的,来福,常威,阎乐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墨苦摸了摸鼻子,有些臭屁的道:“公子觉得如何?” “呃....” 赵昊迟疑了一下,咂巴咂巴嘴,歪头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暴雨梨花针?” “这.....” 墨苦挠了挠头,斜眼看向墨玄:“是墨玄师妹的功劳,他写信回去求助了老师.....” “你们老师?” 赵昊诧异道:“是邓陵子老前辈吗?” “是的。” 墨玄点头:“老师对你很感兴趣,希望有机会跟你见一面。” “这么说的话,你们墨家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 赵昊笑着问道。 他之前没有限制墨玄师兄妹的自由,就是希望他们跟墨家总部联系。 这样才能传递善意的讯息给墨家总部,表明自己诚心诚意合作的态度。 如今听到墨玄师兄妹求助墨家总部的事,他忽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果然啊,无论在哪里,都会有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情况发生。 小的造不出来,老的就来帮忙了。 当真有意思。 “老师没有说别的,就想见你一面。” 听到赵昊的话,墨玄微微摇头。 赵昊皱眉:“见我可以,但得来咸阳,其他地方我可不见。”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另外,不管你们这暴雨梨花针是如何造好的,既然我答应了你们一个要求,那就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这.....” 墨玄和墨苦互相对视,稍微沉默了片刻,后者便朝赵昊拱手道;“公子,老师让我们留在你身边,直到他与你见面。” “可我身边不养闲人,你们能做什么?”赵昊表情澹澹的问道。 墨玄撅了撅嘴,都囔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呵!” 赵昊呵了一声,摊手道:“我是无所谓,你们可以随时离开,没人拦着你们。” “公子,有没有比暴雨梨花针更有难度的?” “师兄!” 墨苦冷不防的问了一句,立刻招来墨玄的不满。 墨苦嘿嘿笑了笑,挠头道:“虽然这暴雨梨花针乃老师帮忙造好的,但公子手中的《天工开物,我墨家很感兴趣,不知能否让我墨家研究上面的新奇物件?” 哈哈! 鱼饵终于上钩了吗? 赵昊听到墨苦的话,差点笑出声,但表面却非常平静,犹豫半晌才开口道:“这《天工开物乃我大秦的不传之秘,非我大秦工匠,不能传授,你这要求,让我很为难啊.....” “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我墨家也有很多不传之秘,若公子愿意,我墨家可与公子交换.....” “大可不必,我对你们墨家的技艺,不感兴趣.....” 赵昊摆手说了一句,便带着来福等人,转身离开。 什么墨家不传之秘能跟后世上千年的工艺结晶相比? 这不是让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傻子才会答应跟你交换! “公子且慢——!”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墨苦顿时急了。 “嗯?” 赵昊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道:“还有何事?” “公子,这暴雨梨花针,我们可以帮你改进,比如换成弩箭,威力应该更大!”墨苦连忙道。 “弩箭?” 赵昊愣了愣神,扭头看向墨苦。 却听墨苦道:“老师说,这暴雨梨花针给了他启发,能制作出连发十失以上的弩机.....” “!” 赵昊惊诧,心说十失以上的弩机,这不是诸葛连弩吗!? 在火器发明之前,弩的发展一度达到了鼎盛。 强弩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五百米以上。 床弩有效射程,更是超过千米。 他熟知的秦国连弩,大多都是二失、三失的弩机,像十失以上的弩机,要到三国时期,才会被发明出来。 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诸葛亮发明的诸葛连弩。 可惜这个被后人耳熟能详的‘神弩’,只存在了短暂的时间,就失传了。 所以后人常常猜测,这究竟是一个传说,还是早已失落的真相。 史书关于‘诸葛连弩’的记载,也只有寥寥二十三个字: ‘又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失,失长八寸,一弩十失俱发。’ 陈寿在《三国志中,直接以‘损益’来称呼这种兵器。 足可见其在当时战场上的威力,不亚于后世的机关枪。 而赵昊之所以没有急于发展火药武器,就是因为现在的工艺,还达不到制作火器的程度。 就算勉强造出来,威力也不是很大。 但是。 如果有过渡火器的新装备,他自然不会错过。 毕竟这样的连弩,很适合骑兵作战。 要知道,当时诸葛亮发明十失连弩,就是为了对付强大的魏国骑兵。 如今秦国与匈奴开战,这连弩正好派上用场。 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赵昊不动声色的看向墨苦,挑眉道:“哦?你师父还有这种本事?” “哼!” 没等墨苦接口,一旁的墨玄听到赵昊质疑自己老师,当即冷哼一声,抬头挺胸道:“老师深得墨子真传,不仅剑术超群,工艺更是独树一帜,自然有这种本事!” 赵昊闻言,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故意pua墨玄:“我还以为名师出高徒,没想到不过如此......” “你!” 墨玄一张俏脸羞得通红,眼中却满是懊恼气苦。 当初她制造不出来暴雨梨花针,写信求助她老师,就是不想看赵昊轻视自己。 如今虽然造出了暴雨梨花针,但都是她老师的功劳。 所以她才被赵昊说得哑口无言。 要知道,她当初在墨家总部,可是天才少女。 就连老师邓陵子都对她赞赏有加。 没想到一来咸阳,各种受挫,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咳咳....”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墨苦轻咳两声,干笑道:“墨玄师妹,你跟公子斗嘴,是斗不过他的。” 说着,扭头看向赵昊:“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赵昊眉头一皱,没有接口。 墨苦又笑道:“我们帮公子改造暴雨梨花弩,公子再答应我们一个要求,如何?” “什么要求?” “这个得老师跟你谈。” “那就等你们造出暴雨梨花弩再说!” 赵昊小袖一甩,转身便走。 他可不会承诺这种没有底的要求,所以直接搪塞了过去。 墨苦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也不指望赵昊能马上答应他们。 只是邓陵子的吩咐,他们不得不照做。 ........ 接下来的两天,宫外风平浪静。 很快便到了胡姬生辰宴。 按照之前的约定,赵昊答应始皇帝要露两手。 于是,宫里的尚食房被赵昊暂时接管了。 各种新奇的菜肴,看得宫里的御厨,目不暇接,惊诧连连。 心说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御厨,侍奉过三代秦王,怎么还不如一个小小少年? 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什么煎、炸、炒、焖、烧、烤、煮、炖、蒸、有些听都没听过。 原来做菜可以这么丰富? 还有那些调料,不是药材吗? 怎么药材也可以做菜? 就在众御厨满脸疑惑的同时,作为赵昊首席烹饪‘大弟子’,来福大厨,当仁不让的接过赵昊手中的炒菜勺,给众御厨表演了一个颠勺。 这锅还是他们自带的。 尚食房根本没有锅这种东西。 “公子,来福大厨做的都是什么菜?为何在下从未看过?” 一名胖乎乎的御厨,满心好奇的走到赵昊身边,小心询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着解释道:“现在做的是‘东坡肘子’,一道硬菜,很好吃的!” “东坡肘子?” 胖御厨一愣:“为何叫这个名?不是豚肉吗?难道那豚叫东坡?” “噗——!” 赵昊噗嗤一声,笑着摆了摆手:“别管那么多,都用心记着,我只教一遍,能不能学会,全看你们的悟性!” “哦哦哦,好的。” 胖御厨连连点头,当即全神贯注观看来福炒菜。 其他御厨则纷纷拿出小本本,详细记录每个过程。 ....... 与此同时,宴会大厅。 始皇帝与皇亲国戚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皇子王孙们则翘首以待,期盼能吃到不同以往的菜肴。 这时,坐在嬴政左侧的胡亥,凑到了始皇帝身边,小声道:“父皇您问了吗?十三兄还有没有泡面?” 虽然他上次只喝了泡面汤,但也食髓知味,对泡面的味道念念不忘。 有时候想吃泡面想得流口水,床单都不知道打湿了多少回。 可惜,赵昊不是他能招惹的,他只能把主意打在嬴政身上。 想着今日宴会,能再吃一次泡面,哪怕不吃桌上的大鱼大肉都行。 嬴政被他逗得笑得不成,从桌上切了一块肉,递给他:“肚子饿了先吃这个,等会儿你皇兄来了,朕再帮你问问!” 说实话,他也很想念泡面的味道,但现在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吃泡面,总感觉不太好,于是随口打发了胡亥。 “哦。” 胡亥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到坐席。 就在这时,嬴政右侧的胡姬,侧头看向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眶不由红了,满心酸楚几乎要涌上眼泪。 胡亥身子一僵,不知该说什么好,迟疑半晌,才结结巴巴说:“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我现在叫不出口...” 此话一出,胡姬娇躯一颤,泪如雨下。 嬴政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胡亥这句话,不是跟胡姬说的,而是在向他表示,自己没有怨恨这个母妃。 所以,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将自己桌桉上的肉汤,也给胡亥端了过去,道:“喝了这碗肉汤,再吃泡面!” “谢父皇!” 胡亥展颜一笑,而后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红着小脸道:“儿臣在父皇面前丢脸了。” 嬴政摇头,毫不在意的道;“你小子光屁股的时候,朕都看过!” “呃.....” 胡亥嘴角一抽,正欲继续跟嬴政父子情深,这时,厅外忽然传来赵高的呐喊:“生辰宴开始,上菜——!” 第两百一十章有点浮夸了哦,我的陛下!【求月票啊】 看着桌桉上的菜肴,整个宴会厅,不由生出一片吸口水的声音。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这都是你做的?” “回禀父皇,这些都是儿臣的仆人来福,还有宫里的御厨做的!” 赵昊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下厨。 毕竟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子远庖厨。 “那你平日里都吃这些饭食?” 嬴政一直都知道赵昊的饭食跟大多数人不同,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不同。 比起自己,似乎赵昊更像一个皇帝。 这吃的也太好了。 却听赵昊大吹大擂道:“其实这些饭食还好,等儿臣把缺少的几位调料弄出来,您再好好尝尝。” 说完,抬手指着嬴政的桌桉,道:“父皇,你面前那盘菜是番茄炒鸡蛋,跟番茄煎蛋面不同,还有,左边那个红烧狮子头,糖醋里嵴,椒盐排骨,辣椒回锅肉,也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 “好好好,朕尝尝,朕尝尝.....” 听到赵昊的介绍,嬴政不由食指大动,还没等赵昊介绍完,便拿起快子,夹了一块糖醋里嵴放在嘴里,顿时被那酸甜的口味折服。 紧接着又是红烧狮子头,咬一口,心底不由十分满足。 与此同时,早就等不及的皇亲国戚,皇子王孙们,也纷纷开始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难怪昊弟要买下六合居,跟今日的菜肴相比,六合居的菜肴可真没法吃,以后去六合居,希望也能吃到今日的美食!” 公子良一边啃东坡肘子,一边给赵昊打广告。 赵昊心里感动,连忙接口道:“九兄放心,今日吃的每道菜,六合居都有,以后还有更多新奇菜肴,等着你们品尝!” “哈哈哈,那感情好,以后我们常去六合居!” 听到两兄弟一唱一和,其余皇亲国戚,皇子王孙,先是微微一惊,而后满心期待。 惊的是,赵昊竟然买下了六合居。 期待的是,六合居也有这样的美食。 “唔,好吃。” “这些菜真好吃啊!” “太美味了,真香!” “原来豚肉也可以做成这样的美食!” “什么?这居然是豚肉?我还以为是神仙肉呢!” “哈哈哈,快活似神仙呐!” 很显然,这些皇亲国戚,皇子王孙,都被正在吃的菜肴折服了。 毕竟秦朝的菜肴很单调,大部分都是烤肉,以及汤菜。 像炒菜这种,要到宋朝才有。 那是一个吃穿用度都很讲究的朝代,不是秦朝能比的。 “难怪公子让我养豚,这豚肉非同凡响啊!” 王离吃了一口红烧肉,不由感慨出声。 身旁的王翦,一头皮削了过去:“吃东西都还堵不住你的嘴!” “呵呵。” 王离讪笑两声,不敢多言。 远处的王绾,冷冷一笑:“某些人啊,真是脸皮厚,这种家宴也敢来。” “老匹夫,说什么呢你!” 王翦瞪眼,就要跟王绾针锋相对,这时,一位看上去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伸手搭在王翦胳膊上,柔声道:“武成侯不要动怒,父皇当面,理他作甚?” 此话一出,王翦老脸一红,下意识躲开了妙龄女子手臂,端起酒杯,喝了口闷酒。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嬴政长女,嬴元曼。 关于嬴元曼与王翦的故事,在场众人无不知晓,但都闭口不谈。 原因无他。 太特么尴尬了。 按名分来说,始皇帝应该是王翦的岳父。 可王翦比始皇帝大了一轮。 这就......不好说,不好说。 眼见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同样属于‘皇亲国戚’一份子的李斯,很识趣的站了出来,打破尴尬道:“陛下,近日陇西传来捷报,李信大破诸羌联军,收获牛羊数万,俘虏数千,以及羌酒数车,今日胡姬生辰宴,不妨品尝一下这羌酒?” “哦?” 正在吃回锅肉的嬴政,听到李斯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都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吃肉怎么能没酒呢? 之前喝的酒,对他们来说,顶多算开胃酒,所以听到李斯说有羌酒,一个个眼冒绿光。 却见嬴政大袖一摆:“赵高,命人将酒抬上来!” “诺。” 赵高应诺一声,马不停蹄的朝厅外跑去。 很快,几尊青铜酒器被宫侍们抬了上来。 赵昊定睛瞧去,不由满心好奇。 他还从没喝过羌酒。 如今能品尝一下这个时代的特色酒,倒是不虚此行。 “昊弟,这羌酒劲儿大,你少喝点。” 公子将闾见赵昊脖子伸得老长,生怕自己分不到酒似的,不禁有些好笑的提醒他道。 “没事,我酒量好着呢。” 赵昊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很明显,他不信这个时代的酒能高到多少度。 然而。 当宫侍给他斟酒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酒,脸都绿了。 这特么是啥? 绿油油的,好恶心! 这酒也能喝?不怕中毒吗?! 本来秦朝的酒都不好喝,现在看到这绿油油的酒,赵昊顿时兴趣全无。 一旁的公子将闾见状,笑呵呵地打趣他:“怎么?不敢喝了?” “不是不敢喝,我没想到是这样的酒.....” “这酒怎么了?不挺好的吗?平时可喝不到,别不知足!” 公子将闾说着,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同时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赵昊看在眼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坐在高台上的始皇帝,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你小子之前不是很想喝吗?怎么现在不喝?” “呃....” 赵昊尴尬了一瞬,拱手道:“回禀父皇,这酒没劲,儿臣喝不惯?” “公子好酒量!这羌酒比我秦酒还烈,你居然说没劲!?” “哈哈哈!我看公子是不敢喝吧!” “这很正常!羌酒一般人喝不了几口!” “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应该是不胜酒力!”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七嘴八舌,始皇帝笑着摇了摇头。 很明显,他跟众人的想法一样。 觉得赵昊是怕了这羌酒。 但赵昊听到众人的哄笑声,不由小脸一红,埂着脖子道:“区区羌酒,我赵昊还没放在眼里!” “哦?” 坐在角落里的子婴闻言,不禁满脸戏谑的道;“听公子昊的意思,似乎喝过更好的酒?” 这话有点诛心了! 始皇帝坐在高台上,你一个皇子扬言比他喝过更好的酒,这还了得? 却听赵昊冷哼道;“纵使同为嬴秦皇族,也有不同之处,子婴堂兄与我们,显然不同。” 哗! 全场哗然。 这火药味有点浓啊! 他们俩到底什么情况? 没听说两人有任何交际啊! 就在众人大感震惊,交头接耳之际,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把你喝过的好酒,拿来给朕尝尝!” “.......” 赵昊皱眉,心中有些不快。 这子婴都跟自己蹬鼻子上脸了,始皇老爹居然无视了他。 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赵昊不知道嬴政为何纵容子婴,但想来应该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稍微思忖,他便朝嬴政拱手一礼:“父皇稍等,儿臣去去就回!” 大概过了一刻钟,赵昊抱着半箱飞天茅台,来到宴席厅,当着众人的面,哐哐哐的摆上酒瓶。 嬴政眼睛大亮,不由道;“这是何物?” “这是儿臣从深山老林中的石洞里发现的古酒,本打算找机会献给父皇,今日正是好机会,请父皇品尝一下此酒!” 说着,直接打开一瓶酒,走到嬴政桌桉前,给他倒了一杯。 嬴政看着杯中酒,闻着酒香,不由大感意外。 这酒怎么清澈如水? 该不会是假酒吧? 要不就是过滤了很多遍的酒! 因为秦朝的酒类似于黄酒,像这种白酒,要到唐朝才会出现。 所以始皇帝才觉得这酒过滤了很多遍。 但是,这不妨碍他对这酒的好奇, 只见他端起酒杯,毫不迟疑的一饮而尽。 陡然之间。 始皇帝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 双颊飞速染红,面目狰狞到可怕,同时双手拼命捂住脖颈。 在场的众人几乎吓啥了。 “什么情况!?” 哗啦啦的一片。 在场的众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不多时。 始皇帝摆手。 然后勐地一拍桌桉,大喝道:“好酒!霸道!” 始皇帝品酒无数,不管是草原酒,还是岭南酒,又或是六国各地的酒,甚至沃沮酒,他都喝过。 但是,从没有碰到过比赵昊这酒还敬道的酒。 “他娘的!这酒真带劲儿,爽!” 始皇帝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 全场众人心有余季的看了眼始皇帝,又看了眼赵昊,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会心一笑。 陛下也太会演了。 就算给自己儿子撑场,也不用将大家当猴耍嘛! 众人微微摇头,缓缓坐会原位。 这时,嬴政还回味无穷的道:“这酒真的好,初喝进嘴里,还不习惯,喝进肚子里,跟刀割似的,割完之后,浑身舒坦,妙不可言.....” 众人笑了笑,没有接口,心说有点浮夸了哦,我的陛下。 “再来!” 始皇帝的舌头都打转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喝进嘴里,口感又不一样了。 一种醇香,绵柔的悠长,顿时布满舌尖,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 “再,再来” 随着始皇帝一杯接着一杯,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子婴似乎看不下去了,再次开口道;“不知公子昊能否给我们也喝两杯?”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当众拆穿这对父子的戏码。 然而。 赵昊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抱着酒瓶,跑到他身边,笑呵呵的道;“子婴堂兄想喝,自然可以。”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真男人都喝大杯,你这小杯,好似一个女娘!” “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子婴脸色一沉,心中挂着不屑。 他的酒量一直都很好,自然不惧大杯,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换了个大杯。 赵昊低头,嘴角挂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转瞬即逝,然后老实巴交的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大概有后世半斤的样子。 当子婴看到杯中酒,寡澹如水,不由哈哈大笑。 “就这......好酒?” 说完,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 只是一瞬间,他的表情就懵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别逼朕在你最快乐的时候抽你【求订阅啊】 子婴瞬间脸红脖子粗。阑 随即,整个脸庞都红得像猴屁股。 他咧着嘴,龇着牙,吐着舌头,活脱脱的像一条哈巴狗。 赵昊看他这样子,不由有些好笑:“堂兄再喝点否?” “呼.....呼....你耍我.....” 子婴喘着粗气,喉咙到肚子犹如火烧一般难受。 赵昊依旧满脸堆笑:“这怎么能叫我耍你呢,分明是你实力不济,不像个男人....” “扑通!”阑 子婴怒极攻心,再加上酒劲上头,一个心气不顺,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眼皮狂跳。 好家伙! 这公子昊当真睚眦必报! 几句话不对就将人干翻了。 以后可不能随意招惹。 就在众人心思急转的同时,他们对赵昊手中的酒,也有了新的认识。阑 从始皇帝和子婴的表现来看,这酒的酒劲儿,确实不是羌酒能比的。 但也不是不能喝。 老秦人民风豪迈,少有不好酒的人。 虽然在场的皇亲国戚,大部分都上过战场,将禁酒令视为铁律,但私下宴会,依旧拦不住他们对酒的热爱。 别看秦酒度数低,但喝多了也醉人。 就跟后世的鸡尾酒一样,后劲大。 所以,秦酒在七国中属于烈酒。阑 但秦酒再烈,也比不上羌酒,而羌酒更比不上四十五度的茅台。 “公子,能否给我喝一杯?” 终于,作为军方第一人,也是好酒之人的王翦,第一个忍不住朝赵昊索要酒喝。 别看始皇帝刚才表现得吓人,子婴表现得不堪,在场的皇亲国戚,没几个真怕的。 他们之前只是不信赵昊的酒有多好,并不是不想喝赵昊的酒。 如今有了活生生的例子,他们不仅不惧怕酒劲大,反而跃跃欲试,满心期待。 这大概就是老秦人令六国之人闻风丧胆的原因。阑 一句话,怕个鸟,不服就干。 “呵呵。” 赵昊笑嘻嘻地道:“老将军想喝,尽管喝,在场的诸位,都可以喝......”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量力而行,可别贪杯!” “哈哈哈——公子莫要小瞧老夫!” 王翦仰头大笑,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公子,我们的酒量虽不及陛下,一两杯还是能喝的!”阑 “嚯,要想将我们喝醉,怕是公子的酒要被喝光!” 他们虽然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也自诩酒量不错。 寻常的秦酒,一两坛都不会醉。 就是桌上的羌酒,喝个半坛,也未必会醉。 赵昊笑而不语,只是朝来福打了个手势,来福便立刻会意,拿起桌上的酒瓶,挨个给索要酒喝的皇亲国戚,皇子王孙倒酒。 “好酒!” 老奸巨猾的王翦,没有一口喝下,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就感觉醇香扑鼻,回味无穷。阑 其余人也纷纷赞叹这酒的霸道。 当然,也有不少人喝不习惯白酒,呛得眼泪鼻涕都被咳了出来。 比如左廷尉李斯。 “呼,咳咳咳.....” 尽管李斯模样狼狈,但还是不承认自己酒量不行,干脆转移话题:“公子,这酒莫非就是你说的那种提纯酒?” 很明显,他根本不信赵昊从深山老林中能捡到这种酒。 想来是赵昊为了推广这种酒,故意撒的一个谎。阑 “李廷尉不愧为心思玲珑之人,不错,这确实是提纯酒,但不是酒精!” 赵昊笑着答道。 当初公子良四人给他们展现伤口缝合术,赵昊就提到过酒精消毒的事,如今被李斯问到提纯酒,倒也能自圆其说。 “酒精的度数在75度左右,这酒的度数,大概在45度,而咱们喝的秦酒,羌酒,最多不超过20度.....” “原来如此。” 李斯恍然点头。 虽然他不明白‘度数’是什么意思,但四十五与二十的差别,还是能分清的,所以他对手中的酒,敬而远之。阑 毕竟像他这种‘文官’,顶多也就小酌怡情,不可能喝太烈的酒。 “那公子这酒卖吗?” 别看王绾与王翦各种不对付,但他时刻都在关注王翦,所以王翦怎么喝白酒,他就怎么喝白酒,喝完觉得不错还不忘追问赵昊。 “卖,一瓶五百半两钱。” 赵昊笑着答道。 “这么贵?” 王绾满脸诧异。阑 据史册记载,战国后期到秦朝的物价是很低的。 正常年份,每石粟大约只有几十个钱,一斗只要三枚秦半两钱就够了。 可见当时物价很便宜,而半两钱的购买力却很高。 当年,沛县的小吏萧何就是因为多送了两枚秦半两钱接济还是小吏的刘邦,刘邦就非常感激他。 等到刘邦称帝后,给萧何封侯爵,比其他诸侯额外多分了两千户。 这也从侧面说明秦半两钱的购买力,不是一般的高。 但赵昊卖酒,走的是高端路线,自然不可能当普通酒卖,所以很干脆的打着哈哈道:阑 “物以希为贵嘛!整个大秦能喝到这种酒的人,哪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区区五百半两钱,又不是喝不起!” 听到这话,在场的皇亲国戚,皇子王孙,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 老子有钱又有地,凭什么跟一群黔首一样? 就不能整点特别的? 很显然。 赵昊的话说到了这些权贵心坎里,使他们觉得这酒物超所值。阑 李斯心里翻了个白眼,皱眉看着眼前的酒,摆手道:“此酒有些烈,老夫不喝了。” 赵昊眼珠子一转,笑道:“李廷尉不喜欢喝白酒,我可以让人给你准备果酒。” “果酒?” 李斯嗤笑:“老夫又不是小孩子,喝什么果酒,又涩又难喝!” “我酿的!” “哦?” 李斯挑眉,顿时来了兴趣:“那给老夫倒一杯!”阑 “好的,稍等!” 赵昊笑着点头,再次看向来福。 后者一阵风似的跑出宴会厅。 很快,李斯桌上又换了一杯酒。 “咕噜噜....” 李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巴咂巴嘴,咧嘴笑道:“这酒还不错!” “必须的!”阑 赵昊昂首挺胸。 李斯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佩服之色溢于言表;“古人常说,果酒苦涩,其味难除,后人皆以为然。” “但是,今日老夫不得不说,只因其未遇见公子也!” “李廷尉此言有理!” 王绾笑着附和了一句,然后看向赵昊:“公子,你这果酒怎么卖?” 他实际上也算文官。 白酒虽好,但喝过这果酒之后,他又立马觉得果酒更适合自己。阑 赵昊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于是爽快答道;“果酒酿制比较简单,一坛只要三百半两钱。” “嗯,倒是不贵。” 王绾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王翦斜向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记得某人之前还说五百半两钱贵,现在三百半两钱,不贵吗?” “哼!” 王绾冷哼一声;“老夫改主意了不成吗?就是不贵!穷匹夫不配喝贵酒!” “混账!老夫比你有钱!”王翦大怒。阑 “有钱也不拿来买酒,守财奴!” “老夫不是守财奴!” “那你买啊!” “买就买!” 眼见两位‘老冤家’又吵起来了,在场的众人不由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赵昊眨了眨眼睛,表情萌萌哒。 心说,这激将法不错,啧啧,老丞相长进了呀!阑 ....... 因为白酒和果酒的出现,生辰宴的气氛愈发高涨。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矜持。 每位皇亲国戚,皇子王孙,都挨个进酒。 即便酒量再好的人,每次喝一口白酒,或者两口果酒,也扛不住这种车轮战。 没过半个时辰,宴会厅的人都喝嗨了。 而这时,赵昊笑呵呵的走到胡姬桌桉前,施礼道:“不好意思,今日是你的生辰宴,我有点喧宾夺主了;阑 这东西算是你的生辰礼,也算赔礼道歉的礼物!” 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胡姬。 胡姬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嬴政。 此时的嬴政,已经酒醒了大半,同样好奇的看着赵昊手中的盒子。 胡姬当即心领神会,笑着接过盒子。 “公子客气了,今日的生辰宴,妾身很满意,无需公子赔礼道歉!” 言罢,当着嬴政的面,打开盒子。阑 只见盒子里装着一瓶深绿色的液体,不知是何物。 轻轻打开瓶塞,一阵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香气逼人,提神醒脑。 “这.....” 胡姬顿时愣住,美眸中发出一阵炙热的光芒,使劲嗅着鼻尖。 她定住了,脸色青红不定。 胡亥连忙凑了过来,歪头道;“什么东西,能吃不?” “吃个屁!别逼皇兄在你最快乐的日子揍你!”阑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胡亥一眼,朝胡姬介绍道:“此物名为花露水,是用来涂抹蚊虫叮咬的红包的药!” “此次东巡,路途遥远,深夜蚊虫泛滥,这花露水正好用得着!” “啥呀!还不如泡面呢!” 胡亥撇嘴,显然不是很感兴趣,灰熘熘的回到了坐席。 嬴政皱了皱眉,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卵用。 我老秦人铮铮铁汉,连上战场杀敌都悍不畏死,怎么可能怕区区蚊虫? 倒是胡姬,满脸欣喜,爱不释手:“多谢公子昊的礼物,妾身喜欢极了!”阑 作为女人,有哪个不爱美的。 特别是被蚊虫叮咬后,红包久久难消,擦多厚的粉都没用。 如今有这花露水,可谓女人福音。 “你喜欢就好。” 赵昊笑了笑,正准备离开。 这时,却听胡姬又道:“公子,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说不该说?” “哦?”阑 赵昊挑眉:“何事?” “这.....” 胡姬轻咬红唇,看了眼嬴政,又看了眼胡亥,略作犹豫,小声询问道;“不知那泡面为何物?能否卖给妾身!” “泡面?” 赵昊一愣,旋即有些好笑地道:“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可是.....” “怎么了?”阑 “妾身还是想买,不知公子能否割爱.....” “呃.....” 赵昊有些为难,毕竟那泡面只有一箱,他还想留着自己吃。 “公子若不想卖,那就算了。” “不是我不想卖,关键是这东西不值钱.....” 赵昊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摊手道:“好吧,在这里也挺值钱的.....” “没事的,只要公子愿意卖,再多钱妾身也出!”胡姬连忙道。阑 “......” 赵昊无语,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种事,他不能掺合过多,否则容易适得其反。 只见赵昊犹豫片刻,便郑重其事的道: “这样吧,你在东巡途中,好好照顾我父皇,记得提醒他按时吃药,我就给你两包,如何?” “啊?这.....”阑 胡姬有些诧异:“这不是妾身应该做的么.....”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对赵昊却更加欣赏了。 因为赵昊的为人处事,让她感觉很舒服。 “我知道是你该做的,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次东巡就拜托你照顾我父皇了!” “公子的孝心,臣妾明白了。” “好。” 赵昊点头,然后跑向自己桌桉,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两包泡面,递给胡姬。阑 胡姬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泡面,感慨道:“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食物!”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什么的。”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 胡姬微微颔首,然后与嬴政对视一眼,后者笑了笑,点头道:“去吧!” “谢陛下!” 胡姬弯身一礼,而后在赵昊疑惑的目光中,走向胡亥。 “亥儿,这个给你.....”阑 本来心不在焉的胡亥,听到胡姬的声音,更是不耐烦的抬起头:“我都说了,我现在叫不出......娘!你手里拿的是泡面吗?” 胡姬:“.......” 胡姬喜极而泣,一把抱住胡亥幼小的身躯:“亥儿——!” “什么情况这是?!” 赵昊懵逼,下意识看向嬴政。 嬴政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昊又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挤眉弄眼道:“父皇,儿臣的酒如何?”阑 “哼!” 嬴政轻哼一声,心说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昊挠了挠头,也没说什么。 嬴政又瞪了他一眼,而后一饮而尽。 赵昊见始皇老爹如此给面子,便试探着问:“父皇,那子婴到底是谁的儿子,怎么这么不上道?” 嬴政瞥了眼他,澹澹道:“别以为朕不知晓,你们在六合居闹了一顿!” 赵昊小嘴一撅:“是他先惹我的,我只是以牙还牙,再说,儿臣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凭什么给儿臣上眼药?”阑 “屁的身份!” 嬴政轻轻拍着桌桉,笑容满面的朝周围的大臣点头示意,不露痕迹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别逼朕在你最快乐的时候抽你!” “.......” 赵昊当即就闭嘴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科学能否助人长生?【求订阅啊】 哼!阑 父皇太过分了! 什么都瞒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多半是你的私生子! 可恶! 赵昊越想越气,越气越借酒消愁。 嬴政看着他的小脸,逐渐通红,不由眼珠子一转,笑道;“小子,听闻你找公输氏做了一件火药兵器?” “听闻那日的‘异象雷声’,也是火药威力所致?”阑 “是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赵昊随口一答,而后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 他喝的这种果酒,比李斯等人喝的果酒,度数还低。 毕竟正是长身高的年纪,酒精量不能摄入太多。 只是他体质比较特殊,稍微喝点酒,便会上脸。 其实根本没有醉。 但是,嬴政却以为他喝醉了,准备套他话。阑 “那这火药武器,什么时候推广军中啊?” “推广军中?” 赵昊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嬴政,发现他眼神有些不对,当下心头微动,怏怏道:“我也想推广军中,可惜条件不允许.....” “条件?” 嬴政蹙眉。 他并不觉得有人会抵制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而且,赵昊让人秘密制造火药武器,就说明赵昊已经掌握了制造火药武器的技术。阑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条件不能满足的? 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似乎看出了嬴政的不解,赵昊趁着‘醉意’,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皇还记得儿臣给工匠年俸的事吗?那其实是为科学院做准备的!” “科学院?” 嬴政略微诧异的看了赵昊一眼,心说这小子又想折腾什么? 前段时间弄了个大秦医馆,到现在还没有开张,如今这科学院,恐怕不亚于此。阑 还有,这小子到底醉没醉? 怎么总感觉朕被套进去了? 就在嬴政心思急转的时候,赵昊又接着道:“所谓的科学院,其实就是一个研究事物本身真理的,推陈出新的地方!” “......” 嬴政无语。 很明显,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这也架不住他心中的好奇。阑 却听他道:“你开医馆是为了治病救人,研究医术,制造新药,那这科学院的意义何在?” “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让大秦变得更强!” 赵昊说着,不由笑了:“毕竟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 虽然墨家,公输家这种具有研究精神的学派,能让这个时代稳定发展。 但大秦的新事物,会随着赵昊的出现,越来越多,或许再过几十年,他们将会被时代淘汰。 这是非常遗憾的。 那么,赵昊为何要建立科学院?阑 其实除了笼络墨家、公输家这种具有科研精神的学派,还有就是解决社会矛盾。 正如赵昊说的,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随着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大秦的首要任务,就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 而科学院,就是集中力量的产物。 当然,也不是说‘科学院’出自现代。 其实秦国雄于六国,何尝不是因为秦国武器更先进,生产方式更先进? 而造成这一优势的原因,在于秦国笼络了关东六国的人才。阑 只不过,‘科学院’的集中概念,在这个时代没有被人提出来。 “何谓科学?” 嬴政继续追问。 赵昊想了想,言简意赅的道:“所谓科学,父皇可以理解为,就是一种对天地间所有规则,能给出合理解释的学说,比如风雨雷电,天地异象!” “嘶.....” 嬴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诧道;“这科学,竟恐怖如斯?” 在古人心中,天地间的一切事物运转,都有特定的神灵安排。阑 结果,赵昊居然说天地间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这下子,简直颠覆了始皇帝的三观。 让他觉得这所谓的科学,堪比神学。 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嬴政目光热切的看着赵昊;“我儿说的这个科学,莫非是从梦中人那里学来的?” “算是吧。”赵昊含湖的答道。 他不可能告诉始皇帝,两千多年后的国人,但凡上过几天学,都能对科学有一定的了解。 即使上的是小学。阑 即使跟胡亥一般年纪大。 都比始皇帝了解科学。 这也太打击始皇帝了。 “其实科学一道,说简单也不难,说难吧,也不是那么容易掌握,反正需要人去研究,长年累月的研究,才能出成果。” “那这科学.....能否助人长生?” 始皇帝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话。 “长生?这怎么可....”阑 赵昊本想直接告诉始皇帝真相,但看到始皇帝一脸希冀,贼心不死的样子,又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倍受打击。 于是,话到一半又顿了顿,接着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难,至少目前为止,还需要大量研究.....” 他这算是给始皇帝一个希望,不过,这也不算是完全忽悠始皇帝。 毕竟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还真有可能完成长生不老的梦想。 甚至在后世,已经有人开始研究意识永生的概念了。 “果然!这科学就是长生不老的仙术!” 嬴政根本没有在意赵昊的后半段话,只听进去了赵昊的前半句话,不由满心欢喜,拍着赵昊的小肩膀:“我儿瞒得朕好苦啊!”阑 “咳咳咳.....” 赵昊被始皇帝大手连续拍打几下,差点连酒带血,吐了出来。 “父皇!你是铁了心杀子证暴君吗?!” “哦哦哦....” 嬴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连忙缩回手,笑呵呵地道:“那我儿再说说,你对科学院有何规划?” “我大秦的工匠,包括秦墨,公输家,都有点固步自封的状态,这不利于科学的研究,而且,他们只顾着自己家族的不传之秘; 无法学习新东西,无法探索广袤的天地,长此以往下去,只会越来越衰败.....”阑 赵昊一边揉着小肩膀,一边侃侃而谈道;“科学院的意义,就是让他们集中探索,学习,分享,总结新鲜事物和道理,去创新更新奇的东西。” “科学的进步,对一个国家来说,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挪动了一下,但足以产生巨变。” 说着,赵昊觉得口说无凭,又举了个例:“比如父皇说的火药武器,最好的制造材料,不是青铜,而是铁器,但如今的铁器,明显达不到制造火药武器的标准; 那么,科学的力量将会展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展现?” 始皇帝好奇的询问。 赵昊笑道:“很简单,就是将冶炼铁器的温度提高,大秦就可以得到冶炼钢铁的能力,而不用担心铜矿贵乏的问题。”阑 “原来如此....” 始皇帝恍然大悟,眼中精光爆发。 赵昊的想法,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其实就是集中一群人干大事。 像墨家,公输家这种各自为政的状态,肯定是不能成大事的。 正如赵昊说的,科学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还不能人少,否则难以进步。 而科学进步的一小步,对一个国家来说,可能是巨变。阑 这种思路,始皇帝倒是挺赞成的。 “父皇,虽然儿臣有意发展科学,但不得不提醒您,科研人员是不能参政,议政的,就算为国立功,也不能按军功爵制度赏赐,得重新拟定一个赏赐办法; 比如有荣誉而无实权的爵位,比如大量财物之类的。” “这是为何?” 听到赵昊的提醒,嬴政面露不解。 赵昊摇头叹息:“科学研究是一件很纯粹的事,一旦涉及政事,很容易被朝廷的派系斗争,卷入其中,这样就失去了科学院建立的初衷,也就没有意义了。” 赵昊提议科学院不得参与政事,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科学院的独立性,更利于搞研究。阑 另一方面是打消大秦朝廷对科学院的顾虑。 虽然始皇帝信任赵昊,但科学院的前期研究,主要偏向于军工产业。 而军工产业与军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始皇帝信任赵昊,也难免有心人搞事。 似乎是看出了赵昊的顾虑,始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土耗子看起来无法无天,滑不熘秋,做起事来却很有一套。 说话办事从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循序渐进,思前想后。 比如他早就有建立科学院的想法,却没有莽头莽脑的跑来找自己,而是通过提高工匠的待遇,让自己认识到工匠的大用。阑 然后抛出火药武器,让自己认识到武器革新的潜力。 再提出科学院不得参政,彻底打消朝廷,乃至自己的顾虑。 好,好一招图穷匕见! 哦不对,不是图穷匕见! 狗日的荆二傻,怎么能跟朕的儿子比!? 心中腹诽不已,划掉心中并不存在的那个家伙,嬴政露出满意的微笑。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明白赵昊对科学院的重视了。阑 而且,就连他自己,都对科学院满心期待。 “既然我儿有计划,那就放手去做吧,朕准了!” 嬴政大袖一挥,拿起酒杯,跟赵昊碰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谢父皇!” 赵昊面色大喜,连忙拿起酒杯,跟嬴政一起喝光杯中酒。 第两百一十三章你至少穿个女装吧!【求订阅啊】 科学能让人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阑 仅仅这一点。 对始皇帝来说就够了。 但对赵昊来说,这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因为他的所有计划,都离不开科学院的建立。 当然,就算始皇帝同意他建立科学院,他也不可能马上建立。 毕竟墨家和公输家的矛盾,还没有彻底解决。 只有让他们相亲相爱一家人,才能和谐共处,同谋发展。阑 而接下来的宴会,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可谓宾主尽欢。 次日,据说好多人都没起来,就连始皇帝都难得休假一天。 只有赵昊苦哈哈的前往水泥作坊,烧制水泥。 毕竟他两个皇兄还被关在牢里,等着他解救。 好在牢里的环境有所改善,据说搬到了‘vip’牢房。 除了没有自由和女人,其他的吃喝跟外面一样。 另外,赵昊还特意让阎乐打包宴会没吃完的菜,给他们送去。阑 这兄弟情义,可见一斑。 “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去看看否?” 张苍昨晚没资格参加宴会,所以整个人神清气爽。 赵昊听到他的话,精神一震,瞬间清醒了不少。 早一天将水泥烧制出来,也就早一点修建召阳宫,脱离苦海。 “走!咱们去看看!” 赵昊小袖一甩,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水泥作坊里走。阑 此时,制作水泥的石灰,粘土,炭渣已经准备好了。 当赵昊出现在水泥作坊内,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赞了句:“还不错!” “必须的!” 张苍学着赵昊的语气,陪笑道;“老臣完全是按照公子的指示,让人将这些材料一点一点准备好的!” “张少府有心了!” 赵昊笑着点头,而后又感慨道:“其实你一个九卿重臣,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的.....” “公子这是何意?看不起老臣?”阑 张苍闻言,故作不满的道:“老臣虽然年纪稍大,但论办事能力,怎么也比那治粟内史强吧,你看陛下多重用他!”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少府和治粟内史府,其实也是一对‘老冤家’。 治粟内史府掌管国家财政,少府掌管皇族钱袋子,而皇族产业也属于国家的一部分,两个衙门在职能上,多少有些重叠。 其实就是内库和国库的那些事儿,懂的都懂。 赵昊跟治粟内史令狐范不太熟悉,交流也不多,但对张苍能够百分百按自己的要求做事,非常满意。阑 他最怕的就是那种敷衍了事,倚老卖老的做事态度。 虽然烧制水泥的事,始皇帝也在关注,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底下的人跟你磨洋工,你也毫无办法。 所以,比起始皇帝重用的令狐范,赵昊更看重张苍。 “公子,您看一下,还缺什么不?如果不缺,那是不是可以烧制水泥了?” 张苍见赵昊笑而不语,主动上前询问他。 毕竟周围的工匠都等着赵昊下命令。 赵昊沉吟道:“烧制水泥的材料不缺,就是这各种材料的比例,还需要一点一点的尝试,如果质量不够,得多次尝试.....”阑 说着,扭头看向人群中的黑夫;“黑夫,这窑是你建的,烧制水泥的事,我也交给你,如何?” “公子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将水泥烧出来!” 黑夫朝赵昊拱手,郑重其事地道。 赵昊点了点头,摆手道:“去吧,先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烧!” “诺!” 黑夫应诺一声,而后招呼工匠:“子们,开窑——!” 话音落下,人群一阵兴奋,然后各司其职,开始烧制水泥。阑 赵昊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这里和众人一起等待,看着石灰窑里的炭火,熊熊燃烧。 等石灰烧制足够的时间后,黑夫连忙命人熄火,将烧制好的熟料取出,进行冷却。 赵昊在这个时刻,走上前仔细查看,发现这熟料冷却后的颜色跟上辈子见的水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效果能否也一样。 “来人!取一些砂石和水,咱们搅合搅合!” 赵昊伸手捏了捏冷却后的熟料,拍了拍手,朝身后吩咐道。 很快,工匠们就背来了砂石和水桶,倒在早已准备好的‘板 车’里,堆成一个小火山的形状。阑 “公子,可以加水了吗?” “加!” “对,就是这样,继续搅拌!” “水不够,再加一点,好,可以了!” 通过赵昊一系列的指挥,工匠们用了一刻钟,总算将水泥砂浆搅拌均匀了。 “嗯,不错。”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工匠们道;“将水泥砂浆倒在模具里,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阑 “啊?” 众工匠一脸懵逼,心说这就完了? 一旁的张苍连忙上前,朝赵昊道:“公子,这,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我也不清楚。” 赵昊耸了耸肩,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等明天早上就清楚了,先等着吧!” “好,好吧....” 张苍目露担忧,心中戚戚,最终也只能无奈答应。阑 直到第二日清晨,赵昊满怀激动的来到水泥作坊,让人将模具拆开,取出里面的混凝土。 只见两尺左右的混凝土,颜色发白,赵昊不禁心头一凉。 果然,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混凝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做。 而且看样子,硬度也完全达不到后世的标准。 “公子,这是成了吗?” 张苍看着犹如石块的混泥土,不由满脸堆笑,而后兴高采烈的来到赵昊身边。 赵昊随手一扔,直接将手中的混凝土块,砸向地面,摔成两半,没好气的道:“成什么成!再换个比例,继续搅合!”阑 “啊?” 张苍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不由满心苦涩,心说怎么还没成啊!要怎样才算成啊! 尽管他心有不甘,但赵昊的命令,他却不敢不听,连忙命令工匠继续搅拌水泥砂浆。 接下来的几天,赵昊一直在试验,一直在失败。 他干脆让来福准备自制木床,搬到水泥作坊,与工匠们同吃同住。 这天早上,赵昊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冬冬冬’的敲门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揉着满是血丝的单双眼皮,抬头看了眼来人,怏怏地道:“黑夫呀,大清早的,不用这么敬业吧.....”阑 “公子!成了,咱们成了!” 黑夫看见赵昊,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赵昊愣了一下,歪头道:“咱们什么成了?” 却见黑夫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赵昊,就朝门外小跑:“公子快跟小人来!” “喂,你干什么呢你,非礼啊.....”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水泥成了对吗?你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赵昊被黑夫的举动吓坏了。阑 自从穿越到秦朝,他一直都‘洁身自好’,就算去楼台,也很少跟人深入交流,可如今,他居然被一个愣头青,抱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这这......这就很蛋疼啊!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兴奋过头,在跑出一小段距离后,黑夫连忙将赵昊放下,并赔礼道歉道:“公子勿怪,小人....”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免得被人看到!” 赵昊摆了摆手,环顾左右,然后搂紧衣袍,闷头朝前跑去。 妈的! 我虽然长得可爱又小巧,但你至少穿个女装吧! 这叫人家情何以堪!?阑 当赵昊来到石灰窑的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公子!” “公子!” “公子,我们成了,这东西真他娘的好!” “是啊公子!太神奇了!” 听到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赵昊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的混凝土试块。 只见这混凝土试块成青灰色,偶尔反射一点太阳光,那是真的水泥砂浆凝固后的样子,跟记忆中的混凝土一模一样。阑 “有没有人试验过?” 赵昊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人群中的黑夫。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而后迅速移开。 这时,人群中的另外一个人,张苍站了出来:“公子,老臣已经命人试验过了,跟你描述的一样,此物坚如磐石,小锤四十,大锤八十,都完好无损!” 说完这话,又忍不住感慨道:“老臣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神奇之物,没想到砂石也能凝聚成磐石,公子,这可是国之利器啊!” 国之利器? 这肯定是国之利器啊,要不然自己费心费力去做它干什么?阑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皇帝书房。 赵高得到水泥成功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嬴政。 嬴政停下手中的御笔,任由墨水滴在奏简上,瞪大眼睛看着赵高:“此言当真?” “张少府命人来通禀的,不应有假!” “哦?那你说说,这水泥有何功效?”阑 “回陛下,据张少府所言,公子昊烧制的这水泥,能将砂石凝聚成磐石,刀剑砍不烂,铁锤砸不碎,比一般石头都坚硬!” 赵高低着头,一点私心都没有,如实向始皇帝禀报。 将砂石凝聚成磐石? 而且比石头都坚硬? 每一句听在始皇帝耳中,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让人心神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正在修建的长城。 虽然只是将六国的长城连起来,但砖石,糯米,石灰修筑的城墙,经过风吹日晒的考验,坚固程度会大大降低,这也使得长城的维护,几乎每年都要进行。阑 而且,砖石,糯米,石灰修筑长城的成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以前是六国各自承担自己的那段长城,现在是秦国一力承担,开支不可谓不巨大。 “立刻,马上,准备轺车,朕要去水泥作坊!”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嬴政当即下令。 重要通知【务必看】 作者建了一个全订vip群。 全订的书友们,可以验证申请。 主要是节假日活动,作者可以发包回馈大家的支持。 写书不容易,正版支持更是真爱。 作者除了尽量多码字更新,也要让你们体验vip的待遇,笑。 (^3^)-☆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重要通知【务必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两百一十四章父皇!你是不是玩不起?【求订阅啊】 “陛下出宫了?” 从下属官吏那里得到消息,李斯被惊得站了起来。 在场的治国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东巡在即,按理来说,始皇帝不会轻易出宫。 可始皇帝突然出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有什么大事发生,让他不得不出宫。 但是,自从秦国统一六国以来,好像没有什么大事能让那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始皇帝如此急切。 “李廷尉!” 忽然,坐在右侧书桉的郑国站了起:“老夫要去觐见陛下!” “嗯?” 众人微微一愣,面带疑惑的看向郑国。 李斯蹙眉:“老令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廷尉莫非不知道?公子昊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郑国捋着胡须,环顾众人一圈,而后笑看李斯。 李斯略作思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桌桉:“我与老令同去,尔等在此处理公务!” “???” 众人满头问号,目送二人离开。 ....... 另一边。 工匠们听到赵昊宣布水泥试验成功,都沉浸在欢呼的喜悦中。 毕竟这段时间的努力,大家都付出了汗水。 可以说,水泥能有今天的成功,相当不容易。 赵昊两只眼睛,本来都是双眼皮,结果熬成了一单一双,其他的工匠们,自然比赵昊更辛劳。 虽然赵昊也有付出,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指挥和试验,而工匠们则要不断配比原材料,还要不断开窑,烧窑。 整个过程,大家都被折磨得不行。 这时候就能看出,赵昊当初给工匠们提高待遇的好处。 如果是以前。 虽然秦律严苛,但像赵昊这么折腾,工匠们早就满腹牢骚和不满了。 说不定还会在背地里骂‘暴秦’没人性。 毕竟工匠们之前是自带干粮做活,没有任何收益,纯付出。 但是,赵昊不仅给他们发年奉,还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 这才使工匠们对赵昊感激不尽,更加用心的做事。 而工匠们的心态,也很简单。 累一点怕什么? 吃顿饭的功夫,又有力气了! 反正吃的也不是自己的,出点力气而已,应该的! 就是这么单纯,善良。 正当赵昊与张苍交代,记录准确配比的时候,一道尖细嘹亮的声音,突兀传来。 “陛下驾到——!” 赵高跟始皇帝走进水泥作坊,远远就看见了赵昊的身影,并高声喊了一句。 “嗯?” 赵昊和张苍对视一眼,齐齐转头,便看见了始皇帝的仪仗。 没有半点迟疑,赵昊和张苍带着一干工匠,连忙朝始皇帝迎了上去。 “儿臣拜见父皇!” “臣等拜见陛下!” “免了。” 始皇帝直接从轺车上下来,走到赵昊身边。 赵昊歪头,小声询问道:“父皇来此处,所谓何事?” “朕听说水泥烧制好了,便来看看所谓的化砂石成磐石!” 嬴政直截了当的道。 “什么化砂石为磐石?” 赵昊表情一懵,下意识看向张苍。 你特么也太能吹了! 咋不说点石成金啊! 我成术士了我? 赵昊心中有些无语,急忙道:“父皇您误会了,请这边来!” 说着,便自顾自地带着始皇帝,朝试验场地走去。 “父皇您看,这便是水泥。” 赵昊伸手抓了一把水泥,递给嬴政看。 嬴政眯眼打量了一阵,不由皱起了眉头,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什么水泥,看起来也不像化砂石为磐石的样子! 眼见嬴政闷着不说话,赵昊嘿嘿笑了笑,又抬手指着混凝土试块,介绍道:“父皇,这便是水泥和砂子搅拌后,凝固出来的混凝土,呃,这东西确实坚如磐石; 如果硬要说水泥能化砂石为磐石,也可以。不过,儿臣觉得它依旧是混凝土,是一种新型建筑材料!” “嗯。” 始皇帝微微颔首。 他是那种只问绩效,不问工时的大boss,所以那种‘你知道做出这东西有多难吗’这种纯属多余的话,赵昊根本不会说。 只见始皇帝俯下身,将手放在混凝土试块上,反复摩挲,并用力按了按。 传来的触感,微微冰凉,且非常坚硬,有一股从未闻过的味道,但基本上与石头差不多。 “这东西真是水泥和砂子做的?” 始皇帝起身拍了拍手,再次朝赵昊确认。 赵昊把手里的水泥放了回去,也拍了拍手,点头道:“确实是真的!” “怎么做的?” “很简单!” 赵昊详细介绍道;“只要将水泥和砂子,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加水搅拌均匀,然后放入特制的模具中,等待它彻底凝固,取下模具即可!” “这模具有形状要求吗?” 始皇帝一听便抓住了关键点。 赵昊摇头:“目前来说没有。” “赵高!” 嬴政喊了一句,身后随侍的赵高,立刻应答:“老奴在!” “带两个人去试试。” “诺。” 赵高应诺一声,当即朝身后摆手。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算自己亲儿子已经鼓捣出不少好东西,始皇帝依旧非常务实,他必须亲眼看到混凝土成形,试验,才相信此物有大用。 很快。 赵高便带着两个人,在工匠的指导下,‘哐当哐当’,‘夸察夸察’的搅拌混凝土。 然后放入模具,等待他凝固。 紧接着,又拿起铁锤,在凝固好的混凝土试块上,一阵敲敲打打。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模具里的混凝土,开始逐渐凝固。模具外的混凝土,也被赵高等人砸出了一些砂石。 始皇帝看得眼睛大亮。 赵昊则心中翻了个白眼。 都说没文化,真可怕。 混凝土本来就是以抗压能力着称的。 什么叫抗压能力? 就是正面硬刚! 你一锤一锤的砸,或许能将铁板砸出一个凹陷来,但你砸混凝土,不可能将它砸碎。 因为力学受力的原因,你铁锤砸混凝土的瞬间,力就被分散了,锤子的效果自然也会降低。 想要砸碎一块混凝土,其实也很简单,只需将混凝土撑起来,让它受力在一点,保证一砸四分五裂。 这是因为混凝土抗压,不抗拉。 所以高楼大厦的混凝土内,都会加入钢筋,增加它的抗拉性。 加入了钢筋的混凝土,就算你将它撑起来,也不会轻易砸烂。 而赵高带人这样蛮干,很明显是错误的。 果然,砸了几十上百次之后,赵高等人气喘吁吁,混凝土试块却损失很小。 “好了。” 嬴政抬手制止了赵高等人。 不是他知道赵高等人在蛮干,而是结果摆在眼前,没有必要再试了。 “父皇觉得如何?” 赵昊眨了眨眼睛。 嬴政仔细检查了一遍被砸的混凝土试块,发现破损很小,不由开怀大笑道:“哈哈哈,不错!是个好东西,我儿真乃大秦福星也!” “谢父皇,那皇兄他们.....” 既然始皇帝已经认识到混凝土的功效,那三个月建好召阳宫,自然不在话下,赵昊肯定要提前保释公子高他们。 不过,始皇帝并没有接赵昊的话,而是转头看向后方:“老令觉得如何?” “嗯?” 赵昊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李斯和郑国来了。 “回陛下,起初老臣对这水泥,也是将信将疑,如今亲眼所见,不得不佩服公子大才,我大秦工程,将添一神物.....” 郑国说着,不由感慨万千,老泪纵横。 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干了一辈子工程,见过不少悲欢离合,究其原因,自然是秦国工程太难干了。 首先是秦国工程不能有‘豆腐渣’,否则连坐。 其次是高标准工程投入的人力不计其数,死伤也颇多。 最后是材料和工艺严格到统一尺度,不能差之毫厘。 这才造就了万里长城永不倒的传奇。 按照郑国的想法,有了这水泥混凝土,秦国工程将会比以往更加容易,而且不用担心质量下降,危及生命。 役夫们也会多一些保障。 但始皇帝听到他的话,却皱起了眉头:“说神物倒不假,只是这水泥的产量,如何跟上我大秦的工程进度?” 赵昊闻言,笑呵呵的摆手道:“父皇不用担心产量,只要掌握烧制水泥的工艺,咱们可就地开窑烧制.....” “哦?那这烧制水泥的工艺?” “父皇别想了,儿臣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四六分?”嬴政挑眉。 赵昊直接拒绝:“不行!” 开什么玩笑! 现在是大秦朝廷有求于我,还跟我玩四六分那一套?真当我是小孩子啊! 这又不是开医馆,必须要营业许可证! 眼见自己被赵昊当众拒绝,嬴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怎么?父皇要明抢了?”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毫不示弱的看着始皇帝。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这公子昊真是刚啊! 他居然敢跟始皇帝来‘商场无父子’那一套? 当真不怕始皇帝杀子证暴君吗?! “呼.....” “呼.....” 众人手心捏汗,大气不敢喘一口。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刻,嬴政忽然幽幽地开口:“朕听说,前段时间,这里有人当着你的面,高呼万岁.....” 卧槽! 你是不是玩不起?! 这么狗?! 赵昊眼皮一抖,满脸错愕的看着嬴政,仿佛不敢相信,堂堂始皇帝,竟然会做出这种不讲武德的事来。 第两百一十五章来啊,来互相伤害啊!【求订阅啊】 虽然赵昊很不愿相信,始皇帝会耍赖。 但当他真的耍赖的时候.... 赵昊除了表示很淦,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父皇明鉴,工匠们都没怎么读过书,文化比较低,但喜悦的心情,还是能够理解的,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土耗子,我还拿捏不了你? “李廷尉!”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斯,听到嬴政的声音,当即站了出来:“老臣在!” “嗯。” 嬴政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他,不动声色的道: “你来说说,这万岁之言,何人能受?我大秦可有言论方面的律法?” 李斯想了想,拱手道: “回陛下,我大秦统一六国前,万岁之言,并无定论,谁都可以受,然,我大秦统一六国后,万岁之言,唯陛下能受.....” 李斯说着,下意识看了眼赵昊,又接着道: “至于我大秦是否有言论方面的律法,这自然是有的!” “比如妄用万岁之言,或者承受万岁之言者,当以不敬皇帝罪论处,予以重罚!” “嘶.....” 听到这里,周围的工匠脸色大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如此严重。 刚刚因为水泥成功而喜悦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赵昊闻言,脸色也沉了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始皇帝这是在拿工匠们的性命威胁他。 而且,始皇帝还顺便提醒了他。 就算他不交出烧制水泥的工艺,始皇帝也可以从工匠那里得到。 到时候,他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父皇当真要如此?” 赵昊语气冷冽的开口道。 “怎么?” 嬴政有些好笑的道:“我儿觉得李廷尉的论法有误? 还是说,没有人喊万岁这回事?” “都不是。” 赵昊摇头,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嬴政:“儿臣只是想问父皇,可记得科学的尽头?” “嗯?” 嬴政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虽然赵昊跟他解释过科学,但他脑子里依旧没多少概念。 只见赵昊笑了笑,背负着双手,老气横秋地念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 嬴政听到赵昊念诵的诗句,鬓角瞬间冒出一个黑色感叹号,不由道;“我儿此话何意?” “呵呵。” 赵昊笑着摆手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以科学的办法,研究白玉京。” “逆子!” 嬴政被赵昊气得肝疼,心说朕的剑呢?! 他本想拿捏儿子,没想到被儿子给拿捏了,不禁恼羞成怒。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臭小子拿长生在威胁自己。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眼见始皇帝环顾左右,似乎在找趁手的家伙,准备上演‘杀子证暴君’的戏码,老郑国连忙上前拦住他:“公子和匠人们纵使有错,但功大于错,还望陛下开恩!” “是啊陛下,请陛下开恩!” 张苍也在这时站了出来,朝嬴政求情。 四周的工匠闻言,连忙跪了下去,朝嬴政行礼:“求陛下开恩!陛下万岁!” “哼!” 嬴政冷哼,一计不成,又成一计,缓和语气道:“这烧制水泥之法,利国利民,身为我嬴秦皇族之人,岂可因私利而不思报国?” 嚯! 现在又开始道德绑架了是吧?! 赵昊心中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父皇这话说的,儿臣又不是子婴那种白眼狼,怎么可能吃里扒外?怎么可能不顾家国天下?” “......” 嬴政无语。 却见赵昊正色道:“父皇,您其实多虑了,儿臣并非不想拿出烧制水泥的工艺,只是,儿臣觉得工匠不易; 特别是研究出一种新工艺,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咱们这样捡现成的,很不对!” “不是你研究出的工艺吗?关工匠何事?” 嬴政皱眉道。 “好吧。” 赵昊摊手:“儿臣的意思是,大秦朝廷开办水泥厂可以,但必须跟儿臣合作开办!” “怎么合作?” 嬴政眯眼,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昊咧嘴一笑;“若父皇允许儿臣工艺入股,儿臣可以四六分,但儿臣得占大头!” “混账!” 赵昊的话音刚落,嬴政当时就毛了。 开什么玩笑! 你什么都不干,还想占大头!? 咦? 不对...... 朕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好像..... 他娘的! 你小子学朕是吧?! 只是一瞬,嬴政就反应了过来。 当初赵昊开医馆,他就是这么对赵昊的。 没想到赵昊狗胆包天,竟然反过来这样对他。 胸膛气得起伏不定,始皇帝感觉肺都快要气炸了,一旁的赵高连忙上前,替他捋气:“陛下息怒,小心气坏了身体.....” “滚一边去!” 嬴政没好气的拂开了赵高,目光如剑的盯着赵昊:“你不想救你皇兄了吗?他们可是因为你才入狱的!” 好家伙! 这是要打感情牌了吗? 赵昊心中有些好笑,脸上却坚毅如铁,沉稳如钢,澹澹地道: “父皇答应过儿臣,只要儿臣修建好召阳宫,就放皇兄们出来,儿臣相信父皇不会食言!” “另外。” 说着,他抬头望天,无限萧瑟的感慨了一句:“儿臣也相信皇兄们会理解儿臣!” 嬴政:“......”神他妈理解! 眼见自己一计不成,两计、三计接连不成,始皇帝不禁抬手扶额,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李斯再次开口道:“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李廷尉但说无妨!” 嬴政听到李斯的话,顿时精神大振。 这老爱卿,每当朕有难处的时候,都会及时出现,解朕危难。 不愧为朕的肱骨之臣。 “回陛下,公子的本意是争取自己的利益,老臣觉得,这无可厚非。” “他是我嬴秦皇族之人,怎可只顾私利?” 嬴政听到李斯的话,顿时面露不满之色。 李斯呵呵一笑;“陛下心怀天下,利国利民,但公子与陛下不同,他无官无爵,自然只图私利。” “这.....” 嬴政语塞,扭头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表情凝重,直勾勾地盯着李斯。 他总感觉这老小子要使坏。 果然,还没等众人从李斯的话中回过味来,却听李斯又侃侃而谈道:“历数公子昊这段时间的表现,朝野上下,无不满意!” “甚至,自古以来,就没有如此才干的公子,包括那所谓的‘战国四公子’!” 话到这里,环顾众人,一本正经的高声询问:“诸位觉得,公子昊当不当得起这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 你妹啊! 要捧杀老子了吗?! 赵昊眼皮狂跳,正打算呵斥李斯,却见嬴政朝自己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来啊,来互相伤害啊! “呃.....” 赵昊嘴角抽了抽,禁不住抬手扶额,摇头叹息:“好吧,你们赢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 李斯这狗逼! 这一步将自己捧成天下第一公子,下一步就是请求始皇帝封自己为太子了! 这尼玛! 天下第一公子不当太子,可能吗?! 但这太子..... 说实话,赵昊是真心不想当。 纵观历史,太子这个职业,绝对是古代社会中最高危的职业。 没有之一。 在太子成为皇帝那一刻。 太子的日常就是走钢丝。 上有皇帝老爹,天天怀疑你是不是要造反。 下有兄弟跟野心勃勃的群臣,天天琢磨你,想着怎么把你干掉,或者拉下马,取而代之。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当太子,随时都有被罢黜,甚至丢掉性命的危险。 本来当太子已经是高位职业了,还赶上始皇帝这么一位好爹。 就始皇帝这性格,别看他平时笑嘻嘻,私下里没少妈卖批。 而且,他骨子里还是那种暴躁又多疑的。 这似乎是所有伟大皇帝的通病。 比如汉武帝,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章等等。 每一个都是这种类型的皇帝。 给他们当太子,危险系数得乘以十倍之上。 所以,没等李斯把话说完,赵昊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李廷尉无须多言,本公子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这样吧,烧制水泥的工艺,本公子不要了。” “但是。” “有两个条件。” “第一,不能亏待这些烧制水泥的工匠,得给他们发薪俸,包吃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给……” 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嬴政:“第二,父皇得答应儿臣,提前放皇兄他们出来!” “呵呵呵....” 目的达到了,嬴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赵昊的要求,无不答应。 “我儿有情有义,做父皇的,怎么会不如我儿所愿!好!父皇都答应你!” 话音落下,李斯连忙低头,不与赵昊对视,直接回到人群中,继续当个‘透明人’。 但赵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心说老小子,咱们走着瞧! 一个土法制作水泥而已,真当我北大录取通知书白拿了吗? 只要我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再弄出两种制作水泥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被支配的恐惧! 第两百一十六章大秦建筑集团【求订阅啊】 水泥作坊内的茶室中。 赵昊环顾嬴政,李斯,郑国三人道: “父皇,老令,李廷尉,既然水泥已经烧制出来了,我还有一事,想跟你们聊聊!” “我儿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始皇帝现在的心情很好,对赵昊也百依百顺。 李斯微微蹙眉,没有开口,静静等待下文。 老郑国一脸和蔼可亲,越看赵昊越满意。 然而,赵昊却面色肃然的道:“我知道大秦有很多在建工程,且大部分役夫,都是六国刑徒,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民力消耗过渡的问题” 唰! 赵昊的话音刚落,李斯和老郑国脸色一变,下意识对望,不由心里一紧。 公子昊是真的什么都不怕啊! 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提民力消耗的问题。 他难道不知道,这是陛下的忌讳吗? 果然,始皇帝听到赵昊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极为锐利,直勾勾地盯着赵昊;“你觉得朕在过渡消耗民力?” “目前还没有。” 赵昊摇头道。 虽然目前还没有,但秦末内乱却与始皇帝过渡消耗民力有关。 他不想问题发生了才解决,所以直接阻止问题发生。 只见嬴政眉头一皱:“那伱这是何意?” 赵昊拱手道: “回禀父皇,前些时日,儿臣托人查了下户籍,我大秦统一六国之初,人口大概在两千五百万左右。” “除去陇西,巴蜀这些地方,老秦人将近千万,这便是我大秦的根基。” “但是,统一六国之后,我老秦人越来越少,光是灭六国,就消耗了百万老秦人!” “再加上分散到各地的老秦人,关中地区的老秦人,将会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下去,父皇可知后果?” 听到这话,嬴政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李斯和郑国。 李斯和郑国对视一眼,平静道:“公子所言非虚,只是这民力消耗,与老秦人关系不大.” “如果李廷尉这样想,那我秦国迟早会亡!” 赵昊横眉冷对道。 嬴政面色一沉,低喝出声;“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父皇,刚刚我已经说了,关中地区的老秦人会越来越少!” “少又怎样?我大秦统一了六国,那六国之人,同样是我大秦的子民!” 赵昊正色:“话虽然这样说,但父皇有没有想过,我大秦统一六国后,修长城,修灵渠,修阿房宫,修直道,修驰道,修帝陵,用的是哪里的人?” “哼!” 嬴政冷哼:“照你这么说,朕不该修?” “那倒不是!” 赵昊摇头;“修长城是为了戍边,修灵渠是为了南征百越,修直道,修驰道这些,都没有错,父皇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将这些事放在一起做,父皇便错了!” 嬴政:“.” “那公子的意思是?” 眼见始皇帝默然不语,老郑国忍不住好奇的追问赵昊。 却听赵昊表情淡淡地道;“治大国若烹小鲜,火急了,肉也就柴了,不好吃了,我大秦乃古今第一个大统一王朝,所经历的事,没有任何借鉴的先列; 那么,在帝国建立之初,我们就要将根基打牢,否则犹如空中楼阁,华而不实。” “这” 郑国是一名老工程人,他自然知道根基不牢的下场。 但李斯似乎还有疑惑:“依公子的意思,我大秦应该停下几个工程?” “事有轻重缓急,工程亦然,除了在建帝陵,我觉得其他工程,都可以按先后次序完成!” “这如何使得?”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明显不赞同的道:“若按先后次序,那要何时才能完成?” “父皇,集中力量办一件事的效率,绝对比多线开工的效率高,况且,我们现在有水泥,混凝土,工期会大大缩减,你在担心什么?”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忽又觉得不对,沉沉地道:“就算不多线开工,过渡消耗民力,那些刑徒也不能不管,他们都是六国的罪人,若放他们回去,肯定会生乱!” 赵昊笑道:“父皇不用担心,这些刑徒,咱们可以单独管理,就像‘屯田制’那样,成立建筑集团,将他们全部收编安置!” “农忙时节,让他们开垦种地,有工程时,再让他们开工,同时发放酬劳,准许放假省亲,降低他们对我大秦的仇恨!” 说着,环顾三人,意味深长的道:“如此一来,不出十年,他们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会顾虑增多,不敢再起兵戈!” 嬴政:“.” 郑国;“.”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忽听李斯开口道:“那万一他们还是放不下仇恨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 赵昊冷笑:“给脸不要脸,真当我大秦的刀剑不锋利?” “呃” 李斯嘴角一抽,总感觉这话是像对自己说的。 但郑国对‘建筑集团’似乎很感兴趣,不由道;“公子说的这建筑集团,是新府衙吗?” “不是府衙,是国企!” “国企?” “就是国家经营的商事!” 没等赵昊开口,嬴政便拂袖解释一句,追问道:“你有何打算,不妨全部说出来!” “回禀父皇,我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刑徒,从免费为国建工,到为国家创收,甚至成为国家财政来源之一!” “这怎么可能?” 嬴政面露诧异。 老郑国和李斯一脸懵逼。 他们现在有种错觉,自己在赵昊面前,就跟白痴一样。 却听赵昊笑嘻嘻地道;“国家发展,离不开建筑,而建筑行业,绝对是暴利!” “别的工程先不说,就说阿房宫!” “父皇修建阿房宫,是因为咸阳王宫,又旧又破,那父皇何不想想,咸阳城难道就不破吗?” “这” 嬴政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望向李斯。 李斯嘴角抽了抽,试探着道:“公子的意思,该不会是想翻新咸阳城吧?” “知我者,李廷尉也!” 赵昊诡秘一笑,侃侃而谈道:“与其修一座华丽的阿房宫,不如干脆修一座雄城,我的计划是分三阶段造新城; 第一阶段,从城西开始改造,那里都是达官显贵集中的区域,咱们给他们修豪华庭院,打造商业街,娱乐街。” “第二阶段,招商引资,让富商主动在咸阳开店铺!” “第三阶段,改造交通,大兴房地产,为咸阳居民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比如新房子” “???” 听到这里,始皇帝三人,满头问号。 一个个懵逼得两眼发直,不知道赵昊说的是什么。 隔了半晌,始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我儿的计划,怕是不能够施行.” “为何不能够?” 赵昊笑着反问:“我能免费帮父皇修建一座华丽的王宫,甚至为国库增加几千万财政收入,难道不香吗?” 嬴政瞳孔一缩,愕然道;“你说什么?” 几千万财政收入,还免费修一座新王宫! 你小子怎么敢想啊?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不光始皇帝满脸不可置信,就连李斯和老郑国,都被赵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却见赵昊挠头道:“可能是我刚刚的话没说明白,那些豪华庭院,新的居民房屋,都是需要花钱买的,这个行业就叫房地产行业!” “可是公子,他们会买吗?” 老郑国有些不解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需要的人自然会买,只要营销好,京圈的房价会超出你们的想象!” 其实房地产行业是从‘英租界’开始的,当时的清政府,与英国签订不平等条约,本来只是方便外国人在华永久居住。 后来随着战乱频发,很多国人涌进租借避难。 这才形成最原始的租房经济。 外国人将房屋租借给难民,获得了经济效益,最终促进了房地产开发。 虽然赵昊上辈子也见不惯房地产行业的乱象。 但不得不说,房地产行业确实给国家发展,提供了助力。 似乎明白了这个建筑集团的厉害,嬴政不由双目放光,好奇的追问赵昊:“那我儿计划何时改造新城?” 赵昊想了想,摆手道:“这个不急,先等父皇东巡回来再说,当务之急是灵渠和直道的修建,长城修建都可以放缓; 毕竟匈奴之战,我大秦会彻底扫平北方,几十年内,将无北患之忧!” “嗯。” 嬴政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斯和郑国:“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公子之策,可谓一举多得,真叫老夫如梦初醒,不得不服也!” 郑国捋着胡须,笑着感慨道。 李斯也随声附和;“公子妙策,老臣佩服!” 此言一出,嬴政开怀大笑。 赵昊心中窃喜,有了这建筑集团,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多了。 要知道,建筑工地周围的新兴产业,是一条源源不断的财路。 而这个新兴产业,将会促进大秦的商业发展。 那么,他最初的商业计划,不就顺理成章的打开了吗?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 失去一个水泥配方,得到一副宏伟蓝图,简直不要太好。 “既然如此,那建筑集团的事,就交由你小子筹划了,等朕东巡回来,再作安排!” 嬴政说着,抬头看了眼门外,缓缓站起身:“剩下的事,你跟老令交接,父皇和李廷尉还有政事,就先回宫了!” “遵旨。” 赵昊和郑国恭敬一礼,目送嬴政和李斯离开。 隔了片刻,赵昊才转头朝郑国嘿嘿一笑:“老令,昊有个小小的请求,能否通融通融?”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一十七章我要做背后的王者!【求订阅啊】 「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来便是。」 老郑国满脸堆笑,朝赵昊拱手; 「虽然老臣主持过不少工程,但对工程的运作,不及公子,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老令客气了。」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道: 「昊想跟老令商量一件事,就是老令从水泥作坊借调工匠可以,但能不能用完之后,还给昊?」 「这.....」 郑国面露为难之色。 赵昊又接着道;「老令适才也听到了,父皇让昊筹划建筑集团的事宜,昊手下就那么点工匠,老令要有借有还才好。」 他这是怕郑国借调完人,就收为己用了。 现在他手下没几个工程人,比如以黑夫为首的那几个工匠,都比较能吃苦,有培养成项目负责人的潜力。 而且。 最近这段时间,他与黑夫等人,同吃同住,彼此都比较熟悉,方便以后培养成心腹。 「公子放心,老臣明白的。」 郑国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面露微笑的应了下来。 赵昊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朝门外呐喊:「黑夫,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 黑夫一阵风似的跑进茶室,朝赵昊拱手行礼。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朝他介绍道:「这位是大田令郑国,你等会儿带着两个会制水泥的工匠,跟着老令到府衙,教他们烧制水泥!」 「公子!」 黑夫听了一惊,神情沮丧地道:「公子不要小人了吗?」 大田令府衙他虽然不知道,但将作少府的府衙,他再清楚不过了,到现在他师父都还在将作少府。 以往将作少府对秦墨工匠,非常重视,因为秦墨工匠,技艺精湛,且能工巧匠居多。 但自从发生墨家行刺一事,将作少府的人对秦墨工匠避之如蛇蝎,根本不跟他们配合做工,怕被牵连其中。 以至于将作少府的工匠,憋屈不已。 他倒没对将作少府有什么怨恨。 毕竟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 只是现在的水泥作坊,比将作少府好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包吃包住,还可以拿薪俸。 自从水泥作坊开始提供饭食,包括黑夫在内的所有工匠,无不满意。 甚至在家里都不吃饭,空着肚子来水泥作坊吃,哪怕只吃一顿,哪怕多吃一口,都能为家里节约不少粮食。 而没有家的人,也可以存些口粮,钱财,留着娶老婆。 在黑夫想来,就算这大田令府比将作少府还大,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可如今,水泥作坊竟然不要他了。 让他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不禁面如死灰,欲哭无泪。 「胡说八道什么,本公子怎么会不要你!」 赵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黑夫一眼,忽又想起老郑国在旁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老令稍等,我跟他聊聊,做做思想工作....」 「呵呵,公子请便。」…. 郑国笑容和煦的抬手示意。 赵昊背过身,招呼黑夫道:「走,跟我出去。」 说着,自顾自地离开了茶室。 黑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老郑国一眼,躬身行了个礼,便屁颠屁颠的跟在赵昊身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树下。 却见赵昊一脸严肃地道: 「刚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答应他们,乃无奈之举。」 「但是。」 说着 ,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没有将你送给他们的意思,只是卖艺不卖身,你懂吗?」 「呃....」 黑夫嘴角一抽,挠头道:「公子是拿小人当楼台女子吗?」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啊?」 「哎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大田令府,教会了他们烧制水泥,就可以回来!」 「公子此言当真?真的可以再回来?」 「必须的!」 「那薪俸.....」 「嘿,你小子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是吧?」 「不是的公子,小人在将作少府待过,他们那里没有薪俸,而且也不包吃,这大田令府,估计也差不多....」 听到这话,赵昊深深看了黑夫一眼,略作思忖,便朝他道: 「行吧,那这样,你去大田令府,相当于出差,水泥作坊的薪俸照发,至于吃饭.....」 话音落下,又有些尴尬的道: 「说实话,那大田令府在哪我都不知道,估计离这里不近,你也不可能每天跑回来吃饭!」 「这.....」 黑夫反应了一下,笑呵呵的道: 「只要公子要小人,小人不怕远,顶多每天跑两趟,吃完饭再去,或者,就像以前一样,小人自带干粮去帮工!」 赵昊皱眉:「这话说的,你去大田令府帮工,他们怎么可能亏待你?」 他可不像黑夫那样想,于是再次决断道: 「这样吧,我每天给你二十钱,算是你的餐补费,二十钱,应该够你在附近酒馆吃顿好的了吧?」 二十钱吃一顿饭? 也就咱公子能想得出来! 一个半两钱都可以买两个锅盔牙子了,还送一碗水! 二十个半两钱..... 想到那个奢侈的画面,黑夫连连摆手。 「酒馆太贵,茶围子就行,一天二十钱,太多了太多了,小人吃不完!」 说完这话,心中满是感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从他离开家乡那天起,一直都靠家里接济度日,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下来,跟秦墨师父学了一点手艺,又出了那档子事。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可赵昊新建水泥作坊,又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间自有真情在,只恨相逢何太晚。 「吃不完就存着取女娘,瞧你那出息!」 赵昊没好气的剜了黑夫一眼,然后又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屁股:「以后跟着我混,有大把的钱可以赚!」…. 「嘿嘿,多谢公子!」 黑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 赵昊小袖一甩:「行了,走吧,别让老令等久了!」 「诺。」 黑夫应诺一声,心下大定的跟着赵昊回到茶室。 「老令久等了,这是黑夫,没有大名,他是水泥作坊最精通烧制水泥工艺的工匠,从挖窑开始,到烧制水泥,都是他全程包揽的!」 赵昊笑着朝郑国介绍完,又转头看向黑夫:「黑夫,到了大田令府,切记听从老令的安排!」 「公子放心,小人知晓。」 黑夫恭敬行礼,很快出了茶室,挑选了两个工匠,在外面等候。 郑国见事情办妥,也没久留的打算,便朝赵昊告辞:「事不宜迟,公子不送。」 「老令慢走!」 赵昊目送郑国等人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 张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公子远见卓识,老臣佩服。」 「这有什么?」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实话告诉公子,刚开始的时候,老臣对公子的做法,一直存在偏见,觉得给工匠发薪俸,提供餐食,乃滑天下之大稽的举动!」 「毕竟水泥作坊的工匠不少,开销不可谓不大,但是,水泥的成功,让老臣觉得自己目光短浅,与公子相比,犹如....」 「行了行了,拍马屁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赵昊笑着摆手,断了张苍想说的话,又看向张苍:「刚才在门口,想必你也听到了吧?」 「公子说的是?」 「大秦建筑集团!」 「听到了!」 张苍诚恳点头。 赵昊看了他一眼,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那你知道,这世上什么在统治天下吗?」 「啊?」 张苍脸色大变,连忙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公子不可胡言!」 「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那个!」 「哦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公子真是吓死老臣了,老臣还以为公子要取而代之....」 张苍庆幸着,苦笑连连。 这公子昊真的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讲! 关键是,你敢讲,别当着我面说啊! 你是挨一顿打,我是夷三族..... 这也是我能听的? 「什么狗屁话!」 赵昊瞪了张苍一眼,禁不住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说的是钱!是钱!懂吗?」 「钱?」 张苍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背负着双手,抬头看向门外,眼神逐渐迷离,老气横秋地道:「经济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只要咱们抓住这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张苍歪头,一脸迷惑。 「.......」 赵昊无语,旋即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当一个国家离不开你的时候,甚至不能没有你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王者!」 「!!!」 此话一出,张苍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隔了好半晌,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朝赵昊拱手:「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老臣以后誓死追随公子左右!」 赵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誓死追随***嘛,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咱们主要是搞钱!有钱才有一切! 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也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张苍见赵昊越说越离谱,脑袋仿佛要宕机,连忙接口道;「老臣即将年满五十,不敢有此妄想,能够继续担任九卿少府,老臣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老臣不敢有一丝念想....」 「呵呵。」 赵昊笑了笑,包含深意的道;「一切皆有可能,谁敢说未来就一定不会变?时代变了啊,亲!」 时代.....变了? 张苍不确定赵昊画的饼,自己能否吃到,但这句话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印记。 未来的事,确实无法说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自然当仁不让。 「哦对了,你去寻一些白沙回来,本公子想烧点好玩的东西!」 就在张苍野心勃勃,畅想未来的时候,赵昊一句话给他打断了。 「白沙?」 张苍一愣:「公子打算烧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皇兄要出来了,得送他们点礼物!」 赵昊耸了耸肩,道:「我看他们什么都不缺,就缺个望远镜看美女,便打算送他们两个!」. 王蜀蜀 第两百一十八章始皇帝的大八卦【求订阅啊】 “这咸阳城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赵昊仰躺在马车上,懒洋洋地感慨了一句。 正在驾驭马车的阎乐,笑呵呵地回应道:“公子有所不知,但凡读过几期报纸的六国商贾,豪绅旧贵,包括诸子百家的人,近日都有派人来咸阳打探情况!” “据说,还有不少人在询问迁移户籍之事!” “这也太夸张了吧!” 赵昊有点咂舌。 阎乐握着手中的马鞭,朝街道一边指了指,道;“最近咸阳的店铺,价格翻了好几倍,不光咱们的书铺,包括小人家的酒馆,生意都变好了许多。陛下减免赋税的国策,收拢了大批民心,现在人人都念始皇帝仁德。” 听到这里,赵昊才微微一笑:“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嘛!” 阎乐也笑着点了点头。 远远地,雪月楼的门外在敲敲打打,改造已经接近尾声,几个工匠忙得热火朝天,偶尔停下来歇息,就在旁边大树下喝口水,那里有专人负责煮茶水。 难得夏无且刚好过来视察,老远看到赵昊的马车,立刻从工地飞奔而来,人还没到跟前,脸上的笑容都变成了一朵花。 十米开外就已经开始行礼了,殷勤得不能再殷勤。 赵昊并不意外。 虽然之前的夏无且对他爱答不理,但那都是宫里养出的性子。 但现在,对夏无且来说,因为医馆的影响力,他就是再生父母了。 不用赵昊询问,夏无且就利索的汇报了医馆的改造进度,说再等几天,医馆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另外,关于《赤脚医生手册》的传授,夏无且对赵昊也十分感谢,并一再表示,自己绝对会将上面的医术,传给对国家有用的医者,将医术发扬光大。 “怎么说也是你们在做事,我就一个甩手掌柜,没必要这么客气。” 赵昊走下马车,接过阎乐递来的茶水,道:“不过,医馆的开业活动,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李太常想请陛下来主持,我觉得不妥,便想找两位丞相中的一位,不知公子觉得,意下如何?” “找我父皇,肯定是不妥的,至于两位丞相,公务繁忙,也有些不妥” “那公子有什么好主意吗?” 夏无且似乎有些犯难:“虽然这医馆前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开业那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如果太冷清,怕是要砸了医馆的招牌” “按理来说,我大秦人人无病,是好事,但咱们开医馆,确实不能太冷清” “公子所言极是。” 夏无且微微颔首。 赵昊抬手示意阎乐给他端来一碗茶水,然后坐在下马凳上,若有所思的道:“开业活动,一定要吸引眼球,所以,咱们最好做点不一样的事; 比如,在医馆最显眼的位置,立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十日后医馆开业,前十名送大礼包” “再比如,制作一些特别的衣服,请一些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腿又长的年轻女子,穿着这些衣服,站在门口.” “咔嚓!” 夏无且人都听懵了,手中的茶碗掉到了地上。 阎乐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昊,红着脸问:“这这不还是原来的楼台吗?” “什么楼台!咱们开的是医馆!” “对啊!医馆不是看病的吗?为何要要漂亮女子招揽病人.” “什么招揽病人!你在说什么啊?” 赵昊有些无语的抬手扶额:“这些女子不是普通人,咱们姑且可以称呼她们为护士!” “护士?” 夏无且一愣:“莫非这些女子深藏不露,乃医馆的保护者?”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阎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我知道了,是医护兵!是医护兵吧公子?” “算是吧。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必须得按照我说的做!” “这又是为何?” “伱们想啊,一群漂亮的女子,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门口,是不是很吸引眼球?是不是很赏心悦目?” “这” 夏无且和阎乐对视一眼,禁不住老脸一红。 却见赵昊挤眉弄眼道;“到时候,再让她们对着你们笑,你们从医馆路过,是不是要停下来看看?假如你们有个头疼脑热,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伺候你们看病,你们能忍住不进来?” “好好像是忍不住” 阎乐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妥,连忙低下头,默然不语。 一旁的夏无且,喉结滚动,似乎也陷入了赵昊描述的画面中。 赵昊瞥了眼夏无且,有些好笑的道:“太医令觉得如何?” “公子的想法,匪夷所思,只是还有一事,老夫不甚明了” “太医令尽管说。” 夏无且捋着胡须,眼神闪烁的道:“就是那大礼包,是什么东西?” “呵呵,这个啊,算是咱们的保留节目!” 赵昊笑嘻嘻地道:“为了勾起大家的好奇心而设计的!” “好奇心?” 夏无且一头雾水。 赵昊解释道:“太医令想想,如果你天天从医馆门前路过,突然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送大礼包,你会怎么想?” “你肯定会想?什么大礼包?大礼包是什么?免费送?骗人的吧!” “然后第二天,你再次路过,又看到这个牌子,上面写着九日后开业送大礼包!” “紧接着,第三天,第四天,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只要你从医馆门前过,都会看到不一样的牌子,差不多的内容,那么到了第七天,你会不会想看第八天的牌子?” “这!” 夏无且瞪大眼睛,似乎已经明白了赵昊的意思。 而阎乐则重新抬起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难怪自己岳父赵高不敢轻易招惹公子昊了,这利用人心的手段,当真恐怖如斯啊! “公公子,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夏无且惊疑不定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端正身形道;“这只是营销小道,不足挂齿,等开业那天,咱们还有保留节目!” “那这保留节目是” “太医令别急,让昊卖个关子,到时候绝对燃爆全城,将咱们医馆的名声打出去!” “正所谓,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只要老百姓认可了咱们医馆,以后去别的郡县开分馆,也会容易许多!” “公子此言有理!” 夏无且笑着点头道。 赵昊也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道:“医馆的事,还要麻烦夏太医,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多待了,你先忙!” “公子客气了,这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好。” 赵昊点头,然后登上马车,在夏无且的目送中,离开医馆工地,朝天下居赶去。 自从巴清氏将天下居划到赵昊名下,赵昊还没去过天下居。 今日难得有空,他想再见见那位传说中的‘女强人’。 “小人伯鳍,见过公子!” 赵昊刚来到天下居门口,那名原天下居掌柜,便笑脸相迎过来。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我派来的厨师,都上工了吗?” “回公子的话,都上工了。”伯鳍拱手道。 “生意如何?” “比以往好了许多。” 伯鳍喜滋滋的道;“虽然还是有些客人接受不了新菜肴,但大部分客人都挺喜欢的,不提那些权贵公子,就是大户人家的管事,都攒着钱来天下居尝新!” “慢慢来吧,不着急。”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了看天下居,又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家家主可在这里?” “回公子,家主将天下居划给公子后不久,就命人搬到了城东,竹香小院。” “竹香小院?” 赵昊皱了皱眉,随即问道;“我可以去找她吗?” “家主走之前交代小人了,若公子有事找她,可独自前往!” “好,多谢。” 赵昊笑着应了一句,然后转身上了马车,朝阎乐摆手:“走,咱们去竹香小院!” “诺。” 阎乐应诺一声,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郁郁葱葱的竹林。 在竹林的深处,有一座宁静的小院。 黑瓦白墙,别有南方特色。 “请问来人可是公子昊!” 当赵昊带着阎乐,行至小院二十步左右的距离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昊微微一诧,下意识环顾左右。 这时,阎乐非常警觉地提醒他:“公子,那人在身后!” “身后?” 赵昊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袍的女子,抱着一柄长剑,缓缓走来。 “你是?” “巴宓!” “巴宓?” 赵昊愣了一下,不由道:“巴清氏跟你什么关系?” “巴清氏乃小女子阿母呀!”绿袍女子笑道。 “你说什么!?” 赵昊闻言,陡然一惊。 这怎么可能?! 巴清氏不是刚成亲,丈夫就死了吗? 怎么可能有个女儿?! 不对不对! 巴清氏不可能有女儿! 那这女子是谁?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父皇的私生女吧? 我的个天呐! 惊天大八卦啊! 巴清氏跟始皇帝居然有私生女!!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眼见赵昊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说话,一旁的阎乐顿时急了。 “没事,没事” 赵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尴尬摆手,然后抬头看向前方,忽地发现前方,空空如也,不由歪头道:“人呢?” “什么人?” 阎乐也是一愣。 赵昊没好气的道:“就是刚才那女子!” “哦哦哦,她啊,她进小院了!” “那赶紧啊,咱们也快进去” 说着,赵昊二话不说,急匆匆地朝小院跑去。 他现在太好奇了。 好奇刚才那个女子,好奇巴清氏与始皇帝的关系。 这可是史册里没有的故事。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一十九章明人不说暗话【求订阅啊】 “六合居的事,妇已经交代清楚了,不知公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巴清氏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曲裾,跪坐在书案后,轻拿轻放的煮茶,那名叫巴宓的女子,则静静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赵昊没有说话,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朝巴清氏干笑。 “原来妇以为公子在说大话,没想到才过几日,六合居的生意就如此兴盛,不得不说,公子真乃大才也!” 巴清氏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才淡淡地笑道;“放心,答应公子的事,妇绝不会食言!” “清姨误会了,我来找清姨,不是为六合居的事,而是为别的事!” 赵昊笑呵呵的道了一句。 巴清氏身后的巴宓,微微一惊:“你叫我阿母什么?” “清姨啊?” 赵昊眨了眨眼睛,表情萌萌哒。 “这” 巴宓嘴唇开阖,欲言又止。 巴清氏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转移话题道;“公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清姨觉得,昊这身衣服如何?” 赵昊笑着站起来,转了个身。 “漂亮是漂亮。” 巴清氏打量了赵昊一阵,然后笑着道:“不过好马配良将,你这身衣服倒是不错,就是少了些贵气,和你身份不太匹配。” 太过分了! 会不会说话啊! 这不是骂人草包吗? 赵昊小脸一垮,显得有些不高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男人的尊严,跟眼前这女人大吵一架,喷她不懂欣赏,不懂艺术。 就像某华艺术学院的‘眯眯眼’设计师,狗眼看人低。 “算了,不逗伱了。” 巴清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来的时候就看见你穿的与众不同,怕失了礼数,就没好意思问你,现在瞧仔细了,倒是别有一番风格。” 这话让赵昊十分满意,看在对方有可能是自己‘后妈’的份上,这一架以后再吵。 “不过,衣服倒是其次,只是这布料,清姨没看出不同之处?” “离得有些远,倒是没看清,要不你走进点?” “好!” 赵昊应了一声,果断走到巴清氏身前。 这时,那名叫巴宓的绿袍女子也凑了过来。 赵昊趁此机会,偷偷打量二人,发现二人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不光脸型不像,连五官也不像,看起来不像亲生的,但也不排除女生父相的可能。 只是,始皇帝吃药吃得皮肤黝黑,五官走样,目前还在调理中,现在还看不出与这女子是否相像。 “这布料是如何制作的?为何如此精细?” 就在赵昊暗中思忖的时候,巴清忽然朝他开口。 赵昊愣了愣神,答道;“这是我用纺织机做的!” “纺织机?” 巴清也是一愣,而后追问道:“可是墨家做出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你?” 巴清氏诧异的看着赵昊:“你能做纺织机?” “能啊!” 赵昊自信满满地道:“我做的纺织机,比墨家的还好!” “这,这怎么可能?” 巴清氏满眼不敢相信的道。 赵昊笑道:“清姨小看昊了,若非昊做出的纺织机比墨家做出的纺织机好,这布料怎能如此精细?” 听到这话,巴清氏迅速回过味来,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公子此番前来,莫非是要跟妇合作纺织机生意?” “算是吧。” 赵昊含糊的答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坐席,幽幽地道;“我听张少府说,巴蜀最近不太平?” “公子倒是消息灵通。” 巴清笑了笑:“那公子觉得如何?” 赵昊一怔。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巴清氏是在问,自己是否要插手巴蜀之事。 “你巴清氏在巴蜀不是最强的家族吗?” “算不得最强。” 巴清氏倒了一杯热茶,让巴宓给赵昊送去,然后淡淡地道:“巴蜀之地的事,一直有人在暗中筹备,多方都有参与,陛下也在静观其变!” “这么说,你也是参与者?” “呵呵。” 巴清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若公子打算插手巴蜀之事,改日商议,妇可带公子参加!” “不了。” 赵昊果断拒绝:“我只是好奇问问,别把我当回事!” “哦?” 巴清氏抬头看了赵昊一眼,笑着问:“那公子秘密派人去巴蜀之地,所谓何事?” “你也知道,我在修召阳宫,据说巴蜀之地有很多上好的木材,我派人去探查一番!” “是吗?” “肯定是的!” 赵昊一脸笃定的道。 巴清氏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公子的布局,妇虽然看不通透,但也能看个大概,只是商人逐利,没有国家认可,终究上不了台面,也难成大事。” “但如果真的想兴盛商事,而且商事对国家发展又如此重要,耍些手段也未尝不可。” 赵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巴清时,不禁有些钦佩。 果然不愧为《史记》中唯一一位女企业家,也是始皇帝一生中唯一大肆表彰的女性。 纵观整个历史,获得巴清这种殊荣的普通女性,还没有第二个。 始皇帝为何对一个寡妇给予如此高的荣誉? 《史记》说“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表彰的是巴清的“贞”。 不过,战国末期,人们对妇女保持贞洁的要求,并不像宋朝以后那样苛严,所以,一个“贞”字不能解释始皇帝的动机。 那么,始皇帝为何要对巴清待以上宾之礼,并且给她修建女怀清台呢? 赵昊想来,应该有三点。 第一点,巴清家族的武装势力。 据史册记载,巴清家族家有童仆千人,雇佣员工万人,武装力量数千。 其家族所在的枳县,全部人口加起来只有五万人,也就是说,枳县的壮劳力,一大半服务于巴清家族。 一个家族企业,影响面这么大,连司马迁都说“人不敢犯”。 第二点,经济目的。 秒杀天下富豪的巴清,从物质上给始皇帝带来两个帮助:一是丹砂水银物资的供应,二是财力的援助。 丹砂又叫朱砂,它既是一剂重要的药材,也是炼制水银的主要材料,还是古代的染料,作画、墨料都离不开丹砂。 始皇帝为了追求长生不老,雇佣了一大批方士,替他炼丹,需要大量的丹砂。 秦皇陵寝宫注入了100吨水银,构成地下河流,既防盗又可以当作尸体防腐材料。 巴清的丹砂王国,很可能充当了始皇帝的主要供应商。 另外。 秦国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兼并六国后,又大兴土木,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做保证,巴清就是秦国背后的重要赞助商之一。 第三点,稳定后方。 自昭襄王时期平定蜀地后,蜀地就成了秦国最重要的经济发动机,那里繁荣的商业,和都江堰浇灌下的农业文明,一起缔造了一个富庶的天府之国。 不过,蜀地在昭襄王时期,多次发生叛乱,虽及时得以弹压,但也引起了秦国的重视。 蜀地相对偏远,为了弥补武装力量的不足,以地方豪族势力作补充,恐怕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史料显示,战国后期,蜀地诞生了数百上千的家族武装,巴清家族武装就是最强大的一支。 始皇帝集中兵力,兼并六国之时,依靠这些家族武装稳定一方的意图很明显。 所以,巴清受到破格尊崇,绝不单单是一个“贞”字能解释得了的事,它还含盖了始皇帝的经济和政治两大目的。 “既然清姨看了大概,那昊也就言明了,昊确实想跟清姨合作,不仅限于纺织机,六合居,包括以后的各个方面!” “哦?公子指的各个方面是?” “清姨对昊的能力,或许有些了解,但应该不多.” 说着,赵昊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起身放到巴清桌案上,又继续道: “昊也不说大话,整个大秦的工匠,包括墨家,公输家的技艺,都没有昊一个人掌握的多!” 巴清氏打开盒子,看着那面玻璃镜子,不由吃了一惊,但很快又露出迷人的笑容。 “倒是小瞧公子了。” 话音落下,忽听一声铃响,又转头朝巴宓道:“有人来了,你去接待一下。” “是。” 巴宓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赵昊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道:“她真是你女儿?” “公子说笑了,妇膝下无子无女。” “那她为何叫你阿母?” “宓是孤儿,从小跟着妇一起长大,将妇当作母亲,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心说吓我一跳。 这时,巴清氏又抬手示意:“公子请继续。” “哦,好。” 赵昊反应了一下,旋即正色道:“清姨应该明白,技艺这种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显现不出来什么,一旦发展到某种程度,将会引起巨大的效果,而这种效果,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国家!” “但是。”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昊要落实这些技艺,我父皇可能不太重视,纵观整个大秦,唯清姨有这个实力。” 听到这里,巴清抬头直面赵昊,用手勾起一律鬓角青丝,似笑非笑的道:“如此说来,公子所图不小啊!” 赵昊端起茶,吹了吹,表情淡淡的道:“明人不说暗话,昊只想有一天,危难来临之际,能够自保而已。” “呵,你与你父皇年轻时,倒是很像呢.” “???”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章我把你当.....你却.....【二合一】 咸阳,渭河。 开春之后,气温逐渐升高。 虽然是城内,但游人如织。 河面吹起波纹的微风,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来往的游船,在河中穿梭,某位兄台站在船头的位置,尽显风骚。 在河边某个酒楼里,杨岑眺望那位兄台,咧嘴一笑,然后顺手摸了摸身旁的狗头,啧啧称奇道:“这家伙怕是脑子有问题吧,穿件红色衣袍,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是武安侯家的那小子吧。” 吃着唰羊肉的蒙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据说是喜欢上陛下某位公主,结果还没等武安侯向陛下请婚,就听说陛下将那位公主许配给了别人,受了刺激。” “对,受了刺激。” 公子将闾似乎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煞有介事的朝众人道:“虽然我不知道是那位皇妹,或者皇姐,但这小子整天疯疯癫癫的跑去宫门蹲点,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最后九弟将他揍了一顿,他才跑去河中间吹风,武安侯也是没办法,只能派人跟着他,防止他跳河.” “怪可怜的。” 公子良美滋滋的喝了口果酒,然后朝李瞻道:“听说这小子跟你同年,出了这样的事情,武安侯估计也气炸了,记得这小子是武安侯的独子吧?” “嗯。” 李瞻远远朝河中央看了眼,然后对公子良道;“说起来,他跟我同时在军中实操过,但交往并不深,武安侯对我李家也有些意见,至于陛下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只能这样错过了。” “咚咚咚——!” 正说着,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公子良等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起身迎候。 只见公子高,公子荣禄,带着赵昊,很快走了上来。 看着挺大的包间,居然有二十多个人,挤得满满当当,让赵昊三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原以为只是几个比较熟悉的,没想到文思阁的同学全来了。 “三兄,十二弟,昊弟,你们终于来了!” 公子良热情的上前,给了公子高,公子将闾,包括赵昊一个拥抱,然后朝大家道;“欢迎我们的英雄!”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纷纷朝公子高三人行礼。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尴尬。 赵昊白了公子良一眼,心说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刚出狱,你说别人是英雄,感情‘犯法’还是一件值得荣幸的事? 幸亏始皇老爹没在这里,否则指不定关你几天。 “今天天气好好,你们倒是会找地方,只是咋不去我六合居?” 赵昊扫了眼众人,见王离没在场,不由道;“王离去哪了,今天怎么没来?” 李瞻殷勤的抢先答道:“王离去马场了,说是要再训练一批新骑兵!” “家世比咱们好,还比咱们努力,真是没谁了!” 杨岑摇头叹息了一句,然后朝赵昊道:“公子,你上次说的养豚入股,还算话吗?” “对啊公子!那晚吃了豚肉,我觉得养豚挺好的!” “对对对,我也是!” 听着几个人七嘴八舌,公子良有点看不下去了,朝杨岑道;“你们几个好歹也是贵族子弟,怎么能养豚呢?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闻言,杨岑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更加高兴的说;“公子传授养豚技术,我们出钱出人,但公子占大头,我们分点小利就好了!” “你以为我昊弟只会养豚技术?” 公子良笑道;“不说排兵布阵,光那酿酒的技术,也够咱们赚得盆满钵满了,没见六合居的酒,三五百半两钱,都供不应求吗?” “我父亲想让我跟公子学算学。” 蒙德插了句嘴;“说是王离写下的兵书,就是靠算学才成功的,还说算学推行起来,看不懂那些数字,以后领兵打仗都不会!” “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李瞻似乎找到了知音,有些激动的道:“他还专门找了算学老师,让他对照着王离写的兵书叫我,也不知道这个跟打仗有啥关系!” “更有意思的是,我那大兄当宝贝一样看王离的兵书!” “听说你大兄要去颍川郡当代郡守了,你小子可没多少好日子了,天天被你父亲盯着!” “哈哈哈,对啊对啊,李瞻的苦日子要来了!” “谁说不是呢!” 听到众人嬉笑打闹,议论纷纷,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子高和公子荣禄,抬头向赵昊看去。 那意思很明显,你小子也得给我们找点事做。 不能被大家比下去。 赵昊拿起筷子,夹了两片唰羊肉,放进嘴里,吃着垫了垫肚子,才笑呵呵的道;“算学没那么夸张,王离那家伙,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主要还是王老将军从旁指点,但不管怎么说,学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那我也学学!” 李瞻当即改变态度,猛然点头道;“下个月就要去陇西报道,要是走之前能学一些,跟上官说说这本领,没准会多照顾我一些!” “那我也要学!” 杨岑龇牙咧嘴的笑了笑,道:“我父亲整天逼着我上战场,虽然我也不怕打仗,但要是能学一些本领,当个军需官,管管粮草也不错!” “管粮草多轻松啊,你以为就你小子盯着?” 公子良又喝了一口果酒,然后环顾众人道:“你们几个要是有王离那福气,别说管粮草,各军统帅都抢着要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面露幽怨的看着赵昊,觉得大家都是同学,凭什么优待王离。 赵昊正吃着羊肉,忽地感觉四周安静了下来,不禁抬头追问;“前段时间,你们一个个还无所事事,怎么突然转了性,要发奋图强?” “我也不想啊!” 杨岑喝了口闷酒:“骑兵对战演练后,兄弟们倒是玩了个痛快,但从第二天开始,家里一个劲儿的逼问演练细节。” “是啊!” 蒙德表情发苦:“我父亲隔三差五给我传家书,让我将细节原原本本的写下来,不能有任何纰漏,最后竟然还和二伯商量,硬要我趁此机会从军!” “我跟你们的情况差不多。” 又一个权贵子弟抱怨道;“明明我是去玩的,根本不明白什么新战法,硬要我写下来,每天是怎么训练的,真是头疼!”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 听到众人欲哭无泪,七嘴八舌的抱怨,公子良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 赵昊也在笑,不过,他不满意公子良笑,于是问了句:“那天的事,九兄还没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 “什么事?” 公子良故意装傻充愣。 赵昊瞪了他一眼,道:“就是你跟那个如意姑娘的救命之恩!” “哦,这个啊。” 公子良恍然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在春眠楼喝多了酒,出门遇到几个歹人,是如意姑娘的喊声,惊动了禁卫军,这才没有大碍。”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昊目瞪口呆的看着公子良。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在意。” 公子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指着公子将闾:“前段时间,我跟六兄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钱,也多亏了如意姑娘!” “你们做的什么生意?” 赵昊有些惊奇的道。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反正是合法生意。” 公子良嘿嘿一笑。 “.” 赵昊皱眉,扭头看向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笑着摇了摇头,明显不想说。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面面相觑。 以前的‘废柴四兄弟’,现在也分成了两两小团体。 让人不禁有些唏嘘。 而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默。 隔了片刻,公子高举起酒杯,朝众人道;“出来看见你们各有所成,我很高兴,不管怎么说,你们早晚都要成才的,祝你们早日封侯拜相!” “哈哈哈!” 众人展颜一笑。 其实他们也就抱怨几句,并没有什么不高兴。 毕竟以他们父辈的荣光,他们的成就也不会太低,被各军统帅器重和培养,也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他们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纷纷举杯。 “为了陛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到了传统的‘特别娱乐’时间。 刚刚还说着酒话的权贵子弟们,顿时精神抖擞,搂着环肥燕瘦,玩得不亦乐乎。 纵使没有深入交流,也毫不吝啬的开启打赏模式。 倒是赵昊和公子良没有叫姑娘,被权贵子弟们,排斥到了一边。 公子良笑看着赵昊,道;“你小子不是经常去楼台吗?怎么不叫姑娘?” 赵昊羡慕地看了眼那群‘自甘堕落’的权贵子弟和姑娘们,喝了口果酒,才闷闷地说道:“我还在长身体呢,不能失了童子身!” “哈!” 公子良仰头一笑,而后挤眉弄眼道:“我可听说,雪月楼的那位秋月姑娘,箫技很好。” “只怕是昊弟有喜欢的人了吧?” “喜欢的人?” 赵昊一头雾水,公子良笑呵呵地给他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道: “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外面的姑娘再好,也不会动心。”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这个喜欢的人,应该不是那位秋月姑娘吧?” 赵昊有些古怪的看着公子良,心说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我特么一心搞钱,搞事业,你居然怀疑我有喜欢的姑娘,这不是侮辱我吗? 不过,这个时代的男子,十二三岁成亲的都有,别说有喜欢的姑娘。 赵昊虽受过上辈子的九年义务教育,知道不能早恋,但来到这个时代,理应入乡随俗,于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 “如此说来,九兄不叫姑娘,也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表情,道:“是如意姑娘吧?” 公子良喝了一口酒,仰躺在围栏上,手枕着头道;“昊弟深得父皇宠爱,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父皇都会依你,即便是胆大包天的事,父皇也会帮你想办法,九兄我就不同了。” 听到这话,赵昊拿起筷子,又夹起羊肉,吃了一口,毕竟光喝酒对身体不好。 但吃完羊肉,公子良还在装深沉,不禁蹙眉道:“什么叫胆大包天的事?莫非你要娶那位如意姑娘?” “不可能的!父皇已经安排好了,来年我就要娶南阳侯家的长女!” 公子良看着屋顶,瘪了瘪嘴:“身为皇子,哪有什么自由,什么时候娶妻,什么时候纳妾,这些都是父皇说了算,宗室帮忙安排,可不是我想娶谁就娶谁的!” 赵昊明白了公子良的意思,微微点头:“咱们确实身不由己,但那如意姑娘,你仔细了解过吗? 而且,以她的身份,就算嫁给你,也不可能捞个正室的名份,指不定哪天被嫂嫂不待见,扔到井里淹死了也不一定!” “是啊。” 公子良应了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酸溜溜地道:“要是能跟昊弟一样,受父皇重视就好了,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为兄真的很羡慕昊弟呢!” “羡慕什么啊!你不知道我以前过得有多开心,现在,整天忙到晚,连懒觉都不能睡了。” 赵昊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闷酒:“就算你再多身不由己,以后成了亲,搬到宫外住,天高皇帝远,谁管你儿女私情” “天高皇帝远?” 公子良惊诧了一瞬,心说你小子果然胆大包天,这话都敢说。 不过,想起赵昊以往说过更胆大包天的话,他又释然了。 “就算搬出宫外,又能去哪里呢?还不是在内史地,你以为父皇会让我们离他太远吗?” 听到这话,赵昊恍然想起始皇帝的命令,不许皇族离开内史地。 这也使得后来的秦二世和赵高,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并诛杀了他们。 想到这里,赵昊有些同情的看了公子良一眼,道:“就算父皇以前有命令,但今时不同往日,以你现在的能力,说不定能立些功劳,改变父皇的决定。” “倒也想过。” 公子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赵昊挤眉弄眼道:“但昊弟有所不知,比起改变父皇的决定,我更羡慕三兄。” “羡慕三兄?他不是刚从牢里出来吗?” “三兄他们坐牢,不是因为过错,是父皇在保护他们,如果昊弟没有争夺那个位置的心思,长兄不在,三兄有很大的希望,你明白吗?” 赵昊闻言,一脸不解的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以后有三兄罩着,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差!” “以前,我还很同情三兄,想着将来有一天能照顾他,没想到反过来被他照顾,说不定以后还得给他恭敬行礼!”公子良苦笑道。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公子良的心态,他非常了解。 其实就是不想屈居于人后。 毕竟当初的公子高,不受始皇帝待见,而他们四兄弟之所以玩得好,除了年龄相仿以外,还有就是境遇差不多。 而四兄弟中,名义上是以公子高为核心,其实是以公子良为核心。 他当然不想将来对公子高卑躬屈膝。 这么想着,赵昊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道:“机会摆在眼前,你若想争,也不是不可以。” “争那个位置?” “父皇不是鼓励你们争吗?你想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以试着争一争!” 赵昊吃了口唰羊肉,摇头晃脑道:“你们谁坐那个位置,对我来说都很好,只要不是胡亥那小子就行。” 公子良若有所思的喝了口酒:“昊弟这么说,是愿意帮为兄?” “都是兄弟,帮谁都不可能,各凭本事吧!” 赵昊洒脱的说了一句。 其实从公子良的语气就能听出,他心中或许早已经有了决断,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在试探赵昊的口风。 却见公子良咧嘴一笑:“昊弟才是真正的洒脱之人,为兄不及也!” “非也非也,这算哪门子洒脱,苦中作乐而已,我还等着皇兄们发达了,照顾照顾我呢!” “哈哈哈,那就祝我们早日成功吧!”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 正说话间,楼梯再次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满头大汗的王离。 “来晚了,来晚了,抱歉了诸位!” “王离,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是啊王离!听说你都要当大将军了,以后得照顾我们这些兄弟啊!” “别说了,别说了,先喝几杯!” 听到众权贵子弟,七嘴八舌的跟自己打招呼,王离笑着挠了挠头,然后正欲开口,忽又看到河中央的一道人影,不由道:“他怎么在那里?” “你不知道吗?听说受了刺激!”公子将闾歪头道。 王离微微一愣,茫然摇头。 这时,公子良从旁边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道:“我也听说,你小子要成亲了,是否真有此事?” “啊?这” 王离面露诧异,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赵昊见状,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也站起身来,眯着眼睛道:“那日我父皇跟你说的事,是不是你的亲事?” “公子,我.” “你什么你!老实交代!” “对!老实交代!“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当即起哄。 王离瞬间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但面对赵昊和众人的逼问,他又不好不答,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还真要成亲了啊?哪家的姑娘?正点不正点?” 赵昊眼睛一亮,八卦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王离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众人一眼,嘟囔:“我虽然没见过,但知道是一位公主.” “什么!?” 赵昊愕然,不禁脱口而出:“我特么拿你当兄弟,你居然娶我姐!” 【今天有点事,写一大章。明天多更】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一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求订阅啊】 “别打别打,这都是陛下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赵昊带头的权贵子弟,一番‘拳打脚踢’,王离连连求饶。 赵昊搓了搓小拳头,哼哼地道:“那你为何不早点说?是怕我们喝你喜酒吗?” “对啊,你小子又不缺钱,还差这一顿?” 公子良随声附和道。 “没有没有,是陛下交代的,等我父亲回来再举办婚礼!” 王离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发型,又接着道:“我本打算找个时间告诉你们的” “晚了!” 还没等王离的话说完,公子高便插嘴道:“今日这顿该你请!” “没错!你小子居然娶了公主,真是好福气!” “这有什么!他们一家都娶了公主!” “对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哈哈哈——!” 听到权贵子弟们七嘴八舌,哄笑一片,王离也没觉得尴尬。 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虽然王贲娶的不是公主,但嬴晴出嫁的规格,却跟公主一样,所以被称为公主,也不算出格。 倒是王翦娶的那位公主,争议颇多。 “行了,都别闹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上硬菜吧!” 公子良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他们,轻轻扣了下房门。 很快,两名小厮便抬着一头剥好皮的鹿,来到众人眼前。 王离疑惑的看着公子良,道:“这怎么是一头生鹿?” 公子良笑了笑,道:“我昊弟让准备的,说今天请大家吃一顿特别的烤肉!” “哦?真的啊!” “那太好了!” “能吃到公子昊的美食,当真不虚此行!” 众人一听是赵昊准备的,不禁兴趣盎然,纷纷叫好。 毕竟那日宴会尝的美食,至今都回味无穷。 赵昊有些腼腆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朝小厮吩咐道:“去把炭火盆也端上来吧!” “诺!” 小厮应诺一声,连忙下楼去拿炭火盆。 这时,杨岑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是烤肉,为何不用明火烤,要用炭火?” “是啊公子,这炭火烤出来的味道,难道比明火烤出来的味道更香?” 李瞻也面露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环顾众人,发现他们都一头雾水,于是笑着解释道: “明火烤出来的东西,外面容易焦黑,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而且里面还有血水,如何能下咽?” “那炭火烤出来的东西就能下咽吗?” 蒙德歪头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道: “炭火的温度均匀,既不影响食物的色泽,也能完全烤熟,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耐心又惬意的补充了一句;“要想吃到美味的东西,就不能猴急!” “哦” 众人恍然点头,似懂非懂的等待炭火烤肉。 就在这时,王离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那这炭火烤肉跟军事有关吗?” “呃” 赵昊抬手扶额,心说你丫的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思维?什么都能跟军事扯上关系!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昊自然不可能认怂。 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他的‘脑残粉’。 应付‘脑残粉’,即使没有关系,他也能硬扯上关系。 却听他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有关系!” “哦?” 众人眼睛大亮。 赵昊硬着头皮解释: “你们要知道,明火烤出来的东西,表面看起来较黑,里面可能都没熟,而将士们吃了半生不熟的食物,很有可能生病!” “原来如此!” 王离若有所思的道:“军队远征在外,环境多变,若是集体生了病,势必会影响战斗力!” “没错没错,将士们一定要吃完全烤熟的食物,才能防止生病,提高战斗力!” 杨岑似乎也有领悟,深以为然的猛点头。 赵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容满面的道;“你们能理解我的深意,我很欣慰!” “可是公子,我们都跟你很久了,还没学到多少本领,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啊!” 李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满脸希冀的看着赵昊。 其余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朝赵昊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赵昊嘴角微微一抽,有些不耐烦的道:“没看到我最近很忙吗?等有空再说吧!” “可我们都要从军了,你能不能现在教我们?”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教你们!” 赵昊说着,忽地感觉语气不对,于是朝王离挤眉弄眼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不忙学习新东西,先打好基础,起码将王将军的兵书吃透,再考虑学其他的!” “啊?” 这下换王离急了,他连忙朝赵昊道;“公子不可,我还要训练新骑兵!” “那新骑兵有什么好训练的!有之前的骑兵作模版,可以源源不断的培养,真当我不懂啊!”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王离一眼,又接着道: “而且,你也不用拿出多少时间,让他们学习简单的加减乘除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王离不禁有些嫌弃的看了眼众人,但赵昊的安排,他也不好拒绝。 于是众人立刻兴奋起来,搂着姑娘,欢笑不停。 可王离却不怎么高兴,扭头朝赵昊道: “他们的算学,我可以教,但我能不能学点新东西?” “嘿,你还跟我提条件?” “那总不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王离讪笑着挠头道。 “.” 赵昊无语,感觉一阵头疼。 他现在对那些明星非常理解,因为‘脑残粉’有时候像讨债的。 这才刚崇拜自己没几天,就开始提条件了。 不过,这些‘脑残粉’还是挺有用的,不能就这么得罪了。 所以他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结合实际情况,思考了一阵,然后皱着眉头道:“既然你的算学已经初窥门径了,那接下来学习物理吧!” “物理?” 王离一愣,顿时来了兴趣。 其余众人也停下欢笑,纷纷好奇的看着赵昊。 “咳” 赵昊轻咳一声,背负着双手,老气横秋的道: “有位先贤曾说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你们不用了解什么是物理,只要知道,这东西对你们有大用就行了!” “走遍天下都不怕?!” 王离吃了一惊,心说好厉害的学问。 其余众人也震惊得无以复加。 对此,赵昊早已习惯,于是一本正经的道:“这其实与军事有不少的关系!” “怎么说?” 王离目光炯炯,直勾勾地盯着赵昊。 赵昊表情淡然的指着桌上,道:“比如这些锅碗是高山,比如这些筷子是河流,比如这些残渣是地形,你们带领大军,行进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不能辨别方向,会怎样?” “这还用说,肯定会迷路啊!” 李瞻率先插了一句嘴。 王离猛然点头,恨不得拿出纸笔,好好记录。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但如果你们掌握了物理知识,就能凭借一根针,一碗水,一片树叶,辨别方向,摆脱迷路的困境!” “公子此言当真?” 王离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其余众人惊惧交加,不由面面相觑。 历史上因为迷路延误军机的情况,时常发生。 最著名的,莫过于飞将军李广,因为在沙漠中迷路,多次延误战机,最终羞愤自杀。 所以,赵昊说的办法,在古代战争中,非常实用。 虽然这个办法在现代社会中,只要上过几天学,都能知道其中原理。 其实就是利用地磁效应,做了一个简单的罗盘。 只不过,真正的罗盘还要等几百年才能有。 “公子,我想学物理!”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王离二话不说,当即朝赵昊行礼。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 “公子,我们也想学!” “是啊公子,请你教我们!” “公子.” “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教学的时候,鹿肉烤好了,大家快吃吧!” 眼见众人急不可耐的样子,赵昊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 正在这时,坐在窗边不远处的公子荣禄,忽然惊呼一声:“有人跳河了!” 忙着拿刀割鹿肉的权贵子弟,包括赵昊等人,纷纷转过头,朝窗外看去。 只见原本站在船头的红袍男子,此时已经跳下了渭河,船上不断有人惊呼,也跟着跳下了河。 于是众人连忙走到窗边,朝河中间眺望。 “这武安侯家的长子,怎么如此没用!” “是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跳河!估计那武安侯得气死!” “这下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谁娶了那位公主!” “我倒觉得,那位公主没嫁给他,算是好的!” “是啊,如此窝囊废,根本不是我老秦人的风骨” 谁也没想到,那站在船头的红袍男子会真的跳河殉情。 河岸边的人群,一脸惊诧,对面建筑里的权贵子弟和姑娘们已经欢呼了起来。 唯有赵昊和公子良等人,面面相觑。 其实从王离的话中不难猜出,这位红袍男子喜欢的公主,可能就是王离的未婚妻。 所以此刻站在窗边的王离,看着河里的红袍男子,神色非常复杂。 这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啊!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还有一章哈,晚点】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二章兑换光的意外惊喜【求订阅啊】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聚会的气氛持续了整晚。 清晨时分,咸阳城里的《大秦日报》,头版头条的报道了这件事。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引得一众吃瓜群众,争相热议。 等赵昊起床时,宫里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武安侯马兴向始皇帝请旨,提前出征陇西,为李信补充军需物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没脸留在咸阳了。 不过,这都跟赵昊没关系。 他准备吃完早餐,再睡个回笼觉。 但来福又朝他禀报道:“公子,你弄的提前预警装置,真好用,我跟来福一起挖掘,已经凑齐十束光了!” “哦?这么快又凑齐了?” “是啊公子,你要不要试试手气?” “哈哈哈!好,咱们去试试手气!” 赵昊有一段时间没兑换光了,不禁兴奋地像个傻子。 连吃早餐都忘了,就跟来福朝地道跑去。 前段时间,因为常威一个人挖光,效率明显降低了很多,赵昊便让来福跟他一起挖。 可忠贤他们没有在楚南阁,放哨却成了一个问题。 本来赵昊想培养一个心腹放哨的,但时间太紧,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他就索性弄了一个提前预警装置。 这装置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人把守在通往楚南阁的要道上,只要有人靠近楚南阁,立刻就有宫侍拉动暗绳。 两短三长为提前预警。 三长两短为紧急避险。 就是这一通操作,给了来福和常威足够的时间。 这才提高了他们挖光的效率。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赵昊来到地道中,看着眼前的几束光,下意识搓了搓手。 来福笑着点头:“都准备好了,就等公子大显身手!” “好,咱们也不多要,能出三样好东西,这光都没白挖!” “那公子最想要什么?” “哈哈哈,你这问题倒是把我问到了,不过,若说我最想要什么,当然是手机啊!” “手机?” 来福一愣,显然没明白赵昊的意思。 赵昊咧了咧嘴;“呃电脑也行!” “电脑?”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咱们别好高骛远得摆正心态。” 既然来到了古代,就得弄点古代能用的东西,手机电脑虽好,没有网也是卵用。 嗯,得来点实际点的东西。 “开始兑换吧!” 赵昊暗道了一句,伸手接过来福手中的兑换物品,接触最近的一束光。 只见‘唰’的一下,那束光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公子小心!” 赵昊托住盒子,身体向前一倒,来福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 常威二话不说,赶紧从赵昊手中接过盒子。 很快赵昊便稳定身形,挣脱开来福,朝常威走去:“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沉!” “哦,好。” 常威应了一声,连忙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块块的小方块,不禁满脸疑惑。 这时,赵昊走上前,打量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抽,嘟囔道:“该不会是麻将吧?” “麻将是什么?” 常威歪头,一脸疑惑。 赵昊没有理他,直接拿起一个小方块,向下摸搓了几下,不由骂骂咧咧道;“幺鸡你个八万,还真是麻将!” 说完,随手一扔小方块,头也不回的朝下一束光走去。 常威挠了挠头,定睛瞧去,发现赵昊刚才摸的那小方块,是一只花色野鸡,顿时满脸好奇,也学者赵昊的样子,伸手去摸牌。 而与此同时,赵昊正拿着另一样兑换物品,触摸下一束光。 “唰!” 这束光也是一闪即逝,然后出现一样物品在赵昊手中。 赵昊定睛瞧去,当时脸就黑了。 “特么的!我又不是弯的,你给我毛的肥皂啊!” 赵昊骂了一句,二话不说,再次触摸光。 “唰!” 获得黄瓜种子。 “.”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玩游戏抽奖的时候,越是抽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越想肝到底? 比如打排位赛,连续跪了好几把,总想赢一把就睡觉。 “我再兑换一次,若是兑换不到好东西.我今天就不兑换了!” “来福!” “在!” “唰!” 获得葡萄种子。 “草!咱们换地方,再兑换一次!” “唰!” 获得十只口红。 “唰!” 获得十盒安全套。 “你麻痹!” 眼看着光都兑换了大半,赵昊气得差点吐血。 全特么是垃圾东西。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金手指.一定是企鹅出品的!” 赵昊看着仅剩的四束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吧,我算是服了你了。” 还剩下四束光,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唰!” 获得《民兵军事训练手册》 “????” 赵昊吃惊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禁双眼发光。 越是没报希望的时候,反而中奖了。 这就很企鹅。 赵昊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手中的这《民兵军事训练手册》,感慨良多。 血赚啊! 这书放在古代,不亚于《孙子兵法》之类的神书。 若是陈胜吴广得了这本书,估计就没项羽刘邦什么事儿了。 当然,有自己在,也没陈胜吴广什么事。 心里美滋滋,脸上笑嘻嘻,赵昊将《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翻开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内容,开篇就是防空,防原子,防化学常识。 “.” 赵昊眉头微皱。 堂堂准北大学生的他,居然看不懂。 这. 算了,反正古代也不可能有空袭,核战争。 只要后面的内容能用,那就不愧为‘神书’。 这样想着,赵昊小心翼翼地将书放进自己怀中,然后走向下一束光。 有了‘神书’打底,赵昊现在的心情很轻松,想也没想的拿起一样兑换物品,靠近光。 “唰!” 获得一包棉花种子。 “我擦!” 赵昊惊诧:“还真是越抽越爽,一直抽一直爽啊!” 他很早就想要棉花种子了。 因为秦朝没有棉花种子,所以没有棉被,棉衣,只能加厚衣袍,或者披着大氅御寒。 每到冬天,赵昊就非常难受。 除了待在炭火房里,哪都不想去。 现在有这棉花种子,他就可以种出棉花,以后就可以做棉服,棉被,那简直太好了。 “再过段时间,咱们弄块地,种棉花,等收上足够多的棉花,给你们一人一件大棉袄!” 赵昊欣慰的笑了起来。 “大棉袄?”来福一脸茫然。 赵昊没有回答他,笑呵呵的走向最后两束光。 不管接下来兑换到什么,有《民兵军事训练手册》,以及棉花种子,他都心满意足了。 “唰!” 获得一台计算器。 “唰!” 获得《雅卡儿提花机制造工艺》 “我去!” 赵昊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个雅卡儿提花机,他上辈子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 对于纺织业不亚于珍妮纺纱机和织布机的神器。 其实提花机也是一种纺布机,或者说,是纺布机里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纺布的纱线分为经纱和纬纱。 竖着的是经纱。 横着的是纬纱。 其实就跟地球仪一样的经纬线。 纺布的原理就是,将经纱分为两排,每一排根据要纺布的大小,安排多少根经纱,而纬纱只有一根。 当一排经纱提起,纬纱就会从两排经纱之中穿过,然后这排经纱放下,另一排经纱提起,这时纬纱再次穿过。 如此往复,便是一次织布的过程。 只要反复这个过程,就能织出一匹布来。 然而,这种织布,只能织出一种颜色的布。 想要织出不同颜色的布,就需要提花机。 让一个人坐在织布机上,用手提的方式制作出图案来,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所以在古代,衣服上有图案的,只有达官显贵能穿得起。 原因很简单,一个字贵。 但是有了这提花机,就可以很高效的制作出图案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雅卡尔提花机可以利用蒸汽,这样一来,生产效率会更高。 眼见赵昊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中的东西,默然不语,来福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怎么了公子?” “麻了!” “啊?哪里麻了?奴婢给您捏捏!” 来福莫名其妙,但还是上前给赵昊按摩。 “哎呀哎呀,别碰我!” 赵昊摆手打开了来福:“我是说赢麻了!咱们赚大发了!” “赚大发了?” 来福挠头,一脸疑惑的询问赵昊:“莫非公子兑换到了手机,或者电脑?” 赵昊闻言,一脸笃定的道:“比电脑和手机更有用!” “那这是什么?” “嘿嘿,有了这两样东西,咱们可以做很多事!” 赵昊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禁露出一副贱贱的笑容。 常威好奇的走了过来:“真的吗?那能不能.”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还没等常威的话问完,他们头顶的铃铛,就突然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三长两短?” 赵昊反应了一瞬,脸色变了变,当即朝来福二人挥手:“走走走,咱们快出去!” 说完,还没等来福二人反应过来,便自顾自的往回爬去。 来福回过神,连忙提醒赵昊:“公子您慢点,当心头!” “砰!” 来福的话音刚落,赵昊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头,不禁惨叫一声:“哎哟!你他娘的是乌鸦嘴吧!”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三章你小子还想逼宫?【求订阅啊】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找我?” 赵昊从地道里爬出来,脸都还没擦干净,就带着一点土色,来到偏厅。 此时,张苍正焦急地在偏厅来回踱步。 听到赵昊的声音,他猛然回头,满脸欣喜的道:“公子!” “怎么了你这是?” 赵昊皱眉,缓缓走向主位,抬手示意后跟过来的常威二人去倒茶。 却见张苍叹息一声,道:“他又联系我了,让我五日后去领马车!” “马车?什么马车?” 赵昊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张苍看了看四周,向前两步,小心翼翼地道;“送人的马车!” “哦哦.” 赵昊恍然,而后有些好笑的道:“他们要出城了吗?” 前段时间的刺杀事件,禁卫军虽然捕杀了不少六国余孽,但依旧有六国余孽逃脱。 而且这些逃脱的六国余孽就藏在咸阳城内。 为了不让他们蒙混过关,咸阳四门,至今都只开了一门,所有人出门,必须经过严格盘查,无论对方是谁。 所以,这些刺客想要逃出咸阳城,只能等始皇帝东巡那一天。 “公子莫非忘了?五日后陛下东巡启程.” “嗯,知道了。” 赵昊点头:“那就按他说的做,五日后去领马车!” “可是.” 张苍面露难色。 赵昊看了他一眼,道:“这些人不出来,一直都是隐患,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放心,一切都在我赵某人的掌握之中!” “这” 听到赵昊这样说,张苍心里更没底了。 正在此时,一名宫侍从门外跑来,朝赵昊禀报道:“公子,郎中令传来消息,东郡水患,陛下正大发雷霆,让您快过去!” “嗯?” 赵昊皱眉,不由嘟囔道;“我又不是救火队长,怎么每次父皇发火,都让我过去?” 张苍闻言,顿时笑了:“主要是公子深受陛下宠爱,整个大秦朝堂,也只有公子能劝住陛下!” “屁话!我看那李斯比我还厉害,怎么不找他?”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张苍一眼,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很明显,他还在生李斯和始皇帝合伙坑自己的事。 张苍见状,有些无奈的道:“李廷尉深受陛下器重,但也分情况,国家大事,李廷尉可以跟陛下商量,但陛下的脾气,也不是一般人敢劝的!” “哦?” 赵昊挑眉:“这么说李斯那老小子不如我?” “呃” 张苍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向禀报的宫侍,发现他低头不语,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当下露出令人信服的笑容:“自是不如公子的” “好!这话我爱听,那就去瞧瞧吧!” 另一边,皇帝书房。 “啪!” 嬴政愤怒的扔掉手中的竹简,怒书案前的郎官道:“混账!东郡水患的消息,为何现在才传来?!” “回陛下,大河决堤的情况,持续了半月有余,东郡郡守自知没有及时加固河堤,担心陛下降罪,故而隐瞒不报; 现在水患已经失去控制,蔓延到十六郡县,致使无数黔首流离失所,东郡郡守已跳河自尽,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郎官一脸苦涩:“现在急需大量钱财救灾” “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库的情况,朝廷哪来的这么多钱救灾?” “陛下!” 嬴政的话还没说完,蒙毅从外面走来,拱手道:“九原郡传来急报,匈奴右贤王冒顿,鸣镝弑父.” “行了,朕知道了。” 嬴政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朝刚才说话的郎官道;“你,继续说!” “陛下,人命大于天,要不停止北伐,将北伐钱粮用于救济灾民如何?” “屁话!” 嬴政听到郎官的建议,眉头大皱。 打仗打的是一股气势,兵书有云: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哪有打仗打到一半不打的? 最关键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北伐之战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但突如其来的水患,又让始皇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拿钱粮出来救灾,东郡以及那十六郡县,不知要死多少人,这势必会影响大秦的根基。 拿钱粮出来,大秦朝廷也没多少钱粮可以拿。 就算停止北伐,将钱粮用于救济灾民,也不一定能控制住灾情。 想到这里,嬴政不禁心烦意乱,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容朕再想想,等明日朝会,朕再做决断!” “诺。” 郎官应诺一声,准备退去。 却听嬴政又道:“东郡水患严重,必须尽快派人去控制灾情,附近有多少军队,都给朕调过去,务必堵住缺口!” “微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 嬴政摆了摆手,扭头看向蒙毅:“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回陛下,相比匈奴之事,臣觉得洪水猛于虎,再择时奏报!” “也好!” 嬴政颔首;“朕也感到,要痛击匈奴,征服南越,必须要倾全国之力!”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要倾全国之力,谈何容易。国家之大,千头万绪,朕也要顾虑周全!” “陛下所言甚是!” “启禀陛下,公子昊求见!” 蒙毅的话音刚落,赵高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嬴政的眼睛眯了起来,蒙毅只感觉浑身发毛。 在此时此刻,他甚至感觉到了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蒙毅很清楚,始皇帝绝不允许自己的权柄被人侵犯。 如果始皇帝怀疑蒙毅这位郎中令跟赵昊勾结,那么他的好日子将到头了。 电光火石间,蒙毅念头至此,后背冷汗淋漓。 “陛下!” 蒙毅郑重其事地道:“前段时间您让臣监督造纸事宜,如今纸已经造出来了,这国债卷却迟迟没发,臣请公子来是为了此事,还请陛下明察!” “国债卷?” 嬴政一愣,恍然想起这事,不由展颜一笑:“朕怎么忘了此事!” 说着,大手一挥:“宣他进来!” 蒙毅闻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但心里却十分复杂。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很快,赵昊笑呵呵的来到嬴政书房,朝他行礼道:“父皇,听说你又发火了?” “嗯?” 嬴政眉毛一拧,不动声色的看向蒙毅。 蒙毅浑身一激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道:“公子,臣通知你来,不是问你国债卷的事吗?” 说完这话,频频向赵昊递眼神。 赵昊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是是吗?” “是啊!” 蒙毅一脸笃定的道:“公子莫非忘了?纸已经造出有一段时间了,这国债卷还没有发行!” “哦哦,国债卷啊,快了快了” 赵昊跟蒙毅打了个配合,心思急转,正准备说国债卷的事。 却见嬴政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别演了,真当朕好糊弄啊!” “父皇,儿臣” “陛下,臣.” “好了,蒙毅先出去,让朕跟这小子聊聊!” “诺。” 蒙毅应诺而退,并随手关了门。 嬴政心中记挂着水患的事,也懒得跟赵昊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父皇指的是什么?”赵昊歪头。 嬴政冷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来此处的目的!” “呵!” 赵昊呵了一声,道:“这话说的,儿臣来此处的目的,不就是听说父皇发火了吗?” 嬴政冷笑:“那你可知,朕为何发火?” “还能因为什么,多半是臣子办事不力呗!” “既然知道,可有办法替朕分忧?” 赵昊歪头:“父皇何不请教李廷尉?” 嬴政瞪眼:“你个臭小子!是不是讨打?” 他知道赵昊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但国难当头,容不得半点玩笑。 但赵昊根本不惧,回退了三步,抬手示意道:“诶,一码归一码!” “之前李廷尉给儿臣下套,父皇纵容他,那现在儿臣为父皇分忧,是不是也要纵容儿臣?” “你!” 嬴政被气得眼睛瞪得滚圆,但还指望着儿子出主意,又强压下火气,和颜悦色的问:“我儿想要父皇怎么纵容你?” “嗯” 赵昊想了想,道:“儿臣也不过分,就给儿臣一天军权吧!” “啪!”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猛然一拍桌案,寒气从牙齿缝中漏出,并目光如剑的盯着赵昊:“你小子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做个了解!” 赵昊耸了耸肩,一脸淡定地道。 嬴政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不行!” “那儿臣走了!” 赵昊说着,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嬴政见状,当时就急了:“回来!” “父皇还有何事?” 赵昊回头,故作不知的发问。 “你你个逆子!” 嬴政抬手指了指赵昊,气得身子有些发抖,仿佛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寒意森然的道:“你又要干什么出格的事?” “父皇在担心什么呢?” 赵昊皱眉:“我又不会逼宫!” “呵,你小子还想逼宫?” 嬴政被赵昊的话气笑了。 “谁说的,我可不想!当皇帝哪有当咸鱼好!” “混账!” 眼见嬴政又要发怒,赵昊连忙摆手:“行行行,你就说吧,给不给儿臣一天的兵权!” “哼!” 嬴政冷哼一声,眉头紧锁,思忖半晌,最终直视着赵昊,一字一句道:“你小子最好不要给朕太过分,否则.”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就是水患嘛!父皇要钱还是要粮,儿臣给你想办法!” “呃” 听到赵昊说得如此轻松,嬴政的火气顿时消了一般,居然认真思考起来,然后若有所思的道:“解决灾患,光有钱粮是不够的” “哦,也对!” 赵昊一拍额头,恍然道:“差点忘了,还有灾后重建,这才是真正需要花大力气的地方!” “钱粮的事情,短时间内好解决,至于灾后重建,恐怕是个无底洞,以大秦目前的国力,支撑不了多久!” 嬴政闻言,感慨颇深的点头道: “是啊!灾后重建需要的人力物力,包括财力,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赵昊,正色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办法倒是有,不过,儿臣想先问父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赵昊歪头道:“就是灾后重建,难道不需要人手吗?这受灾的灾民,可是上好的劳动力啊,干嘛放着不用?” “你的意思是,让那些灾民参与到重建过程中来?” 嬴政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但赵昊却摇头道:“不是让他们参与到重建中,而是完全交给他们自己动手,咱们不用送钱送粮,让他们依靠自己的双手,来获取生活所需!” “哦?” 嬴政眼睛一亮:“没想到我儿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既可以缓解水患灾情,又可以减小朝廷压力,两全其美也!” “切!” 赵昊撇嘴:“这有什么,不过是以工代赈而已!” “以工代赈?” 嬴政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抬手扶额,禁不住摇头叹息:“父皇,儿臣之前说胡亥应该多读书,现在觉得,你也应该多读书!” “说什么呢你!父皇读的书,比你吃的饭都多!” 嬴政咬牙切齿。 作为雄才大略的始皇帝,他从小就被吕不韦,以及诸多老师逼着学习各种知识。 不说博览群书,数读百家经典,就说文思阁里的藏书,大多都是他挑选,并且读过的。 赵昊要说他脾气不好,他也就忍了。 但质疑他读书少,这如何忍得? “好,你说朕读书少,那朕就证明给你看,我大秦的治国能臣,懂不懂你说的以工代赈!” 话音落下,嬴政当即朝门外大吼:“蒙毅,传朕旨意,让李斯、冯去疾等人,来书房见朕!”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让刚才那个谁,赶紧回来,就说朕想到办法救灾了!”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拿儿子的策略去装逼!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四章我大秦子民就是这么被你祸害的? “东郡水患,祸及十六郡县,朕有意让其余郡县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嬴政坐在高位,表情淡淡地扫视李斯等人。 赵昊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虽然他们俩已经交流出赈灾之法。 但赈灾并不是他们去实行,还是想听听众臣的意见。 这时,李斯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说来听听!” 嬴政抬手示意。 却见李斯正色道:“陛下,依照秦律,我大秦百余年来,一向讲究赏罚分明,陛下使民无功而受赏,是为不妥!” “臣建议陛下只需派人加固堤坝,防止水患再发即可!” 听到李斯的话,嬴政面色一肃。 秦法确实有规定。 民有功而受赏。 无功则不可赏。 若使民有功与无功俱赏,乃乱道也。 这是李斯提出来的治民之策。 要让他否认这条国策,明显是不可能。 所以,嬴政对他也不报有什么希望。 但偏偏这个时候,在场有不少御史,都纷纷赞同李斯。 毕竟东郡那些黔首对大秦的统治,还有些不满,若不管他们,治理东郡水患,自然无需耗费多大的力气。 稍微沉默,嬴政没有理会李斯,转头看向冯去疾:“冯卿觉得如何?” “这” 冯去疾迟疑了一下,道:“回陛下,老臣觉得李廷尉此言有些偏颇!” “东郡,以及十六郡县,有傜役于我秦国,这算有功,有耕耘于我秦国,这也算有功,虽是六国故土之人,但也不能说无功” “冯左相此言差矣!” 还没等冯去疾把话说完,姚贾便横眉冷对道:“六国傜役之人,乃刑徒,耕耘也未见收成,如何算有功? 我大秦以法立国,陛下若行此举,犹如乱法!” “更何况。”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看向嬴政:“我大秦正在北伐匈奴,钱粮都救济灾民了,北伐钱粮短缺,该如何应对?” “朕现在是问策尔等,不是让你们将问题抛给朕!” 嬴政面色冷冽的说道。 姚贾和李斯对视一眼,随即拱手道:“陛下,关于水灾之事,臣支持李廷尉,我大秦历来主持治灾,不赈灾,为的就是杜绝不劳而获的事情发生!” “况且,赈灾也不见得是好事!” “嗯?” 嬴政愣了下,不动声色地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也一脸懵逼。 只听姚贾一本正经的道:“当年赵国发生大旱,赵王派人赈灾,结果钱粮都被贪官污吏私自挪用了,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才让我秦军有机可乘,前车之鉴,不得不谨慎!” 闻言,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发表意见,转头看向王绾: “老丞相为何一言不发?” “这” 王绾的注意力都在赵昊的身上,忽听嬴政询问,不由微微一愣,旋即拱手答道:“回陛下,老臣觉得诸位大臣都有理,还请陛下决断。” “.” 嬴政面色一沉,刚想呵斥王绾,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淡淡道:“诸位爱卿都是博学多才之人,想必都读过不少书,朕想问问尔等,可听过以工代赈?” “嗯?” 众人愣住,不禁满脸疑惑。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再次看向赵昊。 赵昊别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心里暗骂了一个字:“草。” “咳!” 嬴政轻咳一声,志得意满的再次询问: “那诸位爱卿可听过‘刻舟求剑’的故事?” “刻舟求剑?” 众人再次愣住,少顷,脸色大变。 这‘刻舟求剑’的故事,出自《吕氏春秋》。 乃吕不韦召集门客编撰而成,李斯也曾编撰过。 自吕不韦死后,这《吕氏春秋》便成了嬴政的禁忌。 如今嬴政提起《吕氏春秋》里的故事,莫非在敲打李斯?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李斯头皮发麻的时候,嬴政又接着说: “治国之道,在于贤明之士创法立制,庸碌之辈因循守旧,我大秦土地贫瘠,民风彪悍,所以法制严明,才能正视听; 但如今,我大秦已然统一了六国,坐拥六国富庶之地,还要遵循旧制,岂不是与那楚人‘刻舟求剑’无异?” “那依陛下所言,赈灾难道就不是遵循旧制吗?” 李斯疑惑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自然不是。 朕遵循的旧制,与你们熟悉的旧制不同!” “敢问陛下,有何不同?” 姚贾忍不住追问道。 嬴政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而看向李斯:“李廷尉可读过《晏子春秋》?” 李斯:“.” 什么情况? 怎么又问我! 明明是姚贾问的啊! 李斯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嬴政的问题,他又不敢不答,于是恭敬答道:“回陛下,臣读过。” “那李廷尉可知晏子修路赈民之事?” “这” 李斯愣住,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嬴政意味深长的笑道:“晏子赈灾,景公不许,正当时,晏子为景公修筑路台,遂征调饥民为工,三年台成而赈民。”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感慨了一句:“这旧制你们都不知道,看来还是书读少了啊!” “.” 李斯等人听到嬴政的话,不禁老脸一红,哑口无言。 草! 又被陛下装到了。 这办法堪称一绝。 既能赈灾,又不违背大秦律法。 简直两全其美。 “陛下大才,臣等佩服!” 李斯,冯去疾,王绾,姚贾等人,齐齐朝嬴政行礼。 赵昊心里狂翻白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晏子赈灾的事,这些治国大臣肯定是知道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活学活用,又是一回事。 毕竟事关晏子,他们了解更多的是晏子的为官之道。 而晏子赈灾,顶多就当作一件奇闻逸事来了解,谁会想到运用到现实中。 所以,古人大多都是死读书,读死书的,真正活学活用的人,没几个。 但是经过嬴政一提醒,众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只要将这晏子赈灾的办法,稍加改动,就能完美运用到东郡水灾之中。 “好了,尔等回去,记得好好读书,别像今天这样,丢朕的脸,都回去吧!” “臣,臣等遵旨!” 听到嬴政的话,众人好不憋屈,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领旨。 目送他们离去后,赵昊忍不住哈哈大笑。 嬴政也笑了:“哼,一群废物!” 虽然始皇帝在众臣面前找回了在赵昊那里丢的面子,但以工代赈的前提是,有足够多的钱粮。 现在策略是定了,剩下的便是钱粮的问题。 所以赵昊又被始皇帝带回了书房。 然而,赵昊刚回到书房,就对始皇帝表达了不满的情绪。 “父皇,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拿我出的主意,提点自己臣子!” 嬴政坐回书案后,看了他一眼,接过赵高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不疾不徐的道:“朕答应了你的要求,你给朕出主意,这算什么不厚道?” “真的吗?父皇答应儿臣了?!” “行了,你还是说说国债卷的事吧,什么时候能弄出来?” “这” 赵昊想了想,道:“估计还得半个月!” “半个月?” 嬴政蹙眉,似乎有些不满:“半个月朕都东巡了,你确定能办好?” “光靠我一个人,自然办不好。” 赵昊讪笑着挠了挠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若父皇担心儿臣办不好,可以成立钱庄,让钱庄代发国债卷!” “钱庄?” 嬴政一愣,旋即放下茶杯,抬手示意道:“你且详细说说!” “回禀父皇,其实这钱庄,也涉及到儿臣给你提的国家信誉的问题!” 赵昊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货币体系改革!” “货币体系改革?” 听到赵昊接连蹦出的‘新名词’,嬴政下意识看了赵高一眼,后者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候,赵昊又接着道: “光说钱庄的作用,可能对父皇来说,有点抽象,这样吧,我给父皇图文介绍!” 话音落下,他上前拿起一张纸,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案。 “这个国债卷,其实也是票据的一种,我画的这个叫支票,可以用来代替货币使用!” “支票?” 嬴政一愣。 赵昊挠头:“呃也可以叫银票!” “那这个东西跟国债卷有何不同?” 嬴政追问道。 赵昊解释道:“国债卷是以国家信用发布的债卷,不具备流通性质,而银票,则可以当作货币来流通!” 嬴政:“.” “其实说简单点,钱庄就是存钱的地方,比如咱们最新统一的货币,秦半两,几十上百钱,可以装在钱包里,但是几千,上万钱,怎么办?只能用车拉,或者兑换成镒金!” “那么,这就造成了交易难的问题!” “而银票则可以随身携带,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人们大宗交易,便可以用银票结算,这难道不方便吗?” “这” 嬴政有些吃惊的看着赵昊,隔了半晌才继续追问道;“那为何要在钱庄发行国债卷?” 赵昊笑着解释道: “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让权贵信任钱庄,因为大秦的有钱人,基本都是权贵,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将钱存进钱庄,第二个是让他们从中获利,吸引更多人存钱!” “存钱还能获利?” 嬴政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赵昊信誓旦旦的道:“当然啊!比如十万钱存一年,一年可兑换十万一千钱,等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白赚一千钱!” “啊?” 赵高吃了一惊,有些担忧的道:“可是公子,这不是赔本买卖吗?我们帮他们保管钱,还要每年付给他们利息,这如何使得?” 闻言,嬴政也眉头紧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堂堂始皇帝,你让我做亏本买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样做能吸引不少钱财,但这所谓的钱庄,成了赔本买卖,要是存钱的数量太多,每年光利息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怎么使不得?又不可能赔本!” 赵昊翻了个白眼,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嬴政,挤眉弄眼道: “我们的钱庄,不光可以存钱,还可以借钱!” “借钱?” “没错!就和存钱一样,我们钱庄可以借钱给别人,然后指定一个期限,等到期限到了,他们也要偿还额外利息。” “嘶” 听到赵昊的话,嬴政和赵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还有这种手段? 他们从来没想过,原来赚钱可以这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出钱,而是用别人的钱,就能帮你赚钱。 但反应了一瞬,嬴政又觉得不对,于是道:“你怎么笃定有人会借钱?” 赵昊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父皇难道忘了?儿臣建立的建筑集团,到时候他们买房,可没那么多钱呀!” 嬴政:“.” 我擦! 好你个臭小子! 我大秦的子民就是这么被你祸害的? 现在他终于回过神来了。 为什么赵昊会搞出一个建筑集团,为什么这小子说免费翻修王宫,还给国库增加几千万收入! 原来特么在这里等着呢! 求全订,求追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五章朕的儿子,绝不是庸才【求订阅啊】 很多人有个固有观念,觉得秦国很穷,经济很落后。 但史册记载,秦国是战国末期,最发达的国家。 无论是经济,还是生产力,都是六国不能比拟的。 有一次赵国准备打秦国,赵国君臣在廷议上分析敌我优势。 大臣对赵王说:赵国当前无法战胜秦国,不能与秦国交战。 他所列出的原因是:秦国以牛耕田,以水通粮。 要知道,当时的六国,只有先进地区才会用牛耕田,而秦国普遍都使用牛耕田了。 并为此颁布了相应的法律,来鼓励养牛,重视耕牛。 这充分反映了当时秦国生产力的跃进。 至于经济,有史册记载,在渭河两岸种一千亩竹子,可收获二十万钱。 这说明秦国当时的经济非常繁荣。 至少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穷。 否则也不会有罪被判刑,可用钱来赎。 那为什么秦国会给人一种,生产力落后,经济不发达的感觉呢? 因为大部分人对秦国的了解,是从秦国灭亡开始的。 而汉朝取代秦国的时候,非常穷。 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国家都被打烂了,能不穷吗? 历史上有哪个国家刚建立的时候就很富裕的?根本没有好嘛! 当然,也不能说秦国一直都很富裕。 秦国真正开始穷的时候,要从三征南越,同时开建几个大工程,以及过度消耗民力开始。 而这,主要发生在秦国末期。 但,现在是秦初。 秦初的时候,你不整合六国经济,整合六国资源,跑去发展秦国已经趋于世界先进水平的生产力,那才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赵昊从最开始就一直在布局经济。 无论哪种制度,要想国家发展到更高水平,你就必须进入工业化。 而进入工业化的前提,有一个不可跨越的阶段。 那就是工业化的原始资本积累。 这个时代,没有外资投入,只能从劳动力开始入手。 将劳动力集中起来,成规模的去建设国家。 用这种成规模的劳动力取代零资本,完成工业化的原始资本积累。 这就是赵昊创立建筑集团,布局经济发展的原因之一。 “父皇,开办钱庄,不仅可以存钱,借钱,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有人要做生意,我们可以投资,到时候便能分利; 而这部分利,除了支付利息之外,剩余的都是我们的,何乐而不为?” 赵昊笑嘻嘻地朝嬴政说道。 “彩!”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茅塞顿开,不禁高声喝彩。 一旁的赵高,深深看了眼赵昊,连忙低下头,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虽然他不知道赵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绝对不仅限于此。 却听嬴政笑道:“那你这钱庄的运作,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朕做些什么?” “这……” 赵昊想了想,拱手道:“回禀父皇,钱庄建立后的第一项工作,是发行国债卷,积累信誉值; 至于银票,可提前召集咸阳城里的富商,与他们通气,到时候便于推广银票。” “好。” 嬴政微微点头,然后朝赵高道:“赵高,传朕旨意,让咸阳城里的富商,章台宫议事。” “诺。” 赵高应诺而退。 ……… 翌日,咸阳城里的所有富商都接到了嬴政的旨意。 始皇帝邀请他们前往章台宫,一同参加廷议。 这个消息,瞬间引起了咸阳所有商户的轰动。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无法参加廷议,但商人引起朝廷的重视,还是让他们欣喜不已。 因为商人在秦国的地位很低,能被始皇帝正式召见,绝对是一件大事。 “诸位,今日陛下召见你们,是有重要的消息宣布。” 蒙毅站起来,率先朝在座的富商开口道。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人若有所思,念头通达。 有的人神色凝重,不悲不喜。 嬴政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隔了片刻,才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很快,所有富商都安静了下来。 却听嬴政平静而威严的道: “秦国尚武,鼓励军工,而制造甲胄,是离不开皮革的,那皮革从何处来?自然是从你们这些商人手中来!” “同理,秦国的发展,离不开尔等!” 听到这话,在场的富商们面面相觑。 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帝居然当众肯定自己这些身份低下的商人。 难道这秦国的天,真的变了吗? 就在众富商受宠若惊的时候,嬴政又接着道: “朕即位以来,励精图治,耗费十年时间,覆灭六国,统一了天下; 但天下之大,不尽一统,朕下令,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和货币,这是为何?” “因为,朕念及黔首们的苦!” “???” 此话一出,众富商满头问号。 “咳!” 嬴政轻咳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假了,赶紧收回来道: “故而,朕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条造福黔首的办法,决定成立大秦钱庄,推行一种新货币,银票!” “此银票,主要用于大宗交易,替代沉重的秦半两,以及黄金。” “凡是我大秦黔首,皆可以用银票兑换现钱,无论在大秦的哪个角落,只要有大秦钱庄,都可以兑换现钱!” “另外,大秦钱庄还推出存款和贷款两项业务,比如,你们在大秦钱庄存款一年,利息最高可达两毫,贷款业务只要审核通过,最高可借百万钱!” 我去! 原来陛下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这是为了宣传钱庄吗? 此时,众富商恍然大悟。 嬴政笑着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敢问陛下,这大秦钱庄的银票,如何防伪?万一有人伪造银票,冒领如何?” 嬴政的话音刚落,坐在上宾之位的巴清氏,突然接口道。 嬴政愣了一下,扭头看去,与之对视一眼后,微微笑了笑,道: “贞妇不用担心,等国债卷发行出来,你便可以知晓,要想伪造银票,几乎不可能!” 说着,顿了顿,又收敛笑容,一脸肃杀的道: “就算真有能人可以伪造银票,朝廷也会严惩伪造之人,绝不姑息!” “既然如此,那.” “陛下英明神武,这大秦钱庄,简直乃我大秦黔首的福音!” 巴清还欲开口,突地被一个谄媚的笑声打算。 众富商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者。 这时,已经有富商认出了他,笑着附和道: “乌氏倮说的不错,老臣也觉得这钱庄的提议甚妙; 尤其是这存款业务,老臣家中堆积的钱币,与其放着发霉,不如存进钱庄吃利息!” “哈哈哈,为了支持陛下,老臣愿存五十万钱,这可是老臣祖祖辈辈积累的所有家产了!” “陛下,只要大秦钱庄开办起来,老臣也愿意存钱!” “对对对,我们都愿意存钱!” 有人带头的好处就是,气氛不会太尴尬。 否则始皇帝的威信将会大大降低。 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始皇帝听到他们的话,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钱庄的各项细节,赵昊已经跟始皇帝交代清楚了。 再加上钱庄发行国债卷,积累的信誉,以及背靠大秦朝廷的国库,靠谱是肯定靠谱的。 但始皇帝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因为这时候太激动,容易让别人觉得他贪财,所以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笑容和煦的道: “诸位爱卿别急,朕提出大秦钱庄,是想征求你们的意见,若你们有异议,朕会命人再完善,绝不急于一时,毕竟我大秦朝廷,也不差钱; 主要是想给你们谋福利,感谢你们为国家发展作出的贡献!” “陛下.” 嬴政的话音刚落,乌氏倮当即老泪纵横,感激涕零的道:“多谢陛下,臣愿为陛下倾其所有!” “陛下如此圣明,真乃我大秦之福!” 众商人随声附和,齐齐拜礼。 人群中的巴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随大流,朝嬴政行礼。 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本来她还想多问几句的,但乌氏倮的发言,打消了众人的疑虑,让她无从再开口。 而这乌氏倮与她,一直存在竞争关系,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巨富。 没过多久,这次议会便顺利结束了。 等回到书房,蒙毅率先忍不住朝嬴政笑道: “陛下,臣估计,等钱庄开办起来,我们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愁钱的问题。” 嬴政也笑着点头;“如此一来,东郡的水灾也能顺利解决,朕终于可以安心东巡了。” “陛下,公子大才也!” “那是自然,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庸才!” 嬴政心里非常满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自从赵昊崭露头角,他就觉得‘治国’轻松了一半。 无论是赵昊提出的那些国策,还是鼓捣出来的那些神奇之物,都是让大秦更进一步的关键。 他相信,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称霸九洲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六章父皇,给我找个后妈吧!【求订阅啊】 别看后世吹什么贞观之治,什么开元盛世,或者鼓吹任何盛世,其实在那种年代,照样有百姓吃不饱,穿不暖。 中华上下五千多年,真正彻底解决温饱问题的时间,其实还是咱们改革以后。 始皇帝要想完成自己的梦想,肯定要大力发展国家。 而发展国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说后世两千多年的历史,就是秦国以前的历史,也足可以说明,完成那梦想的道路有多艰巨。 好在始皇帝还知道梦想的艰难,没有头脑发热的去开启战争,统一地球。 “老丞相,朕离开咸阳后,就由冯劫协助你,务必落实‘摊丁入亩’的国策!” 嬴政坐在书房,表情肃然的看着王绾,谆谆嘱咐道。 “陛下放心,老臣竭尽所能,绝不让陛下失望!” 王绾郑重其事地拱手。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公羊敢:“左仆射,招贤纳士的考核,准备得咋样了?” “回陛下,考核的试题已经定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广告三十六郡县,让士子们入咸阳考核了!”公羊敢恭敬答道。 “好!” 嬴政微微颔首:“务必做到公平公正!” “臣遵旨!” 公羊敢领命退到一边。 这时,冯劫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东郡之事,老臣已经调查清楚了,抛开跳河自尽的东郡郡守,总共有三十二名官吏不法,按照我大秦律令,当处以严刑!” “这些不法官吏,致使我大秦黔首,多灾多难,着实罪该万死!将他们的罪证罗列出来,登报公示天下,夷其三族!” 嬴政最恨不法官吏,听到冯劫的话,更是面若寒霜。 冯劫神色肃杀,躬身领命:“臣遵旨。” “好了,还有何事要禀报的,一并说来,朕好在东巡之前,一体决断!” 嬴政大袖一挥。 在场的众臣交头接耳。 下一刻,蒙毅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嬴政抬手示意:“郎中令说来!” “诺。” 蒙毅应诺一声,又接着道:“前段时间,九原郡传来消息,右贤王冒顿鸣镝弑父,夺得了大单于之位,左贤王趁乱逃走,下落不明!” “东胡王趁机侵占了匈奴大片牧场,冒顿隐忍不发,反而致使东胡王得寸进尺,又提出索要单于阏氏!” “冒顿麾下非常忿怒,请求出兵攻东胡,冒顿不以为意,仍旧满足了东胡王的要求!” “哦?” 嬴政眉毛一拧,旋即不动声色的看向众臣:“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片刻,李斯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冒顿此人,必是野心勃勃之辈,我们应该重视此人!” “是啊陛下,此人敢弑父篡位,绝非寻常之辈,老臣觉得他所图不小!” 冯去疾站出来,随声附和道。 “嗯。” 嬴政微微颔首,稍作思量,便朝尉缭道:“老国尉有什么想法?” 尉缭闻言,捋着胡须道:“匈奴,东胡,以及大月氏,乃北方三患,其中以东胡实力最强,如今匈奴老单于死去,东胡王趁机获利,无可厚非; 但这冒顿示弱,非比寻常,想来有‘卧薪尝胆’的作风!” 嬴政眯眼:“如此说来,匈奴是想麻痹东胡,趁机发难?” “以老臣的推断来看,应该是的!” 尉缭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匈奴与大月氏有仇,若匈奴吞并东胡,接下来便是大月氏,那么北方草原,有可能被冒顿统一!” “哼!” 嬴政冷哼:“区区蛮夷,也想学我中原文化,真是可笑至极!” 很明显,始皇帝对模仿自己的冒顿,非常不屑。 虽然冒顿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就觉得对方档次不够,居然跟自己玩统一。 “那陛下有何决断?是要出兵干预,还是” 蒙毅试探着问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尉缭一眼,皱眉道:“传朕旨意,让蒙恬随时注意匈奴举动,若发现匈奴对东胡出兵,立刻偷袭匈奴后方!绝不能让冒顿得逞!” “另外,传令各郡县,少府,中央兵造,乃至各军,将六国废弃军备,如实上报,凡有漏报,错报者,严惩不贷!” “这” 蒙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道:“陛下为何清点废弃军备?” “这件事,朕自有安排,你领命行事便可!” 嬴政表情淡淡,眼神平静,看不出所思所想。 蒙毅心头一凛,当即躬身领命。 其余众臣,互相对视,不禁满心疑惑。 似乎都不清楚始皇帝要干什么。 只有尉缭心中了然,默默退到一边。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赵高的声音:“启禀陛下,公子昊求见!” “嗯?” 嬴政眉毛一拧,抬眼扫视众人,发现他们都默然不语,当即摆手道:“若无其他要事,都下去吧!” “诺。” 众臣应诺而退,陆续离开了书房。 “钱庄的事,朕已经让令狐范去筹备了,你还有何事来找朕?” 嬴政见赵昊提着食盒,笑嘻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古怪的问道。 对于赵昊的性格,他也有些了解。 能让赵昊来找自己的事,绝对不简单。 却见赵昊笑道:“父皇不吃了再说?这是儿臣精心制作的美食,还有美酒!” “伱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嬴政眉毛一挑,不为所动。 赵昊笑呵呵的打开食盒,将水煮肉片,宫保鸡丁,以及小炒牛肉摆在始皇帝面前,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醇香浓郁的白酒,才接口道:“父皇,您尝尝!” 嬴政被赵昊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眼一旁的蒙毅,后者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却见赵昊再次抬手示意:“父皇吃啊,再不吃就凉了,这些菜凉了可不好吃。” 说完,主动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 嬴政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隔了半晌才板着脸道:“有什么说什么,别跟朕来这一套!” “哎呀父皇,你这不吃,让儿臣怎么开口啊!” “哼!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可是你说的,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无奈放下筷子,道:“好吧,其实儿臣是想求父皇,给儿臣找个后妈!” “后妈?” 嬴政愣了愣神,一脸不解。 “.就是母妃!” “你找母妃干嘛!?” 嬴政陡然一惊,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蒙毅满脸错愕,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响。 公子你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吗? 别人都痛恨自己父亲给自己找后妈,你可倒好,居然主动给自己找后妈! 当真大孝子啊! “父皇.” 赵昊凑上前,叫了一句嬴政,小脸满是诚恳的道:“老话说,有母妃的皇子像块宝,没母妃的皇子像根草,儿臣想当宝,不想当草” “这是什么混账话!” 嬴政眼睛一瞪,没好气的道:“你小子从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 “这不重要.” 赵昊嬉皮笑脸的道:“重要的是,儿臣想要个母妃,父皇给儿臣找一个呗!” “你” 嬴政深深看了赵昊一阵,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小子是不是病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啊,儿臣好的很,没病!” “哼!” 嬴政冷哼道:“朕看你病得不轻!来人,传夏无且,给这小子看看,是不是犯了脑疾!” “不用不用,我真没病!父皇且听我把话说完!” “朕懒得听!” “哎呀父皇,你听我说嘛,我给你找了个女人,以后你就娶她,将我过继给她,当她儿子!” “你个逆子!将朕当什么了!” 嬴政豁然起身,一拍桌案。 一旁的蒙毅,此时更是一脸的懵逼,张大嘴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竟如此跳脱,如此胆包天。 始皇帝对女人可是出了名的,女人如衣服。 所以,始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立王后,皇后。 原本始皇帝收拢六国宫女,天下人都在骂始皇帝荒淫无道,你作为始皇帝的儿子,不给父皇证明清白,还主动给父皇找女人? 这不是让你父皇跳进大河都洗不清了吗? 特么奇葩啊! 再说赵昊。 他此次来找始皇帝,自然也是抱着目的来的。 只要始皇帝不‘杀子证暴君’,他就觉得可以继续试探。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咳父皇就不好奇那个女人吗?长得可漂亮了!看起来也很能干!” “嗯?” 刚刚愤怒不已的嬴政,一脸诧异:“什么漂亮的女人,你在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赵昊摊手:“就是那日生辰宴,看着胡亥母子,有些羡慕了,儿臣从小没有母妃,不知道母爱的滋味,就想体会一下.” “给朕说实话!” 嬴政眼睛一瞪,声音如雷,吓得赵昊一哆嗦。 “好吧好吧,那个女人挺有钱,我看她无儿无女,不如让我过去继承家产,以后混吃等死,至少有保障.” 赵昊如实说道。 “逆子!你为了混吃等死,连父皇都算计!?” 嬴政猛拍桌案,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却见赵昊又一本正经的道: “这哪是算计啊,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父子一起花她的,用她的,一辈子都足够了!” “混账!大丈夫.” “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岂能不靠女人过活?” 赵昊挤眉弄眼的打断了嬴政。 嬴政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继续胡扯,直接挥手:“滚!给朕滚!” “哎呀父皇,你考虑一下,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 赵昊贼心不死,还在尽力争取。 嬴政见他这样子,片刻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愣然问赵昊:“等下,你说的谁?” “巴清氏啊!” “什么!?” 嬴政瞪大眼睛,一脸惊愕的盯着赵昊,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难以形容。 似乎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惊。 边上的蒙毅,嘴巴张得跟箱子那么大,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心中的震撼更是惊涛骇浪。 两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赵昊,看得他头皮发麻,看得他冷汗直冒。 “咕噜。” 赵昊干咽了一口唾沫。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七章父皇的朋友,该不会是自己吧?【求订阅啊】 始皇帝出生在赵国邯郸,后来被接回秦国。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 他历经重重磨难,才终于登上王位。 但当时的大权在吕不韦手中,始皇帝并没有多少权力。 在他当政不久后,他的母亲就跟大臣私通,并生下了孩子。 而且他的祖母霸道,抢夺了他的大权。 所以他对女性的印象就是***无耻。 根据历史记载,和始皇帝有关的三位女性。 一个是他的生母,一个是寡妇清,一个是湘水女神。 而始皇帝对三个女性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 他母亲赵姬给他留下的是女性不好的印象。湘水女神也是不好的印象。 因为始皇帝在渡湘江的时候,遭遇古怪大风,没办法继续前行,便怒火中烧,下令砍光了湘山的树木,来惩罚湘水女神。 但始皇帝对寡妇清的态度则大不相同。 他对寡妇清很尊重,让她在朝堂上和他平坐。 甚至到了晚年,还将寡妇清接到宫里来养老。 在她死后,更是派人将她送回老家,为了纪念她,还修建了怀清台。 虽然为了统一六国,大权独揽,始皇帝一直没有立王后,皇后,但不能说明,他不喜欢女人,或者对女人没兴趣。 主要还是被后宫乱政搞怕了。 秦国三位太后先不说,就说历史上那些女人坏事的例子,都让始皇帝不能忍受。 比如,周幽王为了褒似,烽火戏诸侯,结果丢了江山。吴王夫差为了西施,导致国破身亡。卫宣为了宣姜,导致父子反目,国家衰败。 如此多的后宫乱政的教训,让他觉得一个国家的动乱,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后宫。 可今天。 赵昊的话,就如那一道炽热的阳光,照在他心底最寒的冰封上,一下子融化了。 此时,始皇帝心中不禁发出灵魂一问,以自己现在的功业,谁配得上自己? 诸侯之女? 朕都灭六国了,她们不恨朕已经不错了,还敢做大秦的皇后? 功臣之女? 身份不配啊! 再说了,朕是什么人?能随便让一个功臣之女做皇后?这不是让外戚干政吗? 那或者她? 可是,朕刚册封她「贞妇」不久,如何能坏她名声…… 嬴政心中叹息,眉头微微一蹙。 良久。 嬴政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他重新回到座位,澹澹地看着赵昊。 眼神不断的明灭。 这小子真是心思玲珑,差点被发现了。 看来,他们已经接触过几次了。 是她让这小子来试探朕的吗? 还是这小子有别的目的? 此刻,始皇帝的思绪有些复杂。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要是早点遇到她,该多好。 过了半晌。 嬴政长舒一口气,扭头朝蒙毅道:「蒙毅,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 「……」 蒙毅闻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少顷,他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追问嬴政:「我们都回去吗?」 他说的「我们」,主要是指门外的赵高。 嬴政看了眼门外,平静而威严地道: 「对……天色确实不早了。」 陛下这是要父子谈心了吗? 难道 真要娶那个女人? 不会吧! 陛下不会真的要收下公子昊的「孝心」吧? 「……」 蒙毅看着赵昊,眼神那叫一个异样。 但只是稍微迟疑,他便躬身应诺,退出了书房。 等房门再次关上,嬴政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等他放下酒杯,正欲开口,却见赵昊又给他倒了一杯。 「呵!」 嬴政呵了一声,也不开口,继续端起酒杯,喝得精光。 就在赵昊准备倒第三杯酒的时候,嬴政拦住了他,皱眉道:「这里就我们父子,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赵昊想了想,叹息道:「父皇的私事,儿臣本不该过问,但儿臣的计划,父皇应该知道一二,所以,儿臣需要这座靠山!」 「什么靠山?」 嬴政一脸疑惑的问:「朕不是你最大的靠山吗?为何去找别人?」 「这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 赵昊表情诚恳的道:「回父皇,虽然你权势滔天,但发展经济,光靠权势是不够的,还得靠互利共赢; 巴清氏在巴蜀有极高的威望,且民心所向,但巴蜀最近的动乱,说明一个问题,巴蜀虽然被我大秦征服多年,但内部依旧比较混乱。」 嬴政皱眉,没有接话。 但心中更加笃定,赵昊跟巴清应该有过交流。 否则巴蜀之事,赵昊不应该知道得那么清楚。 毕竟就算朝中大臣,也对巴蜀之事,知之甚少。 却听赵昊接着道:「那混乱的源头在哪?自然在巴蜀那些家族!」 「而这些家族,我们能轻易动他们吗?不能!」 「因为我大秦的粮仓在巴蜀居多,动他们,就相当于毁掉大半个粮仓,得不偿失,所以巴清家族便成了我们压制那些家族的关键。」 「这与发展经济有何关系?」 嬴政有些不解的追问。 赵昊笑着解释道:「本来这件事,儿臣打算等父皇回来,给父皇一个惊喜的,但话到这里,儿臣就明言了吧!」 「巴蜀之地的丝织品,麻织品居多,绣娘也是全天下最多的地方,所以儿臣打算在巴蜀之地开办织布工厂,利用最新研制的纺布机,提花机,将蜀绣扬名天下!」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又道:「你是担心那些家族会坏事?」 「嗯,是有点担心。」 赵昊微微颔首,又接着道:「父皇有没有想过,巴清故去后,我大秦如何加深对巴蜀的控制?」 「你如此问,是打算跟巴清氏合作?」嬴政反问道。 …. 赵昊笑了笑,道;「虽然儿臣不清楚父皇跟巴清的真实关系,但巴清家族对我大秦,也不是一心一意,他们也担心我大秦变成吸血虫,有一天会吸干他们。」 「如此一来,双方都各怀心思,是没办法发展经济的。」 「所以,儿臣的想法是,接纳巴清氏的产业,捆绑巴蜀各大家族的利益,将巴蜀打造成我们的战略仓库。」 「战略仓库?」 嬴政眯眼。 赵昊歪头:「父皇以后不是要准备‘西进,吗?那巴蜀之地,刚好在‘西进,的路线上!」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着丝绸之路的贸易往来,秦国的经济会更上一层楼。 这些都是历史的经验,赵昊自然不会错过。 但有一事嬴政不明,所以他继续追问赵昊:「这与巴清有何关系?你为何让朕娶她?」 赵昊笑道:「回父皇,巴清在的时候,就算父皇不娶她,她也会支持父皇。」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父皇封巴清为「贞妇」,说明父皇推崇贞洁烈女,那父皇若娶了巴清,是不是说明贞洁烈女值得更好的归宿?」 「一个为亡夫守寡二十余年的女人,难道不配拥有世上最崇高的爱吗?」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心说还能这么理解吗? 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内心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是啊! 朕厌恶不贞洁的女人! 但阿清贞洁了二十余年! 她难道不配拥有朕的爱吗? 阿清有自己的事业,就算不依靠朕,她依旧能过得很好! 后宫干政,她无子无女,图什么?不就只图朕这个人吗? 这么多年,始皇帝的感情终于得到了释放。 自从他母亲赵姬那件事后,他便不再相信任何女人,包括胡姬,也只是他喜欢胡亥,爱屋及乌罢了。 要论信任,胡姬甚至都不如赵高。 以至于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感情了。 但是,今天…… 赵昊的一番话,让他再次焕发生机,犹如第二春复苏。 他承认自己喜欢巴清,但是如果没有巴清,巴清家族会甘心为大秦服务吗? 二十余年的一幕幕在脑中飞速浮现,今后他终于可以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呼……」 嬴政吐出一口浊气,神色复杂的看了赵昊一阵,旋即压下心中的情感,笑着抬手道:「来!咱父子俩喝一杯,倒酒!」 「啊?」 赵昊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嬴政脸色一板,再次重复:「倒酒!」 「哦哦哦,好。」 …. 赵昊反应过来,连忙给嬴政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嬴政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昊被嬴政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喝下杯中酒,等待嬴政再次开口。 但嬴政似乎没有继续交流的打算,反过来给他倒了一杯酒。 就这样,两父子一言不发的拼起了酒。 不知不觉间,赵昊的脸红了。 这一脸红,眼睛也开始迷瞪了。 这一迷,辈分就乱了。 「老哥,你养鱼呢!」 赵昊喝蒙圈了,当着始皇帝的面,重重放下杯子,皱眉道:「都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你也太不仗义了!」 「老哥?」 嬴政脸色一沉,正欲发火,忽地反应过来,是自己将儿子灌醉的。 于是强压下火气,拍了拍赵昊的小肩膀,配合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在邯郸街头,谁他娘的敢说我不仗义?」 「哈哈哈,仗义好,仗义好,我喜欢仗义!来,走一个!」 说着,举起酒杯,跟嬴政碰了一下酒杯。 嬴政眯了眯眼睛,喝完杯中酒,又感慨似得道: 「那些年,我在邯郸受了不少欺负,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余恨难消,不过,那些欺负我的 人,都被我抄家灭族,一个都不得好死!」 「呵呵。」 赵昊咧着嘴,一脸傻笑:「老哥啊,不是你,有点暴躁了啊!」 「这算啥?」 嬴政瞪眼:「我现在的脾气收敛很多了,因为阿清她不喜欢朕暴躁......」 「哦?老哥怕女人?」 「什么怕女人,这叫爱!你小子懂不懂爱?」 「懂懂懂.....」 赵昊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然后挤眉弄眼的道:「世上没有怕女人的男人,只有不爱女人的男人!」 「......」 嬴政愣了愣神,旋即笑着附和:「有道理!来,走一个!」 「彭!」 「彭!」 「彭!」 接连几杯酒下肚,赵昊的小脸愈发通红,突然感觉有些尿急,就要脱下裤子,在始皇帝书房尿尿。 这时,眼睛迷迷湖湖看到一个人影,不由惊了一下,擦了擦眼睛,骂道:「你他娘的谁啊!」 「公....公子....臣乃陛下史官,负责记录陛下日常生活.....」 「什么陛下,这里哪有陛下,就我跟老哥.....」 说着,扭头看向后方,却见嬴政大怒,抄起桌桉上的竹简就扔了出去。 「啊!陛下息怒啊,是您让臣记录的....」 「滚蛋!」 嬴政飞起就是一脚,直接将史官踢了出去。 本来他灌醉赵昊,就别有用心,如果被史官记录,这还了得? 毕竟他堂堂始皇帝,绝不可能做出坑儿子这种事! 等书房里,真的只剩下父子二人,嬴政才假装醉醺醺地道: 「那个....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最近有点烦躁,似乎是那方便不如意,你有什么办法吗?」 …. 「嘿嘿,老哥那朋友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 嬴政老脸一红,当即拍着胸膛道:「怎么可能,我身体好得很!」 「老哥尿性啊!就凭你刚才那一脚,我就信你!」 赵昊站在桌桉上,搂着嬴政的脖子,歪歪扭扭的挂在他身上,贴着耳朵,笑嘻嘻地道: 「实话告诉你吧,这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就容易出问题,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哦?你有办法?」 嬴政眼睛大亮,也没理会赵昊的无礼。 却听赵昊满口酒气的道:「我自然有办法,比如坐浴,就是在木盆里放一盆热水,然后在里面坐半个时辰,还有就是缩肛运动.....」 「坐浴不行,效果太慢了,这缩肛什么的,听起来就伤身体.....」 嬴政摇了摇头,明显对赵昊说的办法不感兴趣,于是再次追问: 「有没有效果快,又不伤身体的办法?」 「有啊!」 赵昊笑道:「比如壮阳酒,比如六味地黄丸,都可以重振男人雄风.....」 「六味地黄丸?听起来像药啊!」 「本来就是药!」 赵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走到角落里,扒开裤子,直接在火盆里尿了起来。 嬴政看在眼里,没有声张,又继续追问:「效果咋样?」 「据说挺好的,但我没吃过。」 「你还小,吃那玩意儿干啥!」 赵昊一拍小脑袋,皱着眉头,迷迷湖湖的点头道:「也对。」 嬴政瞪眼: 「什么也对,药呢?」 「药在医馆里.....」 「医馆?」 赵昊抖了抖,提起裤子道:「我准备拿来做开业活动....」 说着,不由贱贱一笑:「到时候,说不定你朋友也会来!」 王蜀蜀 第两百二十八章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求订阅啊】 转眼就到了大秦医馆开业的日子。 因为之前的各种造势,宣传,再加上咸阳外来人口暴增,此时的大秦医馆外,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为此,赵昊专门让将作少府的人,搭了一个台子在门口。 医馆外更是清一色的大长腿护士装,这是赵昊专门挑选出来的迎宾,惹得人争相围观。 另外,赵昊还特意立下规矩。 这次开业庆典,能做迎宾的护士,有两个标准:一,长得漂亮,二,长得高挑。 这些都是医馆的脸面,歪瓜裂枣可不行。 虽然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哪家医馆没几个养眼的护士? 除了那些病得快要挂掉的病人,那些住在医馆的病人,每天能看到几个年轻漂亮的护士,心情也会愉悦,这一愉悦,病情不就好得更快了吗? 所以,漂亮的护士必须要有。 这叫噱头十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馆外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天呐,这是啥店铺开业了啊,怎么搞出这排场?」 「上面不是写着嘛,大秦第一人民医馆!」 「尼玛!这也太离谱了!据说此前这里是雪月楼?」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雪月楼又开张了,这可比以前的姑娘好看多了,只是搞不懂他们要弄啥,不行,我得再看会儿!」 这人说是搞不懂,眼睛却一直盯着人家护士的腿看。 「听说这医馆是太医令和太常令弄的,现在医馆里的医者,都是御医!」 「我滴个乖乖!这么厉害吗?连御医都来给咱们黔首看病了?」 「切!这有什么,你以为现在的陛下,还是以前的陛下?往后的福利多着呢,别说御医,御厨的手艺,咱们都能品尝到!」 「.......」 别说咸阳城里的老百姓,就连微服私访的嬴政,王绾,蒙毅,赵高,李斯等人来的时候,都目瞪口呆。 一群人看着门口那些青春靓丽的护士装,大长腿,自己的腿都不听使唤了,一时竟忘了该迈哪条腿。 蒙毅诧异道:「这是公子弄的?简直「触目惊心」啊!」 「虽然我大秦民风开放,此举不违法,但有伤风化,也不是很好。」李斯蹙眉道。 「这点我倒是赞同李廷尉。」 王绾捋着胡须道:「女子不该如此抛头露面....」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们的眼睛却无比诚实。 这新奇,且大胆的装束,让他们一个个不禁老脸微红。 但他们也没有跟医馆外面的黔首一样,围在门口观看,而是找了个对面的酒楼,远远眺望。 与此同时,医馆内。 夏无且和李豹,带领一众医馆医者,朝赵昊躬身行礼。 「拜见公子。」 「诸位免礼。」 赵昊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道了句;「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夏无且率先出列,高声答道:「按照公子的要求,我们已经准备了十二中常见病症的药包,总共三千六百包。 另外,还从宫中调来了十名经验丰富的医者,陛下让他们从今以后,坐镇医馆,不必再兼顾宫中事务。」 某位身材矮小,但精神抖擞的医者拱手朗声道:「公子放心,这医馆有我们,绝不砸招牌,以后凡是进医馆的病人,我们绝不让他在医馆咽气儿!」. 赵昊含笑点头,道:「医馆的招牌,自然需要你们维护,今后若是在别的郡县开分馆,少 不了你们担任馆长,副馆长!」 听到这话,众人表情不一,半数人心情激动,无法言语,半数人给了回应: 「公子您客气了。」 「是啊公子,就算不为以后担任馆长,副馆长,我们都会尽心尽力,治病救人的!」 「呵,呵呵。」 赵昊暗自轻叹,要是不画个饼,以你们之前的履历,恐怕对黔首,也不会尽心尽力。 这就很现实啊。 「各位。」 赵昊道:「稍后的开业活动,诸位好好配合,各司其职,等开业活动结束,每人赏钱一千。」 「谢公子!」 众人兴奋应答,对医馆的未来更加期待。 赵昊扫了眼他们,看向李豹:「李太常,表演节目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李豹拱手应道。 赵昊笑着站了起来,摆手道:「那就开始吧!」 「唯。」 ........ 很快,医馆门外的台子上,走来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高声笑道:「真诚感谢诸位参加大秦第一人民医馆的开业典礼,我代表医馆.....」 开业典礼的主持人是李豹找来的一个女子,赵昊不知其身份,知道姓李。 说是主持人,其实也就是赵昊给出一个指示,让她自由发挥。 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没办法跟后世的主持人相比。 但好在人长得水灵,声音好听,让人酥酥麻麻的。 「首先,让诸位来欣赏一段乐舞,《胡旋舞》.....」 嗯? 欣赏什么舞? 还没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台上已经陆续出现一群曼妙女子。 只见她们身穿宽摆长裙,头戴饰品,长袖摆。 旋舞起来时,身如飘雪飞。 史书中多有记载,《胡旋舞》来自西域游牧民族。 《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 伴奏音乐以打击乐为主,与它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适。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火辣的舞姿,狂野的异域风情,在众人心中掀起一阵阵浪花。 一时间,众人不禁看痴了。 眼睛都瞪得滚圆。 那些年龄大的还能克制一二,年龄小的恨不得个个变成长颈鹿,将脖子伸到台上观看。 而对面酒楼包间里的嬴政和李斯等人,这是正经危坐。 旁边的赵高,暗暗撇嘴,这人啊,还真是有差别,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假正经。 「哎呀大兄弟,你咋回事呢,站那么***嘛!别挡着我啊!」 「不要意思,我腿麻了,动不了,你要不往前挪挪?」 「挪什么挪啊,我眼睛都酸了,看不清路.....」 台下的人群中,两个人在互相扯皮,但眼睛和双腿,却舍不得离开。 没过多久,全场沸腾,尖叫声此起彼伏。 「好!跳得好啊!再来一个!」 「这舞跳得太好看了!」 「啪!」 人群中一个身材壮实的女子,朝她身旁的男子一巴掌扇了过去。 「就数你叫得大声,喜欢看是吧,走,回去老娘给你跳!」 那个被打的男子闻言,不由笑骂道;「别人跳舞,那是真的跳舞,你跳舞,那是拆台子.....」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场面非常热闹, 气氛也被烘托了起来。 等《胡旋舞》跳完,那李姓主持人,又走上台前,高声笑道: 「接下来,有请大家欣赏,春眠楼如意姑娘领衔演奏的琵琶曲,《霸王卸甲》.....」 霸王卸甲? 怎么从没听过? 是新曲子吗? 众人微微一愣,只见几个曼妙女子,已经出现在台上。 诺大的街道,此时瞬间安静下来。 「咚咚咚!」 随着鼓声传递,低沉悲壮之音,响彻四周。 「铮铮~~」 几架琵琶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力,霎时显现。 下一刻,整个咸阳东城的街道,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 「呼....」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道人影表情一僵,呼吸急促。 他们死死盯着台上的女子。 只见那些女子,手指在琵琶上不听颤动,音色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股紧张的战争气氛,竟在音色婉转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片刻之间,在场众人的心弦都被这股悲壮的气氛影响。 「这......」 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琵琶声竟然如此有张力。 「呼....」 「呼....」 「呼....」 越来越多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沉重。 现在更是有不少人惊叹连连。 但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影响了这震撼人心的琵琶声。 此时此刻,他们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激斗战场的画面,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真是太惊艳了! 这真的是琵琶曲吗? 谁创作的!怎么如此沉闷悲壮? 我大秦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战争? 众人脑中震撼莫名,使得浑身汗毛倒立。 如果说刚才的《胡旋舞》,让众人看得心旷神怡,那这《霸王卸甲》绝对让人热血沸腾。 秦人骨子里都是好战分子,让他们身处这样的绝境,不但不能打消他们的意志,反而让他们战意高昂。 所以,他们现在的心灵,也随着琵琶声紧张了起来。 战争一触即发..... 狂风骤雨般的琵琶声,随着几女手指飞花,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能感受到战况的激烈。 久而久之,那击穿心底的声音,让他们无不动容。 一种悲壮,无奈,且凄寂的氛围,被宣扬了起来。 最终,如泣如诉,令人惋惜。 余音落下,众人久久不能忘怀。 曲调委婉,却并不哀伤。 此时的嬴政,早已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的内心太震撼了。 怎么会有如此气势磅礴,却又令人肝肠寸断的曲子? 「赵高,去把赵昊叫来,朕要问问他,这首曲子是不是出自他手!」 「是,陛下。」 赵高领命而退。 这时,一名黑袍走到嬴政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嬴政不由一愣,喃喃道:「你确定看见他们了?」 「不仅有长安君,还有那几个六国余孽。」 嬴政眯了眯眼睛,一抹光芒从眼底掠过。 ........ 嬴成蟜确实出现了。 他从张唐那里得知,赵昊在咸阳城开了一个医馆,而且还得到了嬴政的大力支持,不由满心好奇。 对于这位皇兄,他可是非常了解的。 这样一位心思极重,且手段毒辣的始皇帝,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改变的.....他真的太好奇了。 可是,他同样好奇的,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子,赵昊。 然而还没看到赵昊.....却被这开业典礼的表演,惊动了心神。 整个人陶醉在琵琶声中,久久喃喃惊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何处寻知音....」 听到这话,身旁的项羽和项伯,不由互相对视一眼。 不知怎么的,他们总感觉这曲子是为他们做的。 因为曲子里的某些音调,很有楚地之风。 能勾起他们心中的思乡情绪。 只是...... 他们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何有人会写这种曲子? 「君上,我们该离开了,有人盯上我们了!」 就在嬴成蟜回味刚才听到的琵琶曲之时,一道人影急匆匆地朝他冲来,恭敬禀报道。 嬴成蟜闻言,眉头一蹙,顿时觉得无比扫兴,但看了身旁的几人一眼,又沉吟道:「皇兄的人发现了我们,却没有马上行动,想来是不想打草惊蛇,此时倒没有危险.....」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之前待的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要换个地方。」 「换哪里?」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范增,突然开口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最安全的地方,在哪里?」 「嗯?」 范增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嬴成蟜微微一笑,然后直接转身,朝他们挥手道:「跟我走吧,带你们去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范增:「......」 项羽:「......」 巷伯:「......」 三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隔了片刻,项羽率先迈开脚步,沉沉地道:「什么《霸王卸甲》,我项羽会带领楚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不过是秦人的臆想罢了,我可不会失败!」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上嬴成蟜等人的脚步。 范增和项伯再次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这《霸王卸甲》的尾声,像是事局已定的悲凉,又像是一种刚从激烈变故中,带来的麻木,以及苏醒后初次觉出的凄凉。 总之,给他们的感受,非常复杂。 「范先生,你说羽儿他....」 项伯看着范增,欲言又止。 范增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摇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我们都不在他身边,结局不好说....」 「是啊,羽儿的性格,大兄在的时候就经常担心他,我怕他....」 「罢了罢了,别想这么多,等出城后再说!」 「嗯。」 第两百二十九章父皇,别急眼啊!【求订阅哦】 这一日,咸阳东城万人空巷。 大秦第一人民医馆开业典礼的曲调,不仅影响了周边的商铺,甚至连整个咸阳城的人都影响了。 无数人纷纷朝咸阳东城涌动,当真是人山人海。 “这是什么声音.?” “从哪传来的,真好听!” “哦,听说大秦第一人民医馆开业了,举行了一个什么开业典礼!” “开业典礼?” “这琴声也太好听了吧,就是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不行,我得去瞧瞧,帮我看下店铺” “看什么店铺啊,我都准备关门去看了!” “.” 不少店铺老板,包括正在逛街,吃饭的人,听到琵琶声,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医馆方向跑去。 等他们来到医馆门口的时候,《霸王卸甲》的曲目已经弹奏完毕,但剩下的一些曲子,也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因此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人们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台下,街道上,跟着音乐一起摇摆。 浑然忘记了他们之前做的事情,以及还咕咕叫的肚子。 这一幕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诡异。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当最后一首曲子演奏完毕,全场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安静。 他们或许还沉醉在曲子的情感中,久久不能醒来。 但曲终,人散。 片刻之后,即便他们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但还是不舍的回过神来,睁开了双眼,看向高台。 此时,他们看着大秦第一人民医馆的眼神,跟刚才那种状态,截然不同。 是钦佩,是欣赏,是惊艳,以及些许期待 几乎顷刻之间,全场轰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拼了命的鼓掌,似乎只有这样激烈的掌声,才能表达他们此时此刻的感受,才能宣泄那些因为听到绝世曲目而激动的心情。 “啪啪啪啪.太厉害了,今天来这里简直太值了,此生无憾也!” “是啊,感觉自己想永远留在那些曲子里,长醉不醒!” “俺不会说话,反正就是太他娘的好听了!” 一个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感受的男子,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有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喃喃道:“曾经的我们,也浴血奋战,没想到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与其说他们在听曲子,不如说他们在听自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忽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终人。 可惜没有网抑云,不然满身是伤痕。 “诸位,最后一个环节是我们大秦第一人民医馆的抽奖环节,凡是到我们医馆看病的病人,诊治费全免,消费满两百钱的,药费减半,另外再送一次抽奖机会!” 主持人笑着道:“本次抽奖,奖品丰富,绝对物超所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人竟下意识瞄向那些青春靓丽的护士。 相对于抽奖得到的奖品,他们似乎对那些‘护士’更感兴趣。 “请问抽奖方式如何?” 有人率先站出来问道。 主持人看向他,笑着道:“方式很简单,你们进入医馆看病会首先挂号,待看病结束,便可拿着号码牌去抽奖。” 问话之人闻言,眼珠子一转,又好奇的道:“姑娘,这抽奖的奖品,是不是包括台上这些姑娘?” “.” “哈哈哈——!” 全场轰然大笑。 主持人脸颊唰的一下全红了,下意识瞥向左侧,却见李豹笑着走了上来,朗声道:“咱们开的是医馆,可不是楼台,要找姑娘,得换个地方,老夫看足下面相,脸色发黑,肾气虚衰,怕是再多姑娘,也无福消受啊!” 听到这话,全场再次哄笑。 而那名问话之人,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接口。 就在这时,又听李豹话锋一转,笑呵呵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此次奖品,有老夫和太医令耗费数十年炼制的六味地黄丸,保证你重振男人雄风,夜夜笙歌!” 尼玛! 什么鬼? 怎么还有这种神药! 这也太厉害了吧. 几乎几个呼吸间,已有十数道人影,涌到了前排。 “我是来看病的!请问在哪里挂号!” “还有我,我也是来看病的!” “诸位,不要急!” 李豹听到台下争先恐后的声音,连忙再次开口道;“等伱们看完病,拿着号码牌,来到台前,这里有个大转盘,按十二天干地支之数抽奖; 开奖大转盘,不会偏向任何一个天干地支之数,所以不用在意前后顺序,一切全靠运气!” “好好好,快帮我挂个号!” “我已经旧病复发了,等不及了!” “我家娘子还在家等我,快帮我看看” 几声吆喝,医馆门口的人影密密麻麻,也幸亏有禁卫军的人维持现场,才没有造成混乱。 但路确实是被堵了。 由此可见,男性健康问题在秦朝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这回算是圆满了。” 赵昊见此情况,却是大喜道。 别说,这次他不得不佩服李豹的随机应变,这老太常,还真有两把刷子,应付起来很有一套。 然而,正当他感慨之际,赵高找到了他。 “父皇来了?他在哪?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呢!” 赵昊压下脸上的喜色,嗔怪赵高道。 而嬴政的脸却气成了猪肝色,心都在滴血。 这逆子,有好东西不留给父皇,拿来做什么破活动,现在好了,这么多人来抢,自己的‘朋友’怎么搞到? 始皇帝派了十多个人冒充他‘朋友’,现在看到几百个人排队,心都凉了半截。 “那逆子怎么还没过来?” 嬴政一脸着急之时,赵高领着赵昊敲门而进。 “儿臣拜见父皇!” 赵昊进门,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 嬴政冷哼一声,眼睛瞪得有些吓人,低喝道:“有你这么败家的吗?宫中太医炼制的神药,你都拿来抽奖?你知道那药有多珍贵吗?” 虽然他知道‘六味地黄丸’是赵昊拿出来的,但李豹当众说是自己和夏无且炼制的,他就干脆为‘六味地黄丸’定了个性。 毕竟李豹和夏无且是他的人。 他的人炼制出的东西,肯定是他的。 拿他的东西当奖品,这说得过去吗? 面对始皇老爹无厘头的怒火,赵昊却是毫不意外。 却见他笑着道:“父皇,你看您,怎么还急眼了?咱们父子,谁跟谁啊,儿臣想的是,这东西您也用不着,不如便宜他们!” 嬴政板着脸道:“你小子懂什么,这.” “我懂我懂,父皇是担心这药贵,所以不舍得拿来抽奖,但没关系啊,咱们迟早会赚回来!” 赵昊笑着打断了嬴政。 嬴政的脸色却更黑了。 你懂个der啊! 这他娘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这关乎你父皇我的幸福! “别给朕胡说八道,朕问你,刚才那曲目,是不是你编的?” “是啊,父皇觉得如何?” “曲子倒是好曲子,只是你小子既没上过战场,也没到过楚地,如何能编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曲目?” 嬴政皱眉,一脸审视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父皇小看儿臣了,纵使没有身临其境,儿臣也能编出世上独一无二的曲目!” “哦?这么说来,公子还有其他拿手的曲目?” 蒙毅满脸惊奇的追问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那公子准备这些的目的是为何?” 李斯蹙眉道:“医馆不是治病救人的严肃之地吗?” “正因为人们的观念是李廷尉这样,才会惧怕去医馆,因为去了医馆,祸福难料,所以我才要将医馆打造成不严肃的地方; 让人们进医馆,就像进福利院一样,里面有很多福利,等着他们获得。” “呵!” 听到赵昊的话,王绾忍不住呵了一声,说了句:“倒是新奇!” 赵昊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在场的众人,接着道:“一家新开的医馆,能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除了医馆里的医者能妙手回春,还有就是宣传到位!” “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观念,已经落伍了,再好的东西,没有宣传到位,依旧很少有人知晓。更何况,我的目标是在三十六郡县都开一座医馆!” “没有前期的影响力,后期会非常乏力,所以,前期一定要足够轰动,让人一传十,十传百,积累人气。如此一来,只要我开新的医馆,立刻就有人慕名而来!” “再说,那些奖品虽然难得,但有舍才有得,就像咱们钓鱼,总不能不舍得鱼饵吧?” “.” 嬴政和李斯等人的脸上,一脸懵懂。 道理是赵昊说的道理,但也没必要这么搞吧? 反正,嬴政是有些不太信赵昊的话。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搞到六味地黄丸。 “你这奖品准备得多吗?是否人人能得到?”嬴政不动声色的问道。 赵昊咧嘴一笑;“这哪能人人得到,我又不是冤大头,父皇放心,我每样只准备了一份,总共十二份,抽完就没有了!” “什么!?” 嬴政无意识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赵昊:“几百个人抽奖,你就准备了十二份?”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说了吗,十二天干地支之数!” 赵昊眨了眨眼睛,表情萌萌哒。 嬴政后牙槽都咬碎了,突然不想说话。 这儿子绝壁不能要了。 一身逆骨!! 求月票,求全订,追订,推荐票。 【还有一章哈,晚点。】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章狗东西,敢挖朕的墙角?【求订阅啊】 「公子,老臣听说这医馆花了不少钱,而且你还给医馆的人发高额俸钱?」 李斯沉吟片刻,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一旁的王绾也有些疑惑的道:「给医者发俸钱,这倒没什么,但为何那些站街的女子,以及打杂的伙计,都有俸钱?这不跟官吏一样了吗?」 在古代社会,等级非常森严。 虽然秦律提倡人人平等,但贵族与黔首,肯定是有差距的。 秦律不赞成人不劳而获,但也不赞成黔首与官吏一样的待遇。 所以赵昊给黔@ 你不劳,哪里来的得,同工不同酬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哪些人功劳多,哪些人功劳少?就算朝廷的考核,也不可能随时查验官吏的政绩吧?」 一旁的王绾,眼神如炬,插了一句嘴。 赵昊笑道:「老丞相这话问得有水平啊,这些年的丞相没白干!」 王绾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嬴政,不由脸色发红。 「其实,这个考核,也是需要技巧的,咱们首先得知道哪些官吏能干,哪些官吏平庸,哪些官吏脑子灵活,哪些官吏会来事,等等.....」 「咱们要想让这些官吏各司其职,就得发挥他们的特长,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这就得靠你们这些治国大臣的眼光,还要官吏们毛遂自荐,还要朝廷各种考核。」 「各种考核?」 嬴政等人愣住。 赵昊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这么给你们说吧,咱们大秦不是出报纸了吗?首先是民意调查,这个报社就能完成,每个月都有报纸出版,不需要你们操心,其次是小目标完成度,这个是朝廷下发到郡,郡下发到县,县下发到乡,最后再分几个等级完成.....」 「嘶.....」 听到赵昊的话,嬴政、李斯、王绾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若有所思。 此时的他们,心中更是滔天巨浪,翻滚不停。 因为三省六部制的出现,原来的三公九卿制度,一直在暗中改革,其中问题最大的就是吏部整顿。 而这考核之法,对他们来说,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就连一旁的赵高,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现在宫中的有些事务,虽然嬴政让他代管了一部分,但各个地方的管理,还是有些繁杂。 他早就想改变现状了。 这么听赵昊一说,心中更是闪过很多念头。 赵昊看他们一个个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由也急了,连忙道:「再说简单点,比如医馆的营业额定在每月一千金,到了月末只完成了八百金,那月底发工资,就只能发八成; 再比如,超额完成了一千一百金,那就多拿一成的工资!」 「同样的道理,政绩好的郡县,官吏更容易升迁,财政拨款更多,官吏的工资更高,福利待遇更好,而政绩差的郡县,升迁难,工资低,待遇差,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拼命去完成朝廷布置的任务?」 「......」 好家伙! 尼玛! 嬴政喉结滚动。 李斯呆了。 王绾愣住。 其余人等胸膛起伏,口干舌燥。 半晌。 蒙毅怔怔的问道:「那如果有人完不成任务呢?咋办?」 「.....」 嬴政没好气的白了蒙毅一眼。 心说,这种蠢货问题都问得出? 但赵昊却早有料定似的答道:「这种情况也很简单,咱们实行合同制官吏!」 「为了杜绝尸位素餐,咱们官吏的在位年限,以合同制为标准,五年一签,考核不合格,直接让他走人就是!」 「走人?」 嬴政皱眉。 赵昊笑着解释:「对啊,就是让他滚蛋!这就相当于咱们在池里放了一条鲶鱼,让游得最慢的那条鱼被吃掉,如此一来,他们都会想拼命往前游,也就盘活了整个鱼群!」 轰隆! 此时,包括嬴政等人,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此刻,嬴政又陷入了沉思。 李斯眼中精光闪烁不定。 王绾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蒙毅也一脸呆滞。 鱼群中放一条鲶鱼,这简直太贴切了! 他们被震惊的同时,心中又无限活络。 恍忽间,他们已经站在上帝视角俯瞰整个大秦,而现在的大秦,在他们眼中,不是一片陆地,而是一片水池。 赵昊的话,让他们不明觉厉。 一直以来,国家的吏治都是当权者的重中之重。 虽然秦国以前的吏治,相当完善,但自从统一六国后,吏治就变得越发艰难。 这就是东郡水灾隐瞒不报的原因。 一些官吏坐在位置上,不仅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还给朝廷招来不小的麻烦。 这让始皇帝头疼不已,又十分愤怒。 以至于东郡水灾之后,它不仅一次跟李斯等帝国老臣商议吏治改革的事情。 可惜,每每谈到官吏不足的问题上,都陷入了停滞。 现在赵昊提出的新办法,竟让他们有种抽丝剥茧的感觉。 当然,照搬肯定是不能够的,这会得罪一大批权贵,但是若稍加改良,创造出自己的考核之法,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还可以加入秦律来有法可依。 嘶.....呼。 众人的呼吸不由沉重了几分。 嬴政看着赵昊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要不朕不在咸阳的这段时间,你来监国?」 「别别别,我可忙得很,没时间管那些糟心事,你儿子多的是,能臣也不少,那个什么子婴,还有我三兄,哦对了,还有李廷尉,这里哪一个都比我强.....」 唰! 听到赵昊的话,李斯和嬴政面色一沉。 我擦! 你小子说什么呢? 什么叫我儿子比较多,什么子婴,什么还有李廷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能一起提吗? 「父皇,儿臣讲的这些都听明白了不?听明白了的话,儿臣还有点事,主要是怕他们弄不好抽奖活动,给儿臣搞砸了!」 赵昊说着,给嬴政倒了一杯茶,满脸堆笑。 嬴政皱了皱眉,道;「需要朕帮忙不?」 「额.....不用不用,儿臣一个人能应付,只要做到公平公正,问题不大!」 听到这话,嬴政勐然抬头,眯眼盯着赵昊,一言不发。 赵昊心里一咯噔,有些无奈的道: 「那....那就请父皇加派点人手,给儿臣看着点?」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嬴政平静而威严的点头,然后目送赵昊离开。 等赵昊走后,他当即朝赵高吩咐道: 「传朕旨意,将所有抽到奖的人,都给朕带到这里来,朕要亲自接待他们,以示亲民!」 「......」 赵高嘴角微微一抽,连忙低下头,恭敬应诺而退。 没过多久,那些抽到奖的人,被始皇帝亲自接见,一个个受宠若惊。 最终在始皇帝的刻意引导下,某位抽到「六味地黄丸」的病人,得到了始皇帝的随身玉佩,喜滋滋的离开了。 而始皇帝的嘴角,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人呐! 什么事情都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就算跳崖了。 一个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再加上惊人的商业头脑,这本就是王炸,更何况,她还喜欢自己,这谁顶得住 ? 于是..... 本打算孤家寡人,一心追求霸业和长生的始皇帝,却因这瓶小小的动力,贪恋起了红尘,感叹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 下午。 始皇帝心满意足的回到了皇宫,打算吃几天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就去见见自己的「白月光」。 当然,也不一定要发生什么。 就单纯的看看她,回忆往昔的美好。 如果能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极好的。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嬴政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然大部分的奏简,已经移交到了丞相府,但某些紧急事务,还是得由他处理。 可处理没多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恰巧这时候,嬴肃急步走了进来。 一听到脚步声,嬴政无处发泄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朕难道没跟你说过,朕批阅奏简的时候,不许人打扰吗?!」 「陛……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 嬴肃吓了,连忙跪下行礼,便准备滚出去。 之前嬴政交代过他,有什么急事,无须通报,直接进来便可。 这也是门外的郎将,赵高等人,不敢阻拦他的原因。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始皇帝的火气这么大。 眼见嬴肃被自己吓得够呛,嬴政眯了眯眼睛,又澹澹地道: 「到底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吧.....」 「陛下,那个.....」 嬴政顿时急了,从桌桉上拿起一个奏简,扔了过去,满脸怒意的骂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怎么如此费劲?」 嬴肃此时不敢再隐瞒:「铁鹰卫负责监察巴清氏家族的人来报,刚刚.....长安君偷偷去了竹香小院,约半个时辰没有出来,期间,院内传出一阵异响.....」 「什么!?」 嬴政暴怒而起,睚眦欲裂。 好啊! 好你个嬴成蟜,竟然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还是你以为朕放过了你一次,就会放过你两次? 他来回踱步的身形,勐然一顿,问道:「你刚说的异响是什么?」 嬴肃:「回陛下,据来人禀报,似乎是争吵,又似乎是摔东西的声音.....」 嗯? 嬴政勐然抬头,眼神中寒光乍现。 阿清与成蟜有什么关系? 嬴政没有往后听其他的东西,他现在心神都放在了嬴成蟜与巴清争吵的字眼上。 一瞬间,他脑海中想起了当年的某些往事。 当初巴清家族来咸阳卖丹砂,被人欺负,是嬴成蟜主动上前帮她解围的! 还有,当初嬴成蟜被吕不韦算计反秦,巴清也曾求自己绕过他。 后来嬴成蟜的死讯传来,巴清还为此埋冤了自己一阵。 如今嬴成蟜回咸阳,弄出这么多事,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赵昊跟他儿子闹矛盾,也不见他跟儿子相认,却偏偏在朕想通的时候,插足进来.....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嬴政勐然之间回过神来,对着嬴肃吼道:「去....去把赵昊那小子叫来,朕要跟他一起去竹香小院!」 这个狗东西,竟敢挖朕的墙角? 第两百三十一章赵昊:我成始皇帝僚机了?【求订阅啊】 前往竹香小院的路上。 赵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嬴政,面上带着古灵精怪的笑容。 嬴政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此次出宫,对他来说,有些冒失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心中已有决断,他便不再纠结。 只是有些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就算身为始皇帝,也不能真的为所欲为。 所以。 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前往竹香小院,嬴政特意带上了赵昊,以洽谈商事的名义,微服私访。 眼见嬴政一路无话,赵昊实在有些憋不住,便笑着朝他挤眉弄眼道:「父皇这次去见清姨,是打算付出行动了吗?」 「什么付出行动?朕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巴清氏的家主商议!」 嬴政面色肃然的低喝道。 「哦~~~」 赵昊拉了一个长音,然后笑嘻嘻地道:「那你们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带***嘛呢?」 「你不是嚷嚷着发展经济,要开商吗?这巴清氏乃我大秦数一数二的巨富,朕难道不该听听她的意见?」嬴政平静地道。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大喜道:「父皇准备开商了?」 「你小子折腾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让朕开商吗?」 「是啊,儿臣一直觉得,商税才是财政收入的大头,以前的耕战制度,我大秦囤积的粮食,多数拿来打仗,现在六国已经覆灭,可以适当开商,促进国家发展!」 「你以为朕不知道开商的好处?」 嬴政背靠在马车软垫上,幽幽地道:「我大秦统一六国,死伤了数百万人,虽然大部分耕田都被封爵出去了,但真正拿来种粮食的,少之又少; 如果开商之后,黔首尝到了商贾的甜头,他们还会安心种地吗?」 「没人种地,哪还有粮食吃?」 话到这里,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赵昊道: 「朕与吕不韦的间隙,你也知晓,旁人都觉得朕厌恶商人,可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致使国家发展不顾? 若朕厌恶商人,那巴清氏和乌氏倮,朕为何奉为上宾?」 「如果治理一个国家,什么都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那该多轻松?」 「这个大秦,会因为朕的每一个决策,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极端,你小子,还是不懂.....」 话到这里,嬴政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昊怔怔的看着他,过了良久才不解的道;「既然父皇知道儿臣欠缺考虑,为何还纵容儿臣?」 「你能为国着想,是父皇最大的欣慰,这比你成天嚷嚷着混吃等死好,与其让你什么都不做,不如让你去折腾,反正有父皇在,天塌不下来.....」 「父皇.....」 听到嬴政的话,赵昊心里突然一阵感动,不由鼻子一酸,连带眼眶都红了。 穿越到秦朝三年多,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父爱如山。 不过,正当他感动得眼泪花包起的时候,嬴政又冷不防的道了句:「你刚才叫她清姨?」 「啊?」 赵昊表情呆住,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 嬴政见状,微微一诧:「你哭什么?」 「我....」 赵昊反应过来,满心尴尬,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说完,抬手擦了擦眼睛,干笑两声。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别人随口说说,感情就我自己瞎感动了? 眼见赵昊小脸羞得通红,嬴政心中暗暗好笑,嘴上却澹澹地道: 「等会儿进去,别乱说话,也别不说话,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赵昊认真点头。 嬴政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竹香小院。 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依旧是那个叫巴宓的绿衣女子。 「两位里面请吧。」 巴宓微微一笑,躬身引两人进门,嬴政环顾四周道:「这里倒是一处僻静的地方,若是来这里修养,心情也会很好。」 说着,他又看见院内正在组装的织布机,朝赵昊道:「你小子弄来的?」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在合作。」赵昊耸肩道。 「跟你合作,可得长个心眼。」 嬴政笑呵呵地走进厅堂。 「......」 赵昊无语。 巴宓躬身禀报道:「阿母,公子昊他们....阿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因为她发现,巴清见到嬴政的刹那,肩膀一颤。 漂亮的眸子瞬间愣住了。 她的眼里,似乎...... 写满了故事。 但只是一瞬,她就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嬴政行礼:「臣妇,拜见陛下!」 陛下? 巴宓当场愣住。 因为嬴政此次出宫是微服私访,穿的是便装,她也从没见过嬴政,以为是赵昊带的客人,没想到居然是当今陛下。 可是,始皇帝为何会来这里? 难道有大事发生? 就在巴宓呆愣当场,不知所措的时候,嬴政只是笑了下,摆手道:「无须多礼,坐吧!」 说着,径自走到巴清身旁的桌桉后,缓缓坐下。 赵昊倒是状似平静,可他眼睛却来回在巴清和嬴政身上游走,八卦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巴清站直身体,朝巴宓打了个手势,后者恭敬退了下去。 而她自己则回到了座位,将泡好的茶,倒了两杯,一杯给嬴政,一杯给赵昊。 动作从容,举止带着清雅,配上丝丝凉风,衣衫飘动,云鬓招摇,一股难以言喻的成***性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嬴政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恍忽间。 他仿佛看到了那年也是这般光景,策马同游,佳期如梦,仿佛昨日重现一般美好。 啊。 记忆中的那张脸庞和如今这张面孔重叠起来。 他不由感慨万千,道了句:「我已经老了,你还这么年轻。」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会老呢?」 巴清莞尔一笑。 嬴政也有些好笑,但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收敛笑容道:「朕听说,他来了?」 「嗯?」 巴清一愣,旋即幽幽地反问:「他不来,您就不来是吗?」 嬴政:「......」 赵昊:「......」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巴清回到座位,神色变得有些清冷的道:「不知陛下到访,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赎罪,只是,妇不知陛下有何要事相谈.....」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赵昊。 赵昊嘴角微微抽了抽,心说哪有当爹的泡妞,还让儿子当僚机的? 不过,这姻缘是自己帮他们续上的,也理应负责到底。 想通了关键,赵昊便笑呵呵地接过话头,朝巴清道: 「清姨,我听父皇说,你对开办钱庄有意见,便带着父皇来跟你解释清楚,毕竟开办钱庄的主意是我出的!」 「啊?这如何使得,妇只不过一介商人,哪需要公子和陛下如此重视?」 巴清闻言,顿时一脸受宠若惊,就要站起来行礼。 身旁的嬴政洒然一笑:「巴清氏为大秦做的贡献,朕都看在眼里,也非常重视,如有疑问,自然要解释清楚。」 「可是.....」 巴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赵昊笑道:「我父皇说得不错,清姨家族为我大秦做了不少事,清姨对我父皇的支持,父皇很是感激,如今这开办钱庄,也少不了清姨的支持,所以,有必要跟清姨解释清楚!」 「那....」 巴清犹豫了一瞬,也不矫情,便凝视着赵昊,道;「敢问公子,钱庄发行银票,只是兑换大笔现钱,方便交易,还是会像印发钱币一样,印发银票?」 「呵呵,原来清姨担心的是这个啊,那就好解释了!」 赵昊笑道:「银票的单位是银两,这是实银。而印发的钱币,也不叫银票,姑且叫它宝钞,这是纸制钱,可以顶替铜币用的流通货币。」 「一般只有铜币不够,或者国家急需用钱的时候,才会印发宝钞!」 「哦?这宝钞比国债卷还好用?」 嬴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赵昊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发行宝钞,虽然利国利民,但发行多了,或者时机不到,会给朝廷带来极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 嬴政皱眉。 如果这宝钞真如赵昊说的那般有用,那朝廷永远都不会缺钱。 因为大秦朝廷现在也缺铜,如果能用廉价的纸代替铜,那朝廷将会省下一大批铜,用来打造军备。 而且纸可以再生,用完了还能造。 缺钱的时候,只要有纸就能印。 但赵昊明显不想将始皇帝带沟里去,于是摸出一张纸,走到巴清面前,朝他解释道:「父皇且看,假如这张纸是五个半两钱的宝钞; 我拿来向清姨买东西,能换到简直五个半两钱的茶壶,谁也没吃亏,对不对?」 说着,将纸交给巴清,又拿走巴清桌上的茶壶。 「这时候,朝廷开始发放宝钞了,其实刚开始发放宝钞的时候,对各个阶层没什么影响,甚至民间接受度还很高,因为比起沉重的铜钱,宝钞更轻便。」 「但是。」 说着,赵昊又话锋一转,接着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随着宝钞大量发放,就会出现一个利弊点!」 听到这话,嬴政神情肃然,巴清若有所思。 只见赵昊再次摸出两张纸,又道:「那这个利弊点出现在什么时候?就是发放的宝钞金额和民间的财富等量的时候!」 「因为宝钞的出现,会促进民间交易的繁荣,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发展商业,但如果这个时候,朝廷继续发放宝钞,情况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五个半两钱的宝钞能买到一个茶壶,现在需要十个半两钱的宝钞,才能买到一个茶壶,也就是说,宝钞的购买力下降了一半。」 「怎么会这样?」 嬴政一脸惊诧。 巴清秀眉微蹙,而后喃喃说道:「公子的意思是,钱不值钱了?」 「没错。」 赵昊点头道:「朝廷发行宝钞,都是定额的,五个半两钱的宝钞,能买价值相当的茶壶, 但随着发行量越来越多,茶壶都被买光了; 你是商家,你会怎么做?肯定会涨价!」 「如此一来,茶壶的价格被涨到了十个半两钱!」 「但朝廷的定额却没有变。」 「这有什么问题?涨价是商人的行为,朝廷发放多少宝钞,难道还要看商人的行为?」 嬴政的语气虽轻,但言语中透露出的霸气,却是弥天极地的。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朝廷代表国家权威,自然不可能看商人行为做事,但宝钞是拿来在商人手中买东西的,你不给够钱,别人也不会卖给你,总不能明抢吧?」 「哼!那就不许他们涨价!」 嬴政冷哼,霸道至极的道。 「陛下,我们商人涨价,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不过为了生活而已,何须如此?」 面对嬴政的霸道,巴清看了赵昊一眼,无奈的苦笑道。 嬴政虽然心中不忿,但听到巴清的话,气势陡然一泄,也有些无奈的道:「说来说去,这宝钞朕还用不得,对吗?」 「不是用不得,是还不到时候,若非清姨提起此事,我也不会给你们讲宝钞,其实宝钞对国家发展是有利的,只是稍微不慎,容易贬值!」 赵昊摊手道:「而宝钞一旦开始贬值,发行出来的宝钞将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有闲钱有积蓄的人,会拼命守住现钱,把更多的宝钞拿来交易; 咱们的钱庄也会大受影响,这样一来,对钱庄来说,是灭顶之灾!」 「而钱庄的建立,与朝廷信用也有很大的关系,一旦民间不再信任朝廷,动乱将会爆发,这便是我说的危险。」 听到这里,嬴政心里不由一紧,随即看向巴清,一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油然而生。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简单的钱币发行,竟然有这么深的门道。 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认知不足,但也找不到反驳赵昊的理由。 「既然宝钞发行有危险,那国债卷和银票,是否也有危险?」 嬴政脸上无比郑重地询问赵昊。 之前他只听说了发行国债卷和银票的好处,却忽略了坏处。 如今听到赵昊谈及宝钞,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赵昊闻言,笑了笑,摇头道:「国债卷不具备流通性质,本质上是国家信用的体现,对民间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多大的坏处; 至于银票,则是利于商事的行为,也没有多大坏处!」 「如此说来,倒是妇多虑了?」巴清笑道。 「清姨担心朝廷印发空头银票,掠夺你们的财富,这很正常,但昊想说的是,你们的财富对朝廷来说,不值一提,因为朝廷不仅不会掠夺你们的财富,还会让你们赚更多的钱!」 「哦?」 巴清闻言,神色忽然满是诧异。 一旁的嬴政也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第两百三十二章父皇,你欺负儿子....【求订阅啊】 “公子说的赚钱,莫非是朝廷有意开商?” 巴清说这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看了嬴政一眼,发现嬴政表情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赵昊笑了笑,摇头道: “朝廷的政策,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跟清姨聊聊大秦的未来!” “大秦的未来?” 巴清愣住,一脸不解。 赵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悠悠地道: “大秦的未来,肯定离不开商业,但我说的商业,不单单指的是货品买卖,而是创造更多的需求!” “比如我之前说的纺织工厂,一旦在巴蜀建立,巴蜀的女性劳动力会逐渐进入工厂,或者为工厂服务。 而男性劳动力,则要耕种更多的田地。” “但是。”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他们的产能是有限的。 也就是说,一旦女性劳动力的收入,超过家庭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家庭矛盾就会滋生; 而个体家庭矛盾增多,可能会引发集体矛盾,使我们建立的工厂,付之东流。” “这” 巴清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嬴政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道:“照你这么说,你所谓的创造需求,是打算男女平等?” “不是男女平等,是分工合作!” 赵昊笑着摇头道:“比如父皇担心的没人种地,没有粮食吃,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首先,我们军队采用屯田制度,可以满足军队日常所需的粮食; 其次,民间种地可以采用更高效的方式,比如在巴蜀试点生产队。” “生产队?” 嬴政和巴清对视一眼,不由满心疑惑。 赵昊笑着解释道: “刚才我也说了,因为家庭收入不均,会滋生家庭矛盾,那么,我将女性劳动力招入工厂,将男性劳动力组建生产队,让他们集中生产,这样一来,将会极大的提高生产效率! 同时,还能减轻家庭矛盾。 毕竟家庭矛盾的开端,大多都是从攀比开始的!” “女性在工厂的收入是相同的,而男性因为体力不均,会形成产能参差。 这样,家庭与家庭之间,就会形成贫富差距,人性作祟,矛盾自然随之而来。” “生产队的建立,就是不分彼此,由官府提供耕牛和农具,一起干活,一起生产.” 随着赵昊娓娓道来,嬴政和巴清听得愈发入神。 生产队的概念在他们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一个全新的生产方式,让他们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 其实生产队的概念很容易被理解,就是将百姓按照人数划分为小组,每个小组分配耕牛和农具。 这些生产农具都是小组共享的,播种的时候相互配合,一起搞生产。 如此一来,不管是开荒,还是种地,效率都比个体高出一大截。 对嬴政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 但又非常新奇。 等赵昊说完,嬴政才若有所思的道:“这个办法不错,但为何只在巴蜀之地试点?” 赵昊拱手道:“回父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巴蜀最适合搞生产,因为巴蜀本身就是我大秦重要的粮仓之地。” “至于六国之地,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固民心,等民心稳固后,再集中搞生产,其实也不迟!” “嗯,你说的有理。” 嬴政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巴清。 巴清稍微沉吟,忽又想到什么似的,追问赵昊道:“那公子说的让我们赚钱,是怎么回事?” “清姨别急!” 赵昊笑着抬了抬手,又道:“刚才我说了家庭收入不均,会引起家庭矛盾,那么,反过来想,有家庭收入和没有家庭收入的区别,会怎样?” “比如,以前全家人种地,除了上缴赋税,就是糊口,甚至有时候糊口都难。” “这种情况,商人根本不指望他们消费,毕竟他们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但现在,他们有了收入,糊口已经没问题了,那是不是要消费? 而他们一旦消费,就是商机!” “只要商人抓住商机,清姨想想,赚钱很难吗?” “这” 巴清眼神不断闪烁,最终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朝赵昊行礼:“公子大才,妇佩服也!” “呵呵,清姨客气了。”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朝廷在短时间内,会维持现状,不提开商之事,但朝廷前期的投入,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因为朝廷国库没那么多钱!”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希望清姨您能明白。” “公子放心,这个妇明白。” 巴清微微颔首。 嬴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拂袖道:“既然误会解除了,那商事这块,朕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又扭头朝赵昊道:“你说的那个生产队,朕觉得可行,去找治粟内史交代一下,让他写个奏简,交给丞相府,朕跟大臣们讨论后再做决断!” “现在吗?” 赵昊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嬴政。 嬴政侧过身,背对着巴清,一边递眼色,一边义正言辞道; “国家大事,容不得片刻耽误,你有好的办法,且只有你最熟悉,自然非你莫属,父皇相信你不会让父皇失望,不会让国家失望!” “可是我”赵昊不情不愿。 嬴政顺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将他接下来的话拍了回去。 赵昊委屈地一扁嘴,心说我也想看热闹啊 你欺负儿子。 目送赵昊垂头丧气的离开厅堂,嬴政脸上飞速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回转身形,看向巴清。 此时的厅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 “陛下还有何事?” 最终巴清耐不住与嬴政独处的气氛,主动开口询问嬴政。 嬴政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反问:“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吗?” 巴清:“.” 嬴政:“我记得你喜欢弹琴,不知能否为我弹一曲?” 始皇帝喜好音律,在历史上是非常有名的。 当初为了听音乐,连刺杀自己的荆轲好友高渐离,他都敢召到宫中演奏。 如今说要听琴,倒是合乎常理。 而巴清对始皇帝也有些了解,所以并没拒绝。 只听她笑着道:“既然陛下为琴声而来,那随妇移到竹亭,那里有琴台。” “好。”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起身,跟巴清来到一处寂静的竹亭。 此处竹亭放着一架古琴,嬴政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这古琴的不凡,于是好奇的追问道:“这是什么琴?” “回陛下,此乃‘号钟’古琴,是公子昊赢来的!”巴清笑道。 “呵!” 嬴政呵了一声,也笑道:“那小子倒是好手笔!” 他自然知道六合居之事,只是不知道‘号钟’古琴在巴清手里。 不过,就算‘号钟’古琴在巴清手里,他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坐在巴清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而巴清则被嬴政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起身,却又觉得有些冒失,一时竟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忽听嬴政又开口道: “以前我听娘弹琴的时候,总坐在她旁边,可如今再也听不到了。” 嬴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 巴清心头微动,始皇帝的母亲不是赵姬吗? 他有杀弟迁母的恶名,所以外界才传言他冷酷无情。 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对自己母亲依旧有怀念之情。 虽然巴清很是疑惑,但也不便开口,毕竟这是帝王家事。 可嬴政坐在她旁边,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嬴政目光灼灼的眼神,近在可闻的男人气息,搅得她心神不宁,暗忖这如何能静得下心弹琴? “看来我在这里,你还真弹不成了。” 嬴政冲巴清笑道,然后站起身走到离她一丈左右的位置坐下。 巴清调好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稳情绪,开始弹奏起来。 很快,她就沉浸在琴音之中。 恍惚间,想起了远在巴蜀的亲人。 虽然嬴政对巴清非常重视,但作为始皇帝,他必须做到公平公正,比如迁徙所有商贾,巨富,包括六国贵族来咸阳的命令,即使是巴清,也一样得遵守。 而来到咸阳的巴清,也只有在琴音中,才能舒展自己的乡愁。 余音缭绕,琴声徐歇。 嬴政听得如痴如醉,被这浓浓的乡愁所浸染,仿佛又回到了母子二人在邯郸相依为命的时候。 他对君父的思念之情,也是借着母亲那张琴抒发的。 每次坐在母亲身边听琴,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嬴政也沉浸在回忆之中。 巴清见嬴政眼睛微微闭起,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由仔细打量这位不可一世的始皇帝。 皇帝的威严,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不怒自威,而此时他那眼角的泪水,却让巴清感受到了始皇帝内心柔软的一面。 或许这琴声是他们彼此感应的桥梁,把他们逐渐联结在一起。 巴清此刻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之情,为她自己,也为面前的嬴政,她勾动琴弦,打断了彼此的回忆。 嬴政惊醒过来,一双大眼睛盯着巴清,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困惑,几分爱慕,几分羞涩,几分矜持。 巴清没有说话,只是递出一块洁白的丝巾。 嬴政为她的善解人意而感动,轻轻接过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把丝巾递给巴清。 巴清欲接过丝巾,却被一双大手抓住。 她情急之下,打算挣脱出来,嬴政又一下子将她拉到身边。 “陛下.” 巴清又惊又羞的叫了一声,从嬴政手中抽出手。 嬴政深情地看着她娇羞的面容,抑制不住心中的爱怜,可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轻地叹道:“当年与你相遇时,你不过十二三岁,再见时,你已嫁作人妇,哪曾想,你良人命短,白白苦了你; 倒是你善通商事,成就了这份家业,帮朕度过了数次难关,而朕,似乎也没帮到你什么。” “陛下对巴蜀的宽容,就是对妇最大的帮助”巴清笑着道。 嬴政微微摇头:“巴蜀对大秦统一六国有功,朕不会过分苛责,只是对你,朕.” “陛下想说什么,妇都明白,但现在不是时候!” 巴清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嬴政的嘴唇,打断了他的话,又接着道:“今日成蟜来找妇,希望妇帮他联络巴蜀豪强,妇拒绝了他,但妇觉得,他不会死心。” “哼!” 嬴政轻轻拂开巴清的手,冷哼道:“不死心又如何?朕饶过了他一次,不会再饶他第二次!”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巴清道:“他人呢?” “在你们来之前就走了。” “走了?他是如何逃脱朕布置的眼线的?” “陛下莫非忘了,这竹香小院,本就是庄襄王赐给他的” 巴清哑然一笑:“后来他出征前,又将小院送给了妇,还说回来找你要大的” 听到这话,嬴政默然不语。 他即位之前,和成蟜的关系很好,两兄弟经常一起游玩,后来他继承王位,每日与吕不韦斗智斗勇,还要处理大量的政事,就忽略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再后来,成蟜与昭襄王的公子们开始接触,整个人就跟变了一样,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而且还主动请战,最终被吕不韦利用,差点死在异国他乡。 眼见嬴政不说话,巴清微微叹了口气,道:“妇觉得,成蟜之所以不安分,是因为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解释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能面对面的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解除某些误会。”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摆手笑道:“好了,咱们不提他的事,继续弹你的琴。” “朕喜欢听你弹琴……” “什么喜欢!陛下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像当初偷了妇的琴,还疯言疯语,就像.” 巴清说到此处,忽地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不禁捂嘴轻笑了起来。 嬴政被她的娇态所吸引,忍不住追问道:“像什么?你快说!” “像个不怀好意的无赖!”巴清脱口而出道。 不知怎么的,嬴政从未像现在这样放松,故作生气的道:“好啊!竟敢骂朕无赖,看朕怎么惩罚你!” 说着,一把将巴清拉入怀中,手脚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巴清手足无措,不住挣扎,这反而激起了始皇帝的征服欲。 比起胡姬那样的一味顺从,这更让他感觉无比有趣。 只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巴清连忙推开了嬴政。 嬴政立刻正襟危坐,循声望去,却见是低着头慢慢走的赵高。 “朕不是让你在门外等着吗?怎么贸然闯进来?” 嬴政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赵高耳中,冷酷无比。 只见赵高抖如筛糠,连忙将身体下压了几分,颤颤巍巍道; “陛下息怒,实在是朝中有急事传来,老奴不得不进来禀报!” “何事?” 嬴政因被赵高败了兴致,心中怒不可遏,但冷静下来后,也觉得不应该怪罪赵高,于是平静地追问了一句。 赵高见嬴政语气有些缓和,不由暗舒了一口气,躬身道;“启禀陛下,郎中令蒙毅派人传信,说南越有异动,老将军王翦请求速回南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三章兵贵神速,以人当牛【求订阅啊】 北方战事一直很顺利,始皇帝接受了赵昊的建议,安心发展一两年,再平定南越。 却不想南越之地传来败讯,使他大为扫兴。 当初王翦灭了东越,闽越,秦国将这两地收归己有,并设立会稽郡和闽中郡。 后战略调整,先屯兵驻守边境,修筑灵渠,再平定南越。 可南越各族似乎察觉到了秦国的意图,不断袭击和骚扰修建灵渠的民夫,甚至和驻守的秦军发生冲突,大破秦军,杀戮不少民夫。 消息传到咸阳,始皇帝非常愤怒。 他原以为,自己不下令攻打南越,南越各族应该庆幸,没想到南越各族给脸不要脸,居然率先动手,这怎能让他不愤怒。 此时麒麟殿内,几位帝国重臣面色肃然的坐在两侧,一言不发。 嬴政扫了他们一眼,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具体情况,先由郎中令陈述,而后诸位斟酌如何应对。” 话音落点,蒙毅从座案后站了起来,走到王台下一副巨型地图面前,指着说了起来。 “就南越传来的消息,陛下命我汇总帝国最近四个重大变化,其一,陇西郡翁仲飞将军来报:匈奴单于新老交替,部分匈奴部落联合西海羌族部落,攻占狄道以北部分区域; 翁仲飞请兵三万,一举击退匈奴和诸羌,平定了陇西。” “其二,秦国主力大军两分,驻扎在楚地的三十万铁骑,已经在蒙武的统帅下,开始进驻会稽,闽中两郡,以防越人趁胜作乱。” “其三,南海一路已经开始全力开凿湘离大渠,大概一年左右越过五岭南下,淮南后援大营也开始筹划,河内外数郡将征发数十万民力南下。” “其四,北疆匈奴全面收缩防线,按兵不动,东胡和大月氏也放弃袭扰我大秦边境,如今北疆趋于安宁,蒙恬正加紧修建长城,稳固局势。” 听完蒙毅的讲述,嬴政微微颔首,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顾众人,道:“诸位,六国虽灭,天下依旧板荡!” 说着,缓缓走到地图前,又道:“外部有患,内部有变,我也有变,匈奴觊觎我中原,六国余孽躁动,蛮夷备战,四方不安宁,我方之变,一则兵力运筹超出预期,二则南进不合时宜,恐北方卷土重来; 当此之时,能否提前发动对南越的战争,是本次会议的轴心。” “以我大秦的兵力,提前征伐南越,不是不可以,但国策敲定之初,已经开始筹划,如今贸然改变,恐怕会白白浪费!” 王翦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况且,南越各族阻止我们修建大渠,无可厚非,只要老臣南下一年左右,扛住他们袭扰,南方大局无忧!” “诸位觉得如何?”嬴政笑问了一句。 “臣等赞同!” 几位帝国重臣异口同声。 嬴政扭头看向李斯:“李廷尉觉得如何?” “臣赞同老将军之言。” 李斯站起来拱手一礼,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臣觉得南越各族不将我大秦放在眼里,得予以重击,灭灭他们的威风,否则后患无穷!” “如此补正,老臣也赞同!” 王翦点头附和。 老郑国这时站了起来,拱手道:“老臣有一言,陛下姑且听之!” “老令有话,尽管说。” 嬴政顿时肃穆,回到坐席正襟危坐。 却听郑国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两天前,大田令府已经烧制出了水泥,老臣将会烧制水泥的工匠,全部派到了史禄身边,同时命他在会稽、闽中两郡修建数座大型水泥作坊; 在此期间,老臣有个想法,就是新修一条水泥道路,减轻搬运负担,加快大渠开掘; 以前一辆马车,或者牛车,载重超过两百石,遇到泥泞道路,车轮很容易陷进去,有了这水泥道路,就可以使车辆日夜兼程,效率比以前至少提高十倍有余,据老臣估计,一年左右的开凿进度,半年左右就能完成!” “老令方略,臣亦赞同!” 郑国的话音刚落,冯劫便朗声站了起来。 嬴政和王翦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冒出精光。 他们都是目光长远的人,虽然没有看到过水泥路,但听完郑国的话,他们却如醍醐灌顶。 郑国只看到了水泥路的运输优势,他们却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那就是兵贵神速。 速度可是用兵的第一要义。 凡是懂得用兵之道的人,便没有人不去追求速度的。 ‘朝发夕至,神出鬼没’,这可是古往今来所有将领梦寐以求的东西。 两人脑海中同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嬴政和王翦默契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能半年左右开掘出大渠,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这水泥路倒是非修不可!” “陛下圣明!” 举殿异口同声。 “好!既然诸位对老令之言无异议,那就依老令之言,修建一条通往大渠的水泥路!” 说着,再次站起身,走到纸质地图前,冷声道:“越人不知好歹,朕绝不姑息,老将军此次南下,务必痛击南越各部,待大渠开掘完毕,朕要彻底解决外患,平定诸夏!” “老臣遵旨。” 王翦答应一声,正准备起身离开。 老丞相忽然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南越之事虽然急需解决,但出兵征伐,新修水泥路,都需要钱粮,我大秦国库已无力支撑,还请陛下明鉴!” “这” 众臣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下意识看向嬴政。 这也太特么尴尬了! 我们裤子都脱了,你居然说没钱?! 似乎意识到众臣目光中的担忧,嬴政轻咳一声,而后一脸郑重地看向王绾:“本来朕打算容后再议,既然老丞相提出来了,那筹备钱粮的事,朕就交给你了。” “啊?” 听到这话,王绾懵了。 我擦! 陛下你个老六! 怎么能这样!? 先不说新修水泥路耗费的钱粮,就是数十万大军耗费的钱粮,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想在短时间内筹备钱粮,简直比登天还难。 王绾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筹备那么多钱粮,于是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 他本想说自己做不到,但嬴政却没有让他开口,挥手打断他道:“最近有一批新食材运到了咸阳,朕允许你领一些回去!” “嗯?” 王绾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心头大喜。 得!又要麻烦公子昊了。 他知道,自己陛下这是要让公子昊跟他处理政事,好在东巡这段时间,有所成长。 于是,恭敬应道:“老臣遵旨。” “好了,都下去吧。”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众臣退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昊正在跟治粟内史令狐范,少府张苍商议生产队的事。 本来张苍是不在的,但听说赵昊去找令狐范,便果断扔下手中的事,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没办法,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赵昊身上,自然不想老对手跟赵昊走得太近,忽略了自己。 而赵昊看到张苍,也是哭笑不得。 好在令狐范没有在意,给张苍安排了一个坐席。 就如此,三人就组建生产队,提高生产效率一事,展开了详细交流。 “公子说的这生产队模式,倒是新奇,只是老臣有一事比较担忧,那就是耕牛的问题。” 令狐范捋着胡须道: “相比以前家家户户种地,集中种地的效率,自然更高,但高效率种地,还需要足够多的耕牛,以前各家各户都是轮流借用耕牛,现在采用生产队模式,难道依旧如此?” “呵!” 张苍闻言呵了一声,冷笑着回怼令狐范: “刚才公子不是说了吗?由官府借用耕牛和农具给生产队,让生产队队长负责,不依旧如此,难道让人去当牛?” “哼!” 令狐范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集中种地,如果不一起开垦,一起种植,还谈什么效率?” “我不懂?你” “好了,不就是耕牛不够吗?这算什么大事!” 眼见两人又要争吵不休,赵昊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他们,反问道:“你们知道开垦一亩地,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吗?” “开垦一亩地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令狐范愣了一下,旋即笑着答道:“老臣年轻的时候,开垦一亩地需要两个时辰!” “我不信!” 张苍想都不想的摇头道。 赵昊笑了笑,道:“如果有耕牛,两个时辰开垦一亩地,不足为奇,但如果没有耕牛,两个时辰能开垦出一亩地否?” “不能!” 这次轮到令狐范摇头了。 他是亲自开垦过土地的,知道开垦土地的艰难。 但赵昊却信心十足的道:“我有一物,不用耕牛,光靠人力就能两个时辰开垦一亩地。” “什么!?” 令狐范诧异的站了起来。 张苍也吃惊的看着赵昊。 “怎么,两位大臣不信昊?” 赵昊挑眉,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 令狐范深深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地道:“公子莫要拿老臣寻开心,耕地虽然可以用人力,但人力怎么能跟牛力相比?” “是啊公子,人力耕地的速度,怎么能跟牛力相比?” 张苍也满脸不可置信的附和道。 “既然两位大臣不信昊,那昊就证明给你们看,只需等昊一日,咱们地里见!” 赵昊洒然一笑,随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令狐范和张苍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半晌,令狐范才惊疑不定的看向张苍:“要不要禀报陛下?” “若世上真有此等神物,利国利民也,自然要禀报陛下!” 张苍又惊又喜的道。 “好!那我们一同前去!” 说着,二人相继起身,朝宫门方向赶去。 求推荐票,月票,全订,追订。【还有一章,晚点。】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四章听我说,谢谢你【求订阅啊】 “小人公输承见过公子。” 时隔多日,公输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面庞消瘦深陷,眼眶乌黑,像是被什么掏空了身体一般。 赵昊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嘴上却平静地道:“公输大家别来无恙否?” “这” 公输承一脸尴尬,不禁躬了躬身,点头道:“还好.” “哦?还好?意思是火神铳的研究有进展了?” “公子恕罪,那火神铳的工艺,十分复杂,材料远超我大秦现在用的青铜,目前我已经上报家主,动用整个公输家的力量,改良研究冶铁术.” 说出这话的时候,公输承不禁满脸惭愧。 当初赵昊告诉他,青铜冶炼的巅峰已过,他还不信。 甚至觉得赵昊不懂装懂。 现在制作火神铳,他发现青铜制作火神铳的效果,不是很理想,经常炸膛,所以无奈改用铁器,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虽然也时常炸膛,但思路明显对了。 只要改进冶铁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制作出合格的火神铳。 “冶铁术就不用研究了” “啊?敢问公子,这是为何?” 公输承好不容易找对了路,忽然被赵昊叫停,不禁有些怨言。 “就算小人之前冒犯了公子,但公子不也推崇铁器吗?”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本公子推崇铁器,那是因为本公子掌握了最先进的冶铁术,等你们研究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什么?公子掌握了最先进的冶铁术?” 公输承听到赵昊的话,激动地有些站立不稳了。 还没等赵昊开口,他又连忙朝赵昊询问道:“小人斗胆,敢问公子,那种冶铁术炼制的铁,能否制造火神铳?” “这是自然,难道本公子会蒙骗你?” 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公输承:“你也不想想,这火神铳的设计图纸,是谁给你的!” “这” 公输承反应了一瞬,老脸通红,连忙压低身形,朝赵昊拜礼道:“小人惭愧。” 虽然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面前认栽,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甚至有种丢公输家脸面的感觉。 但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别说是他,就是整个公输家的工匠,在火神铳制造方面,都是弱鸡。 在工匠们的世界里,只要没有深仇大恨,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火神铳的工艺之复杂,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巅峰机关,就是把图纸给他们,也很难造出合格的火神铳。 所以,赵昊有这个实力,压服公输承。 而公输承也心服口服。 “好了,废话不多说。” 赵昊道:“今日找你,是有别的事让你帮忙,若办好了这件事,改日叫上你们公输家的所有匠人,来咸阳商议要事!” “去咸阳?” 公输承一愣,似乎有些诧异。 在他想来,赵昊不应该不知道公输家不去咸阳,而留在这里的原因。 但赵昊却突然这么说,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怎么?不想去?” 赵昊挑了挑眉,旋即眯起眼睛道: “你们若不想去,那冶铁术,我就交给墨家,反正他们最近表现得不错,连墨家钜子都约我见面!” “什么!?墨家钜子要见公子?” 公输承敏锐的抓住了赵昊话里的关键。 这可是个重磅消息。 至少对公输家来说。 墨家就是他们的死敌。 如今赵昊要跟墨家钜子见面,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公输承细想,他都知道。‘ 所以此时的公输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但赵昊却表情淡淡地看着公输承:“这有什么奇怪的?” “墨家钜子上次给我做成了暴雨梨花针,现在正帮我做十发连弩,等连弩做好了,我就会见他。” 说着,嘴角挂起一抹戏谑之色:“倒是你们公输家,连个火神铳都搞不定,又要落后于人了!” “啊?这” 公输承羞愧难当,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公子,小人承认自己不如墨家钜子,但我公输家家主的机关术,绝不弱于他!” “大话谁不会说?” 赵昊冷笑道:“你公输家家主,自视甚高,本公子懒得搭理,反正你们好好想清楚,到底是家族利益重要,还是那些恩怨重要,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白白便宜了外人!” 说完这话,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要知道,你们公输家对我大秦,可从来不是外人” “这” 公输承心头微动,旋即朝赵昊拱手一礼:“小人明白了,这件事小人会如实禀报家主,由他决断!” “明白就好!先说说其他的事吧!” “诺。” 公输承应诺一声。 赵昊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竹筒递给公输承。 “这个给你,一天之内,给我做出来,我有急用!” “一天之内?” 公输承见赵昊又给自己拿图纸,不由满心激动,但听到一天之内,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显得有些犹豫。 他丢人倒是没什么,现在牵扯到墨家钜子,这就不是一个人的荣辱了,而是一个家族的荣辱。 所以此刻的他,显得十分慎重。 赵昊见公输承犹豫不决,不由心中好笑,主动宽慰他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一天之内足矣!” “是。” 公输承闻言,暗舒了一口气,旋即小心翼翼地的接过图纸,草草看了一眼,刚要转身。 忽地脚步一顿。 停在了原地,他又拿起图纸,仔细看去。 赵昊皱眉:“这也有难度?” 公输承没有接话,但双目却瞪得滚圆,隔了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嘴里不由嘀嘀咕咕起来。 “将直臂改成弯臂,唔,长臂改成短臂.” 说着,神神叨叨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仿佛那东西犹如虚空建模一般,呈现在他面前。 “可以的” “嘶居然可以随意调整入土的深浅,耕种也变得简单多了!” “不行不行,我得再推敲一下.” 话音落下,公输承又在虚空比划了几下,眼睛开始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犁盘?” “核心转轴?” “犁上添置犁盘?居然可以这样?唔这样真不错,可以控制回转方向” 眼见公输承忘我的自言自语,赵昊脸都黑了,再次询问:“能不能做出来?不能做出来你就明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公子——!” 措不及防,一道直破云霄的喝声,陡然在公输家厅堂响起。 赵昊脸色当时就黑了,心说至于吗你?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你咋样了! “公子抱歉.” 公输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脸羞愧的躬身道:“小人刚才失态了。” 说完,再次拿起手中的图纸,心脏依旧忍不住怦怦直跳,炽热却不大的眼睛,从最初的茫然,到震惊,最后脸颊泛起潮红,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昊。 他搓了搓手,激动地胡须乱颤,连忙又道:“公子,小人代表天下黔首,感谢您济世之恩!” 话音落下,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厅外跑去,将赵昊晾在厅堂,恍恍惚惚,犹如遗世独立。 马勒个巴子! 一惊一乍的,搞什么飞机!? 另一边。 咸阳东城一处占地极广的豪宅内。 门口站着两名身穿皮甲的乌氏战士。 这里便是秦国最大的畜牧业垄断者,乌氏倮的豪宅。 提起乌氏倮,很多人可能没印象,但提起《寻秦记》里的乌堡主,相信很多人一下子就想起是谁了。 没错,那个乌堡主的原型,就是乌氏倮。 而乌氏倮此时正坐在厅堂中,侧面是一个中年异族男子。 那异族男子身旁,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秦人男子。 “说说吧,那个公子昊到底什么打算,最近跟巴清氏的人走得那么近?” 乌氏倮表情淡淡地询问在座的两名男子。 其中那名黑袍秦人,拱手答道:“回乌氏君,小人在六合居蹲了几天,也没碰到公子昊,直到作日下午,才发现他去了竹香小院,随行的,似乎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哦?” 乌氏倮挑眉:“可看清那名中年男子的长相?” “有窗帘遮挡,未曾看清。” “呵,真是怪了,陛下封巴清为‘贞妇’,公子却带陌生男子见她,真是非比寻常啊” “那这人有没有可能是陛下?” “白鲤不许胡说!” 听到那名异族男子的声音,乌氏倮脸色突变,不禁呵斥出声。 这异族男子姓白,乃仅次于巴清氏和乌氏倮之下的白氏族人。 只不过白氏这一代,到了白鲤这里,已经开始衰败了。 今日找到乌氏倮,也是希望乌氏倮帮白氏渡过难关。 而乌氏倮也确实想帮白氏。 但不是为了情义,而是想掌控白氏。 如今咸阳七大商行,巴清氏居首,乌氏倮次之,另外还有白氏,郭氏,吕氏,卓氏,端木氏。 白氏投靠了乌氏倮,郭氏投靠了巴清氏,其余三大商行在他们的打压下,溃不成军。 已经没有了多少威胁。 而这样的局面,就造成了巴清氏与乌氏倮的对峙。 听到乌氏倮的呵斥,白鲤吓了一跳,连忙告罪道: “乌氏君息怒,在下一时失言,不该妄议陛下。” “哼!” 乌氏倮冷哼一声,面色不快,盯着白鲤道:“朝廷的人不在这,不然你可能就要吃牢饭了。” “是是是,是在下失言了.” 白鲤一阵后怕,连连点头哈腰。 乌氏倮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而后转移话题道:“大秦钱庄的事,你怎么看?” “既然陛下已经明言,吾等只能将钱存进去” 白鲤斟酌一番,答道。 乌氏倮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我说的是国债卷!” “嗯?” 白鲤一愣:“这国债卷不是发放给那些没有得到功爵赏赐的人吗?关我们何事?” “蠢货!” 乌氏倮没好气的瞪了白鲤一眼,冷哼道:“你以为国债卷只有这个用处?” “那乌氏君的意思是?” “老夫估计,朝廷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乌氏倮一双明亮地眼睛散发着精光,手中的乌玉扳指,被他反复摸搓。 隔了半晌,他才扭头看向那个黑袍男子,沉声道:“给我盯紧公子昊,若有机会,安排老夫跟他私下见一面。” “诺。” 黑袍男子应诺而退。 白鲤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他搞不清楚乌氏倮究竟要干什么? 而这个公子昊,又有什么不同?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五章权力游戏,没有中间带【求订阅啊】 咸阳城东,权贵之地,非一般人能居住。 是夜! 丞相王绾府邸中,灯火通明。 此时,十数名年轻女仆正端着精美的菜肴,新鲜的瓜果,朝厅堂走去。 而厅堂的主位,王绾正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朝赵昊举杯示意:“公子,这是老夫从各地搜罗的新奇美食,你尝尝味道如何?” “老丞相出品,必属精品,这菜色可比以前丰富了啊!” 赵昊打量了一番桌前的美食,满脸笑容的赞叹道。 “公子爱美食,老夫也爱美食,算是忘年交了,这桌上的菜,可都是按六合居的烹饪方法烹制的!” “哈哈哈,老丞相有心了!” 赵昊闻言,大笑一阵,而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刺身鱼,沾了沾芥末,然后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王绾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吞入腹中,才捋着胡须,笑道:“公子觉得如何?” “入口即化,鲜香没有异味,算是上品,看来,老丞相应该花费了不少钱财!” 赵昊砸吧砸吧嘴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值一提!” 王绾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感慨似的道:“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追求,老夫便爱美食,仅此而已。” 他这话不是装出来的。 赵昊来府里做客怎么吃,赵昊走之后,依旧怎么吃。 却听赵昊笑着接口道:“有追求好,我也有追求,那就是跟你一样,吃想吃的,玩想玩的,无忧无虑!” “呵呵。”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得精光,才缓缓开口道: “若非因为公子,老夫怕是已经告老还乡了。从昭襄先王到陛下,老夫侍奉了三代秦王,处理过无数政事,可唯独陛下一朝,老夫过得最轻松,公子知道是为何?” “明眼人都知道,何须再问?” 赵昊耸了耸肩,随即放下了筷子。 其实王绾突然说请他吃饭,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就等王绾说出他的目的,赵昊再决定是继续吃,还是找借口离开。 毕竟遇到难办的事,吃饭也没好心情。 果然,王绾见赵昊放下筷子,当即会心一笑,朝他道:“实不相瞒,老夫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想跟公子讨论一二。” “麻烦事?” 赵昊蹙眉:“什么麻烦事?” “公子应该知道,陛下东巡前,将不少事物推给了丞相府,现在丞相府的奏简,堆积如山,老夫有心无力也。” “丞相府又不是只有老丞相一个人,还有那么多属官,应该不至于累倒老丞相吧?” 王绾闻言,不禁摇头叹息: “公子有所不知,以前陛下有国事,大事,都是跟李斯,冯去疾他们商议,唯独老夫的丞相府,甚是清闲; 不少有才干的官吏,都被陛下调到了其他府衙,这就使得丞相府良莠不齐……” “这……” 赵昊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遥想当初吕不韦当丞相的时候,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客更是数不胜数,就连李斯这样的人,都是吕不韦的门客。 如今再见王绾,那叫一个凄惨。 其实这也不怪王绾。 主要是嬴政对权力的掌控,达到了巅峰。 这就使得丞相府的职权被大大消弱,变成清水衙门了。 “就算如此,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啊,那么多奏简……”赵昊不情不愿。 王绾笑着宽慰道:“公子无需担心,那么多奏简,老夫会找人处理,只是有两件棘手的事情,还请公子帮老夫想想办法……” “什么棘手的事情?” “公子请随老夫来……” 王绾站起身,朝赵昊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昊怔了一下,指着身前的菜肴,歪头道:“这些怎么办?等会儿就凉了!” 王绾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无妨无妨,等会儿老夫再让人准备更好的!” “呵!” 赵昊呵了一声,面带揶揄的看向王绾: “老丞相啊老丞相,你的套路是越来越深了啊!” “呵呵,公子这边请!”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领着赵昊去了书房。 “公子请看,这两则奏简分别是河东郡和九江郡送来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绾来到书房,也没有跟赵昊多言,直接拿出自己抄写的奏简,递给赵昊。 “呵呵。”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接过奏简,仔细查看。 隔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沉默良久。 王绾也不着急,一边命人端来茶水,一边悠哉悠哉的等候。 这是赵昊第一次正式处理国家大事,他很珍惜这种机会。 因为从历史上了解的秦朝,远没有真实接触的详细。 而且,这种地方上的奏简,更能让他管中窥豹。 这对他未来实施更多的计划,有非常大的帮助。 他很谨慎。 毕竟他不能像始皇帝那样得心应手的处理国家大事。 沉思良久,赵昊才小心翼翼地给出自己的意见。 “这两件事,看起来很棘手,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国库还有多少钱?” 王绾闻言,端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满脸堆笑的赞赏道:“公子所言极是!” 那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之色。 始皇帝明着让他搞钱,暗着让他教赵昊处理政事,他将两件事完美的揉到了一起。 可谓煞费苦心。 赵昊虽然很聪明,但对秦朝的内政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提出的那些国策,有时候不切实际。 这便是嬴政希望他能成长的原因。 而王绾,则是那个引领他成长的领路人。 “既然老丞相知道是钱的问题,这不就好解决了吗?” 赵昊面带疑惑的看向王绾。 王绾笑了笑,道:“那公子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钱吗?” “这我哪知道,你得问治粟内史!” 赵昊白了王绾一眼,正欲放下奏简。 这时,却听王绾又道:“不用问治粟内史,老夫也知道,现在国库连两百万钱都拿不出来!” “这么少?” 赵昊面色一诧。 “嗯。” 王绾若无其事地点头:“九江郡雪灾,需要五万石粮食,这关系数十万人命,如果处理不好,会激起民变!” “各郡县的储备粮仓,除了供给东郡水灾,还可以开放,虽然少,但不至于让黔首饿死!” 听到这话,赵昊想了想,道:“可以开放粮仓,只是不能多拨,要想给黔首活下去的希望,等秋收之后,才能稳住局势。” “………” 王绾微微一诧,心说可以啊公子,老夫倒是小瞧你了。 他没有插嘴,静静等待赵昊继续说下去。 “至于河东郡河道的淤泥堵塞,会造成耕田得不到灌溉,这关系到日后黔首生死存亡的问题。” “那就是需要拨款了?” 王绾看着赵昊道:“可国库不到两百万钱啊……” “未必需要拨款。” 赵昊摇头道。 王绾惊诧道:“不拨款?” “这种惠民工程,可以让当地长官调动黔首处理,让黔首参与到清淤工程中。” “若是民心真这么简单,那陛下也不会被骂暴君了,朝廷也不用治民!” “老丞相别急,且听我说完。” 赵昊抬手示意道:“我不让他们白干活,也不用朝廷拨款。” “其实这种工程,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个外包出去,让商人承包河道清理工程。朝廷给他们分期付款。” “什么是分期付款?” 王绾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赵昊笑着解释道:“所谓分期付款,就是按工程标段付款,比如第一标段五百里,就是第一期工程。 我们外包出去,按工程进度付款,那么,这样就能减轻我们的付款压力。” “可以让商人预先垫付工程款,帮我们清理河道。” “他们会同意吗?” 王绾将信将疑地道。 赵昊笑着宽慰道:“老丞相放心,他们不仅会同意,还会争着去做,毕竟是朝廷的项目,好处多多。” 这个他说的是事实。 上辈子他知道不少事例,就是很多包工头老板,都抢着朝廷的工程做,因为朝廷的工程好拿钱,且稳定。 “哦?” 这话将王绾的胃口高高吊起,使他不由追问赵昊:“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功德碑,将参与河道疏通的黔首名讳刻上去。” “这……” 王绾迟疑了一下,旋即捋着胡须道:“公子的办法虽然不错,但忽略了一些事。” “何事?” 赵昊愣住。 却听王绾笑着道:“东郡水灾的情况,公子应该知晓,主要原因就是东郡郡守隐瞒不报,致使河道附近十六郡县遭遇水灾; 那么,换到河道清理,咱们就得考虑,是否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比如钱粮克扣问题,以及地方官吏如何处理黔首与商人,会不会徇私舞弊?” “这些事情,如果朝廷不事先定好规矩,传达到地方,很容易出问题。” “嗯。”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老丞相说得不错,一个政策的实施,需要考虑各方面的问题,往往决策者都是抱着最理想的状态去考虑的。 但现实是,根本不存在最理想的状态。 眼见赵昊若有所悟,王绾又接着道: “至于第二个办法,有点类似于捐粮立碑,但黔首不比贵族,他们对虚名的认可,并不比钱粮实际,所以这办法还需斟酌。” 赵昊闻言,不禁有些尴尬:“是我欠缺考虑了。” “不是的公子,你的办法很不错。” 王绾说着,话锋一转:“但你只是站在一个执行者的角度去考虑的,如果站在领导者的角度去考虑,会发现很多纰漏。” “领导者?” “对!” 王绾正色点头:“领导者不需要懂得太多办法,只需要懂得如何御下便可。如果办法都被领导者想了,手底下的人该干嘛?” “比如公子说的商人承包工程,看似合情合理,但公子有没有想过,商人承包朝廷工程,是不是变相的给商人抬身份了?” “商人的身份一旦被抬高,会让黔首失去热忱,所以,如果朝廷要重用商人,首先得给他们设置门槛,设置难度,这样才能让黔首心理平衡,参与劳作。” 听到这话,赵昊恍然大悟,颇有种涨知识的感觉。 王绾看向他,又郑重其事地道:“国家大事,一般要通盘去考虑,不能将目光放在一隅之地。” “呵呵。” 赵昊笑了:“老丞相当真有一套,昊受益匪浅!” 他没想到,王绾绕了一大圈,居然是教自己处理政事。 但从内心层面上来说,还是蛮感动的。 却听王绾笑道:“其实我找公子,也并非全是指点公子政事,而是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是钱粮的事吗?” “原来公子什么都知道……” 赵昊面无表情:“这个不难知道。” 王绾冷笑:“老夫倒是忘了,公子已经今非昔比了,朝中的事,瞒不了公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也只是自保而已!”赵昊正色道。 王绾皱眉道:“公子在担心什么?以陛下对你的宠爱,你能有什么事?” 赵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 “那么,昊想问问老丞相,我父皇以前宠爱我长兄吗?” “长公子是陛下的长子,自然宠爱!即使现在有些矛盾,也依旧没有放弃他。” “那胡亥呢?我父皇宠爱他吗?” “少皇子天资聪颖,很受陛下喜欢。” “那我跟他们相比,父皇更宠爱谁?” “这……” 王绾迟疑,表情异样的看着赵昊。 半晌,赵昊仰头,幽幽一叹:“身在帝王家,哪有什么宠爱是永远的,权力的游戏,不当赢家,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带可言。” “!” 王绾鬓角猛然出现一个黑色感叹号,瞬间抬头,愣愣的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随手放下奏简,叹息道: “老丞相,实话告诉你,我以前只想好好享受人生,在大秦走走看看,所求的不过是平安的活着,能够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后来,我被父皇发现了,开始崭露头角,改变大秦,但我依旧想的是,我不去争,不去抢,别人也别来烦我,理我,这样我能落个清闲,你觉得过分吗?” “不过分,但我怎么感觉你乐在其中?” “呃……” 赵昊有些尴尬:“其实这是个误会。” 王绾挑了挑眉,心说我信你个鬼! “那公子可愿帮我?” “你说钱粮吗?这个简单,时间短,就搞爱国彩票,时间长,等国债卷发行,或者钱庄成立!” “爱国彩票?” 王绾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赵昊咧嘴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纸,给王绾详细介绍了一遍。 王绾听完后,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昊。 他从没想过,搞钱居然这么简单?这么有套路! 这简直比他的套路还深……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六章此物,当载入秦史【求订阅啊】 春天到了。 在最适合耕种的季节,庄户们赶着春牛下地,妇女们也拿着农具帮忙。 他们从天明开始就耕作,直到日头老高才在田埂上休息。 老人和小孩送来粗茶淡饭,让他们填饱肚子,下午继续干活。 这天的咸阳城外,某座农庄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引得田埂上休息的庄户们,满心好奇。 此时,一名身穿官袍,体型精瘦的老者,带着两名中年小吏,朝赵昊等人恭敬行礼道: “下吏渭乡亭里长奉伯,见过公子,见过治粟内史。” “无须多礼,今日我们来此处,是为了试验新农具,你找块未开垦的田地,让我们试试!” 赵昊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道。 奉伯看了眼令狐范,后者微微颔首。 没过多久,赵昊等人就被带到了一处未开垦的田地前。 这时,看热闹的庄户们也陆续围了过来。 令狐范扫了一圈,不由眉头微蹙:“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不是提前通知了你吗?” “回上官,目下是春耕时节,庄户们要开始种地了,而耽误春耕是重罪,下吏不敢驱逐耕种的庄户。” 奉伯一脸苦涩的道。 “谁让你驱赶他们了?本官的意思是说,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别在这里围着!” “哦哦哦,好的,下吏这就去让他们离开” “不用了,让他们看着也好!” 赵昊见奉伯正打算带人驱赶那些庄户,连忙伸手阻止他道。 奉伯愣了愣神,再次看向令狐范。 这时,令狐范走到赵昊耳边,低语道:“公子,如此重要的东西,万一泄露出去” “卿不用担心,这东西本来就是给庄户们种地用的!” 赵昊微微一笑,旋即朝身后的公输承摆了摆手。 公输承二话不说,立刻将新制作的‘曲辕犁’抬到田间,顿时引得四周的庄户窃窃私语,眉飞色舞的讨论。 “这是犁吗?怎么看起来跟我们用的不一样?” “是啊!它居然是弯的!” “难道说,这群贵人要用此物犁地?” “不能够吧,先看看再说!” “.” 奉伯听到四周的讨论声,不由扭头看向赵昊:“公子要试验的新农具,莫非是这犁?” “不错,此犁名为曲辕犁,是我大秦最新研制的农具。” 赵昊笑着朝奉伯解释,然后朝他吩咐道:“你让人牵一头牛来试试!” “诺。” 奉伯应诺而退,同时满心好奇。 很快,一头大青牛就被牛夫牵了过来。 公输承见状,亲自给牛套上新犁,然后指挥牛夫,当着众人的面犁地。 只见那犁刀犹如铲雪一般,轻轻松松就破开一行土地,而大青牛却毫不费力,就像在田间散步一样。 “这” 庄户们从未见过这样高效的犁地,不由一个个傻愣当场。 令狐范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吃惊不小。 一旁的奉伯,眼睛大亮,一眨不眨的看着新犁,若有所思的呢喃道:“这犁箭向下,入土则深,犁箭向上,入土则浅,耕地的时候,回头转弯也灵活,真是巧妙啊.” “嗯?” 令狐范一愣,旋即有些不满的喝道:“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奉伯闻言,连忙道: “上官恕罪,下吏常年从事耕种,对耕地有些了解,这‘曲辕犁’虽然只是简单的改造了臂的长短,可却大大增强了操纵的灵活性。” “以往直犁需要两头牛,才勘勘可以耕种,可此犁的犁架,变得又小又轻,大大节省了人力和牲畜,一头牛拉起来,也丝毫不费事。” “又因犁盘的改动,让此犁入土愈加轻松,可深可浅。” “如今春耕困难,关中土地夯实,入土困难,耕种困难,但有此犁后,日耕十亩怕也不成问题。” “什么?!” 令狐范眼眶瞬间充血,丝毫不顾仪态,激动无比的抓着奉伯的衣袍:“此言当真?” 关中老秦人因为常年征战,导致荒地颇多,而民间也没有耕种能力,所以很多土地都被权贵添置庄园。 如此一来,大秦每年的税收流失,多如牛毛。 若耕种能力有如此大的提升,大秦的国库将会迅速充盈。 他又何须担心始皇帝问他要钱粮,他拿不出来? 想到这里,令狐范眼中充满炙热的光芒。 一头牛日耕十亩。 嘶! 大秦强矣! “若是其他的东西,下吏或许会慎重,但这耕地的事,下吏非常清楚,绝对错不了!” 奉伯毫不掩饰自己对曲辕犁的认可,即使自己的衣袍被令狐范抓着不放,依旧感慨万千的道: “如此小小的改动,竟有如此大的功效,实在是太逆天了,此物当被记入秦史!” 他给了曲辕犁极高的评价,让刚才因为失态而抓住他衣袍的令狐范,瞬间清醒。 只见令狐范正了正衣襟,神色庄重的看向赵昊:“公子,老臣代天下黔首,谢谢你!” 说着,就要对赵昊躬身行礼。 赵昊见状,笑着摆了摆手:“先不用谢,还没完呢!” “没完?” 令狐范一愣,下意识看向奉伯。 奉伯皱了皱眉,眼神愈发明亮的道;“公子的意思是,这曲辕犁还有别的用处?” “有没有别的用处,先看看再说。” 赵昊笑了笑,抬手朝公输承示意。 公输承心领神会,立刻叫停牛夫,并朗声道:“此犁用人拉耕地,一样不慢,哪位壮士愿意一试?”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满脸惊诧。 有的人跃跃欲试。 有的人将信将疑。 就在这时,一旁的令狐范站了出来,兴奋道:“我来试试!” “你?” 赵昊听到令狐范的话,不由微微一呆。 却见令狐范大步流星,朝田间走去,一把抓住曲辕犁,将它直接扛在自己肩上,朝一处未开垦的田地走去。 我擦! 这家伙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赵昊满脸错愕。 回神后,随同奉伯一起,快步跟上。 他对令狐范的实力并不清楚,但身旁的奉伯似乎知道一些。 所以令狐范的举动,对奉伯来说并不意外。 “你你能行吗?” 赵昊来到令狐范身边,有些担心的道:“若是不行,咱们换个人,没必要逞强!” 令狐范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公子倒是小觑老臣了,老臣可比张少府强多了。“ “你们俩都快半百的人了,有什么可比性?”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令狐范一眼。 虽然这曲辕犁是划时代的产物,但耕地这种事情,终究还是需要力气的。 一个快半百的人,在古代属于低龄老人。 很多人甚至活不过四十岁。 而三十岁才算是壮年。 但令狐范明显不在壮年,所以赵昊担心他也很正常。 毕竟成功了还好说,大家一起庆祝嗨皮,可若失败了,或者累死了,那乐子可就玩大了。 想到这里,还没等赵昊开口再反驳或者追问什么,就听前方的令狐范,忽地低吼一声: “起——!” “嗯?” 赵昊反应了一瞬,就见此刻随着令狐范一声暴呵,刚刚还扛在肩头的曲辕犁,直接被他甩入了田中。 断辕直接插入地里。 跟着他伸手,猛地一拽。 竟然真的推着这曲辕犁,在田地里动了起来。 “什么?!” 赵昊傻眼。 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清楚大秦的官吏了。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官吏,以为他是文官,结果别人一言不合就秀肌肉。 而看起来非常暴躁,甚至不好惹的官吏,以为他是武官,结果别人跟你讲道理,卖弄文学。 你咋说? 这就是个神奇的时代! 眼见令狐范一脸兴奋,公输承也跑上前给他扶犁。 四周的庄户更是连连叫好,指指点点。 “这东西用起来,真的比直辕犁要轻松很多.” “豁!这人的力气比牛还大?!!’ “好东西啊!我也想试试!” “还有我!” “.” 听到四周传来的喧闹声,赵昊禁不住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明明是一个利国利民的神物,怎么感觉像玩具,人人都想玩.” “呵呵,神物需要人去使用,才能发挥它的神效,我看上官玩得挺开心的,若种地也能让黔首开心,那算是好事!” 奉伯淡淡一笑。 赵昊面色复杂的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异色,旋即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我看你跟治粟内史很熟悉,是何缘故?” “庄襄先王时期,上官犯了些错,下吏有幸一起共事过,后来陛下掌权,才重启的他。”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然后就见令狐范一个人拉着犁,在田里健步如飞,满脸兴奋,不禁嘴角一抽,心说这是憋坏了还是咋滴? 真把自己当牛了啊! 等赵昊回到宫中之时。 令狐范就将自己的亲身体会,以及曲辕犁的大用,详详细细给嬴政汇报了一边。 嬴政听完后,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 好在令狐范亲身体验了一把曲辕犁,这才说得眉飞色舞,让始皇帝深信不疑。 此时此刻,嬴政书房,灯火通明。 虽然他没有亲自去观看曲辕犁,有些遗憾,但朝中最近发生的事,更让他忧心。 “都看看吧,黑冰台来报,六国旧地的官吏,不太安份,看完之后,诸位说说如何处置才好。” 嬴政将手里的密简递给赵高,让赵高交给冯劫。 冯劫飞速扫过密简,看完之后又递给李斯。 等冯去疾,姚贾,胡毋敬,郑国等人看完后,默然不语,嬴政才无奈点名。 “冯劫!” “在!” 冯劫正襟危坐,毫不犹豫地接口。 短短一个字,凛然不惧之气,像是一道风一般,扫过在场的众人。 嬴政见状,含笑点头:“不愧为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深得朕心!” 说完,扫视众臣一眼,沉声道:“六国旧地的官吏,以楚地官吏最不安份,其中瓯越之地的冲突,朕觉得有他们的影子,包括这次南越异动,朕也觉得非比寻常!” “陛下圣明!” 始皇帝定下基调后,众臣随声附和,开始各抒己见。 虽然六国旧吏的问题很多,但官吏的问题,大秦朝廷一直在改善。 所以讨论半晌,结果还算不错。 比如,赵昊提出的合同制官吏,尽管不能用在官,但小吏却可以适用。 “既然官吏的部分问题解决了,说说这次南越异动吧,冯劫,你来说!” “是,陛下!” 冯劫拱手道:“因为新国策的颁布,会稽一带的边民,大力开垦荒地,渐渐和百越之地的东瓯越人,发生冲突。又因为两地没有明确边界;一直在发生小冲突,而当地官吏也没当回事,这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哼!” 嬴政冷哼:“果然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 说着,扭头看向郑国:“老令,新修水泥路的事准备如何?” “回陛下,民夫征调已经开始了,随时可以修建。”郑国拱手道。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李斯:“新秦法修改出来了吗?” 李斯闻言,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廷尉府在整理,还有些不足.” 原本还很满意的嬴政,听了李斯的话,瞬间拉下脸来,厉声道:“为何不足?” 秦律的修改,对收拢六国民心有重要意义。 嬴政本打算趁着东巡之机,好好宣传新秦法,结果这里出了纰漏,由不得他不愤怒。 李斯见嬴政发怒,不由心里一咯噔,苦涩开口道;“因为前几天,陛下要开办钱庄,这钱庄需要秦法规范,老臣不得不抽空关注这方面,因此.” 李斯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不敢说下去。 其实钱庄需要秦法规范,是赵昊提出来的。 但他不能当着始皇帝,以及众臣的面,说赵昊干预朝政。 所以,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始皇帝的怒火。 而其他人也不敢插嘴,毕竟深得始皇帝器重的李斯都扛不住始皇帝的怒火,他们更没办法。 只是片刻,书房内就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 连跳跃的烛火,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下来,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定住了。 沉寂良久,最后还是嬴政打破了寂静。 “好了,从明天开始,加紧时间修改严酷秦法,其他的你自己调一下。” 始皇帝的语气虽然缓和,但话里的怒气却丝毫未减。 李斯心中无奈,嘴上却恭敬应道:“老臣遵旨。” 揭过这一篇,嬴政又将目光落在冯去疾身上;“东巡的安排,左丞相有什么问题没有?” “回陛下,路径已经定好,物资也已经安排妥当,暂时没有问题!” 冯去疾诚恳的拱手道。 嬴政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又接着看向胡毋敬:“老令,可有什么想说的?” “回陛下,老臣最近接到一些书生奏简,恳请陛下泰山封禅!” 胡毋敬拱手答道。 “!” 嬴政和众臣闻言,陡然一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七章不爱画像的始皇帝【求订阅啊】 封禅中的封,指的是祭天,禅指的是祭地。 一般都是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者天降祥瑞时的祭天祭地大典。 《管子·封禅篇》当中却有这样的描述:“昔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虙羲封泰山,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炎帝封泰山……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皆受命然后得封禅。” 也就是说,早在三皇五帝时期,封禅活动便已经出现,并深受当时统治者的重视,而在之后也一直流传了下来。 虽然相比茹毛饮血的时代,封建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从整体上来说,人类对大自然的神秘,强大且无常,依旧知之甚少。 因此才有统治者用封禅典礼的方式来博得大自然的“欢心”,从而最大限度地巩固自身的统治。 另外,经过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发展,封禅早已成为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受到了上至君臣下至平民的普遍认可。 若封禅典礼完成得足够出色,举办得足够成功,对于当时的封建王朝来说,自然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历数有记载的封禅大典,始皇帝泰山封禅,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位。 当胡毋敬禀报嬴政,有书生谏言他泰山封禅时,嬴政的内心是震惊且期待的。 而李斯则不失时机地进言道;“陛下上承天意,下抚黔首,有统一六国之功。古时天子为了彰显其功绩,会进行封禅; 陛下功盖三皇五帝,理应行封禅之礼,使天下臣民认可陛下乃受命于天的天子,如今正代天行事。” “嗯” 嬴政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旋即陷入沉思。 他东巡的目的,本就是巡视四方,体察民情,彰显威仪。 李斯的进言,非常合乎他的心意。 但泰山封禅的意义,并不简单。 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一直是以东方大国的形象,被世人熟知的,所以齐国的私学尤为昌盛。 书生也很多。 而齐鲁之地的书生,对始皇帝颇为轻视。 不少不愿受秦国统治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再加上齐国是最晚被征服的国家,对于政治核心处于西陲的秦国来说,如何稳固自己在当地的统治,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而始皇帝亲自前往地处齐鲁之地的泰山进行封禅,就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效方法。 当然,除了复杂的政治目的以外,还有就是封禅祭祀与生命不可忽视的关系。 作为人生当中无法逃避的事情,死亡永远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而对于始皇帝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来说,留恋生命的情感,在他身上表现得更加强烈。 因此,追寻长寿乃至永生也是他一直想要触及的目标,而这个目标的完成,很显然并非人力所能及,寄希望于大自然就成了他的选择之一。 毕竟封禅不仅是表达对大自然崇敬情绪的重要方式,还有就是山岳悠久,封禅山岳,也是长寿的象征。 可现在的始皇帝,对封禅之礼所知甚少。 因为秦国从边陲小国,到如今的一统六国,从未有哪个君主行过封禅之礼。 “既然廷尉也赞同朕封禅,那可否为朕解释一二,这封禅之礼,到底如何?” “这” 李斯面露迟疑之色。 虽然他博学多才,知晓天下各事,但始皇帝这一问,却是将他给难住了。 因为礼仪之学,乃儒家见长,其研究也最通透,他向始皇帝进言,更多的是考虑政治目的,其他的倒是所知有限。 不过,始皇帝主动询问,他也不好不作答,于是迟疑了片刻,才硬着头皮道: “回陛下,据说这封禅是上古大礼,传至今日,已有七十二代,周室规定,只有天子才能进行封禅,祭祀泰山; 诸侯只能祭祀封地内的山岳; 至于该如何封禅泰山,老臣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公羊敢以及众博士宫儒生,都以知礼而自居,陛下可召他们来相问。”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李斯的短处,便没有再追问。 可郑国对泰山封禅,并不理解,于是再次站起来,朝嬴政拱手道: “陛下泰山封禅,必定劳师动众,可如今天下动荡,六国余孽尚未肃清,边关偶尔生变; 老臣担心他们暗中勾结,贼心不死,惊扰陛下!” “是啊陛下,据老臣所知,封禅之礼也就周成王,以及后几位君王行过,周室东迁之后,再也没行过如此大礼!” 冯去疾随声附和道。 冯劫看了他一眼,也站起来正色道:“陛下,昔年齐桓公称霸诸侯,也想行封禅大礼,最终被管仲劝下。 管仲曾言:‘天下没有出现祥瑞之兆而行封禅大礼,反会惹怒天帝,降祸于齐。’,故而,老臣也觉得该慎行为好。”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 冯劫的话音刚落,姚贾便出言反驳道:“先不说齐桓公乃一方诸侯,就说周室规定的封禅条件,唯天子才能封禅,他都不配,何况与陛下相比?” “我大秦上承天意,源远流长,其祥瑞之兆在孝文公时期就已经出现,汝可知孝文公猎黑龙,得黑水之瑞,方能灭东周? 陛下替天行道,灭六国,此时正应封禅泰山,回应天帝,以谢其庇护之恩!” “这” 冯劫没想到姚贾用赵昊的‘替天行道’之论来反驳自己,不禁暗骂其无耻,正欲开口反驳,却被嬴政抬手制止:“诸位爱卿所言有理,都是在为朕和社稷考虑,但也不必再争了。” “封禅之事,容后再议,其实南越不定,朕也没心思封禅,这次东巡,主要还是巡视天下,体察民情,扫清六国余孽。” “陛下圣明!” 嬴政的那番说词,使在场的众臣都感到满意。 冯去疾父子觉得始皇帝表面接受了李斯等人的建议,其实内心并不认可他们。 而李斯等人却觉得始皇帝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说明他们还是占了上风。 接下来,嬴政又拉着李斯,冯去疾等人,一起商议国家大事,直到深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宫。 另一边,楚南阁。 来福在挑弄灯芯,让书房更明亮一些。 不远处,赵昊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功。 因为要建立钱庄,发行国债卷和银票,这国债卷和银票的模版,他还没设计出来,所以得加紧时间准备。 虽然活字印刷在报纸发行之前,就已经被搞出来了,但像这种印国债卷和银票的模版,采用的还是雕版印刷。 而雕版印刷,最关键的是不能犯错,否则一点错误,就会前功尽弃,重新雕刻。 无疑,这是一项精细的活计。 赵昊画得很认真,他想设计出一款特别的模版,想在后世古玩市场拍卖出高价。 所以他亲自操刀,自己设计出大秦第一版纸质钱币。 就像后世的钱币一样,不仅美观,还具有收藏价值。 “公子当真要发行这样的钱币?” 书房中,来福看着赵昊设计的模版,歪头道:“若按公子设计的模版雕刻,怕是要累坏不少工匠,而且耗时日久!” 赵昊正沉浸在‘设计师’的美好幻想中,现在很不喜欢别人跟自己唱反调,于是撇嘴道: “你懂什么?别看这模版设计复杂,但都是防伪标识,若设计太简单了,外人很容易模仿的!” 说着额,又一本正经地道:“此事关系国家安定!” 来福想了想,觉得非常有理,然后郑重点头。 “公子说的对,但这模版为何只有图案,没有字?” “没有字?” 赵昊反应了一瞬,这才发现,自己设计的模版,好像真没没有字。 无论是银票,还是国债卷,上面都要留字,比如多少两,多少钱之类的。 而且除了额度,还有各种警示备注,以及使用说明。 可赵昊的字. 不提也罢。 “看来,今天这模版是画不完了,明早我去找父皇,问他要几副字,如果能弄到他的画像,就再好不过了。” 赵昊放下笔,从地上爬了起来,伸着懒腰道。 来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公子要将陛下的画像和字,印在纸币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昊带着疑惑的目光,扭头看向来福。 来福迟疑了一下,摇头道: “这个恐怕有点难办,我听说陛下最不喜画像,宫中都没有专门为陛下画像的画师。” “呃” 赵昊愣住,不禁眉头微微蹙起。 历史上的始皇帝,被黑得体无完肤,别说画像,就连详细描述都没有,只有尉缭的只言片语,让后世了解一二。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始皇帝。 而始皇帝不喜画像这件事,赵昊也是第一次听说。 按理来说,秦朝的陶俑工艺十分发达,绘画技术应该不低才对。 始皇帝不可能因为别人画的不好看,而拒绝画像.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心中燃起八卦之火,赵昊的眼睛明亮又闪烁,决定明天早上去始皇帝书房,一探究竟!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还有一章哈,晚点】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八章嬴政:你小子在玩火啊!【求订阅】 翌日清晨,始皇帝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 赵昊走进书房,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 嬴政抬头看了眼赵昊,满脸笑容的调侃道:“你小子瞒得朕好苦啊,有如此神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父皇明察,那曲辕犁也就比直犁快一点,不值一提。” 赵昊打着哈哈道。 这叫快.一点? 令狐范说的可是日耕十亩啊! 嬴政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震碎了。 当时他听令狐范说得眉飞色舞,就信以为真,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便让人将曲辕犁抬到宫中试验,效果竟如出一辙。 在赵昊来之前,他就已经下令治粟内史府,务必在春耕结束前,将此物推广关中,乃至巴蜀等地。 “父皇.” 眼见嬴政默然不语,赵昊轻声喊了一句。 他可不想跟嬴政打哑谜。 嬴政回过神来,端起茶杯嘬了一口,才淡笑道: “虽然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但对大秦来说,非常重要,父皇一向赏罚分明,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啊?这都有赏赐?” 赵昊诧异了一瞬,然后挤眉弄眼道:“我可以随便说吗?” “.” 看到赵昊挤眉弄眼的样子,嬴政总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于是直接转移话题道:“你还是说你今天来找朕,所为何事吧!” “啊?” 赵昊愣住。 “没事的话,那就出去吧,朕要忙了!” “不是的父皇,我有事,你刚才不是说要赏赐我吗?” 嬴政板着脸,放下茶杯道:“先说正事,废话少说!” “哦,好吧,就是儿臣开始制作银票和国债卷了,想来找父皇御赐些字给儿臣,儿臣将其刻在银票和国债卷上,好让天下万民能够瞻仰始皇帝的御笔。” 赵昊说这话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将始皇老爹高高捧起,让自己有求必应。 当然,让天下万民看到始皇帝的笔迹,也是一件好事。 黔首对这种印着始皇帝亲笔书写字迹的银票和国债卷,有着天然的信任。 这无疑增添了银票和国债卷的信用度,对银票和国债卷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嬴政听了赵昊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朕又不是书法大家,你要求字,去找别人,如果找不到,朕倒可以给你推荐两个,李斯和赵高都不错!” 始皇帝的字,赵昊是看过的,虽然比不上李斯和赵高那种书法大家,但绝对不丑。 可始皇帝偏偏就不给他字,让他直接傻眼,愣在原地。 嬴政见状,有些好笑的摆手:“说吧,为何要朕的字?” “哦,回父皇,理由有两个。” 赵昊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其一,父皇的书法儿臣见过,可谓行云流水,笔走龙蛇,雄伟无敌,雅俗共赏” “行了行了,朕懒得听,直接说其二!” 嬴政不耐烦的打断了赵昊。 虽然赵昊拍马屁拍得他很开心,但接触久了,赵昊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赵昊要拉什么屎,所以直接将赵昊的屁股堵住,免得被他熏晕了,稀里糊涂的答应他要求。 “父皇别急嘛,且听儿臣把话说完!” 被嬴政打断拍马屁的话,赵昊也不生气,而是耐心的继续解释道: “之前儿臣跟父皇讲过,银票和国债卷的防伪是关键,父皇的笔迹如此独特,如果印在银票和国债卷上,岂不是相当于多了一道防伪手段?”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赵昊没有说。 那就是不管他找哪位书法家来写,都可能有泄密的风险,唯有请始皇帝来写,才没有这个隐患。 毕竟始皇帝写给他之后,只要不写给别人,谁都不能勉强他。 ”其二,银票和国债卷本身是没有多大价值的,能够让它们有价值的,是朝廷的信用,只要朝廷的信用足够,银票和国债卷的价值就不会变!” “父皇受命于天,乃天下共主,您的笔迹能出现在银票和国债卷上,无形之中又增加了它们的信用度,这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呵!” 嬴政听完赵昊的话,呵了一声,冷笑道:“百利而无一害?你小子的目光怎么这么短浅了?” “啊?” 赵昊一诧,似乎没反应过来。 嬴政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昊:“朕知道你是为国为民,一片好心,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朕的笔迹能随便用?” “没有随便用啊,就印在国债卷和银票上!” 赵昊依旧有些不解。 嬴政恨铁不成钢的道:“国债卷要发放多少人,银票又有多少人持有?你小子是想让天下人都司空见惯吗?” “这” 赵昊呆若木鸡。 嬴政瞪了他一眼,沉沉地道:“若朕的臣子立功,朕要嘉奖他们,不亲笔提匾,亦或是亲手写下诏书,又怎么算恩宠备至?” 听到这话,赵昊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物以希为贵。 很明显,这天下间什么都可以多,唯独始皇帝的笔迹不能多,或者说,和始皇帝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多。 毕竟多了以后,始皇帝就算深居高墙皇宫之内,也没有多少神秘感。 而没有神秘感的始皇帝,自然没有威仪可言。 这绝对是万万不能有的。 “你小子的想法是好的,朕也愿意承你这份情,但赐字还是免了吧。” 嬴政看了眼赵昊,目光中满是慈爱的笑意。 赵昊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道;“请父皇赐字,是儿臣欠考虑了,那这银票和国债卷上的字,儿臣找别人写。” 说完,直接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等会儿!” 嬴政怪异的看着赵昊,见他真的准备出去,连忙拦住他。 “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赵昊一脸迷茫的回转身形,看向嬴政。 嬴政脸色变了变,神情带着诧异,有些不甘心的追问:“你今天来找朕,只是为了求朕赐字?” “啊?” 赵昊应了一声,两只眼睛看着嬴政眨了眨,依旧表现得很迷茫。 他来找始皇老爹,肯定不止求字这么简单,但他就是不说。 因为跟始皇老爹接触久了,他发现自己主动提的要求,基本不会被同意,索性来个欲擒故纵,愿者上钩。 果然,嬴政见赵昊一脸迷茫的小表情,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他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 稍微迟疑,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赵昊身边,打量了他一阵,才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 赵昊歪头。 嬴政无奈,只好直接明言:“朕刚才说奖励你的事啊!你不想要赏赐了吗?” 原来是这个啊,可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想给,难道我还死乞白赖的求你? 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昊心中腹诽,嘴上却老老实实的道:“儿臣自然想要。” 说完,他便闭口不言,没了下文。 就这? 嬴政看赵昊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心说不应该啊,难道这小子转性了?还是朕刚才的打击重了? 也对!这小子最近顺风顺水,很少遇到挫折,如今想求朕一副字都求不到,是有点挫败。 可朕不是说明利害了吗? 你就不能求点别的?说不定朕就答应你了! “咳” 念头回转,嬴政轻咳一声,然后背负着双手,语气沉重的问道:“老丞相有没有找你商谈政事?” “回父皇,老丞相和儿臣提过河东郡和九江郡的政事,儿臣没有放在心上。” 赵昊语气平静地道。 嬴政皱眉:“为何不放在心上?” 赵昊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拿眼睛扫视了一圈四周。 嬴政顿时明白了赵昊的用意,挥手让周围的人离开了书房。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道。 赵昊躬身一礼,认真地道:”回父皇,儿臣没有放在心上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儿臣位卑言轻,即便关心国家大事,也不能插手国家大事,还不如给父皇提建议,暗中做一些事好; 第二个原因就是,儿臣有很多兄长,他们不是没有才干,而是得不到发挥,儿臣想做一条激活他们的鲶鱼,不想因为那个位置,埋没了他们,致使我大秦皇族,人才凋零。” 听到这话,嬴政面色一诧,随即恢复平静,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你知不知道,激活他们的才干,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权斗争会越发激烈,你是想看兄弟相残?还是说,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跟朕一样当孤家寡人?” 嬴政双目幽寒的盯着赵昊,就差说一句‘你小子在玩火啊!’ 可是,赵昊真的在玩火吗? 不是的! 为什么? 因为,赵昊自始自终都对嬴政心怀一丝畏惧。 嬴政这个始皇帝,城府太深,太过可怕,而且他还是经历过无数背叛,以及残酷斗争的人。 历史上的始皇帝,并不是一个完人,他有重情重义的一面,也有冷血无情的一面,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即使他最近对赵昊宠爱有加,赵昊也不能说自己走进了他的内心。 所以,赵昊对始皇帝一直保持一个度,就怕自己万一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导致始皇帝真的上演杀子证暴君,那就玩大了。 “父皇,这个天下很大,你有很多的事需要做,难道只靠你自己吗?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一昧的压制皇族,独揽大权,是不想天下再度分裂; 但您有没有想过,天下可不止中原大地,还有海外的广阔天地!” 赵昊直接表明心迹。 嬴政脸色不太好:“你想让朕将他们分封出去?” “如果他们有能力开拓自己的天地,父皇何不成全他们?” 赵昊没有丝毫犹豫的反问道。 啪! 嬴政一拍桌案,怒斥道:“糊涂!你以为他们出去后会心安理得的发展海外?人心是复杂的,一旦他们羽翼丰满,随时都可能反扑中原,你懂不?这叫养虎为患!” “父皇高看他们了!” 赵昊摇头道:“有父皇在,他们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蹲着,只能老老实实的为大秦开疆拓土,供养大秦本土; 即使有一天,他们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也只是大秦的属国; 对于如何操控属国,儿臣有很多办法,父皇无需担心!” 眼见赵昊自信满满,嬴政不知道说什么。 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至少二三十年内,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做大做强。 毕竟再大再强,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至于二三十年后的事情,更是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嬴政心情一阵郁闷,挥挥手就要打发赵昊:“你走吧!” 见赵昊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嬴政皱眉看了他一眼,低喝道:“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刚才父皇不是问儿臣要什么赏赐吗?儿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赵昊撅着嘴道。 “嗯?” 嬴政一愣,旋即不耐烦的摆手:“什么事,说吧!” 赵昊眨了眨眼睛,讪笑着道: “儿臣想要父皇赏赐儿臣一张画像,不知能不能把父皇的画像印在银票和国债卷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三十九章公子昊要争位了吗?【求订阅啊】 “你刚说什么?” 嬴政仿佛感觉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般,重复问了一句。 赵昊嘿嘿一笑:“禀父皇,儿臣想要您一张自画像,印在钱币上” “呵!” 嬴政被气笑了,也不说话,直接抬起手朝书房外一指。 “.” 赵昊嘴角一抽,当即心领神会,这是让自己滚。 不过,出了书房的他,还是心有不甘,于是跑去找自己老师尉缭。 毕竟纵观历史,也就尉缭黑始皇帝最出名。 “学生昊,见过老师。” “今日怎么有空来找老夫,还这么规规矩矩?” 尉缭见赵昊给自己恭敬行礼,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一句,然后抬手示意赵昊落座。 “最近不是挺忙的嘛,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老师,怪想念的!” 赵昊打着哈哈,依言坐下。 尉缭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淡淡地道:“那件事情,陛下已经安排黑冰台的人做了; 目前有三个商队,秘密前往东胡,大月氏,以及匈奴腹地,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回消息!” “哦,老师说的是那件事情啊!” 赵昊恍然明白过来,无所谓的道:“其实不管传回什么消息,我们都要走这一步,就算他们不接受又如何? 不是我自傲,我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我也不是针对谁,这些异族在我眼里,没一个是我对手!” 尉缭听到赵昊的话,喝茶的动作瞬间僵住,一双眼睛上下扫视赵昊,心说你不是自傲是什么?都已经傲得没边了好嘛! 你父皇都不敢小觑那些异族,你小子倒是牛逼哄哄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昊跟尉缭在一起的时候,非常放松,不像每次见到嬴政的时候,心里情不自禁地绷起一根莫名的弦。 “老师不相信昊的话?” 赵昊见尉缭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随口问道。 尉缭张了张嘴,正欲回答,却听赵昊又自顾自地道:“相比用军事征服异族,文化入侵才是最恐怖,因为军事征服只是暂时的,文化入侵可以消灭一个民族,彻底解决外患。” “文化入侵?” 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尉缭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赵昊笑了笑,道:“其实我父皇派出商队,就是一种通过商品贸易进行的文化输出,让异族对中原文化产生向往和认同,我们就能在异族那边拥有影响力。” “什么影响力?” “大国对地区的绝对影响力!” 赵昊笑道:“只要那些异族对我们的商品产生依赖,就会主动靠近我们,学习我们的文字,说我们的语言,放弃他们的文化,那异族也就不存在了。” 听到这里,尉缭明白了:“你是说,到了那时,不管是匈奴,还是东胡,亦或是大月氏的领土,都将成为我们的江山?” “可以这么理解。” 赵昊微微颔首,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当然,文化入侵的前提是,要消灭那些野心家,只留那些顺从我们的。” “比如除掉那个冒顿。” 尉缭笑着点头,然后捋着胡须道:“陛下刚开始的策略,是想引起他们的内乱,听你这么说,倒是更深层次了。” “所以我说不管他们如何,我们都要走这一步,推广我们的文化。” 尉缭想了想,又道:“那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嘿嘿,就是我想找我父皇要一幅画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此事的反应那么大,不给我也就罢了,还把我赶了出来,老师可知是为何?” “呃” 尉缭闻言,脸皮抽了抽,有些古怪的看着赵昊;“你不问你父皇缘由,为何跑来问我?” “这不是只有老师你评价我父皇最独特吗?想来更了解他!” 赵昊挤眉弄眼道。 “那不是我评价的,是相学大师唐举之评价的。” “唐举之是谁?” “据说是阴阳家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这跟我父皇不画像,有何关系?” 赵昊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尉缭。 尉缭捋了捋胡须,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斟酌,隔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道: “阴阳家的人最喜邪说,信他们的人不在少数,你父皇因为病情,形态大变,若真实面容被流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索性将错就错,让那些辄怀心机者,自毁也!” “哦,明白了!” 赵昊恍然点头。 起初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其实嬴政跟后世的老朱一样。 据说老朱当初找了很多有名的画师给自己画像,结果只留下了一个画师,其余的画师都被咔嚓了。 而流传下来的那副老朱画像,据说是美化产物。 真正的老朱,是个鞋拔子脸。 当然,这个也说不准。 老朱具体长什么样子,只有那些亲眼见过他的人才知道。 不过,从这里也能说明,古代君主对自己的形象,都十分重视,不轻易示人是真的,要保持神秘感,才有皇权威严。 想到这里,赵昊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不就跟字体一样嘛!” “字体?” 尉缭一愣:“什么字体?” “就是国债卷和银票上的字,我准备镌刻模版” 说着,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兴奋道:“对啊,老师可以帮我写!” “?” 尉缭额头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不由道;“写什么?” 赵昊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老师在民间颇为神秘,且很少留下字迹,用您的笔迹,再加上我独创的字体,倒是可以!” “另外,老师乃当朝国尉,身份尊贵,信誉度也非常高,无形之中还能增加我《尉缭子》一派的声望,可谓一举两得!” “呃” 尉缭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感觉赵昊说的有些道理,思忖半晌,便答应了下来。 “好吧,为师就帮你这个忙,但你独创的字体,是怎么回事?” “老师别急!” 说着,赵昊连忙跑进茅草屋,拿出纸和笔,在尉缭桌案上铺好,笑着提笔写道:“老师且看,这个字叫大” “怎么这么简单?” 尉缭看着赵昊写的‘大’字,微微一愣。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这本来就是简体字嘛,自然简单!” “可是.这也太简单了!” “写字不就是让人一看就懂吗?整那么复杂干嘛!” 轰! 尉缭听到赵昊的话,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这话好特么有道理! 是啊! 写字不就是让人一看就懂吗? 秦国统一六国后,在原来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础上,进行简化,取消其他六国的异体字,以秦国的“小篆“作标准,统一全国文字。 但相比‘小篆’,这简体字更简单。 同样的意思,为何不用更简单的字体表达? 想到这里,尉缭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不禁深吸一口气,暗道这小子真是全才,什么都会。 “怎么了老师,难道昊说的不对吗?” 眼见尉缭默不作声,赵昊缓缓停下手中的笔,疑惑的问道。 尉缭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写!” “好吧,这银票上面的字,很简单,只需写‘大秦银票’四个字,而国债卷上的字,要复杂一些,分为国家建设债卷,国家投资债卷,以及国家信用债卷。”赵昊解释道。 尉缭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国债卷怎么这么多种类?和银票一样不好吗?” “老师,银票是一个通类,只需注明多少钱即可,而国债卷不同,每一种国债卷有每一种国债卷的用法!” “嗯” 尉缭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静静看着赵昊书写简体字。 很快,赵昊就用毛笔写完了所有想写的字。 轮到尉缭写的时候,他一边看着赵昊写的字,一边询问赵昊道:“你这银票有十金,百金的额度,难道你想印制大额银票?” “对啊,大额更方便交易,老师放心,这种大额银票,发行量很少,不会引起什么问题的!” 发行量很少吗?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既保障了大宗交易,又保证了钱庄不受影响。 尉缭暗暗思量,旋即提笔学习,经过两个时辰的书写,研究,终于磨练出自己的风格,给赵昊写了几幅他独有的笔迹。 当赵昊心满意足的拿起笔迹,回去镌刻新模版时,又恰巧碰到了来找自己的王绾。 “怎么了老丞相,又发生了什么事?” 赵昊一脸疑惑的看着王绾道。 王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道:“陛下方才派人来催促我,说要让我赶紧筹备钱粮,南越那边打起来了!” “啊?” 赵昊微微一诧:“这么快?” “依旧是小规模的偷袭战,但有备无患,朝廷这边必须筹备足够多的钱粮,运往前线!” “好吧,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发行爱国彩票,对吗?” “对!越快越好!” 王绾连连点头。 赵昊稍微蹙眉,然后抬头看天,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郑重其事地道:“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我准备好了,会通知老丞相的!” “那好,老臣先谢过公子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但老丞相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王绾皱眉。 赵昊微微一笑:“我需要几个帮手.” “公子你” 王绾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什么意思? 公子昊要争位了吗? 不可能啊!他对那个位置根本不感兴趣啊! 那他说的帮手又是什么? 就在王绾心思急转的时候,却见赵昊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了,权力的游戏,只有赢家,而我,不想输” “这” 王绾惊疑不定,愣愣看了赵昊半晌,才开口询问:“公子需要哪几个帮手?” “他们还没来咸阳,等来了再麻烦老丞相安排.” 赵昊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嘱咐道:“切记,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明白了。” 王绾微微颔首,赵昊目送他离去,眼睛眯了眯,默然不语。 没过多久。 赵昊便回到了楚南阁,并将墨苦和墨玄师兄妹找了过来。 “我准备制作一款打字机,需要你们帮我,原理我给你们口述,你们能制作出来吗?” 赵昊见到墨苦师兄妹,直接了当的问道。 墨苦和墨玄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赵昊抬手扶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喃喃道: “这个打字机并不复杂,我以前曾经做过,但一个恐怕不够,需要多做几个.” “那公子能否一边做,一边让我们学?” 墨玄歪头道。 赵昊表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们能行吗?” “哼!公子莫要小瞧人!” 墨玄冷哼,一脸不服气。 赵昊无奈摇头,不与她争辩,直接摆手:“来福,叫上常威,一起帮忙!” 很快,赵昊就将众人带到了自己布置的手工房,开始教他们制作打字机。 其实所谓的打字机,也不是用来打字体的,而是用来打数字的。 每个打字机上面只有年月日,以及数字1-10。 当第一台打字机制作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傻乎乎的看着赵昊将一张裁剪好的白纸,印上花纹,然后放在打字机的滚筒上,哒哒哒地按了几下。 那张纸片上就跃然出现一排数字。 看着上面的数字,赵昊嘴角微微上扬。 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在纸上印了几个简体字。 大秦爱国彩票! 墨苦,墨玄,包括常威和来福,都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公子,这个” 常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头也不回的喝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有什么话就说!” “就是这纸片到底是干嘛用的?” 常威刚刚在地道里挖光,被赵昊叫上来帮忙,本就有些幽怨,现在又搞不清楚赵昊在做什么,顿时有些心急。 赵昊闻言,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其他人,有些好笑的道: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这东西可是未来,能创造数不尽的财富!” “啊?” 众人吃了一惊。 就凭这小纸片,能创造财富? 很明显,他们都不信赵昊的话。 但赵昊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露出一副十分玩味的笑容。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章那个看好戏的男人【求订阅啊】 翌日清晨,咸阳四门大开。 早已等候在城门口的行人排起了长队,正在接受严密的审查,进出城门。 然而,在城门处还没有开始放行的时候,进城的道路两旁就已经摆满了迎风招展的彩旗。 看到如此多的彩旗,所有人都为之一诧,以为要举行什么隆重的典礼。 可看到彩旗上面的字,不少人都围了过去。 随后,一名早已经过专业培训的士兵,拿着特制扩音喇叭,在彩旗下高声呐喊: “你想一夜暴富吗?” “你想逆袭人生,走向巅峰吗?” “你想坐在豪华马车上左拥右抱,尽享美酒美姬吗?” “醒醒吧,别想了!梦里什么都有!” “绝望了吗?” “绝望就对了!” “如果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你要梦想成真,那就来拼拼运气吧!” “大秦爱国彩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咸阳东门第一家官方售票点,等你来赚钱!” “每注只需一个半两钱,最高可中奖一百镒金!”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是一百镒金,一个半两钱可以赚一百镒金,你还在等什么?!” “大秦丞相府特别推出,朝廷信誉保证,童叟无欺,每天城门关闭一个时辰前开奖,第二天获奖者可到丞相府兑奖!” “别犹豫了,别担心了,搏一搏,驴车变马车!” “只需一个半两钱,就能换取一百镒金!” “大秦丞相府特别推出,朝廷信誉保证,童叟无欺” 一阵阵呐喊声,充斥整个咸阳城四门,不管是那些识字和不识字的老秦人,还是六国人,都被这呐喊声惊得一愣一愣的。 百余年来,老秦人没少见过这种场面,前有商君徒木立信,后有吕不韦一字千金,均已成为老秦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特别是徒木立信,无论是听者还是说者,末了都会感叹一句; “移一木而赏百金,商君风采不复见矣!” 不想,今日这爱国彩票,手笔竟也如此了得。 商君立信于民,使民相信朝廷。 老秦人原本木讷厚重,自商君变法后,对朝廷的笃信,更是实实在在。 凡事只要涉及朝廷,老秦人素来稳重,没有六国人那般风风火火的讨论。 荀子入秦时,曾感慨颇多,其中有两句最为恰当: ‘民有古风,官有公心。’ 要想使民众偏听偏信而怀疑朝廷,老秦人自己都得思量一番。 今日这爱国彩票,既不像徒木立信,又不像一字千金,倒是要小心为妙。 世间之事,有时候就很奇特。 若宣传士兵不说丞相府,老秦人还图个热闹,看个稀奇,但宣传士兵提到朝廷作保,立刻有人跃跃欲试。 “哪里买票!在下来也!” 陡然一声破众,人群一阵骚动叫好,哗然让开一条小道。 与此同时,咸阳麒麟殿内。 此时正在举行始皇帝东巡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解决东郡水患之后,朝中的气氛相对轻松了不少。 嬴政高高坐在金丝楠木制作的龙椅上,静静听着下方大臣的奏报,默然不语。 “启禀陛下,去年春夏之交,陇西、北地两郡突发地动,其后两郡又连逢灾情,夏秋颗粒无收,田野荒芜凋敝,牛羊死伤无数; 再加上诸羌与匈奴犯境,大批流民连绵不断涌入关中,急需调拨一批粮种,趁着今年春耕大忙之际,将他们安顿下来!” 冯去疾站出来缓缓说道。 “嗯。” 坐在龙椅上的嬴政微微颔首:“筹备钱粮之事,朕已经交给右丞相了.” 说着,下意识喊了一声:“王绾!” “.” 全场鸦雀无声,没人回应。 嬴政眉头大皱,环顾四下,有些纳闷的道;“王绾?人呢?” 听到嬴政两次叫王绾,都没人应答,众臣不由扭头看向原本应该站着王绾的位置,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蒙毅!” 坐在龙椅上的嬴政,高声大喊了一句。 找不到王绾,找蒙毅准没错。 毕竟蒙毅身为郎中令,主要掌管宫殿门户,哪些大臣来上朝了,哪些大臣没来上朝,他一清二楚。 这时,只见蒙毅从右侧站了出来,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接了当地道:“朕问你,老丞相今日为何没来上朝?” “这” 蒙毅面露难色。 心说我又不是王绾的近侍,他连宫门都没入,我怎么知道他为何没来? 虽然蒙家与王绾交情颇深,但蒙毅是真的不知道王绾干什么去了。 “回禀陛下,老丞相弄出了一个什么大秦爱国彩票,在咸阳东门发售,今天是售卖的第一天。” 蒙毅说着,似乎若有所悟,又揣测道:“想来老丞相应该亲自主持大局去了,所以没来上朝!” 好家伙! 你王绾也太牛皮了! 之前摆烂就罢了,毕竟人家李斯是比你强,现在倒好,上朝都不请假了? 虽然陛下没有让你告老还乡,还让你在他东巡之后,留守咸阳,主持朝政,但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陛下还没走呢! 似乎受到了下方不满情绪的影响,嬴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所谓的大秦爱国彩票,肯定又是赵昊那小子搞出来的! 果然,就在蒙毅话音落下的片刻,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冯劫,愤声站了出来:“陛下,礼不可废!” “虽然王绾于大秦有功,但也不能居功自傲,更何况,王绾身居右丞相,乃百官之首,当为表率,若人人都效仿他,那岂不是乱了朝廷礼法?” “陛下东巡在即,朝中大小事务,都要仰仗王绾主持,若王绾如此作派,何以整肃朝纲,使政令通达,吏治清明?” 说完,顿了顿,又义正言辞道: “故而,老臣以为,礼不可废!”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冯劫的论述,可谓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站在左侧最前方的冯去疾,苦笑着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虽然冯劫是他儿子,但冯劫的性格却不像他那般深沉,所以冯劫站出来弹劾王绾,他内心是不赞同的。 因为王绾一旦下台,他有很大的概率更进一步。 可这样的更进一步,不符合他的利益。 毕竟王绾背后有不少帝国老臣。 这样的更进一步,只会使他成为众矢之的,得不偿失。 但冯劫说得句句在理,即使他想撇清父子关系,帮王绾说两句好话,也无能为力。 “嗯,冯爱卿所言甚是!” 嬴政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目视下方,威严道:“来人,将老丞相寻来,就说是朕的命令,无论何事,上朝奏报!” “诺。” 站在嬴政身旁的赵高闻言,连忙应诺而退。 借着这个空档,嬴政也没闲着,跟蒙毅讨论起了爱国彩票的事情。 “蒙毅,你来说说,这爱国彩票,究竟是什么东西?” 随着嬴政的问题提出,众臣的目光纷纷落在蒙毅身上。 蒙毅目不斜视,恭敬朝嬴政禀报道:“回陛下,据臣调查所知,这爱国彩票是一种休闲娱乐的事物,每人凭验传,可购买一张彩票,而且极其便宜,只需一个半两钱; 买到彩票之后,就要等待开奖,一旦中奖,就能获得百镒金的奖赏!” “哦?” 嬴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不由追问道:“这种不可思议的好事,要如何让人们相信,又如何确定是否中奖?” “回陛下,王绾以丞相府的名义售卖,以朝廷作为担保,众人自然笃信,至于如何确定是否中奖,这个比较简单; 因为每张彩票上都有一串数字,这数字如果与开奖的数字一致,便是中奖!” “原来如此,倒是新奇” 嬴政恍然点头,笑着摸了摸胡须。 其余众臣也纷纷点头,似懂非懂。 却听蒙毅又接着道:“其实这爱国彩票,有快慢两种玩法,一种是隔天开奖,奖金高达百镒金,还有一种是七天之后开奖,最高可达千镒金; 只不过,七天之后开奖的彩票要贵一点,需要两个半两钱!”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面露诧异,满脸的不可置信。 有的人醍醐灌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而更多的人则是不理解,甚至觉得王绾疯了。 一个半两钱,让人赚百镒金已经够傻了,居然还有两个半两钱,让人赚千镒金的!?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还以朝廷作为担保? 这尼玛的,真当公家的钱不是钱啊! 不光群臣坐不住了,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嬴政都坐不住了。 他没有将这件事怪在王绾身上,而是直指‘罪魁祸首’。 那土耗子到底在搞什么? 难不成因为朕不给他画像,就掏空朕的国库? 这简直岂有此理! 心中带着愤慨的情绪,嬴政坚决不能让‘土耗子’霍霍自己国库,于是一脸急切的催促道:“快!再派人手,将王绾给朕找来,要快!” 这老小子当真疯了吗? 怎么无脑信那逆子? 他现在有点后悔让王绾去找赵昊了。 而且,他还有点后悔没赏赐赵昊。 哎,这逆子一点都不安分!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哪哪都需要钱,即使是始皇帝,也怕过穷日子。 毕竟人穷志短,国穷没底。 焦急等待了一阵之后,王绾才不情不愿的被赵高带上了大殿。 然而,王绾刚一走进大殿,立刻遭到几名御史怒声呵斥。 “王绾!你位高权重,居然尸位素餐,该当何罪?!” “王绾,今日朝会,你连假都不告一个,是仗着自己些许功劳,行乱法之举乎?”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治王绾目无法纪,不遵法礼,不敬陛下.等十八条大罪!” “.” 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王绾表情一滞,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个御史对自己横眉冷对,不由脸色一沉。 他娘的! 要翻天了? 真当老夫不发威,你们就不认老夫这个丞相? “放肆!” 王绾怒喝一声,当即回怼道:“陛下当面,尔等不明是非,就敢污蔑老夫,真当我秦法不严?” “哼!老丞相还知道秦法之严,想来不糊涂!”冯劫冷哼道。 王绾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冯御史大夫此言何意?” “治国当以民为本,以法为根,以富民为主,以固法为辅,是以,民富而强国。” “该如何治国,老夫不需要你来教,论官爵,你不及老夫,论资历,别说是你,就是你父冯去疾,都没资格教老夫!” “你” 冯劫面色一变,正欲呵斥王绾。 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去疾,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老丞相何须如此?咱们朝堂论事,从来对事不对人,谈何资历,谈何官爵大小?” “难不成官爵大,资历老,就可以肆意妄为,置法度为无物?” 听到这话,众臣目光一凝,纷纷看向王绾。 而高坐在龙椅上的嬴政,也没有着急开口。 他倒是想看看,暮年老虎如何面对群狼环伺? 虽然王绾采用‘以退为进’的策略,献上《三省六部制》,打消了他更换丞相的念头,但王绾驾驭群臣的本事若减退,他不排除重起念头的可能。 却见王绾面无表情地回望冯去疾道:“左丞相管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老夫的事,且不说该不该你管,就说这论法; 好像也是廷尉府的事,莫非左丞相连廷尉府的事都想插手?” 说着,诡秘一笑:“汝可不是吕相呀” “你” 听到王绾的话,冯去疾脸色大变,众臣满脸愕然。 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提吕相当国?! 真是疯了啊! “既然老丞相提到了我廷尉府,那我廷尉府不站出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眼见冯家父子被王绾逼得说不出话来,李斯的话音突然响起。 虽然他与冯家父子是政敌,但王绾与他,也不是同一阵营。 所以,他适时的站了起来。 倒不是说他想帮冯家父子,而是想刷一下存在感。 毕竟嬴政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明那个男人正在看好戏。 而他,作为那个男人的‘肱骨之臣’,自然要参与其中。 “哦?李廷尉要和老夫论法?” 王绾挑眉,回转身形,看向李斯,表情说不出来的玩味。 他早就想跟李斯正面硬刚了,这次趁着底气十足,自然要碰撞一下。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一章合理利用人性,创造奇迹【求订阅啊】 「论法?」 李斯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道:「老丞相侍秦三代,怎么会知法犯法,斯只不过想问老丞相,如何看待民富而国强?」 「呵呵。」 王绾咧嘴笑了笑,道:「既然李廷尉与老夫论道,那老夫倒想反问李廷尉,治国以富民为主,民可明?」 「嗯?」 李斯再次愣住。 什么民可明? 这老家伙在说什么? 还没等李斯反应过来,王绾又笑呵呵地道:「李廷尉不知民,想来也不知道集市上的粟米价格如何?五谷价格如何?牛羊价格如何?亩产多少石吧?」 李斯闻言,眉头大皱,沉声道:「这些由治粟内史府的下吏调查,上呈,用不着本官操心!」 「呵!」 王绾呵了一声,冷笑道: 「李廷尉升官升得快,倒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从卑微小吏发际的,难道不明白,下吏与上官之间,隔着多少人,一句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转述,会有多少差别?」 「就算是详细记录,也可能在转送的过程中被截留,存在报喜不报忧的情况!」 说着,语气变得平静而肃杀,又环顾众臣道: 「吾等身为治国大臣,难道只凭一面之词就断定天下事?」 「这....」 李斯被王绾驳斥得哑口无言,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以前的王绾,可没有这样的本事,特别是论政上面,没有一次是自己的对手,如今有理有据,难道突然开窍了? 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整个大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不管别人觉得王绾的话是否有道理,但有一个人是非常赞同的。 这个人就是嬴政。 始皇帝可以说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度过的皇帝。 从秦国统一六国开始,始皇帝数次东巡。 一方面是为了巩固皇权,一方面是为了体察民情。 因为始皇帝一直觉得,坐在皇宫里看到的都是问题,去到民间遇到的都是办法。 如果不亲眼看一看,接触民间,怕是有很多事情永远都被瞒在鼓里。 这也是始皇帝死后,胡亥继位,全国遍地狼烟,赵高告诉胡亥,只不过是一些小毛贼作乱,他就信以为真的原因。 结果叛军都杀到咸阳了,胡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江山没了。 由此可见,一个帝王被蒙在鼓里有多可怕。 「哼!」 回过神来,李斯不禁冷哼一声,斥道:「老丞相休要强词夺理,就算你知民,但也不能破坏朝廷礼法!」 「还是要论法?」 王绾笑着挑眉。 姚贾怒了:「老丞相此言差矣!你那什么爱国彩票,分明就是与民争利,如何能富民强国?!」 「哦?」 王绾回转身形,面对姚贾,同时看向姚贾身旁的蒙毅。 蒙毅一脸无奈的苦笑,不敢与王绾对视。 老丞相,这不怪我啊! 是陛下让我说的! 「呵呵。」 王绾笑了笑,又看向姚贾:「谁告诉你这是与民争利了?谁又告诉你不能富民强国了?」 姚贾面色冷冽的斥道:「老丞相休要巧言令色,郎中令方才已经将你那什么爱国彩票说与陛下听了,吾等也亲耳听见了,只要不是痴傻之人都知道; 这分明就是蛊惑民心,谋取暴利!」 「一个半两钱,能获得百镒金,天下哪有这 般好事,若人人都参与其中,聚少成多,那获得的彩金,远远大于奖金; 如此一来,只要每日开奖,众人的钱财都会被搜刮干净,还谈什么民富?」 嘶——! 姚贾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不由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姚贾何人? 这可是一个精通算计,在六国之间斡旋得游刃有余的奇才。 当初姚贾出使魏国,魏国国君更是将他奉若神圣一般。 始皇帝对他,也非常重视。 如今姚贾这话一出,便是要让王绾下不来台。 当然了,这也不能说姚贾针对王绾。 事实上就是,这事儿换了其他一个人,哪怕是李斯,冯去疾,冯劫,蒙毅,他也一样会出面辩个明白。 若姚贾说错了,始皇帝或许会当个和事老,让大家不那么难堪,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但偏偏姚贾说对了,这就要分出个胜负来,才能罢休。 此时的大殿,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却听王绾奋然一声:「好!」 紧接着,只见他昂首挺胸,表情镇定的看向姚贾;「既然左廷尉有异议,那老夫就当着众臣的面,当着陛下的面,说个清楚!」 「若老夫说错了,该法办法办,该处罚处罚,若老夫说对了,老夫也不用尔等道歉。」 说完,面色变得非常肃然,沉声问:「老夫请问姚廷尉,大秦修建长城,修筑驰道,开凿灵渠,这些钱从哪里来?」 「自然是国库!」 姚贾毫不迟疑的答道。 王绾微微颔首,又继续追问:「那再问姚廷尉,国库的钱从哪里来?」 「自然是赋税!」 「对,没错,都来自于黔首缴纳的赋税。」 王绾点头说着,而后话锋一转:「那么,大秦为何要修建长城,修筑驰道,开凿灵渠,抵御外敌?」 【鉴于大环境如此, 「修建长城是为了抵御外敌,开凿灵渠是为了征服蛮夷,修筑驰道是为了减少通行时间,正所谓,取意于民,用之于民!」 姚贾一脸正色的答道。 他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而且,在场的众臣也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王绾见状,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再次强调道;「老夫试想,姚廷尉这话,诸位都觉得没问题吧?」 「呃....」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李斯,冯去疾,冯劫等人,更是眉头紧锁,眼神闪烁。 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见王绾一步一顿的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便是老夫创造大秦爱国彩票的原因!」 「未来,大秦爱国彩票的每一笔收入,都将反馈到大秦每一位国人身上,有的拿来赈济灾民,有的拿来国家建设,有的拿来补贴农户耕牛,鼓励生产!」 「什么是与民争利?与民争利就是以公利谋取私利!」 「老夫年近古稀,难道会为了谋取私利,晚节不保?」 「就算你不谋取私利,但敛财的手段,是否有些卑劣?」 听到王绾的话,姚贾不由冷笑着反问。 王绾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如果这也算卑劣,那老夫敢问姚廷尉,假如你手里有一点闲钱,且不影响自己生活的情况下,你会拿出来帮助别人吗?」 「这.....」 姚贾顿时语塞,下意识看向李斯。 李斯皱了皱眉,澹澹开口道:「老丞相的意思是想说,我们有闲钱,就该帮助他人?」 「哼!老夫可不是这个意思!」 王绾冷哼,随即环顾众臣,掷地有声道:「不管你们承不承认,老夫始终相信,人性大部分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假如帮助别人,可以从中获利,会有人做吗?」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却见王绾展颜一笑,略带调侃似的道:「一个半两钱能赚百镒金,没多少人能抵住诱惑吧?」 「......」 众臣交头接耳,却无一人反驳王绾。 姚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斯、冯去疾等人,更是默不作声。 王绾心中大喜,今日他要彻底扬眉吐气了。 「这算什么?合理利用人性!」 「大秦爱国彩票都是自愿购买的,老夫敢负责任的说,凡是购买彩票之人,每一个都不是痴傻,他们不会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而去每日购买彩票!」 「至于搜刮干净他们的钱财,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造福国家也算有罪,那请陛下治罪于老夫,老夫万死不辞......」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满头白发无风而动,昂首挺胸,一字一句道: 「正所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哗! 全场哗然。 乱了,全乱了,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有的人被当头棒喝,念头通达。 有的人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有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唰唰唰! 整个大殿瞬间静止! 定格在这一刹。 僵硬! 凝固! 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王绾,包括高坐在龙椅上的嬴政,都满脸的诧异。 而王绾则想起了赵昊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那是一段被「白皮猪」统治的世界的黑暗历史,而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则是这段黑暗历史的指路明灯。 他听完赵昊讲的故事后,非常敬重这个人。 因为这正是他一生追求的热血为国。 而且,他觉得这句话当是每一个热血为国的臣子,应该奉为圭臬的圣贤之语。 只要对国家有利,岂能惧怕祸与福? 这也是王绾即使不受始皇帝待见,依旧冒死劝谏始皇帝的原因。 他不是不知道郡县制更有利于集权统治,他不是不知道始皇帝的那些国策,能建立丰功伟绩。 但始皇帝太急了,一个人想做几代人的事,这可能吗? 这会将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系于始皇帝一个人身上,使这个国家因他而盛,因他而亡。 可作为仅次于始皇帝的一国丞相,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吗?不能! 他必须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和操行。 而这句话,恰恰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 今日,王绾当众说出这句话,也是想告诉始皇帝和众臣,这丞相之位,他不会再让,也不能再让,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丞相之位上。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胡母敬喃喃自语,眼睛竟有些模湖,而后大喝一声:「彩!」 「哈哈哈!」 数位帝国老臣随声附和,慨然大笑:「老丞相一心为国,道出了我辈心声,好啊!好!」 「彩——!」 全场喝彩,兴奋不已。 嬴政也在咀嚼。 和王绾思考的角度不同,他从这句话中看出了利于统治的可能。 如何驾驭群臣,让臣子对皇帝忠心耿耿,是所有帝王的必修课。 而这句话体现出的忠君爱国思想,嬴政敢肯定,一旦推行开来,瞬间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甚至最新编撰的新儒学,都可以加入这句话,让老臣子和新臣子都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有利于他的统治。 此时此刻,大殿的气氛有些凝重。 嬴政不太喜欢这种凝重的气氛,于是哑然一笑:「老丞相站在臣子的角度为国,朕深感欣慰,但站在朕的角度,朕又不是昏君,岂会让老丞相这样的忠臣,平白受冤受罪?」 「孔夫子有言中庸之道,何也?平衡也?」 「朕自继位以来,有良臣、忠臣、能臣辅左,何愁民不富而国不强也?」 一番平衡之道,被始皇帝玩得深入人心。 无论是正气盎然的王绾,还是面色铁青的姚贾等人,都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露出澹澹地微笑,满脸春风。 看得出来,他们的心结都解开了。 只见嬴政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目视下方的王绾,平静而威严地道:「老丞相,朕只关心一件事,能不能赚到钱?」 「若不能赚到钱,老臣甘愿受罚,以后每天第一个来上朝,陛下觉得如何?」 王绾微微一笑。 「善!」 冯劫面色肃然的道了一个字。 其余众臣互相对视,纷纷点头。 这时,嬴政又开口道:「朕此前已经让你筹备钱粮,如今你也算奉命行事,倒不算违法,所以也别闹腾了!」 说完这话,顿了顿,接着道:「朕再给你十日时间,若十日不能筹备好钱粮,再论罪如何?」 「回陛下,用不了十日,三日便可!」 站在大殿之下的王绾,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什么!? 三日筹备好数十万大军的钱粮!? 这可能吗? 众臣听到王绾的话,再次震惊当场。 虽然不知道王绾哪里来的自信。 但冯去疾,李斯,冯劫,姚贾,包括嬴政在内的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创造奇迹。 那这个人,非公子昊莫属! 第两百四十二章赵昊:你的梦想是什么?【求订阅啊】 朝堂上的王绾,逼气十足。 这自然归功于赵昊。 从大秦爱国彩票被提出,到如何运作彩票,到如何面对朝廷的压力等,赵昊都做了详详细细的计划。 如今的咸阳城四门,每个方向都设置了四个彩票售卖点。 总共有十六个彩票点同时销售。 为了让众人看得醒目,听得清楚,赵昊在王绾被召进宫的第一时间,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命人用鲜艳的朱砂红,在木板上标注指示牌的位置,并辅以箭头指示,让丞相府的官吏,到每个销售店充当导购。 另外,还让禁卫军分出一些人手,维持现场秩序。 当然了,对于彩票这种新鲜事物,观望的人自然很多。 大家都抱着好奇的心里,想看看是否真的有人中奖,再决定自己是否入手。 对于这种情况,负责导购的官吏,也不鼓动大家购买,只是耐心介绍彩票的购买规则,以及中奖规则。 此时,咸阳西门一位跳着水桶的青年,垫着脚尖在爱国彩票售卖点,翘首观望。 在他耳边,时不时传来导购官吏介绍的话语。 比如一个半两钱换一百镒金的话。 青年名叫跫,家住咸阳城外,是咸阳城外的某个农庄户。 每日除了在农庄种地,就是帮人挑水过活,日子不算很宽裕,但也能够活下去。 这不,今天刚帮大户人家跳了几担水,得了些赏钱,便准备回农庄烧火做饭。 好巧不巧,遇到了大秦爱国彩票点售卖彩票的新奇事。 于是,本该回农庄烧火做法的他,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 跫的家里有五六个兄弟姐妹,全家也不指望他一个人过活,压力还不算大。 此刻,他手里攥着两个赏钱,嘴里滴滴咕咕: 「一个半两钱.....能换一百镒金.....」 「一百镒金能换......」 想到一百镒金能换什么,跫不敢再想下去。 只见他又低头看着手里热乎乎的两个半两钱,陷入沉思。 一个半两钱能换一个粟米窝头,两个半两钱能买一个锅盔牙子。 一个锅盔牙子分着吃,一家人能吃一顿。 但若用这个一个半两钱拼一拼......万一中了百镒金..... 如果有百镒金,自己就可以在城里买房,甚至购置田产,不再帮人种地.... 如果有百镒金,隔壁的小花也就..... 想到这里,跫的目光从犹豫不决,逐渐变得坚定无比,然后捏紧手中的钱币,挤开人群,大踏步上前。 「那.....那个,我想问你一下,若是中奖了,是不是真的能拿一百镒金?」 鼓起勇气问完这句话,跫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负责销售的丞相府官吏,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彩民,于是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足下放心便是,这彩票售卖店是丞相府开办的,有朝廷国库作保证,只需拿出你的身份验传,便可购买一张彩票,在城门关闭前一个时辰,就会开奖!」 「中奖者,有专人带领你们去丞相府领奖,无需担心!」 听到售卖彩票的官吏,如此细心的讲解,跫便不再犹豫。 毕竟秦律之严,天下皆知,更何况是朝廷官吏亲自售卖。 为了自己这区区一个半两钱,堂堂大秦官吏,也不至于骗自己。 「那....那我买一张....」 跫一边说,一边着 急忙慌的将手里的两个半两钱递了出去。 售卖彩票的官吏,打量了他一眼粗糙的手掌,笑呵呵地道: 「一个半两钱买一张每日彩,你给两个,是否要买七日彩?」 「啊?」 跫僵在原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售卖彩票的官吏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依旧和颜悦色的解释道:「刚听你询问,一个半两钱是否能拿百镒金,想来是买每日彩的对吧?」 「啊?哦,对对对,我买每日彩!」 「好!」 官吏笑着点头,然后从跫手中拿起一个半两钱,指着挂在自己胸口的木牌:「看到这上面的数字了没,你自己选择五个数字; 选好了告诉我,我帮你记在彩票上,只要这数字与开奖数字一致,那就证明你中奖了,听明白了没?」 跫仔细看了一遍木牌,虽然上面的数字,他不怎么认识,但官吏的话,他却听了个明白。 「嗯。」 跫认真的点头。 官吏笑着道:「现在开始挑选你心仪的数字吧!」 「好的。」 跫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木牌,神情依旧非常紧张。 「上官,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对,这个,那个....」 盯着木牌看了半晌,跫手舞足蹈的挑选了五个数字。 「好了,你选择的是,九、二、五、六、八。」 一遍播报数字,官吏身后的同僚,立刻在打字机上敲打相应的数字。 很快,一张极具特色的彩票便新鲜出炉了。 官吏接过彩票,递给跫,再次细心嘱咐道: 「收好了,这是你的彩票,只有拿着这张彩票,才能去丞相府兑奖,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必须你本人带着验传去,才能有效; 如果超过五日没兑奖,便视为主动放弃兑奖,这张彩票也会无效,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跫握紧手中的彩票,重重地点头,心情更是异常激动,就好像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彩票,而是一百镒金一样。 其实不光跫如此,咸阳四门的十六个售票点都是如此。 虽然一上午的时间,每个售票点不过卖了十几张,但售票点外人气,依旧十分鼎沸。 下午的时候,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购买的人也增加了不少,可十六个售票点加起来,最多也就几百张。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从咸阳各大赌坊输了钱,穷得只剩下几个铜板的赌鬼。 他们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闹着玩的。 而得知消息的七大商行,以及散朝的朝臣,都会彩票的事密切关注。 时不时派人去打探每个售票点的情况。 ...... 「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乌氏倮坐在厅堂里,表情澹澹的看着前方,一双干瘦的廉价上,挂着闪烁精光的小眼珠,看不出喜怒。 「老丞相弄出的那个彩票,购买的人多吗?」 「哈哈哈,乌氏君说笑了,就那东西,有多少人会去真的买?咱们的人统计了一上午,总共也就两三百张!」 白鲤一边大笑,一边朝手舞足蹈:「我看这彩票,估计是那个公子昊弄出来的,老丞相可不会这么折腾....」 「而且我还听说,老丞相在朝堂上扬言,要三日内凑齐数十万大军的钱粮,这可能吗?简直是笑话!」 「这次要是失败了,老丞相怕是没脸再赖在相位上咯,我看李廷尉这次倒是好机会,说 不定咱们得提前准备贺礼了!」 眼见白鲤又说又笑的样子,乌氏倮那双闪烁精光的小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 在他手中,还有一张彩票在反复磨搓。 起初,他以为赵昊会在国债卷方面折腾出一些事来,并让人想办法跟赵昊接触,没想到赵昊会借王绾之手,弄出一个什么爱国彩票来。 这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更满心好奇。 从始至终,乌氏倮就没有轻视过赵昊。 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告诉过头,草原上的群里在捕食猎物的时候,不会嚎叫,不会露出锋利的牙齿。 只有当猎物扑在身下的时候,才会露出锋利的牙齿,咬破猎物的喉咙,一击毙命。 现在的赵昊,就如同那头率先追上猎物的头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亮出自己的獠牙,给猎物致命一击。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放松警惕。 万一赵昊扑向的猎物是他,那他必须要提前准备才行。 「够了!」 从沉吟中回过神来,乌氏倮不悦的喝止了白鲤,眯着眼睛看向他,冷冷地道:「让下面的人继续观察,不可松懈一丝一毫!」 「这....」 白鲤收敛笑声,稍微迟疑,便恭敬应答:「是,在下知道了。」 其实不光乌氏倮没有轻视赵昊,其他商行的人也都派人监视售票点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们大多数人都跟白鲤一样,觉得彩票只是一个笑话。 若说谁最重视彩票,除了乌氏倮,也只有巴清了。 至于朝臣方面。 冯去疾,冯劫,姚贾,李斯,包括老郑国,胡母敬,都一直在关注彩票售卖事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整整一天,彩票销售的情况,可谓十分惨澹。 而这,丝毫没影响城门口的严密审查。 似乎城内和城门口是两个世界一样。 丞相府中。 赵昊坐在空空荡荡的丞相府大院,看着夕阳西下,显得十分惬意。 四周路过的少量办公官吏,每每路过,都朝他恭敬行礼,并神色匆匆地离开。 「公子,您还有心情看夕阳啊,这一天都过去了,咱们十六个彩票售卖点,不过卖出去了五百张而已,这才五百个半两钱啊!」 王绾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他从朝会下来的时候,犹如一只斗胜的骄傲公鸡,在李斯等人面前,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简直把十几年的不愉快,一并发泄在李斯等人身上。 就算面对始皇帝,他也有点「往日你看我不起,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的心态。 可如今,不过才一下午,他就愁眉苦脸,焦急万分。 一张本就老态龙钟的脸,更是凑成了一朵老菊花。 「我说老丞相,你着啥急啊,这不才一天嘛,还有两天....」 赵昊仰躺在椅子上,小小的身躯,显得软弱无骨,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笑呵呵地宽慰王绾。 「可是.....一天才五百半两钱啊....」 「小了,格局小了....」 赵昊缓缓将目光转移到王绾身上,嘴角噙着笑意地道:「老丞相,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王绾愣住。 赵昊:「对!就是梦想!咱们的大秦梦!」 王绾:「......」 ....... 另一边。 咸阳城最中心区域,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件事,那就是彩票开奖。 尽管买彩票的人不多,但看热闹的人却非常都。 此时,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出现一个有人似曾相识,有人从未见过的巨大圆盘。 在这圆盘当中,还有不少写满数字的小球。 某些购买了彩票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小球上的数字,并满脸期待的握紧手中的彩票。 此刻,开奖高台已经被围得里三层,中间三层,外面一大堆人。 而这些人当中,只有极少数人是来兑奖的。 大部分人是来看热闹的。 当然,这还包括各方势力派来的眼线。 高台之上,开奖官吏在等候开奖命令,准时开奖。 高台之下,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跫满头大汗的焦急等待着。 虽然兜里还剩一个半两钱,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感觉手中的彩票比自己一天挑的水都重。 而跟他同样感觉的,还有几百人。 很多人都跟跫一样,死死拽紧手中的彩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开奖台,苦苦等候开奖时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铜锣一响。 铛—— 锣声滚滚,震撼人心。 所有人在一瞬间打起精神,聆听主持开奖的官吏高喊。 「吉时已到,开奖咯!」 「吉时已到,开奖咯!」 「吉时已到,开奖咯!」 随着十几名声音嘹亮的官吏,连声传达,整个咸阳城最中心区域,都听得一清二楚。 守候在开奖台四周的禁军,一个个庄严肃穆,手持戈矛,环顾四周,维持现场秩序。 在无数人的期待下,开奖官吏将一块木板扣在圆盘上,开始快速转动圆满。 「哗啦啦——!」 随着圆盘不停转动,小球碰撞圆盘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无数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兴奋莫名。 没过多久,开奖官吏就放慢了转动圆盘的速度。 很快,一个带有数字的小球,突然从圆盘边璧的小洞中掉了出来。 众人定睛瞧去,发现小球上的数字是九。 这时,有官吏上前,高声唱喝道:「第一个开奖数字是九!」 紧接着。 又有一名官吏,拿起笔,在高台最醒目的位置上,白纸黑字的写下一个大大的数字九。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看到自己的彩票上有九,兴奋地手舞足蹈。 有的人看到自己的彩票是没有九,顿时垂头丧气。 还有的人,即使没有买彩票,也饶有兴趣的观看。 而跫,则心中暗喜,表面平静地捏紧手中的彩票,一言不发。 第一个数字出来之后,第二个数字也相继出来了。 「开奖第二个数字为二!」 「开奖第三个数字为五!」 「开奖第四个数字为六!」 「九、二、五、六.....」 众人心中默念开奖数字,四周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第两百四十三章没文化真可怕!【求订阅啊】 现在只差一个数字,今日的大奖就要揭晓了。 虽然大多数人在第二个数字念出来的时候,便自觉没有希望了。 但不妨碍他们对大奖的期待。 当然,还有一少部分人,因为自己没有中奖希望,对彩票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甚至觉得自己被骗了。 一个半两钱十日不多,但对普通黔首来说,可以吃一个顶一顿的粟米窝头。 因此,还是有人心里非常不舒服。 可看到四周披甲带兵的禁军,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然而,现场的谁都没发现,此时人群中的跫,激动地面色发白,双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只差一个数字! 只差一个数字,他就要得到一百以金了! 那可是一百镒金啊! 自己梦寐以求的所有事,都可以用这一百镒金完成! “阿父,阿母,大兄,二妹” “还有我朝思暮想的小花” “你们都等着我,等着我啊” 口中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耳朵竖立起来,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开奖台上了。 伴随着开奖官吏转动转盘,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哗啦啦——!” 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 哐当! 一个带有数字的小球,掉了出来。 显现出,最后一个开奖号码。 一名官吏上前,拿起小球,仔细看了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高声呐喊:“最后一个开奖号码是” 话到这里,他故意拉了一个长音,环顾四周。 四周瞬间燕雀无声,寂静一片。 一瞬间,站在角落里的跫,踮起双脚,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感觉要飞起来似的。 下一刻。 那名官吏笑呵呵的拿起球,二话不说,直接举上半空。 “中了!” “我中了!” “哈哈哈!我中奖了!” 跫振臂高呼,兴奋地不能自已。 原本在四周观望,准备看好戏的众人,原本感觉像一场骗局的兑奖之人,纷纷循声望去。 有人中奖了? 是真的中奖了吗?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中了一百镒金吧?! 无数疑问,惊讶,彷徨,震撼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跫投来。 他们本以为中奖之人会是官府的人,或者是某位权贵子弟,可看到跫的一刹那,都惊呆了。 那是一个黔首啊! 一个跟我们一样,甚至不如我们的黔首啊! 瞧瞧他那衣衫破烂,赤裸脚踝的打扮的样子. 这小子居然中奖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十几名禁卫军推开人群,朝着跫的方向庄严肃穆地走来。 “请中奖之人保护好你的彩票,以免被歹人哄抢,现在由我们护送你去丞相府兑奖!” 领队的军官,面色肃杀的说道。 跫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目光也警惕的看向四周。 只见周围的人,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有羡慕,有嫉妒,有不甘心,也有不怀好意,心中陡然一紧。 他连忙朝领队军官道谢:“多谢,谢军什长!” 说完,直接将自己的彩票藏在胸前衣袍中,死死捂住,并小心翼翼地跟随禁军离去。 虽然今日的大奖已开,中将之人也出现,并跟随禁军去丞相府领奖了,但高台下的众人,依旧没有散去。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 没想到真的有人早上一个半两钱,到了下午,竟然变成了一百镒金。 这要是说这人遇到了神仙了,众人都信。 因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四周驻足停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逼树上懵逼果,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想看看刚才那个幸运的穷小子,能否真的将一百镒金从丞相府领出来。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跟在禁军后面,朝丞相府陆续汇拢。 此时此刻,丞相府大门前,已经放好了一个桌案。 在桌案的上方,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摆好了一堆黄灿灿的东西。 而在桌案的四周,还有严阵以待的肃杀士兵。 至于王绾,则身穿隆重官袍,背负着双手,微笑等待第一个中奖的彩民。 没过多久,十几名禁军就领着一个穿着破烂的黔首,朝他这边走来。 “足下,请出示一下的验传,以及中奖彩票!” 丞相府官吏见跫走过来,当即迎了上去,朝他抬手示意。 跫连忙恭敬递给上自己的验传,以及中奖的彩票。 丞相府官吏当着众人的面,小心翼翼接过验传,仔细查看,确认身份无误后,又开始查验彩票。 这彩票是赵昊精心设计的,每一个图案,都有独特的防伪印记,除了赵昊本人,也就负责查验彩票的官吏知道。 他相信没有任何人能伪造彩票,至少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伪造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兑奖的程序,不止有明,还有暗,在人群之中,还有不少黑冰台的人,盯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异常,也不可能顺利兑奖成功。 等查验官吏查验完毕,并朝王绾点头示意后,王绾笑呵呵地走下台阶,朝跫招了招手。 “下面有请大秦爱国彩票第一期,第一位中奖者,上来领奖!” 王绾高声喊道,中气十足。 不知所措的跫,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跟特么做梦一样。 直到百镒金沉甸甸地东西放在他怀里,他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 是真的! 他真的用一个半两钱,中了一百镒金。 嗡——! 全场围观的众人见穷小子抱着一百镒金,乐得五官扭曲,顿时爆发出一阵嗡鸣的议论声。 无数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跫怀中的一百镒金。 虽然这一百镒金,对权贵来说,不值一提,也就几个金饼,但对穷黔首来说,这是改变自己一生的一座金山。 黔首有这笔天降横财,能做不少事情。 比如换一个好点的居住环境,比如购置几百亩田产,比如娶一房漂亮媳妇,或纳几个小妾,过上无数黔首羡慕的日子。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无数人心中有懊悔,有期待。 他们懊悔自己为何没有买彩票。 他们期待自己下次一定能中奖。 总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明天一定会去购买彩票。 就如同赵昊问王绾的那句话,你有什么梦想? 是的,每个人的梦想都不同。 但一定有个爆富梦! 而这,就是大秦梦! 一个人的爆富梦,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一群人,一国人的爆富梦,那可了不得。 所以,一个国家的富强,其实也是一群人,一国人的富强。 开奖完毕之后,跫领到了一百金,王绾毫不在意身份差距的跟他闲聊了起来。 而其余众人在感慨一阵之后,陆续离开了丞相府。 不少人成群结队的讨论明天的开奖号码,并一起商量明天购买彩票的事。 而这一幕,全都被站在某个高处的赵昊看在眼中。 同时,也被各方势力的眼线,看在眼中。 有人嘲笑赵昊是在坑王绾。 有人担心朝廷会因此亏钱。 还有人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 于是乎,万众期待的第二天早上,如约而至。 城门开启的半个时辰内,彩票点就迎来了第二期的销售。 似乎在意料之中,第二天的彩票销售,异常火爆。 赵昊将‘从众效应’发挥到了极致。 很早的时候,彩票售卖点都排起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下子,吸引了不光七大商行,就连朝中大臣的所有目光都被吸引了。 不过,他们倒还算淡定。 毕竟咸阳作为秦国都城,原本就有数十万人之多,后来统一六国,始皇帝下令迁移六国贵族,豪族,巨贾来咸阳。 人口将近百万之多。 如今购买彩票的人,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十六个彩票购买点。 不仅是七大商行的人震惊了,就连朝中大臣都愣住了。 而爱国彩票的官吏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守在丞相府的王绾,听到每个时辰汇报来的销售额,原来愁容满面的老脸,此时笑成了菊花状。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值得他信任,那绝对是赵昊。 没错,老夫就是信公子昊! 与此同时,七大商行家主之一的乌氏倮府邸。 白鲤满脸愕然的看着手下人汇报彩票售卖点的情况。 “什么?!你说十六个彩票点已经有上万人购买彩票了?” “是的白家主,这还只是我汇报前的情况,现在过了半个时辰,可能更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鲤一副不可置信的摇头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买彩票?” 昨天一整天才几百人买彩票,今天怎么就上万了? 要知道,现在距离开城时间不到两个时辰啊! 连个时辰破万,那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会有多少人购买? 想像不到那个人数,白鲤开始质疑禀报之人,沉着脸道: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有些人是看热闹的,你们该不会也算在其中了吧?” “白家主,小人们绝对不会看错,那些人手中都有彩票,看热闹的人很少,而且排队的人都排队到城门口附近了!” 禀报之人连忙摇头道。 “啊?” 白鲤愣住。 不过只是愣了一瞬,他又笑了。 “哈哈哈,这回老丞相被公子昊坑惨了!” 白鲤似乎反应过来一般,看向乌氏倮,笑呵呵地道:“昨天几百人买彩票,老丞相陪了一百镒金,今天就算一万人,老丞相都得赔几千金,我看他哪来的钱陪!” “要是拿不出钱,失去了民心,陛下雷霆震怒,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说着,忽然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道:“乌氏君,这下是不是应该提前给李廷尉,哦不,李丞相准备贺礼了?” “.” 乌氏倮闻言,默然不语,眉头微微皱起。 按照白鲤的推断,几百人购买彩票,老丞相就赔一百金,那几万人购买彩票,老丞相岂不是赔几万金? 公子昊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依旧与国债卷有关? 国债.国债.国家欠人的债么 该不会这些奖金,最后成了国债吧? 想了很多种可能,乌氏倮始终想不明白,头都有点大了。 只见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公子昊并非寻常人,他不可能犯这样的过错”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谁知道他会不会干成一两件事,就自傲自负,目中无人了?” 白鲤满脸讥讽的道:“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管如何,老丞相这位置是保不住了,至于公子昊,少了老丞相的帮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我就不信了,几百个人的运气,能比一万个人,甚至几万个人的运气好?” 尽管白鲤说得有理有据,乌氏倮依旧觉得此事不简单。 他与巴清斗了这么多年,深知巴清的秉性,巴清不可能毫无保留的跟一个年仅十二岁,且背后无依无靠的皇子合作。 就算始皇帝宠爱,老丞相王绾帮衬,巴清这女人看重的依旧是利益。 那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女人。 在外人看来,巴清鼎力支持始皇帝,不遗余力,深得始皇帝倚重。 但是,这只是表面。 真正的内在是,巴清家族靠着始皇帝的倚重,垄断了不少产业,赚得盆满钵满。 若非如此,巴清家族如何后来居上,成为大秦第一富商。 所以,思忖片刻后,乌氏倮再次下令:“继续给我盯着彩票售卖点,以及丞相府的一举一动!” “诺。” 禀报之人应诺而退。 丞相府中。 赵昊一边吃着小火锅,一边喝着果酒,幸福的像个孩子。 对座的王绾,一脸欣慰的看着他,笑道:“听说彩票点出现了不少七大商行,以及朝中某些大臣的人,公子怎么看?” “懒得看!” 赵昊翻了个白眼,放下酒杯,拿起一个青果,啃了一口才吧唧吧唧嘴道:“这些人都等着咱们出丑呢,想看看咱们是否将朝廷的国库赔个底儿朝天!” “呵呵。”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夹起一片嫩牛肉,放进小火锅中,又道:“那就让他们看吧” “看倒无所谓,但别犯蠢,特别是那些以为彩票是凭运气中奖的蠢想法!” “哦?蠢想法?” “嘿嘿。” 赵昊诡秘一笑:“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没文化有多可怕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四章嬴政:我儿有商祖之姿!【求订阅啊】 竹香小院中。 巴清此时正坐在内庭里煮茶。 巴宓正在她身边禀报今天彩票售卖的情况。 「阿母,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负责查探的下人来禀报,如今已有超过两万人购买彩票了!」 巴宓急切地道: 「这么多人购买彩票,那公子昊要赔多少钱啊?!」 「就算不赔几万金,几千金应该要赔吧?」 「两万人购买彩票,折算成彩金,也只有几百金而已,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巴宓的脑袋上满是问号。 其实不光她理解不了,就连听她诉说的巴清,都一脸迷惑。 「或许.....公子昊有自己的打算吧....」 思忖了片刻,巴清才缓缓开口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公子昊绝不是愚笨之人,我觉得他这么做,肯定不会赔钱!」 「甚至,说不定会赚钱.....」 话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壶,秀眉微蹙: 「你去通知所有人,让他们盯紧彩票售卖点,以及丞相府的一举一动,有结果马上禀报我!」 「好。」 巴宓连连点头,而后退出了庭院。 巴清目送她离开,眼神逐渐迷离。 ...... 另一边,咸阳皇宫。 嬴政正在书房内批阅奏折。 现在大秦朝廷的奏简,逐渐替换成纸质奏折。 除了偏远地区的郡县乡亭,依旧使用奏简,关中地区的郡县乡亭,开始普及这种轻便的纸质奏折。 此时,累了一上午的嬴政,放下手中的毛笔,十分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一旁小心伺候的赵高,连忙朝身后小宫侍吩咐道:「去尚膳房将准备好的鸡汤端上来....」 「诺。」 小宫侍应诺而退。 片刻,嬴政缓了缓神,只见小宫侍躬着身子,端着鸡汤,回到书房。 赵高伸手探了探温度,觉得刚刚好,于是满脸堆笑的端起鸡汤,轻声劝慰道: 「陛下,您劳累了一上午,喝碗鸡汤吧。」 「嗯。」 嬴政微微颔首,接过鸡汤咕噜噜的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 「东巡前的重要奏折,朕已经批阅完毕了,你将奏折送往丞相府,再让李斯过来一趟,就说朕要问他官职改革的事,让他准备准备。」 「诺。」 赵高应诺一声,然后躬着身子退出了书房。 等他走后,嬴政又澹澹开口道:「老丞相那边怎样了?彩票售卖的情况如何?」 此时,书房内没有可看见的人。 但在嬴政的话音落下不久,一个好似幽灵般的人影,从角落里出现在书房当中,并且快步来到嬴政书桉前。 「启禀陛下,自从昨日那名叫跫的黔首中奖之后,今日购买彩票的人,陡然巨增,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两万人购买彩票了!」 「超过两万人了?」 嬴政吓了一跳,端鸡汤的手都不由抖了抖,溅洒出几滴鸡汤在虎口位置。 两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 昨天只有几百人,就已经有一人中奖了,并且领取了一百镒金。 今天有两万人,那要多少人中奖? 若按昨天的比列来算,今天一天的彩票销售,岂不是要赔几千金? 他们刚开始都知道卖彩票会赚钱。 因为他们都有个赚钱的 中奖比例。 但昨天的彩票中奖比列,直接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觉得卖彩票可能亏钱。 毕竟几百分之一的中奖比列,已经很高了。 按这个比例,不可能赚钱的。 所以,就连嬴政听到这种情况,都觉得满头雾水。 「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是太过于自信,还是真的湖涂了?」 嬴政喃喃自语,而后看向对面之人:「你觉得赵昊在干什么?」 「回陛下,属下倒认为.....公子昊胸有成竹,应该不会亏钱。」 「哦?」 嬴政眉毛一挑,放下鸡汤,饶有兴趣的道: 「你看人的眼光,很少有错,那说来听听,朕也很好奇。」 「陛下过奖了,虽然属下的人没有在公子昊身边,但属下的人在丞相府,通过这两天对公子的观察,属下觉得公子昊应该还有后手,至少早有准备!」 「嗯,那小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点倒是推敲得很准。」 嬴政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对方继续。 却听那人又道:「昨日下午,属下的人汇报,老丞相担心会亏钱,就去问公子昊,公子昊说了一句话,属下认为很有道理!」 「什么话?」 嬴政顿时来了兴趣。 那日王绾在朝堂上说的话,他至今记忆犹新,感触颇深,但王绾的秉性,似乎说不出这样的话。 唯有赵昊那小子,才能语出惊人。 「回陛下,公子昊昨日问老丞相,你有梦想吗?老丞相不解,公子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而买彩票的人,就是想实现梦想的人。」 「一个人的梦想是小家,一群人的梦想是大家,汇聚所有人的梦想,就成了一个国家的梦想,他称之为大秦梦。」 「昨日那个叫跫的黔首,中了一百镒金,虽然让彩票售卖亏了钱,但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梦想可以实现!」 「所以,今日才会有如此多的人购买彩票。」 「属下以为,既然公子昊看透了一切,就不可能没有准备!」 话到这里,嬴政露出恍然的表情,喃喃自语道:「大秦梦...」 原来是这样.... 原来梦想也可以利用.... 原来一切都在那小子的掌控之中..... 他这么做的原因,估计是要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想到这里,嬴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儿倒是有当年商祖之姿.....」 本来他还担心赵昊跟王绾配合不好,不放心留他在咸阳,协助王绾处理政事,如今细想,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七大商行那边如何了?他们有看出问题吗?」 嬴政再次端起鸡汤,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询问。 对面之人恭敬禀报道: 「回陛下,七大商行的人都在关注彩票售卖的情况,至今无人有什么动作,不过,乌氏君和白鲤最近总在一起,想来是有新的合作....」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嬴政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追问: 「除了商事,那小子还有别的动作没有?」 「回陛下,到目前为止,公子昊没有别的工作,只是前段时间弄了个书铺,在咸阳出售一本,很是火爆,属下每册都在买!」 ? 嬴政先是一愣,而后满脸古怪的道:「什么,让你如此着迷?」 「也不是着迷,就是很有意思.....特别是那个欧阳锋,属下很喜欢....」 「欧阳锋?」 嬴政再次一愣,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平时只看报纸,对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但听是赵昊弄出来的,又满是好奇,于是笑呵呵地道: 「你身上有吗?拿来给朕看看....」 「有的。」 禀报之人,连忙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本《射凋英雄传》,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射凋英雄传》,看了看封面,不明所以,又追问道:「那小子弄这个干什么?」 「据说是公子良和公子将闾几人,听了公子昊讲的故事,意犹未尽,每天缠着他继续讲,他无奈之下才答应写出来的!」 「那小子跟兄长们的关系,倒是处得不错,就是对胡亥的态度差了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年龄相近,更容易相处吧....」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中的《射凋英雄传》,又道: 「这个就留在这里吧,你下去继续观察,等今日开奖结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朕倒是想看看,那小子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诺。」 禀报之人应诺而退。 嬴政目送他离去,然后缓缓翻开《射凋英雄传》,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时间飞速流失。 一上午的时间,购买彩票的人已经超过了两万。 直到下午开奖之时,人数直逼三万。 此时,咸阳城中心的开奖台四周,人山人海。 除了购买彩票的彩民,围观的黔首,还有乌氏倮、白鲤、巴清、巴宓,以及七大商行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就连朝中不少官吏,都出现在开奖台附近的酒肆二楼,远远观望。 「公子,如此热闹的场景,我还只在大秦覆灭六国的庆典上看到过,真是了不得啊!」 站在赵昊身边的王绾,感慨似的道。 赵昊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有梦想的人,以后会更多,老丞相不必大惊小怪。」 「公子年岁不大,见到的大场面,感觉比老夫都多,就这份定力,也不输陛下当年啊!」 「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这么捧杀我,也不怕我弃船逃走?」 「呵呵。」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论口舌之辩,他自忖不是赵昊的对手,于是笑着闭上了嘴。 很快,开奖台便响起一阵嘹亮的铜锣声。 「铛——铛——!」 随着铜锣声响起,昨天负责开奖的那名丞相府官吏,如约而至。 只见他缓缓走到台前,拿着扩音喇叭,高声念唱道: 「吉时已到,准备开奖!」 话音落下,传荡开来。 「吉时已到,准备开奖~~~~」 「吉时已到,准备开奖~~~~」 「吉时已到,准备开奖~~~~」 几名传话官吏,一阵一阵传开声音,直到每个角落都能听清。 负责开奖官吏,这才转动巨大的转盘。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两百四十五章朝廷关心的永远只有民【求订阅啊】 “十二弟,我们让你买的彩票,你都买了没?” 某个包间内,公子良扭头看向公子荣禄,一脸急切的询问道。 公子荣禄闻言,不耐烦的摆手道:“你都问了几遍了,不是告诉伱了吗?买了,都买了!” “哦哦哦,买了就好,买了就好。” 公子良笑嘻嘻地点头。 公子高皱了皱眉,道:“这样好吗?若昊弟知道咱们.” “哎呀!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咱们赚的是国库的钱,又不是昊弟的钱,你在担心什么?” 公子高的话还没说完,公子良就摆手打断了他,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开奖台,生怕错过了第一个中奖号码。 “可是.” 公子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将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兄别担心,此彩票由老丞相主持,昊弟只不过是出主意的,就算老丞相亏钱了,昊弟也承担不了多少责任” “好吧.” 公子高无奈点头。 类似的情况,同样也发生在赵昊那些狐朋狗友身上,他们都让人暗中买了不少彩票。 毕竟有便宜不赚是傻子。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更何况是狐朋狗友。 就在众人捏紧彩票,期待开奖号码的同时。 开奖台的念报,接踵而来。 “第一个开奖数字是五。” “第二个开奖数字是一。” “第三个开奖数字是八。” “第四个开奖数字是九。” “最后一个开奖数字是” 听到最后一个开奖数字,众人的心情都无比紧张。 特别是此时已经中了前面四位数字的彩民,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如果最后一个数字跟自己手中的彩票数字对应,那自己手中的彩票,就不是一张简单的彩票,而是沉甸甸地一百镒金。 有了这一百镒金,他将彻底摆脱贫困,一跃成为,中产阶级。 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未来。 “呼” 呼吸变得急促,负责开奖的官吏,没有念出最后一个数字,而是直接高喊中奖号码: “本期开奖数字为五,一,八,九,二。” “.” 众人被这样的高喊,弄得寂静无声,隔了片刻才低头查看自己的彩票。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陡然响起一阵叹息之声。 然而。 下一刻。 一道无比欢喜的声音,犹如春雷一般炸响,在寂静的人群中,迅速传开。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啊!” 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随手扔掉手中的拐棍,兴奋地像个年轻人,在人群中蹦蹦跳跳。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青年赶忙冲了上去,一脸担忧的道:“大父!您别激动,当心身体” “你个后生,老夫中奖了啊!中”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青年一眼,正欲呵斥他,突然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大父.” 青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他。 只见他死死抓住手中的彩票,面颊发白,浑身颤抖。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群被十几名禁军推开。 军什长见到老者,眉头一蹙,又看向青年,沉声道:“你们谁是中奖之人?” “是是我大父我本来带他去大秦医馆看病的,没想到他偷偷买了彩票,如今.呜呜呜.” 青年说着,抱紧怀中的老者,泣不成声: “大父,您不能死啊.你死了,那奖金怎么办啊” 听闻此言,军什长顿时语塞。 这时,一名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彩名,眼珠子一转,连忙高声询问道: “军什长,中奖之人若死了,他手中的彩票还作数不?” “是啊军什长,人都死了,恐怕兑不了奖了,要不重开一次吧?” “对对对!重开一次!” “人死了兑什么奖!” “.” 听到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军什长有些无语。 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中奖之人意外猝死,这彩票的归属该如何决断,是否依然作数,又或者重新再开一次奖,他都不清楚。 眼见周围的彩民,越聚越多,军什长思忖半晌,最终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 声音嘹亮,传遍四周。 只是片刻,四周就安静了下来。 “别哭了,赶紧带你大父去医馆看病,如果有救,让他拿着彩票去丞相府兑奖,如果没救.” “且慢!” 军什长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开奖官吏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开奖官吏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军什长身前,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军什长先是表情一诧,而后连连点头,看向地上那名青年: “你去领奖,你大父由我们送去医馆!” “啊?这” 青年表情一呆,似乎没反应过来。 军什长二话不说,直接朝身后挥手,两名禁军立刻上前,背起老者,朝医馆走去。 青年见状,不敢有任何阻挠。 却见开奖官吏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中奖之人不仅可以领取奖金,还能获赠大秦医馆最高待遇的诊治,就算不幸身故,其直系亲属,也可以代为领奖!” “这” 青年微微一怔,然后面色大喜:“多谢上官!” “不用谢,规则如此!” 开奖官吏摆了摆手,目送青年与军什长前往丞相府领奖。 而与此同时,开奖台上的兑奖结束锣声,骤然响起。 “铛!铛!铛!” 听到铜锣声,开奖台附近的酒肆二楼,一片哗然。 我擦! 什么情况这是? 开奖就结束了? 将近三万人.就一个中奖的? 众人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开奖台,久久没反应过来。 直到开奖官吏,以及一众丞相府官吏离开,也没有第二个中奖之人站出来。 “怎么回事!?” 坐在翠月楼二楼的乌氏倮,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亲自来观看这次开奖,也是抱着看赵昊笑话来的。 虽然他不信赵昊会吃亏,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 可如今的结果,不禁让他大跌眼睛。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昨日几百人都中了一个,今日将近三万人,怎么还是一个?!” 跟乌氏倮前后站起来的,还有白氏商行的白鲤。 只见他双手按在床边,满脸愕然的看着远处的人群。 “这一定是公子昊捣的鬼,一定是的!” 白鲤愤怒的拍着窗框,扭头朝乌氏倮笃定道。 乌氏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 “哎” “对我们来说,或者对公子昊来说,一个人中奖和十个人中奖,是有差别的,但对楼下的这些人来说.”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才缓缓接着道: “对他们来说,一个人中奖和十个人中奖,没多大的区别,因为有人真的中奖了.” “而这,就代表着他们还有机会!”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钱庄银票,国债卷这种从我们这些富商,权贵手中敛财的工具,他没有用,而是创造了彩票” “为什么?” 白鲤闻言,迅速冷静下来,操着不太流利的秦语,追问道。 乌氏倮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道: “他是在向所有人证明他的能力,或者说,是在警告所有势力,朝廷关心的,永远只有民,没有权贵,没有富商.” “民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民才是一个国家的财富” 乌氏倮说着,目光逐渐被拉长,一双豆大的小眼睛,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啊?” 白鲤吓了一跳,连忙道:“难不成公子昊要对我们下手?” “走吧,回去再说!” 乌氏倮没有回答白鲤,只是深深看了眼人群,转身朝楼下走去。 距离翠月楼不远的另一处属于巴清氏商行的酒肆内,身穿一身洁白曲裾的巴清,微微一笑,旋即朝巴宓道: “巴宓,让巴蜀各大家族的族长,给我安份一些,否则他们的族长,恐怕要换一个人了。” 说完,缓缓起身,朝酒肆楼下走去。 另一边。 公子良房间里捶胸顿足,愤慨不已。 “怎么这样啊!昊弟怎么只开一次奖!?” “不是昊弟开的,是老丞相开的!” 公子高笑着纠正道。 公子良奋然道:“是他出的主意!就是他开的!” “对!骗子!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公子荣禄也恼羞成怒的随声附和道。 “这” 公子高语塞,扭头看向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沉吟了一下,拿起一张红纸,上面写了数排文字。 他仔细观看之后,露出恍然的神色,说了一句公道话: “规则上面写得很清楚,每日彩,每日开奖,并没说开几次奖,多少人开奖,是我们理解错了,与昊弟他们无关.” “什么?我看看!” 听到公子将闾的话,公子良和公子荣禄,连忙拿起桌上的红纸,认真查看。 很快,他们便发现公子将闾说的是事实,不由尴尬万分。 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姚贾,冯去疾等人那边。 他们都没有详细研究规则,所以才觉得出乎意料。 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在计划之中。 比如赵昊。 “我们的彩票,可不是概率学,而是统计学,所以说他们没文化嘛!”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到座位。 他上辈子看的彩票玩法就是这样的。 很多人清楚里面的套路,但依旧会去买彩票,这是为啥?懂的都懂!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公子,好戏要开始了么?” 赵昊眯了眯眼睛,含笑点头:“是啊,好戏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希望陛下回来,老夫还能在相位.” “也有可能,你是我大秦最后一位丞相.” 听到赵昊的话,王绾忍不住放声大笑。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六章一打棒子,一颗枣【求订阅啊】 距离彩票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结果无需再问。 王绾再一次以完胜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 而在这三天时间里,彩票业务已经发展到了除咸阳都城外的内史地。 至于大秦其他郡县,相信用不了多久,都会设立彩票售卖点。 对此,丞相府与宣传司,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彩票中心,用来规范彩票售卖,开奖,兑奖等流程。 以后的开奖,不再现场开奖,而是采用登报的方式开奖,每一期的报纸,都有中奖号码。 同时,赵昊还放出了后世的彩票新玩法,比如排列五和快三。 每个地区的开奖号码,都不一样。 也不用每个地区都通讯。 如果进展顺利,光彩票业务,都够大秦国库充实一两次了。 此时,赵昊刚走出彩票中心,就看到将作少府粟田,朝自己迎面而来。 “贸然求见,还请公子见谅。” 粟田恭敬行礼道。 赵昊愣了一下,回礼道:“粟少府怎么知道我在这?” “惭愧。” 粟田又行了个礼:“事关重大,老臣不敢怠慢,早些时候去过丞相府,听说公子在新成立的彩票中心,就跟了过来。” “事关重大?” 赵昊有些不解的问:“究竟是什么事?” “是印刷的事。” 粟田表情惭愧的道:“之前公子需要大量彩票,让我们成立新的印刷厂,老臣立刻调派工匠,配合公子印刷彩票.” “对啊,这个我还打算感谢你呢” “哎。” 粟田叹了口气,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彩票纸,递给赵昊:“这是我们最新印刷的彩票,还请公子过目。” 赵昊眉头一皱,接过这张彩票,仔细观看之后,却是忍不住瘪起了嘴。 因为这张彩票的图案,很是混乱,有的地方的墨水很重,有的却是看不清楚。 更关键的是整张彩票,有很多的墨水印子,让这张彩票看起来就像假的。 如果这是最新印刷的彩票,赵昊当然无法接受,也不允许卖出去。 看得出来,粟田也无法接受,很是自责的道: “之前公子送来的墨桶用完了,我们就想自己调配墨桶,印刷彩票,没想到印出的彩票是这样,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颜色都调配对了,可还是这样” “嗯。” 赵昊点了点头,能够理解粟田的无奈。 因为他看到这张彩票的瞬间,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粟少府不用担心,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这印刷彩票的墨桶,我是特别调制的,你们不知道配方,自然调不出来。” 赵昊笑着宽慰道。 粟田暗舒了一口气,连忙拱手:“还请公子赐教。” “没问题。” 赵昊简单应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告诉你配方之前,我先给你讲讲原理!” “好。” 粟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他这种匠人来说,知道配方固然重要,但知道原理,却能举一反三,创造新的东西。 所以,面对赵昊的耐心解释,他听得极为认真。 却听赵昊道:“我们用毛笔书写的时候,墨水应该是偏水性的。” “这种水性墨水很容易扩散,只是因为我们书写的时候,对笔锋的控制,让墨水比较集中,这才留下了笔记。” “原来如此。” 粟田恍然点头,静静聆听。 “而印刷彩票,采用的是模版印刷,模版是平面刻录,这种水性就无法控制,所以才容易扩散。” 赵昊说着,从怀中摸出另一张彩票,递给粟田: “你看看这张彩票,跟你拿来的彩票,有何不同?” “这” 粟田凝视了片刻,忽然发现什么似的,诧异道:“有光亮!原来的彩票表面有光亮!” “没错,这就是油性墨水的功效!” “油性墨水?” 赵昊含笑点头,又接着道:“水性墨水是书写所用的墨水,你们用书写的墨水印刷彩票,肯定是不会成功的,所以得用油性墨水!” “有何不同?” “油性墨水具有‘油’的特性,不易扩散。” “油的特性?” 粟田沉吟道:“公子的意思是,您送来的墨桶,是具有油性的墨水?” “的确如此。”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粟田高兴起来,连忙朝赵昊追问:“那敢问公子,这油性墨水如何制作?” 赵昊笑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桐油,铅粉,墨,按一比二比三的比列混合,就能得到油性墨水。” “公子大才也!” 粟田知道了原理,得到了配方,心情无比舒畅,连忙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嘱咐道:“之后的彩票印刷,可要保证供应,别掉链子!” “公子放心,老臣绝不让公子失望!” 粟田郑重回答,然后朝赵昊告辞,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彩票中心。 赵昊目送他离去,正欲去丞相府,跟王绾商议彩票售卖站的事。 这时,就见嬴肃策马而来。 “公子,陛下召您入宫。” 没过多久,赵昊便来到了嬴政书房。 “你小子这次帮了老丞相大忙啊!” 刚一见到赵昊,嬴政就忍不住笑呵呵地调侃他。 赵昊闻言,挠了挠头,有些呆萌的答道: “老丞相不是帮父皇解决问题吗?我也相当于帮了父皇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又道: “这次彩票的事,给了他们一个当头棒喝,算是为‘摊丁入亩’的推行,打了一场首战,接下来的阻力,应该不会太大!”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咱们也不能只打一棒,不给甜枣,你有别的想法吗?” 赵昊沉吟道:“父皇,其实除了摊丁入亩,儿臣还有一项国策,也很不错!” “什么国策?” 嬴政眼睛一亮,当即放下茶杯,仔细聆听。 赵昊道:“回父皇,这项国策是,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嗯?” “所谓官绅一体当差纳粮,就是官员和地主也必须缴纳赋税。” “糊涂!”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脸色顿时一沉,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而后又端起茶杯,咕噜噜灌了一口,质问道: ”您小子是不是有点飘了?你知不知道,官绅一体纳粮施行的后果?” “不是后果,是结果……” 赵昊摇头:“儿臣觉得,帝国初立,异族对大秦虎视眈眈,各地又有大小灾情不断,父皇您又在修长城,修驰道,修帝陵,修灵渠,哪哪都需要钱!” “咱们总不能,一缺钱就想办法搞钱,什么彩票啊,国债卷啊,发行银票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要想从根源上解决缺钱的问题,就得开源节流!”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跟老丞相商量的?” 嬴政眯眼道。 赵昊挠头道:“跟老丞相交换了一下意见,他觉得可行,但风险很大,只能让父皇决断.” “哼,你还知道风险很大!” 嬴政冷哼,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道: “这官绅一体纳粮是好国策,但现在还不能施行” “是啊,老丞相也说,得守成之君才行,父皇您不适合” 赵昊讨好的笑了笑,没有否认。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道:“你小子明不明白,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推行出去,大秦会怎样?” “儿臣愚钝.” “不是愚钝,你是自作聪明!” 嬴政挥手打断了赵昊想说的话,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赵昊身边,挺着大肚子,用手戳了下他的小额头: “你小子想得倒是挺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得罪多少人? 别的不说,就说马上要考核入士的读书人,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当官吗? 你一个官绅一体纳粮,直接断了他们的念想!” 说着,背负起双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赵昊: “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固然很重要,但那些读书人就不是民吗?他们也是啊!” “你摊丁入亩,考核入士,好歹让读书人有盼头,可官绅一体纳粮呢?就又走回了老路,让天下读书人都记恨朝廷!” “帝国初建,天下三十六郡县,哪哪都需要读书人,现在有的郡县,连县令都没有,你让他们记恨朝廷,是要让朕的大秦二世而亡吗?” 说着,嬴政竟然自嘲了起来: “其实,朕以前走的路也不是很对,有了你的那些国策,才慢慢走向正道,有时候,朕也在想,如果没有你,朕的大秦会不会二世而亡” “啊?这” 赵昊吃了一惊,顿时心中一阵后悔。 他觉得自己还是鲁莽了,后世的国策,虽然有好有坏,但不是每一项国策都适用现在的大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贪多嚼不烂。 以大秦目前施行的国策,其实已经足够了,无需再画蛇添足。 眼见赵昊不说话,嬴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笑道:“你也不必多想,此策不行,并非你的原因,而是不合时宜!” “是儿臣愚钝,父皇一言,儿臣豁然开朗。” “朕说了,你不是愚钝。” 嬴政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直接转移话题道:“说说枣的事吧!” “枣?” 赵昊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 “哦,父皇说的好处啊,这个儿臣早就想过了,那就是彩票站的售卖权!” “彩票站的售卖权?” 嬴政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只要他们缴纳足够的保证金,我们的彩票便交给他们来售卖,然后在每天的销售额当中,按一定比列提成!” “这算什么好处?” 赵昊笑着解释道: “父皇可别小看这个好处,它能将七大商行以外的商户和朝廷紧密的联系起来,以前的他们,相当于游兵散勇,一旦代表朝廷售卖彩票,为国家创收,身份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比如乌氏倮发家的畜牧业。” “不说关中之地,就说六国之地,如果有一家同样做畜牧业的商户和乌氏倮竞争,原本这家商户是竞争不过乌氏倮的!” “但是,这家商户为朝廷代理彩票售卖,如果畜牧业与乌氏倮发生矛盾,当地官府看在这家商户为国库创收的份上,肯定会或多或少的偏袒他一点。” “毕竟官吏的政绩,也与当地财政收入有关.” “这样一来,只要合理合法,朝廷就能笼络除七大商行以外的商户,同时遏制七大商户垄断式发展的现状。” “至于那些权贵,也能从彩票售卖中获得相应的好处。” 听到这里,嬴政微微颔首,陷入沉思,隔了半晌,才展颜一笑。 “照你这么说,倒是一颗好枣。” “是不是好枣,父皇放出这个消息,看看他们会不会争抢就知道了.” 赵昊挤眉弄眼。 “嗯。” 嬴政有些好笑的点点头,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你小子主意虽多,就是不太安分,朕东巡后,凡事切莫操之过急,要时常跟朕禀报.” 赵昊闻言,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父皇放心,儿臣知道。” “知道就好,下去吧。” 目送赵昊离去,嬴政又回到了书案后。 没过多久,蒙毅从书房外走了进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徐福已在门外等候。” 嬴政闻言,眯了眯眼睛,抬手示意:“宣他进来吧。” “诺。” 蒙毅应诺而退。 很快,徐福就颤颤巍巍的走进书房,朝嬴政行礼。 半月有余,原本富态白皙的他,此时变得黝黑干瘦,让嬴政颇感意外。 还没等嬴政开口,徐福就连忙跪地行礼:“罪臣徐福,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嬴政皱眉打量了他一眼,平静道:“徐福,你可自己为何还活着?” “陛下隆恩,罪臣感激涕零” 徐福头顶着青石地板,冷汗直冒。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还活着。 毕竟当日的情况,非常危险。 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然而,蒙毅只是将他关在牢中,自生自灭。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被囚禁到死的时候,蒙毅又找到了他,说嬴政要见他。 就如此,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出现在嬴政书房。 而嬴政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冷一笑:“呵,倒是会巧言令色,也不枉你欺骗朕这些年!” “陛下恕罪,老臣并非有意欺瞒陛下,老臣也不知道那丹药有毒,这些年,老臣也服用了不少丹药” “哦?” 嬴政挑眉,目光肃杀的看向徐福:“这么说来,倒是朕错怪你了?” 徐福被嬴政注视,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陛陛下,臣” “行了!” 嬴政挥手打断了徐福的话,沉声道:“朕不听你狡辩,朕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说的那仙岛,是否真的存在?” “啊?” 徐福吃惊。 他反复思忖,想过很多求饶的话,却没想到,始皇帝还惦记长生不老的事。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七章始皇帝不好骗了【求订阅啊】 徐福知道,不管海外是否有仙岛,他都必须回答有。 因为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甚至陪始皇帝东巡,找机会逃之夭夭。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徐福擦了擦心中并不存在的汗水,稍加措辞,然后诚恳的答道:“回陛下,海外确实有仙岛!” “哦?” 嬴政眼睛一亮:“那仙岛在何方?” “东方!” “东方?东方不是有几座荒岛吗?朕听说叫什么倭岛,上面有很多野猴子,还盛产白银矿。” “啊?这” 徐福差点忘了,始皇帝手中有世界地图,自己说的仙岛,估计就是那所谓的倭岛。 这要是说实话,估计就没了。 稍微迟疑,徐福又连忙道:“陛下您误会了,老臣说的东方,并非凡间的东方,而是仙界的东方,此仙岛存在于仙界!” “仙岛存在于仙界?”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朝徐福抬手示意:“说详细点。” “诺。” 徐福小心应诺,恭敬述说:“东方之海有仙岛,岛上有真仙,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洲; 仙岛常年仙气飘飘,有仙人开辟的洞府,有仙人种下的果树,仙人御剑而行,可瞬息千里,朝游沧海,夜暮苍梧。” “此言当真?” 嬴政眼睛大亮。 虽然赵昊明里暗里都告诉过他,长生不老这种事不现实,可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除了长生,好像也没什么追求了。 就算他能称霸全世界,没有足够的寿命,依旧是一场空。 所以,仙界仙岛自然成了他长生梦的唯一寄托。 似乎看穿了嬴政的内心,徐福神色从容的答道: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老臣不敢欺瞒陛下,只是寻仙问药那些年,有幸登临过一座仙岛,那仙岛四季如春,花草非凡,奇珍异兽无数,不愧为神仙妙界。” “仙岛之上,人人青春永驻,分不清老幼,不惧寒暑,喝的是琼浆玉液,吃的是仙果珍馐。” “据说,山中还有一汪甘泉,名曰‘不老泉’,喝了能让人容颜不改,百病消除,长生不老。”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徐福的话,说得真真切切,有条不紊,若非亲眼所见,很难讲得如此详细。 而且,也不像临时编造的谎言。 这让嬴政有些迷茫了。 “陛下,老臣是真心为陛下着想的,虽然老臣学艺不精,炼制的丹药不能助陛下长生,但世上真有仙人,有仙药,只要陛下服用了仙药,定能长生不老!” “你说得有理,朕也相信世上有仙人,有仙药,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嬴政说着,朝跪在地上的徐福招了招手。 刚刚还背脊骨发凉,冷汗直冒的徐福,这才暗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躬着腰低着身,缓缓爬了起来。 嬴政背负着双手,又淡淡追问:“既然你到过仙岛,为何没有寻来仙药?” “回陛下,当时老臣无意中进入仙岛,摘了不少仙果,本想敬献给陛下,可惜,途中有水魔作祟,抢走了仙果.” “水魔?何谓水魔?” “水魔者,大鱼蛟龙也!” “老先生的仙果,都被大蛟鱼抢走了?”嬴政惊疑不定的道。 “正是。” 徐福将自己勇搏大蛟鱼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幸亏老臣危难之际,吞服了一枚仙果,这才保全性命,回到咸阳侍奉陛下。” “哦?你吞服了仙果?可有奇效?” “有的陛下,老臣吞服仙果后,与仙岛有了感应,只要除掉大蛟鱼,老臣便能找到仙岛,为陛下求得长生不老之药!” “好!朕决议求取仙药!” 嬴政拍案决断道:“此次东巡,朕派三艘大船给你,装载强弩射杀大蛟鱼,护卫老先生登临仙岛!” “陛下明断,老臣自当舍身忘死,为陛下打开仙途!” 徐福煞有介事地拱手道。 “如此甚好,那两日之后,老先生随朕东巡!” “陛下且慢!” “嗯?老先生还有何事?” “回禀陛下。” 徐福平静如常的道:“老臣虽然能感应仙岛,但目下正是大潮之期,海浪凶猛难挡,船队无法越海,是故,老臣心有余而力不从; 若陛下以为可,老臣纵使神仙鱼腹,也要带路前往。” “那登临仙岛,何时最佳?” “冬夏两季,潮水平缓之时。” “好,那就多巡游几处郡县,等到最佳时间,再出海巡仙!” 嬴政大袖一挥,显得非常兴奋。 徐福看了他一眼,又故作迟疑的道:“陛下.还有件事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哈哈哈——!” 嬴政朗声大笑,面带揶揄地看向徐福;“老先生乃服用仙果之人,当得凡间‘仙师’也不为过,何故如此姿态?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听到这话,徐福心中暗忖,不禁牙齿一咬,连忙道: “启禀陛下,仙岛仙人众多,仆从却很少,若想让仙人赐予仙药,恐怕得挑选数百童男童女伺候,才能得偿所愿。” “数百童男童女伺候?” 嬴政收敛笑声,眉头大皱:“为何要这么多?” 徐福依旧一脸从容的答道: “回陛下,适才老臣已经说了,仙岛仙人众多,仆从很少,数百之人分到每个仙人身边,其实也不多。” “原来如此。” 嬴政闻言,恍然点头。 徐福又宽慰道: “陛下放心,仙岛有仙岛的规矩,不会让这些童男童女久留仙岛,等他们侍奉之期已满,仙人便会放他们离开,届时,他们人人习得仙人妙法,助陛下开疆拓土,不费吹灰之力。” “哦?” 嬴政目光一凝,喃喃自语:“人人习得仙人妙法,那岂不成了仙兵仙将?” “倘若仙兵仙将相助,何愁九洲不统?天下不定?” “哈哈哈!不错!” 嬴政再次大笑,而后挥手决断:“准了!”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听到嬴政准了自己的请求,徐福心中狂喜。 这时,又见嬴政收敛笑容,正色道:“此事,你要严守机密!” “陛下放心,老臣知晓。” 徐福恭敬应答,正准备退出书房。 就在这时,嬴政又想起什么似的,吼了一句:“慢着!” “啊?” 徐福身子一抖,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转过身,颤声道: “陛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在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嬴政眼睛一瞪,有些不悦的道:“朕问你,科学能否长生?” “科学?” 徐福愣了下,不明所以的道:“何谓科学?” “就是长生之法,你可知晓?” “这” 徐福迟疑,而后摇头:“老臣从未听说过此法,不能断定是否能助人长生!” “嗯?” 嬴政心中大感遗憾,暗忖到底是赵昊说的是真的,还是徐福说的是真的。 从信任层次来说,他更相信赵昊,毕竟赵昊治好了他的病。 但若说徐福不可信,又不尽然。 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怎能如数家珍? 稍微沉默,嬴政便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诺。” 徐福应诺而退,生怕嬴政再次叫住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书房。 等他走后,嬴政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高。 “你觉得徐福的话有几分可信?” “回陛下,老奴觉得,他应该不敢欺骗陛下” “为何?” 嬴政平静地追问。 赵高躬身答道:“毒丹的事,陛下已经法外开恩了,若再寻不来仙药,那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善!” 嬴政欣赏的看了眼赵高,微微颔首,又开始了公案劳作,直到红日落向西边。 与此同时。 离开书房的徐福,长舒了一口气,衣袍被汗水浸透,口中喃喃自语:“始皇帝不好骗了,这里太危险了,得尽快离开才是。” “不管如何,只要出了海,老夫再也不回来了!” 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巍峨皇宫,徐福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另一边,起点书铺。 陈掌柜见赵昊亲自来书铺视察,立刻热情的迎了上去。 “哎呀,公子,您来了。” 随后连忙朝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快去准备上好的青茶!” 所谓的青茶,就是用新鲜茶叶炒制而成的茶叶。 与秦朝人平常喝的茶叶,大不相同。 秦朝人喝的茶,是茶叶末子,加各种香料煮着喝的,而青茶,则是用开水泡着喝的。 跟后世的茶叶喝法大同小异。 本来秦朝是没有青茶的,是赵昊通过巴清的关系,从蜀地弄来的新鲜茶叶,交给六合居炒制的。 由此,六合居又多了一样天价饮品。 虽然不知道陈掌柜是如何得来的,但想来应该花了不少钱。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一圈书铺,淡淡地问道:“书卖得如何了?” “供不应求!供不应求啊!” 陈掌柜高兴地道:“公子可是不知,在如今的咸阳城,或许有人不知道起点书铺,但绝对没人不知道《射雕英雄传》!” “哦?” 赵昊挑眉,正欲接话,恰逢此时,几个年轻人走进书铺,看着陈掌柜道:“店家,《射雕英雄传》的后续出来没?” “还没有。” 陈掌柜笑着摇头,起身宽慰道:“等《射雕英雄传》的后续出来,在下会第一时间通知售卖,客人回去耐心等待便是!” “他娘的日天,短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写?简直不当人子!” “就是就是,别让我抓住他!否则定要将他关在柴房,不写一百回,不给他饭吃!” “兄台还真是仁慈,若让我遇到他,定将他绑在书案后,这辈子不写完,不让他离开!” 七嘴八舌的抱怨完,最后几人又异口同声;“无耻老贼,晚年不详!” 陈掌柜:“.”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陈掌柜有些尴尬的抬手示意道: “要不公子跟在下去里屋,省得被外人冒犯,影响心情” “呃” 赵昊嘴角抽了抽,无奈摆手道:“走吧,走吧。” 倒不是怕影不影响心情,看在书卖得这么红火的份上,心情也坏不到哪里去,主要是怕影响自身安全. 毕竟古代读者跟现代读者不一样,现代读者顶多骂你两句,古代读者就说不定了,有可能真的拿刀架你脖子上。 就比如历史上有名的追更达人,杜甫,为了追更自己偶像李白的诗,那是相当的疯狂。 可见古人有多实诚。 虽然这群年轻人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但也不得不防。 万一其中恰好有个精神病,或者私生饭什么的呢? 内堂。 赵昊坐在椅子上,将一沓稿子放在桌案上:“这是下个月的稿子,你省着点印发,我最近会很忙,赚钱的事,急不得.” “公子,这是书铺最近的收益,您看一看。” 陈掌柜从盒子里取出账本,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账本,粗略扫了一眼,不由诧异道:“怎么这么多?” “只卖十个半两钱一册,怎么对得起公子的好书呢,公子您放心,就是五十个半两钱,依旧供不应求!” 陈掌柜笑呵呵地道: “另外,其他书铺也在售卖公子的书,光分成,咱们每月都能赚几百金!” “这” 赵昊听完后微微一怔,紧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朝廷的‘禁书令’早已颁布,可有查到书铺来?” “有,但他们听说是公子的书铺,又走了。” “是你告诉他们的?” “不是,是他们自己的人,前后脚进来。” 陈掌柜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赵昊。 只见赵昊思量片刻,笑着摆手:“别担心,没事的。” 说完,又从怀中又摸出一沓纸,递给陈掌柜: “这是我新写的稿子,你刊印几百份,在书铺里单独售卖,若有稗官找上来,立刻通知我.” “稗官?” “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涂说者之所造也!”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 陈掌柜恍然点头,而后接过赵昊手中的稿子。 只见上面开篇写着四个大字:《聊斋志异》。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八章机会是人抓住的【求订阅啊】 回到宫中,赵昊又将‘废柴四兄弟’找了过来。 虽然彩票的事,让公子良和公子荣禄,心头不快,但赵昊找他们来楚南阁,却没一个迟到。 此时。 楚南阁厅堂内,赵昊坐在主位,公子良和公子将闾坐在左侧,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坐在右侧。 却听赵昊笑呵呵地招呼他们道: “诸位兄长尝尝,这是我专门为你们做的美食,都随便一点。” “昊弟,难得你有空请我们吃饭,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公子良一边啃红烧猪蹄,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是啊昊弟,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公子高随声附和。 公子荣禄和公子将闾对视一眼,也齐齐看向赵昊。 只见赵昊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才嘟囔着嘴,笑道: “我是有重要的事,跟你们商量,但吃饭的时候,不谈正事,先吃!” “呵呵。” 四兄弟相视一笑,然后美滋滋地吃了一顿。 等四兄弟吃饱喝足,赵昊又让来福泡了一杯青茶,这才不疾不徐的道: “四位兄长,父皇东巡在即,咱们没资格跟父皇一起东巡,留在咸阳,你们可觉得无趣?” “嗯?” 四兄弟闻言,微微一愣,不禁满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他们没有跟始皇帝东巡,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在始皇帝的心中,也就那样。 但赵昊没跟始皇帝东巡,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毕竟赵昊这段时间的表现,可圈可点。 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彩票事件,为大秦赚了几万金。 而且收益还在持续增加。 据传,光咸阳城的彩票售卖点,都能日进千金,更别提内史地。 这是什么概念? 大秦国库一年税收也才几十万金。 然而,赵昊对自己没有跟始皇帝东巡,毫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朝四兄弟道: “实不相瞒,昊今日找四位兄长来,是想跟四位兄长商量一些事!” “昊弟有何事,不妨直说。” 公子高率先开口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在咸阳开办一些手工作坊,想让你们一同参与,一起发财!” “这” 这么直接? 这也太直接了吧! 四兄弟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明白赵昊的意思。 而且根本没想过,赵昊竟然会邀请他们一同发财。 倒不是说赵昊没帮过他们,只是大秦皇子不允许经商。 所以,他们在听到赵昊的话时,都觉得赵昊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或者试探他们。 稍微沉默,公子高微微蹙眉,而后追问道:“不知昊弟打算开什么样的作坊?” 作为几兄弟中年龄最大的人,公子高显得有些老成持重。 “第一,香料作坊,第二炼油作坊,第三,制茶作坊,第四陶瓷作坊,第五,货运商行,专门负责运输货品的商队。” 赵昊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第一批要组建的作坊数量。 他觉得四兄弟开设作坊,还能盈利的,就是上述这些作坊。 至于酿酒作坊,纺织作坊,造纸作坊,印刷作坊,目前已经有了。 而且,要想将作坊里的东西销售到更远的地方,货运商行的建立就刻不容缓。 因为货运商行不仅能为陆运服务,还能为以后的海运做铺垫。 货运的利益有多大,赵昊自己都不敢想。 所以,他不想一个人吃独食。 他知道,要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当货运商行赚钱的时候,不让有心人嫉妒到眼睛发红,就必须得拉更多的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而四兄弟听完赵昊的话,心里也是一阵轻松。 因为他们也看得出来,这些作坊都不涉及国本,无论开多少都不会出问题。 所以,沉思良久之后,公子高才笑着道; “既然昊弟有这个心意,那我们做兄长的,自然笑纳。”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试探性的道: “只是不知昊弟让我们出多少钱,开办这些作坊,又以何种比例跟你分成?” “九兄多虑了,只要你们答应就行,分成倒不用!”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补充道: “当然,开办作坊的钱,还是得由你们出,至于经营作坊的事,我会让专人打理,你们等着拿钱就行!” 公子高闻言,看了公子良一眼,再看了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一眼,心里清楚了赵昊的意思。 始皇帝虽然有很多儿子和女儿,但能跟赵昊交好,并且经常接触的人,只有他们四兄弟,外加一个长公子扶苏。 赵昊将开办作坊的事,告诉他们,并让他们参与进来,足以说明这些作坊的重要。 因此,四兄弟对赵昊的做法,也表示理解。 眼见四兄弟都没有反对自己的安排,赵昊又跟他们统一了口径,免得被始皇老爹盘查,出什么问题。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很好的发展商业,发展手工业,就离不开贵族的支持。 所以,为了尽快打开局面,他决定通过‘废柴四兄弟’,拉动他们背后的贵族集团,向自己靠拢。 现在有帝国老臣已经倒向了他,赵昊有信心这些贵族集团会支持自己。 再者,发展商业,开办手工作坊,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赵昊不觉得利益至上的贵族集团会拒绝自己。 之前告诉嬴政的甜枣,在赵昊心中,其实不算真正的甜枣。 毕竟彩票站的收益,对那些家底丰厚的贵族来说,似乎不太够看。 而开办作坊,以及货运商行的收益,才是大头。 只要多方利益捆绑在一起,日后再想搞点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当然,大秦的路还有很长要走,赵昊也不急于一时,只是率先布局,稳步推进罢了。 而同样作为赵昊兄弟的胡亥,此时正跟宫女们玩闹。 “跑啊,快跑啊!我要抓住你们了!” “咯咯咯……少皇子您慢点,奴婢跑不过您” “跑不过就罚你们倒金汁.” “呀,不要.” 宫女们听到胡亥让自己倒金汁,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奋力奔跑。 胡亥跟在后面,又好笑又好玩。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啪嗒!” “哎哟——!” 胡亥在奔跑过程中,摔了个狗吃屎,疼得惨叫一声。 跑在后面的宫女听到惨叫声,立刻停下脚步,跑上前查看。 胡亥被宫女扶起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谁让你停下来的?想死是不!?” “少皇子” 宫女捂着脸上的红手印,委屈巴巴的掉下眼泪。 以胡亥的小心眼,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正当他准备再次教训宫女的时候,一名小宫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禀报道: “启禀少皇子,赵府令来了.” “嗯?” 胡亥愣了一下,连忙站直身体,推开宫女,一边整理衣袍,一边朝小宫侍道:“快领老师去书房,准备上好的茶点,本公子这就前去.” 说完,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那名宫女,冷声道:“让她去隐役宫倒金汁,本公子不想再看到她!” “啊” 宫女听到胡亥的话,当时就懵了。 隐役宫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清楚,凡是进了隐役宫的人,没几个能活着离开。 眼见宫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胡亥小小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更是闪烁出一丝不合乎他年纪的狠辣。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书房,朝赵高行礼: “学生胡亥,见过老师!” “少皇子今日怎么没读书?” 赵高见胡亥朝自己行礼,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询问。 胡亥闻言,咧了咧嘴,讪笑着答道:“这不是马上要跟父皇东巡了吗?就放松放松,没有再读.” “放松放松?” 赵高眯眼看着胡亥,眼底带着淡淡的失望。 在他看来,胡亥跟赵昊相比,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看人家赵昊,哪怕立了无数功,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依旧十分努力。 再看看胡亥,努力一阵子就开始懈怠,没有持之以恒的进取心,如何争那个位置? 若不是仗着嬴政的宠爱,就这样的胡亥,争夺那个位置,迟早会被人弄死。 不过,这对赵高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胡亥越是不堪,就越代表他容易被自己控制。 这样一来,只要自己能想办法让胡亥坐上皇位,到时候大秦的天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赵高也懒得继续说教,挥退了书房内准备茶点的宫侍,才郑重其事地询问道:“公子近日可有拜访您母妃?” “啊?这” 胡亥迟疑了一下,疑惑道:“怎么了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 “陛下让胡姬跟公子一起东巡,并让你们同坐一辆马车,就是想让公子和胡姬,母子和睦,公子难道不知?” “胡亥知道,可是” 眼见胡亥一脸危难的样子,赵高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公子啊,你可别忘了,扶苏母妃因为昌平君的关系,遭陛下冷落,如今后宫嫔妃,唯你母妃备受陛下恩宠,你若不抓住这个机会,如何跟公子昊斗?” “要知道,公子昊背后虽然没人,但他笼络了不少人,长此以往,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那个位置也就没希望了!” “啊?” 听到自己没希望争那个位置,胡亥瞬间慌了起来。 “老师,这可怎么办啊?是否要我去讨好胡姬?让她帮我在父皇面前说好话?” 胡亥拉着赵高追问了起来。 却见赵高缓缓摇头道:“公子,后宫不能干政,千万别让胡姬帮你说好话,你只需在东巡途中,跟她好好相处,让陛下看到你的孝顺就行!” “另外。”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公子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我看那章邯不错,若有机会,可向陛下进言,将他调回咸阳,为公子所用!” “章邯?” 胡亥愣了一下,道:“此人不是被父皇安排修帝陵吗?怎么调他回来?” 赵高闻言,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道: “机会是人抓住的,只要出现机会,公子在陛下身边,就可大胆建议,学学公子昊,畅所欲言” “这” 胡亥略微思忖,恭敬行礼:“多谢老师指点。” “好了,除了提醒公子不可懈怠,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跟公子商量!” “哦?老师有何事需要跟胡亥商量?” “是这样的,老奴想以公子的名义,在咸阳开办几个作坊!” “老师要以我的名义经商?” 胡亥刚想答应,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面露犹豫之色。 皇子经商可不是小事。 虽然只是假借他的名义经商,但若被嬴政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老师,要是父皇怪罪我该咋办?” 胡亥有些退缩了,虽然他深得嬴政宠爱,但也不至于无法无天。 要是嬴政怪罪下来,惩罚他的话,那岂不是更没机会争那个位置了? “糊涂!” 赵高哪里不明白胡亥的心思,只是害怕被怪罪就退缩了,能成什么大事。 但他成立作坊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知己知彼,搭建自己的信息网。 从赵昊过去的种种行为可以推断出,他在布一个大局,而这个大局的根本,就在商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明知道赵昊在商事方面布局,而不参与进去,那纯粹是傻子。 所以,赵高只能耐着性子劝解胡亥。 “公子不用担心,您不必直接参与商事,就是挂个名义,剩下的让我来操作,就算陛下盘问起来,你也可以推脱出去。” “就这样?” 胡亥听到赵高的话,神情显得轻松了一些。 “不错,以陛下对公子的宠爱,想必也不会苛责公子。” 赵高循循善诱,胡亥很快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有老师帮胡亥,胡亥真乃幸运也,老师尽管去安排,胡亥都听你吩咐!” 胡亥拍着胸脯,大义凛然的说道。 赵高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目送赵高离去,胡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得让老师给我想个办法,当上大秦的皇帝,那个位置,扶苏不行,赵昊也不行,只能由我做!” …… 求月票呀!())))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四十九章时势造英雄【求订阅啊】 “陛下,东巡路线已经告知沿途郡县,于两日后出发,陛下可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皇帝书房内,蒙毅恭敬朝嬴政禀报。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赞道:“此事有你安排,朕心已安,无需另作安排,照计划启程便可。” “是。” 蒙毅躬身应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陛下,此次随行大臣的名单,可有变化?” 嬴政想了想,道:“除了冯劫,其他的大臣,就按名单上通知。” “诺。” 蒙毅应诺而退。 没过多久,赵高又走进了书房,朝嬴政禀报道:“陛下,东巡的马车已经检查完毕,相应的器物也搬到了马车之上。” “嗯。” 嬴政淡淡点头,然后抬手拿出一个竹板,朝赵高道:“朕的玉玺和印鉴在符玺事所,你取它出来,好好保管,切勿出错。” “陛下放心,老奴必定舍命保管,绝不出错。” “去吧。” “诺。” 赵高恭敬应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等他来到符玺事所时,恰巧看到了在宫中当职的弟弟赵成。 “兄长!” 赵成看到赵高,第一时间朝他打招呼。 赵高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喝止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宫中别乱喊乱叫!” “哦~~赵府令!” 赵成拉了个长音,嬉皮笑脸的行了个礼。 “你怎么在这?” 赵高皱眉,疑惑的看着赵成。 赵成笑了笑,道:“今日轮职,上吏有事,就让我来顶替了!” “.” 赵高恍然点头。 他母亲原本是隐役宫杂役,母亲死后,兄弟俩相依为命。 本以为自己命途多舛,不会再有出头之日,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进入嬴政的视野,从此飞黄腾达。 而飞黄腾达后的赵高,并没有忘记自己弟弟赵成,其利用手中有限的权力,给赵成在宫中谋了一份差事。 “跟我来吧!” 赵高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朝符玺事所走去。 当他们来到符玺事所时,几名负责看管符玺事所的皇族官吏迎了上来,行礼道:“赵府令!” 赵高回了一礼,神色如常的道:“陛下有旨,命老夫来符玺事所取玉玺和印鉴,这是陛下手书!”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竹板,递给一名皇族官吏。 皇族官吏接过竹板,仔细查验,确认无误,才朝赵高抬手示意。 “赵府令这边请.” “嗯。” 赵高依旧面色如常的点头。 而后跟着几名皇族官吏,穿过重重铁门,来到一间密室。 只见一名皇族官吏,大步走进石屏后面的密室,片刻,捧出一方玉匣,来到赵高面前。 “还请赵府令查验!” “放下吧。” 赵高平静地道了句。 等皇族官吏退出密室后,他才仔细查验。 只见他缓缓打开玉匣,露出一方散发着冉冉柔润,而说不出究竟是何等色彩的美玉,其大小约莫三四寸,浑然天成的古朴中,弥漫着一种盈盈光芒。 让人一眼就被它所吸引。 “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神物啊!” 赵高打量着眼前的玉玺,不禁小声感慨了一句,眼神中既有激动,又有喜爱,还有一丝贪婪。 这时,在他身后的赵成,有些不解的嘟囔道:“不就是一方石头吗?有何稀奇的?” “你懂什么!” 赵高回过神来,转头呵斥了赵成一句,指着玉玺道:“夏商周三代,以青铜九鼎为神器,于是才有楚庄王问鼎中原之说辞!” “然,九鼎消失于乱世之中,而后天下无主!” “陛下统一六国,成为天下共主,这玉玺就成了皇权神器,为何?” “因为在秦以前,臣民都以金玉为印,陛下统一六国后,天子独以玉印称玺,臣民不能以玉器成印,故此,玉玺便成了皇帝独享之神器!” 说到这里,他兴趣盎然,又指着玉玺上的神兽,追问道:“这印钮,你可知是何物?” “这” 赵成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 “哼!” 赵高冷哼,认真解释道:“这叫螭兽钮。螭者,蛟龙之属也,头无犄角,若龙而黄,对应秦之水德!” 说到学问之事,赵高非常认真。 听得赵成好不自在。 但赵高此刻的表达欲望很强,根本不管赵成听不听得懂,又自顾自地追问道:“这玉玺上刻有八个秦篆,你可知道是甚?” “知道!” 赵成兴奋道:“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谁写的?” “李斯!” “不错!” 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捋着鬓角头发,侃侃而谈道: “李斯这人,为兄什么都不服他,唯独这才艺,为兄甚是佩服,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手秦篆,为兄都不如他,而且,他还会制印!” “这皇帝玉玺,当初连尚坊玉匠都打磨不出来,偏偏让他弄出来了,他不仅打磨出玉玺,还亲自书写,亲自篆刻,硬生生的弄出了这一方皇帝玉玺,你说说,此人是否了得?” “确实了得!” 赵成附和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我听说这石头的来历也不凡。” “再说石头,为兄掌你的嘴!” 赵高瞪了眼赵成,面色寒霜的道:“这叫和氏璧,天下第一宝玉也!” “哦哦哦” 赵成有点怕赵高发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追问:“兄长说的是赵国那个和氏璧吗?” “和氏璧并非赵国之物,乃楚人卞和耗尽一生心血得来的!” 赵高摇头,肃然解释道:“后来流落到赵国,幸得秦昭王从赵国手中夺来,否则这皇帝玉玺,怕是找不到好材料!” 说完,不禁哑然失笑:“若让当年的魏惠王遇上和氏璧,估计让他拿魏都大梁换和氏璧,他都乐得不行.” “这” 赵成愣了愣神,连忙笑着恭维:“兄长能得陛下如此重视,保管国之神器,当真可喜可贺也!” “这话说得不错!” 赵高笑着点头,然后摆了摆手:“好了,咱们快走吧,为兄等会儿还要进宫伺候陛下,可别让李斯和王绾抢尽了风头。” 与此同时。 丞相府门前被一群人包围着。 别看这群人一个个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手里的财富那是相当的惊人。 只不过因为秦律对商人的一些限制,这才导致他们即便是有钱,也不能锦衣玉食。 “都回去吧,别在这等了,老丞相说了,三日之后,就在这里亲自召见你们,与你们洽谈彩票站的事情,都回去吧!” 丞相府官吏站在丞相府门前,冲着等候在外面,希望先人一步见到王绾的那些商人挥手。 听到这名官吏的话,那些聚在丞相府门前的商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最终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 谁能见到王绾,谁就能抢占一步先机。 虽然彩票站的建立,对那些权贵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商人来说,是天大的好处。 他们自然趋之若鹜。 府内。 王绾坐在主位上,一边涮着羊肉,一边朝赵昊道:“公子此策真是绝妙,老夫好久没有这种被找上门来的待遇了!” “被人找上门来,也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是坏事!” 赵昊耸了耸肩,而后拿起一杯果酒,抿了一口,才接着道:“我说的事,你让人调查了吗?” “嗯。” 王绾微微颔首,而后放下筷子,一脸不解的道: “那沛县确实有个叫萧何的人,只不过是个小吏,公子为何关心此人?” 赵昊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此人虽是小吏,却有大才,老丞相若不信,可调任到咸阳考察一番.” 历史上的沛县,出了不少名臣、名将,比如萧何,曹参,樊哙,夏侯婴等人。 倒不是说沛县出人才。 而是时势造英雄。 比如其中最有才干的萧何,也不过是秦朝小吏。 那为何这些人能帮刘邦夺取天下? 赵昊觉得,跟平台有很大的关系。 若没有秦末乱世的平台,这些人一样碌碌无为。 所以,他才想将萧何调到更大的平台,试一试他的才干。 但王绾听到他的话,却是有些不解的道:“将一小吏调到咸阳任职,似乎不太合规矩啊.陛下那边如何交代?” “又没让你现在调” 赵昊翻了个白眼,然后挤眉弄眼道:“你可等我父皇走了再调.” “呃” 王绾嘴角一抽,心说这不一样不合规矩吗? 但赵昊开口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于是思忖片刻,点头答应道:“那就过些时日再说吧!” “好。”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正欲举杯跟王绾同饮,忽见门外走来一小吏,朝王绾禀报道: “老丞相,李斯次子李瞻求见!” “嗯?” 王绾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赵昊,道:“他来做什么?” “据说是来请公子昊的!” “这” 王绾迟疑,然后看向赵昊。 赵昊略微思忖,朝王绾道:“老丞相,抛开李斯不谈,李瞻与我关系还不错,我去看看他有何事,你请自便!” 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王绾没有多言,只是笑着点头,目送着赵昊离开。 没过多久,赵昊便见到了在院内徘徊的李瞻。 “李瞻兄找我有何事啊?” 赵昊笑着朝李瞻询问。 李瞻看到赵昊,连忙上前行礼,并苦着脸道: “公子,你今天务必跟我去一趟我家,你若不去,我父亲已经说了,以后那家不再是我家!” “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昊诧异道。 李瞻一脸无奈的道:“事情倒没发生什么,就是我父亲总拿我跟你比!”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不由道;“比什么?” “还能比什么!” 李瞻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幽怨,学着他父亲李斯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看看公子昊,为国献策,解决了多少国家大事,你再看看你,连个算学都学不好,于国家有何用?” “你看看公子昊,不光能为国献策,还能为陛下分忧,这挣钱的本事,连你父亲我都佩服不已!” “你说说你,比上不如公子昊,比下不如你兄长,以后干脆别入仕了,丢老夫的人,回上蔡遛狗吧!” 李瞻学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赵昊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扯了扯嘴角。 好家伙! 听这话里的意思,一生要强的李斯,似乎有点怨他的样子。 “公子,算我求你了行不?跟我去一趟家里吧!” 李瞻近乎哀求的朝赵昊道。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不是,我去你家里干嘛?又没什么事?” “怎么没事?你去我家里,跟我父亲聊聊,外面都传言你跟我父亲不和,我父亲现在很郁闷,若是我把你请到家里,我父亲一定会很开心!” 赵昊:“.” 李瞻:“.”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不去,还真的应了外面的传言。 虽然外面的传言也没什么问题,他确实与李斯不太亲近,但这种事怎么能摆在明面上? 所以沉默片刻,赵昊神色复杂的看着李瞻: “我可以跟你去,但有个条件!” “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都答应公子!” 一听赵昊要跟自己回家,李瞻连忙拍着胸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本来李斯是想自己请赵昊的,但得知赵昊在丞相府,只能让李瞻来请。 毕竟前几天王绾才在朝堂上打了众臣的脸,他来丞相府请人,有点不合时宜。 再加上,嬴政不喜治国大臣亲近赵昊,让李瞻来请,也有避嫌的意思。 却见赵昊笑着道:“去可以,但别让我教你什么!” 有了王离的经验,他现在变聪明了,不再随便教人东西。 因为古人的理解能力不同,有的人一听就懂,有的人怎么讲都不明白,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给自己添麻烦。 像李瞻这样的人,就属于后者,赵昊自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公子放心,我不会让你教什么的” 李瞻似乎也知道自己天赋有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赵昊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道:“那就走吧!” “好!” 李瞻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带着赵昊上了自家马车。 求追订,求月票,求推荐票,求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章秦朝制度的最大漏洞【求订阅啊】 是夜! 李斯府邸,灯火通明,仪门大开。 府中下人站成两排,夹道欢迎,就差敲锣打鼓为赵昊庆贺。 坐在马车上的赵昊,嘴角微微一抽。 这尼玛的! 老李是打算让整个咸阳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今晚要去他家做客吗? 不是,平常也没见他这么热情啊! 赵昊心中腹诽,一脸古怪的看着李瞻,挑眉道:“什么情况这是?” 李瞻挠着头,打着哈哈道: “我也不清楚,兴许我家平常迎客都这样,没有特意安排,没有特意安排” “呵呵。” 赵昊冷笑,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信你个鬼。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李斯如此大排场邀请自己,想来应该不简单。 稍微思忖,赵昊暗暗警惕,等马车挺好之后,不疾不徐的下了马车,朝大门内走去。 李斯府邸并没有多豪华,什么假山绿林,鸟语花香,各种摆设都没有。 进门之后,是一处府内庭院,打扫得非常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照顾的。 “这座府邸是我父亲做陛下长史的时候,陛下赏赐的,后来一直没更换大点的府邸,兄长去颍川郡任职后,就我跟父亲住在这里,母亲留在上蔡照顾大父和大母.” 李瞻走在赵昊左侧,细心的给他介绍。 赵昊频频点头,对李斯有了更多的了解。 虽然历史上的李斯,有很多骂名,但抛开沙丘政变不谈,李斯确实是一代能臣。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正厅。 此时,正厅当中,李斯身穿一身灰白长袍,笑容和煦的坐在首位,静静等待赵昊二人。 “父亲,公子昊来了.” 李瞻进入厅堂,朝李斯躬身一礼。 这时,就听李斯笑着打趣道:“不容易啊,如今想要请公子昊为座上宾,家里没几样特别的美食,还真开不了口!” “.” 赵昊小脸一黑,暗道你丫的心眼那么多,就是有龙肉吃,我也不敢轻易来啊! 今日若不是看在李瞻的面子上,说什么我都不来。 心中翻了个白眼,赵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不开口,就静静地等待李斯的下文。 “公子,你可知老夫今日为何找你不?” 见赵昊坐下之后,李斯看着赵昊,笑呵呵地问道。 “不是品尝美食吗?” 赵昊拿起筷子,在一盘类似驴肉的菜肴上,扒拉了几下,抬头看了眼李斯:“还能有啥事?” “帮你改革官制?还是帮你参谋律法?”赵昊无奈的道。 李斯含笑点头,道了句:“公子果然通透!” 说着,还不望回头打击一下正低头干饭,一声不吭的李瞻。 “混帐东西,你看看公子,再看看你,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跟豚一样!” “我” 拿着筷子夹菜的李瞻闻言,顿时欲哭无泪。 我又怎么了我? 这与我何干啊! 怎么老是骂我? 当真兄长不在,你就左右看我不顺眼? 好歹在公子面前,给我留几分薄面嘛! 虽然李瞻心里有很多抱怨,但是也就在心里吐槽而已。 他知道父亲骂自己已经形成了习惯,所以全作没听见,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李斯在骂完李瞻后,又笑呵呵地看着赵昊;“公子,前几天陛下召老夫商议官制改革,老夫与陛下详谈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不敢言明,就想找公子聊聊,不知公子能否解惑?” “李廷尉与我父皇共谋治国多年,还有不敢言明的?”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斯。 李斯无奈道:“为人臣者,也要审时度势,哪能畅所欲言” 老狐狸! 果然是老狐狸! 赵昊心中翻了哥白眼,面上却挂着好奇的道:“李廷尉有何疑虑,不妨说来听听?” “呵呵。” 李斯笑了笑,捋着胡须道; “博士宫论政,老夫对公子颇为佩服,公子畅谈我法家不足,儒家辅弼之能,老夫感触良多”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天下究竟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万民的天下,老夫甚是不解!” “这有什么不解的?” 赵昊哑然笑道:“大秦的天下,既是万民的,也是我父皇的!” “哦?” 李斯挑眉:“那律法掣肘陛下的皇权,敢问公子,是皇权先行,还是律法先行?” “你要用律法掣肘我父皇?” 赵昊愕然道。 李斯盯着他看了片刻,正色道: “三公九卿制不如三省六部制的很大原因,就是律法对皇权的限制不够完善!” “如果官制改革之前,没有律法约束皇权,很容易出问题,所以从根源上来说,得限制皇权!” “这” 赵昊心里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位历史能臣了。 若不是被赵高忽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绝对是千古第一能臣。 历史上的李斯,作为顶级名相,政治经验非常丰富,为何最后会迅速败给赵高呢? 原因其实有很多。 总结起来的话,一是秦法不允许他有太大的权力,二是因为赵高代表的其实是胡亥。 真正要杀李斯的是胡亥。 三是最重要的原因,李斯失去了人心。 什么人心? 就是他身后整个秦朝官吏系统的支持! 这一点才是最致命的。 那李斯为何会失去人心? 主要还是他帮赵高和胡亥杀了太多朝中大臣,以及始皇帝的那些儿女。 如果不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政治基础,恐怕就算胡亥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赵昊深深看了眼李斯,儒雅、睿智的气质下,又难掩自负,贪婪的本性。 若说谁害死了李斯,倒不如说他自己害了自己。 “公子为何用这般眼神打量老夫?” 李斯感受到赵昊的奇怪眼神,不由追问道。 赵昊微微一怔,而后笑着摆手: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李廷尉,跟以前的李廷尉,有些不同了。” “哦?” 李斯一愣:“哪里不同?” 赵昊打着哈哈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同了!” “这” 李斯能感受到,赵昊这是在说实话,心头也是一暖,坚定道; “只要能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即使有所改变,老夫也希望是好的改变!” “哈哈哈,李廷尉能这样想,那真是国之大幸也!” 赵昊仰头一笑,而后郑重其事的道: “既然李廷尉找昊为国,那昊自然责无旁贷,咱们先讨论官制改革,再谈秦法修整,这样能对得上,兴许可以说动我父皇!” “好!那就麻烦公子了” 李斯兴奋扣案,然后朝门外大喊:“将东西拿进来!” “诺。” 门外应诺一声,很快抬进来一张巨形板图。 赵昊仔细打量板图,发现上面罗列出了所有官职,以及详细的职权范围。 良久默然,他拍案而起:“举纲账目,改得好啊!” “多亏有《三省六部制》做借鉴,否则也无法改得如此详尽!” 李斯笑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道:“这官制改革的板图,我父皇看了吗?” “还没有。” 李斯摇头道:“因为皇权与律法先行的问题,没有得到确定,如果律法先行,皇权必定会消弱,以陛下的性格,恐怕不太会同意。” “呵呵。” 赵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随着对始皇帝的了解,他越发觉得,历史上记载的始皇帝,跟他相处的始皇帝,大不相同。 历史上记载的始皇帝,乃‘千古第一暴君’。 他横征暴敛,穷奢极欲,视百姓为蝼蚁。 可是,面对这样的评价,赵昊却不以为然。 他反而觉得,始皇帝是一个有理想,有胸襟,有抱负的万古明君。 如果始皇帝真的心胸狭窄,他怎么可能统一天下? 不说六国之人,就是秦国之人,都不会服他! 而且,始皇帝统一六国后的格局,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比如在政治上实行郡县制,在经济上统一度量衡,在军事上修直道,驰道,修灵渠,修长城,北击匈奴,南征百越。 就这些举措,不仅有利于国家统治,还有利于各地经济文化交流和发展,甚至对后世都有深远影响。 所以,始皇帝会真的害怕律法限制自己的权力吗? 在赵昊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但限制皇帝权力,还是有必要的。 比如历史上的赵高,为什么能借胡亥之手,除掉李斯,又为什么能指鹿为马? 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因为皇帝的权力太大。 这其实是秦朝制度漏洞的体现。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大统一王朝,秦朝在创立自身制度的时候,没有任何借鉴可言。 在秦朝以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皇帝这么大的权力。 即使是夏商周三代的君主,包括周天子在内,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虽然周天子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但实际权力,远不如皇帝。 而皇帝权力近乎无限的这个特点,便成了秦朝制度最大的漏洞。 在这种权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如果皇帝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则不会出什么问题。 比如始皇帝在世的时候,秦朝想乱都乱不起来。 但是,不可能人人都跟始皇帝一样英明神武。 只要继任皇帝稍微差一点,或者松懈一点,权力就会被身边的人窃取。 胡亥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赵高为什么能从一个小小的中车府令,变成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个漏洞,并合理的利用了这个漏洞。 始皇帝驾崩之前,能够留在始皇帝身边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赵高,一个是李斯。 赵高如果想阻止其他人觐见始皇帝,只要联合李斯,就没人可以接近始皇帝。 甚至,他们还能篡改始皇帝遗诏,拥立胡亥为秦二世。 那赵高是如何做到的? 首先是皇帝的权力近乎无限,没有人敢质疑皇帝,其次是皇帝的旨意,没有监管部门,比如《三省六部制》里的门下省。 如果门下省的官吏发现皇帝旨意有问题,可以‘涂办’,也就是驳回,或者修改。 皇帝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但秦朝没有门下省,只有郎中令。 而郎中令也不能驳回,修改皇帝的旨意。 当然,丞相府可以草拟皇帝的旨意。 可当时的丞相李斯,被赵高忽悠得不清,不仅草拟皇帝旨意,甚至还修改了皇帝旨意。 这便是秦朝制度最大的漏洞。 如果秦朝有门下省,赵高和李斯篡改皇帝旨意后,得先送到门下省那里审核,确认皇帝旨意完全没有问题,才能下发到尚书省执行。 比如赐死扶苏,让胡亥上位这道旨意。 很明显,这道旨意是有问题的,送去审核,肯定不能通过。 但因为秦朝没有审核部门,再加上没人敢质疑皇帝命令,所以才造就了历史上有名的悲剧。 如今赵昊面对这样的制度漏洞,肯定要及时堵住。 就算始皇帝有意见,他也要想尽办法,让始皇帝同意。 否则将来的悲剧,还会上演。 当然,从内心感觉来说,他觉得始皇帝不可能不同意,毕竟完善的制度,更有利于国家。 想到这里,赵昊笑着看向李斯,不由揶揄道: “李廷尉被我父皇视为肱骨之臣,却不了解我父皇,若改革官制,修整律法,能让大秦江山永固,我父皇没那么小的胸襟!”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有些惭愧的道:“不是老夫信不过陛下,只是担心” “既然李廷尉相信我父皇,那李廷尉在担心什么?” 赵昊出言打断了李斯,神情怪异的看着他: “若论朝堂之上的算计,我的确不如李廷尉,但是,在朝当官,难道就是为了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吗?” 面对赵昊的问题,李斯不由摇头苦笑:“在朝为官,自然是为国为民,衮衮诸公也不是只能算计,他们也有为国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下意识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和李斯之间,有很大的认知差距。 换作他以往的脾气,肯定会怒怼李斯,但看他整理官制,修改律法,一心为公的份上,又觉得他还有‘抢救’的机会。 于是沉默片刻,耐着性子反问道;“李廷尉认为,能在朝堂上调理阴阳,治国理政的官吏,便算得上好官吗?” “难道不算吗?” 李斯反问赵昊。 在他看来,这样的官吏已经算是少有的好官了。 但赵昊却十分无语,暗道果然如此。 古人的认知果然有局限性。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章秦朝制度的最大漏洞【求订阅啊】 是夜! 李斯府邸,灯火通明,仪门大开。 府中下人站成两排,夹道欢迎,就差敲锣打鼓为赵昊庆贺。 坐在马车上的赵昊,嘴角微微一抽。 这尼玛的! 老李是打算让整个咸阳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今晚要去他家做客吗? 不是,平常也没见他这么热情啊! 赵昊心中腹诽,一脸古怪的看着李瞻,挑眉道:“什么情况这是?” 李瞻挠着头,打着哈哈道: “我也不清楚,兴许我家平常迎客都这样,没有特意安排,没有特意安排” “呵呵。” 赵昊冷笑,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信你个鬼。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李斯如此大排场邀请自己,想来应该不简单。 稍微思忖,赵昊暗暗警惕,等马车挺好之后,不疾不徐的下了马车,朝大门内走去。 李斯府邸并没有多豪华,什么假山绿林,鸟语花香,各种摆设都没有。 进门之后,是一处府内庭院,打扫得非常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照顾的。 “这座府邸是我父亲做陛下长史的时候,陛下赏赐的,后来一直没更换大点的府邸,兄长去颍川郡任职后,就我跟父亲住在这里,母亲留在上蔡照顾大父和大母.” 李瞻走在赵昊左侧,细心的给他介绍。 赵昊频频点头,对李斯有了更多的了解。 虽然历史上的李斯,有很多骂名,但抛开沙丘政变不谈,李斯确实是一代能臣。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正厅。 此时,正厅当中,李斯身穿一身灰白长袍,笑容和煦的坐在首位,静静等待赵昊二人。 “父亲,公子昊来了.” 李瞻进入厅堂,朝李斯躬身一礼。 这时,就听李斯笑着打趣道:“不容易啊,如今想要请公子昊为座上宾,家里没几样特别的美食,还真开不了口!” “.” 赵昊小脸一黑,暗道你丫的心眼那么多,就是有龙肉吃,我也不敢轻易来啊! 今日若不是看在李瞻的面子上,说什么我都不来。 心中翻了个白眼,赵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也不开口,就静静地等待李斯的下文。 “公子,你可知老夫今日为何找你不?” 见赵昊坐下之后,李斯看着赵昊,笑呵呵地问道。 “不是品尝美食吗?” 赵昊拿起筷子,在一盘类似驴肉的菜肴上,扒拉了几下,抬头看了眼李斯:“还能有啥事?” “帮你改革官制?还是帮你参谋律法?”赵昊无奈的道。 李斯含笑点头,道了句:“公子果然通透!” 说着,还不望回头打击一下正低头干饭,一声不吭的李瞻。 “混帐东西,你看看公子,再看看你,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跟豚一样!” “我” 拿着筷子夹菜的李瞻闻言,顿时欲哭无泪。 我又怎么了我? 这与我何干啊! 怎么老是骂我? 当真兄长不在,你就左右看我不顺眼? 好歹在公子面前,给我留几分薄面嘛! 虽然李瞻心里有很多抱怨,但是也就在心里吐槽而已。 他知道父亲骂自己已经形成了习惯,所以全作没听见,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李斯在骂完李瞻后,又笑呵呵地看着赵昊;“公子,前几天陛下召老夫商议官制改革,老夫与陛下详谈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不敢言明,就想找公子聊聊,不知公子能否解惑?” “李廷尉与我父皇共谋治国多年,还有不敢言明的?”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李斯。 李斯无奈道:“为人臣者,也要审时度势,哪能畅所欲言” 老狐狸! 果然是老狐狸! 赵昊心中翻了哥白眼,面上却挂着好奇的道:“李廷尉有何疑虑,不妨说来听听?” “呵呵。” 李斯笑了笑,捋着胡须道; “博士宫论政,老夫对公子颇为佩服,公子畅谈我法家不足,儒家辅弼之能,老夫感触良多”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天下究竟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万民的天下,老夫甚是不解!” “这有什么不解的?” 赵昊哑然笑道:“大秦的天下,既是万民的,也是我父皇的!” “哦?” 李斯挑眉:“那律法掣肘陛下的皇权,敢问公子,是皇权先行,还是律法先行?” “你要用律法掣肘我父皇?” 赵昊愕然道。 李斯盯着他看了片刻,正色道: “三公九卿制不如三省六部制的很大原因,就是律法对皇权的限制不够完善!” “如果官制改革之前,没有律法约束皇权,很容易出问题,所以从根源上来说,得限制皇权!” “这” 赵昊心里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位历史能臣了。 若不是被赵高忽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绝对是千古第一能臣。 历史上的李斯,作为顶级名相,政治经验非常丰富,为何最后会迅速败给赵高呢? 原因其实有很多。 总结起来的话,一是秦法不允许他有太大的权力,二是因为赵高代表的其实是胡亥。 真正要杀李斯的是胡亥。 三是最重要的原因,李斯失去了人心。 什么人心? 就是他身后整个秦朝官吏系统的支持! 这一点才是最致命的。 那李斯为何会失去人心? 主要还是他帮赵高和胡亥杀了太多朝中大臣,以及始皇帝的那些儿女。 如果不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政治基础,恐怕就算胡亥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赵昊深深看了眼李斯,儒雅、睿智的气质下,又难掩自负,贪婪的本性。 若说谁害死了李斯,倒不如说他自己害了自己。 “公子为何用这般眼神打量老夫?” 李斯感受到赵昊的奇怪眼神,不由追问道。 赵昊微微一怔,而后笑着摆手: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李廷尉,跟以前的李廷尉,有些不同了。” “哦?” 李斯一愣:“哪里不同?” 赵昊打着哈哈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同了!” “这” 李斯能感受到,赵昊这是在说实话,心头也是一暖,坚定道; “只要能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即使有所改变,老夫也希望是好的改变!” “哈哈哈,李廷尉能这样想,那真是国之大幸也!” 赵昊仰头一笑,而后郑重其事的道: “既然李廷尉找昊为国,那昊自然责无旁贷,咱们先讨论官制改革,再谈秦法修整,这样能对得上,兴许可以说动我父皇!” “好!那就麻烦公子了” 李斯兴奋扣案,然后朝门外大喊:“将东西拿进来!” “诺。” 门外应诺一声,很快抬进来一张巨形板图。 赵昊仔细打量板图,发现上面罗列出了所有官职,以及详细的职权范围。 良久默然,他拍案而起:“举纲账目,改得好啊!” “多亏有《三省六部制》做借鉴,否则也无法改得如此详尽!” 李斯笑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道:“这官制改革的板图,我父皇看了吗?” “还没有。” 李斯摇头道:“因为皇权与律法先行的问题,没有得到确定,如果律法先行,皇权必定会消弱,以陛下的性格,恐怕不太会同意。” “呵呵。” 赵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随着对始皇帝的了解,他越发觉得,历史上记载的始皇帝,跟他相处的始皇帝,大不相同。 历史上记载的始皇帝,乃‘千古第一暴君’。 他横征暴敛,穷奢极欲,视百姓为蝼蚁。 可是,面对这样的评价,赵昊却不以为然。 他反而觉得,始皇帝是一个有理想,有胸襟,有抱负的万古明君。 如果始皇帝真的心胸狭窄,他怎么可能统一天下? 不说六国之人,就是秦国之人,都不会服他! 而且,始皇帝统一六国后的格局,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比如在政治上实行郡县制,在经济上统一度量衡,在军事上修直道,驰道,修灵渠,修长城,北击匈奴,南征百越。 就这些举措,不仅有利于国家统治,还有利于各地经济文化交流和发展,甚至对后世都有深远影响。 所以,始皇帝会真的害怕律法限制自己的权力吗? 在赵昊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但限制皇帝权力,还是有必要的。 比如历史上的赵高,为什么能借胡亥之手,除掉李斯,又为什么能指鹿为马? 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因为皇帝的权力太大。 这其实是秦朝制度漏洞的体现。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大统一王朝,秦朝在创立自身制度的时候,没有任何借鉴可言。 在秦朝以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皇帝这么大的权力。 即使是夏商周三代的君主,包括周天子在内,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虽然周天子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但实际权力,远不如皇帝。 而皇帝权力近乎无限的这个特点,便成了秦朝制度最大的漏洞。 在这种权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如果皇帝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则不会出什么问题。 比如始皇帝在世的时候,秦朝想乱都乱不起来。 但是,不可能人人都跟始皇帝一样英明神武。 只要继任皇帝稍微差一点,或者松懈一点,权力就会被身边的人窃取。 胡亥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赵高为什么能从一个小小的中车府令,变成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个漏洞,并合理的利用了这个漏洞。 始皇帝驾崩之前,能够留在始皇帝身边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赵高,一个是李斯。 赵高如果想阻止其他人觐见始皇帝,只要联合李斯,就没人可以接近始皇帝。 甚至,他们还能篡改始皇帝遗诏,拥立胡亥为秦二世。 那赵高是如何做到的? 首先是皇帝的权力近乎无限,没有人敢质疑皇帝,其次是皇帝的旨意,没有监管部门,比如《三省六部制》里的门下省。 如果门下省的官吏发现皇帝旨意有问题,可以‘涂办’,也就是驳回,或者修改。 皇帝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但秦朝没有门下省,只有郎中令。 而郎中令也不能驳回,修改皇帝的旨意。 当然,丞相府可以草拟皇帝的旨意。 可当时的丞相李斯,被赵高忽悠得不清,不仅草拟皇帝旨意,甚至还修改了皇帝旨意。 这便是秦朝制度最大的漏洞。 如果秦朝有门下省,赵高和李斯篡改皇帝旨意后,得先送到门下省那里审核,确认皇帝旨意完全没有问题,才能下发到尚书省执行。 比如赐死扶苏,让胡亥上位这道旨意。 很明显,这道旨意是有问题的,送去审核,肯定不能通过。 但因为秦朝没有审核部门,再加上没人敢质疑皇帝命令,所以才造就了历史上有名的悲剧。 如今赵昊面对这样的制度漏洞,肯定要及时堵住。 就算始皇帝有意见,他也要想尽办法,让始皇帝同意。 否则将来的悲剧,还会上演。 当然,从内心感觉来说,他觉得始皇帝不可能不同意,毕竟完善的制度,更有利于国家。 想到这里,赵昊笑着看向李斯,不由揶揄道: “李廷尉被我父皇视为肱骨之臣,却不了解我父皇,若改革官制,修整律法,能让大秦江山永固,我父皇没那么小的胸襟!”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有些惭愧的道:“不是老夫信不过陛下,只是担心” “既然李廷尉相信我父皇,那李廷尉在担心什么?” 赵昊出言打断了李斯,神情怪异的看着他: “若论朝堂之上的算计,我的确不如李廷尉,但是,在朝当官,难道就是为了整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吗?” 面对赵昊的问题,李斯不由摇头苦笑:“在朝为官,自然是为国为民,衮衮诸公也不是只能算计,他们也有为国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下意识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和李斯之间,有很大的认知差距。 换作他以往的脾气,肯定会怒怼李斯,但看他整理官制,修改律法,一心为公的份上,又觉得他还有‘抢救’的机会。 于是沉默片刻,耐着性子反问道;“李廷尉认为,能在朝堂上调理阴阳,治国理政的官吏,便算得上好官吗?” “难道不算吗?” 李斯反问赵昊。 在他看来,这样的官吏已经算是少有的好官了。 但赵昊却十分无语,暗道果然如此。 古人的认知果然有局限性。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一章国家灭亡的真正原因【求订阅啊】 上位者总有这样一种认知,那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肆意欺压百姓,便算得上难得的好官。 这不是李斯一人这样认为,是有史以来,几乎所有的治国大臣,甚至明君,都这样认为。 那么,这种认知有错吗? 倒不能说有错,只能说不全对。 因为这和古代环境有极大的关系,是环境限制了古人的认知。 古代社会经常打仗,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哪怕秦国统一了六国,结束了战国几百年的互相攻伐,战争依旧存在。 而战争的存在,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甚至有不少百姓,陷于战乱之中,流离失所。 因此,这时候的百姓,只求自己能好好活着,哪里敢有其他的想法? 遇到一个不去打扰他们的官吏,百姓就认为对方是好官,就对其感恩戴德,甚至送上万言书。 这就导致朝堂上那些碌碌无为的大臣,觉得自己是好官。 古代官吏,要想在朝堂上生存,首先考虑的便是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多少古代官吏,真正为百姓考虑过。 哪怕是一分一毫。 就算那位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官吏,他呕心沥血的变法,也是在为朝廷谋福利。 尽管他说的话有些虚无缥缈,甚至不是具体目标,但依旧有很多人推崇他,说他是好官。 甚至历史上那些将天下视为皇家私物的皇帝也一样,他们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真正为百姓考虑过分毫。 直到伟人建立国家,提出先解决温饱问题,才算得上真正意义的为民着想,才算得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才算得上将理想变成了确确实实的目标。 “可是李廷尉,国家真的需要治理吗?” 赵昊笑着问了一句。 这还有疑问? 国家当然需要治理啊! 李斯有些无语,正打算反驳赵昊。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赵昊便斩钉截铁的打断道:“国家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治理,黔首也不需要所谓的教化; 《管子·牧民》曾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让黔首吃饱穿暖,才是第一位的,至于什么治国,教化,不过是某些官吏以无能为无功罢了!” “以无能为无功.” 李斯沉吟片刻,看着一脸肃然的赵昊,不禁摇头苦笑: “公子对吾等治国大臣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啊,若这些话让其他治国大臣听到,怕是要步你长兄扶苏的后尘,就算陛下也保全不了你.” “嘿嘿.” 赵昊狡黠一笑:“李廷尉放心,北方苦寒,兵祸连连,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能随便给自己挖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就说给你听,便是你说出去,我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才好!” 李斯哈哈一笑,笑过之后,神情又顿时落寞下来:“你很聪明,比你长兄聪明,可惜你长兄” 话到这里,李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不用他说,赵昊也知道。 李斯与扶苏的关系,并不简单。 从李斯被始皇帝重用开始,李家与皇族的关系就非常密切。 不仅他的儿子娶了始皇帝的女儿,就连他的女儿,也嫁给了始皇帝的儿子。 扶苏的夫人,就有李斯的女儿。 所以,扶苏相当于李斯的女婿。 可就是这对本应相辅相成的翁婿,最后却没能相辅相成,甚至变成了仇敌。 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复杂。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扶苏对蒙氏的器重,导致李斯不得不倾向胡亥。 当然,现在的李斯还没有倾向胡亥。 只是现在的扶苏,不太亲近李斯。 这可能与分封制和郡县制的政见不合有关。 稍微沉默,李斯又接着道:“公子说得不错,黔首确实只需要吃饱穿暖,一个能让黔首吃饱穿暖的时代,该是怎样一副盛景? 哪怕先贤治国的时代,也依旧有黔首饿着肚子,根本不可能如公子说的那般。” “那李廷尉以为,让黔首吃饱穿暖好,还是让黔首饿着肚子好?”赵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还用说,自然是吃饱穿暖好!” 李斯眼睛一瞪,而后感慨似的道:“如此盛世,哪怕让老夫看上一眼,老夫也觉得值了。” 说着,不由摇头叹息:“可是太难了,根本不可能的.”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斯,见他没有丝毫惺惺作态,才侃侃而谈道: “李廷尉原本楚国小吏,入秦之时,满腔热血,可惜不被吕不韦重用,最终为他编撰《吕氏春秋》,后来幸得我父皇赏识,做了我父皇的长史,那时候的李廷尉,可想过有今天?” “这” 李斯迟疑,不知怎么回答。 赵昊没有理他,又接着道:“后来吕不韦与我父皇政见不合,最终分道扬镳,李廷尉又可想过取而代之?” 李斯:“.” “七国战乱纷飞数百年,世人皆以为战乱会持续很久,甚至永不停歇,但我父皇奋六世之余烈,最终统一六国,不也是前人没做到的吗?” 李斯:“.” “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路走对了,成功是必然的,就算我们这一代做不到,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功成不必在我!” 李斯:“.”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李斯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奋呢喃道:“功成不必在我.功成不必在我好一个功成不必在我.” 他辅助始皇帝治国多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目标。 即使他提出了很多国策,即使他认为自己不输于任何历史名臣,却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路。 他在大政策、大方针上,与始皇帝步调一致,觉得始皇帝选择的路,就是自己的路。 但他忘了,始皇帝跟他不一样,始皇帝能做到的事,他根本做不到。 即使他的权力跟始皇帝一样大,依旧做不到。 这便是秦二世登基之初,他权倾朝野,依旧会失败的原因。 说简单点就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自己的目标。 但是现在,目标出现了。 “让天下黔首吃饱穿暖,哪怕自己做不到也无所谓,只要尽可能的多做一些,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行了。” 赵昊一句话点醒了李斯,让他如醍醐灌顶一般,念头通达,焕发出独立的精神光彩。 “从现在开始,我李斯将会做我想做的事,哪怕陛下也不能影响我的目标!” 李斯的意志好像一团火炬,将分散的精神一点一点聚拢,凝成一个整体。 当初赵高是怎么忽悠李斯的? 他很坦诚的告诉李斯,扶苏若登位,不会重用你,甚至将你丞相之位罢黜,你辛辛苦苦制定的国策,将会付之东流,始皇帝一朝的‘暴政’,皆因你而起,你将会成为‘替罪羊’,被扶苏顺应民意除掉. 每一点都直指李斯本心,摧毁他意志,使他意志崩塌,最终被赵高所利用。 那么,深谙政治斗争的李斯,为何会信赵高的话?就是因为他的意志在始皇帝身上。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始皇帝身上,始皇帝驾崩,他的希望也就没了。 而没有希望的他,意志自然不坚定。 被赵高乘虚而入,也很正常。 但现在不同了,他凝聚了自己的意志。 以后的路,他会跟着自己的意志走,就算始皇帝驾崩,也不会对他有多大影响。 赵昊见状,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自己感慨几句,会引来李斯如此大的反应。 “公子是否相信老夫?” 李斯忽然回转身形,郑重其事的询问赵昊。 赵昊陡然沉默。 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觉得自己是否相信李斯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斯自己是否真的会改变?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并不觉得,光凭自己几句话,就能彻底改变一个历史名臣。 如果一个历史名臣能被轻易改变,他就不配当历史名臣了。 虽然不知道李斯的话有几分真假,但气氛到了,赵昊也不好意思不配合,于是笑着道;“我自然信李廷尉!” “哈哈哈,好!有公子信任老夫,老夫如释重负也!” 李斯仰头大笑,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桌案前,举杯朝赵昊示意:“公子,请!” 说完,还没等赵昊举杯,便畅快的一饮而尽。 赵昊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自己今天是中邪了还是咋滴,跑到李斯府邸跟他说这些话。 现在好了,自己挖的坑把始皇老爹卖了。 想要解决温饱问题,哪有那么容易,后世那种条件下,也努力了很多年才堪堪办到。 不行,不能将李斯带沟里去,否则始皇老爹指不定跟自己大发雷霆。 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器重的治国能臣。 心思急转,赵昊忽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歪头道;“不知李廷尉对黔首吃饱穿暖,有何办法?” “呃” 李斯听到赵昊的话,微微一怔:“办法?” 这个他还真没想过,连办法都没有,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怎么?李廷尉你.” 赵昊眨了眨眼睛,有些呆萌的看着李斯。 李斯顿时满脸羞愧,干涸着喉咙道:“这这个,老夫还没仔细琢磨” “噗——” 眼见自己父亲出丑,一直当个透明人的李瞻,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 李斯听到笑声,循声望去,不由面色一沉,恼羞成怒的喝道:“你在笑什么?!” “啊?我” 李瞻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什么好笑的事?” 李斯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李瞻。 李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正欲回答。 却见李斯环顾左右,拿起一根舀酒的勺子,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走来。 “父亲饶命.” 李瞻连忙求饶,同时扭头看向赵昊,眼神期盼,带着一丝可怜。 赵昊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初,他也是这样面对始皇老爹的。 “李廷尉且慢!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可以说给你听!” “嗯?” 李斯听到赵昊的话,脚步一顿,而后放下酒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向赵昊。 与此同时,李瞻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长舒了一口气。 却听赵昊接着道:“我观史书,发现在某个短暂的时期内,百姓是可以吃饱穿暖的!” “哦?什么时候?” 李斯神情一诧,若有所思的道:“老夫不才,也读过不少史书,却从未曾见到过此种盛景。” 他这话倒没有吹牛逼,能被吕不韦任命为《吕氏春秋》的总编辑,博览群书是基本。 每每有吕不韦的门客请教他,都被他丰富的学识所折服。 就连始皇帝都经常请教他学问。 “不是李廷尉没见过,而是没在意,就像《晏子春秋》里的以工代赈,李廷尉不是也没第一时间想到吗?” 赵昊笑着调侃了李斯一句,然后整理自己的思路,继续道:“不管是夏商周三代,还是群雄争霸的春秋战国,都有黔首吃饱穿暖的时候,比如每个朝代,每个国家最开始的几十年。” “嗯” 李斯仔细回想,发现还真是如此,每个朝代,每个国家开国之初的百姓,往往都还好过,就拿大秦来说,虽然统一六国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但黔首的日子却没有以前过得艰难。 战争变少了,傜役也变少了。 国土面积变大了,黔首有足够的土地,就能种很多的粮食,有粮食,自然能吃饱,用粮食换钱,也能买较好的衣服穿。 历史上的齐,赵,魏,楚,燕,韩等国,都有这样的时候。 否则也不会出现春秋五霸,战国七雄这样的局面。 “公子说得有道理。” 李斯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又喟然一叹:“可惜,最后都衰败亡国了,每个朝代,每个国家,到了后期都有权贵当道,昏君执政,国家岂有不衰败亡国的道理? 陛下也是厌恶权贵,憎恨贪官污吏,才制定严酷的律法,约束他们,甚至不行分封,采用郡县制,都是因为历史的教训摆在眼前” 听到这话,赵昊不禁哑然失笑,摇头道: “我父皇的做法虽然没错,但一个国家的灭亡,与权贵当道,昏君执政没多大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 李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甚至觉得赵昊的话有点反常识。 历史上哪个国家灭亡不与昏君、奸臣有关? 夏商周三代且不说,就说刚刚被灭掉的六国。 他们的君主和臣子若是贤明,岂能被大秦十年就灭国了? 要知道,七国纷争持续了数百年。 数百年时间都没灭国,偏偏到了始皇帝一朝,十年就灭了? 这难道全是始皇帝一人的功劳? 不可能吧! 想想赵国的郭开,赵幽缪王? 想想齐国的齐王健,燕国的燕王喜,太子丹这些,哪个不是秦灭六国的‘友军’? 眼见李斯好像不服气,赵昊也不再遮掩,直接了当的道: “我认为,真正致使一个国家灭亡的是土地!” “土地?” 李斯神色一变。 这又是他没想到的一个关键。 求月票呀!月末了啊!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二章无限续杯的拿来主义【求订阅啊】 面对赵昊抛出的论述,李斯既诧异又惊奇。 他不止一次跟始皇帝畅聊国家兴盛与败亡的问题。 但他们都没想过,土地与国家兴亡有关。 “公子何出此言?” 李斯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旧国覆灭,新国建立,在这个过程中,总会经历战争,而战争的持续时间,往往会很久,有的十几年,有的几十年; 不知李廷尉有没有发现,旧国覆灭之时,黔首是没有土地的?” “这” 李斯迟疑道:“这不尽然吧?” 据他所知,大秦覆灭六国之后,六国黔首的土地并没被收走多少,只是那些贵族的土地被收走了。 “虽不尽然,但这些土地,根本不足以养活全家人。” 赵昊意味深长的笑道。 ”公子想说什么?” 李斯眼睛微微眯起。 赵昊不疾不徐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道: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的是,经过战乱的国家,人口会急剧减少。 比如战死的,病死的,闹饥荒的,流离失所的,比比皆是,这些都是人口消减的因素。” “而人口消减带来的影响,肯定是粮食需求变少了,再加上新国建立,土地会被重新分配,就好像大秦一样,我父皇曾下令,鼓励民间开荒,凡是开荒出来的土地,归当事人所有; 一户人家能够开荒三十亩地左右,平均下来,每人大概开荒七八亩地,只要黔首勤劳一点,这些土地足够养活全家。”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为什么每到国家末期,黔首都没有土地?甚至连居住的房子都没有,沦落到流离失所?” “为什么?” 李斯急切的追问。 他感觉赵昊在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虽然这个东西在七国争霸的时候,不太明显,但在夏商周三代时期,似乎都出现过。 “在我看来,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土地兼并,一个是天灾人祸。” 赵昊说着,一脸认真的看向李斯:“新国建立初期,黔首都有土地,但黔首毕竟是小门小户,抵御天灾人祸的能力很差; 就算他们手中有土地,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卖掉土地,比如身患重病,家道中落等等,不管在什么时候,达官显贵都在疯狂收购土地。” “为什么会这样?” 李斯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在他辅助始皇帝治国的这些年,不知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却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明明那些达官显贵都不缺土地,为何要收购别人的土地? 秦国至今没有禁止土地买卖,就是觉得很正常。 但赵昊现在告诉他,土地兼并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原因,他便不能再等闲视之。 “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土地有暴利。” 赵昊笑着道:“李廷尉在吕不韦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他的论述,吕不韦曾言:经商有三倍之利,土地有十倍之利; 敢问李廷尉,面对十倍之利,谁不心动?谁不趋之若鹜?” “.” 李斯闻言,反应了一下,当即面色寒霜,怒斥道: “吕不韦乃奸商之流,他的论述何其可笑!达官显贵享受国家给予的一切,却又做伤害国家的事情,陛下甚是厌恶!”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那些达官显贵心中,所谓的家国天下,首先是家,其次才是国。 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哪里会关心国家的利益。 眼见李斯的情绪稍微平复,赵昊才接着道: “吕不韦是奸商没错,但他了解达官显贵的想法,知道他们会为了利益,不管不顾。” “而且,人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会是最幸运的那个,就好比漫天箭雨倾落而下,他们明知道箭雨覆盖的范围,人畜死绝,却总以为自己会是幸存下来的那个!” “这” 李斯心头一震,对他来说,这是人性,一道无解的难题。 但听到赵昊提及此事,又满怀希望的看着赵昊:“公子有办法?” “没有。” 赵昊很干脆的摇头。 “那”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建议。” “公子请讲!” 李斯失望中陡然升起希望。 就算是不太成熟的建议,也比毫无办法强。 以往遇到这个问题,历史上的当权者和治国者,都会选择逃避,甚至从来不去深究。 如今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李斯也只能寄希望于赵昊身上。 毕竟赵昊在博士宫论政的时候,就已经证明过自己的能力。 如果让李斯在已知的能人中选一个,谁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他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赵昊。 尽管赵昊不止一两次打他的脸,但智者总会惺惺相惜,就比如老子和孔子。 “用严酷的律法,禁止土地兼并,但这件事必须由我父皇来做,因为我父皇功盖三皇五帝,威震八荒,有足够的魄力镇压一切!” 赵昊平静而肃杀的道。 “.” 李斯愣了愣神,旋即微微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始皇帝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做到的那些事,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秦朝,始皇帝除了不能长生,其他的都不在话下。 “但是。” 赵昊又话锋一转,补充道:“这个办法有没有效果,我也不是很清楚” “公子此言何意?” 李斯皱眉,显得有些不解。 赵昊苦笑着摇头:“十倍的利益太大了,大到足以践踏任何严酷刑法!” “况且,达官显贵不是没有能力的那群人,有能力的达官显贵,可以利用法律漏洞,这对黔首来说,是致命的!” “比如,法律限制他们只能拥有多少土地,他们可以变着法的多吃多占,或者将土地分散到同宗同族手中,或者干脆将黔首的土地据为己有,保留黔首名义上的归属权。” “这” 李斯听得心惊肉跳,不管他看过多少书,还是审阅过多少奏简,调查过多少民事,都没有充分认识到土地兼并的危害。 他虽然贪恋权势,但也一心为国,重视土地,但从来没深究土地兼并的问题,会给大秦带来怎样的后果。 其实,秦朝灭亡的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始皇帝没有行分封制,而秦朝不禁土地买卖,导致秦朝贵族疯狂兼并土地,让陈胜吴广这样的原贵族家庭,失去土地,沦为佃户。 最终因为傜役延期,累计不满情绪,带领一群佃户,掀起反抗‘暴秦’的大旗。 可以说,秦朝短短十五年便走向灭亡,与土地兼并不无关系。 好在李斯的意志足够坚强,哪怕面对土地兼并这种危害巨大的问题,依旧能够正襟危坐,继续追问赵昊:“还有吗?” “有!怎么没有?” 赵昊笑着答了一句,然后拿起手中的杯子,又喝了一口青茶。 顿时感觉茶香扑鼻,沁人心脾。 李斯自从品尝过六合居的青茶,就爱上了这种味道,不仅摒弃了原来的煮茶,就连原来的羹汤都不想喝了。 每每遇到烦心事,喝一壶青茶,总能给他神清气爽的感觉。 “土地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买卖问题,它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李廷尉与我父皇都属于急性子,但此事千万不能急,要徐徐图之。” 赵昊说到关键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李斯,就是怕他急于求成,跑去找始皇帝。 始皇帝若是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恐怕无论如何都要掀起腥风血雨,这是赵昊不想看到的。 毕竟帝国初立,人口本来都不多,哪怕六国人和老秦人都加起来,也才三千多万。 而三千多万在后世,还不如一个省的人多。 即使赵昊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对这个时代没有多深的感情,依旧觉得,能少杀人是最好的。 只要他们能发挥剩余的价值,留他们一命也好。 “老夫明白了,公子请说。” 李斯郑重点头,抬手示意。 赵昊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之前我曾给我父皇提过官绅一体当差纳粮制度,被我父皇否决了,他说时机不成熟; 但我后来细想,就算不施行这个制度,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完全免税。” “这是为何?” 李斯不解道:“官绅不纳粮,自古都是如此,读书人入仕做官,为的也是如此,难道让他们一边读书,一边种地?” “自古有之的事情,不一定都是对的。” 赵昊摇头道:“读书人不事生产,国家可以给他们一部分补偿,但不能免除他们的赋税,虽然现在的读书人,主要以儒家学子为主,朝廷并没有重用他们,就算免税也无妨; 但李廷尉不要忘了,考核入仕已经开始推行,以后有很多的学子考核入仕,到了那时,朝廷还能免除他们的赋税吗?” “要知道,一个入仕学子背后是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土地若归纳到他名下,免除的赋税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 听到一个家族的土地都归纳到一个学子名下,李斯陡然一惊,喃喃自语:“这要是几百人还好,若几千人,甚至几万人; 别说没有那么多土地拿来免税,就连他们的俸钱,朝廷都拿不出来.” “李廷尉说的不错。”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凝重的道: “大秦现在划分了三十六郡县,有些郡县连县令都没有,更别说微末小吏; 但是,以后随着国土面积增大,官吏会越来越多,几万,甚至几十万官吏都不够用; 他们不用交税,税收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黔首头上; 再加上摊丁入亩的实行,黔首不堪重税,就会出售土地,跑到他们家中当佃户。 到了那时,李廷尉可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吗?” “这” 李斯瞪大眼睛,好似看到了那副场景,起身背负着双手,在赵昊面前来回踱步,隔了良久才感叹道: “黔首都去达官显贵家中当佃户,达官显贵不用缴纳赋税,朝廷的税收会越来越少; 一旦遇事,就会加重赋税,黔首因此苦不堪言,最终被六国余孽利用,群起反秦,国不安宁!” “李廷尉所言甚是!” 赵昊举杯朝李斯敬了一下。 一旁的李瞻有样学样,也朝自己父亲敬了一下。 虽然他根本听不懂,但是就觉得很厉害。 可赵昊能敬,他却不能敬,只见李斯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赵昊无奈,只好再次帮忙转移话题:“所以,官绅免税的国策,必须要改革!” “嗯?” 李斯神情一怔,朝赵昊询问:“公子的意思是?” “就算不能一时停掉,也要设立免税条件” “这” 李斯沉吟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但依旧很难,就像陛下说的,时机还不成熟.” 赵昊闻言,微微一笑,然后举起手中的茶杯,又道:“李廷尉请看,这杯茶被我喝了一半,如何才能一直喝下去?” “这有何难,一直续杯便是!” 还没等李斯接口,赵昊身旁的李瞻就起身给赵昊倒了一杯茶。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随即道了句;“多谢李兄。” “公子您客气了。” 李瞻挠头,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本来正打算呵斥儿子的李斯,见到如此一幕,心中的气瞬间消了大半。 因为李瞻与赵昊的关系越好,他的路就越宽。 却听赵昊继续道:“这天下土地就好比这杯茶水,人人都想喝茶水,却总是喝不够,而朝廷又不想这杯茶水被喝光,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无限续杯“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李斯:“现在李廷尉明白九洲之地的意义了吧.” “公子的意思是对外发动战争,掠夺更多的土地?” 李斯满脸诧异的道。 他从没想过,征服九洲之地还有这样的意义。 当初始皇帝说要称霸九洲,他以为是单纯的画个饼,没想到能用在这里。 “掠夺别人的东西,远比自己创造更简单,也更便捷,大秦有实力这样做,为何不做?”赵昊淡淡地说道。 “彩!” 李瞻听到赵昊的话,没来由的兴奋喝彩。 他就喜欢这种拿来主义,不用自己努力,直接拿现成的。 “呃” 李斯嘴角微微一抽,又忍不住追问:“公子还有其他办法吗?” 最后一天了哦,有月票的赶紧投了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三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求订阅啊】 “其他的办法?” 赵昊顿时愣住。 在他想来,李斯跟始皇帝一样,都是好战分子。 为什么始皇帝与吕不韦不和? 就是因为吕不韦的政策比较保守,他觉得秦国可以慢慢耗死六国,蚕食六国,不必倾尽全力,一举覆灭六国。 而这,自然不可能被始皇帝接受。 那李斯为什么能被始皇帝重用? 就是因为李斯与始皇帝的想法一致,他觉得秦国有实力灭六国,就应该一鼓作气,灭掉六国,至于灭六国消耗的秦国国本,他根本不在乎。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仁慈的人? 所以,赵昊听到李斯的话,很是意外,不由笑着调侃道:“莫非李廷尉还有妇人之仁?” “呵!” 李斯呵了一声,摇头笑道:“公子误会老夫了,老夫并不反对战争掠夺,只是觉得,公子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咳” 赵昊轻咳一声,笑道:“其实也不一定要战争掠夺。” “.” 李斯心道果然如此,嘴上却饶有兴趣的追问:“还有何办法?” “天下九洲图,李廷尉也看过,其实除了匈奴,东胡,大月氏,羌人,越人这些边境蛮族外,还有不少西域国家,离我们不算远; 只要这些西域国家成为大秦的藩属国,为大秦提供粮食,其实是一样的!” “这” 李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 “朝廷有足够的粮食,自然不会加重黔首的赋税,甚至对那些生活不下去的黔首,还能给予一定的帮助,为他们发放救济粮,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公子莫要拿老夫开玩笑!” 李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粮食在哪个国家都是重要物资,想要让那些藩属国提供粮食,除非彻底征服他们,这跟战争掠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长途运粮也是个麻烦事,让他们千里运粮,根本不可能.” “陆运肯定麻烦,但海运却不一样,咱们也不让所有藩属国都提供粮食,只挑一些物产丰富,又背靠大海的藩属国即可!” “至于如何让藩属国提供粮食,也不用彻底征服他们,只需挑选一个刺头,杀鸡儆猴便可!” “什么是藩属国?说白了就是惧怕宗主国的军事力量,依附在宗主国羽翼下的国家!” 李斯不置可否的看了赵昊一眼,皱眉道:“就算是藩属国,也不可能只索取,不回报吧?” “没说不回报啊!” 赵昊摊手:“他们朝贡咱们粮食,咱们回报他们别的东西就行了,比如茶叶,布匹,细盐这些东西。 “或者换成钱币,都可以。反正不让他们觉得自己吃亏就行。” “钱币?什么钱币?” 李斯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一拍额头,有些好笑的道:“差点忘了,李廷尉不知道宝钞的事,不过,这也不重要,以后就知道了。” 李斯:“.”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李斯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回到座位,看向赵昊道: “既然公子胸有成竹,那老夫便不再多问,官制改革的事,老夫会如实禀报陛下。”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门外呐喊:“将另一副板图抬进来!” “诺。” 门外应诺一声,很快抬进来一副新的板图。 赵昊仔细打量,发现是律法修改的纲目,不由惊诧道: “李廷尉此法此法作为秦律纲目,真是精妙,李廷尉一人编撰出《国法》,昊佩服也!” 说完,朝李斯作揖一礼。 李斯笑着摆了摆手,道:“公子过誉了,若非公子此前提醒,老夫也编撰不出此《国法》。” “此《国法》,我父皇可曾审查?” “还没有。” 李斯摇头,随即笑道:“若公子觉得妥当,陛下应该不会反对。” “这可说不清,我父皇的脾气,谁也摸不准。” “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接着道:“那公子以为,此《国法》还有哪里不足?” “我再看看.” 赵昊说着,从座位后站了起来,走到板图前方,逐条查看,喃喃自语:“废除连坐,法令颁布之日起,凡是因连坐羁押的凡人,皆无罪释放” “《国法》为秦律总纲,一切法律都不得违背《国法》要意.” “.” 这特么不是宪法吗? 赵昊看到一般,心中愕然。 他没想到李斯改的《国法》,居然跟后世的宪法差不多。 这尼玛的! 简直逆天啊! 难怪这老狐狸会问自己,皇权与律法,哪个先行? 如果用宪法来治理国家,肯定是宪法高于一切。 就算是皇权,政令,都要给宪法让路。 当然,此《国法》与后世的宪法还是有不同的,毕竟一个是封建社会,一个是现代社会,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乃至文化,都大不相同。 但是,《国法》的目的和宪法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巩固和维护国家权力,使国家更好的运行。 对依法治国的大秦来说,是为法制统一奠定基础。 除此之外,李斯也将赵昊论政时提到的人权,写进了宪法纲目内,比如人权自由。 所谓人权自由,就是在大秦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享有一定的权力,比如财产权,继承权,教育权等个人权益。 这是赵昊完全没想到的,不由心潮澎湃:“李廷尉不愧为法家代表,编撰的《国法》让昊大开眼界!” “只是.” 说着,他顿了顿,露出一副苦瓜脸:“昊有点担心,这《国法》能让我父皇同意吗?” “怎么?” 李斯有些好笑的挑眉:“公子现在对陛下也没信心了?” “呃” 赵昊尴尬的挠了挠脸。 之前李斯对始皇帝没信心,他还忍不住揶揄李斯,现在看到李斯编撰的《国法》,也不由对始皇帝没信心了。 毕竟这《国法》有很多逆君之处。 要知道,封建社会的君主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凌驾于法律之上。 可以无视法律。 这《国法》有些地方,不仅是限制君主,而是将‘君主犯法与庶民同罪’都写出来了。 “我是没想到李廷尉这么大胆,其实,不用这么大刀阔斧的,可以慢慢修改” 赵昊晒笑着说道。 李斯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国法》岂能朝令夕改?要么不改,要改就改好,若慢慢修改,如何执行?” “话虽这么说,但也要让我父皇适应一下吧,你一来就这么斗,我父皇会发怒的,你知道他发怒的后果” 听到赵昊的话,李斯仔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 既然胆大包天的公子昊都担心始皇帝发怒,那说明自己编撰的《国法》,确实有点过了。 犹豫了一下,李斯才皱眉追问赵昊:“那公子有何意见?” 赵昊想了想,道:“删掉大部分刺眼的逆君之处,补充限制官吏职权的法律,另外,禁止土地兼并的法律,也要写进去!” 说着,他抬手指着板图,将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以及需要修改的地方,指给李斯看。 李斯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最终捋着胡须笑道:“公子果然大才,经你这么一说,老夫醍醐灌顶也!” “李廷尉过奖了!” 赵昊谦逊的道了一句。 李斯看了他几眼,然后又看了李瞻一眼,笑道:“公子与我儿相交甚笃,以后还请多多管教他,虽然我儿不才,但为公子马首是瞻,还是可以的。” “李廷尉说哪里话,李兄他” “公子,我父亲说得对,我军事天赋不如王离,才学不如蒙德,但跑腿做事,他们不如我,不信的话,我跑给你看,狗都追不上我!” 赵昊正欲跟李斯客气两句,李瞻豁然站起身,拍着胸脯插了一句嘴,然后二话不说,风一般的冲出了厅堂。 李斯:“.”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李瞻脸不红气不喘的跑回来,朝他们兴奋道:“我是不是很快?” “呃” 赵昊嘴角一抽。 难怪史书上没有记载这小子,估计史官都不知道怎么记载。 总不能记载,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丞相次子,跑得比狗快吧? 李斯眼皮跳了跳,禁不住环顾左右。 “父亲,你在找什么?儿帮你找?” 李瞻疑惑的看向李斯。 李斯面色一沉,就要徒手教训不争气的儿子。 这时,门外跑来一仆从,朝李斯禀报道:“李廷尉,陛下召您入宫!” “嗯?” 李斯愣了一下,看了眼赵昊,皱眉道:“可知是何事?” “回廷尉的话,来人并未告知,只说陛下有急事召您进宫!” “知道了,下去吧。” 李斯皱眉,抬手挥退了仆从,有些歉意的朝赵昊,道:“看来今夜邀公子家中做客,不能尽兴啊” “无妨无妨。” 赵昊笑着摆手:“国家大事重于泰山,李廷尉去见我父皇,我也一同回宫.” “也好!” 李斯含笑点头,然后朝门外大喊:“来人,准备马车!” ……… 有月票的投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四章好日子要来了【求订阅啊】 皇帝书房。 李斯面色肃然的看着手中的奏简,久久无法言语。 嬴政注视着他,沉声道:“前段时间,那小子让王绾去沛县调查一个叫萧何的人,朕觉得奇怪,也派人去了一趟沛县。” “这天下事也是奇了!” 说着,嬴政的声音愈发愤慨:“陈郡之事还没落定,小小沛县又如此龌龊!” “分明是良田流失,却欺上瞒下,说是相安无事,分明是耕田如常,却说是土地荒芜颇多,分明是黔首失田,沦为佃户与贩夫走卒,却被说民众富足这何其可笑?” 李斯闻言,皱了皱眉,合上竹简道:“陛下的人是亲自到民户查访的吗?” “民户需要一个一个查访,朕的人哪有时间,只是找了那个萧何,便一次查清了!” “一次查清?” 李斯愕然:“此人为何如此了得?官府也没有此等账册!”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有人敢做,就有人知道,既然那小子如此看好这人,说明这人有真本事!” “这人不过一介小吏,如何能搜罗这些秘事?” “秘事?” 嬴政冷哼:“对尔等治国大臣来说是秘事,对黔首,对县吏可不是什么秘事.” “这” 李斯听到嬴政的话,顿时语塞,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冒了出来。 隔了片刻,他才叹息着说道:“其实来见陛下之前,老臣曾与公子昊谈论了国家兴衰的问题。” “国家兴衰?” 嬴政有些意外,没想到赵昊会跟李斯谈这个。 国家兴衰这个话题非常沉重,尤其对统治者阶级来说。 因为,每一个统治者阶级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万世不灭。 但偏偏从历史进程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自汉以后,连四百年的王朝都没有,更别说万世不灭了。 始皇帝统一六国,建立秦朝,他自然希望大秦万世不灭,但他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能像周朝那样延续八百年就不错了。 国家兴衰的话题,自然引起了始皇帝的兴趣,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赵昊如何看待这个事情的。 毕竟这个话题太过深沉,宽宏,广泛,有史以来的无数君王,能臣,豪杰,都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总结下来,大体都认为国家兴衰与君王昏聩,官吏腐败有关。 要想国家长盛不衰,首先得君王贤明,吏治清明。 就连嬴政都这样认为。 因此他才会严格要求自己的继承者,希望他是一个有才干,有能力,明是非,辨忠奸的储君。 另外,在法令方面,也严厉惩处贪官污吏。 嬴政好奇的原因,就是他有预感,赵昊的答案可能会出乎他的意料,再加上他从李斯的神色里看出了一丝认可,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却见李斯神色认真的朝他拱手道: “回陛下,老臣认为,国家兴衰与君王昏庸,贪官污吏横行有关,公子昊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国家兴衰与君王昏庸,贪官污吏没多大的关系,而是土地的原因!” “土地的原因?” 嬴政没想到会是这样。 国家兴衰与土地有什么关系? 果然,那小子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想常人所不想。 “自夏商周三代开始,国家不断兴灭,但土地却只增不减,按理来说,土地增加,人口增多,国家应该长盛不衰才对,可国家依旧会灭亡,那国家兴衰与土地有何关系?” 嬴政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斯,实在想不通。 李斯没有多言,直接将赵昊的论述,给嬴政详细说了一遍。 嬴政听完后,呆坐在龙椅上,默然不语。 他从来没有以这个角度去仔细研究国家兴衰。 赵昊的论述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角度。 虽然赵昊的论述,初听有些不明所以,但仔细推敲,便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国家为什么会灭亡? 嬴政太了解这个了。 毕竟他亲手灭掉了六个国家。 但这六个国家并非是因为黔首造反灭亡的。 而是因为不同的原因,导致国家出现问题,最终被秦军摧古拉朽的覆灭。 可赵昊的论述却是,人口增多,土地兼并使黔首可耕种的土地减少,粮食减产不够吃,黔首活不下去会造反。 黔首造反会灭国? 嬴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述。 从夏商周三代,到战国时代,从来没出现过黔首造反灭国的。 在他想来,那些黔首之所以会造反,是因为别有用心的贵族蛊惑和欺骗。 至于黔首本身,根本不可能主动造反。 但赵昊既然提出来了,那说明这是个隐患。 “陛下,土地兼并的后果很大,是不是要禁止” 李斯试探着询问。 岂料,嬴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不急,朕要好好思量,你先回去吧,对了,今天的事不要透露,等老丞相将人调到咸阳再说。” 李斯见嬴政这样的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是’。 “等一下!” 正当李斯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嬴政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朕让你修改的律法,现在修改得如何了?” 李斯脚步一顿,回转身形,朝嬴政拱手道:“回陛下,老臣已经罗列出了纲目,很快就能完善,只待陛下审查!” “哦?” 嬴政有些惊喜,没想到李斯的效率这么高,不由道:“可将纲目带在身上,拿来给朕看看?” “带了。” 李斯连忙应答,从怀中摸出一份奏折,递给嬴政。 每次见嬴政,他都准备充分,这也使得嬴政对他格外器重。 “陛下,此《国法》公子昊也看了。” “嗯。” 李斯提醒了嬴政一句,嬴政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隔了半晌,嬴政才蹙眉合上奏折,目视李斯,沉沉地追问: “那小子如何看待此《国法》?” “公子昊担心此《国法》的逆君之处会触怒陛下,让老臣删改了一些,并增加了一些限制官吏职权的法令,以及禁止土地兼并的法令” 李斯如实答道。 “禁止土地兼并的法令先不谈.” 嬴政摇头道:“这大秦虽说是朕的大秦,但也确实是万民的大秦,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朕也非常认同。” “如果万民都能爱法,守法,护法,大秦万世无忧是没问题的!” 李斯闻言,心中稍微犹豫,壮着胆子问道: “那《国法》掣肘陛下的皇权,请问陛下是《国法》先行,还是皇权先行?” “嗯?”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李斯,直到李斯背脊骨发凉,他才冷若冰霜的开口:“你的《国法》要掣肘朕?” “若是深入改革,在所难免” “深入改革.” 嬴政皱了皱眉,稍微沉默,然后随手一扔奏折,淡淡道:“若朕的大秦能万世永固,掣肘也无妨!李廷尉有什么担心,尽管说出来,朕恕伱无罪.” “有陛下在,老臣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摆手道:“既然没什么担心的,那就放心大胆的改吧!” “是。” 李斯心头大喜,暗道自己和赵昊还是低估了始皇帝的决心,连忙道:“老臣必定殚精竭虑,尽快完成秦法改革,让这天下如陛下所愿!” “好!朕拭目以待,改好之后,发于咸阳父老,看看反响,再推行天下!” “老臣遵旨。” 目送李斯退出书房,嬴政呆坐在龙椅上,默然不语。 赵高等候良久,直到书房里的灯油即将燃尽,才提着油壶进来添油,并小声呼喊了一句:“陛下。” 见嬴政看向自己,又连忙道:“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哦。” 嬴政反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摇头道:“朕都要东巡了,那小子又给朕添麻烦。” 赵高见嬴政笑了起来,也适时打趣道:“可是公子昊很有本事呀,经常为陛下分忧,陛下也很喜欢他。” “朕会喜欢他?” 嬴政笑着摇头,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道:“他少给朕添麻烦就好了。”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领着嬴政回到寝宫。 第三日清晨。 李斯将改好的部分《国法》,张贴在咸阳东门,供咸阳百姓查看。 此时,咸阳东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潮涌动。 他们都是听说廷尉府修改了法令,特意跑来观看的。 此刻,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杵着拐杖站在新法令公告牌前,仰天长啸。 “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我们终于有活路了,哈哈哈——!” “怎么了老伯,这上面写的什么?能否告知我们?” 听到老伯仰天长啸的声音,身旁一名不识字的青年,连忙凑上前询问。 周围的人也纷纷侧耳倾听。 老者看了青年一眼,又看了公告牌一眼,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眼睛里进了沙子,竟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如此一幕,看得青年和周围的人满头雾水,抓耳挠腮。 “老伯,你别哭啊,快告诉我们,这上面写的什么.” “是啊老伯,我们不识字,快告诉我们吧.” 听到周围七嘴八舌的追问,老者缓了缓情绪,哽咽着道:“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上面说要废除连坐法” “什么!?” 众人听到老者的话,不禁大吃一惊。 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似的,争先恐后追问:“这是真的?” “是真的!这上面确实说要废除连坐法,还有各种严酷法令,都要废除.” 没等老者开口,一名读书人模样的中年,连忙高声应答。 听到他的话,众人眼眶通红,眼神炙热。 两个多月之前,朝廷就发出各种公告,说要修改法令,废除酷刑,可两个多月过去了,众人依旧没看到修改。 本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 秦灭六国,完成了史无前例的统一。 没有战乱的日子,众人不知道期盼了多久。 可秦法严苛,众所周知。 一想到日后会生活在严苛的秦法之下,众人又担惊受怕。 特别是那些从未体验过严苛法律的六国之人。 但现在却不同了,秦法真的改了。 这不仅是六国之人的福音,也是老秦人的福音,所以靠近公告牌的人,激动得一塌糊涂。 而外围的人则满脸懵逼,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隐约听到是法令修改了,就是不知道改了什么.” 听到身后的人议论纷纷,那名老者破涕为笑,来到说话之人面前,朗声笑道: “你们都听好了,陛下废除了连坐法,以后谁犯法惩治谁,再也不怕受牵连了.” “什么?废除了连座法?哈哈哈!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众人先是一惊,而后一阵欢腾。 这时,那名读书人又站了出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一看,知道那名读书人有话要说,于是原本欢腾一片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带着激动的心情,等待那名读书人继续开口。 却听那名读书人笑道: “廷尉府还有一新法,名曰《国法》,是我大秦律法的一部纲目,以后的秦律都按照《国法》用意来修订!” 听到这话,有人当即高喊:“敢问足下,这《国法》里写的什么?” “对对对,您快念一念!”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读书人笑着点头,然后高声道: “《国法》里说,大秦子民人人平等,咱们享有财产权,继承权,教育权各种权利,以后咱们的子女也能读书了!” “.”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全都愣住了。 一个个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子女居然能够读书,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逼树上懵逼果。 隔了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欢呼一片。 也不知道谁带起了头,喊了一句:“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结果,在场的无数人都跟着齐声高呼。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求追订,求全订,求月票,求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六章陛下果然想吃人啊【求全订】 春日的暖阳从窗口照进书房,嬴政和赵高愣在原地,都没有说话。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本《聊斋志异》是赵昊写的。 只是里面的故事,他们不清楚是真是假。 但,看完《聊斋志异》,他们忽然发现,徐福讲的仙人仙岛,简直不堪入耳。 那.徐福还能信吗? 不光赵高怀疑,就连嬴政都开始怀疑了。 《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活灵活现,仿佛亲身经历,亲眼见过一般。 连徐福都见过仙人仙岛,自己儿子为啥没见过? 徐福只见过仙人仙岛,自己儿子可是进入仙人梦中,与仙人交谈,传授奇术知识。 虽然自己儿子不承认自己见过仙人,但他会的那些东西,作不得半点虚假。 没错,这《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不是真的故事,而是仙界发生的真事。 臭小子,连父皇都瞒. 莫非仙人不许你透露太多,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告知父皇? 什么科学长生. 你小子先告诉父皇能够长生,再写书引父皇注意,透露修仙密法,父皇可算明白你的苦心了。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嬴政的眼睛逐渐明亮,闪过一丝光芒之后,才追问赵高:“伱觉得这《聊斋志异》的可信度有几分?”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模凌两可的答道:“公子昊编撰的,很难判断” “那你觉得,这唐玄奘的肉,是否能助人长生?” “故事里说的是,老奴也不清楚,但那么多妖魔都想吃他的肉,想来不会有假” “嗯。” 嬴政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徐福说自己登临过仙岛,见过仙人,那他会不会隐瞒什么,又或者,跟那唐玄奘一样?” “啊?” 赵高眼皮狂跳,满脸愕然,却不敢出声。 他知道,嬴政不是真的在问自己,而是在自问。 多年伺候嬴政,他已经渐渐摸清楚了嬴政的秉性,一般嬴政开始自问的时候,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只要他想明白,便会立刻去行动。 但越是清楚嬴政的秉性,赵高就越胆战心惊。 嬴政宠爱胡亥,人尽皆知,可再宠爱胡亥,也是有底线的。 嬴政宠爱赵昊,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到现在都没露出底线。 比如赵昊写的这本《聊斋志异》,他虽然也看过,也觉得离奇,却从没联想过现实。 但嬴政因为里面的一则西行记故事,竟然在考虑杀人吃肉。 这简直毫无底线啊! 倘若赵昊再写一个宦官篡权的故事,那嬴政会不会因为这则故事而杀自己? 想到这里,赵高不由背脊骨发凉,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若说世上真的有妖魔,那赵昊绝对是妖魔! 只有着了魔的人,才会如此疯狂! 不行! 绝不能让赵昊活在世上,他真的太可怕了。 越想越恐惧的赵高,心中下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赵昊。 而这时,嬴政又忽然开口道:“赵高,去将徐福找来,就说朕要见他.” 赵高:“.” 卧槽! 陛下真的要吃人了! 赵高闻言浑身一哆嗦,来不及恭敬行礼,连忙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嬴政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朕不喜欢多嘴的人,你可明白?” “老.老奴明白” 赵高迟疑着答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与此同时,徐福临时居所。 因为始皇帝邀徐福一起东巡,徐福近日一直在作准备。 而此刻,他正躲在自己小房间内,研究各种海图。 虽然心中打定主意要远走高飞,但为了不让始皇帝怀疑,他还是作了非常充分的准备。 比如前往仙岛遇见的海洋奇观,奇物,他都有很好的说辞。 保证让始皇帝深信不疑。 看了看桌上的地图,以及出海记录,徐福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那处岛屿常年被浓雾遮挡,特别是春夏之季,浓雾最盛,到时候可提前出海,寻求机会.” “只要入了那岛屿,找个洞府躲避些时日,保证始皇帝再也找不到老夫” “到时候,五百童男童女,还不是听老夫安排” 想到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甚至能在岛屿上称王称霸,徐福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期待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 “徐仙师,赵府令求见!” “嗯?” 徐福微微一愣,而后不悦的道:“我不是吩咐了吗?现在正闭关为陛下祈福,沟通仙人,不.” “徐福!本府奉陛下之命召你觐见,你敢抗旨?” 还没等徐福的话音落下,赵高的声音便冷酷传来。 徐福反应了一下,连忙收好桌上的海图,以及出海记录,换了副笑脸,打开房门。 “嘎吱.” 房门打开,徐福一眼便见到赵高和两名黑甲禁军,不由心里一咯噔。 “敢问赵府令,陛下召老臣觐见,所为何事?” 徐福讪笑着询问。 赵高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陛下召见,岂容你多问?” “是是是” 徐福点头哈腰,心里暗骂赵高不当人子。 要是换作以前,赵高肯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因为始皇帝当初寻仙问药,赵高曾多次跟他接触,两人关系非常不错。 后来发生‘毒丹’之事,赵高虽然受他牵连,差点被蒙毅弄死,却并没有怨恨他,反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今无缘无故不给他好脸色,在他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底是什么大事呢? 徐福心中揣测,连忙又道:“烦请赵府令稍等,老臣准备了一些东西,正打算交给陛下.” 说着,从袖口摸出两块金饼,塞到赵高手里。 赵高面色一板,低喝道:“汝这是作甚?!” “啊?” 徐福似乎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赵高。 赵高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某劝你别动那些歪心思,陛下还在等你,若耽误了时辰,可别连累老夫” “不敢不敢,老臣这就去,这就去,还请赵府令引路.” 看着赵高的态度,徐福伸出去的手又连忙缩了回来,额头上的冷汗也同时冒了出来。 有事儿,绝对有事儿! 心虚的徐福,跟着赵高一路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大殿之前。 大殿当中一片漆黑,从外向里看,犹如魔神巨口,仿佛要将人一口吞下。 此时,嬴政高坐在大殿之中的龙椅上,四周空无一人。 背脊骨发凉的徐福,缓缓走进大殿,一道油灯的光芒在嬴政身旁闪烁,犹如魔神猩红的舌头在舔舐獠牙。 “徐福.你好大的胆子!” 还不等徐福开口,高坐在龙椅上的嬴政就突然暴喝出声。 “扑通——!” 徐福听到暴喝声,吓了一跳,双腿忍不住发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陛陛下” 徐福哆哆嗦嗦的叩首道:“老臣不是有意来迟,实在是实在是为陛下祈福,不能随意打断.恐恶了仙人.” 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及仙人,嬴政就能对自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嬴政就再次冷声道:“怎么,朕召你觐见,也要问仙人是否同意?” “老臣不敢” 徐福连忙叩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到青石地板上,连青石地板都被打湿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自从大难不死,见过始皇帝后,他一直循规蹈矩,根本不可能惹怒始皇帝。 但,无论是赵高的态度,还是始皇帝态度,都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多 莫非有人跟始皇帝进谗言了? 想到这里,徐福的内心十分不安。 却听嬴政冷哼道:“徐福,朕问你,你可骗了朕?” “没有!绝对没有!” 徐福闻言,当即否认道:“老臣绝不敢欺骗陛下!” 都这时候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摊牌的,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嬴政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静而冷漠的目光,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目光淡淡扫向一旁的赵高,赵高当即会意,立刻招呼禁军,关上殿门。 “嘎吱——噗咚!” 大殿殿门被关上了。 徐福脸色一白,心说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啊!怎么突然关门了? 陛下要做什么?是怕自己逃走了吗? 不可能啊! 这里是皇宫,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走 就在徐福惶惶不安的时候,嬴政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大殿,直到距离徐福几步之遥,才停了下来,平静而威严地道: “他起头来,看着朕,告诉朕,世上是否有仙?” “有!有仙!” 徐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嬴政,与嬴政对视,不禁浑身一颤,连忙又低头笃定:“世上真有仙人!” “好!” 嬴政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好字,继续平静地追问:“那你是否吃过仙果?” “这” 徐福愣了一下,再次抬头,想要从嬴政眼中看出点什么,却发现嬴政的眼睛古井不波,看不出所思所想,不由心里发寒,迟疑着不敢答。 “嗯?” 嬴政眉头微蹙,从鼻腔中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语气,徐福不敢再迟疑,只能硬着头皮道:“是的,老臣确实吃过仙果!” “好!” 嬴政再次说好,又接着发问:“那你吃完仙果后,除了能感应仙岛,还有别的什么好处没有?” “啊?” 徐福懵逼,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 什么别的好处? 他在说什么啊! “朕想问的是,那仙果是否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似乎是看出了徐福的不明所以,嬴政又耐着性子解释道。 远处的赵高,眼皮一抖,心说陛下您果然想吃人啊!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五章吃肉也能长生【求月票啊】 始皇帝的做法,出乎赵昊的意料,咸阳百姓的反应,也让他大跌眼镜。 其实李斯修改的律法,并没有完全为百姓着想,只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严苛’的标准。 这相当于给老百姓一条比较容易活下去的路。 而就是这条比较容易活下去的路,却让百姓感激涕零。 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真是太苦了。 所谓盛世蝼蚁哭,乱世蝼蚁死。 古代社会的悲哀,也是几千年来底层人的真实写照。 纵观任何历史盛世,多数文人笔下的富饶与美好,大多都是一地,或者数地的财富堆积。 其手段往往类似于元朝‘贫极江南,富夸塞北’,搜刮天下之财,以盛世彰显繁华。 至于底层人是五个人穿一条裤子,还是几户人家用一把菜刀,一头老牛耕种几十亩地,这些都与上层人无关。 官吏闭着眼睛享受美酒,商人偷着逐利,文人提笔游春日,想着该作一首怎样的诗词,赢得满堂喝彩。 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眼高于顶,看得到上面,看不到下面。 这是病,得治。 赵昊从地道里钻出来,不过是想改变点什么,仅此而已。 听到咸阳百姓因为一条比较容易活下去的路而欢呼雀跃,他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留在赵昊身边的来福,同样满脸堆笑,一副骄傲自豪的样子。 他们忠诚赵昊,不是因为赵昊对他们有多好,不是因为赵昊深受始皇帝宠爱,不是因为赵昊皇子的身份,而是赵昊的意愿,与他们契合。 他们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穷苦人,他们了解底层人需要什么。 不过就是衣食无忧罢了。 没错,只是衣食无忧。 至于人权自由,其实跟大部分老百姓都没什么关系。 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拿人权自由何用? 后世那些整天嚷嚷着人权自由的,基本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一群人。 大秦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要求人权自由? 唯一可行的,便是先解绑农户,减轻农户身上的负担,让其有所生产,有所留存。 情况好的,可以拿余粮来换点钱,改善生活,情况不好的,也不至于在饥荒年,变成流民,四处讨饭,等着朝廷接济。 但是,法律规定的人权自由,必须要提出来。 即使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老百姓,都不追求人权自由,你也要提出来。 因为秦律严苛的印象,刻在了老秦人的骨子里,刻进了六国人的心坎里。 你想要解绑农户,就得让他们感受你的改变,给他们冲击感。 而人权自由,就是这股冲击感的助推器。 所以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公子,李廷尉又派人来送请柬了,您去还是不去?” 阎乐见赵昊心情不错,连忙抛出另一个话题。 赵昊愣了愣神,旋即收敛笑容,摇头道:“李廷尉马上要跟我父皇东巡了,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就不去了,你亲自去回复他,就说等他回来再去府上拜访。” “好,属下这就去回复。” 阎乐躬身点头,就要退出小院。 赵昊开口叫住了阎乐:“等下。” “公子还有何吩咐?” 阎乐脚步一顿,再次躬身。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最近赵高可有什么动作?” “回公子,属下并未联系赵高.” “我又没让你不联系,你在担心什么?” “这” 阎乐面露迟疑,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昊紧紧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赵高的女婿,翁婿之间,不要太生分了,懂吗?” “懂懂懂懂.” 被赵昊盯着,阎乐心里一咯噔,连忙点头。 “懂就好,下去吧。” 赵昊摆手,目送阎乐离开小院。 这时,来福凑上前,小声询问道:“公子,此人还是不能信吗?” “信与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不能废了。” 赵昊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目前的他,与赵高和李斯都没有利益冲突,是个人都不会傻乎乎的树敌,更何况是历史上有名的权奸。 至于以后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稍微沉默,赵昊又朝来福道:“最近有没有杨将军的人来找我?” “是杨端和将军吗?” 来福歪头反问。 赵昊点头:“我让他帮我找韩信,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嗯” 来福沉吟道:“杨端和将军没有派人来找公子,杨岑倒是来找过公子.” “杨岑?” 赵昊一愣:“他来找我做什么?” “好像是要出征了,想请教公子,但公子在丞相府,也没空见他!” “那他人呢?走了吗?” “走了。” 来福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赵昊:“这是杨岑让我转交给公子的。” “什么?” 赵昊皱眉接过来福手中的纸,展开查看,隔了片刻,才展颜一笑:“这家伙的字比我写的都丑” 问题不在这里啊! 来福苦笑了几声,试探着问道:“九皇子,六皇子都订了亲事,公子就不担心自己吗?” 赵昊闻言,有些好笑的看了来福一眼,淡淡地道;“你什么时候见我跟别人一样了?记住,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啊?这” “别管此事了,去将常威叫上来,咱们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赵昊不容置疑的摆手道。 “是。” 来福躬了躬身,准备退下去叫常威。 可没走几步,他心中又不禁迟疑起来,暗道自家公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回身正准备再劝劝赵昊,却骇然听到赵昊口中传来一句漫不经心的嘀咕。 “!!” 顿时间,来福面色大变,哪还顾得上劝说,连忙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小跑似的进了房间,下了地道。 而与此同时,皇帝书房。 嬴政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射雕英雄传》。 明天就要东巡了,他也乐得轻松,将所有政事推到一边,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这小子文采不错,就是更新速度慢了点,找时间派人去催催” 嬴政看完最后一本《射雕英雄传》,意犹未尽的说道。 赵高笑呵呵地附和道:“老奴最近也在追这本书,还特意让女婿阎乐去问了公子昊,说是卡文,写不出.” “哼!屁的写不出来,我看他就是懒!” 嬴政哼了一声,随手将书本扔在桌案上。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虽然《射雕英雄传》没有更新,但是有部新书,在同一家店售卖,据说同样不错!” “哦?什么新书?” 嬴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尽管他勤勉政事,但也不是天天处理政事,偶尔也会休息一段时间,看看书,放松放松。 特别是赵昊写的,很有意思。 他最近都看入迷了。 却听赵高躬身道:“据说此名为《聊斋志异》,讲的是坊间传言,神鬼故事,很是离奇古怪.” “神鬼故事?” 嬴政眼睛大亮。 他最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故事了,而且对此颇为相信。 这也是徐福告诉他海外仙岛的事,他十分笃定世上有仙人的原因。 “那你说的这本《聊斋志异》,可是赵昊写的?” “既然是同一家店售卖的,想来应该是公子昊写的,而且除了公子昊,也没人有这样的文采!” 听到这话,嬴政非常满意,他就喜欢别人夸他儿子能干。 毕竟他英明神武,那么多儿子就一两个成器的,大部分都是废柴,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但好在一个儿子顶几个,也算一点安慰。 “那你说的《聊斋志异》,可曾买来?” 嬴政淡淡地追问赵高。 赵高笑了笑,躬身道:“老奴怕陛下东巡途中疲惫,特意买了几本,供陛下消遣解闷。” “呵。” 嬴政呵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赵高:“朕最不喜阿谀奉承,你应该知道,但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老奴知道,陛下息怒.” 赵高惶恐躬身,脸上却挂着笑意。 他知道,始皇帝这是让他下次一定不要忘了阿谀奉承。 因为始皇帝喜欢这种阿谀奉承。 “好了,把你说的那本《聊斋志异》,拿来给朕瞧瞧” 嬴政摆手示意了一下,赵高连忙小跑出去,很快拿着一本线装书,走了进来。 嬴政打量了一眼线装书,来回翻看,嘟囔道:“还是有些不习惯,尤其是翻页的时候,因为纸张太薄,总是会不小心多翻几页。” “习惯就好。” 赵高笑着附和道:“主要是携带方便,此次东巡需要的所有竹简,都换成了线装书。” “嗯,有了线装书,看书也方便了.” 听到赵高的话,嬴政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随手翻开手中的书本,映入眼帘的第一个故事,名为倦秀图。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书生为心爱之人割肉治病,死而复生,生而又死的离奇经历。 嬴政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在意,可过了片刻,越看越入迷,最终两眼发直,忍不住看下一个。 直到看见一个名为西行记的故事,他才忍不住惊叹:“想不到世上还有此等神奇之事?” “陛下说的是?” 赵高不明所以的追问。 嬴政抬头看了他一眼,愣愣地道:“吃肉也能长生.” “?” 赵高懵逼。 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票,追订【还有一章哈】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六章陛下果然想吃人啊【求全订】 春日的暖阳从窗口照进书房,嬴政和赵高愣在原地,都没有说话。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本《聊斋志异》是赵昊写的。 只是里面的故事,他们不清楚是真是假。 但,看完《聊斋志异》,他们忽然发现,徐福讲的仙人仙岛,简直不堪入耳。 那.徐福还能信吗? 不光赵高怀疑,就连嬴政都开始怀疑了。 《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活灵活现,仿佛亲身经历,亲眼见过一般。 连徐福都见过仙人仙岛,自己儿子为啥没见过? 徐福只见过仙人仙岛,自己儿子可是进入仙人梦中,与仙人交谈,传授奇术知识。 虽然自己儿子不承认自己见过仙人,但他会的那些东西,作不得半点虚假。 没错,这《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不是真的故事,而是仙界发生的真事。 臭小子,连父皇都瞒. 莫非仙人不许你透露太多,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告知父皇? 什么科学长生. 你小子先告诉父皇能够长生,再写书引父皇注意,透露修仙密法,父皇可算明白你的苦心了。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嬴政的眼睛逐渐明亮,闪过一丝光芒之后,才追问赵高:“伱觉得这《聊斋志异》的可信度有几分?”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模凌两可的答道:“公子昊编撰的,很难判断” “那你觉得,这唐玄奘的肉,是否能助人长生?” “故事里说的是,老奴也不清楚,但那么多妖魔都想吃他的肉,想来不会有假” “嗯。” 嬴政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徐福说自己登临过仙岛,见过仙人,那他会不会隐瞒什么,又或者,跟那唐玄奘一样?” “啊?” 赵高眼皮狂跳,满脸愕然,却不敢出声。 他知道,嬴政不是真的在问自己,而是在自问。 多年伺候嬴政,他已经渐渐摸清楚了嬴政的秉性,一般嬴政开始自问的时候,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只要他想明白,便会立刻去行动。 但越是清楚嬴政的秉性,赵高就越胆战心惊。 嬴政宠爱胡亥,人尽皆知,可再宠爱胡亥,也是有底线的。 嬴政宠爱赵昊,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到现在都没露出底线。 比如赵昊写的这本《聊斋志异》,他虽然也看过,也觉得离奇,却从没联想过现实。 但嬴政因为里面的一则西行记故事,竟然在考虑杀人吃肉。 这简直毫无底线啊! 倘若赵昊再写一个宦官篡权的故事,那嬴政会不会因为这则故事而杀自己? 想到这里,赵高不由背脊骨发凉,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若说世上真的有妖魔,那赵昊绝对是妖魔! 只有着了魔的人,才会如此疯狂! 不行! 绝不能让赵昊活在世上,他真的太可怕了。 越想越恐惧的赵高,心中下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赵昊。 而这时,嬴政又忽然开口道:“赵高,去将徐福找来,就说朕要见他.” 赵高:“.” 卧槽! 陛下真的要吃人了! 赵高闻言浑身一哆嗦,来不及恭敬行礼,连忙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嬴政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朕不喜欢多嘴的人,你可明白?” “老.老奴明白” 赵高迟疑着答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与此同时,徐福临时居所。 因为始皇帝邀徐福一起东巡,徐福近日一直在作准备。 而此刻,他正躲在自己小房间内,研究各种海图。 虽然心中打定主意要远走高飞,但为了不让始皇帝怀疑,他还是作了非常充分的准备。 比如前往仙岛遇见的海洋奇观,奇物,他都有很好的说辞。 保证让始皇帝深信不疑。 看了看桌上的地图,以及出海记录,徐福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那处岛屿常年被浓雾遮挡,特别是春夏之季,浓雾最盛,到时候可提前出海,寻求机会.” “只要入了那岛屿,找个洞府躲避些时日,保证始皇帝再也找不到老夫” “到时候,五百童男童女,还不是听老夫安排” 想到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甚至能在岛屿上称王称霸,徐福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期待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 “徐仙师,赵府令求见!” “嗯?” 徐福微微一愣,而后不悦的道:“我不是吩咐了吗?现在正闭关为陛下祈福,沟通仙人,不.” “徐福!本府奉陛下之命召你觐见,你敢抗旨?” 还没等徐福的话音落下,赵高的声音便冷酷传来。 徐福反应了一下,连忙收好桌上的海图,以及出海记录,换了副笑脸,打开房门。 “嘎吱.” 房门打开,徐福一眼便见到赵高和两名黑甲禁军,不由心里一咯噔。 “敢问赵府令,陛下召老臣觐见,所为何事?” 徐福讪笑着询问。 赵高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陛下召见,岂容你多问?” “是是是” 徐福点头哈腰,心里暗骂赵高不当人子。 要是换作以前,赵高肯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因为始皇帝当初寻仙问药,赵高曾多次跟他接触,两人关系非常不错。 后来发生‘毒丹’之事,赵高虽然受他牵连,差点被蒙毅弄死,却并没有怨恨他,反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今无缘无故不给他好脸色,在他想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底是什么大事呢? 徐福心中揣测,连忙又道:“烦请赵府令稍等,老臣准备了一些东西,正打算交给陛下.” 说着,从袖口摸出两块金饼,塞到赵高手里。 赵高面色一板,低喝道:“汝这是作甚?!” “啊?” 徐福似乎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赵高。 赵高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某劝你别动那些歪心思,陛下还在等你,若耽误了时辰,可别连累老夫” “不敢不敢,老臣这就去,这就去,还请赵府令引路.” 看着赵高的态度,徐福伸出去的手又连忙缩了回来,额头上的冷汗也同时冒了出来。 有事儿,绝对有事儿! 心虚的徐福,跟着赵高一路穿过长廊,来到一处大殿之前。 大殿当中一片漆黑,从外向里看,犹如魔神巨口,仿佛要将人一口吞下。 此时,嬴政高坐在大殿之中的龙椅上,四周空无一人。 背脊骨发凉的徐福,缓缓走进大殿,一道油灯的光芒在嬴政身旁闪烁,犹如魔神猩红的舌头在舔舐獠牙。 “徐福.你好大的胆子!” 还不等徐福开口,高坐在龙椅上的嬴政就突然暴喝出声。 “扑通——!” 徐福听到暴喝声,吓了一跳,双腿忍不住发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陛陛下” 徐福哆哆嗦嗦的叩首道:“老臣不是有意来迟,实在是实在是为陛下祈福,不能随意打断.恐恶了仙人.” 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及仙人,嬴政就能对自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嬴政就再次冷声道:“怎么,朕召你觐见,也要问仙人是否同意?” “老臣不敢” 徐福连忙叩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渗到青石地板上,连青石地板都被打湿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自从大难不死,见过始皇帝后,他一直循规蹈矩,根本不可能惹怒始皇帝。 但,无论是赵高的态度,还是始皇帝态度,都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多 莫非有人跟始皇帝进谗言了? 想到这里,徐福的内心十分不安。 却听嬴政冷哼道:“徐福,朕问你,你可骗了朕?” “没有!绝对没有!” 徐福闻言,当即否认道:“老臣绝不敢欺骗陛下!” 都这时候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摊牌的,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嬴政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静而冷漠的目光,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目光淡淡扫向一旁的赵高,赵高当即会意,立刻招呼禁军,关上殿门。 “嘎吱——噗咚!” 大殿殿门被关上了。 徐福脸色一白,心说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啊!怎么突然关门了? 陛下要做什么?是怕自己逃走了吗? 不可能啊! 这里是皇宫,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走 就在徐福惶惶不安的时候,嬴政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大殿,直到距离徐福几步之遥,才停了下来,平静而威严地道: “他起头来,看着朕,告诉朕,世上是否有仙?” “有!有仙!” 徐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嬴政,与嬴政对视,不禁浑身一颤,连忙又低头笃定:“世上真有仙人!” “好!” 嬴政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好字,继续平静地追问:“那你是否吃过仙果?” “这” 徐福愣了一下,再次抬头,想要从嬴政眼中看出点什么,却发现嬴政的眼睛古井不波,看不出所思所想,不由心里发寒,迟疑着不敢答。 “嗯?” 嬴政眉头微蹙,从鼻腔中发出一道不似人声的语气,徐福不敢再迟疑,只能硬着头皮道:“是的,老臣确实吃过仙果!” “好!” 嬴政再次说好,又接着发问:“那你吃完仙果后,除了能感应仙岛,还有别的什么好处没有?” “啊?” 徐福懵逼,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 什么别的好处? 他在说什么啊! “朕想问的是,那仙果是否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似乎是看出了徐福的不明所以,嬴政又耐着性子解释道。 远处的赵高,眼皮一抖,心说陛下您果然想吃人啊!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七章帮朕一个小忙【求订阅啊】 什么延年益寿? 始皇帝想长生想疯了吗?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哪来的什么仙果! 徐福心中大大的无语,嘴上却笑容可掬的道: “既然是仙果,自然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老臣不敢欺瞒陛下。” “哦?” 听到徐福说仙果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嬴政当即展颜一笑: “徐仙师怎么不早点告诉朕?看这闹的,朕还以为你敢期满朕呢!” 说着,抬手虚扶道:“徐仙师快快请起,地上凉” 徐福:“.” 赵高:“.” 两人默然,皆是无语。 片刻,嬴政笑呵呵地背负起双手,围着徐福转圈,仔细打量他的相貌身材,越看越觉得惊奇,越看越眼睛发亮。 现在的徐福,跟之前从牢里出来的徐福,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这家伙吃了什么东西,容光焕发,宛如新生。 如果他跟之前一样老态龙钟,蓬头垢面,即使他说自己吃了仙果,始皇帝都不信。 但偏偏这家伙跟之前大不一样,也不怪始皇帝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 “陛下,您这” 徐福被嬴政看得浑身不自在,张口想要询问缘由,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直到现在,他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但嬴政不开口,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隔了半晌,嬴政才停下脚步,直视着徐福道: “徐仙师,既然你服用了仙果,寿命远超常人,那能否助朕一臂之力?” “为陛下尽忠,老臣愿肝脑涂地!” 徐福毫不犹豫的朝嬴政行礼:“只要这次出海顺利,老臣必定为陛下寻来仙药,助陛下长生!” 都到这时候了,就算不能助你长生,我也会向你保证啊! 陛下在想什么呢?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而后满脸欣慰的看着徐福:“爱卿如此忠耿,朕心甚安,朕心甚安啊!” “只要能让陛下长生不老,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福笑着恭维,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暗道总算蒙混过去了。 虽然嬴政问的那些话,让他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却非常理解嬴政的言行。 毕竟他从嬴政那里骗了大把的东西,是个人都会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再担心有什么用? 本来就是一场空。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可怜嬴政,可怜这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始皇帝。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早,嬴政又收敛笑容,语气悠悠地叹道; “仙路漫漫,卿本忠心,奈何朕疾病缠身,不知临死之前,是否能等到卿送来仙药”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会尽快给您送来仙药” 徐福满脸诚恳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觉得不稳妥,再次补充道: “假如老臣归来的晚,也会有吉星降临大秦,为陛下续命,等候老臣归来。” 他说这话,主要是怕自己跑到一半,嬴政派人给他追回来。 到时候再想逃跑,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正中嬴政下怀。 却见嬴政笑呵呵的点头道:“爱卿有心了。” “为陛下分忧,这是应该的。” “嗯。” 嬴政微微颔首,然后意味深长的道:“虽然卿对朕忠心耿耿,但向仙人求取仙药,一定要诚心,此事急不得!”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 徐福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就算你是英明神武的始皇帝又如何? 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只要你想长生,就绝对会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可不急,就怕你急。 但是,你急也没用。 因为我出海之后,再也不回来了,你想找我也找不到。 就在徐福志得意满的时候,嬴政又突然道;“向仙人求取仙药,虽然急不得,但卿说得对,假如卿求仙药晚归,朕该怎么办?” 徐福:“.” “与其等着所谓的吉星来搭救朕,不如卿先帮朕一个小忙如何?” “小忙?” 徐福满脸疑惑的看着嬴政。 赵高连忙低下头,将身子压到最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却见嬴政拂袖一笑;“是这样的,朕最近看了一部奇书,上面有个方子,朕觉得非常神奇,想借爱卿一些血肉,照上面的方子,炼一副延年益寿的丹药,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啊?” 徐福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嬴政,愣愣道: “陛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割你一些血肉.” 轰隆——! 徐福听到嬴政的话,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紧接着,猛然抬起头,满脸错愕的看着嬴政,颤抖着声音道:“陛下的意思是说.要割老臣的血肉炼丹.” “没错!”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嬴政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尽管他可以不用征求徐福的意见,直接割徐福的血肉,炼制丹药,但俗话说得好,抬手不打笑脸人。 别人徐福如此忠耿,他怎能寒了‘忠臣’的心。 然而,徐福得到嬴政肯定的答案,却是连连后退几步,仿佛看魔鬼一般看着嬴政。 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居然会割他的血肉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这特么就离谱!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 如果他知道某个唐僧的故事,他一定会悲愤呐喊:“我徐福真不是唐僧啊!” 可惜,没有如果! 他只能既震惊又恐惧的看着嬴政,不断后退。 “怎么?爱卿不愿帮朕这个小忙?” 嬴政见徐福退缩,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冷问道。 与此同时。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几名黑袍端着铜盘和匕首,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徐福不用想也知道,嬴政这是跟他来真的了。 可是,这才短短三日,始皇帝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谁给始皇帝进谗言的? 什么割肉炼丹,这纯粹是邪法! 无论始皇帝是否炼丹成功,他的命都会终结在嬴政手中。 毕竟‘割肉炼丹’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不行! 绝对不行! 自己怎么能给人割肉炼丹! 刚才嬴政说他看了一部奇书,这‘割肉炼丹’的方子是从书中获得的,只要否定这个方子,就能打消嬴政的疯狂举动。 很快,徐福便抓住了关键点,在黑袍准备动手的刹那,声嘶力竭的吼道:“陛下不可轻信此邪法啊!” “嗯?” 嬴政皱眉,有些不解的道:“你方才不是亲口承认自己吃了仙果吗?” “回陛下,老臣是吃了仙果,但是” “没什么但是!” 嬴政挥手打断了徐福想说的话,冷声道:“既然你吃了仙果,那药力肯定还在你血肉中,否则也不会延年益寿,虽说药力效果不如之前,但聊胜于无!” 说完,朝黑袍点头示意。 黑袍二话不说,拿起匕首,直接走到徐福面前,就要动手。 “不可!” 徐福欲哭无泪,连忙摆手:“陛下不可啊,老臣虽然已经吃下仙果,但与仙岛有所感应,如果损失血肉,导致老臣无法感应仙岛无法,陛下很难再求到仙药了!” “哼!” 嬴政冷哼,紧紧盯着徐福,沉声道:“你在威胁朕?” “老臣不敢!” 徐福躬身道:“老臣只是担心陛下受奸人蛊惑,因小利而失大利!” 他心中已经作出了判断,觉得有人在蛊惑始皇帝搞他。 但嬴政听完他的话,却是冷冷一笑: “朕可没受谁蛊惑,倒是你,口口声声说忠心朕,现在朕让你帮点小忙都不愿意” “难道.” 说着,顿了顿,拉了个长音,又接着道:“你方才说的话,都是在欺骗朕?嗯?” “没有没有,老臣绝不敢欺瞒陛下,只是这割肉炼丹,老臣炼丹数十载,从未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是假的,好了,朕不给你废话.” 嬴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几名黑袍当即上前,将徐福反手扣住,然后拿起匕首,割破他的衣袍,就欲下手。 正在此时,徐福知道自己无法再劝解嬴政,也不反抗,就破罐子破摔的道; “陛下要割老臣的血肉炼丹,老臣认命了,反正老臣这条命也是陛下的。” “只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老臣为陛下祈福的时候,已经通知了仙人,陛下会带五百童男童女侍奉仙人,倘若老臣因为损失血肉,不能按时登岛,仙人怪罪下来,老臣死不足惜; 只是,老臣担心我大秦会因此遭殃” 话音落下,徐福缓缓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始皇帝要杀人,谁也拦不住,除非这世上真的有仙人。 但,这世上根本没有仙人。 要想让始皇帝放下屠刀,只能让他相信世上有仙人。 果然。 嬴政听到徐福的话,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抬手示意黑袍先停手,冷冷注视徐福道: “你适才说自己已经通知了仙人,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徐福正色道:“仙人得知陛下派五百童男童女伺候他,很是高兴,决定明日为大秦驱灾降福,届时天地变色,乾坤重开,陛下一观便知!” “嗯?” 嬴政面色一诧,而后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徐福。 此时的徐福,不禁口干舌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知道,这天地变色,乾坤重开,绝非人力能办到的事。 以始皇帝的睿智,肯定能分辨出真假。 “倘若明天毫无异常,你又当如何?” 嬴政面无表情的追问徐福。 徐福神色如常的道:“倘若明天毫无异常,那说明仙人已经抛弃了老臣,而老臣对陛下已是无用之人,死不足惜”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一夜时间,量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朕倒是想看看,所谓的仙人施法,到底是何种景象!” 听到这话,徐福心中的石头缓缓落下,不禁暗吁了一口气。 他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能壮着胆子赌一把。 “将徐福带下去,仔细看管!” 嬴政深深看了眼徐福,大袖一甩。 “诺。” 几名黑袍应诺一声,然后架着徐福,走出大殿。 在经过赵高的刹那,徐福下意识看向赵高。 可惜,赵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矗立在原地,默然不语。 其实徐福除了炼丹,还有不少本事,其中最令他自豪的便是卜卦术。 早年间,他曾在东海之畔偶遇阴阳家相术大师,唐举之。 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那日,他出海寻仙,特意让唐举之给他看面相,想知道自己是否能见到仙人。 不曾想,唐举之看完他面相后,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本名为《卜卦奇谈》的书籍,并告知他,学会了此书上的卜卦术,能遇到贵人,能逢凶化吉。 他将信将疑的收下此书,起初并没在意,后来在海上漂流,闲着无聊,便拿出此书仔细研读。 这不研读还好,一研读完全入了迷,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以前很多不明白的东西,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念头通达。 等他再回到陆地,卜卦术已经学有所成。 虽然他表面上是个炼丹方士,但实际上却是个神算子。 这些年,他没少利用自己的卜卦术,为自己谋取利益。 比如接触赵高的时候,他便为赵高卜过一挂。 当时的挂相,他没有直接告诉赵高,只是饱含深意的说了四个字:‘权势滔天’。 也正是因为这四个字,赵高才将他引荐给始皇帝,帮始皇帝炼制丹药。 但是现在。 赵高已不再跟他亲近,甚至连帮他说话都懒得说,这让他非常无奈。 在他想来,赵高这样的人,不可能一直是盟友,就算今天是盟友,明天也可能变成敌人。 所以,徐福与赵高从来都不会深交,即使徐福算出了他的命数,也没有告诉他。 挂相显示‘权势滔天’,便一定能长久吗? 所谓物极必反,有好就有坏。 历史上那些权势滔天的人,不在少数,可有一个能长命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 “赵高,如果老夫注定有此一劫,你也不会如愿的.” 匆匆一瞥,徐福收回目光,神色无比冷漠。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八章你可真是陛下的大孝子啊!【求全订!】 嬴政处理完徐福的事之后,便直接回了寝宫。 而赵高则马不停蹄的赶往胡亥寝阁。 自从赵高上次提点了胡亥,胡亥最近老实了许多,也不跟宫女玩耍了,一有空就去胡姬那里尽孝,顺便让胡姬给自己搞泡面吃。 当他回到自己寝宫时,一眼就看到赵高忧心忡忡的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老师,您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胡亥没有半点迟疑,当即迎了上去。 赵高听到胡亥的声音,直接挥手屏退了周围的宫女侍从。 胡亥见状,心里顿时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是不是我父皇要带赵昊一起东巡?” 面色阴沉的赵高,摇了摇头。 “不是?” 胡亥愣住。 如果不是赵昊要一起东巡,那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哎吓死我了,只要父皇不带赵昊东巡,那一切都好说!” 胡亥捂着小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赵高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放松。 眼见气氛依旧不怎么妙,胡亥又焦急道:“老师,是不是我父皇要召扶苏回来了?” “公子啊,现在问题不在扶苏那里,在公子昊那里,今天为师跟陛下推荐了一本书,此书名为《聊斋志异》,是公子昊写的,你猜陛下看完此书,发生了什么?” 聊斋志异? 赵昊写的书? 他居然会写书? 胡亥再次愣住。 “我父皇被赵昊的文采惊到了?” 赵高摇了摇头,表示不对。 “那是我父皇看完赵昊的书,被气得久病复发了?” 赵高听到胡亥的追问,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心说你丫的这话要是被陛下听到,估计会胖揍你一顿。 哪有儿子天天盼着父亲旧病复发的? 你可真是陛下的大孝子啊! 想到这,赵高心里十分无语,决定不让胡亥再猜下去,估计胡亥再猜下去,始皇帝就要驾崩了。 “公子,今天陛下看完《射雕英雄传》,意犹未尽,老夫为了讨好陛下,给他介绍了那本《聊斋志异》,没想到里面的几则故事,深深影响了陛下,特别是那段西行记,居然让陛下动了吃人长生的念头!” “什么!?” 听到赵高的话,胡亥好像触电一般,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老师你说什么?我父皇动了吃人的念头?这怎么可能!” 胡亥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高,那张小嘴张得好像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赵高用力的点了点头:“公子,此事绝不是玩笑之言,老夫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陛下要割徐福的肉炼制延年益寿丹!” “啊?” 胡亥闻言,小脸唰的一下全白了,震惊得无以复加。 “公子,赵昊只是写一本神鬼故事,就蛊惑得陛下杀人吃人,倘若写一本皇子争权,弑兄弑父,陛下该如何作想?” 赵高眯着眼睛说道。 胡亥脑袋一片空白,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着赵高哀求道:“老师教我!” “公子先不要急.” 赵高微微一笑,对于胡亥的态度,他非常满意。 对于嬴政而言,他赵高只不过是个工具人。 虽然嬴政很伟大,很厉害,但终究会有老去,病死的一天。 这大秦的皇位,迟早属于他儿子。 而他儿子,也就那么两三个入他眼。 这其中就有胡亥。 只要将胡亥牢牢握在手中,以后‘权势滔天’,也不是不可能。 稍微沉吟,赵高深深看了眼胡亥,又阴测测的笑道: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跟陛下东巡,至于其他的,老夫会想办法让人做实公子昊妖魔化身之说,让陛下对他产生忌惮,到时候,他将不再是你我的威胁” “好好好,胡亥一切都听老师的!” 胡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口答应。 另一边,楚南阁。 赵昊不知道,自己在《聊斋志异》中随意增加的一段西游记故事,竟然给徐福带来了杀身之祸。 他现在正跟张苍,杨端和做嬴政东巡前的最后部署。 之前他跟嬴政要了一天的军权,便是准备在嬴政东巡当天,将项羽等人一网打尽。 虽然这段时间的咸阳城,戒备森严,项羽等人依靠嬴成蟜的势力,躲过了禁军的搜查,却依旧无法逃出咸阳城。 但嬴政东巡当天,咸阳城四门大开,就算城内外有无数禁军,依旧会产生疏漏。 因此,嬴政东巡当天,是项羽等人最佳的逃跑时机。 而赵昊,也是看中了这一天,才秘密部署围杀计划,誓要以除后患。 众所周知,秦末乱世,唯刘邦、项羽才算真英雄,其他六国余孽,不过是跳梁小丑。 赵昊穿越到秦朝,从地道内爬出来,便试着改变大秦。 他不希望自己的心血,以及做出的那些努力,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汤’。 所以,他必须要除掉项羽。 而项羽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被他收复,化为己用。 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可调和的余地,只能你死我活。 “公子,你让我找的那个韩信,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路上,应该就在这两天,便会抵达咸阳城。” 杨端和注视着赵昊,缓缓说道。 赵昊点了点头,道:“他来咸阳,先不要带他来见我,将他安置在城中,告诉我地址便可。” “公子是要考校他?” 杨端和挑眉道:“据说他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还差点受胯下之辱,幸亏我的人及时赶到,才帮他解了此围。” “真金不怕火炼,如果他有真本事,咱们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虚有其名,那就哪里来,送哪里去!” 赵昊笑着说道。 虽然历史上的韩信非常有名,但历史人物不是最开始就很厉害的,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曲折,很少被人记载,所以赵昊也不清楚,这时候的韩信在哪个段位。 毕竟韩信遇到刘邦之前,总是不被看好,直到遇见萧何,才时来运转。 即使是刘邦,最开始的时候也不待见韩信。 这其中的原因,不可能全是刘邦识人不明。 肯定还有韩信自己的原因。 赵昊想了解这部分原因,就得暗中考校韩信,清楚他的秉性。 这样才能好好运用他,发挥他的所有才能。 “既然公子早有安排,末将照做便是,只不过陛下东巡,咱们围杀项羽等人,真的不通知陛下吗?” 杨端和皱眉追问道。 作为九卿中尉,掌管咸阳禁军,他深受始皇帝信任,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始皇帝的重臣。 若非始皇帝亲自下令,让他听候赵昊的安排,他今晚也不可能出现在赵昊寝阁。 似乎看出了杨端和的顾虑,赵昊微微一笑:“杨将军的担心,我都明白,可项羽等人不除,我心难安; 父皇既然将军权交给我一天,就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不用告知也无妨。” “可是.公子为何对项羽等人.如此执着?” 杨端和问出了在座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赵昊看了他一眼,又扫了圈众人:“项羽的勇猛,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他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如果不尽早除掉,他日必成后患;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大秦灭了楚国,难道还要留下作乱的楚国余孽?” “公子所言甚是,项羽此人留不得” 一名亲眼目睹项羽在咸阳城中大杀四方的将领,沉声附和道。 这时,张苍突然开口道:“那除了项羽等人,嬴成蟜该如何处置?” 对于嬴成蟜还活着的事,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刚刚才知道。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背叛大秦,背叛始皇帝的长安君,居然还活着,而且还跟六国余孽纠缠不清。 这简直是嬴秦皇族的耻辱。 “还能怎么处置?当成六国余孽,直接杀了便是!” “没错,此人本来就是个死人,死人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对,我赞成诸位的意见.” “我也赞成.”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赵昊笑了笑,扭头看向张苍,意味深长的道:“现在张少府清楚怎么处置了吗?” “这” 张苍面露迟疑,而后尴尬的点头:“清楚了。” “好!既然清楚了,那诸位就按原计划行事!” 赵昊直接拍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顾众人,沉声道: “明日若放走一个,尔等先想好身后事,再来见我!” “遵命。” 众人异口同声。 与此同时,上林苑某个石洞深处。 嬴成蟜正在跟项羽等人布置逃跑计划。 这个石洞是他小时候发现的。 后来吕不韦处处针对他,每每遇到烦心事,他都来这里自闭。 再后来,昭襄王公子不满嬴政当上秦王,时常与他密会,说嬴政的坏话,他便将石洞改成了秘密据点。 直到他出征赵国,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个石洞。 如今这个石洞,又成了他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此时,在一间很宽广的石室内,油灯闪烁,明亮一片。 三十多人站在四周,七八人坐在座位上。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一个月前,想要刺杀赵昊的六国余孽。 而除了六国余孽之外,还有嬴成蟜秘密安插在咸阳的眼线。 “诸位,明日就是咱们离开咸阳的最佳时机,今夜聚在这里,想必诸位都知道原因,我需要对你们做出安排,但有一个人不听我的安排,大家都可能死在这里。” 嬴成蟜坐在主位,环顾众人,沉声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开口。 这段时间,若非嬴成蟜照顾他们,他们早就死在了秦军手中。 所以,在场的大部分六国余孽,都对嬴成蟜马首是瞻。 但也有少部分人,只是曲意逢迎,内心并不愿屈居于人下。 比如项羽。 他现在顺从嬴成蟜,不过是想利用嬴成蟜,逃出咸阳城。 至于逃出咸阳城之后的安排,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想必诸位都知道,最近秦国崛起了一个人,此人名为赵昊,是我侄子。可惜,我跟他们父子都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覆灭这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秦国!” 嬴成蟜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开诚布公的道:“秦国覆灭六国,耗尽了六世积累的财富,如今国库空虚,百姓被压榨的苦不堪言,只要再等一些年,秦国必定会内乱!” “只要嬴政身死,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赵昊那小子破坏了一切,他在逐渐改变秦国,笼络民心,这也是你们想杀他的原因!” “其实,我也想杀他!” “哦?” 坐在座位上饮酒的项羽,眉毛一挑。 对于阴谋诡计,他一直都不感兴趣。 在他看来,只有那种正面不能战胜敌人的人,才会用阴谋诡计。 而他项羽,从来都是无敌的存在,根本不屑用什么计谋。 “这么说的话,长安君是想助我们杀掉赵昊?” 项羽端起酒碗,漫不经心的问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卢生不由冷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杀赵昊,现在诸位都想逃出去,你别坏了大事,害死众人!” “不错!上次就是因为你,害死了我兄长!” “还有我挚友,也是因为这个莽夫害死的!” “可恶!该死的楚项小儿!你怎么不去死!” 听到卢生的话,在场的不少六国余孽,纷纷朝项羽投来憎恨的目光。 项伯见状,连忙呵斥项羽:“羽儿,不可胡言乱语!” 项羽一向桀骜不驯,除了项梁能压制他,也就范增的话能听一些。至于项伯,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听一听,心情不好的时候,听都懒得听。 只见项羽扭头朝项伯看去,表情淡淡的道:“叔父,我没有胡言乱语” “长安君说想杀赵昊,却迟迟没有动手,是他能力不行,还是只会说大话,咱们无从得知,只是此次出城,我项羽不与鼠辈为伍,免得被其连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项羽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 嬴成蟜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言不语。 而卢生则心中冷笑,饶有趣味的看着项羽。 至于范增,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五十九章汝之子,可封王【求订阅啊】 “呵呵。” 眼见众人都不说话,项羽龇牙一笑,目光森然而恐怖的扫视众人,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更是让刚才憎恨他的那些人,吓得不清。 幸好嬴成蟜的手下实力不俗,否则这些人会被项羽吓得拔腿就跑。 只见嬴成蟜沉默片刻,缓缓走到项羽桌前,俯视着他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嗯?” 项羽眉头微蹙,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不由冷声道:“长安君让吾等乘坐你准备的马车出城,相当于让吾等将性命全交付给你,那在下敢问长安君,伱可是跟我们一起出城?” “自是一起.” 嬴成蟜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项羽挑眉:“怎么?你怕本君欺骗你?若是如此,本君何至于帮你?” 听到这话,项羽并没有跟嬴成蟜针锋相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却见他缓缓站起身,朝嬴成蟜拱手一礼,道: “长安君自然不会欺骗吾等,只是吾等能想到的事情,赵昊那小子未必想不到,所以这马车的安全,在下比较担忧。” “另外.” “我当是什么真英雄,原来也是胆小怕死的鼠辈!” 还没等项羽的话说完,一旁的卢生冷笑着站了出来。 “呵!” 项羽呵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卢生一眼,满脸不屑的道: “汝自称周公后裔,诳骗孔门儒家跟你合作,结果孔门儒家被嬴政所灭,连祖坟都给挖了,你却毒杀子襄,是为不仁; 吾等信你刺杀赵昊,也差点全军覆没,是为不义; 如此不仁不义之辈,有什么脸面在这狺狺狂吠?”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卢生。 “你你.” 卢生被项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他,欲言又止。 他怎么也没想到,宛如‘莽夫’的项羽,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这跟之前的项羽,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这小子开窍了? 不对 不对劲! 这小子不可能突然开窍! 除非有高人指点. 高人 难道是范增? 范增让项羽针对我,有何目的? 刚才项羽说.我害得众人差点全军覆没,难道他们将项梁的死,也归咎在我身上?要找我报仇? 想到这个可能,卢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嬴成蟜挥手打断了二人,不容置疑的道:“过去的事,无需再提,当务之急是如何逃出去.” “老夫赞同长安君之言” 范增缓缓睁开眼睛,朝项羽道:“羽儿,不得无礼,还不赶紧坐下!” “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嬴成蟜的原因,项羽没有再针对卢生,而是顺从范增的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待项羽坐下之后,嬴成蟜又再次开口道:“项少侠的担忧,本君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们何不细想,自己能活到今天,是否是出于对本君的信任?”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嬴成蟜背负着双手,平静而冷酷的道: “本君也不跟你们废话,愿意继续相信本君的,就跟本君一起出城,不愿意相信的,可以另谋出路,本君绝不阻拦!” 听到这话,整个石室鸦雀无声。 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的项羽,都没有敢接话。 “长安君,吾等信你!” 斟酌了一下之后,卢生率先开口道。 “是啊长安君,我们都信你!” “若非长安君搭救,吾等早就被秦军所杀,日后长安君有事,吾等愿效犬马之劳!” “对啊!吾等愿为长安君赴死!” 众人纷纷附和。 嬴成蟜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范增:“范先生觉得如何?” 众人原以为接下来会听嬴成蟜的安排,没想到嬴成蟜会问范增,不由将目光落在范增身上。 却见范增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道:“老夫觉得,羽儿说的不无道理,公子昊未必想不到我们会借嬴政东巡逃出城; 所以,此次出城,最好是分批次出城,若被其识破,还能另想办法!” “.” 听到范增的话,众人微微一诧。 这意思很明显啊! 是让人当探路石. 可探路石不是那么好当的,万一被秦军识破,绝对是有死无生。 能在秦军围捕中幸存下来的人,没一个是傻子,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当探路石。 眼见现场的气氛再次沉默,嬴成蟜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道;“诸位对范先生的意见如何看?” “这” 众人互相对视,交头接耳,却无一人表态。 就在这时,项羽饶有兴趣的看着卢生,冷笑道;“方才某些人不是说,愿为长安君赴死吗?现在长安君带你们出城,怎么不站出来为长安君分忧?” “唰唰唰——!” 项羽的话音刚落,之前随声附和的六国余孽,齐唰唰的看向他,怒目而视。 被项羽看着的卢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嬴成蟜的人,却三番四次被项羽针对,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他抬头看向嬴成蟜,却见嬴成蟜微微一笑: “项少侠方才不是说,不与鼠辈为伍吗?那现在正好,项少侠可敢先行?” “没错!长安君说的不错,你项羽不是仗着自己本事大吗?那就让你先走!” 卢生听到嬴成蟜的话,眼睛一亮,忍不住满脸戏谑地开口。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 “哼,说我们是鼠辈,有本事你先走!” “是啊,总不能我们为长安君分忧,你却什么都不做吧?” “要是害怕不敢先行,就承认自己是鼠辈,兴许我们能带你这鼠辈出城.”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项羽撇嘴摇了摇头:“鼠辈就是鼠辈,项某与你们为伍,当真可耻.” “废话少说,你敢与不敢?” 卢生横眉冷对。 嬴成蟜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项伯和范增对视一眼,想要开口阻止项羽,却见项羽再次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众人道;“既然长安君让项某先行,那项某便如长安君所愿!” “好!” 嬴成蟜拍手叫好,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笑呵呵地道:“项少侠英勇果敢,本君甚是佩服.”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分批次出城,也不能让项少侠独自先行,依本君看,还需有人与项少侠同行!” “这” 众人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见嬴成蟜望向卢生:“卢先生,本君觉得,你跟项少侠应该有些误会,不如再次合作,一起同生共死,也好冰释前嫌。” 好家伙! 这尼玛的! 玩我呢!? 卢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成蟜。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之前他还以为,是范增,或项家人在针对自己,现在想来,这特么是嬴成蟜故意设的局。 其目的是让项羽对自己复仇,以此收拢项家人的心。 当真好生歹毒! 可是,自己怎么就被嬴成蟜抛弃了? 他不是答应过自己,要帮自己复国吗?怎么出尔反尔 还没等卢生想明白,嬴成蟜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平静道: “怎么?卢先生不愿听从本君的安排?” “这” 卢生听到嬴成蟜的话,不由心头一颤。 虽然嬴成蟜的语气非常平静,但其透露出的意思,明显是不容置疑。 他非常确定,只要自己敢拒绝嬴成蟜的安排,马上就会被嬴成蟜的人当场格杀。 也就是说,答应是晚死,不答应是早死。 早死一点机会都没有,晚死说不定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卢生暗牙一咬,而后看了眼嬴成蟜,又看了眼项羽,最终将目光落在范增身上:“范先生有几分把握?”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我们找准机会,一定能顺利出城” 范增模凌两可的说道。 卢生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无比诚恳的道: “长安君的安排,即使有死无生,卢生也要勇敢前行,甘当长安君的马前卒!” “好!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那本君也没什么意见,咱们就按范先生的计划行事!” 嬴成蟜当机立断。 众人再次商议了一番后,便各自回到住处,等待天明。 在走出石室的刹那,嬴成蟜回头看了项羽一眼,嘴角上扬,微笑着点了点头。 “羽儿,区区卢生,你何需跟他纠缠,当务之急是逃出咸阳城!万一你有什么闪失,让我如何跟兄长和你父亲交代?” 回到住处之后,项伯看着项羽,皱眉说道。 项羽冷冷一笑:“卢生那个狗贼,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不少人,若不除掉他,我心难安!” 说着,抬头凝视项伯,正色道:“叔父,此次出城,事关重大,我对其非常不放心,让他留在我身边,也能稳妥一些.” “那” 项伯迟疑道:“那他若猜出你对他起了杀心,又该咋办?” “还能咋办,直接杀了便是!” “哎你这不是胡闹嘛!” 项伯叹息道:“杀一个卢生容易,可坏了大事,得不偿失,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叔父,我自有分寸,你无需担心,再说,有范先生为我谋划,你又在担心什么?” 项羽一边说,一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项伯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侄儿,什么都好。 但唯独一点,就是太过于狂傲自信了。 他坚信世间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命搭上去。 再次叹息一声,项伯走出项羽房间,来到范增房间。 另一边。 距离项羽,还有项伯,范增三人房间不远的另一个房间内。 卢生正满脸疑惑的看着嬴成蟜。 “长安君这是何意?” 卢生试探着问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背负着双手,似笑非笑的道:“卢先生是否想过,本君让你跟着项羽,是让你送死?” “啊?” 卢生面色一诧,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听嬴成蟜的意思,似乎自己想错了。 可若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 卢生只感觉一头雾水,却听嬴成蟜又道:“你想的不错,本君确实想让你死!” “啊?” 卢生再次一诧,心中仿佛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感情你们都不带掩饰的吗? “君上为何如此对我?我对君上忠心耿耿,这些年也为君上做了不少事” 卢生欲哭无泪的诉说道。 “你是为我做了不少事,但你可以做更多,比如献出你的生命.” “我” 我去你妈勒个逼! 你怎么不去死啊!? 卢生心中破口大骂,嘴上却迟疑着道:“君上是觉得,项家人比我重要?想用我的命,笼络项家人?” “项家人与本君是两路人,本君不指望他们为本君效力” 嬴成蟜摇头道:“本君牺牲你,是想保全你” “?” 卢生愣住,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不由道;“君上说要保全我?这是何意?” “你有没有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嬴成蟜反问道。 卢生:“.” 嬴成蟜:“.”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成蟜从怀中拿出一卷帛书递给卢生,淡淡说道:“这是阴阳家送来的,想必你应该清楚.” 阴阳家? 卢生再次一愣。 他没想到,嬴成蟜跟阴阳家的人居然也有联系。 稍微迟疑,伸手接过帛书,缓缓展开,仔细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君上,此消息可为真?!” 卢生又惊又喜的看着嬴成蟜。 嬴成蟜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阴阳家的人吗?阴阳家的天象秘术,你莫非不知道?” 轰隆——! 卢生闻言,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手中的帛书因为震惊而缓缓滑落,掉在地上。 “怎么?你很意外?” 嬴成蟜冷笑道:“据我所知,鲁定文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在十年前,一名叫卢生的人,崛起于东海之畔” “长安君,我” “你确实该死,因为定文才是本君的人,而你,只不过是唐举之的一条狗而已!” 卢生:“.” 卢生:“既然君上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为何现在才杀我?” “你做的那些事,对我有用,我自然留着你.” 嬴成蟜有些好笑的道。 卢生皱眉道:“这么说的话,现在我对君上没用了?”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迈步朝房门走去。 就在他快要打开房门,准备离开之际,卢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君上可相信命数?” “嗯?” 嬴成蟜微微一愣,旋即转头,盯着卢生道:“什么命数?” “唐先生曾为君上批命,汝之子,可封王!” 卢生意味深长的笑道。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章这小子该不会想弑父篡位吧?【求订阅啊】 始皇二十八年,即公元前219年,一切准备就绪后,嬴政于三月末,率领庞大的车队东巡。 为了彰显皇帝威仪,在群臣的策划下,车队兼具六国诸侯王出巡之仪仗气派。 车队最前方为辟恶车,上有桃木弓,芦苇失,可射恶鬼,可降妖邪,可镇一切不祥之兆。 另外,随从的属车都以虎皮笼罩车身,最后两架车则悬挂豹尾装饰。 属车以五行相生相克配色,分五色安车,五色立车,又按照五行方位,簇拥始皇帝六架金根车。 金根车由六匹黑色军马拉扯。 每匹马膘肥体壮,毛发光亮,看起来神俊无比。 连车辕两端的驾车马钩,都是金银镂花,马夫都头戴高冠,腰配玉饰,看起来精神抖擞,威武雄壮。 金根车之后是八十一架随行车,里面坐着随行姬妾,以及文武大臣。 车队前后各有数千精锐虎贲,他们骑在统一都是黑色鬃毛的战马上,手持戈矛,巨斧,以及象征皇帝威严的五色彩旗。 此时,咸阳皇宫内。 嬴政刚刚洗漱完,此刻正在穿衣打扮。 虽然今天是东巡的大日子,但相比东巡,他更在乎徐福说的仙人降临。 「徐福,你说的仙人降临,究竟在何时?」 嬴政一边被宫女服侍穿衣打扮,一边朝身后恭敬等待的徐福询问。 徐福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然后摇头晃脑的道:「午时一刻,乾坤颠倒,仙福永享。」 「午时一刻?」 嬴政蹙了蹙眉,正欲开口,忽听门外传来赵高的声音:「启禀陛下,公子昊求见!」 「这小子来做什么?」 嬴政有些诧异,随后朝徐福道:「你可见过公子昊?」 「公子昊?」 徐福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躬身道:「回陛下,公子昊之才,老臣早有耳闻,却难得一见。」 「哦?既然如此,那就站到一边,好好看看我儿,他也跟你一样,有过奇特仙缘!」 跟我一样有仙缘? 徐福童孔勐地一缩,瞬间念头通达。 原来在陛下面前进谗言的人.....竟是公子昊。 此子好生歹毒,居然让陛下割我的血肉炼丹! 这简直就是邪魔歪道! 心中气愤不已,徐福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随后躬身退到一边,默然不语。 很快,赵昊便从门外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朝嬴政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 嬴政呵了一声,有些好笑的看着赵昊:「说吧,你小子来找朕,有何要紧事!」 「瞧父皇说的,难道儿臣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赵昊嬉皮笑脸的走上前,仔细打量嬴政的服饰,不由啧啧称奇:「当真是贵气逼人啊,就父皇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值几个小目标!」 「小目标?」 嬴政一愣:「什么小目标?」 「钱啊!父皇这身行头,价值不菲吧!」 「你小子懂什么,这是皇帝威仪,什么钱不钱的,俗气!」 「......」 赵昊无语。 现在你嫌钱俗气,之前变着法搞钱的日子,怕是忘了。 人啊,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长记性! 心中吐糟了一阵始皇老爹,赵昊正欲开口,眼角余光忽地发现站在角落里的徐福,皱了皱眉,也没在意,又接着 道: 「父皇,儿臣此次来找你,是给你送行的,另外,有几样东西交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听到赵昊要给自己东西,嬴政顿时来了兴趣。 毕竟赵昊手里的东西,可都是稀罕物。 之前吃的六味地黄丸,他感觉很有效果,最近一直蓄势待发,准备在东巡途中,体验一下「马震」。 却见赵昊有些为难的道:「那东西有点大,要父皇跟儿臣出去一趟.....」 「有点大?」 嬴政愣了愣神,旋即挥退伺候自己的宫女,麻利的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赵昊走出寝宫,同时心中激动无比。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一座偏僻的宫殿。 「嘎吱。」 打开宫殿的大门,赵昊刚一推开门,嬴政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由皱眉追问:「这是什么地方?」 「回父皇,儿臣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听说这里常年闲置,便拿来当仓库用了。」 赵昊头也不回的答道。 嬴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闲置的宫殿,你说用就用?怎么不给朕商量一下?」 「哎呀父皇,咱们父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哈!」 「什么你的我的,你小子再不守规矩,当心你那层皮!」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嬴政嘴上说得严厉,心中却毫不在意,一边朝宫殿里走,一边四处张望。 这时,赵昊走到窗边,伸手一拉旁边的绳索,顿时露出一个通风口,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瞬间亮敞了许多。 「为何不点灯?」 嬴政被赵昊的操作搞得一懵,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一根蜡烛,一盏油灯都没有。 「这里可不能见明火,否则出了事,我怕父皇的宫殿都给掀飞了!」 赵昊连忙阻止嬴政这个大胆的想法。 毕竟这里全是黑火药,威力堪比一颗小型导弹。 要是真的发生爆炸,秦朝二世而亡的记录都会被打破。 直接一世格姆欧味儿。 听到警告声,嬴政眼皮一抖,下意识后退几步,连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 这小子该不会想弑父篡位吧? 好大的狗胆! 「父皇放心,只要不见明火,这里基本没什么问题!」 赵昊回头看着嬴政,笑容和煦的安慰道。 嬴政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就算这小子要弑父篡位,也不至于把自己搭上..... 想通了关键,嬴政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跟着赵昊来到一张桌子面前。 只见那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哪怕对赵昊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这是.....」 嬴政满脸好奇的指着盒子,朝赵昊询问。 赵昊笑了笑,道:「父皇之前不是询问儿臣火药兵器吗?这东西叫火神铳,威力绝对超乎父皇的想象!」 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露出一支仿佛拐杖把柄的棕黑色物件。 「这就是火神铳?」 嬴政仔细打量了一番,既惊奇又疑惑的看着赵昊:「这东西没有锋刃,如何伤人?」 「这东西不用锋刃,只要找好准头,老弱妇孺都可以轻松杀人。」 赵昊说着,随手拿起盒子里的火铳,装好火药和弹丸,来到一处远离火药箱的射击场地,呼喊道: 「父皇,过来 看那副盔甲!」 「嗯?」 刚刚还在疑惑赵昊举动的嬴政,听到赵昊的胡亥,反应过来似的看向赵昊。 只见赵昊抬手指着墙角一套盔甲,兴奋道:「父皇看好了,今天儿臣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神器!」 话音落下,举起手中的火铳,直接瞄准盔甲。 「砰——!」 一道枪响骤然响起,嬴政浑身一激灵,只看到一束火光从赵昊手中闪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昊就笑呵呵的拉着他,朝盔甲那边跑去。 「这.....」 嬴政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副盔甲。 这是大秦最新装备的制式盔甲,其坚固程度,早已经过战争考验,可现在却直接破了一个洞。 按理来说,火铳是无法击穿盔甲的,因为明朝实战早已经过验证,三眼火铳无法击穿清军盔甲,这也是几十万明军打不过几万清军的原因之一。 但赵昊手中的火铳,不是明军手中的三眼火铳。 首先,明朝火药配比不是最优配比,威力自然不高。 其次,清军盔甲大多采用钢板缝制,坚硬强度远超青铜。 最后,两军交锋的射击距离也比较远。 综上所述,赵昊手中的火铳能击穿秦朝盔甲,还算合理。 只是,这在嬴政眼里,却非常不合理。 他一脸火热的看着赵昊手中的火铳,心说这东西的威力比弩箭强多了,居然能射穿盔甲。 这要是放到战场上,那还不所向睥睨? 「父皇,想不想试试?」 「朕也可以使用吗?」 嬴政诧异道。 赵昊哑然一笑:「这东西本来就是给父皇防身的,自然要给父皇使用!」 说着,再次装填火药和弹丸,顺便教会嬴政使用方法。 「父皇,枪管上有个准星,你看着它,瞄准目标,扣动板机就可以了.....」 听着赵昊的指导,嬴政生疏的拿起火铳,瞄准了一下,觉得非常简单,当即选了另一副盔甲。 「砰——!」 扣动板机,一道火光从枪管冒出,嬴政只感觉手掌一麻,而后抬头看向盔甲,发现盔甲完好无损,不由微微一愣。 这时,却听赵昊在一旁笑道:「父皇的枪法还需多加练习呀!」 啥意思? 朕打偏了? 嬴政眼睛微眯,仔细寻觅,最终在距离盔甲一米左右的位置,找到一个洞眼,不禁老脸一红。 可恶! 又被这小子装到了! 虽然在儿子面前丢脸,让嬴政有些不爽,但这火铳的威力,着实让嬴政大开眼界。 他饶有兴趣的把玩手中的火铳,眼中精光闪烁,不知所思所想。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啊父皇,这火神铳的威力还可以吧,只要咱们建立科学院,培养足够多的人才,就能制造这种东西,称霸九洲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听到赵昊的话,嬴政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如此强悍的武器,使用起来居然不算难。 若能将这种武器普及到军中,哪怕现在最精锐的军队都抵挡不住。 这时候的嬴政,哪还有心思计较自己的枪法丢脸。 毕竟在儿子面前丢脸,不算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想了想,嬴政收起手中的火铳,笑眯眯的看着赵昊:「朕方才听你说,有几样东西给朕,这才一样东西,还有呢?」 「 哦,父皇稍等!」 赵昊反应了一下,再次来到一张桌子,指着上面的盒子道: 「这是我让墨家做的暴雨梨花针,只要将它装在马车上,遇到刺客偷袭,按下这个按钮,就会飞出无数毒针,让刺客防不胜防,可谓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还有这个小瓶,里面装着我亲自调配的浓硫酸,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倘若父皇被刺客抓住,铁链捆绑,也不要怕; 等到夜深人静,直接倒在铁链上,哪怕不能马上腐蚀铁链,也能令铁链脆弱不堪,若是遇到刺客近身,也可直接泼在他身上,令他血肉腐烂而亡。可谓杀人于无形。」 「还有还有,这是信号弹,遇到危险可直接拉动引线,将管筒朝天。正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 看着赵昊如数家珍的拿出盒子里的东西,一件比一件诡异,嬴政的神色无比复杂。 若是之前他遇到刺客,身上有这些东西,就算那荆轲,恐怕也冲不到他面前。 更别说让他围着柱子转..... 「够了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眼见赵昊还要走向另一张桌子,嬴政连忙拦住了他。 这些阴狠毒辣的暗器,别说那些刺客遭不住,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万一他不小心,打翻了一瓶浓硫酸,触碰到某个开关,哪怕十条命都不够死。 真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嬴政觉得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 最终在嬴政感动又无奈的多番劝说下,赵昊才答应他选暴雨梨花针,火神铳,以及信号弹这三样东西。 「可是父皇,就这三样够吗?要不再带一瓶浓硫酸防身?」 「够了够了,朕又不是天天往刺客堆里跑,用不到这些,更何况,有几万虎贲保护朕,刺客也没那么容易近身!」 赵昊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但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 「刺客虽然不能轻易近父皇的身,但父皇主动亲近刺客,总有可能吧?」 「什么意思?」 嬴政歪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撇嘴:「父皇莫非忘了,那高渐离就是父皇主动亲近的!」 「呃.....」 嬴政嘴角一抽,正欲反驳赵昊,却听赵昊老气横秋的道: 「有位先贤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父皇英明神武,应该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呵呵。」 嬴政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这臭小子,总是没个正形。 不过,你的心意,父皇算是领了。 正当嬴政准备收起东西,离开宫殿的时候,赵昊又话锋一转,从怀中摸出两个盒子递给嬴政。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万一有女刺客***父皇,父皇一定要带上这个,可保进出平安....」 「?」 嬴政看着那两个盒子,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不由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第两百六十一章臭父皇,还想用枪打我!【求订阅啊】 我擦! 嬴政看到赵昊演示的东西,不禁老脸一红,连忙夺过他手中的盒子,斥道:“你小子从哪搞来的这东西,不学无术!” “这哪是不学无术?这分明是替父皇分忧嘛!” 赵昊闻言,忍不住嘟囔道:“难不成父皇真打算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 “胡扯!” 嬴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说这小子是越来越放肆了。 要不是看在赵昊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关心自己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但是,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父皇,上次跟清姨会面,你拿下她了吗?” “拿下她?” 嬴政一愣:“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有没有亲密接触,比如造小人什么的” “混账东西!” 嬴政大喝一声,额角十字筋暴突,忍不住环顾左右。 逆子,居然敢跟朕白日宣淫! 朕的剑呢? 眼见嬴政环顾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竟然把火铳拿了出来,赵昊吓了一跳,连忙道: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你小子又想胡说八道什么?” “回父皇,儿臣没有胡说八道,你想想,清姨被你封为贞妇,若跟你擦枪走火,有了孩子,传出去会怎样?” 听到这话,嬴政直接愣在当场。 赵昊见他握着火铳,没有下一步动作,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又嬉皮笑脸的道:“虽然我大秦民风开放,男子出入秦楼楚馆,弃妇,寡妇再嫁良人,也算社会常态。” “但父皇与清姨不同,你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声名远扬,就算父皇不在乎声名,也要为清姨着想吧?” “所以,这东西不仅可以加深父皇与清姨的感情,还可以保住清姨的声名” “这” 嬴政闻言,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暗道这小子好玲珑的心思,居然想得如此周到。 不错,自己确实不能不顾巴清的名节。 尽管自己与她两情相悦,但如果怀上孩子,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嬴政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而后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赵昊:“.” 臭父皇,还想用枪打我! 小样! 看我怎么忽悠瘸你! “砰!” 嬴政兴奋之余,忘了自己手中有火铳,下意识扣了一枪。 赵昊吓得跳了起来,惊声尖叫;“父皇您玩真的啊!” “嗯?” 嬴政反应过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询问:“我儿没事吧!” “没没事” 赵昊上下摸索了一阵,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摇了摇头。 好在嬴政的枪口没有对准他,否则真的要上演‘杀子证暴君’了。 细思极恐,赵昊急忙嘱咐嬴政道:“父皇,这火神铳是给你防身的,千万不能乱用!” “刚才是一个意外,父皇当然不会乱用!” 嬴政说着,将火枪放在自己腰间,最容易拿出来的位置。 “等启程的时候,朕再装上火药和弹丸,这样就没问题了,管他什么刺客近身,都伤不了朕分毫!” “父皇英明!”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朝嬴政恭维了一句。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火铳给嬴政带来了不少安全感。 “好了,时候不早了,东西也拿到了,咱们出去吧。” 嬴政笑着朝赵昊摆了摆手,便拉着箱子朝殿外走去。 这次东巡,钦天监算好了时辰,得按时辰出发,现在距离出发的时辰,还有两个时辰。 但在这两个时辰之前,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嬴政亲自见证。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与徐福汇合。 可赵昊一直跟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让他出了大殿,有些做贼心虚的追问赵昊:“你想跟朕一起东巡?” “没有啊” 赵昊摇头,向前走了两步,紧挨着嬴政。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眉头微蹙,再次追问:“你还有事?” “没有啊” 赵昊再次摇头。 嬴政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含笑点头:“在咸阳要安分守己,切不可肆意妄为,知道吗?” “回父皇,儿臣知道。” 赵昊乖巧的应了一句。 “嗯,知道就好。” 嬴政满意的微微颔首,随即挺着大肚子,迈步前行。 可刚走没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扭头望去,却见赵昊蹑手蹑脚的跟在自己身后,就像做贼一样。 什么情况这是?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 嬴政额头一脸问号,禁不住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跟着朕做什么?” “啊?” 赵昊反应了一瞬,装傻充愣的反问:“我有跟着父皇吗?” 嬴政冷喝:“你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不如实说来!” “这” 赵昊面露犹豫之色。 嬴政脸色一板,不耐烦的挥手道:“有什么就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哎!其实也没什么.” 赵昊听到嬴政的话,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就是有点好奇,刚才在父皇寝宫那老头,看起来有点面生,又不像朝中大臣,就很好奇他的身份!” “什么老头?” “就是站在角落里那老头!” 嬴政闻言,反应了一瞬,恍然笑道:“哦,你说徐福啊!” “徐福?” 赵昊诧异:“他就是徐福?” “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赵昊摇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哦?” 嬴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他对徐福的话,将信将疑,如今听到赵昊的话,又确信了几分。 因为赵昊在他心中,肯定是有仙缘的。 毕竟赵昊拿出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这完全能够说明,赵昊接触过仙人。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承认自己接触过仙人。 现在赵昊说自己对徐福之名如雷贯耳,很有可能是他听仙人提起过徐福,否则两人素不相识,如何算得上如雷贯耳? 想到这里,嬴政眼睛大亮,不由好奇追问:“我儿是如何知道徐福的?” 还能如何知道? 历史书上可没少介绍他怎么骗你的! 赵昊心中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非常疑惑的道:“父皇之前服用的丹药,不是徐福炼出来的吗?儿臣记得,此人不是被蒙毅抓起来了吗?怎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父皇寝宫?” “呃” 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嬴政嘴角微微一抽,心说自己怎么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事。 不过,就算自己是真的糊涂,嬴政也不会承认,只见他稍微沉默,便左顾而言他的道: “你给朕准备的药,朕会按时吃,不用为朕担心,朕先走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赵昊又冷不防的道: “父皇还是要寻仙问药?” “嗯?” 嬴政脚步一顿,背对着赵昊,沉默片刻,才淡淡道:“朕的事,你无需过问太多” 本来寻仙问药的事,他就想瞒着赵昊,如今被赵昊追问,自然不想承认。 但赵昊似乎不想放弃过问他的事,又诚恳的道: “父皇,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父皇再次被欺骗!” “哼,世上不止你一个聪明人,朕自有分寸!” 嬴政冷哼一声,大袖一甩,再次迈步前行。 赵昊见状,无奈追出几步,道:“父皇,你当真相信世上有仙人吗?” “若世上无仙,你那些东西如何而来?” 嬴政再次停步,扭头看向赵昊,眼神中满是坚定的反问。 赵昊与他对视半晌,不禁苦笑一声:“看来,父皇还是不信儿臣!” “朕不是不信你,而是” “算了,儿臣不想听父皇解释,父皇信与不信,儿臣都觉得无所谓,只请父皇赐儿臣一处安宁之地,了却余生” 嬴政怒了:“什么了却余生?朕何时说不信你了!?” 赵昊闻言,皱了皱眉,平静而郑重的看向嬴政: “那父皇告诉儿臣,徐福给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信服他?” “这” 嬴政面露迟疑。 赵昊直接转身,同时心中默念,一,二,三 刚念到‘三’的时候,嬴政的声音如约而至:“他告诉朕,海外有三座仙岛,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洲,上面有仙人居住,能赐仙药助人长生,还让朕准备五百童男童女,伺候仙人.” “哈哈哈” 还没等嬴政说完,赵昊便忍不住捧腹大笑。 嬴政当时脸色就黑了,咬牙切齿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父皇请继续.” 赵昊缓了缓情绪,强忍住笑意,朝嬴政摆手。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他,冷声道:“你觉得徐福在骗朕?” “这不很明显吗?”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什么仙人仙岛,纯粹是胡言乱语,世上若真有仙人,也是远离凡俗,不沾因果的存在,怎么可能让凡人侍奉他?” “何谓因果?” “天有道,伦有常,有因必有果。 仙人本就是超脱世俗的存在,若轻易沾上因果,要么修为大降,要么生死道消!” “啊?这” 嬴政被赵昊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梦中人告诉的!” 又是梦中人? 嬴政皱眉,不知道自己该信赵昊,还是徐福。 从情理上来说,他自然是信赵昊的,但从希望上来说,他又想信徐福。 眼见嬴政面露纠结之色,赵昊又叹息着说道: “不管徐福是否能为父皇寻到仙药,父皇都应该细想,他会不会再回来!” “什么意思?”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 赵昊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假如徐福寻到仙药,他真的会不远千里,给父皇送回来,助父皇长生吗?他难道不想长生?不会自己吃仙药?” “他敢!”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脸色大变,怒喝一声。 “噗——!” 赵昊噗嗤一笑,摇头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是人性,人性大多都是自私的,特别是长生不老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无法让人拒绝!” “.” 嬴政沉默。 他承认赵昊说的是事实,但依旧抱有一丝侥幸,道:“你的意思是,朕应该派其他人去,比如誓死忠心朕的人?” “没用的父皇。” 赵昊无奈道:“适才儿臣已经说了,人性大多都是自私的,如果人真能长生,凡俗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对帝王的忠诚,还是对子女亲人的眷恋,都会随着时间不断流逝,直到永远忘记” “这” 嬴政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自然知道人性本恶。 但赵昊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徐福很聪明,他知道父皇不会真的信任他,会派人监视他,所以才问父皇要五百童男童女; 父皇可以试着想一下,假如世上有仙人仙药,仙人会赐很多仙药给凡人吗?明显不会! 那么,仙药的数量是有限的! 假如徐福敢私吞,那些没有得到仙药的人,会对他怎样? 肯定不会让他如愿! 这样一来,双方彼此戒备,说不定能将仙药拿回来! 但是,世上根本没有仙人仙药,徐福若想逃跑,他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阻止父皇派人看着他!” “所以。”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嬴政:“这也是徐福为什么要求父皇给他童男童女,而不给他大秦将士的原因!” “因为大秦将士都忠于父皇,至少在没有仙药诱惑的情况下,是永远忠于父皇的,而童男童女年纪尚浅,很容易被他控制。” “倘若大秦将士发现徐福欺骗父皇,大秦将士会对他怎样?” “肯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所以,徐福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就是想逃跑” 听完赵昊的话,嬴政心中已经明悟,但依旧有一丝疑虑:“可是徐福说,今日会有仙人降临,改天换地,庇佑大秦.” “什么!?” 这下论到赵昊震惊了。 什么情况? 不会吧! 这世上不会真的有仙人吧? 我穿越的是历史世界,不是仙侠世界,别玩我啊! 赵昊心中震惊,满脸不可思议的追问嬴政:“父皇确定徐福是这样说的?” 嬴政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的道: “你不是说,世上没仙人仙药吗?怎么现在这么感兴趣?” 赵昊闻言,有些尴尬的挠头道: “在儿臣的认知里,这世上确实没有仙人仙药,但儿臣很好奇,徐福为何会这么说?” “呃” 嬴政面露迟疑,最终不耐烦的摆手道: “你别管他怎么说,反正还有一个时辰就开始了,你若感兴趣,就跟朕一起见证!” 他可不会告诉赵昊,自己看了赵昊写的西行记,将徐福当成唐玄奘的事。 毕竟这事他后来细想,着实有点离谱,甚至有些骇人。 他可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是个杀人吃人的变态。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二章嬴政:什么?我儿竟是妖魔!【求订阅啊】 嬴政没有带赵昊回寝宫,而是让他在宫门处等候。 此时,宫门处站满了人,都是没有跟嬴政东巡的皇子公主。 他们来这里,主要是为嬴政送行,其次是观看东巡仪仗。 毕竟嬴政此次东巡的仪仗,可谓史无前例,非常壮观。 「昊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废柴四兄弟看到赵昊,连忙迎了上去。 其余皇子公主,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很明显,赵昊在众皇子公主心中,早已成了风云人物。 但赵昊本人却非常澹定,目不斜视的看向废柴四兄弟,调侃道:「你们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不是,你不是去父皇寝宫了吗?父皇没让你一起东巡?」 公子良挤眉弄眼道。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不跟父皇一起东巡.....」 赵昊笑道:「再说,东巡一路奔波,哪有在咸阳跟诸位兄长一起快活!」 「呵呵呵....」 废柴四兄弟闻言,不由相视一笑。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可以比我过得好,但不能在我面前显示你过得好。 如果你过得跟我一样,那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赵昊这种情况,就是废柴四兄弟乐见其成的。 所以,废柴四兄弟跟赵昊的关系最好。 「哦对了,听说父皇此次东巡,会在雍城住一日,咱们好久没回故都了,要不一起去看看?」 公子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道:「雍城有什么好玩的?」 他知道,雍城是秦国定都最久的都城,从秦德公开始,到秦献公迁都,长达294年,历经19位秦国君主。 如今的雍城,虽然不复当年都城的模样,但宫殿,祭天场所,依旧在沿用。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却见公子良不太确定的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真没有?」 赵昊急忙追问公子良。 一旁的公子荣禄,似乎看不下去两人的对话,不耐烦的接口道:「昊弟在宫中这些年,一直独来独往,除了长兄扶苏,连我们都很少见你,更何况他们!」 「.....也是。」 赵昊反应过来,觉得有些道理。 这时,公子良又朝他挑眉道:「怎么样昊弟,要去雍城看看他们吗?」 「这.....」 赵昊有些为难的道:「这不太好吧,又不熟.....」 公子良白了眼赵昊,道:「有什么不好的?好歹也是你母妃的族人,万一他们过得不好,你不打算帮帮他们?」 「嗯?」 赵昊闻言,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公子良:「九兄怎么知道他们过得不好?」 「啊?这....」 公子良被赵昊盯着,浑身不自在,连忙讪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个屁,我看你就是知道什么,快,如实招来!」 「我真不知道,不信你问六兄,他母族也在雍城!」 公子良连连摇头,并抬手指着公子将闾。 赵昊眉头一蹙,扭头看向公子将闾。 「六兄.....」 感受到赵昊投来的询问目光,公子将闾面露沉吟之色,隔了片刻,才抬头回望赵昊,意味深长的道: 「你母族的事,我不能告诉你,只是,咱们老秦人比较排外,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个der啊! 既然不能告诉我,那还说个屁! 吊人胃口,有意思吗? 赵昊心中腹诽不已。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见那些所谓的母族。 毕竟现在的他,不是原来的他。 但公子良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拉他一起,又朝他劝说道:「昊弟,别犹豫了,咱们就跟着父皇一起出城吧....」 「这么急?」 赵昊诧异的看着公子良。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却见公子良笑着上前,拍了拍赵昊的小肩膀,十分亲密的道:「择日不如撞日,昊弟也不想为兄失望吧?」 「呃....」 赵昊嘴角一抽,抬头看向公子高等人,发现他们都没反对公子良的提议,不禁抬手扶额,最终只能无奈的答应公子良。 「好吧,我跟你们去....」 ....... 与此同时,嬴政寝宫。 「徐福!你好大的胆子!」 嬴政回到寝宫,越想越觉得赵昊的话有道理,当即将徐福召到面前,怒声呵斥。 语气中杀意凛然,吓得徐福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还请陛下明示,老臣....老臣不知....」 虽然心中笃定赵昊又给嬴政进了谗言,徐福也不敢直接询问嬴政,只能装傻充愣,等待嬴政主动告知。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距离「仙人降临」还有一个多时辰,只要他不跟嬴政摊派,嬴政就不会轻易弄死他。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地道:「明示?你自己想做什么,还用朕告诉你?」 「你真当朕是 傻子?五百童男童女,你徐福是敬献给仙人,侍奉仙人,还是准备寻一座小岛,自立为王?」 「啊?这....」 徐福听到嬴政的话,不禁浑身一激灵,想要开口辩解,却见嬴政大袖一挥,冷声道:「徐福,朕说你胆子不小,是冤枉了你,你胆子何止不小,简直是胆大包天,连朕都敢欺骗!」 说着,当即朝门外大吼:「来人!将徐福拖下去车裂!」 嗡! 一瞬间,徐福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脑瓜子嗡嗡的响。 此时,殿外数十名黑甲鱼贯而入。 「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真没有欺骗陛下!」 面对数十名黑甲,徐福抖如筛糠,磕头求饶:「老臣一心为陛下求取仙药,绝无二心啊陛下!请陛下明鉴!」 嬴政见徐福头都磕出血来了,不禁微微蹙眉,抬手示意黑甲停止拖拽的动作,沉声道: 「你数次出海,告诉朕有海外仙岛,仙岛上有仙人,可却从没给朕带来任何好处,就连你炼制的仙丹,都是毒药,你让朕如何信你?」 「还有,你说自己吃了仙果,能沟通仙人,那朕问你,你如何证明自己说的?」 「如果不能证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听到这话,徐福只感觉口干舌燥,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被车裂了。 「陛下,有句实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跪在地上的徐福,颤抖着声音道。 「嗯?」 嬴政面色一寒:「死到临头,还敢跟朕卖关子?」 说着,就要抬手示意黑甲将徐福拉下去车裂。 却见徐福又连忙道:「老臣不敢,只是事关公子昊,老臣敢请陛下屏退左右.....」 「事关我儿赵昊?」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目视徐福,隔了片刻,才挥退宫内众人,朝徐福平静道:「说吧,何事?」 「回陛下,老臣曾观公子昊面相,发现公子昊面相奇特,似乎.....」 说到这里,徐福顿了顿,仿佛不敢接着说下去。 嬴政眉毛一拧:「似乎什么?」 「似乎.....」 徐福跪在地上,头盯着青石地板,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答道:「似乎不像活人..... 嗡—— 嬴政闻言,脸色一变,当即怒斥徐福:「放肆!汝竟敢诽谤我儿,找死!来人,将徐福拖下去碎尸万段!」 话音刚刚落下,黑甲再次冲进大殿。 这时,赵高也跟着冲了进来,朝嬴政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劝慰嬴政,实际上是为徐福争取辩解的时间。 因为徐福刚才的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之前就有做实赵昊「妖魔化身」的想法,如今听到徐福的话,顿时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 如果赵昊不是活人..... 那他岂不是行尸走肉? 那行尸走肉,肯定是妖魔。 那妖魔,又如何跟胡亥争皇位? 想到这里,赵高不禁心中大喜,恨不得催促徐福快点说。 而徐福似乎也没让赵高失望的意思,连忙接口道: 「启禀陛下,老臣不仅精通卜卦之术,对相术也有独特的见解,特别是吃完仙果后,更是融会贯通,犹如神助; 方才虽匆匆一瞥,老臣依旧能窥探天机,公子昊的九宫,五行,皆不在一个位置,非老臣欺瞒陛下 ; 若陛下不信,可找钦天监擅长观相之人,亲自查看,但有差错,老臣万死不辞!」 听到这话,嬴政冷笑一声,不以为意的道: 「你有仙缘,我儿也有仙缘,兴许有仙人为我儿遮掩天机,不许凡人窥探!」 「回陛下,若有仙人为公子昊遮掩天机,老臣确实无能为力,但陛下身边若有怪事发生,切记谨慎对待!」 「什么怪事?」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平静而威严的追问徐福。 同时,抬手挥退黑甲。 徐福见黑甲退去,不禁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诚惶诚恐的答道: 「回陛下,一般有妖魔作乱凡间,都有怪事发生,比如异象事件,比如不同寻常之物出现,比如听到各种异动,异响.....」 「......」 嬴政和赵高对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但二人都没有回应徐福。 隔了片刻,徐福又自顾自的道: 「陛下,老臣寻仙问药多年,炼制的丹药,接触的丹方,不计其数,从未听说过有人用血肉炼制「仙丹」,此等邪术,绝非正道,炼者,必遭.....」 「够了!」 还没等徐福的话说完,嬴政便冷喝打断了他:「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吾儿绝非你说的妖魔,再敢妄言,死无全尸!」 「是是是....」 徐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之所以说赵昊是妖魔,是因为赵昊深受嬴政宠爱,凡是与赵昊有关的事,嬴政都会慎重对待。 再加上,他觉得赵昊让始皇帝吃自己,自己说赵昊是妖魔,也没什么不对。 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 徐福心中冷笑,面上的表情逐渐平静。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飞速看了眼徐福,连忙走上前,轻声安慰嬴政:「陛下息怒啊.....」 嬴政看都没看他一眼,脑中不住回想赵昊的往昔。 从他在博士宫论政展露头角...... 到他为大秦献计献策,每一条国策,都是那么超乎寻常.... 还有他拿出的那些东西,每一个都不是这时代的产物.... 至于异动,异响,自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听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往昔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想,嬴政的心有些乱了。 「难道我儿真是妖魔变的.....」 心中呢喃出这句话,嬴政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 平时他没有深究,现在仔细推敲,确实发现赵昊有很多可疑之处。 嬴政们心自问,就算赵昊说梦中人,自己猜测他有仙缘,好像也没什么证据证明。 但是。 要让嬴政轻信自己儿子是妖魔变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除非亲眼见到。 沉默良久,嬴政扭头看了眼赵高,又看向徐福:「朕不管是真是假,你但敢泄露半句,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再次看向赵高:「你也一样!」 「老奴不敢!」 赵高浑身一颤,连忙跪地叩首。 徐福依旧表现得很平静:「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又与何人说.....」 「哼!」 嬴政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两百六十三章纵使你是妖魔,也是朕的儿子【求订阅啊】 始皇帝东巡,盛况空前。 不仅皇子公主纷纷出来送行,就连部分贵族都出门围观。 此时,咸阳城四门大开,禁军正挨个检查车队马车,然后放一部分马车出城,免得时辰一到,始皇帝无法按时出城。 此刻,赵昊正坐在马车上,一脸古怪的看着公子良,以及他身边的如意姑娘:“你确定你是去雍城,而不是私奔?” “昊弟说笑了,我堂堂始皇之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公子良看了眼怀中的如意姑娘,打着哈哈说道。 赵昊眉头微皱,深深看了眼公子良,又看向身后的车队。 只见上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家具,以及各种古琴。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那你这些东西,准备搬到哪里去?” 赵昊忍不住追问道。 公子良再次看了眼如意姑娘,笑着解释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如意姑娘的,她已经不在春眠楼卖艺了,想回家照顾妹妹。” “呃……” 赵昊听到公子良的解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 一个常年在秦楼楚馆中卖艺的姑娘,而且还是里面的头牌,是那么容易离开的? 打死公子良一百遍,他都不会相信。 很有可能是他这个不省心的九兄,为人家姑娘赎身,又怕被始皇老爹发现,索性送出咸阳城,准备玩异地恋。 这尼玛的,真够有意思的! 难怪突然说要去雍城,原来是送小情人! 不是,伱特么送小情人,带我们干嘛?当保镖啊?! 赵昊心中大大的无语,扭头看向公子高,发现他朝自己微微一笑,感情这家伙也知道实情,就自己不知道。 妈的,都合起伙来坑小老弟? 还是人不? 眼见赵昊垮起小脸,显得十分不悦,公子良与三兄弟对视一眼,又讪笑安慰道:“昊弟,为兄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怕你拒绝……” “你瞒着我,我就不拒绝?” 赵昊眉毛一拧,当即从马车上站了起来,作势准备下车。 公子良见状,连忙拦着他,压低声音道:“虽然这事为兄骗了你,但你母妃族人的事,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雍城便知!” “哼!” 赵昊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四兄弟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是一队骑兵正朝城门口方向奔来。 “敢问公子昊是否在此?” 领队骑兵大声喝问。 赵昊微微一愣,扭头看了眼公子良四人,发现他们满脸疑惑,不禁眉头紧锁,站起来高声回应:“本公子在此!” “跺跺跺……” 一阵马蹄声响起,那队骑兵很快来到赵昊所在的马车前,朝赵昊拱手:“启禀公子,陛下召您觐见,请速与我们同去!” “父皇传召我?可知发生了何事?” 赵昊沉声追问。 “回公子,末将不知,请速与我们觐见陛下!” 听到领队骑兵的话,赵昊扭头看向公子良,有些为难的道: “九兄,你看这父皇召见,我不去也不行,要不你们先走?” “啊?这……” 公子良面露迟疑,不知该如何接口,一旁的公子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父皇有命,那就让昊弟去吧,我们陪着你也行!” “就是,有我们在,你还怕什么,难道他们敢不放行?” 公子荣禄一脸自信的附和。 公子将闾与公子良互相对视,前者微微颔首,显然是同意公子高二人的说法。 但公子良依旧有些不放心,又朝赵昊道:“昊弟,实不相瞒,为兄私自带人出城,也是怕杨将军阻拦,所以才让你跟为兄一起出城; 你看,能不能给杨将军打个招呼,放为兄出城?” “哦,原来是这样!”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洒脱一笑:“九兄放心,我会给杨将军打招呼的!” 说完,抬步走下马车,翻身爬上一匹小马驹。 “那就多谢昊弟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了!” 赵昊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骑上小马驹,朝嬴政方向赶去。 ……… 与此同时,咸阳城某处高楼上。 嬴成蟜背负着双手,静静看着下方的车队,不言不语。 这时,范增走到他身旁,淡淡地说道: “那些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羽儿顺利出城,他们便会跟上!” “呵!” 嬴成蟜闻言呵了一声,扭头看向范增:“范先生还真是舍得啊,居然拿项氏一族的未来去赌!” “羽儿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此次身先士卒,也是无奈之举,希望日后共灭暴秦,能群策群力.” “你真觉得有机会覆灭暴秦?” “纵使希望渺茫,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嬴政身死,秦国必乱!” 范增一脸笃定的说道。 嬴成蟜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道:“范先生的话,有些道理,但本君认为,并不全对。” 范增目光一凝,知道这个‘死而复生’的长安君不简单。 不过,他也没反驳嬴成蟜,只是面无表情的追问:“老夫愿闻其详,还请长安君赐教。” 但凡有才的人,无一不心气高傲。 范增虽年龄稍长,傲气却一点都不少,若非如此,也不会跟张良势同水火,互不相容。 所以,范增在回嬴成蟜的话中,自然带着一些锋芒。 嬴成蟜似乎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摆手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本君有不同的看法罢了,范先生且听一二,若觉得无理,就当玩笑罢了。” 说完,上前两步,抬手扶着窗框,看着楼下的车队,接着道; “适才范先生说,嬴政若死,秦国必乱,那本君想问范先生一句话,嬴政死后,秦国会亡吗?” “假如秦国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六国黔首会真的跟你们一起反秦吗?” “要知道,大秦最近的变革,不光对外发动战争,施行海外分封,对内也废连坐,轻傜役,减赋税,收拢大批民心,六国黔首对大秦感恩戴德,哪里还有半点怨恨之心; 日后,六国黔首安居乐业,更不会群起反秦!” “那依长安君之言,吾等反秦无望了?”范增冷笑着反问。 嬴成蟜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 “谁说无望了?范先生可知道赵武灵王?” “嗯?” 范增微微一愣,而后想起什么似的,满脸诧异。 当年的赵武灵王,也是一代雄主,不过因为子孙兵变,最终被困死沙丘,落得一个活活饿死的悲惨局面。 如今嬴政未立太子,扶苏在九原监军,一旦诸公子有心争夺那个位置,必定会群魔乱舞。 届时,说不定又是一种机会。 “哈哈哈,长安君这般说法,老夫心中便有底了,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我们应当是还有外援了是不是啊?” 范增捋着胡须,仰头笑道。 嬴成蟜看了他一眼,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名仆从模样的中年,急步朝两人走来,朝嬴成蟜拱手道: “主人,张苍背叛了您,卢生被发现了!” “嗯?” 嬴成蟜面色一变,猛地看向范增。 范增也是微微一惊,急忙来到窗边。 只见大批禁军朝城西方向集结,现场一片混乱。 另一边。 赵昊来到嬴政的辒车前,朝嬴政拱手行礼:“儿臣昊,拜见父皇!” “免礼吧,进来说话!” 马车内传来嬴政不咸不淡的声音,赵昊眉头微蹙,看向驾驭马车的赵高,发现他表情和蔼,没有半点异常,不由心中疑惑。 但也只是疑惑了一瞬,他就乖巧的爬上马车,走进车内。 只见嬴政一身黑色龙袍,端坐在马车内,笑吟吟的看着赵昊: “你小子不是想留在咸阳吗?朕怎么听说你要出城?” “呃” 赵昊挠头,有些尴尬的道:“不是儿臣想出城,是九兄他们拉儿臣一起出城,说父皇要在雍城留一日,正好儿臣也没去过雍城,就想去看看。” “哦?只是如此?” “不然呢?父皇该不会以为我想跟你东巡吧?”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身旁的长凳,和蔼道: “来,到父皇身边来坐,咱们父子好好聊聊!” “之前不是聊过了吗?父皇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赵昊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的走到嬴政身旁,老实坐下。 嬴政笑眯眯的打量着他,道: “父皇这次东巡,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之久,一时看不到你小子,倒挺想念的.” “咦” 赵昊轻咦了一声,下意识搓了搓胳膊,挪动屁股,离嬴政远一些,吐槽道: “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肉麻,怪吓人的” “呵!” 嬴政呵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你个臭小子,懂不懂什么叫父爱!?” “不懂!” 赵昊摇头:“我还小,等我当父亲的时候再说吧” “哦?你想当父亲?朕给你” “打住打住!那件事我听说了,我不同意!” 嬴政有些好笑的追问: “怎么不同意?你是看不上杨家那女娘?朕看你跟杨端和挺投缘的,有他帮你.” 赵昊闻言,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 “父皇,我说了,我志不在那个位置,我只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再说,父皇正直壮年,操心这个干嘛?” “呵呵,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窍,朕都不知道.” 嬴政笑着指了指赵昊。 赵昊眼珠子一转,歪头道;“父皇找我,应该不是想说这些吧.” “嗯。” 嬴政含笑点头,然后收敛笑容,直视着赵昊道:“徐福适才告诉朕,说你面相有问题,不像个活人,乃妖魔化身.” “啊?” 赵昊吓了一跳,不由目瞪口呆的看着嬴政。 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上真有人能看穿自己。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个死人。 因为他穿越到这幅身体之前,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已经死了。 他只不过是占了别人的身体而已。 只是这种玄乎其玄,神乎其技的相术,真的能看穿一个人吗? 赵昊内心慌的一笔,表面却强装镇定的追问嬴政:“那父皇信他吗?” “不信!” 嬴政爽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直勾勾的盯着嬴政,隔了半晌也没发现嬴政有丝毫目光闪躲,不由道:“那父皇信儿臣吗?” 嬴政哑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在马车内来回踱步片刻,扭头看向赵昊,满脸真诚的道: “你我父子,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的说法,就算你是妖魔,也是朕的儿子” “或许,你觉得朕很不明智,觉得徐福那些人,都在骗朕.” “但你有没有想过,朕其实是没时间去探索长生之秘,只能靠他们.” “朕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真相而已,人是否真的能长生?” 听到这话,赵昊心里一阵感动,不禁摇头苦笑:“父皇对长生很执着啊.” 嬴政喟然叹了口气,平静而无奈的道: “不管是科学长生,还是仙药长生,朕都想要一个答案,朕有太多的事想做,可惜,朕只是一个凡人,凡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纵使朕坐拥天下,征服九洲,朕依旧是个凡人,朕很不甘心,你明白吗?” “回父皇,儿臣明白.” 赵昊无奈答道。 “那” 嬴政正打算追问赵昊,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赵高,发生了何事!?” 嬴政怒喝一声,显得极为不悦。 “回陛下,老奴这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着,赵高从辒车上跳了下去,急匆匆地朝城门口方向跑去。 辒车身后的群臣,以及皇子公主,都好奇的朝远处看去。 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听着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赵高快步走到咸阳西门,顺着禁军阻挡的缝隙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卡在城门中间,四周有不少尸体,还有数名黑衣剑士跟禁军殊死搏斗。 “发生了何事?这些人怎么回事?” 赵高看着一旁好似军官的禁军问道。 这名禁军认识赵高,自然不敢怠慢,慌忙行礼道:“赵府令,吾等奉命查验东巡马车,有刺客藏匿在马车内,被吾等发现,正在捉拿刺客!” 他之所以慌忙,是因为赵高侍奉的是嬴政,如今赵高来询问,显然是惊扰了圣驾, 虽然诛杀刺客,保护皇帝安全,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但今日是嬴政东巡的大日子。 倘若因为见血不吉利,惹怒了嬴政,不管是这些刺客,还是他们,都会倒大霉。 “那四周为何闹哄哄的一片,难道有很多刺客?” 赵高皱眉追问。 这时,另一名探查清楚的禁军都尉,连忙来到赵高身前,朝他行礼: “回赵府令,刚刚末将探查清楚了,有人造谣今日有仙人降临,黔首们都出来瞻仰仙容,与那些刺客无关” “嗯?” 赵高微微一愣,心说谁造谣的? 这不是徐福告诉陛下的吗? 难道还有人知晓此事? 赵高皱眉想着,四周的黔首越来越多,几乎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来不及迟疑,他赶紧朝嬴政马车方向跑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尖叫之声。 “大家快看!天降异象!天降异象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四章徐福,朕送你去见仙人【求订阅啊】 咸阳皇宫,楚南阁地道中。 常威如往常一样在地道中挖掘泥土,来福在他身后帮忙搬运泥土,两个人的效率比之前一个人挖掘,提升了不少。 从赵昊上次兑换完十束光开始,到现在又挖出了五束光,再挖五束,又可以兑换了。 “今天公子去给陛下送行,咱们真不去看看吗?据说此次出行很隆重啊” 来福从地上铲了一铲泥土,倒在麻袋中,擦着汗水,看向身前的常威,试探着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很多马车,很多人吗?哪有地道里的光好看!” 常威头也不回的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 来福皱了皱眉,嘟囔道;“咱们挖了这么多光,也没将地道里的光挖完,这多挖一天,少挖一天,又没什么.” “谁给你说挖不完?” 常威停下动作,扭头看着来福:“你没发现出光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吗?” 来福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道:“咱们不是挖出五束光了吗?好像也没花多少时间啊!” “你没有直接参与挖掘,所以你不知道,这第六束光,我挖了七八天都没出现!” “啊?” 来福闻言,陡然一惊,迟疑道:“这这可怎么办?要不告诉公子?” 常威想了想,摇头道:“先别着急告诉公子,我们多挖几天,如果半个月挖不出下一束光,我们再告诉公子” “那会不会是方向不对?我记得上次挖不出光,就是方向不对,后来换了一个方向,又挖出来了!”来福沉吟道。 常威打量了一眼前方的土墙,用力将工兵铲插进土墙,然后拍了拍手,走到来福身前,叹息道: “起初,我也觉得是方向不对,后来换了几个方向,依旧挖不出来,再后来,我便怀疑地道里的光被我们挖完了” “挖完?不至于吧” “这可说不准” 来福:“那通往城外的地道,还要多久才能挖通?” 常威:“最快也要半个月,现在应该挖到宫外了” 来福:“你怎么知道?” 常威:“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就跑到地道下挖了一宿,半夜听到打更的声音,有点像城外街道.” 来福:“在哪个方向” 常威:“东南方” “东南方不是骊山帝陵吗?那里怎么可能有人打更?” 来福面色一诧,有些古怪的看着常威。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见常威挠头道:“帝陵有刑徒在施工,怎么会没人打更?而且我确实听到了打更声,不会有错的. “不是,我听忠贤他们说过,帝陵的刑徒会分批次施工,白天晚上都有人,根本不需要打更的!” “那” 常威迟疑道:“那是怎么回事?我明明” “不对,不对劲!” 来福连连摇头,出言打断了常威。 常威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对劲?” “如果是东南方,你首先挖通的应该是渭水,然后才是骊山帝陵,你是如何绕过渭水,直奔骊山帝陵的?” 来福目光灼灼的盯着常威,反问道。 常威愣了一下,猛拍大腿:“对啊!我是怎么绕过渭水的?” 来福抬手扶额,有些无奈的道:“我是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啊.” “什么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我” 常威语塞,顿时有些心急的拉着来福:“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我朝东南方挖了很远,没有水,没有其他的阻碍,也没有光.” “不是,你等会儿!” 被常威生拉硬拽着向前,来福连忙阻止他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就是有点疑惑,你还记得上次那条消失的光道吗?” “记得啊,怎么了?” 常威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来福。 来福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条光道又出现了,把你带过了渭水?” “这怎么可能,我又没瞎,那里没有光.” 常威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来福。 他们挖地道这些年,也就上次那光道十分诡异,如果真发生什么诡异事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那光道。 眼见常威愣愣的看着自己,来福面露思忖之色,隔了片刻,拍着他的手臂,郑重其事的道:“虽然咱们不能触摸光,但我总觉得,那条光道挺邪门的,咱们小心点” “那咱们去看吗?” “看啊,就当没去看陛下东巡的休息时间” 听到来福的话,常威不由笑了:“呵,你的偷懒本事,越来越像公子了.” 来福翻了个白眼,学着赵昊的模样,老气横秋的道:“这不叫偷懒,这叫享受生活,公子说的!” “行吧行吧,就你会跟公子学,咱们快走” 常威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然后拉着来福朝东南方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一条敞亮的光道,摆在眼前。 “这” 来福和常威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瞧去,还真是一条光道,不由浑身一激灵。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说没有光道吗?这是什么. 来福一脸愕然的看向常威,却见常威满脸懵逼的看着前方,隔了片刻才惊声骂道:“卧槽!什么时候出现的!?” “哎,我就说不对劲嘛!” 来福叹了口气,再次抬手扶额,觉得自己这搭档是猪队友。 但常威却显得非常慌张,连忙拉住来福的衣袖,追问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快去告诉公子啊!” “好好好,咱们快走.” 常威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拉起来福,直接转身。 就在这时,来福忽又发现了什么似的,定在原地,疯一般的拍着常威的手臂:“常威常威,你快看,那些光过来了” “什么?” 常威愣了下神,带着疑惑转头望去,却见耀眼的白光迎面而来,不由惊声尖叫。 “啊——!” “唰!” 只是一瞬间,两人就消失在了地道中。 另一边,咸阳城上空。 异象骤然降临,城内一片恐慌。 徐福在嬴政辒车前,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赵昊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异象,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原本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天空,逐渐被阴影遮挡住光线,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该不会就是徐福说的仙人降临吧?” 赵昊喃喃自语,扭头看向嬴政;“父皇,徐福是怎么跟你讲的?” “他说乾坤颠倒,天地变色,乃仙人降临人间,施法所为!” 嬴政望着逐渐昏暗的天地,不由眉头紧锁,语气干涩。 即使他君临天下,掌控这世间的一切人事物,面对如此伟力,依旧显得十分渺小,就跟蝼蚁一般。 他下意识捏紧自己的拳头,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获得这种力量,长生不老。 然而,只是下一刻,他就听到赵昊噗嗤一笑;“父皇,你该不会真信了徐福的话吧?” “嗯?” 嬴政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赵昊。 虽然他对徐福的话,一直心存疑虑,但徐福说的话,如今成了事实,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可看赵昊的样子,似乎还有蹊跷。 “你小子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父皇,这不过是日食而已,跟仙人没有半点关系!” “日食?” “对啊!就是日食!” 赵昊含笑点头,然后指着天空,朝嬴政解释道:“只要懂得推演星象,就能推算出日食的时间,其实日食现象,很好理解,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 当月球运行到太阳和地球中间时,形成三点一线的情况,月球就会遮挡太阳的光芒,使地球上的人看到如今的景象!” 说着,抬手遮住额头,饶有兴趣的道:“想不到父皇东巡还有这样的奇观,真是难得一见啊!” “你胡说!” 徐福听到赵昊的话,顿时慌了,连神神叨叨都不敢再继续了: “这分明是仙人施法所致,你休想妖言惑众!” “放肆!” 嬴政听到徐福的话,当即暴喝一声,就要发火。 这时,赵昊连忙拦住嬴政,朝徐福挑眉道:“你说本公子妖言惑众,那咱们打个赌,让钦天监那些懂星象的人来一趟; 问问他们,是不是几百年,或者几十年,会出现这一奇观?” “如果他们证明本公子妖言惑众,本公子当场自戮,如果你欺瞒我父皇,千刀万剐,如何?” “这” 徐福满脸惊愕的看着赵昊,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小小年纪,竟然懂星象。 要知道,这日食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一般人根本不会知晓此奇观,就连始皇帝都不清楚,赵昊居然懂这些,莫非他真是妖魔化身? 他说什么月球,地球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言论! 没错!他就是妖魔化身! 心中作出判断,徐福突然暴喝出声:“大胆妖魔,还不快速速现身!” 说完,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浮尘,遥指赵昊。 “.” 赵昊一脸懵逼,有些不知所措。 嬴政和赵高互相对视,也一脸茫然。 其余众人听到暴喝声,纷纷回头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妖言惑众,诋毁仙人,罪该万死,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徐福显然是被赵昊惊到了,有些下不来台,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做实赵昊是妖魔化身。 “别以为老道不知晓,你肉身并非你本身,你早已身死,才会出现九宫和五行,不在一个位置!” “哈哈哈!” 赵昊早就知道徐福的论述,心中自然有戒备,听到徐福的话,他不怒反笑:“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嗯?” 众人微微一愣,包括嬴政和赵高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却见赵昊抬头望向天空,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道:“徐福说,这是仙人施法,本公子很好奇,他真的了解仙人吗?” “我儿这话什么意思?” 嬴政有些不解的追问赵昊。 赵昊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看向徐福:“本公子问你,仙人与妖魔可否共存?” 徐福冷哼:“妖魔乃世间恶灵,仙人乃天地正道,自然不能共存!” “呵呵,倒是有些见识!” 赵昊满脸欣赏的看了眼徐福,然后环顾众人道: “既然仙人与妖魔不能共存,那徐福说本公子是妖魔,这天上施法的仙人,为何不来降妖除魔?” “啊?这” 众人不由满是诧异,心说这公子昊的思路不是一般的清奇。 然而,徐福却冷冷一笑:“小小妖魔,何须仙人出手?陛下乃天命之子,能轻松将你斩杀!” “咦” 赵昊轻咦了一声,有些鄙夷的吐槽了一句:“好舔!” 徐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就要再次开口,却听赵昊出言打断道:“本公子方才说,你不了解仙人,现在本公子就告诉你,仙人不光能与妖魔共存,还能与鬼怪共存; 因为天地有三界,谓之天界,人界,冥界。” 徐福闻言,心中闪过一抹骇然,当即驳斥赵昊道:“你胡说,老道从未听过什么冥界,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你没听说过,就不是真的吗?” 赵昊眉毛一挑,有些好笑的道:“那今日本公子就给你涨涨见识!” “这天界,分为三十三重天,每一重天都居住着仙人,天界之主乃昊天上帝,掌控三界的一切生灵。” “瑶池有西王母,西王母有蟠桃园,蟠桃园中的桃树,九千年开花,九千年结果,九千年成熟,吃了能让人长生不老,与天地齐寿。” “还有道德天尊,也就是道教老子李耳化身,他能炼制九转还魂丹,吃了能让人死而复生。” “这这这” 徐福听到赵昊的话,心头大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嬴政和赵高等人也傻眼了。 赵昊说的这些,与徐福胡编乱造的仙人不同,因为赵昊说的这些,大多都有历史传说,以及真实存在过的历史名人。 所以更加让人相信。 却听赵昊又道:“咱说了天界,再说说冥界,冥界有十殿阎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 “这十八层地狱可是个好地方,凡是在人界做了坏事的人,都会下十八层地狱; 比如说谎话骗人的,会被鬼差割掉舌头,扔进油锅里炸,最后被万鬼吞噬,死得渣都不剩.” “啊?!” 徐福听到赵昊说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整个人抖如筛糠。 他一生坑蒙拐骗,若死后进入冥界,肯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想到那些非人能承受的酷刑,徐福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惊恐的看着赵昊,颤抖着浮尘指向他: “你你妖言惑众,妖言惑众” “呵,说我妖言惑众?” 赵昊冷笑一声,小袖一甩,当即傲视全场:“殊不知尔等凡人,一叶遮目,不见泰山!” 此话刚落,天地忽然变色,阴影逐渐退去,一道阳光穿破云层,照射在赵昊身上,使他瞬间光芒万丈。 “这!!” 这尼玛的! 众人瞳孔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嬴政和赵高也满脸惊奇的看着赵昊,仿佛第一次见他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奔来一群身穿道袍的道家弟子,以及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 只见那名中年男子来到嬴政身前,恭敬行礼道:“启禀陛下,钦天监监正让下官来传达陛下,此等天象,古籍中早有记载,并非所谓的仙人施法。” “为何不早点告诉朕?” 嬴政目光一凝,杀机毕露。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不由口干舌燥,连忙躬身答道:“回禀陛下,监正半月前就上奏了陛下,不知陛下.” “赵高!” 没等中年男子把话说完,嬴政就冷喝打断了他:“将司道的奏简给朕寻来!” “诺。” 赵高不敢迟疑,连忙应诺,不消片刻就寻来一份竹简,恭敬递给嬴政。 嬴政二话不说,直接摊开竹简,只是粗略一扫,他就怒不可遏,直接将竹简扔在徐福身上:“汝还有何话可说?” “陛陛下” 徐福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嬴政见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同时杀意凛然,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来人,将徐福带下去,千刀万剐!” “陛下!陛下不可轻信他们啊.他们都是骗您的!” 徐福垂死挣扎,痛哭流涕的朝嬴政谏言。 嬴政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平静而威严地道:“他们是骗朕的,你就不是骗朕的?你说这异象是仙人施法,你说自己能沟通仙人,那朕就当众杀你,让仙人来救你!” “啊?这” 徐福直接傻眼。 嬴政大袖一甩,不与他多说,再次下令道:“将徐福带下去,当众行刑!”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老臣罪该万死,老臣不该骗你啊.” 徐福一边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被数名禁军像拖死狗一般,当众拖了下去,吓得屎尿其出。 这‘千刀万剐’的酷刑,乃秦法修改后的第一酷刑,取缔了原来的连坐之法,以诛首恶为主,谓曰‘凌迟’。 徐福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他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骗子,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名扬古今。 被‘凌迟处死’第一人,徐福是也!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五章真正的长生不老【求订阅啊】 处死徐福之后,嬴政并没有多大的泄愤感,而是极度的空虚。 杀一个徐福,对他来说,非常容易,可失去的却是寻仙的未来。 他这些年服用方士丹药,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包括轻信徐福,卢生等人,都是因为他心中有个寻仙梦。 如今卢生背叛了他,徐福被他处死,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帮他寻仙问药了。 一个永远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会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他死后带进自己的陵寝。 说实话,嬴政依旧很不甘心,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赵昊: “你适才说的天界,冥界,可都是真的? 还有那九千年蟠桃,是否真的能助人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虽然赵昊说得玄之又玄,尤其是十八层地狱那一段,就连他这个始皇帝都听得心惊胆战。 毕竟他一生杀人无数,若进入冥界,还不知道会遭遇何种酷刑。 但赵昊的话,又给了他长生的希望。 然而,赵昊却哑然一笑,摇头道:“假的,都是假的!” “这神鬼之说,儿臣在一本叫《聊斋志异》的书中,写了不下百篇神鬼故事,父皇若喜欢,可观看此书!” “……” 嬴政默然不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朝辒车内走去。 赵昊看着他的背影,也叹了口气。 他知道,长生不老是嬴政的心结,若不解开嬴政的心结,今天死一个徐福,明天会有下一个徐福,直到嬴政带着遗憾死去。 所以,思量片刻,赵昊决定解开嬴政的心结。 就算效果微乎其微,他也要试一试。 “父皇,临行之前,能跟儿臣去太庙一趟吗?就咱们父子……” 赵昊望着嬴政的背影,突然开口道。 嬴政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回头:“你小子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话,我想单独跟父皇说……” “嗯?” 嬴政眉头一皱,扭头看了眼赵高,又看向刚才那名中年男子:“还有多久启程?” “回陛下,还有一个时辰。” 中年男子拿出简易沙漏,定睛瞧了瞧,朝嬴政拱手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多说,直接朝辒车外走去。 赵昊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就跟在他身后,缓缓走向太庙。 等两人来到太庙门前的松林旁,嬴政才扭头看向赵昊: “这里就我们父子,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嗯。” 赵昊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然后回望嬴政:“父皇觉得,这太庙中的先辈,是否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嬴政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据儿臣所知,这太庙中供奉的是我大秦历代秦王!” “每一代秦王死后,他的继承者会继承秦王这个职位,也就是说,秦王这个职位没有死。” “死去的只是继承秦王这个职位的人!” “或许,有人会因为上一代秦王的死而悲伤,也或许,有人会因为他的死而兴奋,会觉得他挡住了自己继承王位的路。” “那么……” 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向嬴政:“父皇觉得如何?” “朕……” 嬴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继续追问:“那么,为什么上一代秦王死了,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呢?他真的死了吗?” “……” 嬴政语塞,一言不发的看着赵昊,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见赵昊缓缓走进太庙,扫视烛光冉冉中的历代秦王牌位,声音低沉的道: “儿臣觉得,他们或许没死,至少我嬴秦皇族死绝之前,他们都不会死。” “这是为何?” 随赵昊走进太庙的嬴政,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只见赵昊朝前方的历代秦王牌位,恭敬行了一礼,才回望嬴政,满脸肃然地道: “因为他们的死,都是假的!”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隔了半响,赵昊又接着开口道:“有位先贤曾说过,人的一生会死三次,第一次是身体的死亡,也就是我们认知中的死亡。” “第二次是葬礼,意味着在社会中死亡,第三次是遗忘,也就是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中,没人会想起这个死者。” “只有经历这三次死亡,才算真正的死亡!” “那么!” 赵昊看着嬴政,抬手指着侧方的牌位,无比郑重地道:“父皇可记得他们?可记得我大秦的历代先王?” “记,记得……” 嬴政迟疑的看着赵昊:“然后呢?” “父皇还不明白?” 赵昊反问。 “不明白!” 嬴政脸色一沉,他确实不明白赵昊想说什么。 却见赵昊抬手扶额,有些无奈的摇头道:“父皇从庄襄先王那里,继承了秦王这个职位,励精图治,最终统一六国,成为了功盖三皇五帝的始皇帝; 那么,儿臣想问父皇,您是如何做到的?” “这……” 嬴政被问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勉强答道:“这都是历代先王,以及大秦百万秦军的功劳!” “那百万秦军,又为何听从父皇的命令?” “因为……” 嬴政愣了愣神,不知该如何作答。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自然是因为父皇的意志!” “意志?” “对!” 赵昊点头道:“父皇想要覆灭六国,统一天下,百万秦军才会枕戈待旦,浴血奋战,扫清一切阻挡父皇统一天下的障碍,而这,都源于父皇您的意志!” “是……是这样吗?” 嬴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 赵昊一脸笃定地道:“是这样的!” “可是……” 嬴政眉头微蹙。 赵昊眼珠子一转,抢先打断了嬴政想说的话,似笑非笑的道:“可是这与死不死有何关系,对吧?” “……” 嬴政无语,心说你小子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朕算是看出来了,伱小子葫芦里卖的,肯定不是好药。 “那么父皇,儿臣问你,假如儿臣现在死去,父皇会继续执行儿臣的策略,又或者,完成儿臣的梦想,使天下黔首富足安康,使秦国无比强大,最终称霸九洲,将黑龙旗插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吗?” “这……” 嬴政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赵昊说的这些,也是他想做的,但赵昊是他儿子,他不可能事事依着儿子。 可赵昊却毫不在意,又接着道:“假如父皇做到了儿臣想做的所有事,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儿臣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应该是吧……” 嬴政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他感觉自己脑袋好像有什么裂开了。 但赵昊的话还没有说完。 却听他继续道:“应该是,也应该不是。” “因为父皇不是真正的我,所以不知道我的所思所想。” “因为父皇没有我的学识,所以不能完成我的目标。” “因为父皇不认同我,所以不能宣扬我的性格。” “那么,抛开这所有的一切,我只是父皇生命中的一部分,父皇完成的事,算不算我完成的?” “朕……朕不明白……” 嬴政更加迷茫了。 赵昊却笑了:“既然父皇不明白,那我们换个角度去思考。” 说着,抬头看向嬴政,意味深长的道: “假如父皇不是我父皇,我不是父皇的儿子,抛开所有的身份,父皇又是谁?” “我是谁?” 嬴政一愣。 他有些搞不懂赵昊的思路,但依旧能勉强理解:“如果抛开所有的身份不谈,首先应该是个人吧?” “不错!” 赵昊露出满意的笑容,补充道:“抛开所有的身份不谈,咱们首先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凡人没有身份,你可以是我,我可以是你,那么,你还是你吗?” “这……” 嬴政瞳孔猛地一缩。 赵昊的角度太刁钻了,他感觉自己裂开了。 这尼玛的! 人还能这样理解? 他从没想过自己是谁的问题。 但迟疑了一瞬,又忍不住惊奇的追问赵昊:“既然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我们又是谁?” “我们就是我们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答道。 嬴政皱眉:“什么意思?”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再是我,我是父皇生命中的一部分,父皇完成的事,也就是我完成的事……” 嗡! 嬴政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只是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如果人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一个整体,那人将没有任何不同。 既然人没有任何不同,那秉承的意志也将没有任何差别。 如此一来,我想做的那些事,别人也可以继承我的意志做下去,直到做完。 而别人做完我想做的事,也就完成了我的意志。 念头至此,嬴政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双目逐渐清明,喃喃自语道:“原来,人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呵呵。” 赵昊忽地笑了:“躯体的长生,并不算真正的长生,因为你永远是你。” “真正的长生是意志的长生,因为你不只是你。” “你在时,你一直是你。” “你不在时,人人是你。” 说到这里,赵昊眼睛一红,不由道: “你将会永垂不朽!” “哈哈哈——” 嬴政开怀大笑,内心瞬间无比充实。 他的心结终于打开了。 他要将自己的意志传达下去,即使他有一天不在了,也会有人继承他的意志,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这样一来,他将毫无遗憾。 而所谓的长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沉默了片刻,嬴政满脸堆笑的看着赵昊: “假如有一天,父皇不在了,你会继承父皇的意志吗?” “啊?这……” 赵昊没想到嬴政会反问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嬴政见状,哑然一笑,拍着他的小肩膀道:“父皇相信你会继承父皇的意志,以父皇的理想为目标,以大秦的未来为责任,以你的性格去行动,最终完成父皇所思所想!” “父皇,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揉了揉他的头,一脸宠爱的道: “父皇明白你的苦心,你放心,父皇会在有生之年,尽量不留遗憾,不再追求所谓的长生,好好完成自己的使命……” 说完,扭头看了眼烛光中的历代先王牌位,郑重其事地道: “父皇要像大秦历代先王一样,将大秦意志传递下去……” “父皇英明!” 赵昊面色一肃,当即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道:“走吧,别耽误了东巡时辰!” “哦,好。” 赵昊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跟着嬴政,走出太庙。 然而,就在他们跨出太庙的下一刻,赵高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朝嬴政道: “启禀陛下,咸阳四门有刺客作乱,不少刺客趁着刚才的异象天黑,逃出了城,杨将军派人来通知老奴,让陛下延缓东巡,以防刺客惊扰圣驾……” “混账!” 嬴政暴喝一声,顿时黑着脸道: “区区刺客,也想阻拦朕东巡?杨端和是干什么吃的?抓个刺客都抓不到,朕要他有何用!?”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赵高一脸惶恐,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赵昊。 只见赵昊面露沉吟之色,似乎在思考什么对策。 他又硬着头皮道: “启禀陛下,徐福已经公开处刑,足足割了三千六百刀,才让他身死,刚才听杨将军来报,此前掀起儒案的罪魁祸首卢生,也被禁军捉住,敢问陛下如何处置此人?” “卢生被捉住了?” 嬴政目光一凝,似乎有些意外。 正当他准备下令处死卢生的时候,赵昊突然朝他开口道: “父皇,异象事件儿臣始料未及,才会让部分刺客潜逃出城; 但卢生此人,儿臣或许有用,敢请父皇将他交给儿臣处置,兴许能抓住逃跑的刺客!” “这……” 嬴政面露迟疑之色,扭头看了眼赵高,又看向赵昊,皱眉道:“父皇可以将他交给你,但东巡之事,不能有任何差错,得按时启程,你可办得到?” “父皇放心,儿臣绝不让你失望!” “好!那父皇就将卢生交给你!” 嬴政断然答应赵昊,使一旁的赵高心头巨震。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嬴政对赵昊又不一样了,似乎比以前更信任赵昊了。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父子在太庙里做了什么?!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六章将你们杀得绝种绝户,如何亡我大秦?【求订阅啊】 从太庙出来,赵昊火急火燎的来到中尉府。 此时,杨端和正在布置围捕计划,听到赵昊来了,当即迎了出去。 “公子.” 杨端和上前拱手,面带羞愧之色。 赵昊摆了摆手,道:“异象突发,不怪咱们计划不周,先告诉我什么情况,我再合计合计!” “是。” 杨端和应了一声,想也没想的道:“张苍和张唐的马车内,都有刺客潜藏,其中张苍马车内潜藏的是卢生,张唐马车内潜藏的是项家人” “项家人?” 赵昊眼睛一亮:“你们抓住项羽了?” “不是项羽,是项伯.” 赵昊眼睛一暗:“那项羽呢?” “项羽.” 杨端和面露犹豫之色,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昊小脸一沉,冷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莫非那项羽逃了?” “这这个,公子英明!” “英明个屁!快说!项羽怎么逃的?” 杨端和无奈道:“是公子良.” “公子良?!” 赵昊愕然道:“我九兄跟项羽什么关系,怎么会放跑项羽?” 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子良会跟六国余孽勾结。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这么糊涂?! 眼见赵昊脸色越来越难看,杨端和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朝他解释道: “不是公子良故意放走项羽的,而是他同伴,也就是那个如意姑娘带的箱子里,有项羽!”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追问:“那如意姑娘是六国余孽?” “似乎不是.” 杨端和摇头道:“我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乃春眠楼头牌,父辈祖辈都是老秦人!”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老秦人帮六国余孽潜逃,怎么想都不对劲,那如意姑娘在哪?” 杨端和道:“现已被收押在府中大牢.” “那我九兄他们.” “也被收押在牢中” 赵昊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嘟囔道:“都说红颜祸水,我九兄这次被坑惨了.” “是啊,要是陛下知晓,肯定会大发雷霆” 杨端和也感慨似的附和道。 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继续追问:“你们是如何发现项羽藏在箱子里的?” “当时公子良他们准备出城,因为马车上都是皇子,守城将领便没有仔细检查,再加上他们提你的名字,说伱跟末将打了招呼” “等下!” 杨端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昊惊诧打断:“我什么时候跟你打招呼了?” 虽然他确实答应了公子良,跟杨端和打招呼,但嬴政召他觐见,他是一点时间都没有,怎么就成‘背锅侠’了? 杨端和摇头道:“不是的公子,末将知道公子没给末将打招呼,但守城将领信了!”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回想起来,公子良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蹊跷。 他早不带妹子出城,晚不带妹子出城,偏偏这时候带妹子出城,而且还拉上这么多兄弟,陪他一起出城。 就连自己,都差点着了他的道。 由此可见,自己这九兄被妹子忽悠得不清。 也不知道妹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心中一阵唏嘘,赵昊默然不语。 杨端和看了眼他,又接着道: “本来没人发现项羽躲在箱子里的,是因为那异象降临得太过突然,让很多人惊慌失措,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连拉扯马车的马匹,都吓得四处乱窜。 而那项羽,也是被马车颠簸出箱子,趁着四周昏暗,才逃出咸阳城的!” “如此说来,项羽逃走,只是个意外?” “这” 杨端和面露尴尬之色:“这也有末将属下的失职.” “哼!” 赵昊冷哼;“何止是失职,简直没拿本公子的话当命令!” “公子息怒,末将已严惩此属下” 听到赵昊说‘本公子’三个字,杨端和连忙朝他躬身行礼。 因为赵昊很少说这三个字。 凡是他自称‘本公子’的时候,只要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这时候一定要慎重对待,否则很有可能无法挽回。 本来以杨端和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如此。 但赵昊从始皇帝手中,接掌了一天军权,不管是谁,都得对他唯命是从。 因为在秦国,掌控军权之人,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可以采用战时命令,处决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人。 “既然你已严惩此属下,那本公子再强调一边,没有本公子的命令,任何人,包括我父皇在内,都不许出城!” “啊?这?” “怎么?本公子说得不够清楚?” 赵昊目光冷冽的看向杨端和,一字一句道:“还是说,杨将军想违抗本公子的命令?” “!” 杨端和心头一震。 虽然他不知道嬴政那边什么情况,但他早就让赵高通禀嬴政了。 如今嬴政的命令没有传来,反而等到了赵昊,这足以说明,嬴政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赵昊处理了。 想到这里,杨端和连忙朝赵昊恭敬行礼:“末将不敢!” “好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当务之急是抓到项羽!” 赵昊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适才听赵高说,你已抓到了卢生?那卢生人在哪里?” “也在府中大牢!” 杨端和道:“没有公子的命令,末将不敢轻易处置他!” 赵昊想了想,道:“一会儿把他和项伯关在一起,派人暗中监视他们” “明白,末将这就去安排。”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让人在他们牢房四周,架上七八个火盆,半个时辰,只给他们一碗水。” “啊?这是为什么?” 杨端和有些不解的追问赵昊。 赵昊面无表情的摆手:“别问那么多,照做便是!” “诺。” 杨端和应诺一声,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他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赵昊除了询问项伯和卢生的情况,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琢磨他们背后之人。 也就是嬴成蟜。 其实相比项羽那些人,他更好奇的是嬴成蟜。 因为历史上的嬴成蟜,按理来说,早就应该死了。 但现在的他,却活得好好的,而且这背后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有关。 再加上历史中的嬴成蟜,记载很少,想要对付他,就得先了解他。 而这,恰恰是赵昊不具备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原本就结过怨的卢生和项伯,面对一碗水都不能解渴的情况,自然互不相让。 尤其是卢生威胁项伯,自己是嬴成蟜的人,如果自己死在这里,嬴成蟜绝不会放过他之后,项伯也干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大家都是阶下囚,能不能出去都难说,与其被秦军活活折磨死,不如拉着卢生一起死。 至于嬴成蟜的威胁,在项伯看来,就是个笑话。 所以,不管秦军往牢房里送多少碗水,他都一脚踢翻,然后将碗踩得稀巴烂。 无论卢生怎么威胁,乞求,他都无动于衷,只求拖着卢生一起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两人被火盆烤得差点脱水而死,才被四名秦军架出牢房。 “卢生,告诉本公子,想怎么死?” 中尉府庭院中,赵昊坐在树荫下,十分惬意的品茶。 卢生和项伯,不约而同的沙哑着声音喊道: “公子开恩,卢某什么都交代,请您放卢某一条性命!” “竖子!有本事就杀了项某!” “你的事,等会儿再说,不想被马粪塞嘴,现在就闭上!” 赵昊斜了眼项伯,沉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卢生,皱眉道: “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消我父皇心头之恨,还想让本公子饶你一命,你觉得可能吗?” “.” 卢生艰难的舔了舔嘴唇,犹豫良久之后,垂头说道:“卢某是对不起陛下,但卢某也是迫不得已.” “哦?怎么迫不得已,说来听听.” “在回答公子之前,公子可否给卢某一碗水喝.” “没问题。” 赵昊阴沉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朝身旁之人道;“给他一碗水,看着点,别让他呛死.” “诺。” 身旁之人应诺一声,当即端起一碗水,递给卢生。 看了眼咕噜噜喝水的卢生,赵昊将目光落在嘴唇干裂的项伯身上,淡淡开口道:“至于你最关心的,应该是你侄子项羽吧.” “你,你把羽儿怎么了?” 项伯身子一颤,再也没有刚刚出来时,想让赵昊杀他的勇气。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那侄子,已经抛下你,独自逃走了!” 将手中的茶碗交给杨端和,赵昊似笑非笑的盯着项伯。 历史上的项伯,可谓典型的‘吃里扒外之人’,不仅在鸿门宴中救了刘邦,还在楚汉之战中,救了刘邦家人。 因为他‘屡立奇功’,后来刘邦得了天下,封他为二十等爵位中的列侯。 在惠文帝三年,他才寿终正寝。 纵观项伯的一生,说他是刘邦的‘福星’也不为过。 当然,对项羽来说,他可能就是‘灾星’了。 如果没有项伯从中斡旋,早在鸿门宴的时候,刘邦就被项羽杀了。 刘邦一死,自然没有后来的汉朝,没有汉朝,就没有唐朝,没有唐朝,就不会泄露那么多技术,包括火药那些 没有泄露火药,西方就不可能反超我们,不反超我们,就没有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 所以,项伯才是火烧圆明园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赵昊看项伯的眼神都变了。 却见项伯满脸不可置信的回望赵昊:“你,你说羽儿逃走了?” “怎么?很伤心?” 赵昊挑眉:“他抛下你这个叔父,独自逃走了!” “伤心?” 项伯微微一愣,旋即朗声大笑:“哈哈哈,逃得好!逃得好啊!” 赵昊:“.” 赵昊:“看来你们叔侄的关系很好啊,这都不会生气?” “哼!” 项伯冷哼:“你懂什么,只要羽儿活着,我们项家就有希望,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赵昊闻言,不怒反笑:“既然你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那本公子得提防一下你们楚国旧贵,将你们杀得干干净净,绝种绝户,看你们怎么亡我大秦!” “你——!” 项伯听到赵昊的话,顿时脸色煞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哪怕被火盆烤得半死不活,额头上依旧渗出细密的汗水。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因为赵昊看他的目光,完全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任何让他活下去的意思。 “竖子!你不得好死!” 项伯使出最后的力气,朝赵昊声嘶力竭的咆哮。 “啧啧啧” 赵昊满脸戏谑的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项伯道: “你以为项羽能逃出本公子的掌心吗?殊不知,这其实是本公子的圈套,不,这其实是本公子皇叔的圈套.” “你,你胡说!” 项伯虽然明知道自己会死,但听到赵昊的话,还是有些震惊不已。 却见赵昊微微一笑:“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自己会被秦军发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安排你们出城的人,可是本公子的皇叔” “这” 项伯眼睛一瞪,下意识看向卢生。 卢生也满脸懵逼,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看,到现在这个时候,我那皇叔都没有出来,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都是一群可怜虫,被他抛弃的可怜虫,他现在应该逃出咸阳城了,你们只是诱饵.” 赵昊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两人道: “他明知道张苍与本公子走得很近,却让张苍送你们出城,这是为何?你们难道还不明白?” “这,这怎么可能?” 卢生和项伯一脸诧异。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你们再想想,对我那皇叔来说,真的很难出城吗?他在数万禁军全城搜捕的情况下,都能让你们潜藏一月不被发现,难道真的没办法出城吗?” 卢生:“.” 项伯:“.”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对架着他们的四名秦军,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将他们关回大牢!” “诺。” 四名秦军高声应诺,不顾两人奋力挣扎,像拖死狗一般,拖回大牢。 等他们走后,赵昊才朝杨端和道:“通知我父皇,可以启程了!” “这” 杨端和似乎没反应过来,不由追问道:“这不是还没抓住项羽吗?” 赵昊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杨端和,只是再次朝他嘱咐道: “另外,除了维持城中秩序的禁军,将城门口的禁军全部撤走,不再检查随行马车!” “啊?” 杨端和被赵昊的举动搞懵了。 但赵昊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识趣的再次离开。 等杨端和走后,他才朝身旁之人吩咐道:“去将顿弱上卿找来!”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七章你小子还说自己不是变态?【求订阅啊】 「公子,陛下已经启程了,老臣要随行保护陛下,不知公子有何差遣?」 顿弱不卑不亢的朝赵昊行礼。 他名义上是朝廷客卿,实际上是黑冰台的掌控者。 这次始皇帝东巡,黑冰台十六尉,出动了大半。 其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尉,都全体出动了。 所谓第一尉,其实就是始皇帝的亲兵,大多都是死士。 而第一尉统领,也是聋哑死士,只奉始皇帝手令行事。 至于顿弱,也是深受始皇帝信任的臣子。 赵昊见顿弱对自己保持距离,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想来应该是孔鲋之事,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毕竟在古代社会,师徒之礼还是比较看重的。 赵昊亲自送自己老师上路,在某些古人眼中,这是非常不厚道的行为。 但赵昊却毫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顿弱上卿对我父皇忠心耿耿,我自然不会强求你做事!」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满脸郑重的看着顿弱: 「此事关乎我父皇的安全,顿弱上卿应该不会拒绝吧!」 「公子说的是那些刺客?」 顿弱一脸平静的反问。 赵昊模凌两可的答道:「是也不是……」 「嗯?」 顿弱眼睛微眯。 赵昊无奈摊手:「好吧,其实我是想了解嬴成蟜,不知顿弱上卿能否告知我?」 作为始皇帝的亲信,自然了解始皇帝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昊想除掉嬴成蟜,就得先了解他。 之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赵昊查看了所有关于嬴成蟜的卷宗,得出结论就是,有人为他抹去了一些往事。 纵观整个大秦,能做到此事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就有他始皇老爹。 所以,作为始皇老爹亲信的顿弱,自然成为他了解嬴成蟜的首选。 然而顿弱听到他的话,却面露难色,不肯直接告诉他。 心中叹了口气,赵昊背负着小手,一脸老气横秋的感慨道: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上次刺杀事件,就是嬴成蟜在背后搞的鬼,此人不除,本公子寝食难安啊.....」 听到赵昊说「本公子」,顿弱也目光一凝,不由道:「可是陛下那边……」 「父皇那边不用多想!」 赵昊挥手打断了顿弱想说的话:「我知道父皇没有下令处死嬴成蟜,但他惹到我了,我不能让他活着……」 说完,犹豫了片刻,目光灼灼的看着顿弱,平静道: 「想来顿弱上卿应该知道,我父皇将今天的军权交给了我……」 「这....」 顿弱心里一咯噔。 他自然知道嬴政这个大胆的命令。 而且对这个命令,非常不解。 毕竟历史上因为军权导致父子反目的事迹,多不胜数。 其中最令人唏嘘的,莫过于赵武灵王。 虽然嬴政不怕有人夺他的位置,但这样的命令,还是让人大感意外。 不过,既然赵昊提出了这条命令,他就不能等闲视之。 只见顿弱稍微迟疑,便恭敬朝赵昊作揖:「公子无须多言,老臣明白!」 「好!」 赵昊满意的点头,然后静待顿弱开口。 却听顿弱道:「其实这嬴成蟜,老臣也知之甚少,特别是他假死之后的事,除了陛下,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 老臣听说他有个儿子,比长公子扶苏小两岁,跟公子高差不多大……」 「哦?你说他有儿子?」 「是的,他有儿子,而且就在咸阳!」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昊又急忙追问顿弱:「那上卿知道他儿子是谁不?」 这个消息对赵昊来说,太重要了。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可不想杀了嬴成蟜之后,有朝一日,嬴成蟜的儿子来找自己报仇。 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嬴成蟜儿子的下落,最好知道对方是谁,这样他才能斩草除根。 只见顿弱沉吟道:「小时候看到过模样,现在长大了,应该也变了样,老臣不知道是谁,想来只有陛下知道……」 「嘿,这就奇了怪了,父皇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赵昊闻言,有些不满的埋冤了一句。 顿弱看了眼他,没有在意,只是平静的转移话题:「那公子说的陛下安全,莫非是嬴成蟜儿子要害陛下?」 「不不不,不是这个,是……」 赵昊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大亮,不由轻咳一声,道: 「咳....那个....上卿啊,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胆的想法?」 顿弱一愣:「什么大胆的想法?」 赵昊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的道:「不知上卿是否听过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顿弱不太理解赵昊的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赵昊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就是让那些刺客,六国余孽主动现身,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 顿弱反应了一瞬,然后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一脸赞赏的看着赵昊:「这倒是个好主意!」 「是吗?我也觉得!」 「可惜,那些刺客和六国余孽太狡猾了,不容易主动现身!」 「这个我自然知晓!」 赵昊胸有成竹的道:「我想的是,给他们一个诱饵,将他们引出来……」 「什么诱饵?」 顿弱眉头微皱,旋即拱手施礼:「老臣不明白,敢请公子明示!」 「哎呀,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昊小袖一甩,挤眉弄眼道: 「就是用我父皇当诱饵,我相信他们比起逃跑,更想杀我父皇,只要我父皇身死,他们就有无限可能.....」 「什么?!」 顿弱听到赵昊的话,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他感觉那道惊雷,直噼自己天灵盖,不由头皮发麻。 那可是你父皇啊! 你父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似乎是察觉到顿弱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以及他额角冒出的十字筋,赵昊连忙宽慰道: 「上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父皇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可是公子……」 顿弱缓了缓情绪,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昊: 「这引蛇出洞未免也太疯狂了,陛下的安危无比重要,岂能让陛下深陷险境?」 「哎呀没事的,我父皇从我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完全可以保护自己,只要不是大军围攻,根本没人能伤到他!」 「可是公子,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有圈套吗?」 顿弱依旧满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他自然不会觉得,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谋划行刺赵昊,以及躲藏在咸阳一月不被 发现的一群人是蠢货。 更何况,始皇帝身份尊贵,若轻易送到刺客面前,反而会让他们心生警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就让他们知道是圈套,依旧赶来赴死!」 「这……」 听到赵昊的话,顿弱满脸愕然,心说这是什么话?难道那些刺客真是蠢货? 明知有危险,还深陷险境?! 他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呆呆的看着赵昊,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听赵昊又正色道:「只要上卿按我的命令行事,我保证父皇绝对安全,而且,还能将刺客和六国余孽一网打尽。」 「公子,陛下的安全尤为重要,此事不可儿戏啊!」 「没有儿戏,实在不行,我让人准备一些炸药,交给你们黑冰台保护我父皇,如何?」 赵昊自然不会让嬴政受到什么伤害,哪怕没人保护,他马车上的暴雨梨花针,以及他身上的火铳,都能让他安全无忧。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赵昊还是决定再加一点点保护措施。 若刺客真的不要命的冲杀嬴政马车,黑冰台的死士完全可以用炸药极限一换一,甚至同归于尽。 「此事.....不如容老臣禀报陛下,再做决定?」 顿弱想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妥。 毕竟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先征求嬴政的意见。 然而,赵昊接下来的话,让顿弱吓得差点双腿发软。 却听赵昊平静道:「我已经让杨端和撤走城门口的禁军,大开咸阳四门,放城里的刺客,以及六国余孽,全部出城.....」 「什么!?」 顿弱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吓了一大跳。 这尼玛! 会害死一群人的! 他怎么敢啊?! 「反正我已经做了,配不配合,上卿自己看着办!」 赵昊似威胁,似破罐子破摔的丢出一句话。 顿弱只感觉头皮发麻,暗道这公子昊绝对不是陛下亲生的! 就算是陛下亲生的,也是个疯子! 这太特么疯狂了! 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心中打定主意,顿弱深深看了眼赵昊,犹豫片刻,最终满脸无奈,且口干舌燥的询问赵昊:「那....那个,公子要老臣如何配合您?」 「其实很简单,只需瞒着我父皇,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赵昊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条,递给顿弱。 顿弱疑惑的接过小纸条,展开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昊见状,咧嘴一笑:「此事非常机密,我只相信你们黑冰台,请把这消息告诉项羽....」 「这....」 顿弱心头一诧。 突然感觉眼前的少年,愈发深不可测。 他是如何知道黑冰台底细的? 而且,他居然笃定黑冰台能将这消息告诉项羽。 这简直太逆天了! 强压下心中的惊诧,顿弱直接将纸条扔进火盆里,朝赵昊躬身道:「黑冰台绝不辜负公子的信任!」 【鉴于大环境如此, 「如此甚好,下去吧。」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朝顿弱抬手示意。 顿弱话不多说,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就在这时,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澹澹 道:「给我盯紧赵高和胡亥,若有异常,及时向本公子禀报....」 「嗯?」 顿弱脚步一滞,欲转身询问赵昊原由。 却听赵昊又沉沉地道:「好了,没事了,快去吧....」 「诺。」 顿弱心中虽然有很多不解,但还是识趣的应诺而退。 目送顿弱离开,赵昊的眼神也变得冷酷起来,扭头朝书房角落看去:「出来吧!」 「拜见公子!」 只见蒙德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朝赵昊恭敬行了一礼。 「嘴巴撬开了吗?」 「公子恕罪,那如意姑娘的嘴巴倒是挺硬,我们使用了很多办法,包括一些特别酷刑,都无法让其开口!」 「呵!」 赵昊冷笑一声:「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尽管他此前就对这个如意姑娘有些怀疑,但依旧没想到,这个如意姑娘竟然会跟六国余孽勾结。 而且,她带的六国余孽,还是所有六国余孽中,最值得赵昊关注的项羽。 就算是嬴成蟜,也不可能轻易让项羽送死。 毕竟项羽的能力摆在那里,是个正常的反派,都会器重他。 虽然项羽在军事方面很有天赋,但论阴谋诡计,他还差得很远。 所以,只要跟项羽没有深仇大恨,都能很好的利用他。 赵昊相信嬴成蟜的眼光,以及他的城府。 毕竟他现在做的事,很像一种筛选。 就是精准筛选出,适合他成事的人。 说白了就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人。 仔细研究项羽身边的人,不难发现,除了项梁,只有项伯和范增,能让项羽听从一二。 现在项梁已死,就只剩下范增和项伯。 如果项伯再死,就只剩下范增一人。 这时候想要收复项羽,也很简单,只需拉拢范增即可..... 那项伯被人抓住,也就不难推出嬴成蟜的心思。 可是卢生,嬴成蟜为何要放弃? 赵昊有些疑惑,但没有深究,只朝蒙德挥手示意;「带我去看看那个如意姑娘....」 他觉得这个如意姑娘,肯定不简单。 因为嬴成蟜将项羽交给她,肯定是对她非常信任,而且对她的能力,也非常认可。 很有可能,她其实是嬴成蟜的心腹。 「公子,人就在里面了。」 蒙德将赵昊带到关押如意姑娘的牢房门前。 里面时不时传来皮鞭抽打身体的声音,但却没有一声惨叫。 赵昊刚踏进牢房,一眼就看到鲜血淋漓的如意姑娘,哪还有半点佳人模样。 怪不得外面听不到惨叫声,原来这如意姑娘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或者根本没有力气惨叫出来。 此时,她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脸上,胳膊上,腰间,腿上,到处都是皮鞭打的伤口,还有被烙铁烫下的伤疤。 十根弹琴的纤细手指,耷拉着,显然已经被折磨断了,甚至指甲都脱落了不少。 「你小子还说自己不是变态?」 赵昊看了眼如意姑娘,忍不住有些恶寒,又扭头看向蒙德。 「心中无女人,处理桉件起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蒙德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昊:「......」 蒙德:「......」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终于憋出一句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 求月票哈。 第两百六十八章最厌恶女人骗男人【求订阅啊】 “通知大秦医馆的人,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先给她治治伤,顺便恢复下元气!” 赵昊淡淡地吩咐道。 蒙德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公子是要放了她吗?”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便是!” 赵昊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蒙德:“还有个事,去看看卢生和项伯怎样了?如果他们谁想见我,直接带去庭院候着!” “那他们都想见公子呢?” “谁先开口就带谁!” 赵昊微笑着说道,语气十分平静,却又仿佛恶魔的低语。 蒙德心头一颤,连忙应诺而退。 “狗狗东西,有本事你咳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此时,如意姑娘因为鞭子停下的缘故,身体居然恢复了几分力气,含糊不清的骂道。 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多酷刑。 这简直比死亡还可怕。 她现在已经不期望有人能救自己了,甚至不期望任何事情,只想痛痛快快的被杀掉。 然而,赵昊听到她的骂声,却不怒反笑:“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不仅不会杀伱,还会亲自把你交给嬴成蟜.” “你!” 如意姑娘听到这话,顿时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她哪能听不出来,赵昊这是打算拿自己当诱饵,吸引主人他们上钩。 “看来我猜对了,你果然与嬴成蟜是一伙的” 如意姑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反应,已经给赵昊提供了答案。 既然确定她是嬴成蟜的人,再审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直接当作诱饵抛出去便是。 “四肢打断,舌头割掉,千万别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 赵昊淡漠的吩咐了一句,然后直接转身,在出门之前,又厌恶的丢下一句:“我最恨欺骗男人的女人,特别是欺骗我兄弟的女人!” “狗东西!恶贼!你不得好死!” 如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这会儿还大骂特骂赵昊。 其实,她的内心已经非常慌乱,甚至极度不安。 她知道,所有人都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所有人都觉得,始皇帝死后,天下会成为他们的舞台。 但他们却低估了赵昊的能力。 以为自己逃出去就能海阔天空,殊不知,这一切都在赵昊的圈套中。 和赵昊比起来,嬴政简直是重情重义的谦谦君子。 赵昊展现出来的手段与狠辣,分明就是一个暴君苗子。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不到十三岁。 十三岁就如此了得,若放任他成长起来,早晚有一天,他们这些反叛者,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咸阳远郊,某个不知名的山林中。 “羽儿,你没事吧?” 范增上前打量了项羽一眼,关切的询问道。 项羽没有理他,阴沉着脸看向嬴成蟜:“这就是你安排的逃跑计划?我叔父被秦军抓住了,我项家军死伤殆尽,你们却大摇大摆的走出城,毫发无伤; 若不给我个解释,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放肆!” 听到项羽威胁嬴成蟜,嬴成蟜身旁的四名黑卫,齐声暴喝。 “哼!” 项羽冷哼,紧紧握住手中的铁戟,浑然不惧的怒视四人。 眼见双方一触即发,就要大打出手,嬴成蟜笑着打了个圆场:“有话好好说,何须动怒?” “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项羽眼睛瞪得滚圆,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着脸道: “赵昊抓了我叔父,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你不是赵昊的皇叔吗?我现在要你想办法救出我叔父,否则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说着,又朝仅剩的项家军递了个眼神,只见他们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作出一副殊死搏斗的姿态。 “羽儿,你太冲动了,赵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之前刺杀赵昊,已经失败了,相比嬴政,赵昊更加难对付!” 范增见项羽带项家军与嬴成蟜对峙,连忙出面喝止他。 项羽满脸不屑回应道:“亚父太高看那小子了,那小子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就算他是嬴政的儿子又如何?嬴政现在没立他为太子,他掌握不了多大的权力!” “我就不信,他每次都那么好运!” “不,你错了!” 范增摇头道: “赵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靠运气成功的,嬴政虽然没立太子,但能与他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屈指可数!” “我们上次刺杀他,已经错过了机会,再想对他出手,几乎不可能了,但放任他成长下去,哪怕嬴政死了,大秦也绝不会灭亡!” “这” 项羽面露迟疑。 虽然他不擅长阴谋诡计,但绝不是痴傻之人。 赵昊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就算再自傲,也不可能真的忽视赵昊。 只是心中有些不服。 凭什么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赵昊,能比自己这么优秀。 他明明看起来弱小不堪,自己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为何这么难对付? 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 项羽心中很是郁闷,但却没有反驳范增的话,沉默片刻,他用力一杵手中的铁戟,奋声道:“好,那就另想办法对付赵昊,先救出我叔父!” 说完,直接转身,就要带项家军离开。 “等等!” 范增眉头一皱,忽然喊住了项羽。 项羽扭头看向范增,有些不耐烦的道;“亚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哎。” 范增叹了口气,无奈道:“恕老夫直言,项伯落在赵昊手中,估计凶多吉少,如果我是赵昊,肯定会想办法逼问项伯,关于我们的消息; 如果项伯不配合,那最终的下场,怕是死路一条.” 他说这话,不是故意激怒项羽,而是希望项羽冷静下来,不要因为项伯束手束脚。 “赵昊!” 项羽听到范增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一脚踢在身旁的大树上,直接将大树踢得木屑横飞,摇摇欲坠。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不愿相信自己两位叔父,都死在了赵昊手中。 可范增这么说了,又让他不得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面对项伯已经死了的残酷现实。 “少将军,有消息!” 正在面对现实的项羽,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禀报声,不由扭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材瘦弱,且头戴黑巾的青年,从人群中窜出。 他认识此人,乃项伯店中的小厮。 “什么消息?” 项羽皱眉追问。 小厮连忙答道:“在下刚刚得到消息,店东他还没死”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项羽和范增脸色一变。 不同的是,项羽脸上多的是激动和惊喜。 而范增则是一脸恐慌和担忧。 “我叔父现在在哪?他的情况如何了?” 项羽大步上前,来到那名小厮身边,急切的询问道。 “少将军,店东他” 小厮正准备给项羽说明情况,忽听沉默不语的嬴成蟜冷笑出声:“黑冰台的人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脸色大变,头皮发麻。 有的人环顾四周,生怕自己被黑冰台的人包围。 有的人拔出武器,准备决一死战。 还有的人,比如项羽,他一脸疑惑的看向嬴成蟜,追问道: “长安君这话何意?” “少将军莫非看不出来?” 嬴成蟜面无表情的反问项羽。 项羽眉头微皱,看了看嬴成蟜,又看向那名小厮,眯眼道: “你说他黑冰台的人?” “若非黑冰台的人,如何能找到这里,又如何得知项伯的身死?” 嬴成蟜再次反问,而后饶有兴趣的看向那名小厮:“难不成,赵昊那小子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们上钩?” “说!你究竟是何人?!” 项羽面色一寒,厉声喝道。 小厮吓得惊慌失措,跪地磕头,连忙道:“回少将军,在下是店东捡来的流民,承蒙店东搭救,才没有被秦军抓去修帝陵; 在下对店东忠心耿耿,绝非什么黑冰台之人,若少将军不信,在下可以死自证清白.” 说着,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胸膛。 “砰——!” 就在匕首即将刺进胸膛的刹那,项羽眼疾手快,一脚将他踢飞。 同时,口中破口大骂:“叔父怎么会救你这样的窝囊废?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告诉我,我叔父怎样了!?” “咳,咳” 被项羽一脚踢飞的小厮,干咳着从地上爬起来,面带痛苦之色,结结巴巴的答道: “回回少将军,在下得知店东消失,就一直在寻找店东今日难得出城,便寻觅山林,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少将军咳咳” “既然你是寻我叔父的,为何方才说有我叔父的消息?” 项羽冷冷追问那名小厮。 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冲动,自然也不会偏听偏信。 却见小厮艰难的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身体的剧痛,接口道: “在下确实有店东的消息,不过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若少将军不信,可派人去城门口查看,那里有告示” “告示?” 项羽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嬴成蟜。 嬴成蟜默然不语,抬手朝身后摆了摆手。 立刻有一名黑袍,从人群中退去。 隔了片刻,项羽又朝那名小厮道:“告示上说了什么?你如实讲来!” “回少将军,告示上说,卢生与项伯罪大恶极,始皇传来命令,要拿他们祭天,于明日押赴雍城!” “嬴政——!” 听到小厮的话,项羽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挥手就是一戟,直接将刚才摇摇欲坠的大树,拦腰劈断。 同时怒喝一声:“死!” “羽儿别冲动,这其中肯定有圈套!嬴政不可能.” “亚父!” 范增本打算提醒项羽,却被项羽沉声打断:“我不管是赵昊的圈套,还是嬴政的阴谋,既然叔父没死,我就要救他!” “这” 范增语塞。 他就知道,赵昊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很明显,赵昊故意放出这消息,留着项伯不杀,就是利用项羽重情重义的性格,引诱他主动上钩。 但是,明知道对方有圈套,真的还要送死吗? 范增很不解,抬头看向嬴成蟜,却见嬴成蟜依旧默然不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直到刚才那名黑袍回来,在嬴成蟜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面色一沉,咬牙切齿的道了句:“竖子!” “嗯?” 范增皱眉,有些疑惑的看向嬴成蟜。 却见嬴成蟜目光闪烁,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少将军义薄云天,本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本君有一个条件,若少将军答应本君,本君定全力协助你!” “什么条件?” 项羽寒声问道。 嬴成蟜平静道:“不管搭救项伯成与不成,为本君效力十年,十年之后,汝去留随意!” “呵!” 项羽呵了一声,冷笑道:“你终究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想要项某为你效力” “怎么?少将军不愿意?” “哼!先救出我叔父再说!” “那好!咱们就以你叔父为约,本君相信你不会背信弃义!” 嬴成蟜爽快的应道。 项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但范增却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成蟜。 他搞不清楚嬴成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他知道项羽已经被怒火燃烧得失去了理智,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因此导致两人当场翻脸,到时候赵昊对付起来,更加容易。 但嬴成蟜的举动,却有助长其怒火熊熊燃烧的意思。 他难道不知道项羽的性格吗? 就算要收复项羽,也不能这么不明智吧?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范增依旧没有出言劝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希望项羽冷静的时候,能知难而退。 免得到时候无法挽回。 “好了,既然你们决定搭救我叔父,那就尽快准备吧!” 项羽环顾众人,沉声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认可嬴成蟜,也愿意为嬴成蟜卖命,但明知道是送死,却还要去送死,实在有些不情不愿。 却听嬴成蟜突然开口道:“少将军的命令,就是本君的命令!”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六十九章那皇位呢,也是我们的?【求订阅啊】 站在牢门口,赵昊回首望了眼远处的咸阳皇宫。 那时候的他,之所以想挖地道逃出皇宫,是因为多少有些厌恶自己的命运,如同多少有点憎恨项羽那群人一般。 毕竟是他们覆灭了秦朝。 倏忽三年多时间,刚开始的不安与恐慌,变成了澹澹的思绪。 这次执掌大权,让赵昊对权力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 他逐渐明白,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人为权力疯狂,甚至不惜兄弟反目,父子兵戎。 因为权力可以翻云覆雨,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可以将功臣说成罪犯,可以将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连根拔起,可以无限放大自己的欲望,尽情施展。 哪怕这个人本身没有任何欲望,都能生出龌龊之心,堂而皇之的满足自己..... 想到这里,赵昊不禁有些脸红,心中响起另外的声音:「不,赵昊不是满足私欲,赵昊是想挽救秦朝灭亡的命运。赵昊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柴皇子......」 「哐当!」 打开牢房的大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赵昊轻咳了几声。 他原本以为,这处牢房是关押世族官吏的牢房,环境不会太差。 就算再差也不会比关押如意姑娘的牢房差。 可是深入牢房,直接刷新了赵昊对牢房的认知。 这里不仅有长长的甬道,还有各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这是中尉府最好的牢房?」 赵昊突然停止脚步,朝典狱询问。 典狱恭敬答道:「回禀公子,这是最好的牢房。」 「......」 赵昊眉头一皱,没有说话,看了眼身后的蒙德。 蒙德当即会意,让两名护卫将狱卒卡在甬道里,只留典狱和他,护送赵昊向前走去。 此时,牢房的油灯下,四兄弟分坐四个角落,谁也没搭理谁。 自从如意姑娘被捕,项羽趁乱逃出咸阳城,连带他们也被杨端和关入了牢房, 虽然杨端和没有将此事禀报嬴政,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们心里很明白,一旦让嬴政知道此事,嬴政肯定会依国法处置他们。 毕竟他们不是赵昊,没那么大的本事,让嬴政对他们法外开恩。 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 尽管他们都不知箱子里有项羽,甚至不知道如意姑娘的真实身份,但他们确实与如意姑娘一起送箱子出城。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他们勾结六国余孽的嫌疑,如板上钉钉钉一般。 从进入牢房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所以,每个人都保持沉默,静静等待嬴政的命令。 勐然间,他们听见一阵脚步声和熟悉的都囔声。 四人互相对视,齐齐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牢房栅栏外看去。 「哐当!」 典狱打开牢房的栅栏走了。 蒙德站在门口,默默扫视牢房中的四兄弟。 公子良笑了:「可是蒙德兄?别来无恙否?」 蒙德没有接口,缓缓让开位置,露出一个弱小的身影。 「诸位皇兄,昊来了。」 说着,朝他们深深一躬:「昊是来向诸位皇兄请罪的!」 公子良的惊讶一闪而逝,率先上前扶起赵昊:「昊弟何出此言?世间有许多事都始料未及,何谈罪责过失? 若昊弟送我们出城,今日关押在这里的,恐怕就不止我们四人了.....」 赵昊闻言, 无奈的叹了口气:「诸位兄长没有怪罪昊,昊心里轻松了许多,只是如今的局面,当真骑虎难下.....」 「这....」 四兄弟互相对视,不禁眼神一暗。 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境况,所以无从开口。 半晌,公子高苦笑一声,打破尴尬,朝赵昊道: 「昊弟不用徇私枉法,吾等犯下大错,自会承担后果,若父皇将此事交给昊弟来处理,吾等也不会记恨昊弟.....」 听到这话,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也齐齐朝赵昊拱手:「吾等甘愿受法....」 「诸位皇兄,你们.....」 赵昊收起玩笑的心思,摆手道: 「我来这里,不是奉父皇之命而来的,是想帮四位皇兄将功赎罪....」 「昊弟有心了!」 公子高微微一笑,心中却为赵昊的情义感到惊讶,沉吟片刻后说道: 「那如意姑娘,不光是春眠楼的头牌,其背后势力也神通广大.....」 「嗯,你们继续。」 赵昊很满意公子高的识趣。 这样他就不用绕弯子,套他们的话。 只见公子良上前一步,接口道:「虽然我喜欢那个如意姑娘,但更多的是看重她背后的利益!」 「哦?什么利益?」 赵昊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公子良。 他知道自己这个九兄,绝非是那种单纯贪恋美色之人。 因为单纯贪恋美色,不足以拉拢其他三位兄长。 只有利益,才会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却听公子良又道:「那如意姑娘最开始接触我和六兄的时候,我们就怀疑她有问题,因为她总向我们打听昊弟.....」 「嗯?」 赵昊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子良。 公子良回望了他一眼,感慨似的道: 「虽然昊弟身材矮小,看起来就像七八岁的孩童,对美色也不那么上心,但昊弟.....」 「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魅力很大,别提我身材,说重点!」 赵昊垮着小脸,不耐烦的打断了公子良。 这种说人揭短的行径,他非常讨厌。 然而,公子良却哑然失笑:「昊弟不用在意,你会长高的....」 「哼,没完了是吧?」 「好了好了,你别说,我来讲!」 眼见公子良半天没说到重点,还惹恼了赵昊,一旁的公子将闾站了出来。 却听他道:「其实这里面的利益,涵盖很多方面,最让我们心动的是老贵族的支持!」 老贵族? 赵昊眉头一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老贵族的事。 所谓的老贵族,其实就是历代秦王的子孙,组成的庞大宗室群体。 虽然这个宗室群体被嬴政一力镇压,但内部依旧暗流涌动。 历来老贵族复古,内力不足的情况,都会借助外力,今秦国统一天下,大势稳定,已经没人支持老贵族了。 这种时候,唯有外力一途。 而此外力也不在别处,就在咸阳。 想到这里,赵昊不由眼睛微眯:「难道嬴成蟜与老贵族有勾结?」 「嬴成蟜?!」 四兄弟听到赵昊的话,顿时一惊。 赵昊看了眼他们,试探着道:「据说嬴成蟜有个儿子,你们可知是谁?」 「什么?!」 四兄弟再次一 惊:「成蟜皇叔居然有儿子!?」 赵昊见他们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禁不住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就不该来找你们....」 「不是的昊弟,你说成蟜皇叔还活着?」 公子高连忙道。 赵昊「嗯」了一声,不想多谈,直接转移话题道:「那如意姑娘与老贵族什么关系?」 「这.....」 公子高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是某个公子的私生女....」 「什么公子?」 「就是昭襄先王的公子!」 公子良抢答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赵昊:「你把她怎么了?」 赵昊摆手道:「没怎么,就按国法处置了....」 公子良点头道:「她勾结六国余孽,用国法处置她正好,只要不施以酷刑,那位公子应该不会记恨昊弟....」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子荣禄,忽然开口道:「我觉得,那如意姑娘跟子婴或许有些瓜葛.....」 「嗯?」 听到这话,包括赵昊在内的四人都愣住了。 却见公子荣禄上前几步,低声道: 「有次我去春眠楼找九兄,无意间看到子婴从如意姑娘房中走出....」 嗡! 公子良闻言,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赵昊和公子高等人,只感觉一道绿光从他头顶冒出。 隔了片刻,他才咆孝如雷的大吼:「这个***——!」 「哎呀,吼那么大声干嘛,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不碍事的....」 赵昊捂着耳朵,有些好笑的宽慰公子良。 公子良憋屈的看了他一眼,勐然看向公子荣禄,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暗示你了啊....」 「什么时候?」 「就是你喝醉那晚....」 公子良:「......」 公子荣禄:「......」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公子良默默走向栅栏,一头撞在栅栏上,悲愤道:「造孽啊!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被那***害苦了....」 「***子婴,居然敢如此欺我.....我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砰砰砰」的捶打栅栏,显得痛心疾首。 赵昊与公子高等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赵昊才追问公子荣禄:「十二兄,你说你看到子婴从如意姑娘房中走出,他们是有说有笑,还是行色匆匆.....」 「呃....」 公子荣禄咧了咧嘴,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房间里走出来,自然是意犹未尽..... 咦,不对..... 听赵昊追问自己,公子荣禄仔细回想,还真发现了蹊跷,沉吟道: 「我当时看子婴从如意姑娘房中走出,神色慌乱,眼眶通红,好像曾哭过....」 「哦?」 赵昊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你说子婴在如意姑娘房中哭过?」 「好像是的,但也不确定....」 公子荣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他神色慌乱是真的,因为他掉了玉佩都不知道.....」 「玉佩?什么玉佩?」 赵昊一脸好奇的追问。 「就是这个....」 公子荣禄从腰间解下一枚龙形玉佩,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不由喃喃自语:「这玉佩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看看!」 公子高上前接过玉佩,打量了一阵,也面露惊奇的都囔道:「是挺眼熟的,我也好像在哪见过....」 「让我看看!」 正在「悲愤欲绝」的公子良走了过来。 只是一眼,他就道出了玉佩的来路:「这不是父皇的玉佩吗?」 「父皇?」 赵昊三人皆是一诧。 却听公子良非常笃定的道:「对啊,这是皇祖母送给父皇的玉佩,我听我母妃说过,这玉佩有两个,父皇有一个,成蟜皇叔有一个....」 「你说嬴成蟜有一个这样的玉佩?」 赵昊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急切追问。 公子良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道:「应该有吧,我母妃不会骗我....」 我擦! 这尼玛的! 那子婴该不会是嬴成蟜的儿子吧?! 赵昊心中大感震惊,呆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公子高四兄弟疑惑的看着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 隔了片刻,门外忽然传来蒙德的声音:「公子,咱们时间到了,该离开这里了。」 「嗯?」 赵昊听到蒙德的声音,缓缓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扫视四兄弟,躬身一礼:「若父皇让昊依国法处置四位皇兄,也是情势所迫,望四位皇兄理解.....」 「昊弟依国法处置吾等,实则也是对老贵族发难,吾等虽看重老贵族的利益,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清的,何罪于昊弟?」 公子高发自内心的豁达明朗。 赵昊轻轻一叹,再次躬身行礼:「四位皇兄放心,昊一定会保全你们的性命.....」 说完,直接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就在这时,公子良上前几步,连忙道:「昊弟稍等,为兄有几句话对你说!」 「嗯?」 赵昊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眼蒙德,又扭头看向公子良:「九兄还有何事?」 「嘿嘿,这里不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 公子良讪讪一笑,不等赵昊同意,便自顾自的拉着他走向远处。 牢房中的公子高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逼树上懵逼果。 却见公子良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才压低声音道:「昊弟,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那如意姑娘介绍我做的生意,与朝中某些大臣有关.....」 「什么生意?」 「卖官.....」 「你!」 赵昊愕然,心说你丫的真敢做啊! 当初嬴政问他怎么来钱快,他告诉嬴政,卖官鬻爵最快。 嬴政差点拔剑砍他。 要是嬴政得知公子良卖官,绝逼给他来个「杀子证暴君」。 眼见赵昊的脸色阴晴不定,公子良又为自己辩解道: 「我只是以我的名义,帮他们牵线搭桥,其他不参与,但据我所知,他们卖的都是郡县小官.....」 「郡县小官不是官吗?!」 赵昊没好气的道:「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怎么能做这种事?」 「不是,我也不是真的缺钱,我就是为我们以后着想!」 「什么我们?那是你的 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也是你的,我们是兄弟。」 公子良诚恳的说道。 赵昊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嘴上却冷不防的追问:「那皇位呢,也是我们的?」 「呵呵....」 公子良仰头一笑,而后微微摇头:「唯独这个不能让。」 「我也没想要....」 赵昊都囔了一句,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 「你这倒是坦诚,可我还是觉得,没有帮你的理由,我原本打算混吃等死,找机会离开咸阳,到时候周游世界,什么都不管,乐得自在逍遥....」 公子良不置可否的道:「有句话叫做母凭子贵,尤其是出身在皇家,你我母族都不强大,所以很小在宫中遭受白眼,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暗暗发誓,只要有机会,就要争取。」 「什么母凭子贵....」 赵昊撇嘴,一脸不屑的道:「父皇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能力!」 「既然昊弟这么了解父皇,又那么有能力,为何不争?」 公子良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来的邪魅。 赵昊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是。」 公子良自己说了下去:「争夺那个位置,似乎很有趣,但亲手帮一个人当上皇帝,听上去也不错。」 话到这里,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道:「昊弟,我想帮你!」 「你....」 赵昊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最终憋出一句:「你神经病啊!」 「哈哈哈.....」 公子良朗声大笑。 ..... 求月票呀。 第两百七十章不小心又暴露了什么【求订阅啊】 刚从牢房出来,赵昊一眼就看到杨端和,不由眉头微皱:“杨将军对我四位皇兄有意见?” “嗯?” 杨端和一愣,扭头看向赵昊身边的典狱,寒声道:“怎么回事?可是怠慢了诸位公子?” “啊” 典狱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解释,却见赵昊小袖一甩,打断他道:“没有怠慢,就是这牢房,得给我四位皇兄换一个!” 杨端和突然明白过来,蹙眉道:“这是为何?他们与六国余孽勾结,按律当严加看管,等候廷尉府审讯!” 虽然他没有将此事上奏嬴政,但不代表他不会秉公执法。 然而,听到他的话,赵昊却怒喝出声:“谁说我皇兄与六国余孽勾结了?他们分明是被六国余孽挟持,不得已才跟六国余孽一起出城!” “谁敢污蔑我皇兄,本公子就杀谁!” “.” 杨端和微微一诧,顿时噤声。 赵昊又话锋一转,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立刻将我四位皇兄迁到甘泉宫官署,解除禁锢,餐餐酒肉,要让他们看得见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若有怠慢,严惩无赦!” 杨端和:“.”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夹在中间的典狱,心中暗暗叫苦,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边是手握大权的皇子,谁都得罪不起。 眼见气氛越来越肃杀,典狱禁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朝赵昊拱手道: “谨遵公子昊之命,下官立刻去办。” 没办法,皇权大与一切,谁让陛下宠爱公子昊呢! 典狱歉意地看了眼杨端和,匆匆离开。 赵昊微微一笑,再次将目光落在杨端和身上,正色道: “杨将军,本公子怀疑子婴与六国余孽有勾结,请你立刻派人将他缉拿归案,以防他得到消息,暗中逃走” “什么?!子婴与六国余孽有勾结?” 杨端和猛然一抖,迅速平静下来道: “公子可有证据?” 纵使赵昊亲口告诉他这件事,他也不免有些怀疑。 因为《秦律》讲求公平公正,凡事都需要证据。 更何况,子婴并非一般人,乃皇族成员。 没有证据缉拿他,肯定是不行的。 却见赵昊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有!我已经审讯过那名女反贼了,她亲口告诉我,子婴与六国余孽暗中勾结,欲谋害我父皇!” “这” 杨端和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心说这怎么可能? 那名女反贼四肢都被打断了,连舌头都割了,怎么证明这话是她说的? 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刚才回来的时候,杨端和去看了如意姑娘,当时就被如意姑娘遭遇的酷刑,惊得头皮发麻。 本来他想质问赵昊,为何对如意姑娘施以酷刑,没想到赵昊直接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赵昊居然当着他的面,颠倒黑白。 明明是公子良四兄弟与六国余孽勾结,现在成了子婴与六国余孽勾结,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赵昊与子婴有过节? 可是 就算两人有过节,也不至于栽赃嫁祸吧? 这可是要人命的大案啊! 杨端和怎么也想不通,赵昊才刚刚执掌大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呆愣在原地,既没有质问赵昊,也没有执行赵昊的命令。 时隔半晌,赵昊有些不满的眯起眼睛,沉声道:“杨将军若身体不适,我可让蒙德协助你” “呵!” 杨端和闻言,不由呵了一声,冷笑道: ”人言公子昊睚眦必报,狠辣果决。诚如斯言,杨某感佩之至。谨遵公子昊之命” 说完,转身就走,不带半句多言。 赵昊平静且表情淡淡的看着他背影,喃喃自语道:“不小心又暴露了什么,希望未来的功业,可以弥补这种愧疚,告慰冤死的灵魂” “公子.” 蒙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走吧,我还有一件事没安排.” 很快,两人便来到刚才的树荫下,一眼就看到正在吃冰沙的卢生。 “好吃吗?” 赵昊笑着走上前,轻声问了一句。 卢生反应了一瞬,连忙放下手中的冰沙,朝赵昊恭敬行礼:“小人卢生,拜见公子。” 赵昊摆了摆手,笑着打量了卢生一眼,语气幽幽的道: “卢生,听说你博学多才,名声在外,本公子且问你,可否听过‘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 “这” 卢生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摇头道:“没,没听过,公子,小人” “听过就好。” 赵昊含笑点头。 卢生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昊又对身旁的蒙德道:“拿把匕首给他。” “咔嚓’的一声,锋利无比的黑色匕首,直接插在卢生放冰沙的碗中。 卢生见状,不由浑身一激灵,眼角抽搐不停,结结巴巴的道: “公公子这是这是何意啊.” “怎么?你不明白?” 赵昊眉毛一挑,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之色,直勾勾的盯着卢生道: “当初你欺骗我父皇,鼓动侯生祸害博士宫众儒生,害他们被我父皇坑杀,以及勾结六国余孽,孔门儒家,意图谋反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噗通——” 卢生听到赵昊的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 “小人知错了公子,小人真的知错了,小人愿配合公子,将六国余孽,不,将嬴成蟜等人一网打尽; 他.他有很多党羽,遍布各郡县!他曾是我的主人,他的秘密我都调查清楚了” “啧啧啧” 赵昊吧唧吧唧嘴,摇头道:“你是真的该死啊!” “啊?” 卢生裆部渐渐流出一滩液体:“我我不想死啊公子,我愿为公子马首是瞻,做公子身边的一条狗” 赵昊闻言,满脸不屑的嘲讽道:“想当本公子狗的人,多的是,你算什么东西?” 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骗子,跟徐福差不多可恶的方士,居然如此怕死当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怕死也好,至少可以好好利用。 稍微沉吟,赵昊又接着道:“本公子之前已经说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可是我能帮公子啊” 卢生心若死灰,却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眼巴巴的看着赵昊。 赵昊不为所动的道:“本公子最恨叛徒,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徐福一样,被割三千六百刀,凌迟处死,一个是帮本公子完成任务,本公子给你留个全尸” “公子,公子饶命啊.” 卢生几乎声泪俱下的磕头碰脑。 现在他是真的怕了。 曾经他以为赵昊年纪小,而且看起来很好说话,大不了自己卑微一点,就算放下做人的尊严,也要成全赵昊这个年纪的权力欲。 到时候再协助赵昊,捉拿嬴成蟜和项羽等人,将功赎罪,也不至于落得死路一条。 没想到,赵昊竟铁了心要杀自己,而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呜呜呜呜——” 卢生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不由失声痛哭。 尿液就像前列腺崩了一般,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将因为脱水而补充的水份,又流逝了大半。 “妈的!晦气!” 赵昊吐了口唾沫,下意识捂住鼻子,后退几步,嗡声嗡气的道:“你是想熏死本公子吗?” “没,没有.” 卢生颤抖着声音摇头。 赵昊眯了眯眼睛,又沉沉地道:“卢生,虽然你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但本公子心地善良,愿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配合本公子完成任务,本公子绝对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该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说罢,赵昊缓缓离开树荫,朝院外走去。 “公子开恩,公子开恩啊!” 卢生的额顶已经磕出血来了,但为了活命,依旧不停的磕头。 “蒙德,你留在这里,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他还没下定决心配合,立刻送他去刑场,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 ‘咚咚’磕头声中,赵昊的声音冷冷传入卢生的耳中,彻底断绝了他的一切希望。 他的身体忍不住剧烈颤抖,看着冰沙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抹彷徨,恐惧,最终露出一抹狠辣,缓缓站起来,走向那柄匕首,想要自我了断。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赵昊的话音再次传来: “你如果敢自杀,本公子不仅将你挫骨扬灰,就连你母坟,祖坟,都给你刨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道:“还有你那不为人知的儿子,本公子记得在下邳.” “你你怎么” 卢生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艰难的扭头看向赵昊,满脸不可思议的道:“你怎么知晓我儿子在下邳” “这有何难?” 赵昊哑然一笑:“你与侯生一起出逃,最先去的便是下邳,他被我父皇赦免了一条狗命,本公子问他什么,他自然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卢生如遭雷击,不由睚眦欲裂,仰天长啸:“该死的侯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吼完,身体一软,直接瘫软在地,耷拉着脑袋问:“公子要小人如何配合您.” “很简单,当着项羽的面,杀了项伯.” “!” 卢生猛然一惊,抬头看向赵昊,满脸的不解之色。 却见赵昊淡淡开口道: “明日清晨,本公子会让人押你们去雍城,到时候,项羽肯定会来救他叔父,本公子要你当着项羽的面,杀了项伯,彻底激怒他,向本公子父皇复仇!” “啊?这” 卢生被赵昊的话惊呆了。 这特么的! 他怎么连自己父皇都算计? 他还是人吗? 难怪他铁了心要杀自己,原来连他父皇都不放过,更何况自己? 想到始皇帝的遭遇,卢生突然有种莫名的释怀,心想自己不是最悲催的那个! 然而,只是惊呆了一瞬,卢生又有些不解的追问赵昊:“既然公子笃定项羽会来,为何不直接围杀他,反而彻底激怒他,惊扰陛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需按本公子的吩咐行事.” 赵昊面无表情的道。 “可是.” 卢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直接朝蒙德摆手。 蒙德当即会意,立刻命人将卢生带回牢房。 等这里只剩下他和赵昊两个人,他才忍不住追问赵昊: “如果卢生提前杀了项伯,咱们该怎么办?” “那就杀了卢生,剥下他们的皮,让人假冒他们,我只想借项伯的死,彻底激怒项羽,让他失去理智,更容易杀他.” 赵昊看了眼蒙德,淡淡解释道。 蒙德:“.” “怎么?觉得我变了?” 眼见蒙德默然不语,赵昊有些好笑的追问他。 蒙德嘴唇开阖,最终沉沉点头。 “人都是会变的.” 赵昊叹了口气,看向庭院门口,老气横秋的道:“你也听说了,我那皇叔不好对付,他在各地不知埋下了多少祸患,就连大秦朝堂,都有他的人; 一旦大秦出现危机,这些祸患会彻底爆发,你知道后果吗?” “那,直接杀了他便是!”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蒙德虽然机敏,但能接触的层次并不高,很难理解赵昊的意思。 “想要杀他也不容易,但阻止他壮大还是可以的,项羽并非泛泛之辈,如果他收复项羽,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另外,项羽身边还有一个范增,不彻底激怒项羽,让项羽失去理智,此人肯定会坏事.” 赵昊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过多解释。 如果蒙德能想明白,那自己将来再重用他一下。 如果想不通.就只能如此了。 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算来算去,能用的也就来福,常威,忠贤,大虎,二虎这五个人。 而忠贤和大虎、二虎,又因为上次的事,被嬴政罚去帝陵服徭役了,现在根本用不到。 常威和来福那两个家伙,除了挖地道以外,脑子根本不够用。 所以眼下就只有一个半服从自己,半跟自己学习的蒙德。 “行了,你也去准备一下吧,派人好好看着他们,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看着皱眉沉思的蒙德,赵昊摆手说道。 “那公子的安全.”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蒙德,下意识关心赵昊。 赵昊笑了笑,在蒙德的屁股上拍了拍,淡然道: “放心吧,这里是禁军大本营,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 ……… 求月票呀w(Д)w 感谢云淡疯轻204019,黑衣人,书友20230401221520253,书友20230329122228319,时鐘轻摇寂寞,鋒試悲傷,寻道十载,闲庭漫步而不惑书友们的打赏。 另外,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一章会打仗有个屁用!【求订阅啊】 咸阳城东,子婴府邸。 一颗梧桐树随风摆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子婴站在庭院中,抬头望天,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 几天前,他突然收到一封密信,说是他父亲派人送来的。 他当时大为震惊,因为他记忆中的父亲,已经死去了很多年。 虽然嬴政对他颇为照顾,并没有因为他父亲的过错而责怪他。 但他心中一直有两个疑惑,自己父亲真的是众人口中的反贼吗?到底是谁杀了自己父亲? 这些年,他尽心尽力去调查真相,最终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可就在几天前,如意姑娘找到他,并告诉了他真相,让他几乎崩溃。 这几日,仇恨吞噬着他淌着血的内心,使他辗转难眠。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父亲,因为他是被父亲仇人照顾大的. 此时,孟德来到子婴身旁,沉声道:“公子,想不想报仇?” 子婴豁然转头,眼神中射出坚定的目光,沉声道:“若孟家能助本公子复仇,本公子必不亏待于你们!” “公子放心,孟家必全力助你!” 孟德重重点头,而后疑惑的反问:“公子是否想过,君上回咸阳,为何不见你?” 子婴一震道:“想来是嬴政不让他与我见面。” “可嬴政现在东巡了.” “你的意思是” “我想君上一定会来找公子,而且就在黄昏前!” 孟德一脸笃定的说道。 子婴双目顿时爆发出精光,大步来到孟德身旁,抓住他的肩头,感激道:“多谢孟兄!咱们快出城吧,等会儿要关门了。” 孟德默想片刻,沉声道:“实不相瞒,我本有志振兴孟家,所以才跟公子交好,虽然公子现在势微,用得着我孟家,但长安君那边” “跺跺跺——!”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蹄声隐隐传来,两人精神大振,迅速跑到院门口,朝外望去。 宽广的街道,熙熙攘攘,在街道的远处,一队人马缓驰而至。 孟德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是禁军,至少有二三十人!” “禁军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抓我的?” 子婴同样有些惊诧。 孟德看了他一眼,皱眉道;“禁军的职责是拱卫皇城,维护皇城治安,公子既没违法,又没反叛,禁军何故抓公子?” “可是他们正朝我府邸来啊” “公子别急,兴许是例行检查,咱们先静观其变!” 说这话的时候,孟德朝身后打了个手势,让院子里的护卫做好伏击准备。 子婴见状,面露迟疑之色,抬头看了眼不断逼近的禁军,最终暗牙一咬,迅速恢复镇定,静静等候他们的到来。 很快,那队禁军就出现子婴府邸门口。 只见一名都尉模样的将领,高坐在马背上,俯视了子婴一眼,又看了眼孟德,沉声道:“子婴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嗯?” 子婴眉头一皱,冷声道:“本公子犯了何事,要你们带本公子走?” “末将奉杨中尉之命,缉拿子婴公子,还请子婴公子配合吾等,否则刀剑无眼.” “放肆!” 没等那名都尉的话说完,子婴当即怒喝出声,同时心头剧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禁军真的是来抓自己的。 然而,那名都尉听到他的呵斥,却是浑然不惧,直接下令道: “来人,将子婴拿下!” “公子快跑,不对劲!” 孟德脸色一变,忽地大吼。 这时,近十余名禁军翻身下马,朝子婴二人从来。 子婴和孟德迅速后退到门内,关上房门,朝屋内跑去。 那些冲进房门的禁军,立刻被听到动静的护卫,乱箭射杀。 孟德持剑冲出,一眼就看到那名都尉想逃,连忙大叫:“别让他们逃走!” 众护卫闻言,迅速反扑,一看己方人数占优,全力飞奔而去。 这时,那名都尉慌乱跨上马背,孟德刚好扑至,一剑劈出。 一名禁军想要回身应战,又被孟德连人带剑,劈得血溅六七步,可知他武力是如何了得。 那名都尉身中一箭,强忍疼痛,一夹马腹,往街道外冲过去。 “嗨!” 孟德暴喝一声,整个人飞扑上去,大手一探,竟然直接抓住了马腿,使战马失去平衡,一声长嘶过后,战马顷刻往地面一侧,顿时将都尉甩下马来。 仅剩的禁军扭头一瞥,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四周的子婴护卫,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哄而上,长剑挥舞,将仅剩的禁军,杀了个干净。 此时的都尉,正垂死挣扎,一手捏着孟德的喉咙,想要用力将他的喉骨捏碎,却给孟德抓住露在肩外的箭簇,大力一搅。 “啊!” 都尉惨叫一声,蓦然痛得全身抽搐,手上的力也松了下来。 孟德趁此机会,瞬间骑在他身上,左手用力一拨,箭矢连着骨肉鲜血喷涌而出,都尉痛不欲生时,他的右手如铁拳一般,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骨折声如爆竹一般,‘嘭嘭’直响,都尉七孔流血,当场毙命。 紧接着,孟德从都尉身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己方还剩七八人,禁军全部身死,当即下令:“快回去保护公子,立刻出城!” “诺。” 众护卫应诺一声,齐齐朝府门跑去。 此时,子婴正打开后门,准备趁乱逃走。 可他刚一跨出后门,就看到一名身穿紧身黑衣,环抱长剑的剑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你是谁!?” 子婴吓了一跳,不由惶恐追问。 剑客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有个人想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谁想见我?” “公子——!” 子婴的话刚刚问出,身后就传来孟德的声音。 剑客眉头微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掌劈向子婴的脖颈。 子婴只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孟德带人冲到后门的时候,地上仅剩下一柄子婴的佩剑。 “该死!是谁抓走了公子!” 孟德捡起长剑,睚眦欲裂的环顾四周。 与此同时,咸阳西城某处小院内。 一名青年身着劲装,仗剑而立。 忽地北风骤起,几片树叶随风飘落。 树下青年猛然抬头,如惊鸿般跃起,舞出一个飘落剑花。 眨眼之间,两片树叶北剑光搅碎,紧接着,青年又是一个回身,长剑如龙蛇起舞,再次击出,竟有五片树叶被瞬间洞穿。 只见那五片树叶串在长剑剑身之上,随长剑嗡鸣着颤抖。 万千树叶在荡漾。 此时风停。 再看那树下的青年,已经恢复了刚才站立的姿势,将剑横在眼前。 他目光深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拭剑,那五片被洞穿的树叶,便一片接着一片的飘落。 四周瞬间陷入寂静。 时隔半晌,青年长叹一声,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入后背剑匣,缓缓走到庭院石桌前,拿起一卷竹简,仔细研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青年眉头微皱,抬眼看去,稍作犹豫,便起身走向门口,‘嘎吱’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只见他满脸脏兮兮的看着自己:“行行好吧,三天没吃饭了,能否给点吃的.” “嗯?” 青年微微一怔,顿感意外。 不是说有贵人找自己吗? 这小乞丐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贵人? 可怎么看也不像啊! 心中满是疑惑,青年仔细打量了小乞丐一阵,好奇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来要饭的呀” 小乞丐眨了眨眼睛,同样好奇的看着青年。 青年略作迟疑,暗道一个小乞丐,应该没有危险,便侧身让开一条路,道;“先进来坐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多谢大哥哥,多谢大哥哥” 小乞丐满脸欣喜,一阵风似的跑进房门。 青年:“.” 大哥哥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咸阳的土话? 青年瘪了瘪嘴,总觉得这小乞丐有些古怪。 他也是今日才来咸阳的,对咸阳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 不过,刚来咸阳就遇到一个咸阳本地人,倒是能打听一些情况。 心中暗忖,青年关上大门,快步走进里屋,拿出两个锅盔牙子,以及一些羊肉,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接过锅盔牙子,二话不说,直接开吃,青年见他吃得开心,顿感腹中饥饿,也跟着吃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将锅盔牙子和羊肉,吃了个干净。 “大哥哥,我看你背着剑,是个剑客吗?”小乞丐揉着肚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青年。 青年愣了一下,摇头道:“不是。” “那你背着剑干嘛,是要从军吗?” “这” 青年面露迟疑,而后笑着反问:“你是咸阳人吗?” “是啊!” 小乞丐爽快的点头。 青年连忙追问:“那你听过公子昊吗?” “公子昊?” 小乞丐歪头:“你想杀他吗?” “咳咳.” 青年被小乞丐的话呛得咳嗽几声,连忙摆手:“别胡说,别胡说,没有的事.” “那你打听他干嘛?” 小乞丐眨着眼睛,表情呆萌的询问青年。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自己等的贵人,摇头道:“不干嘛,就是随便问问.” “哦。” 小乞丐应了一声,然后环顾四周,道:“大哥哥,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习惯吗?” “还好.” 青年敷衍了一句,随手拿起桌上的竹简,又看了起来。 可是刚看几行字,他就发现一个小脑袋,朝自己这边凑了过来,不由眉头大皱:“你怎么还没走?” “大哥哥看的什么?” 小乞丐答非所问的道。 “兵书!” 青年不耐烦的推开他,冷声道:“你可以离开了!” 他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所以显得异常冷漠。 但小乞丐浑然不知他的冷漠,又好奇的追问:“你会打仗吗?” “不会!” “不会带兵打仗,看什么兵书?” “你懂什么!” 青年眼睛一瞪:“这根本就是一个由漫不经心的笨蛋,和漠不关心的蠢货统治的天下,会打仗有个屁用!” “蠢货,笨蛋?” 小乞丐笑了:“照你这么说,那些带兵打仗的人,都是蠢货笨蛋?那些打了胜仗的人,也是蠢货笨蛋?那些金戈铁马保卫边疆的也是蠢货笨蛋?” 青年来劲了:“对啊,都是蠢货笨蛋!” “我倒想听听,那些蠢货笨蛋,蠢在哪里,笨在何处?” “你想听?” 小乞丐耸肩:“这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嘛,你就说来听听,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 “吃饱了饭没事干?” 青年微微一愣,顿时有些好笑。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眼前这小乞丐有点不同寻常,于是思量片刻,点头道: “行,我给你说说!” “秦国会打仗的人很多,但没一个让我看得上眼的!” “哦?你这么厉害呀!” “不是我厉害,是蠢货笨蛋太多!” 青年摇头道:“别的不说,就说那蒙恬,二十万打三万人,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要覆灭匈奴,白起那叫打仗吗?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秦国的家底都快被他败光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王翦,王贲根本不值一提.” 小乞丐有些好笑的挑眉:“这么说来,你是生不逢时咯?” 青年满脸不屑的道:“我根本就不该生下来!” “面对着蠢货笨蛋统治的天下,我来一趟都多余!” “哈哈哈——” 小乞丐笑得前仰后翻。 青年看了他一眼,蹙眉道:“你是谁?”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还问?” “我观你年纪虽小,却机敏过人,想来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吧!” “出身很重要吗?” 小乞丐平静道。 青年皱眉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挺重要的” “呵呵。” 小乞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心有大志,此次来咸阳,想必是为了一个机会吧” “你是!?” 青年瞳孔猛地一缩,不由呆愣当场。 却见小乞丐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老气横秋的道:“一个可以给你机会的人!”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二章低谷的时候,什么都是真的【求订阅啊】 「哎,肚子好饿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淮阴县一条破败的街道上,一名身材高大,且面容俊朗的青年,正漫无目的的走着。 虽然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但背嵴骨却挺得笔直。后背的长剑也是如此耀眼,证明这青年是个落魄贵族。 街道四周,时不时投来不善的目光。 有鄙夷,有厌恶,有憎恨,但更多的是嫉妒。 无论是秦国统一之前,还是秦国统一之后,百姓都是不能随意佩戴武器的。 所以这青年佩戴武器,很容易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毕竟这青年穿得破破烂烂,看起来跟乞丐差不多。 一个乞丐佩戴贵族才能拥有的佩剑,怎么看都让人不爽。 但青年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父母早亡的他,只能靠街坊邻居的偶尔接济,以及每日去河中钓鱼,才能不被活活饿死。 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一向对他友善的街坊邻居,突然把他赶出家门,并恶言相向,说再也不给他吃白食了。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再去钓鱼的地方,找一个经常接济他的浣婆,弄点吃食。 但当他来到小溪旁的时候,很快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却听一名浣婆的邻居朝青年道:「韩信,你怎么来这呀,浣婆生病了,你知道不?」 「什么?」 韩信一愣,连忙道:「浣婆生病了?严重不?」 「不知道呀!听说受了风寒,高烧不退,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这....」 韩信心中一阵难受,强烈的委屈感,几乎快要将他的眼泪逼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样对自己! 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受了周遭白眼,唯一待自己如亲子的浣婆,竟然也如此不幸,难道自己真是大家口中的灾星吗? 韩信暗压一咬,强忍出夺眶而出的泪水,决定为浣婆做点事。 这个时代的穷人,根本看不起病,就算病了,也只能在家中躺着,靠自身免疫力,扛过各种病痛。 当然,也有抗不过而死去的。 尽管韩信穷困潦倒,没有钱给浣婆看病,但他听说,人生病了得吃点好的,这样有助于扛过病痛。 于是乎,他强忍住腹中饥饿,一路小跑到街角屠户摊位前,朝屠户作揖道:「兄台,能否赊在下一块小肉?浣婆对在下有大恩,如今她病了,在下想让她吃顿好的,早日恢复健康!」 屠户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仗着与淮阴县县令有点亲属关系,平日里没少横行乡里,道上的朋友也给他几分薄面。 只见他斜了眼韩信,轻笑一声,大喝道:「想白吃就明说,扯什么报恩浣婆,这里谁不知道你韩信是吃白食的?!」 此话一出,四周迅速围过来一群人,对韩信指指点点。 「哟,这不是韩信吗?又想来混吃混喝啊?」 「瞧瞧这人高马大的,不学好,还想骗肉吃,简直丢邻里乡亲的脸!」 「就是,幸好我早就不接济他了,这小子不是个东西.....」 「可不是嘛,天天背着把长剑,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在那装什么贵人.....」 听到周围乱七八糟的嘲讽声,韩信不由面色涨红,二十来岁的年纪,本就是血气方刚的性格,被众人如此贬低,怎么可能不恼怒,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强压下怒火,笨拙的解释道: 「我.....我不是来骗肉吃的......浣婆对我有大恩, 我只是想报答她.....我可以免费帮工,请赊我一块肉.....」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相信你?」 屠户嗤笑一声,握着剔骨刀,走到韩信面前,围着他打量了一圈,道:「你这身板,倒是适合帮工,但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帮工的!」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可以介绍你去水虎帮,他们正缺几个打手!」 「不去!」 韩信果断的拒绝了对方。 所谓的水虎帮,其实就是一群水盗,他们在岸上鱼肉乡里,在水里打劫来往商船,跟淮阴县县令,以及这名屠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信虽然穷困潦倒,但从不做违法的事,他有自己坚持的底线。 屠户看韩信不愿加入水虎帮,也不恼怒,又打量他后背的长剑,似笑非笑道:「不去水虎帮也成,这样吧,将你背上的剑给我,我给你一块肉,如何?」 「这....」 韩信下意识握住剑柄,面露迟疑之色,隔了片刻,缓缓摇头。 这柄长剑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家族昔日的荣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去的。 眼见坑人不行,骗财也不行,屠户顿时有些恼怒,直接一撩胯下长裙,恶狠狠的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愿,他娘的,你不是想吃肉吗?来!从我胯下钻过去,我给你肉吃!」 说完,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韩信,平日里装模作样,带把破剑,以为自己好了不得,有本事你就钻啊!」 「你!」 韩信听到屠户的话,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呛」的拔出背后的长剑。 哪曾想,屠户不惧反笑:「哟,倒是有些血腥,来,来砍我啊!」 「你虽然长得高大,喜欢配剑,但其实是个胆小鬼,你要是不怕死,就拿剑砍我,或者从我的胯下转过去!」 他的声音极大,顿时引来更多的人围观,并且这些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始起哄。 「都来瞧瞧,韩信这个窝囊废居然敢拔剑!」 「我看他就是虚张声势,等会儿绝对钻裤裆.....」 「听说张屠户的裤子,半年没洗了,那骚劲儿可足哩!」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大声嚷嚷道:「快钻!快钻!」 「这....」 听到周围的起哄声,韩信脑袋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报恩,居然会造成这种局面。 他哪里见过这种局面?整个人都懵了! 却听那张屠户还在志得意满的叫嚣: 「来砍我啊!来砍我啊!有本事你就来砍我啊!」 「你他娘的再不砍我,我就弄死你!」 「.....」 面对张屠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韩信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手中握着的剑柄,越来越紧,却迟迟不敢动手。 四周起哄的人群,没一个站出来帮他。 因为他们都想看这个落魄的贵族,究竟会被欺负成什么模样。 长期被贵族压迫,被恶霸欺辱的他们,内心或多或少有些扭曲,这种局面,能很好的满足他们的恶趣味,所以他们都乐此不疲。 而街角某个倩影,正捂着嘴巴,满眼无助的看着韩信,泪水不断涌出。 那是韩信暗恋许久,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此时此刻,韩 信的内心痛苦不堪,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死死握住手中的长剑,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士可杀不可辱,杀了此人,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即便是死,也不能受胯下之辱! 不可能,我不可能杀得了他,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连走路都犯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 我杀了他,依照秦律,我也会死,我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蠢货笨蛋,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吗?这值得吗? 不! 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下去,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韩信!我韩信不是孬种!我韩信是大丈夫! 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建立不世功业! 目中闪过一抹精光,韩信瞬间念头通达,用力咬着嘴唇,即使鲜血从嘴角溢出,也面不改色。 他抬头看了眼张屠户,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面容平静到可怕,那高大的身躯,即使是跪着的,也挺得笔直。 他缓缓向前趴着,面向张屠户岔开的双腿。 「快钻!快钻啊!」 张屠户肆意狂笑,满脸鄙夷的看着韩信。 四周围观的人,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双眼通红的起哄:「快钻过去啊!钻快点!有肉吃!」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笑。 甚至有好事者偷偷踹韩信屁股。 韩信强自镇定的表情,因为过度压制,变得极为扭曲,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他没有发出一声怒吼,只是咬紧牙关,屈膝前行。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打破了周围的喧闹。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从张屠户胯下消失,顿时鲜血如柱。 张屠户面色煞白,整个身体都扭曲起来。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骨折声再次响起,只见那些偷偷踢韩信屁股的好事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小腿,倒在地上。 「这....」 韩信茫然抬头,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局面。 突然,一个宽厚的大掌按在他肩头,畅笑道:「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受胯下之辱?大丈夫当顶天立地!」 说完,恶狠狠的看向屠户:「你不是让人砍你吗?这种要求,某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的声音很大,犹如雷声轰鸣,陡然传遍四周。 四周围观的百姓,迅速回过神来,纷纷望去,不由满心好奇,眼前这人是谁,竟然敢当街行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端和派来寻找韩信的使者,此人生得魁梧异常,个头比韩信都大,面色黝黑,如李逵先祖。 却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越过韩信,来到张屠户面前,喝道:「恶贼!纳命来!」 「住手——!」 就在使者准备捡起佩剑,砍死张屠户的时候,一队秦军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大胆狂徒,竟然敢当街行凶,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使者目光一凝,不疾不徐的拿出一枚令牌,喝道:「中尉府办桉,何人敢阻拦?」 「中尉府?」 军官中年陡然一惊,下意识抬手。 正准备缉拿使者的秦军,迅速停了下来。 他们刚听到动静,就出现在附近了。 因为张屠户与淮阴县县令有点亲属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即使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至于韩 信,除了身材高大,爱佩戴长剑,也就一个平平无奇的落魄贵族,只要双方不闹出人命,他们便懒得多管闲事。 可如今,张屠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壮汉砍伤,甚至有性命之忧,他们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只好出来「秉公执法」。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啊?没,没怎么....」 韩信反应了一瞬,连忙摆手,紧接着又拱手:「在下韩信,多谢上官仗义相助!」 「哈哈哈,你果然是韩信!」 使者突然大笑一声,拍着韩信的肩膀,满脸欣喜之色。 韩信被他拍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道:「听上官之言,莫非认识在下?」 「何止认识,我这次来淮阴,就是专门找你的!」 「找我?」 韩信有些吃惊。 使者咧了咧嘴,笑道;「某叫杨虎,乃中尉杨端和属官千牛,此次奉杨中尉之命,来淮阴县寻找一名叫韩信的人,据说他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还经常被一位浣洗的阿婆接济.....」 说着,抬头看向韩信,却见韩信脸色羞红,快要滴出水来一般,不由朗声大笑:「哈哈哈,就是你了,准没错!」 「......」 韩信无语,心说你礼貌吗? 然而,没等韩信开口,杨虎又自顾自的道:「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本官还有别的事要办,你就跟我属下一起去咸阳,到了咸阳,自有人安排你!」 「可是韩某.....还没决定离开这里....」 「饭都吃不起了,还扭捏个啥,难不成要在这里窝囊一辈子?」 「我....」 韩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杨虎是个急性子,见韩信犹犹豫豫,不由环顾四周,小声提醒道:「实不相瞒,是公子昊让杨中尉帮他找你的,你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运气,居然能让公子昊惦记,以后注定前途无量....」 「公子昊?」 韩信更吃惊了。 虽然他不知道公子昊是谁,但一听就知道是嬴政的儿子。 嬴政的儿子有很多,能被天下人熟知的,也就两个,分别是胡亥与扶苏。 至于这公子昊,似乎从未听说过。 自己与他不可能有半点交集,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 还有,能指使九卿之一的中尉帮他找人,也明显不简单。 这种真正的大人物找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好了,该告诉你的,不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了,去不去由你,反正机会摆在眼前!」 杨虎洒脱一笑。 韩信眉头微蹙。 心想自己熟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却无用武之地。 每天浑浑度日,受尽冷眼欺辱,时常饥不果脯,还差点受胯下之辱,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一机会,不证明自己,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不管那公子昊意欲何为,自己都得去探探究竟! 否则留在这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心中打定主意,韩信朝杨虎恭敬一礼:「那就有劳杨千牛了!」 「好好好....你答应就好!」 杨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韩信宽慰道: 「你此去咸阳,无需牵挂,这里有我帮你照料,那位浣婆,我已经让医者去治病了,你也无需担心!」 「多谢杨千牛!」 韩信大喜过望,再次朝杨虎行礼,同时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 咸阳小院,韩信回忆往昔,不由深深看了眼赵昊,忍不住好奇道: 「公子,不知您为何派人来寻韩某?」 「我就知道你有此一问!」 赵昊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看中你兵法上的造诣,想将你收为己用,成就一番不世功业!」 「这....」 韩信震惊了,心说这怎么可能? 自己在兵法上的造诣,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虽然自己坚信有一天展现胸中所学,定能战无不胜,可自己一没用过兵,二没打过仗,这些都是心中所想,外人不可能因为自己有信心,就重用自己,这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公子昊似乎很相信自己,这是为何? 心中满是疑惑,韩信又不敢多问,只好谦虚的答道:「在下对兵法是有些见解.....」 「呵呵。」 赵昊戏谑一笑:「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韩信:「......」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悠悠叹了口气,感慨道: 「没有实力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沉默就好,珍惜自己的低谷期,低谷的时候,什么都是真的!」 「公子....」 韩信浑身一颤,不由鼻子一酸。 这句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公子赏识,信,铭记于心!」 「好了,废话不多说,眼下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你不是想要机会吗?我给你! 只要你把握住这次机会,他日成就绝不输于任何人!」 赵昊笑着丢下一句,缓缓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停下脚步,沉沉地道: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完,直接跨出房门,独留韩信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求月票呀! 第两百七十三章落在恶魔手里,死是一种解脱【求订阅啊】 「公子不远数千里将此人找来,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刚才在门外,蒙德清楚的听到韩信对自己老爹的不屑,心中有些恼怒,所以才有此质疑。 毕竟秦国以军功论才能,韩信寸功未力,就敢大言不惭,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鉴于大环境如此, 然而,赵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个在将来会非常牛逼的军事家。 虽然韩信的结局不太好,但不能忽视他的品质。 因为相对来说,韩信是一个感恩重义的人。 而这样的人,更不容易背叛他人。 只不过,韩信军事上的才能太耀眼,掩盖了他为人的品质,所以后世记得他的成功与失败,却忽略了他的人品。 纵观韩信的一生,他至少有四次机会杀掉刘邦,自立为王。 但他都没有这样做。 原因是他不想背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刘邦。 尽管到了楚汉争夺的后期,击败项羽之后,刘邦夺走了他的军权,改封他为楚王,他都没有奋起反叛。 之后,刘邦又以陈平之计,假托巡游大梦泽,夺取他楚王的爵位,押他回洛阳,贬为淮阴侯,他也没有反叛刘邦。 由此可见,韩信是真的重情重义。 但老实人也有爆发的一天。 连降三级,还被软禁在府中,换做谁都会不爽。 长期的压抑,悲愤,羞辱,再加上身边人的不停鼓动,韩信最终还是走出了那一步,落得个夷三族的下场。 其实从韩信反叛刘邦的整个过程中,不难看出,这根本就是刘邦为了巩固汉朝江山,设计的卑劣圈套。 而刘邦也开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先河。 当然,除了韩信,还有其他几位汉朝开国将领,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所以韩信造反,并非是他人品不行,而是遇人不淑。 如果将刘邦换成嬴政,他的结局或许又是另一种情况。 毕竟王翦父子帮嬴政统一了六国,都能得到善终,更何况一个韩信。 而对赵昊来说,韩信是值得敬佩的,更是值得重用,且应该深信不疑的人。 因此,他没有跟蒙德多聊韩信,只是笑着朝蒙德摆手;「我们走吧,回中尉府。」 「诺。」 眼见赵昊不愿多聊,蒙德也不再追问,便识趣的应诺而退。 ....... 回到中尉府,顿弱立刻迎了上去,朝赵昊行礼道: 「公子,计划已经开始了,也不知道那些六国余孽,能否上钩!」 赵昊眼珠子一转,随即背负着双手,澹澹道:「能否上钩,关键还得加一把勐料!」 「什么勐料?」 顿弱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赵昊。 赵昊拍拍手,对蒙德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几名黑袍推着一辆囚车,缓缓走来。 一旁的杨端和,定睛瞧去,很快就认出囚车里的两个人。 但因为赵昊之前的举动,让他有些不快,所以默然不语。 「公子这是何意?」 顿弱自然也认识囚车里的两个人,不由好奇追问。 「先看着,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完,赵昊又朝蒙德挥了挥手。 不多时,蒙德亲自带着两名黑袍,推着一个小板车过来了。 「这不是.. ..」 杨端和看到小板车的瞬间,童孔勐地一缩。 顿弱则眉头大皱:「公子此举,是否有些残忍?」 以他的性格来说,就算对待犯人,也不应该用此等酷刑。 毕竟这个时代有一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什么意思呢?就是给人应有的体面。 更何况,眼前这人分明是一个女子。 对一个女子用此等酷刑,着实有些不人道。 但赵昊却表情澹澹的道:「上卿觉得残忍吗?或许吧,但我跟她只是敌人,我仁慈的手段,只会对自己人,而不是对自己的敌人; 如果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皇兄,若不是她坑害我皇兄,我皇兄能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假如今天,躺在这里的不是她,而是我,你还会觉得我残忍吗?」 「谁若敢伤害公子,先从我蒙德的尸体上踏过去!」 蒙德冷哼一声,怒视顿弱。 「.....」 顿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心中仔细琢磨,赵昊说的不无道理。 毕竟这些人都是扰乱大秦,刺杀赵昊,蓄意谋反的反贼,对付他们,再残忍的酷刑都不为过。 真要有人觉得残忍,那些被他们坑害的,甚至害死的人,谁来为他们鸣不平? 眼见顿弱沉默不语,赵昊又抬步走向囚车,指着板车上的人,冷冷道;「卢生,项伯,你们可认识此人?」 「呸——!」 项伯吐了口唾沫,怒吼出声:「赵昊!你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他自然认识板车上的人是谁。 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因为那个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像人的东西。 只见她四肢诡异扭曲的耷拉着,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打断了。 脸上,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了。 甚至连头发都剃掉了。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嘲讽道: 「你说本公子不得好死,可惜身为阶下囚的你,只会无能怒吼罢了.....」 「你!」 项伯被赵昊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赵昊说的事实。 他现在确实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但有一点他不明白,赵昊为何不杀自己,反而对一个姑娘下如此重手! 他难道想以此恐吓自己?逼自己就范? 呵,真是愚蠢! 自己虽然认识这姑娘,但她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若将这姑娘丢到嬴成蟜面前,嬴成蟜或许会有所触动,可是自己,也就被她身上的伤势,吓到了而已。 想以此恐吓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项伯心中冷冷一笑,并迅速恢复平静。 赵昊打量了眼他,嘴角挂起一抹戏谑: 「看来,项家人的脑子都不太好使啊,这么简单的计策都看不明白,难怪成不了大事....」 说完此话,扭头看向囚车里的卢生,挑眉道: 「卢生,你看出来了吗?本公子意欲何为?」 「啊?这....」 卢生被赵昊追问,不由浑身一哆嗦,刚想摇头说自己没看出来,眼角余光又瞥到赵昊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 「公子可是想用我们当诱饵,引诱项羽他们上钩?」 听到这话,项伯心头一颤,顿时发出一道无比仇恨的目 光,死死盯着赵昊,似乎想用眼神杀死赵昊一般。 却见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饶有兴趣的追问:「那本公子为何将她推出来?」 「这....这....」 卢生面露迟疑之色,看了眼满脸怒容的项伯,又看向赵昊,试探着道: 「莫非是想将公子对待反贼的残酷,宣扬出去,让反贼们既恐惧,又愤怒,继而让项羽更加担心项伯....」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满意的看向卢生,赞赏道:「卢先生不愧为名士也!」 「呃.....」 卢生嘴角一抽,连忙朝赵昊行礼:「公子过奖了。」 虽然他看穿了赵昊的目的,但依然不明白赵昊的打算。 毕竟能让人看穿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目的。 却见赵昊笑着朝项伯挑眉:「这下你看懂了吗?」 「竖子!」 项伯睚眦欲裂。 他自然看懂了,也想明白了。 难怪赵昊迟迟不肯杀自己,原来是想利用自己,坑害羽儿。 这该死的小混蛋,怎么这么可恶!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项伯突然疯了一般叫嚣,同时用头撞击囚车,想要自我了断,让赵昊的计划落空。 可他四肢被绳索绑得紧紧的,只要囚车旁的黑袍一拉绳索,他想自杀就根本不可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赵昊当作诱饵,引诱项羽他们上钩。 而赵昊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朝杨端和道: 「将板车上的女人,扔到项伯原来的店铺,会有人将她带给那些六国余孽....」 「公子既然要引诱那些六国余孽,为何将计划坦然相告,难道就不怕他们不上钩?」 杨端和满脸疑惑,心想那些六国余孽明知有危险,应该不会来送死才对。 但赵昊却一脸笃定的笑道;「放心,他们会来的,除非那个人不是我认识的项羽!」 项羽此人,最值得被人推崇的,便是他重情重义的性格。 而这,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只要项伯没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会想尽办法营救项伯。 「既然公子这么有信心,那就按原计划行事吧。」 杨端和看了赵昊一眼,当即朝身后挥手。 立刻有两名黑甲,走向小板车。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踉跄着冲进中尉府,朝杨端和禀报道: 「启禀杨中尉,子婴叛逃,并杀光了我们缉拿他的人!」 「什么!?」 杨端和陡然一惊,不由上前两步,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那子婴似乎早有预谋,其府内藏有数十名死士,我们的人中了伏击,才被他们得逞的!赵都尉也被杀了!」 「这....」 杨端和满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两步。 之前赵昊说子婴图谋不轨,他还以为赵昊在公报私仇,所以没有亲自缉拿子婴,反而派手下一都尉前往,如今子婴杀人拒捕,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的判断,没有重视这件事,才让子婴趁机逃走。 稍微镇定心神,杨端和满脸惭愧的回望赵昊:「公子....」 「我听到了。」 赵昊面无表情的摆手,打断了杨端和想说的话,朝禀报之人追问:「汝可知子婴朝哪个方向逃了?」 「回公 子,属下不知!」 禀报之人摇头道:「属下等人去的时候,只有满地的尸体,没有半点子婴的踪迹....」 「那邻里街坊呢,就没人听到打斗的动静?」 「回公子,子婴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没什么住户,有住户的,已经被灭口了!」 「呵!」 赵昊冷笑一声,道了句:「真是果断!」 说着,扭头朝杨端和道:「杨将军,立刻派人将与子婴交往过密的人抓起来,等候审讯!」 「诺。」 杨端和应诺而退,没有任何迟疑,他现在对赵昊也没有半点抗拒之心。 毕竟事实已经证明,赵昊的命令没有任何问题。 他只需听命行事便可。 目送杨端和离开,赵昊再次看向顿弱,蹙眉道:「上卿有办法找到子婴吗?」 顿弱想了想,如实答道:「我可以派暗卫去调查,但不确定能找到他!」 「那算了....」 赵昊摆手道:「先将精力用来对付项羽吧,他的事之后再说。」 只要子婴不走历史的老路,对自己来说,也就无足轻重。 稍微沉吟,赵昊又朝蒙德道;「将项伯带下去,同样打断四肢,割掉舌头。」 「诺。」 蒙德应诺而退。 「竖子!项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项伯声嘶力竭的怒吼,一种无力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 一旁的卢生,死死攥紧袖中的匕首,不由瑟瑟发抖。 他现在才算真正明白赵昊的意图。 赵昊之所以将自己的计划告知项伯,是让项伯无意识的配合他。 细想一下,假如项羽和项伯见面,项伯知道赵昊的计划,该如何面对项羽? 肯定会想尽办法,提醒项羽,让他快逃。 而项羽呢? 也知道赵昊的计划。 但面对惨遭酷刑的项伯,他能放弃施救,独自逃走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愤怒,极致的愤怒,不顾一切的愤怒。 如此一来,自己再当着他的面,杀掉项伯..... 想到那个画面,卢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同时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裤裆里。 赵昊的恐怖,直接刷新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玩弄人性的高手,无论是那些六国余孽,还是孔门儒家,亦或是侯生,以及博士宫众博士,都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下。 甚至连嬴成蟜,他都可以利用。 如今细想赵昊的计划,卢生不禁满是胆寒。 「快点结束吧,快点结束吧.....」 卢生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结束之后,我可以安然死去,落在这恶魔手里,死是一种解脱。」 ……… 求月票呀(?????????)???)?)???) 第两百七十四章竖子不足与某也【求订阅啊】 是夜! 距离雍城三十里的扶风城内,灯火通明。 嬴政背负着双手,凝望眼前的地图。 此次大巡狩,主要是出巡陇西,北地两郡。 其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与蒙恬商议反击匈奴的事宜,二个是巡查陇西战事。 东巡路线除雍城之外,分别路过陈仓,上邽,临洮,北地等郡,经鸡头山直道,回咸阳中宫。 虽然第一次大巡狩的路线不长,但经过的地方,大都在草原边陲,并且时常有匈奴袭击的可能性危险,其艰难险阻,不言而喻。 “陛下.” 此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赵高侧身望去,发现是廷尉李斯,朝嬴政轻声呼唤了一句。 “嗯。” 嬴政轻声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赵高又连忙道:“启禀陛下,李廷尉求见。” “这么晚求见,想必是有要事,宣他进来吧。” 嬴政眉头微皱,大袖一甩,转身看向门外。 只见李斯匆匆走到他身前,躬身行礼道:“老臣李斯,拜见陛下!” “爱卿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嬴政平静地询问道。 李斯拱手道:“启禀陛下,咸阳传来奏报,子婴公子与六国余孽勾结,已叛逃出城!” “子婴叛逃?” 嬴政一愣,旋即面色微沉,冷声道:“可有证据?” “有!” 李斯恭敬应答,而后从袖口掏出一封奏折,递给嬴政:“这是杨中尉派人送来的,请陛下明察。” 嬴政接过奏折,粗略一扫,顿时怒喝出声:“好大的胆子!” “陛下息怒,杨中尉已经派人将他的朋党抓起来了,廷尉府正在连夜审讯,相信很快就能查清楚原由!” “哼!” 嬴政冷哼一声,随手扔掉手中的奏折,沉沉地道:“这对父子,没一个让朕省心的,当真以为朕不杀他们?” 说完,扭头朝赵高道;“赵高,传朕旨意,让杨端和全力搜捕子婴,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诺。” 赵高应诺一声,连忙退出书房。 嬴政目送他离去,再次看向李斯:“廷尉,赵昊那小子在咸阳可还老实?” “回陛下,据老臣的人禀报,公子似乎在预谋什么计划,而这计划,很有可能跟陛下有关。” 李斯如实答道。 嬴政微微蹙眉,稍作沉吟,便若有所思的道:“那小子一心想覆灭六国余孽,特别是那个叫项羽的人,看来,他是想拿朕当诱饵.” “啊?” 李斯吓了一跳,心说他怎么敢啊! 虽然这个办法确实有效,但拿自己父亲当诱饵,着实有些大逆不道。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简单的父亲角色,而是身系整个帝国的大秦皇帝。 这要是传出去,皇族颜面尽失先不说,就说让大秦皇帝涉险这条罪,都够他车裂的。 “陛下,老臣以为,公子昊这计划并不可行,陛下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李斯内心深处,极不赞成这个冒险的计划。 但嬴政却不以为然的笑道:“朕一生之中,经历过不少险事,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为何?因为朕乃天命之子!” “陛下的意思是” “朕会配合他!” “这” 李斯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嬴政笑呵呵的看着他:“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小子的计划是有效的,否则子婴也不可能轻易反叛,如果朕猜得不错,那小子应该知道子婴身份了!” “更何况”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收敛笑容道:“朕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浪费,不过是当个诱饵罢了,朕会好好配合。” “陛下请三思啊!” 李斯依旧有些担忧的朝嬴政拱手:“那些六国余孽在暗,我们在明,万一陛下有个闪失,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放心,那小子给朕准备了防身的物件,东西都在马车上,哪怕是天下第一刺客,都近不了朕的身!” 嬴政对赵昊交给自己的东西,非常有信心,毕竟他曾亲自试验过那些东西。 其威力比弩箭都可怕。 面对李斯的再三劝阻,嬴政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执意配合,而李斯也只能无奈答应。 “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不可声张!” 嬴政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朕才刚出咸阳,就发现沿途的村落人烟稀少,这还是内史地,难道真如我儿赵昊所言,朕在过度消耗民力?” “这” 李斯面露迟疑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嬴政眼睛微眯,而后直截了当的追问:“朕打算停止骊山陵寝和长城两大工程的远征傜役,该用本地,或附近郡县的傜役,不再征发六国各地的傜役,廷尉觉得如何?” 李斯想了想,拱手道:“回陛下,此策虽好,但难以实现。” “这是为何?” 嬴政诧异:“难道有人敢阻挠朕的命令?” “非也!” 李斯摇头道:“我大秦律法严明,任何人都不敢阻挠陛下的命令。” “只是.” 说着,他叹息一声,又接着道:“陛下执政多年,可能忽视了一些细枝末节,若以关中民力修建陵寝,所能征发者,无非是关中老秦人,以及迁徙到关中的六国贵族与黔首; 如此一来,骊山陵寝会成为祸乱的根源!” “这又是为何?” 嬴政大感意外。 李斯满脸诚恳的道:“我大秦覆灭六国后,骊山陵寝便开始大修,集中了超过十万的六国罪犯,人云曰:刑徒也。” “若再征发迁徙到关中的六国贵族修建陵寝,骊山将聚集数十万六国旧人,届时六国贵族趁机起事,便成了掣肘之患!” 听到这话,嬴政默然,良久之后,感慨似的道:“朕欲改变现状,可惜捉襟见肘,时也势也.” “陛下也无需担忧,公子昊已经警示陛下,人力过度消耗的问题,只要我们按照他的策略,集中力量办一件事,提高工程效率,相信不出十年,就能缓解民力消耗的问题。” “呵” 嬴政呵了一声,没有多言,径自走出书房,一个人转悠去了。 李斯看着他的背影,呆立在原地,不知所以。 这时,蒙毅从门外走进来,朝李斯拱手道:“廷尉,明日还要赶路,先回去休息吧,陛下若有事,我会及时通知您的!” “哎。” 李斯看了眼蒙毅,不由长叹一声,道:“蒙毅啊,大秦新政如屡薄冰,陛下忧心,老夫也寝食难安也!” “.” 蒙毅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便踽踽去了。 寒冷凛冽,嬴政独自走向扶风城,看着皓月当空,第一次感觉有一丝凉意爬上脊梁,沁人心脾。 秦人从马背部族,鏖战到诸侯封国,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打不垮的老秦人! 数百年来,无论何种危局,老秦人始终团结一心,这才在诸侯混战中坚挺过来,最终为统一六国,奠定无可撼动的基业。 可是如今,嬴秦部族近乎消失,老秦人锐减,比想象中的还严重,关中之地,也尽是老弱妇孺。 倘若有朝一日,关中有难,秦政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嬴政烦闷难耐,最终摇头叹息:“不能再急了啊!” 另一边,扶风城外某座居民房中。 项羽面色铁青,怒不可遏。 此前嬴成蟜当众表态,让所有人都听他的命令,结果除了少数与项家交好的六国旧贵,听从他的调遣,其余人鸟都不鸟他,只跟在嬴成蟜身边,气得他心下直骂嬴成蟜虚伪。 自己都答应嬴成蟜,帮自己救出叔父后,替他效力,他竟然如此对自己,真是个鸟人。 “什么狗屁长安君,不过就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 正当项羽阴沉着脸,几乎快要骂出声的时候,身后的范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一句:“羽儿!” “叔父.” 项羽一愣,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将骂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范增抬手示意:“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走吧。” “是。” 项羽沉沉点头,二话不说的跟范增回到自己房间。 “鸟人!真是卑鄙无耻!” 回到自己房间后,项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拍案大骂。 范增眉头微皱,冷声斥道;“少将军如此急躁,怎能成就大事?” “亚父.” 项羽哽咽一声,垂头丧气道;“大仇未报,两位叔父,一位惨死在秦贼手中,一位被秦贼抓捕,生死不明,如今又逢恶人辱没,项羽心有不甘啊!” “人不自辱,何人辱之?” 范增冷漠的像一尊雕塑,似乎对项梁的死,项伯的危险,毫不在意。 项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冷静下来,朝范增恭敬行了一礼:“亚父教我.” “少将军之困局,只在一时胜负欲也。” 范增肃然道:“自吾等从楚地来咸阳,诸事不顺,前有刺杀赵昊未遂,折了项将军,后有被困咸阳,遭人排挤,如今项伯被抓,更是将吾等立于桅樯之下。 少将军试想,六国何以覆灭?当初六国合纵抗秦,本能削弱暴秦,还天下太平,奈何六国都不齐心,最终被秦国逐步化解,功亏一篑!” “如今六国覆灭,吾等苟延残喘至今,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复辟失去的山河社稷!” “然,心怀天下者,哪一个不是深谋远虑之辈?凡此种种,足以证明,天下之争,务实者胜,务虚者败,岂能因小失大?” 听到这里,项羽神色一怔,不由道:“亚父的意思是,项羽没有务实?” “羽儿,老夫问你,项家在江东一呼百应,靠的是什么?” “这” 项羽迟疑了一下,道;“靠的是我项家的声势名望?” “非也!” 范增摇头道:“所谓的声势名望,不过是虚多实少的东西而已,项家之所以在江东能一呼百应,是因为吾等都心怀国仇家恨!” “目标一致,才能聚结流散,壮大实力,等待时机,那公子昊本不受嬴政重视,却能一鸣惊人,这是为何?因为其把握住了时机,少将军需向他学习也!” “亚父让我跟赵昊那卑鄙小人学习?” 项羽既惊讶,又不屑的道。 范增深深看了他一眼,沉着脸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知道项羽肩负振兴楚项的重任,也深知要说服这个天赋异禀且性格暴烈的少年英雄有多难,于是意味深长的道; “少将军试想,赵昊何以屡次让我们败北?而我们又为何被他牵着鼻子走?” “无他!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也!” “少将军此言差矣!” 范增喟然一叹:“其根本是赵昊看透了我们的虚实,他知道我们会落入他的圈套,如此洞察力,又岂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亚父是说,赵昊早就想对付我们了?” “然也!” 范增拍案说道:“虽然不知他为何针对我们,但想来应该是我们对他很有威胁,或者说,我们对秦国很有威胁,羽儿试想一下,怎样的人,才会对秦国有威胁?” “亚父的意思是说,我们有一天会覆灭秦国?” 项羽眼睛大亮,同时心头一震。 范增捋着胡须笑道:“大世之争,也是气运之争,老夫虽没有深究玄学,但也略懂一二,羽儿乃大气运者!” “亚父!项羽立刻去聚集追随我的人,跟你回江东!” “少将军悟性天成,乃项氏幸也!” 范增欣然点头,正准备继续忽悠项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少将军,小人有急事禀报!” “嗯?” 正被范增忽悠得头脑发热的项羽,陡然一阵清醒,抬头看向范增,却见范增脸色铁青,不言不语。 稍微沉默,项羽独自起身,来到门口,冷声道:“何事?” “回禀少将军,小人在店东铺子里救下一女人,不知少将军是否认识?” “女人?” 项羽愣了一下,旋即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 “是她!” 项羽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似乎也被女人身上的伤痕吓到了。 “少将军认识这女人?” 禀报之人试探着问道。 项羽答非所问的道:“你说从我叔父店中救下的她,那我叔父呢?” “回少将军,店东的下落,小人不知,但从这酷刑判断,应该是中尉府的手段!” “中尉府?” “对!就是关押店东的府衙!” “什么!?” 项羽陡然一惊:“你说我叔父也有可能遭此酷刑?” “这” 禀报之人脑袋一耷,默然不语。 项羽睚眦欲裂,怒不可遏:“该死!该死的赵昊!我项羽必杀你!!” 说完,一拳砸在门框上。 “嘭——!” 门框被瞬间砸烂,木屑纷飞。 范增见状,不由哀叹一声,暗道:“竖子不足与某也!” …… 求月票啊!(e`)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五章他娘的,自己人都杀?【求订阅啊】 扶风城外,另一座民房屋顶,嬴成蟜同样面对皓月当空,凝望扶风城墙。 他知道,在那城墙之内,有他十余年未见的兄长。 两人本是相互扶持,相互敬爱的兄弟,却因为权力争夺,最终分道扬镳。 虽然他失败之后,嬴政没有真的杀他,但他觉得,自己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明明是大秦人人熟知的长安君,却只能隐姓埋名,如地下老鼠一般活着。 这让他憋屈不已。 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嬴政的阴影里,所以要抗争到底,重新证明自己。 他觉得,当初若非杨端和诱骗他打开城门,趁机擒拿他,他根本不会失败。 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成功。 “君上……” 周仕在身后轻声喊了嬴成蟜一句。 一名麻子赤脚的高瘦汉子走了过来。 嬴成蟜扭头望去,见此人气度沉凝,面目阴郁,双眼如鹰隼,不由心中凛然。 只见高瘦汉子来到距离嬴成蟜两米的位置,略一施礼,而后席地跪坐,腰背挺得笔直,没有任何拘束的感觉。 嬴成蟜哑然一笑:“你就是阴阳五行馆的馆长,黄土先生?” “君上与我阴阳家关系非浅,如今找我来这里,想必是有要事,不妨直说。” 黄土冷冷凝视嬴成蟜道。 嬴成蟜笑道: “先生倒是一个爽快之人,我找你来,确实有要事,只是不知你阴阳五行馆,在咸阳有多少人,能否帮上我的忙!” 黄土皱眉道:“阴阳五行馆乃阴阳家外门,虽然不及墨家四门人多,但实力却不逊色于虎门剑士,君上若信不过我们,又何必找我们帮忙?” “黄土先生误会了,我并非信不过你们,只是想更有把握一些。” 嬴成蟜笑着摆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实不相瞒,此次行动事关重大,我不想有半点差池,希望黄土先生为此事,尽心尽力,我必有厚报!” 黄土冷冷道:“厚报就不必了,我也是听命行事,不过,君上以后最好不要过问我们阴阳五行馆的事。” 说完,直接站起来朝嬴成蟜告辞,转身便走。 嬴成蟜微微一笑,牵得他脸颊右侧的伤疤跳动了一下,让人觉得他的笑容格外阴森无情。 只见他双目掠过精芒,若无其事地道: “项羽的表现,令本君非常满意,所以本君势必收服他,就算他对本君有些意见,当着那么多人许下的承诺,相信他也不敢背信弃义!” “可是,属下观他秉性,不像那种甘愿屈居于人下的人,君上就不怕他……” “对本君来说,这世上的人,是敌则非友,是友则非敌,假设他是本君的人,本君可保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说着,嬴成蟜目光一凝,盯着周仕道: “但若成了本君的敌人,本君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毁掉他!” 周仕心头剧震,连忙朝嬴成蟜恭敬行礼:“属下明白!” “好了,你下去安排吧,务必协助黄土完成任务!” “诺。” 周仕应诺而退。 没过多久,又一名灰袍青年来到屋顶,朝嬴成蟜拱手道:“启禀君上,孟家孟德,有要事求见您!” “孟德?” 嬴成蟜皱眉:“他不是跟子婴一起的吗?何故来见本君?还有,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虽然嬴成蟜的问话比较平淡,但语气里的寒意,还是让灰袍青年浑身一颤。 只见他连忙躬身答道:“回禀君上,我们得到消息,赵昊欲缉拿子婴公子,便准备去营救子婴公子,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孟德率护卫杀光了前去缉拿的禁军,却被人捷足先登,掳走了子婴公子。” “你说什么?!” 嬴成蟜听完脸色大变,气得差点暴走,手握成拳,狠狠望向灰袍青年。 他知道,赵昊已经发现了子婴的真实身份,所以想利用子婴来对付自己。 可是,他又是如何发现子婴身份的? 这个秘密,除了嬴政,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才对! 莫非如意那贱人背叛了自己? 想到如意姑娘也被赵昊抓住了,嬴成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让孟德来见我!” 心中强压下怒火,嬴成蟜当即挥手。 灰袍青年心中捏了一把冷汗,连忙朝门外跑去。 很快,孟德从门外急步走来,朝嬴成蟜拱手道:“孟子后人孟德,拜见长安君!” “听说你与我儿感情甚笃,且护他周全,为何会有此纰漏,使我儿下落不明?” 嬴成蟜打量了一眼孟德,冷声问道。 孟德心头一凝,暗道这是要兴师问罪啊,自己与你儿子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谈不上感情甚笃,只是,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索性承认了。 “回长安君,此事不怪孟德没有护卫公子周全,实在是赵昊那小子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 孟德一脸委屈地道:“到现在,孟德都没搞清楚,他为何下令缉拿子婴公子。” 还能为何? 不就是为了我吗?! 心中暗忖,嬴成蟜又冷冷道:“听你这么说,子婴不是被赵昊掳走的?” “应该不是……” 孟德摇头道:“他当时派了二三十名禁军来子婴公子府邸,如果是他设计掳走子婴公子的,那些禁军不应该为此拼命!”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掳走了子婴公子,就不会派人抓捕子婴公子的好友,逼问子婴公子的下落。” “嗯,你说的有理。” 嬴成蟜微微颔首,继续追问:“那你可有眉目,子婴是被何人掳走的?” “这……” 孟德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回君上,据我所知,能跟赵昊同时出手的人,肯定是熟悉赵昊的人,能在我面前,神不知鬼不觉掳走公子的,绝非泛泛之辈。” 听到这模凌两可的话,嬴成蟜暗骂了一句小狐狸,他先前说自己儿子与孟德感情甚笃的时候,就发现孟德眼神不对,如今听到孟德之言,更加确定他别有所图。 稍微沉默,嬴成蟜展颜一笑: “既然我儿没有落在赵昊手中,想来应该没多大的危险,孟德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办吗?” 孟德心中大喜,面上却平静道:“君上尽管吩咐,其他一切事都可以搁在一边。” “呵呵。” 嬴成蟜满意的笑了笑,暗忖你这家伙交好子婴,无非是为了权位,美人,只要我略施手段,教你原形毕露。 “既然无事,那就留下来助我,待事成之后,什么都好说!” “多谢君上赏识!” 孟德满脸感激,恭敬退了下去。 嬴成蟜也算个枭雄人物,对孟德这样的人才,自然有笼络之意,同时又想把他留在身边,好好观察。 翌日清晨,杨端和带着大队人马,押送卢生和项伯出城。 此时的项伯,整个人被捆在囚车上,浑身无法动弹,只有一双完好无损德眼睛,流露出几分怨毒和悲愤德情绪。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被押送出咸阳周边的范围。 而此时,恰好路过一片树林,几十个身穿土黄色衣袍的人,正悄无声息的聚集在树林深处。 这些人,正是阴阳五行馆的人,他们的目的,自然是冲着项伯来的。 不过,他们这里,可不是为了从秦军手中救出项伯的。 因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嬴成蟜给他们下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除掉项伯。 只要项伯一死,项羽就等于失去了后顾之忧,不会为了搭救项伯而冲动送死。 至于嬴成蟜答应帮项羽的约定,嬴成蟜也确实做到了。 只不过项伯命不好,在救助的过程中,意外身亡。 如此一来,嬴成蟜不仅完成了跟项羽的约定,还顺便将仇恨嫁祸到赵昊身上,可谓一举两得。 “他们来了!” 周仕目光一凝,小声提醒黄土。 黄土神色微正,杀意凛然,朝身后当即挥手。 只是一瞬间,数十名黄袍剑士,没有任何犹豫的抽出武器,朝囚车杀去。 “有刺客!” 杨端和这边的人,反应也不慢,看到对方冲出的第一时间,立刻摆出防御阵型。 然而,黄土这边的人,根本没有跟他们缠斗的打算,直接奔向囚车,欲趁机除掉项伯。 “嗖!嗖!嗖!” 接连数道冷箭袭来,直接朝项伯囚车激射而去,没有一点留手的意思。 “他娘的!连自己人都杀!” 杨端和愕然一瞬,当即大吼:“快关门!” “唰唰唰唰!” 听到吼声,囚车两旁的禁军,迅速拉动绳索,只见四张铁板,猛地从马车下方弹出,直接将射来的箭矢挡在铁板之外。 与此同时,隐藏在树林坑道中的黑甲,突然冲出,将黄土等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黄土等人见状,不由瞳孔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却听黄土大喝:“不好!我们中计了!” “撤!快撤!” 周仕果断下令,但现在为时已晚,他们显然不可能从禁军和黑甲的包围中逃走。 只见韩信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拍了拍头上的树叶,打量了一眼黄土等人,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想途中行刺?不自量力!” 说完,扭头看向杨端和,拱手道:“杨中尉,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杨端和眼睛微眯,大手一挥:“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不多时,黄土等人就被禁军和黑甲,屠杀殆尽。 而韩信则笑呵呵的走向杨端和,再次拱手道:“韩信见过杨中尉!” “你是奉公子之命来的吧?” 杨端和笑着问道,同时仔细打量韩信,暗忖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沉得住气,居然跟刺客一同潜藏在这片树林里。 明明有跟刺客搏杀的实力,偏偏等刺客出手之后,才冲出来跟自己围杀他们,当真有两下子。 还有,他怎么知道刺客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小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看来公子昊重用此人,当真名不虚传。 “回杨中尉,并非公子派在下来的,是在下自己来协助杨中尉的,公子只是将卫尉的兵权,暂时交给了在下.” “你说什么!?” 还没等韩信的话说完,杨端和就惊诧的打断了他。 卫尉是掌管皇宫诸门屯兵的最高长官。 属官一,公车司马:凡吏民上书,四方敬献,朝廷征召等按律要用公家车马,都归公车司马管。 属官二,卫士:主要统领诸宫门的黑甲卫。 对于卫士的权力,不用多说。 但对于公车司马的权力,还是要提一下,像赵高这种中车府令,要想用车马,都得听公车司马的安排。 所以,卫尉的权力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在关键时刻,可以阻挡任何人见皇帝。 当初赵高为什么斗垮了身为丞相的李斯,就是因为他弟弟赵成,他女婿阎乐,一个担任了卫尉,一个担任了咸阳令。 李斯想要见秦二世胡亥,都得看赵高的脸色行事,赵高不让李斯见秦二世,李斯连宫门都进不了。 所以,李斯才会被赵高斗垮,并借秦二世的手,夷了他三族。 虽然嬴政此次东巡,带走了大部分黑甲卫,但守护皇宫的黑甲卫,依旧有数千人。 赵昊将卫尉的兵权,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韩信,着实让杨端和大吃一惊。 尽管这兵权只是暂时的,但也不难看出,这根本不是重不重用韩信的问题,这分明是将他当心腹来培养。 这尼玛的,至于吗? “怎么了杨中尉,是在下唐突了吗?” 韩信有些疑惑的看着杨端和。 他知道自己贸然出现,有些不合规矩,但明知道对方会伏击押送队伍,不来帮忙,又有些不厚道。 只见杨端和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同样是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自己坐上九卿中尉的这位置,不知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甚至差点马革裹尸,这小子一来就独掌大权 草! 不只是一种植物! 人比人气死人。 杨端和咧了咧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多谢韩.韩卫尉相助.” “不敢当卫尉之职,在下只是暂掌卫尉兵权,帮公子分忧!” 韩信连忙摆手。 杨端和嘴角一抽,心说咋滴?一个卫尉还满足不了你?! “行了,既然来了,那就跟我一起押送他们去雍城吧!” “诺。” 韩信应诺一声,立刻翻身上马,跟着杨端和继续前进。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定,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九章成为名将,再来跟我争天下【求订阅啊】 「公子真是了不得啊.....没想到,还真把六国余孽引来了!」 面对突然杀出的六国余孽,杨端和先是一惊,而后压低声音下令:「准备御敌!」 「哗啦啦——!」 走在前方的禁军,纷纷勒停战马,随手拿出弩箭,对准那些项家军。 「放!」 准备就绪的禁军,听到杨端和的命令,齐齐扣动板机。 「唰唰唰....」 无数箭失,顷刻间落满山坡,犹如雨下。 刚刚因为突破黑甲卫防线,而志得意满的项家军,此时正哀嚎一片,带着恐惧的神色向后撤离。 什么情况? 那些禁军竟然全是弩兵? 这难道就是秦灭六国,赫赫有名的箭阵? 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啊! 「不能逃,逃则必死....:」 龙且暗自提醒自己。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扶风城外,一路小跑到这里的,就算在岐山歇息了一段时间,这两条腿的人怎么跑过四条腿的马? 想到这里,龙且振臂高呼; 「找好掩体,准备反击,不许逃!不许逃!」 虽然龙且的声音,中气十足,传遍四周,但此刻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不光那些六国余孽在逃,就连少部分项家军都方寸大乱。 要知道,弩兵与弓兵不同,他们不会因开工拉箭而消耗体力。 因为弩箭的装填方式,以及扣动板机的整个过程,都非常简单的。 使用者只需瞄准就行。 而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六国余孽,就算不用瞄准,也可以射死,射伤一两个人。 这些弩兵分布的位置十分独特,正好在长队前段,哪怕那些项家军来得突然,也很难第一时间照顾他们。 唯一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便只有六国余孽中的弓弩手了。 遗憾的是,禁军外围架起了盾牌,形成一道有效的防御墙,那些六国余孽的箭失,对他们造不成多少威胁。 要说现在情况最糟的,当属拱卫囚车的韩信。 由于项家军第一时间突袭的便是囚车,他那边的防御,很快被攻破,就连禁军架起的盾阵,都被项羽冲得七零八落。 「龙且,准备洒火油,点燃他们的战马!」 项羽一边厮杀,一边朝龙且沉声下令。 对于如何以少胜多,项羽可谓胸有成竹,在解救项伯之前,他就想好了办法,比如借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火牛阵。 虽然战马冲刺的威力,不如体格更壮硕的耕牛,但受惊的战马,敌我不分,只要四周陷入一边混乱,那些禁军就阻挡不了他救人。 于是乎,龙且迅速稳住局势,让身后背负泥罐的项家军,纷纷认出泥罐,砸向身边的战马,以及部分秦军。 同时再次高喊:「不要逃!不要逃!跟着少将军反击!反击!」 「啪啪啪——!」 一阵阵瓦罐摔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刺鼻的味道,杨端和轻嗅了下鼻子,不由脸色大变,当即下令:「快!快射杀战马!」 「嗯?」 众禁军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火星的火折子,从龙且手中脱手而出,呈现出抛物线的形状,落在一匹战马的马尾上。 「轰!」 只是一瞬间,马尾被火折子点燃,一簇带着焦香味的火焰,曾的窜起,不到片刻,迅速蔓延战马全身。 战马当即惨叫,吃痛得四处乱跑。 一块块被烧掉的马皮,带着火焰,掉在地上,再次引燃世上的尸体,以及周遭的禁军。 「啊啊啊——!」 惨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那些没及时射杀战马的弩兵,童孔勐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晚了....一切都晚了....」 看着前方犹如「人间炼狱」般的火海,杨端和眼中闪过一抹暗然,但很快又闪过一丝决然,当即下令:「弩兵将所有带着火的人和马,全部射杀,剩下的人跟我来!」 说完,策马而出,朝韩信那边冲去。 ....... 与此同时,被火海隔开的韩信那边。 项羽一人一戟,杀得周遭的禁军,人仰马翻。 「叔父,羽儿来救你了!」 项羽杀倒一片禁军,一把撤掉头上的黑巾,露出兴奋地笑容。 没错,就是兴奋。 此时的项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痛快的大开杀戒了。 国仇,家恨在此刻交织在一起,纵使杀不了嬴政,杀不了赵昊,但能杀这些暴秦狗贼,也让他无比痛快。 他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没有谁能做他的对手。 「逆贼,休要猖狂!死!」 一名禁军百将,手持大刀,勐地朝项羽噼去。 项羽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囚车之上,连看都没看那名百将一眼,手中的铁戟,直接划出一道弧线,带起破空之声,仿佛有万钧之力。 那名百将见铁戟来势汹汹,吓得赶紧格挡。 然而,项羽却是狞笑一声:「就凭你,挡得住吗?」 「彭——!」 话音落下,一阵轰然之声响起。 百将手中的大刀,瞬间断成两节,连带他的手臂,都「卡察」一阵脆响,呈现出诡异的形状。 其实,他没有直接承受铁戟传来的力道,而是分摊了一部分力,在他的护臂之上。 可惜,护臂承受不住这样的力,被震得寸寸碎裂,最终反馈到他的手臂之上。 由此可见,项羽这一戟之力的力道,究竟有多恐怖。 至于那名百将,手臂被震断的同时,连连后退,口中不禁鲜血之流。 他的属下见他后退数十米,便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这....」 韩信一脸愕然,不由呆愣当场。 这尼玛的.....还是人吗? 这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看到这个情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覆灭六国的秦军精锐,可如此骇人的勐将,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镇静!」 只是呆愣了片刻,韩信便拔出佩剑,大喝出声:「长矛阵!」 随着韩信的命令传达,距离项羽数十丈的黑甲卫,纷纷竖起长矛,做投掷状。 「杀!杀!杀啊!」 六国余孽被项羽的武力折服,士气高昂,朝着禁军不断厮杀。 已经退无可退的禁军,即使面对黑甲卫「无差别」攻击的长矛阵,即使面对杀神一般的项羽,也没有丝毫退缩。 一个百将死了,还有十几个百将,所有百将心存赴死的胆量,连带他们麾下的禁军,都悍不畏死。 此时此刻,项羽距离囚车越来越近......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项羽已经可以听见项 伯拍打囚车的声音了。 「叔父别急,羽儿马上来救你!」 勐冲而来的项羽,对着囚车咧嘴大笑。 挡在他面前的百将和禁军,纷纷攥紧手中的武器。 尽管项羽的强大,他们都亲眼所见,却没有一个人放弃抵抗。 就好像覆灭楚国之前,项燕大破李信麾下的秦军,使他们濒临绝境,却没有一个人投降,直到二十万秦军饮恨楚地。 后来,王翦率六十万秦军覆灭楚国,屠杀项燕带领的楚军,也没有留半分情面。 这是独属于秦军的血性。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复仇。 他们相信背后的秦国,他们相信始皇帝能为他们复仇,所以他们死战不退! 「好!很好!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今天杀个痛快!」 项羽脸上带着极致的狰狞笑容。 只见他大步朝囚车方向冲去,好像三级跳一般,一纵,一踩,跃出数米距离,高高跳起,落在一匹战马上。 「吁——!」 项羽双腿一夹战马腹部,拉扯马绳,勐地冲向囚车。 此时,周遭的禁军迅速反应过来,纷纷阻挡他前进。 「给我死!」 一边驾驭战马,一边挥舞长戟的项羽,将周遭的秦军纷纷挥退。 一名同样骑在马上的百将,尖厉的怪叫一声,策马而出,勐地掷出手中的大刀。 大刀是他从项家军那里夺来的,刀尾系着长绳,掷出之后,还能收回来。 这名百将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准备用投掷出去的飞刀,结果项羽的性命。 只见飞刀破空而出,带着剧烈旋转,朝项羽脖颈袭去。 刀光肃杀,带着阵阵寒意。 百将转头,并没有去看结果,他有自信,绝对能命中目标。 因为他自小练就了这一项绝技,那就是飞刀之术。 虽然他练习的飞刀没有绳索,但只是练习了几次,他便掌握了这种新式飞刀。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后脖一热,下意识伸手摸去,竟有种粘粘乎乎的感觉..... 那此刻被自己一刀断头,竟然飙这么远的血? 百将浑身一颤,若不是那名刺客的鲜血飙这么远,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那个可能,百将骤然回头,看见自己头颅缓缓从脖颈落下,整个身体也直坠而下。 一道血红的人影,策马腾空跃起。 那是刚才那名刺客,他身上尽是自己同袍的鲜血,手中握着一根沉重的长戟,掠过了自己的尸体..... 「噗!」 战马马蹄毫不留情的踩踏在百将尸体上,从无头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所有禁军,包括剩下的百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那名百将投掷出飞刀的时候,项羽用铁戟横亘在身前,将长刀的攻势阻断,而后空噼长刀,反抛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杀了那名百将。 「保护.....」 一名百将喊到这里,铁戟距离他的喉咙不过两尺。 这个血淋淋犹如杀神一般的刺客,硬生生的突破了禁军防线,来到黑甲卫阵线。 「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项羽勒马停在黑甲卫前方几米的位置,一震手中铁戟上的鲜血,冷喝出声。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救出囚车里的项伯。 虽然屠戮秦军,让他无比痛快,但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现在数千禁军被他 用火攻,分成了两段,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一旦杨端和那边突破火海,他再想大开杀戒,也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可能被大批禁军,活活耗死。 「想要救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韩信摇头。 尽管项羽的本事,让他心神震颤,但让项羽劫走项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这些黑甲,阻止不了我....」 项羽眼睛微微眯起。 韩信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哼!」 项羽冷哼:「找死!」 说完,当即催动战马,朝长矛阵冲去。 就在这时,韩信嘴角微微上扬,抬手一挥。 只见原本准备投掷长矛的黑甲,突然分开一条小道,露出一排木头盒子。 「唰唰唰唰....」 无数根银白色的飞针,勐然从盒子里飞出。 项羽见状,双童乍现,来不及半点迟疑,用力一夹马腹。 只听「卡察」一声,战马肋骨被巨力瞬间夹断,疼得战马一阵惨叫,前腿用力一蹬,带着马头高高跃起。 而就是这跃起的一瞬间,数千根飞针,大部分射在了它的脖颈上,使得它的惨叫,嘎然而止。 「少将军!」 跟在项羽身后的龙且,大惊失色,连忙带人朝他冲去。 与此同时。 六国余孽也纷纷扔出仅剩的泥罐,落向黑甲卫。 「撤!」 韩信当机立断,直接下令黑甲卫撤退,不给他们点火的机会。 「彭!」 项羽重重的甩在地上,龇牙咧嘴。 「少将军,你没事吧!」 龙且上前扶起项羽,关切的询问他。 项羽一把推开他,大吼一声;「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将耍了,简直岂有此理。 刚才那些秦军,一个个都悍不畏死,这家伙遇见自己,还没开战便逃了,他难道不知道当逃兵的后果? 秦律素来严苛,特别是在战场上,一人当逃兵,一队连坐。 他怎么敢啊?! 项羽百思不得其解,眼睁睁地看着囚车,带起滚滚烟尘。 历史上的他,作为华夏几千年难得一见的」战神「,有足够的实力,可以睥睨众生。 但命运之神,似乎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时候,诞生了一个韩信。 这是华夏两千年封建历史上,唯一的一次。 两位排名前五的」战神「,出现在同一时期。 历史上的韩信,自打出道以来,从来都是凭势借力,将山河大地,人性阴谋,各种诡计,所有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转化成自己的胜势。 而项羽则恰恰相反,他从来都是以硬碰硬,以弱胜强,将劣势转变成胜势。 这就好比,项羽是洪七公,一套降龙十八掌打下来,没谁能接得住。 而韩信则相当于黄老邪,永远有无数套路,无数障眼法,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人的对决,如果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真难分出胜负。 因为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差之毫厘。 第两百七十七章外面的女人,好坏啊!【求订阅啊】 面对项伯遭受的酷刑,不止项羽怒了,项家军怒了,就连那些六国余孽都愤怒不已。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 项伯再怎么说,也是六国贵族出生。 秦国皇子竟如此对六国贵族,无论换做谁,他们都受不了。 哪怕是赵昊直接将项伯杀了,他们都不会这么愤怒。 而项羽,也成功的将怒火,转移到了赵昊身上。 他本想救出项伯之后,马上回江东,厉兵秣马,等待时机。 可是,项伯遭受的非人酷刑,让他改变了主意,那就是杀掉赵昊。 尽管从项梁之死开始,他跟赵昊的仇恨就到了不可调和地步,甚至只能用血水来洗刷,但他并没有头脑发热的去找赵昊报仇。 因为赵昊不仅诡计多端,而且还深藏不露,想要找他报仇也不容易。 既然这诱敌之策是赵昊想出来的,他肯定会出现,不如将计就计,等他出现,一并杀了他,为叔父报仇。 心中打定主意,项羽扭头看向范增,平静道:“亚父,你还要阻我吗?” “我……” 范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嬴成蟜站了起来,沉声道:“项伯遭受的酷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让赵昊给项伯施加的那些酷刑,十倍还给他!” “吼——!” 嬴成蟜的话音刚落,身后追随他的那些六国余孽,纷纷怒吼出声。 项羽见状,心头大震,深深看了眼赢成蟜,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微微颔首,朗声下令:“来人,点齐兵马,随我前往岐山!” 他已经等不及砍掉赵昊的脑袋了,手握铁戟,直接朝门外冲去。 “羽儿,项伯遭受的酷刑,老夫也很愤怒,但你的计划还有纰漏,若现在这样去岐山伏击秦军,不光报不了仇,说不定连我们也得搭进去!” 眼见自己无法再阻止项羽,范增暗牙一咬,准备尽力帮项羽完善计划。 就算不能成功,也能保全更多的性命,至少让项羽活着。 “好,那羽儿就再听一次亚父的,只要能为叔父报仇,羽儿以后什么都听亚父的,直到推翻暴秦,跟亚父共享天下!” 项羽停下脚步,眼神冷漠的看着范增。 “但是,如果这次计划失败,以后还请亚父少阻挠羽儿!” 听着项羽似威胁的话,范增不由升起一抹心寒,但想着项梁与自己的知遇之恩,还是强忍下不快,平静道: “羽儿放心,老夫早就想到对付赵昊的办法了,只要你按老夫说的做,肯定能杀他!” 说着,环顾众人道:“赵昊并非嬴政的太子,手上没有多大的权力,之所以能指挥禁军,是因为嬴政的授权; 但这种权力,嬴政不可能一直给他,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将他身边的禁军调走,如此一来,我们要杀他,易如反掌!”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项羽眉头微蹙,冷冷道:“咸阳的禁军多达数万人,就算嬴政东巡,也不过带了一万人左右,要如何调走剩下的禁军?” “再者,赵昊那小子从未离开过咸阳半步,要想将他引出城,也非常不易!” “羽儿勿急.” 范增摆手道:“从赵昊的计划不难看出,他想利用项伯,引诱我们施救,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赵昊毕竟是人,不是神,只要我们盯着他,他肯定会露出破绽,届时,我就能将计就计!” “.” 听到这话,项羽微微一诧,暗道亚父不愧为亚父,竟然跟自己不谋而合。 可一旁的嬴成蟜却突然开口道: “不管是搭救项伯,还是刺杀赵昊,都需要时间,现在押送项伯的杨端和,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两件事?” “这”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范增。 只见范增稍作沉默,便抬头看向嬴成蟜:“君上可有办法调动军队?” “嗯?” 嬴成蟜一愣,不由道:“范先生此话何意?” “君上在咸阳谋划多年,不可能一点底牌都没有吧?要想成大事,没有军队根本不可能!” 范增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赢成蟜。 嬴成蟜眼睛微微眯起,冷哼道:“哼,本君是有底牌,但本君凭什么倾其所有助你们?若只想让项羽效力本君,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表明项羽不配自己尽全力相助,却没有半点理亏之感。 是个很现实的人。 早有准备的范增,露出少许苦笑,捋了捋胡须,转头看向站得笔直的项羽,嗓音中带着几分叹息之意: “羽儿,老夫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佯攻嬴政车队,来个围点打援; 届时,我们再兵分两路,一路搭救项伯,一路刺杀赵昊!” 他直接表明自己有办法帮项羽,能不能成功,却不在自己。 “可是.” 项羽面露出疑惑之色:“亚父如何断定赵昊会出城?又准备派谁去杀他?” “赵昊深受嬴政宠爱,嬴政若遇险,他不可能不出城救援.” 范增微微一笑,语调还算平和的道: “至于谁去杀他?自然是羽儿亲自出手!” “我亲自出手?” 项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范增会提出这么一个计划。 稍微沉默,他便点头认可道: “亚父说得不错,此计不光能引出咸阳城内的禁军,还能引出赵昊那小子,除非那小子冷血无情,坐视自己父皇遇险!” “但佯攻嬴政车队,非大军不可,就我们这点人,根本不足以成事!” 范增说着,略微挑了挑眉,回头对身后的嬴成蟜笑道: “不过,只要长安君愿意助我们,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 嬴成蟜无语,没有接口。 虽然他也想杀赵昊,但调动军队,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露出底牌的。 就算项羽真心实意的投靠他,也不足以让他露出底牌。 眼见气氛忽然变得沉默,那名刚刚冲进来的小厮,再次开口道:“少将军,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嗯?” 项羽眉毛一拧,大为恼怒,当即冲向那名小厮,一把将他举向半空,喝道:“你在找死?!” 说着,就要将他重重甩在地上。 却听那名小厮惊声尖叫:“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啊!” “羽儿且慢!” 范增见状,连忙阻止项羽道:“虽然这人形迹可疑,但他传达的消息,准确无误,想来是赵昊故意泄露给我们的,先听听他怎么说,再杀他不迟!” “哼!” 项羽闻言,冷哼一声,直接将小厮扔在地上,喝道;“快说!” “回回少将军小人并非公子昊之人.小人对店东.” “少说废话!” “是是是,小人说,小人说据小人此前打探到的消息,公子昊似乎已经出城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项羽眼睛瞪得滚圆,又惊又喜的追问。 小厮连忙点头: “是真的!千真万确,而且就一辆马车,没有禁军护卫” “这” 项羽满脸不可置信的呆愣三秒,猛然扭头看向范增。 却见范增也面露诧异之色,搞不懂赵昊究竟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他再次看向嬴成蟜:“君上觉得如何?” “.” 赢成蟜闻言,不由有些皱眉。 你们两个商量计划,好像总喜欢拉上自己。 可你们又不是我的人. 能协助你们,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还想得寸进尺? 心中非常不屑,面上却非常平静的赢成蟜,淡淡道:“既然赵昊主动送上门,现在就有两条明确的路,一条是杀赵昊的路,一条是救项伯的路,不管你们选那条,我都会协助你们!” 他说的协助,自然也不可能倾尽全力。 对于这点,项羽和范增都心知肚明。 不过 面对这样的选择,范增也不好替项羽做决定,只能由项羽自己决定。 毕竟从始至终,想要救人,想要报仇的,都是他。 “虽然手刃仇人,可以消我心头之恨,但叔父命悬一线,我不能做无情之人” 项羽沉吟几声:“若救出我叔父,还有机会,我必杀赵昊!” 说完,抬头看向嬴成蟜,高声道:“我决定,先去岐山!” “好!” 嬴成蟜应了一声,当即挥手。 众人齐刷刷地拔出武器,等候项羽命令。 只见项羽目光一凝,用力顿下手中的铁戟,喝道:“出发!”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昊的马车极速奔驰在通往雍城的直道上。 赵昊一边捶打自己的小腰,一边朝蒙德吐槽: “以后这马车,得弄点减震装置,我腰都快颠簸断了!” “减震装置?” 蒙德一愣:“什么是减震装置?” “就是.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没有舒适的马车,我再也不出远门了,这好戏看得,还不如在家吃烤肉!” “这” 蒙德挠头,心说叫我们出来的是你,嚷着要回去的也是你,真是难搞哦。 然而,还没等他回应赵昊,一旁的无涯忽然皱了皱眉,使劲在空气中嗅了嗅:“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味道?” 蒙德一愣,下意识看向赵昊。 赵昊停下捶小腰的动作,有些好笑的询问:“什么味道?该不会是烤肉的味道吧?” “不是,是胭脂,胭脂之香” “胭脂之香?” 蒙德站了起来,打开窗门望去:“这里又不是集市,哪里有卖胭脂的?” “你似不似傻呀!” 赵昊白了蒙德一眼,沉吟道:“只有女人才会用胭脂,二师兄闻到胭脂香,也就是女人香,这说明,我们身边有女人” “我们身边有女人?” 蒙德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这时,无涯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外,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站着的女人。 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她穿着一声紫色长裙,风轻轻地吹拂她的长裙,阳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洁白如玉。 “想不到搭一趟顺风车,还能遇到闻香识女人的高手,这可是我踏边六国,寻觅无数奇花异草炼制的胭脂,好闻吗?” 她的声音,温柔无比,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无涯笑了笑,轻声回道;“师姐,别来无恙,想不到你会出现在这” “哼,谁是你师姐” 女人轻抚鬓角的青丝,冷哼道。 “师姐还是风采依旧,配上这独特香味的胭脂,更迷人了.” 无涯笑着转头看向赵昊:“小师弟,你不是一直想见师姐吗?还不赶紧向师姐行礼” 赵昊此时又惊又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不是一心想找师姐吗?怎么师姐竟突然送上门来了? 这简直不要太好! 心中强压下惊喜,赵昊连忙朝门外的女子行礼:“昊,见过师姐!” “都说了,我不是你们师姐” 女人摇了摇头,又温柔一笑:“好久没看到那老家伙了,不知这次能否杀了他” “嗯?” 赵昊陡然一诧,猛地扭头看向无涯。 却见无涯抬手扶额,禁不住摇头叹息: “师姐还是不肯原谅师父啊那只是一个误会,师娘她.” “你想死吗?” 没等无涯把话说完,女人声音突然一冷,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意。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这尼玛的! 什么情况这是? 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姐,竟然是个欺师灭祖的孽徒? 外面浪的女人,难道都这么坏吗?! “无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尽快离开这里吧.”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变得平和许多。 无涯皱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谁稀罕跟着你们,我只是路过这里,偶然发现了他们” “那他们是.” “聚散无常,生死有命。” “无常?” 女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无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而赵昊和蒙德,却是一脸懵逼。 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无踪。 却见无涯缓缓坐回原位,默然不语。 隔了片刻,赵昊才忍不住追问:“二师兄,无常是什么?” “天下第一杀手组织!” 无涯喃喃地说道。 ……… 求月票啊()) 求追定,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八章嬴政:蠢小子学什么政事【求订阅啊】 午时刚过。 嬴政车队便浩浩荡荡的朝着雍城方向,继续前行。 大概行进了两个时辰,车队刚穿过岐山,嬴政就突然下令,要在此地歇息。 群臣满心疑惑,此地距离雍城不足一个时辰,何必在这里停留? 难道此地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群臣带着疑惑,纷纷走下马车的同时,马车两边的骑兵也不断翻身下马,停留在原地,戒备四周。 “陛下.” 赵高轻声呼唤了一句,打开车门,准备伸手搀扶嬴政。 却见嬴政头戴冕冠,身穿游走着金丝玄鸟的黑袍,一手按着天子剑,从龙撵内缓步走了出来。 “朕听说杨端和抓到了卢生和项伯,要送到朕这边来,听候朕的处置,现在人到哪里了?”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问道。 四周群臣,还有一众护卫,在这一瞬间全部恍然,纷纷低下头,闭口不言。 赵高打量了一眼脸上略微疲惫的嬴政,躬身答道:“回禀陛下,一个时辰前,杨中尉便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路过扶风城!” “那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你去通知所有人,原地待命!” 嬴政说完,大袖一甩,直接走下马车。 赵高急忙跟上去,快步离开。 “父皇.” 嬴政刚走下马车不久,一道嘹亮的声音就从侧方传来,流露出惊喜的味道。 循声望去,嬴政一眼就看到胡亥手持短剑,飞奔而来,扑向自己怀中。 “呵呵.长不大的小胡亥.” 嬴政满脸慈爱地抚摸着胡亥的发髻,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只是短暂停留,你下来做什么?你母妃呢?” “母妃在帮儿臣缝补衣袍,昨晚见父皇在城墙待了很久,有些担忧父皇,便来看看父皇” 胡亥仰头望着嬴政,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 嬴政恍然点头,抬手揉了揉胡亥的脑袋,欣慰一笑: “你小子就知道瞎操心,父皇可不需要你担忧!” 胡亥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父皇能偷偷告诉儿臣,是否在担心匈奴?” “哦?你小子也知道匈奴?” “父皇小瞧儿臣了” 胡亥撇嘴道:“儿臣每天都在练剑,誓要杀光匈奴,保家卫国!” “哈哈哈——!” 嬴政不禁大笑一阵;“你小子还想保家卫国?来!砍断这跟树枝,让父皇看看你的力道!” “好!” 胡亥雄赳赳的应了一声,后退两步,‘嗨’的一声,冲到树枝前,举起手中的短剑,用力劈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短剑卡在了树枝中间,胡亥涨红着小脸,想要拔出短剑,却没有拔出。 “嗨呀!” 恼羞成怒的胡亥,再次大喝一声,握住剑柄向后一拉,不曾想,手中的汗水粘在了剑柄上,一个没抓稳,直接向后跌倒。 “哈哈哈——!” 眼见胡亥在地上滚了两圈,整个人灰头土脸,嬴政笑得前仰后翻,一旁的护卫连忙上前拉起胡亥,关切道: “公子,您没事吧!” “没没事” 胡亥满脸羞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着屁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嬴政: “父皇,儿臣献丑了.” “无妨无妨.” 嬴政笑着摆手,上前拔出短剑,感慨道: “父皇小的时候,也用过这样的短剑,看父皇给你示范下,也不知道生疏了没!” “好耶!” 胡亥兴奋地跳了起来,仿佛刚才的糗事没发生一般,满眼小星星的看着嬴政。 “看好了!” 嬴政随手挽了个剑花,站定马步,屏息凝神,缓缓举起短剑,抬过头顶,陡然大喝劈下,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连同树枝在内的手臂粗树干,直接被嬴政一剑劈成两半。 “这” 胡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隔了片刻才拍手大叫;“父皇万岁!父皇万岁——!” “万岁个屁!” 嬴政笑骂了一句,将短剑递给胡亥,背负着双手道: “你小子跟父皇说说,看出刚才的门道没” “什么门道?” 胡亥挠头,一脸懵懂的反问:“不是父皇力气大吗?” “蠢材!” 嬴政又好气又笑的骂了一句,道:“那是力气大的原因吗?” “呃” 胡亥咧了咧嘴,连忙虚心请教:“父皇明示!” “嗯。” 嬴政含笑点头:“你且记好,短剑不比长剑,用力得讲究方法,比如劈这树叉,不能一开始就用蛮力,得寸劲爆发,斜劈和直劈都是不对的,明白不?” “明白!” 胡亥答得爽快,眼睛却一片懵懂。 嬴政见状,很是生气,不由骂道: “你小子看起来聪明,实际上跟豚一样,比你十三兄差远了!” 骂完,又展颜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宠爱就从胡亥身上转移了。 以前,嬴政将希望都寄托在扶苏身上,结果扶苏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他便有心培养胡亥。 因为胡亥的脾性很像他小时候,不管他如何训斥胡亥,胡亥永远都是一副孩童模样,会用傻乎乎的回答,让他又气又乐。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胡亥难成大器,嬴政索性不气了,只剩下乐了。 而胡亥在嬴政心中,也成了他的‘开心果’。 可是,赵昊突然出现在嬴政的世界里,让他明白,自己不能只寻求开心,要为帝国培养下一个接班人。 所以嬴政看哪个儿子都比不过赵昊。 却听胡亥有些不服气的道:“才不是呢,十三兄虽然比胡亥聪明,但他不爱学习,胡亥法令学习可是第一!” “哦?” 嬴政眼睛一亮;“那你小子告诉父皇,不遵法令,密谋反秦,该当何罪?” “六国余孽反秦,当赶尽杀绝!” 胡亥脆生生的答道。 嬴政皱眉:“朕问你六国余孽了吗?” “回禀父皇,是老师教胡亥的! “老师?哦,赵高倒是教了个好徒弟!” 嬴政恍然大笑起来。 “父皇父皇.” 眼见嬴政心情大好,胡亥蹦蹦跳跳的抓住他衣袖:“儿臣想求你件事!”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说吧,何事” “儿臣今晚想跟父皇一起睡不不不!儿臣今晚想跟父皇一起学习政事!” “哈哈哈,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还在父皇面前假正经!” 嬴政被胡亥逗得乐不可支,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心中的阴霾,不禁消散了许多。 只见他伸出大手,抚摸着胡亥红彤彤的小脸,笑道: “好好陪你母妃,别胡思乱想了” “父皇,儿臣没记住,不,儿臣没说好,你就别取笑儿臣了” 胡亥撅着小嘴,哭丧着脸道。 嬴政又是一阵大笑: “你小子呀,赵高教你几句都记不住,自己还说漏嘴了,将老师给卖了.” “没有没有,胡亥没有卖老师” 胡亥慌忙摆手,朝嬴政解释道:“老师好心教胡亥,要儿臣懂得为父皇分忧” ‘好好好,为父皇分忧” 嬴政连连点头,笑着摆手道:“去帮父皇告诉你母妃,今晚一起用膳!” “唯,儿臣遵命!” 胡亥兴高采烈地跑了。 嬴政目送他离去,不由嘿嘿一笑,心说你个蠢小子学什么政事啊。 另一边。 从树林里出来,杨端和的心,一路上都是悬着的,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有大事发生。 整个人骑在马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跟在杨端和身边的韩信,似乎也发现了杨端和的状态不对,策马急行两步之后,来到杨端和身侧不远处。 “杨中尉可是在为刺客的事担忧?” 韩信压低声音询问道。 “嗯?” 听到韩信的话,杨端和微微一愣,然后扭头看去,皱了皱眉道; “公子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我,而我却在刚才差点出了纰漏,若非你及时出现,恐怕真让他们得逞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刺客居然连自己人都杀,这简直有些违背常理。 难道刺客之中,有人想让项伯死? 若是如此,那人一定是心狠手辣之辈。 面对这样的人,不得不小心为妙。 当杨端和说出心中所想之后,韩信略微思忖片刻,才低声安慰道;“杨中尉放心,公子既然将此事交给你,足见他对你的信任,至于其他的事.” 话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向前方的岐山,目光一凝: “通往雍城的路,只此一条,若刺客真要行动,绝对会在岐山设伏!” 骑在马上的杨端和,听到韩信的话,不由浑身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向岐山。 目光中露出凝重之色,当即下令:“列阵前行!” 很快,两排各五百名骑兵列成长形,一个接着一个的靠外而走,就像两堵会移动的墙,将囚车护在中间,人人手持盾牌,向着外侧。 即使有人从山上,或者道路两旁发动偷袭,都不可能一下子射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囚车。 另外,为了保险起见,韩信又亲自率领麾下黑甲,拱卫囚车。 而这些黑甲,不仅人人手持高盾,组成严密的防线,还手持长矛,即可冲刺,又可投掷,在春风吹拂下,更见肃杀之气。 马蹄声步调一致,踏破周遭宁静,组与组之间,隔了三十步左右,就算遇上伏击,也很难将他们包围,除非敌人十倍于他们。 走到岐山入口,杨端和下令放慢脚步,缓缓前行。 与此同时。 隐藏在山坡树林中的项羽等人,头脸都蒙上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当他们看到囚车的时候,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刚才嬴政的车队从岐山路过,他们没有发现囚车,以为杨端和等人要在扶风城过夜。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就算想救项伯,也无能为力。 毕竟以他们这点人,根本不可能攻下扶风城。 “杨端和不愧为秦军大将,只看这排兵布阵的手段,就足以说明他有真本事!” 左边的范增捋着胡须道。 右边的项羽沉声道:“杨端和是我的,我要亲手割下他的狗头,是他抓我叔父的,我要他死!” 嬴成蟜故意挨过去,冷笑道: “故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初若不是他骗我,我也不可能被他所擒,导致樊於期惨死,今日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听到这话,他身边的四名黑袍,目光一寒,缓缓拔出长剑,准备一击必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气氛愈发紧张。 待杨端和等人完全走入伏击范围,项羽轻撞了身边的龙且一下,龙且当即大喝: “放箭!” “嗖嗖嗖——!” 无数道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 伏击在两旁的六国余孽,以及项家军,弩箭齐发,射马不射人。 “律嘘嘘——!” 战马一阵惨叫,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杨端和拨转马头,环顾四周,不由心下一沉,暗道这伏击位置选得真好。 看来这六国余孽中,也有深谙兵法的将才。 稍微迟疑,他便朗声大喝;“列阵,准备迎敌!” 虽然那些箭矢来得突兀,但禁军不愧为秦军精锐,只是慌乱了一瞬,便迅速镇定下来,连队形都大致保持完整。 龙且知道,这时候应该对禁军再次发动袭击,于是不等项羽下令,便直接朝身后挥手。 只见数十名跃跃欲试的项家军,如豹子一般,向山下猛地扑去,几个起落间,便来到距离禁军几步之遥的位置。 而项羽则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唰唰唰!” 这些项家军在距离禁军几步之遥的位置,纷纷从后背解下一种类似飞刀的武器,系着绳索,朝禁军扔去。 当禁军发现飞刀时,最少有一半禁军被他们拉倒在地。 只是片刻间,原本近乎完整的队形,就被这些项家军破坏得溃不成军。 失去主人的战马,也在同一时间,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韩信的黑甲,因为拱卫囚车的缘故,成了众矢之的。 至少有二十多名黑甲被拉下战马,剩下的人纷纷翻身下马。 而中刀的人,要么伤在面门,要么被割破胸口,霎那之间,整个岐山小道,犹如森罗地狱。 韩信脸色一沉,想要组织黑甲防御,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从天而降:“暴秦狗贼!受死吧!” “嗯?” 韩信下意识抬头望去,刚好看到一名头戴黑巾,手持铁戟的壮硕身影,腾空踹向一名禁军的面门,手中的铁戟同时劈向另一名黑甲的脑袋。 求月票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七十九章成为名将,再来跟我争天下【求订阅啊】 「公子真是了不得啊.....没想到,还真把六国余孽引来了!」 面对突然杀出的六国余孽,杨端和先是一惊,而后压低声音下令:「准备御敌!」 「哗啦啦——!」 走在前方的禁军,纷纷勒停战马,随手拿出弩箭,对准那些项家军。 「放!」 准备就绪的禁军,听到杨端和的命令,齐齐扣动板机。 「唰唰唰....」 无数箭失,顷刻间落满山坡,犹如雨下。 刚刚因为突破黑甲卫防线,而志得意满的项家军,此时正哀嚎一片,带着恐惧的神色向后撤离。 什么情况? 那些禁军竟然全是弩兵? 这难道就是秦灭六国,赫赫有名的箭阵? 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啊! 「不能逃,逃则必死....:」 龙且暗自提醒自己。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扶风城外,一路小跑到这里的,就算在岐山歇息了一段时间,这两条腿的人怎么跑过四条腿的马? 想到这里,龙且振臂高呼; 「找好掩体,准备反击,不许逃!不许逃!」 虽然龙且的声音,中气十足,传遍四周,但此刻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不光那些六国余孽在逃,就连少部分项家军都方寸大乱。 要知道,弩兵与弓兵不同,他们不会因开工拉箭而消耗体力。 因为弩箭的装填方式,以及扣动板机的整个过程,都非常简单的。 使用者只需瞄准就行。 而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六国余孽,就算不用瞄准,也可以射死,射伤一两个人。 这些弩兵分布的位置十分独特,正好在长队前段,哪怕那些项家军来得突然,也很难第一时间照顾他们。 唯一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便只有六国余孽中的弓弩手了。 遗憾的是,禁军外围架起了盾牌,形成一道有效的防御墙,那些六国余孽的箭失,对他们造不成多少威胁。 要说现在情况最糟的,当属拱卫囚车的韩信。 由于项家军第一时间突袭的便是囚车,他那边的防御,很快被攻破,就连禁军架起的盾阵,都被项羽冲得七零八落。 「龙且,准备洒火油,点燃他们的战马!」 项羽一边厮杀,一边朝龙且沉声下令。 对于如何以少胜多,项羽可谓胸有成竹,在解救项伯之前,他就想好了办法,比如借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火牛阵。 虽然战马冲刺的威力,不如体格更壮硕的耕牛,但受惊的战马,敌我不分,只要四周陷入一边混乱,那些禁军就阻挡不了他救人。 于是乎,龙且迅速稳住局势,让身后背负泥罐的项家军,纷纷认出泥罐,砸向身边的战马,以及部分秦军。 同时再次高喊:「不要逃!不要逃!跟着少将军反击!反击!」 「啪啪啪——!」 一阵阵瓦罐摔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刺鼻的味道,杨端和轻嗅了下鼻子,不由脸色大变,当即下令:「快!快射杀战马!」 「嗯?」 众禁军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火星的火折子,从龙且手中脱手而出,呈现出抛物线的形状,落在一匹战马的马尾上。 「轰!」 只是一瞬间,马尾被火折子点燃,一簇带着焦香味的火焰,曾的窜起,不到片刻,迅速蔓延战马全身。 战马当即惨叫,吃痛得四处乱跑。 一块块被烧掉的马皮,带着火焰,掉在地上,再次引燃世上的尸体,以及周遭的禁军。 「啊啊啊——!」 惨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那些没及时射杀战马的弩兵,童孔勐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晚了....一切都晚了....」 看着前方犹如「人间炼狱」般的火海,杨端和眼中闪过一抹暗然,但很快又闪过一丝决然,当即下令:「弩兵将所有带着火的人和马,全部射杀,剩下的人跟我来!」 说完,策马而出,朝韩信那边冲去。 ....... 与此同时,被火海隔开的韩信那边。 项羽一人一戟,杀得周遭的禁军,人仰马翻。 「叔父,羽儿来救你了!」 项羽杀倒一片禁军,一把撤掉头上的黑巾,露出兴奋地笑容。 没错,就是兴奋。 此时的项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痛快的大开杀戒了。 国仇,家恨在此刻交织在一起,纵使杀不了嬴政,杀不了赵昊,但能杀这些暴秦狗贼,也让他无比痛快。 他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没有谁能做他的对手。 「逆贼,休要猖狂!死!」 一名禁军百将,手持大刀,勐地朝项羽噼去。 项羽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囚车之上,连看都没看那名百将一眼,手中的铁戟,直接划出一道弧线,带起破空之声,仿佛有万钧之力。 那名百将见铁戟来势汹汹,吓得赶紧格挡。 然而,项羽却是狞笑一声:「就凭你,挡得住吗?」 「彭——!」 话音落下,一阵轰然之声响起。 百将手中的大刀,瞬间断成两节,连带他的手臂,都「卡察」一阵脆响,呈现出诡异的形状。 其实,他没有直接承受铁戟传来的力道,而是分摊了一部分力,在他的护臂之上。 可惜,护臂承受不住这样的力,被震得寸寸碎裂,最终反馈到他的手臂之上。 由此可见,项羽这一戟之力的力道,究竟有多恐怖。 至于那名百将,手臂被震断的同时,连连后退,口中不禁鲜血之流。 他的属下见他后退数十米,便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这....」 韩信一脸愕然,不由呆愣当场。 这尼玛的.....还是人吗? 这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看到这个情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覆灭六国的秦军精锐,可如此骇人的勐将,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镇静!」 只是呆愣了片刻,韩信便拔出佩剑,大喝出声:「长矛阵!」 随着韩信的命令传达,距离项羽数十丈的黑甲卫,纷纷竖起长矛,做投掷状。 「杀!杀!杀啊!」 六国余孽被项羽的武力折服,士气高昂,朝着禁军不断厮杀。 已经退无可退的禁军,即使面对黑甲卫「无差别」攻击的长矛阵,即使面对杀神一般的项羽,也没有丝毫退缩。 一个百将死了,还有十几个百将,所有百将心存赴死的胆量,连带他们麾下的禁军,都悍不畏死。 此时此刻,项羽距离囚车越来越近......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项羽已经可以听见项 伯拍打囚车的声音了。 「叔父别急,羽儿马上来救你!」 勐冲而来的项羽,对着囚车咧嘴大笑。 挡在他面前的百将和禁军,纷纷攥紧手中的武器。 尽管项羽的强大,他们都亲眼所见,却没有一个人放弃抵抗。 就好像覆灭楚国之前,项燕大破李信麾下的秦军,使他们濒临绝境,却没有一个人投降,直到二十万秦军饮恨楚地。 后来,王翦率六十万秦军覆灭楚国,屠杀项燕带领的楚军,也没有留半分情面。 这是独属于秦军的血性。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复仇。 他们相信背后的秦国,他们相信始皇帝能为他们复仇,所以他们死战不退! 「好!很好!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今天杀个痛快!」 项羽脸上带着极致的狰狞笑容。 只见他大步朝囚车方向冲去,好像三级跳一般,一纵,一踩,跃出数米距离,高高跳起,落在一匹战马上。 「吁——!」 项羽双腿一夹战马腹部,拉扯马绳,勐地冲向囚车。 此时,周遭的禁军迅速反应过来,纷纷阻挡他前进。 「给我死!」 一边驾驭战马,一边挥舞长戟的项羽,将周遭的秦军纷纷挥退。 一名同样骑在马上的百将,尖厉的怪叫一声,策马而出,勐地掷出手中的大刀。 大刀是他从项家军那里夺来的,刀尾系着长绳,掷出之后,还能收回来。 这名百将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准备用投掷出去的飞刀,结果项羽的性命。 只见飞刀破空而出,带着剧烈旋转,朝项羽脖颈袭去。 刀光肃杀,带着阵阵寒意。 百将转头,并没有去看结果,他有自信,绝对能命中目标。 因为他自小练就了这一项绝技,那就是飞刀之术。 虽然他练习的飞刀没有绳索,但只是练习了几次,他便掌握了这种新式飞刀。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后脖一热,下意识伸手摸去,竟有种粘粘乎乎的感觉..... 那此刻被自己一刀断头,竟然飙这么远的血? 百将浑身一颤,若不是那名刺客的鲜血飙这么远,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那个可能,百将骤然回头,看见自己头颅缓缓从脖颈落下,整个身体也直坠而下。 一道血红的人影,策马腾空跃起。 那是刚才那名刺客,他身上尽是自己同袍的鲜血,手中握着一根沉重的长戟,掠过了自己的尸体..... 「噗!」 战马马蹄毫不留情的踩踏在百将尸体上,从无头的脖颈中喷涌而出。 所有禁军,包括剩下的百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那名百将投掷出飞刀的时候,项羽用铁戟横亘在身前,将长刀的攻势阻断,而后空噼长刀,反抛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杀了那名百将。 「保护.....」 一名百将喊到这里,铁戟距离他的喉咙不过两尺。 这个血淋淋犹如杀神一般的刺客,硬生生的突破了禁军防线,来到黑甲卫阵线。 「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项羽勒马停在黑甲卫前方几米的位置,一震手中铁戟上的鲜血,冷喝出声。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救出囚车里的项伯。 虽然屠戮秦军,让他无比痛快,但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现在数千禁军被他 用火攻,分成了两段,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一旦杨端和那边突破火海,他再想大开杀戒,也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可能被大批禁军,活活耗死。 「想要救人,只怕没那么容易。」 韩信摇头。 尽管项羽的本事,让他心神震颤,但让项羽劫走项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这些黑甲,阻止不了我....」 项羽眼睛微微眯起。 韩信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哼!」 项羽冷哼:「找死!」 说完,当即催动战马,朝长矛阵冲去。 就在这时,韩信嘴角微微上扬,抬手一挥。 只见原本准备投掷长矛的黑甲,突然分开一条小道,露出一排木头盒子。 「唰唰唰唰....」 无数根银白色的飞针,勐然从盒子里飞出。 项羽见状,双童乍现,来不及半点迟疑,用力一夹马腹。 只听「卡察」一声,战马肋骨被巨力瞬间夹断,疼得战马一阵惨叫,前腿用力一蹬,带着马头高高跃起。 而就是这跃起的一瞬间,数千根飞针,大部分射在了它的脖颈上,使得它的惨叫,嘎然而止。 「少将军!」 跟在项羽身后的龙且,大惊失色,连忙带人朝他冲去。 与此同时。 六国余孽也纷纷扔出仅剩的泥罐,落向黑甲卫。 「撤!」 韩信当机立断,直接下令黑甲卫撤退,不给他们点火的机会。 「彭!」 项羽重重的甩在地上,龇牙咧嘴。 「少将军,你没事吧!」 龙且上前扶起项羽,关切的询问他。 项羽一把推开他,大吼一声;「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将耍了,简直岂有此理。 刚才那些秦军,一个个都悍不畏死,这家伙遇见自己,还没开战便逃了,他难道不知道当逃兵的后果? 秦律素来严苛,特别是在战场上,一人当逃兵,一队连坐。 他怎么敢啊?! 项羽百思不得其解,眼睁睁地看着囚车,带起滚滚烟尘。 历史上的他,作为华夏几千年难得一见的」战神「,有足够的实力,可以睥睨众生。 但命运之神,似乎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时候,诞生了一个韩信。 这是华夏两千年封建历史上,唯一的一次。 两位排名前五的」战神「,出现在同一时期。 历史上的韩信,自打出道以来,从来都是凭势借力,将山河大地,人性阴谋,各种诡计,所有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转化成自己的胜势。 而项羽则恰恰相反,他从来都是以硬碰硬,以弱胜强,将劣势转变成胜势。 这就好比,项羽是洪七公,一套降龙十八掌打下来,没谁能接得住。 而韩信则相当于黄老邪,永远有无数套路,无数障眼法,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人的对决,如果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还真难分出胜负。 因为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差之毫厘。 第两百八十章赵昊:不,我是你爸爸!【求订阅啊】 “报后军遭遇大批刺客袭击,韩卫尉带着囚车和黑甲,逃走了!” 当杨端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难以相信。 他刚刚绕过火海,本打算驰援韩信的,没想到韩信竟然当了逃兵。 这尼玛的,他怎么敢啊? 就算有公子昊护着,逃兵在秦国也是重罪! 心中满是惊诧,杨端和抬头看向远处,果然瞧见‘溃败而逃’的黑甲卫。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十名六国余孽在穷追不舍。 几百人被几十人赶着落荒而逃,就像牧民赶牛羊一般,那画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杨端和现在严重怀疑,这韩信是不是假韩信,怎么这么没用? 当初赵昊可是把他吹上了天的! 难道他另有打算? 微微细想,杨端和又回忆起树林那一幕,断定这韩信是真的韩信,于是低头打量战场。 这不看还好,一看眉头大皱。 却见眼前的战场,一片狼藉,尸横遍野,不可谓不惨烈。 “难怪韩信要逃,这项羽的本事当真了得,一人堪比百人,还是小瞧了他啊.” 杨端和沉吟几声,当即朝身边下令:“留一部分人在此处打扫战场,剩下的跟本中尉追!” “诺。” 身边一名千牛恭敬应诺,带人策马而退。 正当杨端和准备去追韩信的时候,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山上陡然传来:“杨端和,别来无恙否?” “嗯?” 杨端和浑身一震,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嬴成蟜傲然站在山坡上,似笑非笑的俯视他。 “长长安君.” 杨端和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成蟜。 “怎么?不认识本君了?” 嬴成蟜眉毛一挑:“本君也没想到,会跟你在这里见面,真是让本君好生难忘啊.” 说着,缓缓收敛笑容,阴沉着脸道;“这些年,本君一想起被你骗的往事,就辗转难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呵!” 杨端和听到嬴成蟜这话,瞬间回过神来,不由呵了一声,冷笑道:“你被我骗,是你自己愚蠢,怪不了别人!” “哼,废话少说,今日本君必杀你!” “就凭你?” “凭我自然不行,但是” 嬴成蟜微微一笑,忽地抬手示意,只是一瞬间,杨端和身后数十名禁军,突然对同袍拔剑相向。 “你!” 杨端和见状,不由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禁军中竟然有嬴成蟜的人。 然而,嬴成蟜根本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当即下令:“给我杀了他!” “混蛋!” 杨端和暗牙一咬,用力抽打马屁,如同鹰一样脱困而出。 眼见他一马当先,朝远处逃去,嬴成蟜身侧的孟德,当即朝他询问:“君上,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了” 嬴成蟜摆了摆手,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说着,抬头看向雍城方向:“也是时候给我皇兄一个惊喜了!” “那项羽” “他会回来找我的,不用在意,先按我的吩咐,弄点人过来” “是,属下遵命!” 目送孟德离开,嬴成蟜扭头看向范增:“范先生以为如何?” “哎。” 范增摇头叹息了一声,唏嘘道:“竖子不足与谋也!来日夺天下者,必长安君也,老夫等人,入咸阳那日便已经失败!”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背负着双手,缓缓走下山坡。 另一边。 赵昊马车上。 蒙德和无涯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他们从咸阳出来,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波折,先是被无常找上门,后是被师姐警告,现在又遇到一名白发老者。 只见这名老者满脸堆笑,一派和善的打量赵昊三人,捋着胡须道:“你们不用担心,老夫不会伤害你们,只是久闻公子大名,想来一探究竟.” “你是何人?” 赵昊微微皱眉。 老者笑道:“老夫没有名字,有人称呼老夫为唐举之,有人称呼老夫为安期生,还有很多称呼,不胜枚举” “唐举之?安期生?” 赵昊瞳孔猛地一缩,不由道:“你就是那个千岁公?” “哦?还有人这样称呼老夫?倒是贴切” “你真的是千岁公?!” “呵呵。” 老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公子何必拘泥于真假?” “这” 赵昊迟疑了一瞬,又道:“那你找我,所为何事?” “刚才不是说了吗?公子怎么忘了?” 老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拿起面前的茶杯,仰头应了一口,脸色微微一变,略有些惊诧地道:“你喝的是酒?” 赵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是茶,是酒,重要吗?” “比起当皇帝,什么都不重要。” “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老者放下茶杯,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似乎不胜酒力。 “公子昊,嬴政第十三位皇子,也是嬴政众多皇子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位,外表看似七八岁孩童,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谋划,在嬴政没有关注的日子里,培养了不少心腹。” “被嬴政关注这段时间,也安排了不少后手,明面上与世无争,其实背地里谋划了许多,并且,还有一种神秘力量。” 老者缓缓地说着,竟然将赵昊的底细说了个七七八八。 但赵昊似乎并不惊讶,直到老者说完最后一句,他眼中才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 老者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虽然嬴政在背后支持你,但你心中一直没底,所以才犹豫不决,以你现在的本事,可以做很多” “比如呢?” “比如跟我合作.”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赵昊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你不想知道你母妃是怎么死的?” 老者望向赵昊。 赵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渺,飘渺得不像他自己。 “三年之后,嬴政会在泰山封禅,届时可以来琅琊找我” 说完,老者缓缓起身,朝马车外走去。 临出门前,赵昊冷不防的问道:“你是我父皇的情敌吗?” 老者脚步一顿,扭头看着赵昊,眉宇间满是讥诮的笑意:“所以你是我儿子吗?” 赵昊摇头:“不,我是你爸爸!” 老者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没再搭理赵昊,径自出了马车。 过了片刻,蒙德才满脸凝重的道:“我去看看他走了没!” 说完,也跟着出了马车。 “公子,你快来看!” 蒙德的声音,忽然响起。 赵昊和无涯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很快,他们便走出马车。 只见宽广的直道上,烟尘滚滚,数百匹黑马拉着一辆囚车,在直道上极速奔驰。 身后紧紧跟着数十追兵。 黑马上的秦军一身黑甲,在夕阳下,散发出幽灿灿的光芒。 项羽等人虽然在百步开外,但弩箭已经追上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战马狂奔姿态下,瞄不准黑甲,此时早就有黑甲中箭了。 “是韩信的黑甲卫。” 无涯目光锐利,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赵昊没有接口,爬上马车顶棚,举目眺望。 此时,韩信已经看见了远处高山上的马车,他知道那是赵昊的马车。 而赵昊,此时应该在看自己,心中不由长吁一声,几乎要振臂高呼。 就算他情商再低,也不可能想不明白,赵昊这是在考验自己。 而自己的考验对象,便是身后项羽。 尽管这场考验来得突然,让自己措手不及,但真的有些刺激。 是的,在韩信心中,这场考验是刺激的。 因为一出道就遇见项羽这样的对手,怎能不能让他心潮澎湃。 要知道,韩信一直都是自命不凡的性格,在他眼里,没有谁配做他对手。 就连白起,蒙恬,王翦,王贲这样的名将,他都颇为不屑。 今日遇见项羽,让他不由生起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无比激动,激动得握着马绳的手,都不由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黑马狂嘶一阵,踏上一处草坡。 此刻,他已经看清楚了赵昊的脸,两人遥遥相望。 正当赵昊准备张嘴呼喊他的时候,他突然勒紧马绳,掉头朝河边跑去。 追赶而来的项羽,驻马在距离河岸几十步的距离。 只见浩浩荡荡的黑甲,排成长达数里的庞大战线,从河岸低洼之地,缓缓上来。 一面面黑龙旗,犹如黑色海潮一般,迎风招展,散发出滔天气势。 项羽明白了,他冲进了包围圈。 他遭遇了卫尉本队,彻底陷入了黑色的海洋。 这河岸低下,早就埋伏了一队黑甲。 这是一片杀人的河岸。 那股被他压抑着的绝望,从身后六国余孽心中蔓延,面对将近五千人的庞大队伍,他们瞬间感觉自己很渺小。 “这一局,你又输了,给你一个机会,投降不杀!” 韩信策马来到阵前,提剑遥指项羽,平静而淡漠的说道。 项羽冷冷一笑:“你就这点本事?” “本事虽小,杀你足以!” “真以为这些人能困住我?” 项羽说着,忽然纵马奔驰,朝韩信急冲而去。 “他是要” 蒙德惊呆了:“擒贼先擒王?” “韩信快跑!快跑!”赵昊大吼。 项羽的实力,他自然清楚,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在话下。 韩信还是低估了项羽啊这已经不是刺客的搏杀,不是放马冲锋的豪迈,而是破釜沉舟,拼尽一切,只为取胜。 项羽借助战马的惯性,高高跃起,凌空扑了两丈,将手中的铁戟,重重劈下,以求一击必杀。 霸道的力量如大海一般,令韩信几乎窒息。 他身边的黑甲第一时间架盾替他抵挡,那一戟就像披在铜墙铁壁上一般,将盾牌劈为两半。 韩信亲身体会项羽的武力,才明白刚才那些禁军,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 等待头顶的盾牌被劈得四分五裂,韩信才反应过来,自己恐怕要死了,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也只有自己。 面对项羽如海般的戟势,他决定逆海而上。 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变化,手上的动作,只有一声金戈交响,突然传出。 韩信骑乘的战马,向前两步,拦腰断成了两截。 血光暴现中,他的长剑飞出数丈之外,斜插进大地。 韩信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甩在地上,满口鲜血,将河岸边的青草染红。 “韩信.韩信!” 赵昊大吼,蒙德急忙拉住他,他的身体前倾,像是要冲出去。 “公子!公子!危险!” 蒙德拉着他的手臂。 短暂的犹豫之后,龙且带领着一群六国余孽,如闪电一般,欺近到韩信身边,项家军用身体将项羽护在中间,龙且则手持长剑,全力劈斩韩信,没有半点迟疑。 长剑临头的一瞬间,韩信猛然抬头,看着像死神一般劈落的长剑,眉头都没皱一下。 即便是死,他也要看看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这一剑如疾风暴雨般,带着肃杀之意落下,只听‘叮’的一声,铁戟横亘在韩信头顶,封住了这一剑。 “少将军!” 龙且一脸不解的看着项羽。 项羽面无表情,摸了把脸上的血迹。 刚才他劈开盾牌的瞬间,一根飞针直射他眼睛,好在他及时倾斜铁戟,改变了飞针路线,只擦破了一点脸皮,否则被射瞎眼睛,后果不堪设想。 心中后怕的同时,项羽回头凝望坐在地上的韩信。 只见韩信扬起头颅,同样凝望项羽。 历史上的‘楚霸王’和历史上的‘兵仙’,四目相对,犹如火星撞地球,韩信没有丝毫回避。 “倒是有点本事,可惜挡不住我.” 项羽深深看了眼韩信,不由嗤笑一声。 这时,龙且贴过来问道:“少将军真不杀他?” 项羽摇头:“救叔父要紧,等将来吧!” “将来恐怕不好杀了.” 龙且喟叹一声,不再劝项羽。 项羽也不多言,手握铁戟,挥退冲到近前的黑甲,忽然回转身形,喝问道:“那秦将,你叫什么名字?” “韩信,信义的信。” “信义的信.” 项羽稍微呢喃,便朗声大笑: “好个韩信!有朝一日若成为名将,来跟我争天下!” 求月票呀。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一章没有谁可以杀我,老天也不行!【求月票】 项羽没有杀韩信,很是奇怪,不光龙且无法理解。 就连韩信本人都有些蒙圈。 但也只是蒙圈了一瞬,他便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躲到盾阵之后,朝四周下令: “还愣着干嘛,给我拦住他们!”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甲卫迅速朝项羽等人合围。 “轰隆——” 项羽抬手就是一戟,直接将身边的死马,一戟拍飞。 连带周身都溅起一堆尘土。 在那尘土之中,有道身影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迅速冲向人群。 定金瞧去,此身影不是项羽,又是谁。 都说羽之神勇,千古无二,如今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挡我者死!” 项羽怒喝一声。 “躲避!快躲避!” 黑甲卫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但是,还是有一些黑甲卫,后退不及,被死马砸倒在地,口吐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项羽等人见前方出现一辆囚车,不由面色大喜。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次泄愤般的出手,没想到直接暴露出项伯的位置。 不过,现在的囚车被黑布笼罩,项羽也不知道囚车里是否有项伯。 但从韩信的紧张神色可以看出,里面是项伯无疑。 项羽奋力大吼:“给我冲过去,救出我叔父!” “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韩信再次下令。 但似乎为时已晚,那些六国余孽疯了一般朝囚车冲去。 然而,就当他们快要靠近囚车的时候,韩信脸上飞速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 另一边。 赵昊站在马车上,举目眺望,不由喃喃自语:“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的武力,但每次都让人震撼不已.” “此人天生神力,即使不会任何武术,都能碾压众生。” 无涯皱眉说了一句,忽又话锋一转:“但这样的人,只适合战场,碰上无常那样的高手,也不容易对付!”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歪头询问:“二师兄说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我怎么没听过?” 无涯看了眼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你久居深宫,鲜少外出,自然没听过!” “不对啊,我经常在外面,也没听过” 蒙德突然插嘴。 无涯禁不住抬手扶额,叹息道:“无常的杀手,一般不轻易露面,就算是我,也知之甚少,据说那荆轲,就是无常的人!” “二师兄说什么?!” 赵昊诧异道:“荆轲是无常的人?” “不止荆轲,天下很多有名的刺客,都是无常的人!” “那无常的总部在哪?” “这个我不清楚,但听师父提起过,师父说他的仇人就在无常总部” 赵昊一愣:“师父有仇人?” “有的。” 无涯重重点头,然后沉声说道:“师父来秦国之前,本是魏国之臣,但天下大势,非陛下不能一统,师父有心天下一统,便暗中赴秦!” “没想到魏王那卑鄙小人,竟将师父的族人抓了起来,并派人暗杀师父!” “这” 赵昊和蒙得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身为大秦国尉的尉缭,居然有这样的过往。 难怪史书上总说,战国时代是非常混乱的时代。 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不是伱的国家攻打我,就是我的国家攻打你。 混乱了数百年,最终才被始皇帝统一。 由此可见,始皇帝是多么的伟大。 “后来呢?师父他老人家咋样了?” 赵昊禁不住好奇的追问。 无涯认真的说道:“师父武力过人,没让刺客得逞,但魏王又送来密信,威胁师父,他告诉师父,若师父不回魏国,便杀光他的族人!” “魏增老匹夫,着实该死!” 蒙德咬牙切齿道。 赵昊见无涯神色有异,目光一闪,轻声道:“师父的族人还好吗?” “哎。” 无涯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师父刚接到密信,便准备独自回魏,不曾想,陛下又派赵高追回师父,并许诺师父,一定救出师父族人!” “结果呢?” “结果魏王得了陛下的好处,明面上答应放走师父族人,暗地里却怨恨师父背叛他,让无常在赴秦的途中,刺杀师父族人,师父的妻子,还有儿子,都被无常杀了,只剩下师姐.” 话到这里,无涯的脸色阴沉如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 赵昊见他握剑的手指节发白,不由眉头微皱,也没继续追问。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 “嘭——!” “嘭——!” “嘭——!” 一阵剧烈的爆炸,骤然显现。 顿时火光冲天,震耳欲聋。 冲在最前面的六国余孽,被炸得四分五裂,尸横遍野。 项羽瞳孔猛地一缩,不由停下了脚步。 身前的龙且,满脸愕然。 刚才冲在他前面的项家军,此时连渣都看不到。 联想自己若冲过去,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倒地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的威力? 仿佛不是凡间之物一般! “咕噜.” 龙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脖子僵硬的扭头,眼中带着心有余悸的神色,看着项羽:“少将军” 项羽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他虽然看到过这种火光,但都是远远瞧见,像现在这样近距离亲身感受,还是第一次。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赵昊搞出来的东西。 “怎么哪里都有那小子捣乱?该死的赵昊!” 项羽怨毒的咒骂了一句,紧紧握住手中的铁戟,举目眺望。 此时,项伯距离他不足百米,让他因为害怕而放弃救项伯,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于是暗牙一咬,当即朝身后下令。 “咱们绕道冲过去!” 然而,正当项羽等人准备转身绕道的下一刻,身后乌压压的一片,缓缓朝他们靠近。 那些黑甲卫如铜墙铁壁一般,将项羽等人团团围住。 项羽面色一沉,却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四周的黑甲卫,同样没有下一步动作,在距离项羽等人十几步的位置,手持武器与他们对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的气氛,越来越肃杀。 “项羽,我们又见面了!” 仿佛从九天传来的声音,飘渺而来。 “嗯?” 项羽皱眉望去。 只见黑甲卫形成的黑潮,忽然裂开,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本能的就地分开。 一辆不算豪华,却极具特色的马车,穿过骑兵列阵,从远处缓缓驶来。 微风吹拂少年乌黑的头发,呈现出稚嫩的脸庞,黑甲卫们齐齐朝他躬身,一种独属于皇家的威严,随风一起到来。 “韩信。” 赵昊来到这里,第一句话不是对项羽说的,而是对韩信。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你多有能力,世上总有比你强的,或者与你旗鼓相当的。” “公子恕罪。” 韩信满脸羞愧的朝赵昊行礼。 “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以自己为诱饵,古来也没多少大将能做到,成功者更是寥寥无几。” 说完,脑中不由想起一人。 这人同样面对过项羽。 而且不止一次被项羽追杀。 说他是‘逃跑专业户’也不为过。 他不仅能跑,还能藏,而且运气特别好。 不管身后是狂风闪电,还是至亲骨肉,逃跑的技能就好像老天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只要他逃跑,就不愁跑不掉。 只要他逃跑,狂风闪电都烟消云散,至亲骨肉都美满团圆。 反观项羽则活脱脱的成了‘追杀专业户’,老天为他点满了攻击技能,却没给他匹配逃跑技能。 再说韩信,好像什么都匹配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匹配,反正技能是技能,他是他。 所以,老天是公平的,不能让你什么都占上。 谁知道你哪一天会用上哪个技能。 不过,无论怎样,你都逃不过客观事实规律,综合实力更强的那一个,即便谈不上百战百胜,也有一定的把握。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时也,命也。 想到这里,赵昊不禁扭头看着项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四目相对,仿佛两把利剑擦锋而过。 项羽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赵昊,你来这里送死吗?” “放肆!” 蒙德站在赵昊身后,厉声大喝。 无涯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佩剑。 赵昊抬手制止了他们,冷冷一笑:“你刚才的表现,我已经看到了,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当真勇猛无双!” “哼!” 项羽冷哼一声,鄙夷道:“既然看到了,还不逃走?” “呵!” 赵昊呵了一声,笑着打趣道: “好歹也是贵族出生,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没脑子?这和你带着几十人冲入我军本阵,倒是有些相称” “你找死!” 项羽勃然大怒,就要提戟冲杀赵昊。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龙且的喊声:“少将军快看!” “嗯?” 项羽脚步一顿,回头望去,不由重瞳乍现。 只见项伯犹如‘老腊肉’一般,被悬吊在囚车内,不停朝自己摇头,同时发出‘啊吧啊吧’的声音。 “叔父——!” 项羽大喝一声,正准备解救项伯,却见卢生手拿一把匕首,缓缓靠近项伯,露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卢生!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项羽睚眦欲裂,不由喝问卢生。 虽然他与卢生早有嫌隙,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因为嬴成蟜的关系,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救项伯的关键时刻,跟项伯一同被抓的卢生,竟然要杀项伯。 这家伙脑子有病吧? 就算咱们有矛盾,也要逃出去再说啊! 怎么反倒帮赵昊那小子? 难道赵昊收买了卢生? 这不可能啊! 以卢生犯下的那些事,都不够嬴政杀一百次! 就算赵昊能策反卢生,也不可能保住卢生的性命 正当项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不知他的话,等于给项伯贴了一道催命符,让本就有些犹豫不决的卢生,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卢生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自从项梁死后,你就想杀我泄愤,现在依旧不肯放过我,你是在逼我,是在逼我啊!” 说着,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他一直在心中灌输自己必死无疑的情绪,最终提起手中的匕首,架在项伯的脖颈上。 “不——!” 项羽大惊失色,连忙朝卢生道: “不要杀我叔父,你误会了,我是来救你的,我可以救你出去,别冲动,别杀我叔父.” “项羽小儿,你也有今天!” 卢生狞笑出声,握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看着项羽,几乎一字一顿的开口: “如果不是你鲁莽,我也不至于被困咸阳,如果不是你想杀我,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他恨嬴成蟜的无情。 他恨赵昊的奸诈。 他恨嬴政的霸道。 他更恨项羽的鲁莽。 当初刺杀赵昊,明明事不可为,项羽偏要一意孤行,不仅害死了自己叔父项梁,还害得大家被困咸阳。 要说谁最该死,卢生绝对会说项羽。 但项羽的本事很受嬴成蟜器重,即使他帮嬴成蟜做了许多事,嬴成蟜也只是将他当棋子。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弃。 他本以为嬴成蟜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宽慰自己,没想到真的有人来救自己。 可是,来救自己的人,为什么是那个项羽。 这个冲动易怒的莽夫,怎么可能是赵昊的对手? 嬴成蟜难道不知道赵昊的本事?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让自己活? 该死! 你们都该死! 卢生越想越气,再次将目光落在项羽身上:“你把项梁的死怪在我身上,心里肯定记恨我,就算救我出去,也会找机会杀我.” 说着,突然仰头狞笑:“没有谁可以杀我,老天也不行!!” “唰——” 手起刀落,鲜血如柱。 项伯猛地睁大眼睛,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死死盯着项羽,用眼神告诉他: “快快.快逃.” 然而,他的眼神还没凝聚多久,便逐渐模糊,阵阵泛黑。 紧接着,口中冒出大股的鲜血,将灰白的囚衣染红。 而后,浑身一抽搐,脖颈瞬间耷拉下去。 对项羽至关重要的一个人,也是他唯一一位至亲—— 项伯,含恨而死。 “叔父!!” 项羽见项伯被卢生杀害,眼眶瞬间通红,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就那么呆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叔父,羽儿对不起你.” 求月票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感谢hedym6书友400赏,感谢尾号3131书友200赏。 另外,再推一本朋友的书《御兽家族:我有一本万灵图鉴》 身怀万灵图鉴。 御兽,御山川,御草木,自育真灵,带领家族成为一代仙家。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二章你可真该死啊!【求订阅啊】 项羽看着四周不断逼近的黑甲,觉得那些秦军的面孔像是项梁,像是项庄,像是项伯,更像是一些似曾相识的人。 所有人都在对他狞笑。 他身处无边的黑暗之中,整个世界一片血色。 紧接着画面一转。 他出现在一处芦苇荡上空,俯视下面的景色。 “叔父,我不想练剑了,我要练万人敌!” 一名稚气未脱的孩童,像风一般冲向一名灰袍中年。 “别胡闹了,先练好剑再说!” 灰袍中年有些好笑的揉了揉稚童的脑袋。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觉得练剑没用!” 稚童倔强的憋起嘴巴,显得很不服气。 灰袍中年眉头微皱:“怎么没用?” “练剑只能杀一人,我要杀很多人!” “嗯?” 灰袍中年愣了一下,不由仰头大笑:“好!有志气!那叔父教你兵法大戟如何?” “好呀好呀!” 稚童兴奋地拍手叫好。 画面再次一转。 还是那个芦苇荡。 灰袍中年扫视左右两侧的少年,肃然道: “记住,这次不是试手,是对决,你们都要全力以赴,谁退出圈子,谁就是败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两名少年异口同声。 灰袍中年微微颔首,旋即抛出手中的铜钱,当铜钱落地的瞬间,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持戟少年身体前倾,四根手指缓缓握紧铁戟,猛地冲出。 乌黑的寒芒犹如闪电一般划过,刺破了午后的阳光,以及一片飘来的树叶,直指另一名少年。 这名少年手持长剑,目光一凝,在铁戟刺来的瞬间,一个劈斩,直接将铁戟压了下去。 持戟少年似乎有些意外,还不等他下一步动作,持剑少年便抬剑朝他袭来。 他连连后退,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铁戟,而持剑少年正对他穷追猛打。 “哈! 吼声传出的瞬间,正在躲避的少年,单腿用力一踩,地上的石板瞬间破裂,连带持剑少年站立的位置,都出现异状,使他身体一个不稳,‘啪’地坐在地上。 手中的长剑也在下一刻脱手而出,叮当落在地上。 而作为他对手的少年,猛地跃起,直接跳到铁戟面前,抓起铁戟就朝坐在地上的少年刺去。 “住手!” 灰袍中年突然大喝一声,同时扔出一枚铜钱,打在持戟少年的手腕上。 “嘶!” 持戟少年一阵吃痛,却毫不在意,只是冷冷看向地上那名少年:“你输了!” “我我没输.” 地上那名少年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的道:“咱们比的是兵器,你刚才用了蛮力,这不算!” “我说,你输了!” 持戟少年压低声音,不容置疑的重复道。 “不算不算,你的武器分明脱手了!” “我的戟不会脱手” “你!” 地上那名少年看了眼对方手中的铁戟,竟无言以对,只能愤愤扭头。 这时,灰袍中年上前两步,挥手道:“是羽儿赢了,这个叔父知道,但羽儿还要勤加练习大戟,光靠蛮力可不行。” “叔父!” 持戟少年有些不服气的喊了一声灰袍中年。 这灰袍中年不是别人,正是项梁。 而这持戟少年和持剑少年,则是项羽和项庄。 却见项梁面色一肃,当面训诫项羽:“大丈夫当沉稳自重,不应鲁莽行事,妒贤嫉能!” 说着,扭头看了眼项庄,又接着道:“你可知叔父为何要打断你的进攻?” “怕我伤了庄弟。” 项羽皱眉说了一句,忽地话锋一转:“但我心里有数,不会伤到他的,那一戟我收得住!” “收得住?” 项梁怒极反笑:“羽儿啊羽儿,我教你这么多年的大戟,何曾见你收过戟?一味的只知道用蛮力,我不打断你的进攻,你为了取胜,定会刺在庄儿身上!” 项羽全然不在意项梁的愤怒,只握着手中的铁戟,沉声道: “我说我能收住,我就能收住!” “固执!” 项梁呵斥一声,上前将项庄拉起。 虽然他知道项羽的天赋,但项羽的性格,却让他非常担忧。 他觉得,一个人有好胜心,没什么问题,但一个人的好胜心太重,肯定有问题。 但项羽却不这么觉得:“若项庄那一剑刺向我,他能收住吗?” “能!” 还没等项梁开口,刚爬起来的项庄,便立刻跟项羽争辩:“你能收住,我为何不能?” “就你?算了吧!” 项羽不屑地看了眼项庄,沉声道:“我不在乎你能不能收住,就算你真刺过来,我也能接住,不用叔父救我!” “放肆!” 项梁勃然大怒:“我是看着你们兄弟长大的,对你们一般无二,你怎能如此多疑?我项家的家风,你都继承了什么?”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 项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躲在项梁背后,不言不语。 而项羽则哽着脖子质问项梁:“叔父难道忘了我项家的血海深仇?项羽生来就是复仇的,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复仇?如何复仇?” “杀光秦人,火烧咸阳!” “这” 听到项羽这话,项梁的心忽然柔软下来,叹息道: “就算你要复仇,也要练好本事,别的不说,就说你刚才那一戟,犯了战法上的大忌,即使你勇猛过人,也不能过度猛烈,如果一击未杀,露出破绽,怎么躲避敌人的反击?” “若我只能出一招,那一招便能杀敌,根本没有对方反击的机会!” 项羽自信满满地说道。 项梁不禁抬手扶额,无奈道:“如果对方诡计多端,巧妙的躲过了这一击,没能杀他呢?” “没能杀他,算我输,被杀只能说我命该如此!” “荒谬!” 项梁大喝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这性格,迟早会害死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一时输了,也可东山再起,没必要分个你死我活,如果一击不能杀掉对方,最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给自己留后路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项羽戏谑道:“那郭开如何?勾结秦国,害死李牧,助秦国灭赵,不一样被嬴政杀了?” “你!冥顽不灵!” 项梁气得抬手指了指项羽,最终失去了耐心,拂袖而去。 项庄则连忙捡起地上的长剑,朝项梁奔去。 “叔父.” 芦苇荡上方,响起一道空灵的呢喃声,画面又陡然一转。 只见一名白袍中年,笑呵呵地提着鱼篓,走向坐在河边的少年:“羽儿,猜猜今晚吃什么?” “伯叔.” 项羽扭头看去,垂头丧气的喊了一句。 这白袍中年不是别人,正是项伯。 此时,项伯见项羽一脸怏怏,不由笑着打趣道:“呵呵,又被兄长训斥了?” “叔父他不懂我.” 项羽撇嘴道。 项伯有些好笑的道“你不说出来,他怎么懂呢?” “我说了,他还是不懂” 项羽摇头,从身旁抓起一块石子,扔向河中,溅起一阵波纹。 他看着波纹,眼神逐渐冰冷,发出不似这个年龄的声音。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是我们项家的宿命。大父和阿父都死在秦军手中,楚国也被嬴政灭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项伯闻言,看了看荡漾的波纹,又看了看项羽,拍着他的肩膀道: “越想面对所谓的宿命,越会在半道上出问题,你的情绪就像这河里的河水,稍有外界触动,便很难清澈明朗; 可如果让它静下来,你会发现眼前一片清澈明朗.” “叔父.” 项羽心头一震,下意识扭头看着项伯。 这是他第一次叫项伯叔父。 虽然项梁与项伯同辈,他都应该叫叔父。 但在他心中,他只有一个叔父,那就是项梁。 可现在不同了,他发现项伯似乎更了解自己。 却听项伯又叹息道:“项家的宿命,是每一个项家人必须面对的; 但这不能决定你的一生,你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说着,顿了顿,目光灼灼的回望项羽:“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 项羽表情一呆:“我是谁” “少将军!” 用尽全力的咆哮声震醒了项羽,他的意识猛地回复了几分。 他眼中的画面,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关切的龙且。 此时,龙且脸上毫无人色,只是半跪在他身前,竭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朝他道: “少将军快走” “龙且!龙且你怎么了?” 项羽面色一愕,伸手抓住龙且的肩膀,急忙询问。 然而,还没等龙且回答他,他就发现了异状。 只见龙且后背插着两根弩箭,鲜血淋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才怎么了? 龙且怎么变成这样了?! “少将军,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龙且似乎看出了项羽的震惊,气若游丝的朝他劝慰道: “龙且只能帮帮少将军在这了.” 说完,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项羽怀中。 “龙且!!!” 项羽大惊失色,悔恨莫及。 他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他因为项伯的死,失去了心智,黑甲弩兵趁机发难,欲将他当场射杀。 幸亏龙且等人死命保护,才没有让对方得逞。 不过,跟随项羽冲来的数十人,眼下只剩下寥寥几人,其中就有他无意识回想起的少年项庄。 只见项庄手持盾牌,挡在项羽前方,不停砍杀靠近他的黑甲。 其余几人也在尽力与黑甲搏杀,满地都是尸体,惨烈不堪。 “小庄!你来背龙且,我们冲出去!” 项羽大喝一声,一手握紧铁戟,一手扶起龙且。 不管龙且死没有死,他都要将龙且带出去。 项伯的死,的确让项羽很愤怒,很想不顾一切的报仇。 可短暂的失神,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以及项伯说过的话。 他是项羽! 他身负项家的宿命! 他要创造自己的未来! 他不能死! “羽兄,你没事了?” 项庄听到项羽的话,身子一颤,抬手摸了把脸上的血迹,顶着盾牌来到项羽身边。 “没” 项羽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突然,余光看到囚车里正志得意满的卢生,不由怒火中烧。 只见他霍然举起手中的铁戟,高高举起,奋力一掷。 “给我死!” 被项羽扔出去的铁戟,不是普通的铁戟,若是后世历史,可称它为‘霸王戟’。 传闻,此霸王戟乃陨铁打造,重达三百多斤,一般人别说使用他,就连拿都拿不起来。 如此重量的铁戟,像弩箭一样飞出,巨大的力道,带起破空之声。 此时,卢生还在为自己刚才杀项伯而痛快。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当着项羽的面,杀了他叔父。 痛快! 简直太痛快了! 目中无人的项家小儿,你不是仗着自己的武力,横行霸道吗? 现在如何了? 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叔父!你咬我啊? 卢生心里志得意满,看着项伯的尸体,不禁踢了他一脚,唾骂道:“你可真该死啊!” 然而,只是下一刻,他就听到身边一阵喧闹。 “不好,有东西飞过来了!” “快,快逃!” 阵阵绝望且带着焦急的声音,从四周黑甲口中喊出。 卢生下意识循声望去,不由瞳孔猛缩,犹如九级地震。 刚才因为志得意满的笑脸,此时变得极为扭曲。 “不——!” “轰!” 带着巨大力道的‘霸王戟’,犹如火星撞地球一般,猛烈插进囚车,将卢生连人带马车插飞。 直到半空中才四分五裂。 卢生的内脏被‘霸王戟’插得散落一地,身体也断成了两截。 他的意识还没有消散,仿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死去。 赵昊不是答应自己,留自己全尸吗?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该死 你们都是骗子 骗子不得好死啊. 卢生嘴唇开阖,想要破口大骂,意识却逐渐模糊,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的时候,不知从哪落下一坨热乎乎的东西。 “呜呜呜” 卢生瞪大眼睛,努力向上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硕大的马屁股,出现在他上方 就如此,历史上赫赫有名,成功诈骗始皇帝,并成功逃跑的第二骗子卢生。 被一坨马粪,活活憋死了。 求月票啊。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三章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求订阅啊】 赵昊的马车,重新出现在刚才的山坡上。 在这里纵观全局,明显比在军中更合适。 而且,也更安全。 毕竟项羽那个疯子,真要不顾一切的冲杀,很难有人挡得住。 不过,此时的项羽,似乎也是强弩之末。 项伯的死,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虽然他没有如赵昊料想的那般,失去理智,但他的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 就好像丢了魂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状态,才让韩信抓住机会,命人射杀他。 可惜,龙且等人实在顽强,靠着二三十名六国余孽,以及十余名项家军,硬生生的杀退了几波进攻。 虽然大多数人都被黑甲卫耗死,但双方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却听蒙德忽然开口道:“公子,那项羽好像醒了!” “嗯?” 正在看项庄等人厮杀的赵昊,被蒙德的话惊得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项羽奋力扔出手中的铁戟,朝囚车方向射去。 “我擦!” 赵昊惊诧一骂,踮起脚尖看去。 “轰!” 囚车在半空四分五裂。 他连忙问道:“卢生死了吗?” “应该死了.” 蒙德惊疑不定的回答,同时心中腹诽,被铁戟插得飞向半空,这都死不了,除非他是神仙! 但下一刻,身边的无涯又摇头道:“他没死” “什么!?” 赵昊和蒙德异口同声的看向无涯。 却见无涯表情淡淡地道:“他只是被插断了身体,掉了一堆内脏,但确实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赵昊脱口而出道:“都这样了还不死?” “莫非他真是神仙?” 蒙德沉吟道。 “屁的神仙!世上哪有神仙!”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蒙德一眼,同时将脖子伸得老长,脚垫得老高。 无涯看了他们一眼,不由满脸古怪:“你们难道不知道,人被拦腰斩断,不会马上死去吗?” “有这事?” 赵昊歪头,下意识看向蒙德。 他知道蒙德最近在学习‘刑名之术’,对这种秦朝常见的‘腰斩’,最为熟悉。 但蒙德似乎一知半解,愣声声地答道;“教我‘刑名之术’的老师好像讲过,人被腰斩之后,重要内脏没有损伤,是可以活一段时间.至于活多久,我也不知道.” “呃” 赵昊嘴角一抽。 听蒙德这么说,他似乎想起秦朝有那么一个人,被腰斩之后,还在地上写了七个‘惨’字。 “本以为这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赵昊呢喃了一句,扭头看向无涯:“那卢生现在如何了?” “好像.” 无涯眯了眯眼睛,再次露出古怪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他脸上了.” “我看看!” 蒙德兴奋望去,不由捧腹大笑;“哈哈哈,是马!是马粪!马粪掉到了他的嘴里,将他活活憋死了!” 赵昊:“.” 无涯:“.”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纷纷走下马车,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与此同时,军阵中的韩信,冷冷看着项羽等人。 虽然项羽之前饶了他一命,但他并不打算放过项羽。 甚至觉得项羽愚蠢。 两人各为其主,是为死敌。 居然还心存妇人之仁,简直愚蠢至极。 这种蠢货笨蛋都不失败,韩信真的要骂老天不公平了。 只见他稍微沉吟,便朝身边的卫士下令:“给我将战车拉上来,堵住他们的退路!” 说着,冷冷一笑:“那项羽不是会冲阵吗?看他能砸破几辆战车!” “诺。” 卫士应诺一声,当即退去。 没过多久,军阵外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项羽等人迅速聚拢,感觉大地都在震颤。 “什么情况这是?秦军又在做什么?” “咱们得离开这里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是啊,快走吧.” 听到众人恐惧中带着疲惫的声音,项羽扭头看了眼囚车方向,发现卢生已死,心中稍许畅快,然后握了握拳头,朝众人道: “今日都怪项羽鲁莽,害了你们,此番若能冲出去,项羽必与你们共享富贵!” “少将军,这时候就不要说什么富贵不富贵了,先想办法冲去吧!” “是啊少将军,我们怕没那个命共享富贵.” 众人苦笑连连,摇头叹息。 项羽眯了眯眼睛,暗忖士气不对。 这样子若想冲出去,难如登天。 不过,最善于鼓舞士气的项羽,怎么可能没办法。 历史上的他,可是打了不少以少胜多的大仗。 最有名的,莫过于巨鹿之战。 有人说,项羽就像上天派来的‘杀星’,是专门断秦国国佐的。 跟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比如刘秀,曹操,成吉思汗,都是那种以一己之力,强行改变历史的存在。 换句话说,没有这个人,历史绝不应该是那样子。 眼下的项羽,正是这种改写历史的人。 有位鲁姓先贤曾说过,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几个人冲出几千人的包围圈,不可谓不惨淡。 但猛虎下山,天下皆惊。 很多时候,我们看不起项羽,甚至觉得他是个莽夫,但不可否认,项羽的军事指挥与运筹帷幄,绝对历史前列。 只不过,他的勇猛,掩盖了他的运筹帷幄。 看起来智谋不足,空有武力。 “小庄,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 项羽冷不防的朝项庄问了一句。 项庄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项羽;“何事?” “就是在河边的那次对决!” “这” 项庄反应了一瞬,疑惑道:“你提这事干嘛?” “没什么,就想告诉你,是你赢了。” 项羽微微一笑。 项庄更加疑惑了。 但项羽没有接着说下去,再次环顾众人,压低声音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名叫韩信的秦将,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他必然会堵住我们的退路.” “那我们不是死路一条吗?” 一名六国余孽插嘴道。 项羽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一旦让他们堵住退路,我们真的有死无生了,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 “这些秦军,灭亡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现在是为国而战!凯旋是国士,死了是国殇!” “我们的忠烈会记载于史册,光芒万丈!” “不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只要你们信我项羽,我必带你们冲出去!” 听到这话,原本士气低落的众人,顿时热血沸腾。 每个人都化身成了顶天立地的精忠国士。 求生的欲望在他们眼中迸发,一个个手握兵器,跃跃欲试。 即使他们只有几人,但依旧怀着同一份希望,同一份血海深仇,同一个目标的带领下,跟项羽冲杀出去。 滚滚战车,朝他们冲来,他们时而聚散合离,时而喊杀整天。 项羽一往无前,火速抢过一辆战车,冲破阵形,朝河边冲去。 韩信喝令战车迎面撞击项羽,无奈项羽身手矫健,在战车和战马上反复纵跳。 打开突破口后,项羽又令几人分头逃跑。 韩信没有管其他人,只将目标定在项羽身上,最终大批黑甲直追项羽。 项羽无奈,只好朝项庄道;“小庄,我为你殿后,你带着龙且先跑!” “不可!” 项庄毅然决然道:“羽兄是楚项的希望,我为你殿后!” “不行!你得听我的!快走!” 项羽大手一挥,直接跳下战车,朝身后的黑甲迎了上去。 一阵激烈厮杀之后,项羽近乎力竭。 只见他手持一杆长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韩信找准时机,命人将他再次围住。 “给我扔炸药包,炸死他!” 韩信朗声下令,几名黑甲连忙解下腰间的炸药包,朝项羽扔去。 而韩信则调转马头,看都不看项羽一眼。 可以预见的是,项羽的下场绝对比卢生好不了多少。 甚至比卢生还惨。 因为卢生至死还保留了一部分身体。 他可能尸骨无存。 “嘭——!” “嘭——!” “嘭——!” 数道爆炸声响起。 韩信依旧没有看去,在他想来,项羽应该被炸死了。 虽然他承认项羽的勇猛,但面对炸药这种武器,再强悍的武力,也是没用的。 所以,看不看项羽的死状,对他来说,没有必要。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这是赵昊告诉他的。 当时,赵昊给他演示炸药包,给他着实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简直骇人听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爆炸声响起之后,首先传来的不是黑甲的欢呼声,而是项羽的呐喊声。 “小庄——!” “嗯?” 韩信眉头一皱,猛然扭头。 只见项庄驾着战车,猛然朝自己这边冲来。 刚才的炸药包,确实爆炸了,但只在项羽周身炸出了几个大坑。 “怎么回事?” 韩信喝问。 一名卫兵,满脸惊诧的拱手道:“回卫尉的话,刚才有人突然冲出来,抱住了炸药包!那些炸药包没有炸死项羽!” “怎么会这样?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他们甘愿为他赴死?!” 韩信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只见项庄高声呐喊:“羽兄!我来助你!” 听到项庄的声音,项羽不由悲叹一声:“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该死!” 指挥数千人围杀几十人,竟然接二连三出问题,韩信气得脸色铁青。 这些黑甲虽然都听他的命令,但不是他亲自训练的士兵,跟他没有任何共鸣。 有时候一个命令传达,需要很久才会回应。 这也使得,本可以堵住项羽退路的战车,成了项羽突破重围的工具。 只见项庄奋力向前,挥砍冲上来的黑甲军。 项羽用尽全力,迅速朝他冲去,并抢过一批战马,来到他身边。 “小庄!” 项羽大喊一声。 项庄惨然一笑:“羽兄,我知道你刚才之言了,你是想牺牲自己,保全我们!” 项羽:“.” “可你不能死啊,你还要为叔父他们报仇,为项家报仇!” 项羽:“.” “一场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输了还能赢回来!那次算我赢了,这次该你了!” 说完,项庄提剑刺向马屁股,战马吃痛一声,猛地朝黑甲冲去。 “小庄.” 项羽眼眶一红。 他知道,项庄今日恐怕会死在这里。 但是,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不顾一切的逃出去。 “挡我者死!” 项羽怒喝一声,一边击杀靠近自己的黑甲,一边冲出包围圈。 另一边。 项庄与黑甲军殊死搏斗。 手中的长剑被砍断了,他又挥动盾牌迎敌,撞飞几人之后,黑甲卫被项庄的勇猛折服,不敢轻易冒进。 韩信见状,眼睛一眯:“用弩箭射杀他!” 此言一出,箭如雨下。 “喝!” 项庄大吼一声,举起盾牌格挡。 突然,一根冷枪猛地袭来,直刺他后背。 “啊!” 项庄惨叫一声,后背中了一枪,依旧死不屈服。 只见他身上鲜血淋漓,流满一地。 反观项羽,全靠项庄等人为他殿后。 虽然夺马而逃,只有身负重伤的龙且在他马背上颠簸。 但他右臂中了一箭,马屁股也中了三箭。 亏得此马是秦军战马,熬得住疼痛,跑得也快,否则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刚走到渭水河边,黑甲卫就追了上来。 正当项羽准备调转马头,与黑甲卫杀个痛快的时候,远处一队数百人骑兵,‘哗啦啦’地朝这边奔来。 前方为首那人,项羽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不是杨端和,又是谁。 他脸色深沉,暗道今日必死无疑。 可下一刻,他又发现了不对。 因为杨端和的状态似乎不对劲。 他不像带兵来围剿自己的,倒是跟自己一样,是被人追杀的。 “怎么回事?” 项羽微微蹙眉。 黑甲卫纷纷朝杨端和方向望去,没有追杀项羽。 这时,韩信策马而来,大声喝问:“前方可是杨中尉!?” “快迎敌——!” 杨端和听到韩信的声音,面色大喜,当即高喊:“他们是反贼!” 求月票啊,最后三天,双倍月票。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七章巧设空城,背水一战【求订阅啊】 天刚朦朦亮。 雨过天晴,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 赵昊从床塌上醒来,脑中依旧迷糊不清,只听有人道:“公子,您醒了?” “嗯?” 赵昊听到这声音,心头一震,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是蒙德的声音。 自己没和蒙德都没死,那应该是突出重围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朝蒙德望去只见他胸口和右臂,都缠着伤布,不由眉头一皱,低声询问道:“这是哪?” “陈仓。” 蒙德答道。 “那韩信他们……” “都活着!是国尉救了我们!” 果然! 师父果然来了! 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难道是师姐通知他的? 师姐果然不会不顾同门啊! “我师父人呢?”赵昊继续追问。 蒙德答道:“亲自去搬救兵了!” “那项羽他们……” “报——叛军已兵临城下!” 还没等赵昊的话问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通禀声。 赵昊和蒙德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此时,陈仓城下。 项羽骑着马,手拿铁戟,指着陈仓城墙上的赵昊,叫骂:“赵昊小儿,韩信保不住你,快打开城门,速速受死!” “赵昊小儿,快出来速速受死!” 上万叛军齐声高喊,震耳欲聋,就好像有几万人似的,格外嚣张。 但城头却没有一人回应他们。 项羽见状,继续叫嚣:“韩信狗贼,有本事出来一战,赵昊小儿,还不出来受死……” “城里的脑中们,你们被小爷杀破了胆乎?” “哈哈哈——!” 城下哄笑一片。 没过多久,赵昊带着一众人来到城墙上,见项羽如此嚣张,不由眉头大皱。 怎么……人突然少了? 大家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当下,杨端和就有些受不了了,怒道: “岂有此理,公子,让我带一千人与他厮杀一阵!” 无涯附和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杨端和不是项羽的对手,所以想帮杨端和助阵。 就算不能击败项羽,也能保住杨端和的性命,提升一些士气。 但韩信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且慢!” “嗯?” 杨端和两人一愣,带着疑惑看向韩信。 蒙德等人也纷纷回头凝望。 他们知道韩信足智多谋,善于领兵,于是禁声聆听。 却见韩信正色摇头:“此时不宜出城迎战!” “这是为何?” 杨端和二人大惑不解。 韩信肃然解释道:“项羽麾下全是步兵和骑兵,没有攻城利器,这也是他兵力占优的情况,不强行攻城的原因,你若贸然出城迎战,正中他下怀。” “那韩卫尉可有对策?”杨端和追问道。 韩信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们之前中了他们的疑兵之计,以为有五六万人,如今看来,顶多只有两万人,而这两万人,项羽只带了一万人,剩下的人去哪了?” “这……” 杨端和闻言,面露羞愧之色。 是他告诉韩信,叛军有五六万人,韩信才信以为真,错失反攻机会,改攻为守,一步步陷入如今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孟德带领一部分叛军,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赵昊突然开口道。 韩信看了他一眼,沉吟道: “我们退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与陛下汇合,一条是固守等待援兵,如今项羽堵在这里,那就只有固守等待救援; 项羽是个将才,他不可能想不到,若我猜的不错,孟德应该率领一部分叛军,堵在了周至渡河口,回咸阳已不可能。” “哦?” 众人恍然大悟。 杨端和点点头,亦赞同道: “此推论有理,若是我,肯定也会这样布置,无论是一万人,还是两万人,对我们都有优势。” 其实,蒙德也觉得韩信分析得有道理,只是…… 蒙德疑惑道:“我们现在不足四千人,加上陈仓县的守军,也才五千多人,如何迎敌?” “若只是人数上的差距,五千对一万,未必没有胜算,但是再加上一个万人敌项羽,想要取胜,着实有些难办。” 韩信如实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时,赵昊冷不防地问道:“假如我有办法拖住项羽,你有办法解决孟德吗?” “嗯?” 众人微微一愣,不知赵昊是对谁说的。 却见赵昊将目光落在韩信身上。 韩信眯了眯眼睛,皱眉道:“公子此话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会会这项羽,他不是想杀我吗?那就让他来杀!” “啊?这……”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陡然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那名陈仓县令,更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公子不可深陷险境啊!” “聒噪!”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然后凝视韩信:“如果我托住项羽,你有办法解决孟德没?” “这……” 韩信迟疑了一下,平静道:“公子打算给韩信多少兵马?” “你想要多少?”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 韩信略作迟疑,认真答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哈哈哈!” 赵昊没来由的大笑一阵,心说不愧是你,还真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 不过,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 收敛笑声,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赵昊伸手拍了拍韩信的屁股,正色道:“我将五千兵马,尽数交给你,可有把握?” 什么?! 听到赵昊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杨端和不敢置信的道: “公子,你将五千兵马交与韩信,如何守城?就算你弃城逃走,也无人敢怪罪你的,又何必如此命令,这不是将自己设于险地吗?” 蒙德等人连连点头,韩信默然不语。 因为杨端和说的是真心话,就算是他,也不敢守着一座空城,面对项羽。 如果项羽袭来,他会毫不犹豫的弃城逃走,这不是当逃兵,而是战术撤退。 然而,赵昊却微微一笑:“你们能退,是因为你们是将军,是臣子,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能退,因为我是始皇帝的儿子,我若退了,始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可是公子……” 杨端和依旧有些不解的道:“明知是死路,何必为了一时骨气,白白断送性命?就算陛下在这,也会认可公子的!” 赵昊笑道:“杨将军过虑了,谁说我必死无疑?一个项羽而已,我还没将他放在眼里,我光站在城墙上,他就不敢攻城!” 杨端和:“……” 韩信:“……” 众人:“……” 此刻,所有人都彻底无语了。 苍天啊,快降神雷劈死他吧!太特么能装了! 这已经不是疯子了,这简直是脑残!而且是装起逼来不要命的脑残! 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还是说,他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个逼,等我们走了,再弃城逃走?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操作也太骚了。 想到这里,众人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赵昊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想,依旧固执的询问韩信:“韩信,你可敢接令?” “既然公子信心十足,韩信当人不让!” 韩信目光一凝,直接朝赵昊拱手。 赵昊含笑点头,从怀中摸出还未上交嬴政的虎符,高声道:“传我命令,韩信为统军大将,所有兵种,皆听他调遣!” 此言一出,军令如山,众人不敢再劝阻。 韩信立刻着手布置计划,而城下的项羽,依旧在高声叫骂。 他是想堂堂正正跟韩信对决一场,而韩信也如他所愿。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韩信不像个统兵大将,倒像个变戏法的。 当夜! 韩信率黑甲进入眉县上方的郦地。 在大军行进到距离郦地还有二十里的位置时,前方传来叛军的消息,他立刻下令停止行军,让黑甲们早点休息。 半夜,韩信又让杨端和率领仅剩的两千轻骑,马腿裹上麻布,秘密开拔,迅速推进。 且每人分发了一面黑旗,并命他们经经过眉县,抢先抵达周至渡河口附近。 在逼近周至渡河口之前,走小道埋伏在道路右侧的山岗上。 临行前,韩信对杨端和说:“看到营地里的叛军出来,你就去攻占他们的后方营地。” 这两千轻骑兵,对他来说,将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郦地外就是渭水。 背水一战,即将上演。 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韩信再次朝将士们下令: “今日剿灭叛军之后,公子昊愿拿出五百万钱,奖赏你们!” 所有人都纳闷,心想这仗还没打,韩卫尉怎么这么有信心? 不过,能得五百万钱奖赏,这条命豁出去也值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守卫皇宫的黑甲,地位比一般秦军高,甚至待遇也超过禁军,但其实除了年俸,根本没多少收入。 而所谓的年俸,也不是钱财,只是粮食。 随着秦国统一六国,都城里的人不再满足温饱,而是追求胜利者的享受。 要想享受,就得有钱。 所以相比粮食,钱对他们来说,更有诱惑。 其实不光古代士兵为钱拼命,就是近现代士兵,都会为了几块大洋,上战场拼命。 热武器交战,可比冷兵器危险多了,上去几秒都可能毙命。 但是,为了那几块大洋,依旧有人趋之若鹜。 这些黑甲听到有赏钱,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听命行事。 大军开始朝郦地口进发。 出了郦地口之后,韩信再次下令,让一千黑甲渡过渭河,然后背水而列阵。 黑甲众军见韩信这部署,很是疑惑,不是攻破叛军后分钱吗? 照这样摆阵,咱们还没拿到钱就掉河里去了。 咱们怎么不隔河跟他们对峙?就这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咱们应该继续渡河,让他们追击咱们啊! 尽管众将士有些懵逼,但韩信的统军才能在这里开始起作用。 对他来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具,包括身后的渭水。 因为临行前,赵昊拿出了虎符,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即使他们很不理解韩信的布置,依旧服从了韩信的部署。 黑甲过河之后,孟德等人在看见韩信如此列阵后,不由哈哈大笑。他们以为韩信这是穷途末路,准备殊死一搏。 然后干脆按兵不动,等待黑甲全部过河。 这是韩信的第一步,骄兵。 在黑甲背水列阵之后,韩信开始从容地率主力渡河。 因为韩信算到了孟德不会阻击自己,想全歼自己,所以只要他不出现,孟德就不会动手。 等黑甲全部过河后,韩信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也没有汇合那一千先锋军,而是亲自出马,朝孟德营地近军,列阵出战。 孟德见韩信来送死,直接下令大军出击,向严阵以待的黑甲袭来。 一万多叛军和大约两千的黑甲,展开了正面对战。 刚开始的时候,黑甲与叛军杀得不落下风,因为黑甲本就是秦军精锐,叛军大多都是地方尉兵,县兵,战力不足。 但在叛军兵力优势下,黑甲被杀得节节败退,连军旗都倒了。 黑甲且战且题,一直提到了渭河边,背水布阵的一千先锋军,在此时冲了出来,杀了孟德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孟德恼羞成怒,下令追杀这一先锋军。 这个背水战的关键就在于缓冲。 有了这一道缓冲,韩信主力便没有因为孟德大军追杀而掉到河里。 也正在此时,韩信汇合了所有黑甲,在河边高声呐喊:“退无可退,诸军何不奋力一搏?” 此言一出,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黑甲,顿时精神大振,不要命的跟叛军厮杀。 正在两人鏖战之时,孟德军中的将领见韩信败局已定,便火速出营,从侧翼围剿他们。 而这个时候,战争的拐点出现了,就在孟德大军倾巢而出的时候,那埋伏在道路山岗内的杨端和骑兵,迅速冲进营地。 很快,孟德营地就被杨端和全部侵占,兵将叛军旗帜迅速拔掉,换上了黑甲黑旗。 此时此刻,渭河边的黑甲,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人人不要命的冲杀。 而占据优势的叛军,则开始军心浮动,怎么才能将他们逼近渭河,活活淹死。 久战不下的孟德,看见这种情况,觉得全歼韩信的目的很难达到,于是下令停止进攻,后军变前军,徐徐退回营地。 然而就在这时,当他们来到营地外,看到的全是黑甲黑旗,杨端和在营地高台上,朗声大喝;“项羽已死,叛军被尽数剿灭,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此言一出,叛军立刻军心大乱。 与此同时,韩信率仅剩的黑甲,奔赴而来,与孟德营地内的杨端和,两线夹击,孟德军大乱。 当项羽得知孟德败亡的时候,气得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中了空城计,不由恼羞成怒,下令攻城。 “给我冲进去,活捉赵昊,某要将他碎尸万段!” “报——!” 项羽的命令刚刚下达,一名叛军小将急匆匆地赶来:“启禀少将军,我们后方出现大量秦军,观其军旗,似乎是铁鹰卫!” “铁鹰卫?” 项羽微微一愣,顿时心下大沉。 他自然知道铁鹰卫是嬴政的亲军,如今铁鹰卫出现在自己后方,那岂不是说,嬴政来了? 最后两天了,有月票的读者老爷,快投了吧。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要让始皇帝亲手宰了项羽。 绝对不是水。 另外,低估项羽武力值的多去查下资料,光靠主观臆想,在那逼逼,很傻。 当初韩信三十万汉军围杀项羽都没死,还让他自杀了,几千人没围杀死,就在那逼逼骂我?? 再有就是,几万叛军的事情,首先,请看书看仔细,嬴成蟜已经说了,那是羁押的六国刑徒,不是禁军,不要以为六国刑徒只有骊山才有,各郡县羁押的都有。 至于你说他是怎么调动的,我不想解释了,你看书不看仔细,跳订,我也懒得说。 还有,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来西安了,接下来我会去哪呢?())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四章他为什么那么熟练【求订阅啊】 杨端和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韩信的计划,他只能仓促迎敌,将追来的叛军击退。 并成功救出了杨端和。 叛军那边,一名身材魁伟的将领,策马来到项羽身边,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少将军,别来无恙否?” 项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孟德,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君上的命令,自然不敢不从!” 孟德笑着答道。 项羽皱了皱眉,看了眼他身后的军队,似乎不像六国军队,倒像是秦军。 什么情况,秦军怎么会反秦? 看这些秦军的装备,也不像普通秦军. 难道是禁军? 我擦! 始皇帝最精锐的禁军居然反叛了始皇帝! 这怎么可能? 项羽心中惊疑不定,满脸差异的询问孟德:“这些禁军是怎么回事?” “君上的能力,你还知之甚少,等会儿见到君上,你就知道了。” 孟德表情淡淡地答道,同时朝远处的黑甲看了一眼:“跟你来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 项羽神色一暗,心中懊悔不已。 若他不贸然追击韩信,也不可能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所以他心中懊悔不已。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再鲁莽。 哪只孟德冷笑出声:“果然如君上所料,你就是一莽夫!” “你说什么!?” 项羽怒火升腾,就要对孟德出手。 孟德浑然不惧,平静而冷漠地道:“项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项羽现在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顿时反唇相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 在他想来,孟德只不过是刚刚归顺嬴成蟜的一条狗,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然而,孟德却没有住口的意思,又苦口婆心道:“醒醒吧项羽,你身边的人已经死光了,何必再鲁莽行事?” “这话我倒想问你,为何现在才来,若有这些人,我何必去拼杀,难道这都是嬴成蟜的圈套?他想让我来送死?”项羽喝问道。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面对项羽无理的言论,孟德也忍不住嗤之以鼻: “你自己鲁莽,带人追杀过来,害死了跟随你的人,却将过错怪在长安君身上?” “他明明答应助我的!” 项羽有些不服,当即回怼道。 “答应助你,不是让你将人当猪狗,不管他们的死活!” 孟德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项羽,质问道:“项羽,你真以为天下人都是猪狗吗?” “我” 项羽语塞了一瞬,怒吼道:“不是我以为天下人是猪狗,我就是猪狗,是我害死了他们!” 吼完,眼泪瞬间从眼眶落了下来。 孟德见状,张了张嘴,本想斥责的话,刚到嘴边又改了口,叹息道: “现在你已无牵无挂,除了君上,没人能替你复仇,你先考虑清楚,再对我出手!” “你!” 项羽瞳孔猛地一缩,双瞳乍现。 即使他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想明白了。 难怪嬴成蟜要支持他救项伯,因为项伯是他唯一的牵挂。 如果这唯一的牵挂没有了,那他在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仇恨了。 一个心怀大仇的人,肯定想复仇。 那么,除了嬴成蟜,好像真没有谁能帮他复仇。 即使他回到江东,那些楚国旧贵,也不可能卖他的面子,跟他反秦。 念头至此,项羽不禁怒火中烧,觉得嬴成蟜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他即使再愤怒,也没有继续发作,只是平静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不,你好像搞错了.” 孟德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道: “不是我,也不是君上想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自己,你想做什么!” 项羽眯了眯眼睛,没有接口。 孟德看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的道: “来之前,君上让我告诉你,如果只能做你力所能及的事,你永远成不了大事; 你必须忘掉过去的一切; 因为那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你现在做出的选择!” 说着,抬手指着前方:“刚才远远瞧见你被人追杀,你就不想做点特别的事吗?” “这” 项羽微微一愣,不由心头大动。 这时,孟德又抬手一指:“你的仇人不光眼前这些黑甲,还有一个在山上!” 他说的这个人,自然是赵昊。 而项羽也知道,赵昊就在山上,所以原本茫然的心,瞬间凝视起来,顺着孟德德手看去。 现在有这些军队,他完全可以借助这股力量,向赵昊复仇。 是的,他根本不想逃,若非情势所逼,他真想好好跟韩信对战一场。 因为他心中的名将之路,绝不是逃跑出来的。 而与此同时,赵昊所在的山坡上。 “报——!” 一名传令司马冲跑着来到赵昊马车前,朝他禀报道:“启禀公子,有叛军朝我们这边袭来!” “什么?!” 听到这话,赵昊四人无不吃惊,纷纷跳下马车。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伏杀一个项羽,竟然引来了叛军作乱。 “哪里来的叛军?可是六国余孽同伙?” 赵昊急切追问道。 传令司马拱手道:“回公子,观其军旗,不像是六国余孽,倒像是禁军!” “禁军?” 赵昊一愣,下意识看向蒙德。 他感觉自己脑子似乎不够用了。 禁军怎么就成了叛军? 难道杨端和造反了? 这不应该啊! 始皇老爹还活着,谁敢造反?不怕被灭族吗? 不对,肯定有问题! 杨端和不可能反叛始皇老爹! 似乎跟赵昊抱着同样的笃定,蒙德当即沉着脸追问:“叛军有多少人?” “据韩卫尉估算,大概有五六万人之多!” 传令司马答道。 “五六万人?这怎么可能?” 赵昊四人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如果叛军真是禁军,那绝对不可能有五六万人。 就算杨端和是九卿中尉,掌管禁军,也根本调不动五六万人反叛。 当初嫪毐造反,偷了嬴政的兵符,也才调动不到两万人,杨端和既没有兵符,也没有正当理由,如何能调动五六万人? “你确定那些叛军是禁军?” 赵昊沉着小脸,再次追问。 传令司马连忙点头道: “千真万确,此乃杨中尉亲口告诉韩卫尉的,末将亲耳听到的,绝不会有错!” “你的意思是,杨端和在韩信军中?” “是的,我们追杀项羽的时候,遇到了杨中尉,他正在被叛军追杀!” “原来是这样” 一听这话,赵昊恍然大悟:“杨端和没有反叛,是禁军中有人反叛了!” “公子,禁军乃护卫陛下的重要军队,如果禁军中有人反叛,陛下岂不是有危险?” 蒙德突然插嘴道。 “嗯?” 赵昊面色一变,心说是啊,若禁军中有人反叛,那始皇老爹怎么办? 该死! 到底是谁这么想不开,居然在这时候反叛? 他难道不知道,始皇老爹还活着? 还是说,自己穿越到秦朝,改变了历史,连带始皇帝的命运也改变了? 始皇帝没被毒丹害死,反而死在了叛乱之中?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始皇老爹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他是统一四海八荒,励志征服九洲的天命之子! “狗蛋,驾着马车,咱们去山下营地!” 赵昊当机立断,直接朝阎乐下令。 他要亲自去韩信军中,确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传令司马听到他的命令,连忙朝他劝阻道: “公子不可!韩卫尉让末将来禀报您,是希望您尽快离开这里,以防不测!” “混账!” 赵昊听到传令司马的话,当即怒喝出声,冷冷质问他: “你们是想让本公子当逃兵吗?区区反贼,在我老秦人关中腹地,也敢猖狂?” “不是的公子,他们有五六万人,我们只有数千人” “哼!” 赵昊冷哼打断传令司马的话,沉声道: “那项羽能在数千黑甲中左突右冲,我赵昊为何不能在几万叛军中稳如泰山?若韩信不能护卫本公子,本公子留他何用?” “这” 传令司马迟疑,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话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答,因为他对韩信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但赵昊没有理他,直接走向马车,朝阎乐道:“我们走!” “公子等等我!” 蒙德见状,不敢迟疑,连忙跳上马车。 无涯也二话不说,飞身上马。 眼见马车直接掠过自己,朝山下冲去,传令司马不由摇头苦笑:“还真如韩卫尉所料啊” 说完,转身朝山下跑去。 没等他离开多久,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一位紫袍女子。 只见她迎风而立,青丝飘动,宛如谪仙降临。 “明明看起来像个孩童,为何如此熟练.” 紫袍女子喃喃自语:“就像个小皇帝一般.” 与此同时。 韩信正指挥黑甲与叛军作战。 此刻,战鼓大响,项羽作为先锋大将,带头进攻,从右侧逼来,气氛立时吃紧。 接着左方靠岸处,孟德也开始朝韩信逼近,立时声势大涨。 韩信当即下令,将剩下的战车,解下战马,一辆辆联结起来,形成一道长达两里的营垒。 每隔两三丈,就露出一道可容纳两三人通过的间隙。 在战车的后方,还有弩兵和弓箭手,正等待敌军冲击营垒。 由于双方都只有步兵和骑兵,没有攻城用的投石车,面对韩信设置的营垒,孟德和项羽只能采取强攻。 而这,正是韩信的优势。 “果然如少将军所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韩信,当真有点本事!” 孟德眉头微皱,不由叹息一声。 在进攻韩信的时候,项羽给他详细介绍了韩信。 起初他并没在意,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瞧见韩信的布局,顿时心服口服。 此刻,又见车队驶来,并非一般的战车,而是经过改良的运粮车。 但这运粮车不是拿来运粮食的,而是用来运石头的。 那些战车间的间隙,是让这些运粮车通过,从而建立更坚固的营垒。 “若让韩信建立起防线,我们今晚恐怕很难攻破.” 孟德目光一凝,当即朝身边下令:“立刻冲击韩信阵地,绝不能让他筑好防线!” “诺。” 身边一名将领应诺而退。 喊杀声接踵而来。 项羽那边也同时发动进攻。 韩信略微估计,目前进攻本阵的人,约莫两万人,不像杨端和说但五六万人。 但就这两万人,实力也是自己的四倍以上,若营垒被冲破,自己只有待宰的份。 项羽一马当先,又如无人之境,黑甲不少卫士,被他吓得脸色发白,显然是之前的战斗,还心有余悸。 韩信算计时间,下令道;“将我们剩下的炸药包,绑在战马马尾上,待左侧密林浓烟起,立刻放它们出去,攻破敌阵!” “诺!” 一名卫士应诺而退。 杀声在起,近千人骑兵由营垒冲出,以弩箭射击。 叛军立刻死伤一片。 整个战场惨烈之极。 本是绿意清脆的草地,如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被战马踏成了洼地。 这是韩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指挥作战,心中既热血沸腾,又怅然无比,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叛军被杀死一片,黑甲也没讨到多少便宜,被项羽率领的骑兵,杀得连连后退。 右侧的孟德见状,精神大震,对项羽信心十足,连忙奋力冲杀韩信营垒。 然而,就在这时,左侧密林突然浓烟滚滚,犹如巨龙升空。 还没等孟德反应过来,一群战马嘶吼着朝他这边冲来。 “嘭——!” 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在战马接触他军队的下一刻,猛然炸响。 紧接着,又是一阵连串爆炸。 他麾下的军队,吓得惊慌失措,惨叫连连。 只是片刻功夫,原本士气正盛的军队,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待炸响声消停之后,黑甲立刻从营垒中冲出,杀得叛军,节节败退。 远处的项羽见状,暗牙一咬,心之自己若冲进去,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当即下令撤军。 对于炸药这种武器,他至今都没想到应对的办法。 待他退去之时,韩信已知自己胜券在握。 求月票,推荐票,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五章陛下,公子昊造反了【求订阅啊】 没过多久,杨端和带领众将迎了出来,满意地笑道;“韩卫尉果然有本事,只看那阵势,足教吾等心惊肉跳。” “我选的人,自然不会错,幸好有韩信在,否则真教那叛军得逞了!” 赵昊也笑着附和了一句。 蒙德朝韩信打了个招呼。赞赏道;“韩信,你这次立了大功,等见到陛下,这代卫尉之职,恐怕得转正了吧!” “全靠公子带来的炸药包,才能出奇制胜,韩信不敢居功!” 韩信腼腆一笑,不由谦虚道。 “诶~~” 赵昊笑着摆手:“炸药包在谁的手里,可不一样,用得好是出奇制胜,用不好就一炮仗!”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杨端和打量了一下战场,又笑道:“若论兵将素质,地方兵远不及京师兵,今日叛军数倍于我们,能吃败仗,皆因他们缺乏训练,所以很容易被击败!” 说着,顿了顿,又道: “王老将军曾经说过,纵观百年名将,只有李牧和白起无作战成法,叫人无从揣测,其他人都有迹可循,而现在,王老将军应该将韩信加入自己的名单之内!” 赵昊闻言,不由笑着打趣:“想不到杨中尉也有溜须拍马的一天!”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笑一片,气氛越来越轻松。 却听韩信道:“敌军虽有折损,但兵力仍旧有五六万,不过,我等不用担心,此处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援军赶到,我们就能兵合一处,围剿他们!” “之前我以为嬴成蟜真的掌控了禁军,没想到只有几百人,而大多都是地方军,也不知嬴成蟜哪里来的本事,竟然掌管了地方军事,看来朝廷用人,出现纰漏了啊!” 杨端和举目眺望道。 赵昊心头一动,淡淡道;“依我看,不止是朝廷用人有问题,就连朝中某些人,都投靠了他。” 杨端和瞪大眼睛,直冷冷地看着赵昊:“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居然敢背叛陛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永远的真诚,只有永远的利益!” “公子的意思是,嬴成蟜许诺了他们太多的利?” 赵昊摇头:“不见得,也有可能是把柄落在了嬴成蟜手里!” “那此事当告知陛下才行!” 杨端和正色道。 “我也只是揣测,并无实据!” 赵昊苦笑着摆了摆手,正欲转移话题,却见一名黑甲匆匆而来:“报——!” “何事?” “启禀公子,有人在我们马料内下毒!” 赵昊等人脸色大变。 嬴成蟜的人当真无处不在,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有人帮他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他是如何做道的? 难怪他忽悠自己皇兄帮忙卖官,原来这些年,他暗中做了不少龌龊事! 想到这里,赵昊不由心中哀叹:“始皇老爹啊,你瞧你心慈手软的后果,可害苦了我们!” 其实历史上的嬴政,也并非狠辣果决之人。 当初覆灭齐国的时候,他本可以催古拉朽的摧毁齐国,却为了齐国‘文明’,一心只想‘化齐’。 最终导致齐鲁大地,复辟势力层出不穷。 齐鲁儒生更是对他嗤之以鼻。 可谓人生一大败笔。 当然,说这个意思也只是想说,嬴政在对嬴成蟜这件事上,让赵昊很不满。 暮色时分,天空低得像是要从天上掉下来一般。 赵昊等人,沉默地站在临时搭建的楼台上。 他们刚从马棚里出来,情况不容乐观。 那名对战马下毒的黑甲,已经服毒自尽,不知他是否还有同伙。 现在整个营垒,人人自危。 杨端和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陛下的援军还不到,老丞相那边也没回应,这些叛军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我们是被遗忘了么?” 蒙德摇头苦笑。 “不,我们没有被遗忘,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韩信遥指远处的叛军,沉声道:“你们看他们的营地,应该早有准备,如果我刚才迎面冲阵,肯定会损失惨重!” “迎面冲阵?” 杨端和冷笑:“我们这点人可以冲击数万大军?”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赵昊突然插嘴道:“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哪管那么多!” 此时,山下传来一阵战马哀鸣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 杨端和的脸色暗了下去,他是骑兵将领出身,也是爱马之人。 他知道叛军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想断绝他们的退路。 毕竟骑兵没有战马,跟步兵无异。 “依我看,我们不用等援军,此地距离陈仓不远,我可趁着夜色渡过渭水,从陈仓绕道回咸阳,或者进雍城与陛下汇合。” 韩信环顾众人道。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后摇头叹息。 “虽然趁着夜色,不容易被发现,但夜晚渡河,危险至极,还有那些叛军将领,并非庸碌之辈,他们肯定会有所戒备!” 杨端和的声音低了下去:“即便现在,我们都不清楚,这些黑甲里面,是否有他们的人。” “我那位皇叔真是好本事,有这种智谋,早干嘛去了?’ 赵昊冷冷一笑:“这不比嫪毐和吕不韦强多了?” 说完,他目光如炬的看着下方:“跳梁小丑也想觊觎我们家的皇位,简直痴心妄想!” 另一边。 扶风城,友来酒馆。 “今天的天气,真是阴沉啊。” 嬴成蟜背负着双手,站在酒馆二楼的窗台边,感慨似的说道: “即使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 范增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要下雨了。” “嗯。” 嬴成蟜微微颔首,再次开口:“你是否有些疑惑,我明明拒绝了你们,为何又帮助你们?” “君上的心思,老夫不知。” “呵!” 嬴成蟜呵了一声,扭头笑道;“范先生足智多谋,岂非浪得虚名?” 范增蹙眉:“嬴政过了岐山,却不入雍城,明显是在等赵昊的消息。如今赵昊被困,他得到消息,肯定会来救赵昊,若此时出手,很有可能杀掉他!” “哪有那么容易.” 嬴成蟜摆手一笑,打趣道:“我那皇兄可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的护卫大军不到两万人,我们有五六万人,难道还杀不掉他?”范增眯眼。 “五六万人的军队,哪有那么容易调动,不过是疑兵之计罢了,真正的好戏在后面” 嬴成蟜说着,将手伸出窗外,雨滴正缓缓落在他手中,却听他继续平静道:“父子相疑,兵戎相见,才是一场好戏.” 此时,岐山营地,大帐之内。 嬴政和胡亥,还有胡姬,一起共进晚餐。 因为嬴政没有立皇后,所以大秦没有嫡庶制,整个后宫的女子,都广泛被认为是嬴政的妻子。 如此一来,后世史家和六国贵族,更是添油加醋的将六国女眷,归纳为嬴政的女人。 说他荒淫无道,女人众多,连渭水河畔都充斥着胭脂味。 可事实却是,嬴政没有给后世留下一则宫廷秽闻。 而这种宫廷秽闻,后世王朝屡见不鲜,甚至颇为变态。 那么,嬴政对女人是不是不感兴趣呢?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主要还是他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花花草草。 想要的时候,就往后宫走,走到哪,见到谁,完事即刻走人。 而胡姬,正是他一次不经意见到的女子。 那一日,嬴政批阅奏折的时候,看到陈郡郡守上报,说六国老世族,年近七十,还强抢民女,搞得天怒人怨,不由满心怒火,下令抄家灭族。 但仔细回味,又觉得满心古怪,别人年近七十都惦记女子,自己才三十出头,怎么就不近女色了? 再不磨刀擦枪,估计都快生锈了! 想干就干,嬴政提前下班,在后宫里溜达一圈,找了个还算顺眼的宫殿,走了进去。 正当他气喘吁吁,准备完事走人的时候,女人突然搂住他的脖子,话语粗俗的道:“要来了哩.你噌噌弄快点哩.” 嬴政当时禁不住哈哈大笑,倒是大动了一阵干戈。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嬴政一想起这件事,都不禁突兀大笑。 再后来,宗正府的人朝他禀报,说女人坏了孩子,他才开始关注此女人,以及女人的孩子。 “都坐下吧.” 嬴政朝胡亥和胡姬抬手示意。 胡亥和胡姬朝他恭敬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落座。 因为赵昊的缘故,宫里御厨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那是煎炸蒸煮炒,样样精通。 这也使嬴政的口味,变得越来越刁了。 以前那种大饼肉汤的日子,更是一去不复返。 “父皇,这肉晶莹剔透,是什么呀?胡亥怎么从没吃过?” 胡亥看着桌案上的菜肴,满脸好奇的询问嬴政。 嬴政呵呵一笑,摸着胡须道;“这菜名为水晶肘子,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父皇吃一次就喜欢上了它。” “父皇喜欢吃,儿臣肯定也喜欢,那这个呢,怎么上面全是粟米?” “这个叫地锅双拼,里面有粉蒸排骨,粉蒸肉。” “地锅双拼?好奇怪的名字” 胡亥挠头嘟囔了一句,又将目光落在番茄丸子汤上,兴奋道: “这个我知道,母妃最爱吃的番茄汤!” “呵呵,陛下也爱吃番茄汤” 胡姬掩嘴轻笑,满脸疼爱的提醒胡亥。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快吃吧,等会儿菜凉了不好吃。” “谢父皇。” 胡亥甜笑点头。 其实在来之前,他根本不想吃什么晚饭,只想吃泡面。 可惜胡姬向赵昊讨来的泡面,被他吃光了。 再想吃泡面,只能求嬴政帮他向赵昊要。 至于他自己去要,估计赵昊都懒得搭理他。 如今看着桌上的美食,他忽然觉得,人到了饭点,就该吃饭。 他根本不想吃什么泡面。 于是,当嬴政说菜凉了不好吃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拿起筷子,伸向桌上的菜肴。 看着胡亥憨吃憨胀的样子,嬴政与胡姬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哑然一笑。 这人到了饭点,会饿很正常。 正当嬴政三人其乐融融,共进晚餐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赵高的禀报声:“启禀陛下,老常俸胡毋敬,右丞相冯去疾,郎中令蒙毅,廷尉李斯求见!” “呢?” 听到赵高报的人名,嬴政微微一愣。 在他想来,能让这些人联袂来找自己的事,绝对是大事,于是果断放下筷子,朝胡亥母子道:“你们先吃,朕去去就来。” “臣妾恭送陛下。” 胡姬站起来朝嬴政行礼。 胡亥眼珠子一转,就要厚着脸皮跟上去,不曾想,胡姬一把将他拉住,朝他摇头示意。 无奈,他只好悻悻作罢。 当嬴政来到另一处行帐的时候,李斯等人连忙朝他行礼。 “臣等拜见陛下。” “免礼,平身。” 嬴政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询问:“发生了何事,让你们一起来找朕?” “这” 李斯等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开口。 嬴政眉头大皱,冷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吞吞吐吐作甚?冯去疾,你来将给朕听!” “是,陛下.” 冯去疾拱手道:“方才护军郎将来报,说有大批民众朝雍城方向赶来,据郎将调查得知,似乎有朝廷官吏通知他们,说陛下要在雍城祭天,让他们前来观礼!” “嗯?” 听到这话,嬴政不由脸色一沉:“谁通知他们的?” “回陛下,老臣不知,那名郎将是这样禀报的!” 冯去疾摇头说道。 虽然他嘴上说不知,但前一句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民众是被朝廷官吏通知的。 眼下能命令朝廷官吏做事的人,就那么几个。 除了在场的几人,也就留在咸阳的两人而已。 那么,留在咸阳的两人是谁? 自然是王绾和赵昊。 尽管赵昊不能直接命令官吏做事,但他手握军权,能调动一切军队,还调动不了普通民众? 至于王绾,本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丞相,如今又坐镇都城,监理国事。 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可不管是一旁的廷尉李斯,还是郎中令蒙毅,以及老常俸胡毋敬,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赵昊和王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样做? 这不是明显有问题吗? 而就在他们心思各异的时候,账外再次传来赵高的声音:“启禀陛下,护卫将军王陵,有急事禀报!” “宣——!” 嬴政大袖一甩。 很快,一名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大跨步走进帐内,朝嬴政拱手说道:“启禀陛下,据末将探子来报,有大军正在岐山附近交战,观其军旗,似乎是卫尉黑甲,与之交战的,乃杨中尉禁军!” “什么?!” 李斯等人听到杨端和的话,陡然一惊。 什么情况这是?! 公子昊想干嘛? 莫非要造陛下的反不成? 求月票啊,最后两天了。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六章嬴项羽者有很多,杀项羽者有几人?【求订阅啊】 “哦?” 嬴政听到王陵的话,眉毛一挑,不由有些兴奋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儿造反了?” “这……” 王陵顿时语塞,心说这兴奋劲儿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像听说儿子造反,当爹的应该有的反应啊! 陛下您变了! 是的,嬴政确实变了,不光王陵觉得他变了,就连李斯等人都觉得他变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一听造反就面若寒霜的始皇帝,现在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人能够说清楚。 却见王陵连忙道:“这个臣不敢胡言!” “既然不敢胡言,那就给朕讲清楚,为何朕的禁军会跟黑甲交战!?” 嬴政脸色陡然一肃,平静而威严地问道。 王陵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冯去疾。 却见冯去疾给他递过来一个眼神:要坚强。 他嘴角一抽,看向李斯等人,只见他们抬头望天,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哼!一群老狐狸!” 王陵暗牙一咬,当即朝嬴政拱手: “回禀陛下,据老臣所知,应该是有人策反了禁军千牛将,并非杨端和带领禁军与黑甲作战!” “哦?有人竟然能策反朕的禁军,当真好本事!究竟是何人?” “这……” 王陵迟疑了一下,答道:“具体是何人,老臣还没有查出来,但此千牛将,似乎与公子良有关……” 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 一个儿子疑似造反也就罢了,另一个儿子居然与反贼也有勾结,陛下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李斯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只见嬴政脸色,迅速冷了下去,沉声道:“公子良人在何处?” “这……这个老臣不知……”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他担任护军大将的职责是保护嬴政安全,其他的事,都与他无关,包括赵昊利用嬴政,设伏项羽等人。 “蒙毅,立刻派人去查清此事,朕不想被任何人瞒着,你可明白?” 嬴政扭头看向蒙毅,沉声说道。 蒙毅当即朝他拱手:“臣明白。” 说完,直接转身,从帐内走出。 目送蒙毅离开后,嬴政又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李廷尉,你有什么意见?” “这……” 李斯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冯去疾,又看了眼王陵,拱手道:“回陛下,老臣觉得,不管谁是叛军,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城,雍城乃故都,环水而建,城虽小,却牢不可破,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出城平叛不迟!” “伱的意思是,让朕躲一下?” 嬴政眯眼看着李斯,一身帝王之气,不怒自威。 李斯身子一颤,连忙躬身:“老臣不敢!” 曾几何时,李斯并不惧怕嬴政,只是将嬴政当作功业的合伙人,可直到他越来越看不懂嬴政,心底的恐惧就愈发强烈。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只见嬴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扫视下方,冷冷道:“朕即位之初,六国合兵攻秦,兵临函谷关,朕可曾退过一步?今日朕统一六国,身后百万雄兵,也想让朕退?” 说到这,顿了顿,脸色阴沉地可怕,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朕看你是糊涂了!” “臣惶恐!” 李斯连忙躬身,将身子压到最低。 他知道,始皇帝这是对自己有怨气。 从始皇帝出城,看到关中老秦人只剩下老弱妇孺的时候,他就知道,始皇帝在心里责怪他,没有及时告知。 其实,他也很委屈。 统一六国,看似花了不到十年时间,其实已经掏空了秦国国本。 若是他在始皇帝统一六国的时候,没有站在始皇帝身边,他也不会得到重用,甚至被始皇帝和吕不韦,同时弃用,身首异处。 不过,有怨气总比被弃用好,至少自己能补救,只要反叛之事得到解决,陛下的心情就会很好。 陛下心情一好,对自己也就宽容了。 想到这里,李斯连忙又道:“是老臣糊涂,是老臣糊涂啊陛下,能否容老臣再说一次?” “嗯?” 蒙疑和冯去疾等人,听到李斯的话,不由满心古怪,心说还能这样? 但嬴政听到李斯的话,却是神色缓和,淡淡道:“说吧!” “回陛下!老臣觉得,区区反贼不足为虑,王将军乃大秦名将,能一战定乾坤!” 李斯诚恳说道。 王陵眼睛一瞪,气得差点暴揍李斯。 这尼玛的,说的是人话否? 感情陛下为难你,你就为难我?! “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老王,该你表演了!” 李斯心中如是想道。 嬴政呵呵一笑,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王陵:“王将军有没有信心?” 值得注意的是,他问的是,你有没有信心,而不是你愿不愿意,意思很明显,不愿意也得去。 只见王陵嘴角一抽,捏着鼻子恭敬行礼道:“臣必歼灭反贼!”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此时,嬴政忽然叫住了他,道: “此地有民众聚集,不知真实目的,朕跟你一起去平叛!” “陛下不可!” 冯去疾听到嬴政的话,再也稳不住了,急忙站出来劝阻道。 “是啊陛下,您不能亲涉险境,有老臣平叛,陛下足可放心!” 王陵也连忙劝阻嬴政。 这时,嬴政没有回他们,扭头看向李斯。 李斯心里一咯噔,暗道怎么又是我?陛下您就不能只盯着我不放啊!我错了还不行吗?这锅我真不想背啊,会被夷三族的! “嗯?” 眼见李斯犹豫不决,嬴政的眉毛拧成了“川”字,大有一言不合就发飙的意思。 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危险,因为他对赵昊有信心,只是单纯的好奇,赵昊捉个反贼,怎么就被叛军阻击了? 那嬴成蟜又是如何策反公子良的? 还有,他都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这诱敌之计也太不靠谱了。 他想看赵昊出丑,并狠狠地稀落他。 “李廷尉觉得如何?” 眼见李斯依旧不敢言,嬴政干脆主动询问。 这下子,李斯再也蚌埠住了,直接跪地求饶:“陛下,老臣万死!” 累了,毁灭吧,你就杀了我吧! 让你御驾亲征的建言,我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 哎。 嬴政听到李斯的话,不由暗叹一声。 正当他打算就此打住的时候,门外的赵高忽然冲了进来,朝他高声禀报道: “陛下,外面突然大雨倾盆,不少民众朝营地奔来,老奴担心冲撞了陛下,请陛下移架别处躲雨!” 瞧瞧! 瞧瞧什么是朕的肱骨之臣! 这话说的,怎叫一个舒坦! 朕是御驾亲征吗?朕分明是去躲雨啊! 嬴政心中感慨万千,并深深看了李斯一眼,意思很明显,以后学着点! “冯去疾,传朕旨意,好好安抚躲雨的民众,给予方便!” “李斯,朕命你率领众臣,留守此处,等雨停之后,先带领车队,进入雍城!” “杨陵,点齐兵马,随朕躲雨!” 嬴政大袖一挥,命令如“连珠炮”一般下达,没给李斯他们一点反应的机会。 等李斯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嬴政已经带着赵高,出了行帐。 ……… 与此同时,赵昊那边。 韩信本打算趁着夜色,暗渡陈仓,没想到行至半途,天空突下瓢泼大雨,他们行军的声音,“噼啪”作响,无处遁形。 数以万计的叛军,奔涌而至。 他派出去迷惑项羽的军队,也被项羽识破,此时,项羽正朝他们冲杀而来。 弩箭如蝗虫般射向叛军,对方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 但是,没等他们换上另一只箭,敌人已经杀到近前,刹那间,身后全是敌人。 “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韩信发出一声呐喊,拔出自己的配剑,带头冲杀出去。 一时间,长达十里的林间小道,尽是喊杀之声。 将近两万的叛军,正堪堪将他们围住。 冲在最前面的是孟德率领的叛军,另一支叛军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硬生生截断了韩信的后军。 杨端和带领两千前军,火速回援,死死顶住叛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赵昊坐镇中军,见韩信有危险,立刻命蒙德和阎乐,带领一队骑兵,朝他救援。 蒙德刚冲破叛军一层包围,身后惨叫声突兀传来,他骇然望去,见阎乐坠马,给一支长矛挑破了盔甲,可见叛军之中,除了项羽之外,还有猛将。 “狗蛋!” 蒙德发出一声急吼,直冲过去,奋力接下那名猛将的致命一击。 左右护卫跟对方混战到一起。 “赵昊哪里走!” 蒙德刚救起阎乐,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大吼,听这声音,不是项羽又是谁。 来不及迟疑,蒙德将阎乐扔给左右,目光一扫,只见自己一队人马已不足百人,而追击而来的项羽,则是千军万马。 这要是给他追上,十死无生。 “撤!” 蒙德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当即立断。 不是他不想救韩信,而是根本就不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韩信福大命大了。 此时,韩信杀得热血沸腾,胸中满是杀机,幸好这里木林丛生,再加上雨夜视线不佳,不利于弓箭射击,否则韩信早就叛军被射成刺猬了。 周围喊杀震天,惨烈至极。 无涯护在韩信身边,连连挥剑砍杀。 从这里就能看出,江湖游侠与战场将领的区别。 虽然无涯剑术高超,但面对接踵而来的叛军,依旧有些忙不过来,甚至做不到一击必杀。 他的目标是对方保持火把的叛军,那叛军躲在战车斗篷下,手持火把,忽明忽闪的为叛军照亮敌人。 “无涯,我掩护你,杀了他!” 韩信朝无涯靠拢,低喝一声。 无涯二话不说,一拍坐下的战马,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猛然投掷,剑尖刺破层层雨滴,在叛军头顶划过一道弧线。 “快!快拦住他的剑!” 有叛军将领大喝。 但为时已晚,他的喝声刚刚传出,韩信同时抬起驽箭,盲射而出。 幸运的是,韩信射中了他的面门,使他惨叫倒地。 而与此同时。 那名手持火把的叛军,也被无涯的飞剑,直插脖颈,顿时鲜血如柱,倒下马车。 火把掉在马车上,刹那熊熊燃烧起来。 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他娘的!撤!” 韩信怒骂一句脏话,因为他借着火光,看到了远远冲来的孟德。 他知道孟德武力也不俗,不敢再逗留,直接带着无涯朝火光最弱的地方冲去。 另一边,项羽见赵昊逃走,怒愤填鹰,杀心大起,决定豁出去了,也要斩杀赵昊。 叛军见项羽到来,士气大震,随他一鼓作气,冲杀赵昊中军。 “该死的项羽,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该死的嬴成蟜,我必杀你!” 赵昊看项羽越冲越近,知道就算自己身边全是黑甲精锐,也挡不住他。 这时,谁都知道大势已去,不用他下令,大半的人准备殊死搏斗。 秦法有规定,主将死,士兵亡。 赵昊若死了,不光他们得陪葬,就连他们的家人,也可能陪葬,于是众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迎战项羽。 “赵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 随着距离赵昊越来越近,项羽更加肆意狂笑。 “保护公子!” “保护公子!” 四周黑甲立声大喝,同时高举盾牌,格挡冲来的项羽。 忽然间,他发现侧方有个小山丘,便知道山中是自己逃脱生机的出路。 抬眼扫视了一眼,严正以待的黑甲,立刻大喝:“先别管项羽了,跟我来!” 说完,朝身侧的两名黑冰台护卫道: “将暴雨梨花扔出去!我们走!” 话音落下,两名护卫立刻扔出马车上的暴雨梨花针。 “刷刷刷!” 数千飞针无差别的射向叛军,中针者,无不手臂酸麻,口吐白沫。 项羽见状,眉头大皱,待飞针射完后,一马当先,朝赵昊冲了过去。 等靠近赵昊不足五十米的时候,一戟杀卢生的情况再次发生。 只见他手持铁戟,奋力扔出。 嘭! “公子小心!” 挡在赵昊身后的黑甲,被铁戟直接贯穿身体,硬生生的飞了出去。 赵昊见对方朝自己这边飞来,暗道嬴项羽者很多,能杀他的人却不多。 在这刹那间,他突然想起了离自己不远的嬴政,想起了在咸阳的来福,常威,以及在骊山修陵的大虎二虎,还有忠贤。 生死关头,他突然感到疾风左突右冲,不断奔驰,喊杀声逐渐被他抛在脑后。 意识也渐渐模糊,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跟飞起来了一般。 “你……” 朦胧中,赵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努力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 是师姐吗?赵昊问自己。 应该是师姐吧,否则还有谁? 赵昊感觉这一刻,外面的女人其实也不那么坏,至少…… 她能来及时救自己。 他把脸贴近对方的脖颈,摩擦着对方的肌肤。 他知道。 从这一刻开始,他将喜欢上这个女人,这个踏踩着千军万马来救自己的女英雄。 “你……来了……”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赵昊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心里满是感动。 可过了半晌,耳边却传来熟悉的老男人声音:“乖徒儿,你没事吧!”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受惊过度,还是打击太大,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求追定,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七章巧设空城,背水一战【求订阅啊】 天刚朦朦亮。 雨过天晴,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 赵昊从床塌上醒来,脑中依旧迷糊不清,只听有人道:“公子,您醒了?” “嗯?” 赵昊听到这声音,心头一震,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是蒙德的声音。 自己没和蒙德都没死,那应该是突出重围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朝蒙德望去只见他胸口和右臂,都缠着伤布,不由眉头一皱,低声询问道:“这是哪?” “陈仓。” 蒙德答道。 “那韩信他们……” “都活着!是国尉救了我们!” 果然! 师父果然来了! 他怎么知道我有危险?难道是师姐通知他的? 师姐果然不会不顾同门啊! “我师父人呢?”赵昊继续追问。 蒙德答道:“亲自去搬救兵了!” “那项羽他们……” “报——叛军已兵临城下!” 还没等赵昊的话问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通禀声。 赵昊和蒙德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此时,陈仓城下。 项羽骑着马,手拿铁戟,指着陈仓城墙上的赵昊,叫骂:“赵昊小儿,韩信保不住你,快打开城门,速速受死!” “赵昊小儿,快出来速速受死!” 上万叛军齐声高喊,震耳欲聋,就好像有几万人似的,格外嚣张。 但城头却没有一人回应他们。 项羽见状,继续叫嚣:“韩信狗贼,有本事出来一战,赵昊小儿,还不出来受死……” “城里的脑中们,你们被小爷杀破了胆乎?” “哈哈哈——!” 城下哄笑一片。 没过多久,赵昊带着一众人来到城墙上,见项羽如此嚣张,不由眉头大皱。 怎么……人突然少了? 大家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当下,杨端和就有些受不了了,怒道: “岂有此理,公子,让我带一千人与他厮杀一阵!” 无涯附和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杨端和不是项羽的对手,所以想帮杨端和助阵。 就算不能击败项羽,也能保住杨端和的性命,提升一些士气。 但韩信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且慢!” “嗯?” 杨端和两人一愣,带着疑惑看向韩信。 蒙德等人也纷纷回头凝望。 他们知道韩信足智多谋,善于领兵,于是禁声聆听。 却见韩信正色摇头:“此时不宜出城迎战!” “这是为何?” 杨端和二人大惑不解。 韩信肃然解释道:“项羽麾下全是步兵和骑兵,没有攻城利器,这也是他兵力占优的情况,不强行攻城的原因,你若贸然出城迎战,正中他下怀。” “那韩卫尉可有对策?”杨端和追问道。 韩信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们之前中了他们的疑兵之计,以为有五六万人,如今看来,顶多只有两万人,而这两万人,项羽只带了一万人,剩下的人去哪了?” “这……” 杨端和闻言,面露羞愧之色。 是他告诉韩信,叛军有五六万人,韩信才信以为真,错失反攻机会,改攻为守,一步步陷入如今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孟德带领一部分叛军,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赵昊突然开口道。 韩信看了他一眼,沉吟道: “我们退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与陛下汇合,一条是固守等待援兵,如今项羽堵在这里,那就只有固守等待救援; 项羽是个将才,他不可能想不到,若我猜的不错,孟德应该率领一部分叛军,堵在了周至渡河口,回咸阳已不可能。” “哦?” 众人恍然大悟。 杨端和点点头,亦赞同道: “此推论有理,若是我,肯定也会这样布置,无论是一万人,还是两万人,对我们都有优势。” 其实,蒙德也觉得韩信分析得有道理,只是…… 蒙德疑惑道:“我们现在不足四千人,加上陈仓县的守军,也才五千多人,如何迎敌?” “若只是人数上的差距,五千对一万,未必没有胜算,但是再加上一个万人敌项羽,想要取胜,着实有些难办。” 韩信如实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时,赵昊冷不防地问道:“假如我有办法拖住项羽,你有办法解决孟德吗?” “嗯?” 众人微微一愣,不知赵昊是对谁说的。 却见赵昊将目光落在韩信身上。 韩信眯了眯眼睛,皱眉道:“公子此话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会会这项羽,他不是想杀我吗?那就让他来杀!” “啊?这……”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陡然一惊,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那名陈仓县令,更是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公子不可深陷险境啊!” “聒噪!”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然后凝视韩信:“如果我托住项羽,你有办法解决孟德没?” “这……” 韩信迟疑了一下,平静道:“公子打算给韩信多少兵马?” “你想要多少?”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 韩信略作迟疑,认真答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哈哈哈!” 赵昊没来由的大笑一阵,心说不愧是你,还真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 不过,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 收敛笑声,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赵昊伸手拍了拍韩信的屁股,正色道:“我将五千兵马,尽数交给你,可有把握?” 什么?! 听到赵昊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家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杨端和不敢置信的道: “公子,你将五千兵马交与韩信,如何守城?就算你弃城逃走,也无人敢怪罪你的,又何必如此命令,这不是将自己设于险地吗?” 蒙德等人连连点头,韩信默然不语。 因为杨端和说的是真心话,就算是他,也不敢守着一座空城,面对项羽。 如果项羽袭来,他会毫不犹豫的弃城逃走,这不是当逃兵,而是战术撤退。 然而,赵昊却微微一笑:“你们能退,是因为你们是将军,是臣子,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能退,因为我是始皇帝的儿子,我若退了,始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可是公子……” 杨端和依旧有些不解的道:“明知是死路,何必为了一时骨气,白白断送性命?就算陛下在这,也会认可公子的!” 赵昊笑道:“杨将军过虑了,谁说我必死无疑?一个项羽而已,我还没将他放在眼里,我光站在城墙上,他就不敢攻城!” 杨端和:“……” 韩信:“……” 众人:“……” 此刻,所有人都彻底无语了。 苍天啊,快降神雷劈死他吧!太特么能装了! 这已经不是疯子了,这简直是脑残!而且是装起逼来不要命的脑残! 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 还是说,他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个逼,等我们走了,再弃城逃走?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操作也太骚了。 想到这里,众人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 当然,赵昊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想,依旧固执的询问韩信:“韩信,你可敢接令?” “既然公子信心十足,韩信当人不让!” 韩信目光一凝,直接朝赵昊拱手。 赵昊含笑点头,从怀中摸出还未上交嬴政的虎符,高声道:“传我命令,韩信为统军大将,所有兵种,皆听他调遣!” 此言一出,军令如山,众人不敢再劝阻。 韩信立刻着手布置计划,而城下的项羽,依旧在高声叫骂。 他是想堂堂正正跟韩信对决一场,而韩信也如他所愿。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韩信不像个统兵大将,倒像个变戏法的。 当夜! 韩信率黑甲进入眉县上方的郦地。 在大军行进到距离郦地还有二十里的位置时,前方传来叛军的消息,他立刻下令停止行军,让黑甲们早点休息。 半夜,韩信又让杨端和率领仅剩的两千轻骑,马腿裹上麻布,秘密开拔,迅速推进。 且每人分发了一面黑旗,并命他们经经过眉县,抢先抵达周至渡河口附近。 在逼近周至渡河口之前,走小道埋伏在道路右侧的山岗上。 临行前,韩信对杨端和说:“看到营地里的叛军出来,你就去攻占他们的后方营地。” 这两千轻骑兵,对他来说,将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郦地外就是渭水。 背水一战,即将上演。 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韩信再次朝将士们下令: “今日剿灭叛军之后,公子昊愿拿出五百万钱,奖赏你们!” 所有人都纳闷,心想这仗还没打,韩卫尉怎么这么有信心? 不过,能得五百万钱奖赏,这条命豁出去也值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守卫皇宫的黑甲,地位比一般秦军高,甚至待遇也超过禁军,但其实除了年俸,根本没多少收入。 而所谓的年俸,也不是钱财,只是粮食。 随着秦国统一六国,都城里的人不再满足温饱,而是追求胜利者的享受。 要想享受,就得有钱。 所以相比粮食,钱对他们来说,更有诱惑。 其实不光古代士兵为钱拼命,就是近现代士兵,都会为了几块大洋,上战场拼命。 热武器交战,可比冷兵器危险多了,上去几秒都可能毙命。 但是,为了那几块大洋,依旧有人趋之若鹜。 这些黑甲听到有赏钱,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听命行事。 大军开始朝郦地口进发。 出了郦地口之后,韩信再次下令,让一千黑甲渡过渭河,然后背水而列阵。 黑甲众军见韩信这部署,很是疑惑,不是攻破叛军后分钱吗? 照这样摆阵,咱们还没拿到钱就掉河里去了。 咱们怎么不隔河跟他们对峙?就这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咱们应该继续渡河,让他们追击咱们啊! 尽管众将士有些懵逼,但韩信的统军才能在这里开始起作用。 对他来说,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具,包括身后的渭水。 因为临行前,赵昊拿出了虎符,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即使他们很不理解韩信的布置,依旧服从了韩信的部署。 黑甲过河之后,孟德等人在看见韩信如此列阵后,不由哈哈大笑。他们以为韩信这是穷途末路,准备殊死一搏。 然后干脆按兵不动,等待黑甲全部过河。 这是韩信的第一步,骄兵。 在黑甲背水列阵之后,韩信开始从容地率主力渡河。 因为韩信算到了孟德不会阻击自己,想全歼自己,所以只要他不出现,孟德就不会动手。 等黑甲全部过河后,韩信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也没有汇合那一千先锋军,而是亲自出马,朝孟德营地近军,列阵出战。 孟德见韩信来送死,直接下令大军出击,向严阵以待的黑甲袭来。 一万多叛军和大约两千的黑甲,展开了正面对战。 刚开始的时候,黑甲与叛军杀得不落下风,因为黑甲本就是秦军精锐,叛军大多都是地方尉兵,县兵,战力不足。 但在叛军兵力优势下,黑甲被杀得节节败退,连军旗都倒了。 黑甲且战且题,一直提到了渭河边,背水布阵的一千先锋军,在此时冲了出来,杀了孟德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孟德恼羞成怒,下令追杀这一先锋军。 这个背水战的关键就在于缓冲。 有了这一道缓冲,韩信主力便没有因为孟德大军追杀而掉到河里。 也正在此时,韩信汇合了所有黑甲,在河边高声呐喊:“退无可退,诸军何不奋力一搏?” 此言一出,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黑甲,顿时精神大振,不要命的跟叛军厮杀。 正在两人鏖战之时,孟德军中的将领见韩信败局已定,便火速出营,从侧翼围剿他们。 而这个时候,战争的拐点出现了,就在孟德大军倾巢而出的时候,那埋伏在道路山岗内的杨端和骑兵,迅速冲进营地。 很快,孟德营地就被杨端和全部侵占,兵将叛军旗帜迅速拔掉,换上了黑甲黑旗。 此时此刻,渭河边的黑甲,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人人不要命的冲杀。 而占据优势的叛军,则开始军心浮动,怎么才能将他们逼近渭河,活活淹死。 久战不下的孟德,看见这种情况,觉得全歼韩信的目的很难达到,于是下令停止进攻,后军变前军,徐徐退回营地。 然而就在这时,当他们来到营地外,看到的全是黑甲黑旗,杨端和在营地高台上,朗声大喝;“项羽已死,叛军被尽数剿灭,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此言一出,叛军立刻军心大乱。 与此同时,韩信率仅剩的黑甲,奔赴而来,与孟德营地内的杨端和,两线夹击,孟德军大乱。 当项羽得知孟德败亡的时候,气得差点吐血,他知道自己中了空城计,不由恼羞成怒,下令攻城。 “给我冲进去,活捉赵昊,某要将他碎尸万段!” “报——!” 项羽的命令刚刚下达,一名叛军小将急匆匆地赶来:“启禀少将军,我们后方出现大量秦军,观其军旗,似乎是铁鹰卫!” “铁鹰卫?” 项羽微微一愣,顿时心下大沉。 他自然知道铁鹰卫是嬴政的亲军,如今铁鹰卫出现在自己后方,那岂不是说,嬴政来了? 最后两天了,有月票的读者老爷,快投了吧。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要让始皇帝亲手宰了项羽。 绝对不是水。 另外,低估项羽武力值的多去查下资料,光靠主观臆想,在那逼逼,很傻。 当初韩信三十万汉军围杀项羽都没死,还让他自杀了,几千人没围杀死,就在那逼逼骂我?? 再有就是,几万叛军的事情,首先,请看书看仔细,嬴成蟜已经说了,那是羁押的六国刑徒,不是禁军,不要以为六国刑徒只有骊山才有,各郡县羁押的都有。 至于你说他是怎么调动的,我不想解释了,你看书不看仔细,跳订,我也懒得说。 还有,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来西安了,接下来我会去哪呢?())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八章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求订阅啊】 “报!” 就在项羽刚听闻嬴政大军在自己身后不久,又有斥候来朝他禀报,说他右侧有将近三万伏兵。 这可把项羽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你确定有三万伏兵?” “回少将军,这是最新情报,吾等经过多方求证,探明那赵昊在附近设有伏兵。” “不过……” 说着,那名斥候话锋一转:“好像那些伏兵不是骑兵,是步兵!” “哦?步兵?” 听到这话,项羽微微一愣,旋即松了口气似的,摆手道:“既然是步兵,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虽然我们兵力只有一万人,但骑兵战多数,只要冲起来,三万步兵阻挡不了我们。”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随声附和道。 昨晚就是他将阎乐一枪挑下马的。 他本名熊开,是楚国旧贵,与昌平君有些关系。 昌平君叛秦后,楚系被严重打压,原本已经升任中郎将的他,被贬成中尉麾下的一名千牛,这让他心生怨恨。 后来秦国覆灭楚国,他尽心尽力为秦国做事,结果始皇帝不行分封,让他利益大大降低,便更加怨恨始皇帝。 再后来,不知嬴成蟜如何找到了他,在利益的驱动下,他暗中投靠了嬴成蟜。 如今他随项羽一起反秦,势如破竹,似乎看到了反秦的希望,更加卖力。 “铁鹰卫的人,我也熟悉,虽然都是精锐,但人数不多,只有两三千人,想来应该以王陵那一支禁军为主力。” 说着,熊开扭头看向那名斥候:“他们现在到哪了?” “据闻已经快要抵达虢地了,我已命人去虢地打探了,若有最新军情,会立刻来禀报!” 熊开满意的点点头,朝项羽道: “少将军,吾等已经得知赵昊埋伏的是步兵,且嬴政的大军距离我们较远,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您看是否下令攻城。” “赵昊这小子,诡计多端,不可能轻易让我们看破虚实,若我们贸然进攻。他将我们拖住,等嬴政到来,岂不是腹背受敌?” 项羽皱眉说了一句,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赵昊,又道:“当务之急是北上灭掉韩信,此人不除,乃我心头大患也!” 之前他没杀韩信,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韩信展现出的能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特别是韩信背水一战,仅用不到五千人的兵力,就覆灭了孟德一万多人的军队,让他不由满心忌惮。 以少胜多,在他看来,只有他这样的将才才能做到,韩信他凭什么? 自己才是最强的! 所以,他必须杀掉韩信! “走!我们先别管赵昊,去周至渡河口杀韩信!” 项羽大手一挥,立刻下令撤退。 站在城墙上的陈仓县令,以及不是陈仓主官,无不骇然,只有赵昊抚掌而笑。 陈仓县令惊疑不定的问:“公子,下方那贼将颇为厉害,今统兵上万来攻城,何故退去也?” “他在我手上吃了不少亏,且为人生性多疑,见我中门大开,又知我有伏兵,自不敢贸然攻城!” 赵昊笑着解释道。 这空城计,只对生性多疑的人有用,司马懿是这样,项羽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项羽生性多疑,他麾下将领也不可能背叛他。 众人听到赵昊的话,不由惊他为神人,佩服不已。 其实,韩信领兵去周至渡河口的当夜,赵昊就命令蒙德,带领数千陈仓居民,在北坡小路用树枝来回拉动,制造出有数万伏兵的假象。 如果遇到项羽斥候,也不用跟他们对战,只需高声呐喊,击鼓传达。 此为疑兵之计。 同时,又让无涯领几名亭长,督促陈仓城内的老弱妇孺连夜打包行李,准备跑路。 毕竟项羽这混蛋,最喜欢屠城。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赵昊将发型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长袍,独自走向城墙,于城楼上,高调入座。 项羽第二日来攻城,见赵昊如此做派,不由大感意外。 又听赵昊连连挑衅,敦促他快点攻城,更是疑心加重。 这才有如今这一幕。 ……… 另一边,周至渡河口。 原孟德营地内。 几名卫士一直不安的询问韩信。 “我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末将等人一直想不明白,是如何取胜的!” “是啊,到现在我都是懵的!这似乎不合乎兵法!” “没错,兵法有云:安营布阵,要因地制宜,不可将自己置于绝境,这左右靠山,后边靠山,前边临水,这背水列阵,是什么兵法?” 面对麾下卫尉七嘴八舌的询问,韩信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正色道: “兵法也是有战术的,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兵法有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险之死地而后生。” “这……” 众卫士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兵法,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但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才运用的兵法,哪有一开始就将自己置之死地的? 不过,韩信的这次成功,让他们都闭上了嘴,仔细聆听。 之前围杀项羽,之所以屡屡不成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韩信不服众。 因为他这个卫尉,相当于是空降的。 而且还是暂领卫尉兵权。 秦国以军功爵论高低,即使韩信深受赵昊重用,有权指挥黑甲,但在这些卫尉卫士眼里,他依旧是个白身。 一个白身指挥他们这些军功将领,自然出工不出力。 可现在不同了,韩信连连指挥作战,面对项羽那样的猛将都不落下风,而且还在背水一战中,大获全胜。 这让他们佩服的同时,也认可了这位年轻将领。 却听韩信接着道:“这次我率领的军队,有点杂,而且不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指挥这样的军队,很容易军心不稳; 特别是陈仓县兵,他们平时疏于管理,且战力不高,只要有点苗头不对,立刻就会四散奔逃。” “孟德那边虽然也有县尉兵,但兵力远超过我们,且经过昨晚的袭击后,他们士气正盛,对我们很不利。” “如果我们不置于死地,麾下那些士兵,恐怕早就被吓跑了,又怎么会爆发出那样的战斗力?” 话到这里,众卫士心中只有一个大大的服字。 其实,背水一战还有很多细节。 真正决定这场胜负的,有三个关键点。 一个是孟德的骄兵。 二个是给后来参战的主力,留了一个缓冲地带。 大军如果突然看见前方没有路了,后方又是叛军步步毕竟,情急情况下,还真有可能纷纷跳河。 如此一来,置之死地就真的成了死地了。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韩信依旧保持了拿自己当诱饵的传统。 如果不是韩信在后面殿后,恐怕孟德见他过来,立刻就出兵迎击了,那两千渡河先锋军,也不可能成功。 三个就是杨端和最后喊的那一嗓子,彻底击溃了孟德军的心理防线。 项羽在他们心中,绝对是战神级别的将领,至少在之前的战斗中,绝对是无人能挡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战死了。 这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除非秦军数十倍于他,又或者赵昊诡计多端,让他中了埋伏,否则绝不可能轻易杀掉他。 但不管怎么说,是项羽的死,才导致孟德军军心大乱,最终溃不成军的。 不然以韩信兵力上的劣势,依旧打不过孟德。 只有敌人自己慌了,失误了,散了,你才好展开追杀。 这也是古往今来,只有韩信一人可以背水而战成功的原因。 他的每个策略都环环相扣,才能展现出背水一战的意义。 换句话说,背水而战最大的关键是,主将拿自己当诱饵,是为了让敌军觉得,可以战胜自己,甚至全部歼灭自己。 是为了将敌军引出老巢设计的,是为了给两千骑兵奇袭空营做铺垫的,并非是传了上千年的:“退无可退,何不背水一战?” 后世总有人自比韩信,甚至学习韩信,但韩信的成功,根本无法复制,也复制不了。想要学他,更是不可能的事。 有位乞丐曾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堕魔道。” 什么意思呢,就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很复杂,要设身处地的做决策,才能获得成功。 卫士们听得很认真,心里也很佩服,但让他们像韩信这样获得成功,几乎不可能。 “报——!” 韩信与卫士们说话间,外面跑来一名士兵,朝他禀报道:“启禀卫尉,项羽大军正朝我们逼近,已至眉县!” “哦?这么快?” 韩信眉毛一挑,不由大感意外。 当时赵昊的决定,即使在他看来,都危险至极。 甚至比他背水而战都危险。 如今项羽突然而至,想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赵昊成功了,一种是赵昊失败了。 赵昊成功了,皆大欢喜。 可赵昊若失败了,即使他们背水而战成功,也免不了一死。 现在,众卫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韩信又问:“公子那边如何了?” “公子安然无恙,项羽没有攻城,直接朝我们那边来了!” 禀报之人恭敬答道。 众卫士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满脸疑惑,陈仓明明没有多少兵力,公子是如何退敌的? 似乎是看出了众卫士的疑惑,禀报之人主动接着道: “据陈仓那边传来的消息,公子独坐在陈仓城头,一边弹琴,一边邀项羽攻城,项羽忌惮公子有伏兵,迟迟不敢攻城!” “后来,项羽又得知陛下大军来援,便放弃攻城,朝我们这边奔来,看他那架势,似乎要跟卫尉决一死战!” “伏兵?公子哪来的伏兵?” 韩信没有管项羽是否要跟自己决一死战,抓住了一个关键点,询问道。 禀报之人作揖道:“回卫尉,这个小人不知,但远远瞧陈仓城外,战鼓宣天,烟尘滚滚,想来应该是国尉找来的援兵!” “这……” 韩信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国尉找来了援兵,陛下不可能再率大军救公子,应该是公子的疑兵之计!” “公子真是厉害,以一人之力退上万叛军,就算是老将军,白起这样的名将,都不如也!” “是啊!公子比咱们厉害多了!” “咳咳……韩卫尉之能,也不输公子!” “哈哈哈,都厉害都厉害,此乃我大秦之福也!” “好了,我不在意这些,公子能平安无事就好,咱们速速准备营地,定要叫项羽死在写渭河里!” 眼见众卫士在自己和赵昊之能上产生分歧,韩信既欣慰又好笑。 欣慰的是,自己终于有了自己的追随者。 好笑的是,自己跟赵昊没有什么可比性,因为自己的富贵是赵昊给的,包括自己这条命,都是赵昊的。 他韩信永远不可能再侍二主。 所以,他直接打断了众卫士,继续命令道:“通知杨中尉,项羽来了,让他继续做好伏兵,立刻收拢叛军,让他们做第一道屏障,要么跳河,要么配合!” “诺。” 禀报之人应诺而退。 其余卫士皆看着韩信,有卫士道:“陛下带大军赶来,我们要不要知会陛下,配合我们?” “想什么伱,陛下也是我们能指挥的?”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名护卫,一头皮削了过去,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信见状,眉头微蹙,默然不语。 虽然他知道嬴政是来救赵昊的,但嬴政若贸然参战,很容易延误战机。 其实在他心中,很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战争,即使那个人是嬴政,也不喜欢。 可嬴政来了,也不可能让他离开,或者站着不动看自己表演。 只能…… 想到一个办法,韩信再次下令:“立刻派人去通知陛下,就说公子安然无恙。” “嗯?” 众卫士一愣,心说赵昊安然无恙,还用我们通知吗?陛下不早就知道了吗? 但韩信的命令已经下达,他们也不好多问,只能应诺而退。 目送他们离去,韩信眯了眯眼睛,目光逐渐迷离,看不出所思所想。 这一战将是他彻底打响名声的一战。 注定他日后能给赵昊带来多大的帮助。 所以他无比重视,誓要让项羽功败垂成。 ………… 最后一天了,再不投就浪费了。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二章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求订阅啊】 项羽死后,剩下的叛军骑兵虽然冲下了两座高地。 但随着韩信的到来,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被黑甲卫射杀殆尽。 赵昊走出嬴政马车,瞥了眼地上的项羽,已经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了,只对王陵摆手示意道: “派人送到乌江边安葬吧!” 乌江? 为什么要送去乌江? 王陵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但赵昊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直接爬上战马,朝韩信那边奔去。 经过项羽这件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六国依旧没有真正归心于秦国。 死了一个项羽,这天下或许会出现很多跟项羽一样的人。 他们背负国仇家恨,誓必覆灭秦国。 他们心中有自己的国家,而非秦国。 所以,对赵昊来说,统一思想并非是口头说说而已,他必须要落到实处。 作为一名穿越者,赵昊非常清楚,统一思想的重要性。 这不仅是文化知识的统一,而是关乎一个国家意志,民族意识的统一。 只要将六国的下一代,包括老秦人在内的所有人,思想统一起来,才能让他们潜移默化的认识到,六国只是华夏民族分裂出来的国家,大秦才是完整,且统一的国家。 同时,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秦才是华夏正统。 大秦的子民亦是炎黄子孙,同一个民族,同是一家人。 当一个国家的子民认识到这些的时候,这个国家才会强大,这个民族才会兴盛。 相反,如果这个国家的子民对自己的国家没有认同感,甚至没有归属感,那么,这个国家将陷入险境。 赵昊自然不想秦国陷入险境,所以他必须要改变现状。 “公子!” 韩信见赵昊策马而来,当即朝他迎了上去。 赵昊微微颔首,平静道:“情况如何?” “激烈反抗的叛军,都被射杀殆尽,剩下的也成了俘虏,听候公子安排。” “嗯,知道了。” 赵昊点头,举目眺望四周,没有发现嬴成蟜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摆手道:“俘虏都送去修帝陵吧” “诺。” 韩信应诺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道:“公子等会儿要回咸阳吗?我亲自护送公子!” “不用了,你命人打扫好战场,等会儿跟我去雍城!” “是。” 韩信应声而退。 赵昊目送他离开,脑中不由想起与他有关的‘那个男人’。 如今项羽死了,作为楚汉争霸的双雄之一,‘那个男人’又在做什么呢? 沛县,泗水亭。 “刘老三,快出来也!” 亭院外,一道粗旷的喊声,由外向内传出。 很快,院中走出一人,遥声应道:“大白天的喊啥呢,我又没聋!” 随着话音落下,门内走出一人,身材不算高挑,也不算矮小,头上顶着一个绿油油的竹皮头冠,很是新奇。 观其面相,短须,长脸,睿智,又带有几分痞气和干练。 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刘邦。 刘邦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庭,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一个弟弟。 大兄刘伯,二兄刘仲,四弟刘交,刘邦排行老三,名刘季。 这个名字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 怎么说呢? 古代农民没什么文化,取名都比较随意。 像什么‘一,二,三,四’这种排序,直接加个姓,就成了名字。 比如张三,刘四之类的。 但书香门第却不同,一般都以‘伯,仲,叔,季’来排序。 也不知刘老太公是得了什么传承,给自己孩子也叫上了‘伯,仲,叔,季’。 刘邦按家里的排行,应该被称为‘刘叔’,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刘季。 所以刘邦这名字,很有技术含量。 传说,刘邦母亲怀他之前,电闪雷鸣,刘太公喊她回去吃饭,见有蛟龙盘在自己老婆身上,不久之后,刘邦母亲便怀上了他。 从基因学的角度来分析,刘邦跟龙肯定没什么关系,否则刘老太公的头上岂不是绿的? 但那个时候的皇帝,除了始皇帝嬴政之外,就没一个喜欢自己是人生的,特别是开国皇帝。 还是以老刘家举例,汉文帝母亲也被龙盘了,汉武帝母亲更了不得,直接被太阳撞了肚子。 好家伙! 感情这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 这一文一武,也真够折腾的。 不过,反过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刘家从刘邦开始,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年少时的刘邦,性格好爽,不喜欢读书,满口糙话。 而且,他不仅不喜欢读书,连干农活都不想干,整日喜欢喝酒,交朋友。 一般来说,好像不论古今,每个村子都有这么一号人物。 俗称,街溜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街溜子’,用实践告诉了世人,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机会,就能干大事。 公元前223年,是个令楚国悲痛的日子,因为这一年,秦国灭了楚国。 但对刘邦来说,却是个咸鱼翻身的好日子。 随着秦国在楚国推行新的制度,像刘邦这样的‘街溜子’,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于是,在楚国亡国后不久,刘邦以三十五岁高龄,踏上了秦国基层官吏的考核中,并顺利拿下泗水亭亭长一职。 也正是因为这个工作,刘邦与萧何等人攀上了关系。 其实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凡是一起干大事的人,在最开始起步的时候,上天总会在他身边配备一套相当牛逼的班底。 可谓文武俱全。 刘邦是这样,朱元璋也是这样。 由此可以看出,上天对这两人是有多照顾。 只见刘邦脸上挂着自然的笑容,走到门外三人面前,调笑道:“屠夫今天又杀猪了?连萧吏掾都请来了?” 说着,又看向另一名男子,惊奇道:“还有曹狱掾!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乎?” 三人之中,面容粗旷的男子名为樊哙,其余两人,一个是萧何,一个是曹参。 见刘邦出来,樊哙不耐烦的朝他摆手道:“哎,别说废话了,赶紧迎我们进去,萧吏掾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哦?” 刘邦眼珠子一转,连忙打开大门,将三人迎了进去。 暮色时分,河畔清风徐来。 刘邦将酒案设在了庭院正中。 四人席地而坐,无拘无束,想来平日没少来往。 却见刘邦拱手笑道:“这桌上的菜都是我准备的,与官钱无关,诸位放心吃喝!” “秦政最讲究奉公守法,刘亭长倒是通透!” 萧何笑着点头道。 刘邦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沛县,光亭长都有十几个,我得自己干净,才能坐稳嘛!” “好!” 曹参不禁拍案赞叹;“亭长如此做派,他日必有大前途!” 刘邦一捋短须笑着道:“在下不过一区区小吏,能有什么大前途!” “小吏又怎么?萧吏掾不就时来运转了吗?” 樊哙突然插嘴道。 刘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萧何,好奇道:“萧吏掾,方才听屠夫说,你有要事告诉我们,不知现在当讲不当讲?” “刘亭长,你我等人相交多年,我自不会瞒伱们,就在前几天,我突然接到丞相府发来的调令,让我去咸阳任职!”萧何诚恳道。 “你去咸阳?” 刘邦一脸吃惊地看着萧何,说不出话来。 咸阳可是帝都,去咸阳任职,他做梦都不敢想象。 要知道,像沛县这种偏远小县,没有大人物看重,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能当上官的,都是有身份背景的。 像萧何,曹参这种小吏,也就比普通百姓地位高一点。 至于背景什么的,大差不差。 萧何如果去咸阳,少说也能混个官身。 这下子,与他们的身份,简直是云与泥的区别。 却见萧何点头道:“调令上是让我去咸阳任职” “按理来说,丞相府应该管不到我们这种边缘小吏,为何丞相府会给萧吏掾发调令?” 曹参疑惑道。 “是啊!那丞相怎么认识萧吏掾的?” 刘邦随声追问道:“莫不是他犯糊涂了?调错了人?” “亭长慎言!” 萧何脸色顿时一正。 一旁的曹参打着哈哈道:“萧吏掾别多心,刘三儿就这性格,你是知道的!” “曹狱掾不必多言,我也不清楚丞相府为何给我发调令,也仔细查验了那份调令,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萧何顿了顿,眉头一蹙,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沉吟道; “如果说丞相府的调令有些蹊跷,那前段时间,有人让我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之事,就并非空穴来风。” 曹参追问道:“萧吏掾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立了功,所以才引起了丞相府的重视?” “如果要论原由,目下只有这一个。” “可是.” 刘邦有些不满的道;“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之事,我也帮忙了啊,为何不调我去咸阳?” “这” 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萧何看了眼刘邦,摇头苦笑道; “咸阳乃是非之地,如今秦国刚刚统一六国,始皇帝根基尚且不稳,此去咸阳,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去咸阳?” “如果可以,确实不想去!” “嘿!” 刘邦一拳砸在手心,暗道这种好事你都拒绝,真是白瞎了。 求月票呀。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九章这韩信实在太贱了【求订阅】 “启禀陛下,前方传来急报,昨夜叛军与公子大军在陈仓城外十里交战,战况激烈!” “启禀陛下,叛军已抵达陈仓城下,公子昊独坐空城,从容应对上万叛军!” “启禀陛下,公子昊神威赫赫,一人吓退上万叛军!” “启禀陛下” 听着传令司马每隔半个时辰报来的前方军情,嬴政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赵昊的神奇,他早已领教。 但他从未想过,赵昊竟有如此胆魄。 这小子在他眼中,可从来都是怕死的代名词。 而他也不止一次用死来拿捏赵昊。 可现在,听到前方传来的军报,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赵昊。 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更胆大。 “呵呵,倒是有点朕当年的影子” 嬴政没来由的笑了笑,扭头看向王陵,又接着道:“王陵,你说我儿这空城计如何?” “我若为那项羽,必不退也!” 王陵沉吟道:“此计非一般人能用,得天时地利人和,想必公子昊对那项羽极为了解。” “是啊,那小子一心想杀他.可能这项羽对大秦来说,当真有威胁” 说着,嬴政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沉声道;“就连那嬴成蟜,都对此人非常重视” “这” 王陵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话。 关于嬴成蟜的事,他也只知道一二。 但嬴政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眼前方的陈仓县城,略作沉吟,便摆手道: “我们不去陈仓了,去周至渡河口!” “啊?这” 王陵略微诧异,有些不解的看着嬴政。 刚才还着急忙慌的关心赵昊的安危,现在得知儿子无事,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父亲当得,还真让人看不懂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王陵异样的目光,嬴政背负着双手,淡淡道;“这天下是朕的,总不能事事仰仗朕的儿子吧?朕可不喜欢总躲在后面!” 说着,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语气森然的叹道:“朕本以为只是一群小毛贼作乱,没想到连禁军都背叛了朕,这着实让朕大感意外啊” “陛下放心,杨中尉他” “好了,你不必多言,朕相信杨端和的忠心” “这” 王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同时心中一阵苦涩。 陛下说相信杨端和的忠心,却只字未提杨端和的失职,想来这中尉之职,杨端和怕是不能担任了。 作为禁军一二把手,杨端和在前,王陵在后。 故而,杨端和为前军主将,王陵为后军主将。 不管哪路大军,秦军都分前,中,后,左,右将军,只有打仗的时候,才有上将军,也就是大将军。 而秦国担任上将军,大将军的,只有王翦和蒙恬。 如今杨端和有可能失去中尉之职,那他继任中尉之职的可能很大。 但他根本不想当中尉,因为中尉虽然是九卿之一,掌管十万禁军,但不能出兵打仗,只能拱卫皇城。 比如南征百越之战,比如征服九洲之战,中尉是没机会参与的。 而王陵却想参与。 因为他想为子孙后代谋福利,哪怕不能封王,得一块真正的封地也好。 就在嬴政下令改道周至渡河口的同时,陈仓城内的赵昊,刚好接到了嬴政赶来的消息,不由恍然大悟。 之前项羽撤军,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心里依旧有些没底,毕竟项羽不是司马懿。 可如今听到嬴政赶来的消息,他终于明白项羽的顾虑,想来也有担心自己被多面夹击的可能。 不过,正因为他的担心,才促成了这次‘空城计’。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赵昊都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项羽那个‘莽夫’,真的不顾一切的冲进城,他就只能饮恨西北了。 “来人,传我命令,出城迎接我父皇!” 赵昊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朝门外下令。 同时整理衣袍,准备迎接始皇帝。 然而,他的命令刚传达不久,蒙德又带来了新的消息。 “公子,不用准备了,陛下去周至渡河口了!” 蒙德上前说道。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父皇去周至渡河口干嘛?项羽不是跟韩信决战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消息是陛下命赵高派人送来的.” “他们现在到哪了?” 蒙德道:“应该快到眉县了!” “眉县?” 赵昊皱了皱眉,摆手道;“走,我们也去!” “去哪?” 蒙德追问。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杀项羽!” 说完,提着裙摆,径直朝门外冲去。 蒙德见状,下意识挠了挠头,嘴里不由嘟囔道:“莫非陛下也是去杀项羽的?” “喂,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哦哦哦,来了.” 另一边,周至渡河口。 得知项羽朝自己这边奔来,韩信以逸待劳,先是观察了周至一带的河道地形,然后选择距离渡河口西岸布置营地,又命令士兵准备上万只沙袋,秘密囤积在渭河支流上游处。 当项羽掠过眉县时,韩信立刻传令,打开一部分阻断的水流,让其流径如小溪。 下午时分,韩信与杨端和按计划行事。 韩信依旧拿自己当诱饵,朝项羽主动发起进攻。 项羽早就想跟韩信正面对决了,面对韩信的主动进攻,想也没想的就迎了上去。 凭借士气正盛的叛军,以及他自己勇猛,不但顶住了韩信的进攻,还将韩信打得节节败退,最终退回营地固守。 熊开见状,满脸欣喜的朝项羽道:“少将军之能,绝非区区孟德能比,这韩信哪里打得过少将军!” “呵呵。” 项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同时心中极为畅快,当即下令: “速速杀掉韩信,以解我心头之恨!” “诺!” 熊开应诺一声,策马而出。 身后的叛军如蝗虫过境一般,对韩信发起了总攻。 韩信见状,将三千黑甲调到了阵前,个个手持弩箭,弓箭,四十五度角仰射叛军。 成片的箭雨,哗啦啦的落下,顿时死伤无数。 秦军箭阵,威震天下,大秦帝国就是靠着秦军箭阵才统一天下的。 不过,秦军箭阵不是单一的只依靠弩箭,还有各种箭矢。 而秦弩也分蹶张和臂张两种。 蹶张是用脚踏弓身射击的,一般这种弓箭射击较远,适合远距离进攻。 其弓箭飞行时,往往带着破空之声,这也是秦军站前高呼‘大风大风’的原因之一。 不过,因为其射速不高,也只能打阵地战。 而臂张弩,则是最常见的秦弩,适合打近身战,以及骑战。 眼见韩信只顾防守,不再与自己决一雌雄,项羽勃然大怒: “韩信狗贼,妄我看你有名将之姿,想与伱争夺天下,你连站出来跟我对决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孬种也!” “项羽,本将不屑和你对决,你就是一个莽夫,只有莽夫才会逼着别人决战!本将告诉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面对项羽的怒骂,韩信表情淡然,甚至有些不屑的说道。 项羽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憋屈过,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再次怒骂;“当初我饶你一条狗命,你不思知恩图报,居然恩将仇报,你韩信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你不杀我,只能说你愚蠢,你叔父难道没教过你慈不掌兵吗?哦对了,你叔父都死了,也没机会教你了!” “你!” 项羽被韩信气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四周的将士也听得面面相觑,心说这韩信实在太贱了。 一旁的熊开连忙策马上前,宽慰韩信道;“少将军勿要中了韩信的诡计,当速速杀敌才是!” “嗯!” 项羽重重点头,眼中杀意迸发,带着熊开径直冲向渡河口。 韩信见状,再次高喊:“项羽莽夫,你们已经中计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哼!” 项羽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韩信。 他的大军势如破竹,只要冲破渡河口,韩信插翅难飞,中计什么的,他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渡河口四周,地势平坦,没有密林山丘,根本不可能藏住伏兵。 “给我杀光他们!” 项羽铁戟一指,朗声大吼。 “杀——!” 叛军士气大震,黑压压的一片,朝韩信那边冲了过去。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准备.” “举盾!” 冲在最前面的熊开,见韩信那边的架势,以为他又要摆出箭阵,当即快他一步,命令盾兵举盾防御。 哪曾想,韩信直接下令黑甲,撤出渡河口。 还没等熊开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紧接着,河水汹涌而至。 客观来将,这时是初春之季,水量不会很大,但因为长时间的蓄水,应该能造成一部分人员淹死。 但是,这突然而来的河水,跟背水一战的效果是一样的,不是打算淹死你,而是杀人诛心。 汹涌而来的河水,很快淹没渡河口,将熊开军与项羽军分割成两个部分。 此时渡过河口的熊开军,成了背水深入的孤军。 叛军立刻军心大乱。 这次轮到熊开背水一战了。 但他没有韩信的本事,也没有韩信的部署,连韩信的台词他都不会。 等熊开准备殊死搏斗的时候,韩信已经打得他溃不成军了。 而熊开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杀。 项羽大骇,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其身后正准备冲到渡河口的叛军,也在这时惊得忘记了冲刺。 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看着河水中奋力挣扎的同袍。 “少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项羽亲卫惊声呐喊道。 项羽反应了一瞬,立刻拨转马头,朝众将士大吼:“撤退,快离开这里!” 然而,正当项羽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准备撤离渡河口沿岸的时候,杨端和骑兵突然冲出,杀得他后军死伤无数。 这一下子,项羽军彻底乱作一团。 可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糟糕的是,项羽四周突然传来喊杀声,举目望去,首先看到的是嬴政的黑龙旗,其次是尉缭找来的援兵。 总兵力超过了十万。 此时,项羽又来到了绝境面前。 尽管他早就熟悉了这种绝境,但现在不同以往,面对秦军将近十倍于自己的兵力,手中无大将的情况下,即使他勇猛过人,也难以冲破包围圈。 要知道,当初刘邦合兵三十万,交给韩信围剿项羽,四面楚歌,项羽靠着麾下大将,依旧冲破层层包围,二十八骑硬生生的杀到了乌江。 这种勇猛,拿给后世人想象,绝对是开挂一般的存在。 可这就是历史。 历史上的项羽,确实很很厉害,这是事实。 “少将军,大势去也!” 亲卫一脸悲壮的看着项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项羽望着四周不断逼近的秦军,最终将目光落在嬴政的黑龙旗上,沉声道:“我决意死战到底,绝不生还,愿诸君与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一战突围,二战夺旗,三战杀嬴政; 愿诸君连胜三战,不枉此生,如何?” “好!” 众人高声应答,纷纷露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项羽将仅剩的两千骑分为七队,每队各奔一个方向,静候秦军合围。 很快,十数万秦军将项羽围得水泄不通。 项羽指着晃动的黑龙旗,从容不迫道:“我先领一队人马,斩杀秦军诸将,尔等随我杀破秦军,有没有信心?” “有!” 众将士见项羽如此从容,倒也提升了一些士气,高声应答。 项羽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指着东方:“那边河岸有三处高地,你们三队去那边等我,若我杀了嬴政,秦军必定军心大乱,届时尔等迅速来助我,不可恋战!” 说着,又朝另外三队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冲杀侧翼,不可让秦军阻断我们的攻势!” “诺!” 众将士应诺一声,按照项羽的部署,策马奔出。 项羽手持铁戟,遥望嬴政方向,高呼一声:“杀!” 话音落下,数百骑兵,猛地朝嬴政方向冲去。 双倍月票期间,求月票啊! 求追定,全订,求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章始皇帝的枪声【求订阅啊】 “陛下,那反贼朝我们这边冲过来了!” 王陵举目眺望,朝嬴政担忧的说道。 嬴政表情淡然,背负着双手,一言不发。 王陵见状,当即下令:“立刻结阵,准备迎敌!” 很快,将近两万戴甲禁军,形成十余道防线,严阵以待。 另一边。 韩信见项羽朝嬴政那边冲去,不由眉头大皱,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陛下怎么真的来凑热闹了?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啊! 虽然韩信也想围杀项羽,但不是这种各自为军的合围方式,而是将所有军队交给他统一指挥。 他有能力,也有把握指挥更多的军队,围杀项羽。 可如今的局面,他想插手都不行。 稍微思忖,韩信当即朝身旁下令: “通知杨中尉,阻击项羽侧翼,别让他趁势突围!” 说完这话,又看了眼河岸边的几处高地,沉声道: “项羽想要殊死搏斗,占领高地,层层推进是必然的选择,再派人抢占高地,绝不让他轻易得逞!” “诺!” 两名传令司马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 尉缭和赵昊正在一处高地观战。 却见尉缭捋着胡须道: “此人天生异相,力敌万人,若身处乱世,可为英雄也!” “师父不觉得他会成为枭雄?” 赵昊饶有兴趣的追问尉缭。 他很好奇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军事家,如何评价楚霸王项羽。 尽管历史上的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但现在因为赵昊的关系,两人意外的相见了。 只见尉缭轻笑一声,背负着双手道: “枭雄者,其志虽大,但都是为了一己私利也。英雄者,乃承载天下万民之志。 若身处乱世,必定民不聊生,有此勇武,当平定天下,为万民谋福,受万民敬仰,当英雄也!” “师父说得真好.” 赵昊朝尉缭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话锋一转,摇头道: “此人不配英雄,顶多算一枭雄!” 历史上的项羽,在他心中,就是个十足的大混蛋。 说项羽为枭雄,他都觉得自己抬举了项羽。 毕竟,若不是他出现,改变历史,就算他挖地道逃出去,也可能被项羽杀掉。 要知道,当初项羽火烧咸阳,诛杀嬴秦皇族,比胡亥都恶毒。 为了杀尽嬴秦皇族,项羽还特意下了一道军令:凡是不举报嬴秦皇族下落的关中老秦人,一体坑杀,无论妇女老幼。 这样的‘暴徒’行径,世所罕见。 尉缭见赵昊语气有些不对,扭头回望赵昊,凝视他片刻,意味深长的道: “为师发现你对此人很是执着,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 赵昊面露迟疑之色。 尉缭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为师知道你不同寻常,但为师想告诉你,不管你知道什么,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去想,珍惜现在就好!” “师父,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尉缭笑了笑,道:“也许你之前过得很不好,才让你胡思乱想,但你看看现在,你有陛下,有为师,还有身边的一群人,你并不是一个人面对一切.” “师父.” 赵昊不由哽咽一声。 尉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再看项羽那边。 只见他率领数百叛军骑兵,对嬴政所在的军阵,发动了猛烈地袭击。 王陵布下的十余道防线,不到半刻钟就被他冲破。 此时的项羽,犹如‘战神’下凡,威风凛凛,使王陵军压力倍增。而项羽也如他之前承诺的一样,一战突围。 眼看着项羽离自己越来越近,嬴政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他现在终于明白赵昊想杀项羽的决心了。 此人确实了得。 若让其成长起来,必将成为秦国的心腹大患。 不过,他已经没有成长起来的机会了。 他今日必死无疑。 朕说的。 苍天也留不住他。 嬴政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从容不迫,仿佛一点也不担心项羽会杀到自己这边来。 再反观项羽。 接连冲破秦军包围,只损失了数十骑,使得他不由肆意狂笑: “诸君!今日之战如何?” “畅快——!” 身后朗笑一片,再次突围。 王陵乃军阵大将,接连被项羽突破冲围,面色铁青。 他亲率两万禁军,布下严密军阵,竟然对项羽束手无策,而且还是当着始皇帝的面,这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围杀项羽,再次实施包围。 当这次包围依旧被项羽冲破的刹那,守护在嬴政身旁的红甲骑兵,如猎鹰扑食一般冲出,迎击项羽。 众所周日,秦国有一支精锐中的精锐,名为铁鹰剑士。 此铁鹰剑士乃秦孝公时期组建。 每一名铁鹰剑士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首先,其身份必须是绝对忠诚秦国的老秦人,然后经过层层选拔,才可以成为铁鹰剑士。 每一名铁鹰剑士,都相当于后世的特种兵。 勇猛过人是他们的基本条件,除此之外,每一名铁鹰剑士都具备良好的军事才能,在小国都能担任统兵将领。 可惜,由于选拔难度太高,即使发展到始皇帝这一代,铁鹰剑士的数量依旧不多。 就算是巅峰时期,也只有一千人而已。 最少的时候,不过才三百人左右。 也正是因为如此,司马错才在铁鹰剑士的基础上,创建了铁鹰锐士。 在秦覆灭蜀国的战争中,铁鹰锐士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帮司马错两次镇压蜀地叛乱。 而铁鹰卫,则是王翦基于白起千人队,司马错铁鹰锐士,以及秦孝公时期的铁鹰剑士,为嬴政量身打造的最强防护兵团。 其实力神秘莫测,很难让人以窥其全貌。 这也是嬴政六次东巡,遭遇无数次刺杀,依旧安然无恙的关键所在。 “哈哈哈,你们也挡不住我,谁挡不住我!” 项羽见秦国最神秘的铁鹰卫都出动了,知道嬴政离自己已经不远了,更是狂笑不止。 可惜。 还没等他狂笑多久,身侧骑兵很快就被铁鹰卫杀得所剩无几。 “暴君!我要杀了你!” 项羽勃然大怒,挥戟斩杀两名近前的铁鹰卫,一人一马,朝着嬴政方向独自冲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嘭!” 突然,一骑红甲与项羽的战马撞在了一起。 “律希希——!” 两匹战马在撞击的瞬间,发出一阵惨叫。 一名红甲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向前飞出了马背。 而项羽则在战马相撞的瞬间,从马背上高高跃起。 只见他的人刚刚落地,一名红甲便骤然袭来,朝他直接撞了过去。 定睛一看,这位身穿红甲的猛士不是别人,正是手刃项梁的嬴肃! 奔腾的战马,身披重甲,冲起来更是势不可挡,只要被战马撞住,项羽即使钢筋铁骨,也必死无疑。 然而. 项羽见来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躲不避,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马径上,等候战马冲来。 就在战马即将撞向他的下一刻,他双手一探,竟是直接抱住了马头,被势不可挡的战马推向前方。 双腿如犁地一般,将脚下的泥土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大概被战马顶着划行了十余米,项羽一声虎啸,双腿猛地发力,顿时将奔腾的战马,硬生生的逼停了。 马背上的嬴肃大惊失色,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砍杀项羽。 可项羽却浑然不惧,直接抱住战马脑袋,用力一甩,竟是将嬴肃连人带马甩了出去。 四周见状,无不脸色巨变。 是的,包括那些勇猛无比的铁鹰卫,都被项羽的勇力震撼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人。 即使他们比一般人都勇猛,也无法徒手阻停冲刺的战马。 更别说将身披重甲,且有人驾驭的战马,掀翻在地。 这人简直不是人,更像一头发威的猛虎,力量达到了恐怖如斯的地步。 就在铁鹰卫惊诧项羽勇猛的同时,项羽正火速朝嬴肃冲去,誓要杀他为自己叔父报仇。 然而,还没等他冲出几步,嬴政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项燕的孙子项羽?” “嗯?” 项羽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刚好看到马车上的嬴政,不由杀机迸发。 却见嬴政面无表情,再次开口道: “我大秦固然有不足之处,但绝非一个‘暴’所能了也,朕固然灭了你们国家,也绝非一个‘暴’字能评价,朕的功过,大秦的功过,当由后人评说; 而你,不过一个籍籍无名之徒罢了,有什么可猖狂的?” “啊——!” 项羽被嬴政激怒了,怒吼如雷,不再管倒在地上的嬴肃,径直朝嬴政冲杀过去。 此时,反应过来的铁鹰卫,再次阻拦在项羽身前。 项羽手持铁戟,大开杀戒,嬴政一身黑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即使相隔百米,项羽依旧能感觉到嬴政对自己的不屑。 这使得他怒火更胜。 凭什么! 你嬴政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马上就能杀你了! 没人可以阻挡我! 我项羽是无敌的! “嬴政!我要杀了你!” 项羽喊杀整天,浑身浴血。 嬴政用帝王俯视苍生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藐视一切淡漠,就好像眼前的项羽不存在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 嬴政从未将任何人当作自己的对手,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谁能做自己的对手。 如果非要说他有对手,或许只有他头顶的苍天。 他这一生,只与天斗。 而且一斗,就是数十年。 直到他死之前,都不肯屈服自己的命。 区区一个项羽,他确实没有放在眼里。 “想杀朕,你还不配。” 嬴政语气极为平淡的道。 我不配? 你说我不配? 正在与铁鹰卫殊死搏斗的项羽,动作微微一滞。 也就在这个空荡,十余名铁鹰卫纷纷刺向项羽的要害。 “喝啊——!” 项羽发出不似人声般的怒吼。 显然,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在他想来,自己就算没有成功覆灭秦朝,但也是一个令秦军闻风丧胆的人物,这样的人物,该值得被尊重。 可嬴政对他却没有半点尊重,甚至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眼。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只见项羽双目血红,眼角下的肌肉青筋暴突,如雷般的咆哮,响彻天际。 “快保护陛下!” 带兵冲来的韩信,朗声大吼。 他知道,项羽这是要鱼死网破了。 可惜,他的声音在千军万马中,还是显得十分渺小。 只见项羽不顾一切的冲向嬴政,即使身上被铁鹰卫多次砍伤,也浑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朝嬴政马车,步步逼近。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项羽身边的人越来越的多,即使他勇猛过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朝他围攻。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胆英雄,十分悲壮。 他恨自己大仇未报。 他恨既生羽,何生昊。 他恨嬴政得天独厚,恨老天不公。 可惜,再大的仇恨也架不住他肉体凡胎,力穷有时。 在距离嬴政马车二十步的距离,项羽已经无法再前进半步,他遥望嬴政的马车,眼中满是不甘。 这时,他决定孤注一掷,不是嬴政死,就是他亡。 只见他手持铁戟,奋力劈开一名铁鹰卫,接着一个横扫,将身前的铁鹰卫扫飞,踩着地上的尸体,高高跃起。 大吼一声:“嬴政!死!” 众人瞧他那架势,似乎是要扔出手中的铁戟,一击必杀嬴政。 “保护陛下——!” 守在嬴政身旁的赵高,意识到嬴政有危险,不由惊声尖叫。 爬到车棚上观战的赵昊,也大吃一惊,失声呐喊:“父皇小心——!”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 “嘭!” 绚烂的血花倾洒在半空中,将眼前的一切染成了红色。 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嗡鸣作响。 高高跃起的项羽,仿佛时空静止一般,停留在半空中。 他脑袋里闪过无数画面,却没一个画面是如今的自己。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他的勇猛无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 项羽! 犹如“战神”下凡般的人物,居然被始皇帝一枪爆头了! 这尼玛…… 啥意思…… 不讲武德? 项羽临死前脑袋都是懵的,他用尽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是怎么杀自己的。 可他无论怎么努力,眼前都阵阵泛黑。 看不清楚。 反观嬴政,袅袅青烟从他袖口飘出,他看都没看项羽一眼,直接转身走向马车。 留给项羽的,只有一道潇洒地背影,以及赵高隐约听到的一句: “时代变了啊,小子.” 求月票啊! 双倍期间,全订三倍,有月票的赶紧投了哦! 感谢尾号2117书友500赏。 另外,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通知一下。 你们都知道我去西安了,在秦始皇陵兵马俑,杀了项羽。完成了我心中小小的仪式感,嗯,我喜欢始皇帝,讨厌项羽。 那么,现在我还在回家的路上,看这堵车的情况,估计晚上十一二点才到。 如果能更新,我尽量更新,如果没办法,那就请假一天吧。 【明天多更补上。】 虽然你们说我水,但我从没放过一个始皇帝的“仇人”。 另外,小说是根据历史改编的故事,不是真正的历史,肯定也有夸张的成份,这都是正常的。 不然三国演义,为啥叫演义,不叫三国志呢?或者三国历史? 所以,看小说娱乐为主,也别说那些威胁我的话,我也不可能按着你的意思来安排小说剧情。 如果你觉得哪本符合你的口味,你可以去看,我只写我想写的故事。 我有自己的大纲。 我相信我的读者大部分都是,喜欢我的故事的,所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最后,再说一点,伱骂了我,威胁我,我看到了,都是秒删的。 何必呢。 不如多加点粉丝值,来群里聊聊? 还有就是,有月票的,别浪费双倍期间,请投给我。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通知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两百九十一章朕想再听一次霸王卸甲【求订阅啊】 “羽儿……” 站在某个隐秘角落的范增,看着被秦军铁骑踏得血肉模糊的项羽,不由老泪纵横。 诚然,对于秦军来说,项羽该死,而且死不足惜。 但对他来说,项羽就像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项羽从小就被国仇家恨熏陶,这辈子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即使这个仇对他来说,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将仇恨的种子埋进了心里。 可惜,这颗种子还没长大,就被人找到了,并连根拔起了。 而项羽的失败,在范增看来,是有蹊跷的。 至少项羽不应该死在这里。 或者,不应该死得这么年轻。 虽然项羽刺杀过赵昊,但赵昊想要除掉项羽的心思,完全超乎对付刺客的准备。 甚至可以说,赵昊在忌惮项羽。 为了杀他,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赵昊为何会忌惮项羽? 如果只是忌惮他的武力,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一个人的武力再强,也有力穷时,敌不过千军万马。 而项羽的失败,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如此想来,赵昊的行为就有些古怪了。 除非 他早知道项羽会成功,所以才在项羽成功之前,尽早杀掉项羽,覆灭项家。 可是,人怎么可以预知未来? 就算号称‘占卜’,‘相术’第一的唐举之,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范增一头雾水,不由扭头看向身旁的嬴成蟜,沉声道:“你是否也早有预料?” “你想说什么?” 嬴成蛟目视前方,表情淡淡的反问。 范增皱了皱眉头,道:“你让孟德助羽儿脱困,并让他复仇,是想让他死吗?” “呵呵。” 嬴成蟜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平静道: “我只是给他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罢了,可惜,他失败了。” “你!” 范增被嬴成蟜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满是无奈。 项羽身上有很多缺点,比如历史上最经典的韩信分析。 韩信说项羽小家子气,封赏的大印在自己手里都快把角磨平了,也舍不得给别人。 还有就是他脾气暴躁,容易冲动,一言不合就冲过去大开杀戒。 这样的人,一帆风顺的时候,能掩盖身上的所有缺点,尽显豪迈霸气。 可一遇到挫折,往往就会一蹶不振,走向灭亡。 这也是项羽只失败一次,就无颜面见江东父老,而刘邦失败了无数次,最终问鼎天下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六个字:性格决定命运。 “走吧,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得搞清楚,嬴政杀项羽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眼见范增默然不语,嬴成蟜斜眼看着他说道。 范增闻言,不由微微一愣。 他差点忽略了嬴政杀项羽这件事,只顾着悲伤项羽的死,却忘了项羽是被嬴政杀的。 而且,还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杀的。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嬴政寻仙问药成功了,掌握了什么仙法。 若不是掌握了仙法,嬴政怎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掉了‘万人敌’项羽? 稍微沉吟,范增朝嬴成蟜追问道:“杀我羽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赵昊发明的火药武器.” 嬴成蟜皱眉说道。 “火药武器?” 范增再次一愣:“火药武器不是炸药包吗?也没看到刚才有多大的动静啊!” 他见过炸药包爆炸的动静,以为嬴成蟜说的火药武器是炸药包。 可看嬴政刚才杀项羽的动静,顶多也就一声闷响,连炸药包爆炸产生的火光浓烟都没看到。 却见嬴成蟜摇头道:“不是炸药包,应该是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新武器!” “这” 范增迟疑道:“这新武器惊世骇俗,若秦军掌握了它,岂不是天下无敌?” “呵!” 嬴成蟜闻言呵了一声,似笑非笑道:“若我们掌握了它,不也所向披靡,大事可成吗?” “话虽这么说,但羽儿死了,项氏一族也完了,再想利用楚地的仇恨,恐怕没那么容易。” “楚地的仇恨利用不了,还有齐地,赵地,韩地嘛” 说着,嬴成蟜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范增道:“有个人我想引荐你认识一下,才能不输于你。” “嗯?” 一听有人才能不输于自己,范增顿时升起一抹警惕之心。 自古以来,顶级谋士都不容易相容。 原因无他,一山不容二虎。 作为顶级谋士,肯定是想自己效力的主公,对自己言听计从。 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跟自己谋略差不多的人,主公是听自己的,还是听他的? 如果听他的,自己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如果听自己的,拿他来有何用? 至于一起出谋划策.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比如曹操,手下有十位顶级谋士,真正被他视为心腹,王佐之才的,也就一个荀彧。 像郭嘉,司马懿,贾诩这些,大多都是提意见,很少参与决策。 一个顶级谋士若不能参与到决策中来,很难发挥多大的作用。 因此,听到嬴成蟜的话,范增才有警惕之心。 毕竟从项羽一意孤行,不听他劝解那一刻开始,他就对项羽失望了,并打算效力嬴成蟜。 虽然嬴成蟜不比项羽勇猛,但嬴成蟜有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数不清的底牌。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嬴成蟜突然对他说,要引荐一个人。 那意思岂不是,他要跟这个人共同效力嬴成蟜?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的情况,不容乐观! 想到这里,范增心中警惕万分,脸上却波澜不惊,淡淡地追问道:“长安君说的是何人?” “呵呵,这个先不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嬴成蟜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跨步朝树林里走去。 范增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其所思所想。 隔了片刻,他扭头看了眼下方的秦军,以及被秦军折腾得不成人形的项羽尸体,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转瞬即逝,然后跟着嬴成蟜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始皇帝马车内。 赵昊惊疑不定的看着嬴政。 而嬴政则表情淡淡的吹茶,品茶,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大概过了片刻,赵昊终于忍不住开口,朝嬴政询问道: “父皇,你的枪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准了?而且还是在那种危急关头,您是如何做到的?” “这很难吗?” 嬴政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平静的反问赵昊。 赵昊当即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心说这叫什么话?很难的好嘛! 他记得第一次教嬴政开枪的时候,嬴政连靶子都找不到,现在居然变成了‘神枪手’,而且才不过两天时间。 这尼玛的! 扮猪吃老虎啊? 眼见赵昊小脸鼓成了包子状,嬴政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调侃道:“你小子计划了那么久,怎么还马失前蹄,差点被人杀了?” “哪有!我没有马失前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赵昊小脸一红,有些不服气的朝嬴政道: “父皇您是没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城头,让项羽进城杀我,他都不敢进城!” “哦?这么说来.你的计划也包括他杀你父皇?” “啊” 赵昊被嬴政一句话问懵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确实计划让嬴政当诱饵,但也确实没想到项羽会冲杀嬴政。 而且,就连嬴政来这里,都不在他计划之中。 可事实摆在面前,他的计划似乎把自己也坑了。 一旁的赵高见状,不由眼皮一抖,连忙低下头,不敢看父子二人。 这话题太劲爆了。 如果赵昊的计划真是如此,那嬴政接下来要大发雷霆,甚至大开杀戒了。 眼见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赵昊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嬴政突地哑然失笑: “我儿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呢想来是父皇多虑了。” “是是是,父皇您多虑了,儿臣怎么可能害父皇.” 赵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 嬴政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把制作精美的火铳,放在桌上。 赵昊见桌上的枪口对准自己,不由瞳孔猛地一缩。 “父皇.” 赵昊委屈巴巴的看着嬴政,正打算跟他解释,却见嬴政笑呵呵地道:“火药和弹丸都没有了,找时间给朕装上。” “哦” 赵昊反应过来,急忙朝嬴政道:“父皇稍等,儿臣马上给你装上!” 好家伙! 自己当初给始皇老爹准备的火药和弹丸,少说也有两百发。 这才不到两天时间,居然给始皇老爹嚯嚯没了? 始皇老爹也太疯狂了吧! 难怪他能一枪爆头项羽.想来私底下没少偷偷练习! “不急!”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嬴政抬手制止了他:“先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此人对我大秦有危害的?” “父皇指的是?” “项羽!” “这” 赵昊迟疑了一瞬,正色道: “此人勇猛无匹,又是仇恨我大秦的六国余孽,自然对我大秦有危害!” “给朕说实话!” 嬴政脸色一沉,明显不信赵昊的话。 赵昊无奈的挠了挠头,心说总不能告诉你历史吧?历史上的大秦,就是被项羽灭的。 此人不除,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大秦的心腹之患。 但赵昊是不可能告诉嬴政历史的,因为那样太妖孽了。 犹豫片刻,他直接甩锅,朝嬴政拱手道:“回父皇,其实在这之前,唐举之找到了儿臣!” “唐举之?” 嬴政愣了一下,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唐举之是谁,所以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却听赵昊又道:“唐举之告诉儿臣,项羽是天命之人,让儿臣跟他合作!” “哦?” 嬴政眉毛一挑;“天命之人?” 他从不信命,也不屑信命。 如果上天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那所谓的天命之人,为何被自己一枪爆头了? 难道自己战胜了上天? 想到这里,嬴政笑着摇了摇头,朝赵昊追问道:“我儿信命吗?” “不信!” 赵昊扬起头颅,一脸‘中二’的喊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嬴政:“……” 赵高:“……”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片刻,嬴政不禁抬手扶额,心说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莫不是自己心脉也搭错了? 却见赵昊歪头道:“父皇,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继续说!” “哦,好吧,那唐举之让儿臣跟他合作,儿臣自然不可能跟他合作,所以儿臣必须除掉项羽!” 说着,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嬴政:“在儿臣心中,父皇才是天命所归的天子!”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直叫嬴政听得一愣一愣的。 隔了片刻,嬴政才神色复杂的道:“唐举之真是这么说的?” “父皇若不信,可传蒙德,无涯来询问,但有半句虚言,儿臣任凭父皇处置!” 赵昊一脸诚恳的说道。 嬴政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赵高,思忖片刻,摆手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父皇。” 赵昊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同时转身朝马车外走去。 就在他快要跨出马车之际,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此间事了,先别着急回咸阳,跟父皇一起去一趟雍城,祭拜先祖!” “儿臣遵命。” 赵昊转身恭敬一礼。 嬴政笑了笑,没有多言,目送他离开马车。 等马车内只剩下嬴政和赵高时,嬴政冷不防的问道: “赵高,你是否觉得,上次听的‘霸王卸甲’,与刚才那反贼有些相似?就好像为他量身创作的一般!” “这” 赵高仔细回想了一下,连忙躬身道:“这反贼确实不凡,与那曲目也确有共同之处” “哦?你也这么觉得?” 嬴政眉毛一挑,不由感慨道:“看来我儿还有事瞒着朕啊!” 赵高心头微动,试探着追问:“陛下的意思是?” ”没什么!” 嬴政漠然道:“朕想再听一次霸王卸甲.” 赵高:“.” 赵高:“老奴遵命,这就去安排!” 说完,跟着转身离开了马车。 ……… 晚点还有,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二章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求订阅啊】 项羽死后,剩下的叛军骑兵虽然冲下了两座高地。 但随着韩信的到来,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被黑甲卫射杀殆尽。 赵昊走出嬴政马车,瞥了眼地上的项羽,已经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了,只对王陵摆手示意道: “派人送到乌江边安葬吧!” 乌江? 为什么要送去乌江? 王陵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但赵昊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直接爬上战马,朝韩信那边奔去。 经过项羽这件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六国依旧没有真正归心于秦国。 死了一个项羽,这天下或许会出现很多跟项羽一样的人。 他们背负国仇家恨,誓必覆灭秦国。 他们心中有自己的国家,而非秦国。 所以,对赵昊来说,统一思想并非是口头说说而已,他必须要落到实处。 作为一名穿越者,赵昊非常清楚,统一思想的重要性。 这不仅是文化知识的统一,而是关乎一个国家意志,民族意识的统一。 只要将六国的下一代,包括老秦人在内的所有人,思想统一起来,才能让他们潜移默化的认识到,六国只是华夏民族分裂出来的国家,大秦才是完整,且统一的国家。 同时,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秦才是华夏正统。 大秦的子民亦是炎黄子孙,同一个民族,同是一家人。 当一个国家的子民认识到这些的时候,这个国家才会强大,这个民族才会兴盛。 相反,如果这个国家的子民对自己的国家没有认同感,甚至没有归属感,那么,这个国家将陷入险境。 赵昊自然不想秦国陷入险境,所以他必须要改变现状。 “公子!” 韩信见赵昊策马而来,当即朝他迎了上去。 赵昊微微颔首,平静道:“情况如何?” “激烈反抗的叛军,都被射杀殆尽,剩下的也成了俘虏,听候公子安排。” “嗯,知道了。” 赵昊点头,举目眺望四周,没有发现嬴成蟜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摆手道:“俘虏都送去修帝陵吧” “诺。” 韩信应诺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道:“公子等会儿要回咸阳吗?我亲自护送公子!” “不用了,你命人打扫好战场,等会儿跟我去雍城!” “是。” 韩信应声而退。 赵昊目送他离开,脑中不由想起与他有关的‘那个男人’。 如今项羽死了,作为楚汉争霸的双雄之一,‘那个男人’又在做什么呢? 沛县,泗水亭。 “刘老三,快出来也!” 亭院外,一道粗旷的喊声,由外向内传出。 很快,院中走出一人,遥声应道:“大白天的喊啥呢,我又没聋!” 随着话音落下,门内走出一人,身材不算高挑,也不算矮小,头上顶着一个绿油油的竹皮头冠,很是新奇。 观其面相,短须,长脸,睿智,又带有几分痞气和干练。 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刘邦。 刘邦出生在一个农户家庭,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一个弟弟。 大兄刘伯,二兄刘仲,四弟刘交,刘邦排行老三,名刘季。 这个名字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 怎么说呢? 古代农民没什么文化,取名都比较随意。 像什么‘一,二,三,四’这种排序,直接加个姓,就成了名字。 比如张三,刘四之类的。 但书香门第却不同,一般都以‘伯,仲,叔,季’来排序。 也不知刘老太公是得了什么传承,给自己孩子也叫上了‘伯,仲,叔,季’。 刘邦按家里的排行,应该被称为‘刘叔’,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刘季。 所以刘邦这名字,很有技术含量。 传说,刘邦母亲怀他之前,电闪雷鸣,刘太公喊她回去吃饭,见有蛟龙盘在自己老婆身上,不久之后,刘邦母亲便怀上了他。 从基因学的角度来分析,刘邦跟龙肯定没什么关系,否则刘老太公的头上岂不是绿的? 但那个时候的皇帝,除了始皇帝嬴政之外,就没一个喜欢自己是人生的,特别是开国皇帝。 还是以老刘家举例,汉文帝母亲也被龙盘了,汉武帝母亲更了不得,直接被太阳撞了肚子。 好家伙! 感情这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 这一文一武,也真够折腾的。 不过,反过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刘家从刘邦开始,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年少时的刘邦,性格好爽,不喜欢读书,满口糙话。 而且,他不仅不喜欢读书,连干农活都不想干,整日喜欢喝酒,交朋友。 一般来说,好像不论古今,每个村子都有这么一号人物。 俗称,街溜子。 可就是这么一个‘街溜子’,用实践告诉了世人,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机会,就能干大事。 公元前223年,是个令楚国悲痛的日子,因为这一年,秦国灭了楚国。 但对刘邦来说,却是个咸鱼翻身的好日子。 随着秦国在楚国推行新的制度,像刘邦这样的‘街溜子’,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于是,在楚国亡国后不久,刘邦以三十五岁高龄,踏上了秦国基层官吏的考核中,并顺利拿下泗水亭亭长一职。 也正是因为这个工作,刘邦与萧何等人攀上了关系。 其实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凡是一起干大事的人,在最开始起步的时候,上天总会在他身边配备一套相当牛逼的班底。 可谓文武俱全。 刘邦是这样,朱元璋也是这样。 由此可以看出,上天对这两人是有多照顾。 只见刘邦脸上挂着自然的笑容,走到门外三人面前,调笑道:“屠夫今天又杀猪了?连萧吏掾都请来了?” 说着,又看向另一名男子,惊奇道:“还有曹狱掾!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乎?” 三人之中,面容粗旷的男子名为樊哙,其余两人,一个是萧何,一个是曹参。 见刘邦出来,樊哙不耐烦的朝他摆手道:“哎,别说废话了,赶紧迎我们进去,萧吏掾有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哦?” 刘邦眼珠子一转,连忙打开大门,将三人迎了进去。 暮色时分,河畔清风徐来。 刘邦将酒案设在了庭院正中。 四人席地而坐,无拘无束,想来平日没少来往。 却见刘邦拱手笑道:“这桌上的菜都是我准备的,与官钱无关,诸位放心吃喝!” “秦政最讲究奉公守法,刘亭长倒是通透!” 萧何笑着点头道。 刘邦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沛县,光亭长都有十几个,我得自己干净,才能坐稳嘛!” “好!” 曹参不禁拍案赞叹;“亭长如此做派,他日必有大前途!” 刘邦一捋短须笑着道:“在下不过一区区小吏,能有什么大前途!” “小吏又怎么?萧吏掾不就时来运转了吗?” 樊哙突然插嘴道。 刘邦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萧何,好奇道:“萧吏掾,方才听屠夫说,你有要事告诉我们,不知现在当讲不当讲?” “刘亭长,你我等人相交多年,我自不会瞒伱们,就在前几天,我突然接到丞相府发来的调令,让我去咸阳任职!”萧何诚恳道。 “你去咸阳?” 刘邦一脸吃惊地看着萧何,说不出话来。 咸阳可是帝都,去咸阳任职,他做梦都不敢想象。 要知道,像沛县这种偏远小县,没有大人物看重,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能当上官的,都是有身份背景的。 像萧何,曹参这种小吏,也就比普通百姓地位高一点。 至于背景什么的,大差不差。 萧何如果去咸阳,少说也能混个官身。 这下子,与他们的身份,简直是云与泥的区别。 却见萧何点头道:“调令上是让我去咸阳任职” “按理来说,丞相府应该管不到我们这种边缘小吏,为何丞相府会给萧吏掾发调令?” 曹参疑惑道。 “是啊!那丞相怎么认识萧吏掾的?” 刘邦随声追问道:“莫不是他犯糊涂了?调错了人?” “亭长慎言!” 萧何脸色顿时一正。 一旁的曹参打着哈哈道:“萧吏掾别多心,刘三儿就这性格,你是知道的!” “曹狱掾不必多言,我也不清楚丞相府为何给我发调令,也仔细查验了那份调令,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萧何顿了顿,眉头一蹙,似乎是想起什么一般,沉吟道; “如果说丞相府的调令有些蹊跷,那前段时间,有人让我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之事,就并非空穴来风。” 曹参追问道:“萧吏掾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立了功,所以才引起了丞相府的重视?” “如果要论原由,目下只有这一个。” “可是.” 刘邦有些不满的道;“调查老世族侵占良田之事,我也帮忙了啊,为何不调我去咸阳?” “这” 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萧何看了眼刘邦,摇头苦笑道; “咸阳乃是非之地,如今秦国刚刚统一六国,始皇帝根基尚且不稳,此去咸阳,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去咸阳?” “如果可以,确实不想去!” “嘿!” 刘邦一拳砸在手心,暗道这种好事你都拒绝,真是白瞎了。 求月票呀。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三章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求订阅啊】 送走萧何,曹参等人后,刘邦独坐在庭院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为什么别人都能时来运转,自己却一事无成? 难道就因为自己缺个贵人? 可这屁大点沛县,哪里去找贵人? 心中有些郁闷的刘邦,端起酒碗喝了口闷酒,正准备起身收拾桌子,忽听门外传来一道呼喊声:“刘三儿,在不?” “不在!” 刘邦听到呼喊声,愣了一下,没好气的回道。 门外突地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好你个刘三儿,难怪今日没请我喝酒,原来在这一个人吃独食呢!说吧,哪里来的官钱” “什么官钱?这鱼是我下水捞的,米是邻里送的,菜是我大嫂家的,酒也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少胡说八道你!” 刘邦心情本来就不好,忽听来人冤枉自己公款吃喝,不由恼羞成怒。 然而,来人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呵呵地朝他道:“刚才我看萧吏掾他们从你这里出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伱一个赶车的,关心这些干嘛!” 刘邦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继续收拾桌子。 来人仔细打量了眼刘邦,忽地感觉今日的刘邦,与往日的刘邦有些不同。 往日他每次驾车送完客人返回的时候,都要来泗水亭跟刘邦聊天喝酒。 而刘邦也从未怠慢过他。 两人私交甚密,无话不谈。 可今日的刘邦,却明显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沮丧。 “我可没想关心你们那些破事,只是从这里路过,顺便来看看你,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走了便是!” “喂喂喂你等等,等等啊夏侯婴!” 眼见来人说走就走,刘邦忽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对,连忙追上去拦住对方。 只见夏侯婴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回望刘邦:“刘亭长还有何事?” “鸟的亭长!还是唤我刘三儿亲切点!” 刘邦笑骂了一句,抬手拉着夏侯婴的胳膊往回走,边走边问道;“这天色都快黑了,你怎么还赶车?” “王县令有命,在下莫敢不从也!” “王县令?” 刘邦微微一愣,不由道:“他居然亲自找你接人?到底是何人?” “有酒吃不?” 夏侯婴狡黠一笑。 刘邦好奇心很重,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有有有!你先坐,我去收拾一下!” 很快,刘邦就收拾好桌子,又不知从哪找来一包干果,递给夏侯婴。 夏侯婴吃了一个干果,嘬了口米酒,才缓缓说道:“我去接的这人,乃王县令好友,据说其为单父人士,人称吕公。” “吕公?” 刘邦皱了皱眉,没有一点印象。 却听夏侯婴又道:“吕公因躲避仇人报复,举家搬来沛县,王县令不仅亲自安排我去接他们,还准备为吕公接风洗尘!” “哦?这吕公莫非大有来头?” “是否大有来头,在下不知,但能得王县令如此重视,想来应该是位贵人!” 贵人? 刘邦心头一震,暗道自己不就想找一位贵人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贵人’不费功夫! 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刘邦,饶有兴趣的追问夏侯婴:“你可知在何处举办酒宴?咱们也去祝贺祝贺!” “在县城” 夏侯婴随口答了一句,忽又感觉不对,连连摆手:“我就算了吧,要去你自己去!” “怎么?” 刘邦眉毛一挑,痞里痞气的道:“你怕丢人?” 夏侯婴有些尴尬的摇头道:“也不是,主要是没钱” “没钱怎么了?没钱就不能祝贺了?” “既然是祝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呵!” 刘邦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跟夏侯婴有的没的聊了起来,这一聊就是半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刘邦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一番,便去了沛县县城。 此时,沛县县城一家名为筑金台的酒楼,人声鼎沸。 沛县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怀揣礼金,齐聚筑金台。 王县令见来人太多,整个筑金台内堂都坐不下,于是明文规定:“礼金不满一千者,在堂外候坐。” 当刘邦赶至筑金台的时候,刚好见到一个木牌,竖立在内堂与外堂的走廊中间,不由眉头大皱。 他本来心中就厌恶这种场合,更看不起这帮仰人鼻息的沛县官吏,所以来的时候,分文没带。 但想着好兄弟萧何都前途无量了,自己还在摸爬滚打,心中又不是滋味,于是硬着头皮,大摇大摆的走进筑金台。 这时,一名小厮上前拦住了他:“足下请这边登记礼金!” “什么礼金?” 刘邦斜眼看向小厮。 小厮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王县令有规定,礼金不满一千者,在堂外候坐!” 刘邦眼珠子一转,有些好笑的追问道:“那礼金超过一千者,在哪里入坐?” “自然是内堂” 小厮随口答了一句,忽又觉得自己答得不够完善,于是补充道:“礼金超过一千者,就算去了内堂,也得按礼金多少来定座次!” “呵呵!” 刘邦被小厮这话气笑了,一股‘混’劲儿涌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书写名帖的桌案前,抢过一支毛笔,赫然写上四个大字:“贺钱一万金!” 然后在小厮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堂。 很快,他就找了个位置,堪堪入座。 “泗水亭长刘季,贺钱一万金!” 当县府童仆唱出刘邦的名帖时,举座皆惊。 “什么情况这是?刘三儿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啊!这不是忽悠人吗?” “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居然敢来搅王县令的局!” 众同僚不是惊讶刘邦的财力,而是惊讶他的胆子。 要知道,古代县令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区区小吏,那还不是被人随意拿捏。 就在王县令黑着脸,准备命人将刘邦赶出去的时候,不知详情的吕公,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哎呀,不知是哪位朋友如此慷慨,幸会幸会啊!” “你是.吕公?” 刘邦见一位白发老者,朝自己笑脸相迎,不由愣在当场。 “正是.” 吕公摸着胡须,仔细打量刘邦,越看越觉得惊奇。 原来,他会一些面相之术。 从刘邦的面相来看,他觉得此人不同凡响,于是心生敬重。 “来来来,请上坐” 眼见刘邦依旧呆愣在原地,吕公又热情的招呼他上坐。 这一下子把刘邦整不会了。 他只能老实巴交的跟着吕公,来到距离王县令不远的桌案前入坐。 刚一入座,立刻有数道锐利的目光,朝刘邦投来。 刘邦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束,后面喝了几杯酒,索性放开了。 反正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爱谁谁。 推杯换盏间,刘邦突然瞟到坐在自己下方的萧何,不由笑着调侃道:“萧吏掾,你也在这啊,花了不少钱吧!” “刘三儿,不许胡说,萧吏掾是主持酒宴和秩序的!” 曹参生怕刘邦把事情闹大,连忙凑到他耳边低语。 萧何尴尬地看了眼王县令,又看向吕公,有些歉意的道: “吕公勿怪,刘季这人一向满口胡话,很少做成什么大事!” “凡天下人者,能成大事者有几何?” 吕公似乎没理解萧何的话,反而对刘邦这种放荡不羁的性格越来越喜欢。 刘邦也越喝越起劲,后来干脆将接风洗尘的酒宴,变成了自己的个人秀。 酒宴结束后,吕公送走满脸铁青的王县令,特意将刘邦邀请到自己新家里,对刘邦语重心长的道: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位老神仙,教了我面相之术,后来,我很喜欢给人看相,经我看相者,多不胜数,但没一个面相能及你刘季!” 听到这话,刘邦因为喝酒喝得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醒了几分,呆呆的看着吕公。 吕公见状,笑着捋了捋胡须,又用更为郑重的语气说道: “老夫有两个待嫁女儿,一女年芳十六,一女年芳十二,如若不弃,老夫愿将次女许配给你,做扫榻之妻!” “这” 刘邦眼珠子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自己只是来寻求‘贵人’帮助的,没想到‘贵人’居然将女儿许配给自己。 在刘邦心中,他已经将吕公视为自己的‘贵人’了。 吕公将女儿许配给他,让他仿佛有种天上掉馅饼儿的感觉。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刘邦也不推辞,堂而皇之,心安理得的讨了王县令好友家的闺女。 此消息一经传出,全县皆惊,议论纷纷。 “喂,你们说,那个新搬来的吕公,到底图个啥啊?” “搞不明白,着实搞不明白!” “据说吕公家的女儿,美若天仙,真是便宜刘季那小子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呐,最气愤的莫过于王县令咯,以后有刘三儿好受的!” “嘘这话可不兴说啊!” 就在全城议论纷纷,看吕家笑话的时候,吕公妻子更是气得要悬梁自尽。 “老头子!你糊涂啊!” 吕公妻子手握白布,脚踩木凳,声泪俱下的呵斥吕公。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像后世朝代的女子,性格都比较刚烈。 什么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命不可违的规矩,在这个时代,几乎都没有。 吕公与妻子共同经历了很多患难,两人感情很深,所以吕公见妻子准备悬梁自尽的时候,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朝她劝慰:“你先别急,咱们下来再说!” “说什么啊说,现在全城都看咱们的笑话,我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跟你受罪不说,儿女还被你送人了.呜呜呜.” 眼见妻子毫无形象的当着众仆从的面哭闹,吕公不由老脸通红,但还是强忍着性子,安慰道:“别哭了,这么大的年纪,也不嫌丢人.” 吕公妻子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你也知道年纪大啊!你看看那刘季,跟咱们相差多少?” “你,你休要胡说!” 吕公被妻子气得浑身颤抖,眼前阵阵泛黑。 妻子见他摇摇欲坠,担心他有危险,连忙跳下木凳,扶助他:“老头子,你可别吓我!” “夫人.” 吕公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无比认真的看着妻子:“你就信为夫一次吧” 吕公妻子依旧有些不满:“老头子,不是我不信你,当初你想让咱们闺女许配给贵人,带咱们一家出人头地; 那沛县县令跟你关系很好,咱们来投奔他,无依无靠,让闺女嫁给他正合适,可你偏偏将闺女许配给刘季那穷小子,这是为何啊?”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吕公不想再跟妻子多作解释,当即拂袖而去。 其实也不怪吕公一意孤行,主要是这个时代的人,都相信那些玄乎其玄的东西。 毕竟玄学这种东西,即使到后世,也没法用科学来解释。 反正吕公不止一个女儿,拿一个来赌一把,万一成了呢? 然而,偷偷躲在门帘后的俏丽女子,听到父母的谈话,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心若死灰。 尽管这个时代的礼教没有后世朝代那么严格,但也讲究父母之命不可违。 既然吕公心意已决,她注定就要嫁给一位年长自己十多岁的老光棍。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 回过神来的俏丽女子,留下两行伤感的泪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和孤独。 她名为吕雉。 如果历史顺利发展,她会成为华夏历史上,与武则天齐名的政坛女强人——吕后。 刘邦和吕雉的婚事,就这样被‘赶着上架’一般,提上了日程。 连彩礼钱,吕公都没问他要。 反正知道他拿不出来。 至于刘家,则满心欢喜的迎娶这个‘白捡’的媳妇儿。 而沛县父老,更是羡慕刘邦娶了一位能干的媳妇儿。 可谁又知道,这位能干的媳妇儿,差点夺了他刘家的江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如今刘邦认定吕公是他的‘贵人’,就是不知道,吕公能否能助他一飞冲天。 或许,将吕雉嫁给他,就是帮他转运的。 但不管怎么说,刘邦还是走上了自己人生的轨迹,开始朝另一个阶段进发。 ……… 求月票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四章萧何的顿悟【求订阅啊】 刘邦的面相虽然说不上多帅,但也并不丑,还有一副漂亮的胡须,在十里八乡颇有人气。 只是名声不太好,姑娘们都不愿意嫁给他。 可刘邦却有一个姓曹的相好,两人互相爱慕,最终偷吃禁果,在刘邦二十多岁的时候,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名为刘肥。 吕雉怎么也没想到,刚结婚就给人家当了后妈,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日子还要过下去,她也只能强忍着不适,替刘邦打点家务,顺便下地耕作,养活刘肥那个私生子。 自打成家以来,刘邦就没在吕雉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很多事情,都要吕雉来做主。 而刘邦也乐得洒脱,整日与狐朋狗友一起厮混。 这日,夏侯婴如往常一样,送完客人后,路过泗水亭找刘邦喝酒聊天,两人喝到高兴的时候,聊起了王县令。 “刘三儿,我听说那日吕公宴会,你恶了王县令?” 夏侯婴嘬了口酒,一脸凝重的看着刘邦。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摆手道:“什么恶不恶的,他就嫉我运气比他好,讨了吕雉做妻子,自己啥也没捞着!” “呵呵.” 夏侯婴咧嘴一笑,不由打趣道: “说起这个,你刘三儿的运气是真的好,沛县那么多男人,比你强的多的是,可就你刘三儿抱得了美人归!” 刘邦闻言,当即露出不满的神色,回怼夏侯婴道:“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沛县哪个男人比我刘季强?” “诶~~” 夏侯婴抬手示意了下刘邦,然后挤眉弄眼道:“你还别不服,咱别的不说,就说那萧吏掾和曹狱掾,是不是比你强?” “论职位,我是没他们高,论能力,我刘季也不差!” “哦?你有什么能力?” 夏侯婴与刘邦经常来往,但对刘邦的了解,并不是很深。 倒不是说刘邦在他面前故意藏拙,而是刘邦身上的‘江湖气’很重。 有时候各种谜之操作,让人觉得他很不正经。 比如,他经常在公共场合插科打诨,甚至以调侃的形式,贬损同僚和上级为乐。 至于他有什么能力,没几个人知道。 却见刘邦眼珠子一转,抬手指着面前的泥碗,朝夏侯婴一脸傲娇的道:“瞧见这大碗了没?我能喝五碗,他们能吗?” “呃” 夏侯婴嘴角一抽,不由抬手扶额,隔了片刻,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刘三儿啊刘三儿,你就这点本事!” “什么叫这点本事?” 刘邦挑眉:“不是我跟你说大话,我这亭长的位置,可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亭长负责巡查乡里,稽察非违,捕拿盗贼,没点本事可考核不上,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听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这亭长?” 夏侯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才翁声翁气地道:“要说喝酒扯皮,我夏侯婴自认不如你,但要说拳脚把式,得练练才知道!” “嘿!” 刘邦听到这话,顿时来劲了,挑衅似的道:“那就练练?” “来!” 夏侯婴是个实在人,见刘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走到一处空地,等候刘邦出手。 刘邦为人虽然不太正经,但好胜心还是强,他二话不说,一个纵步朝夏侯婴冲去。 夏侯婴见他来势凶猛,暗道有两下子,抬手一探,就要擒拿刘邦肩头。 刘邦只顾着奔去,见他抬手擒拿,略微一闪,恰好躲过夏侯婴的手爪。 夏侯婴见自己没抓住刘邦,直接飞起右脚,朝刘邦腹部踢去,却被刘邦再次躲过,就势从肋下钻了出来,左手按住头,连带着肩胛一提,右手按住夏侯婴的左脚,大笑:“给我倒!” 夏侯婴暗忖不妙,这刘邦怎么这么厉害? 只见他头在下,脚在上,撞向了青石地板,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刘邦的属员们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围观。 而刘邦则朗声大笑:“哈哈哈,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但是,还没等他笑多久,一名属员似乎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跑过来朝刘邦道; “亭长,夏车御好像出事了,您看他躺在地上不动了!” “啊?” 刘邦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收敛笑容,朝夏侯婴跑去,关切道:“夏侯婴,你没事吧?别吓我!” “没没事肩.肩膀脱臼了.快.快送我去医馆.” 夏侯婴强忍着疼痛,结结巴巴地朝刘邦说道。 “好好好,去医馆,去医馆” 刘邦连连点头,当即朝属员吩咐,将夏侯婴抬到了医馆。 另一边,沛县县府。 王县令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旁边一名令史模样的中年,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禀报王县令,目下所有县衙文书,都让人重新抄录,改用纸质书卷存档。只是偏远乡亭的竹简,还没搬运过来,等搬运过来,再行抄录。” “嗯,那就让人赶紧搬运过来,不可误了朝廷规定的期限!” “下吏遵命,这就让人去搬运。” 令史躬了躬身,正准备离开,忽听王县令又道;“县府里的车御也一并叫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是。” 令史恭敬点头,准备再次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来一名小吏,朝王县令禀报道;“启禀王县令,泗水亭长刘季,将夏侯车御打伤了!” “哦?” 王县令眼睛微微眯起,打量了小吏一眼,缓缓问道:“发生了何事?刘亭长何故打伤夏侯车御?” “回王县令,小人在城中办差,见泗水亭属员将夏侯车御抬进医馆,心下好奇,便上前询问,原来是两人酒后争执不下,动起了拳脚!” “嘭——!” 王县令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喝道;“这刘季好大的胆子,不仅无视朝廷禁酒令,还殴打公职,罪加一等,来人,将刘季捉拿归案,依秦律处置!” 他早就想惩治刘邦的不敬之罪了,但碍于吕公的情面,一直没对刘邦出手。 没想到刘邦‘自作孽不可活’,居然撞到了他手里。那他必定要对刘邦严加惩治,否则他县令的威严,何以稳固? 很快,刘邦的泗水亭就被县府兵马团团围住,而刘邦则被县府兵马,押到了县府大牢,听候审理。 身为狱掾的曹参,第一时间找到了刘邦,并询问他缘由。 按理来说,这个时代的男子,都推崇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大丈夫本色,伤了朋友,更应该承担责任。 奈何刘邦为了逃避惩治,竟谎称自己只是跟夏侯婴开玩笑,并没有伤他,夏侯婴也没打算追究他责任,不知王县令为何抓着自己不放,还暗骂了一通王县令,说他公报私仇。 曹参听得连连摇头,满脸苦涩,也不与刘邦多说,直接跑去找萧何想办法。 在他们几人中,也就萧何足智多谋。 但萧何听完曹参的讲述,也连连摇头,暗道此事棘手。 如果没有宴会之事,他倒是可以帮刘邦打点一二,最多舍些钱财,让刘邦免于惩治。 可宴会之事,让王县令丢了面子,以王县令的秉性,绝不可能放过惩治刘邦的机会。 思忖半晌,萧何面向曹参,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私下通知吕氏,写一份诉状,交给夏侯婴,让他签字画押,就说不追究刘邦的责任!” 秦国诉讼流程跟后世差不多,一起案件,首先必须要有人告发,才能作为一场审讯的开端。 若受害人自己告发,受害人就相当于后世的’原告’。 若受害人不予告发,这起案件就不能作为审讯的开端。 萧何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让这起案件不成立。 但他还是低估了王县令对刘邦的恶意。 当萧何拿着诉状,找到王县令的时候,王县令只是略微一扫,便丢在一边,沉声道:“萧吏掾,若本县没记错的话,你管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回县令,下吏乃本县功曹,掌管县吏考绩升降,这刘亭长也算本县县吏.” 萧何朝王县令拱了拱手,平静道。 “呵!” 王县令呵了一声,冷笑道:“你真当本县不知你与刘季的关系?那刘季平日里肆意妄为,你没少帮他打点吧?” “下吏一心为公,并未枉法” “哼!你萧吏掾,萧功曹的事,本县一清二楚,何须狡辩?” 王县令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萧何一眼,再次拿起那张‘诉状’,满脸不屑的道: “本县理案,向来重证据实,仅凭一张没有证据的诉状,本县怎么可能就相信了原告?而判刘季无罪?” “县令明察,泗水亭属员可以做证,夏侯婴是自己摔倒的,与刘季无关,相反,是刘季好心将他送去医馆的!” 萧何再次朝王县令拱手。 王县令面色一沉,喝道:“萧何,你真当本县糊涂吗?那泗水亭属员乃刘季麾下,他们也能做证?” “你这不是拿着秦律当儿戏?拿着我王某的官帽,拿着我王某的人头下注吗?” “我告诉你,我王某初入仕途就是一县之令,你想在我这儿玩虚的,你还差得太远!” “这” 萧何被王县令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县令,竟然如此通透。 自己当真小瞧了此人。 稍微稳定心神,萧何正欲开口辩驳,却听王县令抢先朝他道; “萧何,前段时间,你抓住了王某一点过失,就一封奏简,欲将王某置之死地,可王某不过罚俸一年,还是脱不了这身官袍,你可知为何?” “.” 萧何脸色一变,漠然不语。 当初有人调查‘老世族圈占良田’之事,他发现此事与王县令有关,便写好奏简,将证据一并交给那人,没想到老世族被查处了,王县令却安然无恙。 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不信咸阳朝廷,不想去咸阳任职。 如今王县令提起此事,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见王县令志得意满的打量他,戏谑道:“这人呐,长在脑袋上的眼睛,只能看到水面上的浮标,只有长在心里的眼睛,才能看见水底下到底是大鱼,还是小鱼。” “天底下就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官太多太多了,而像你这样的死心眼又太少太少了。” “你以为自己一心为公,就真的能伸张正义吗?” “我王某十几岁为官,从楚国之臣,变为秦国之臣,依旧混得风生水起,你又知是为何?” “.” 萧何面色逐渐恢复平静,就那么冷冷看着王县令。 王县令见他不言不语,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接着道: “想来,以你这样的死心眼,恐怕不会知晓吧?毕竟你的眼光也只盯着刘季那小子!” 萧何:“.” 王县令;“其实,你萧何倒是个人才,论能力,有可能我不如你,但论做官,你可远远不如我!” 萧何:“.” 王县令:“今日闲来无事,我便和你说道说道,什么是官场!” 萧何:“.” 王县令:“俗话说,小卒过河就是车,王某这些年,结识了不少达官显贵,贪墨了不少不义之财,可是,王某从未花过一金一钱,甚至每日过得节衣缩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萧何:“.” 王县令:“.”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王县令突地一笑:“因为王某正是用这些不义之财,为这小卒过河造船搭桥啊!” 听到这话,萧何心头巨震,仿佛脑子快要裂开了。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人居然会坐上县令的位置。 虽然沛县距离咸阳数千里,但秦国统一六国后,各种政策屡次革新,吏治也无比严苛。 这样的人,按理来说,不应该坐上高位,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却听王县令又沉声道:“本县将这些秘密讲出来,也不怕你告发我,只希望你识时务,别跟本县做对,因为你不明白,官场上的事,不是一封冰冷奏简就能解决的!” “我这里有上到咸阳都城,下到郡县乡亭的丑事恶行,他们的底细,我全都知道,我告发他们,还能将功折罪,问题是,他们不愿意啊!” “他们要保的不是我王某,而是他们自己,因为如果我王某活不成,他们也要为我陪葬!” “人有七情六欲并非过错,这天底下的官场上,哪有你这么死心眼的?” “就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说到这,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盯着萧何:“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吏员,连官都不是.” 轰隆! 萧何听到这话,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从这一刻开始,他仿佛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求月票啊,最后两天了。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五章今日劫狱,明日反秦?【求订阅啊】 相比刘邦的不学无术,萧何从小就勤奋好学,思维敏捷。 尤其在律法方面,更是研究颇深。 因其才学过人,很早就被上一任县令招致手下,当了县里的主吏掾。 后来,上一任县令高升郡城,由王县令接掌沛县,因其出色的政绩,王县令也对其格外重视,并数次招揽他为心腹,但都被他婉言谢绝。 再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萧何结识了刘邦,被刘邦身上一种自己欠缺的魅力所折服,心甘情愿与刘邦交好,并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保护刘邦。 而刘邦能当上泗水亭亭长,也有萧何在暗中的一份力。 由此可见,萧何对刘邦是绝对的‘真爱’。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救刘邦。 面对王县令的犀利言论,萧何大为触动,但依旧保持冷静,朝王县令拱手道:“县令教诲,萧何铭记于心,只是刘季之事,还望县令手下留情!” “呵!” 王县令呵了一声,拂袖斥道;“本县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为了一个刘季跟本县做对,何其不明智!” “县令.” 萧何正打算继续为刘邦求情,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军吏匆匆而来,朝王县令拱手道: “启禀王县令,吕公求见!” “他来做什么?” 王县令眉头一皱,瞬间明白过来,吕公也是来为刘邦求情的。 毕竟刘邦是他的女婿。 一想到这事,王县令就非常不爽。 本来那吕雉是他先看上的,而且吕公与沛县地方豪族关系匪浅,只要他成为吕公的女婿,就能拉拢地方豪族,在沛县彻底站稳脚跟。 与他之前勾结泗水郡老世族的目的,别无二致。 结果刘邦突然截胡了吕雉,让他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 这才让他对刘邦起了杀心。 其实,秦朝任命基层官吏,有着严格的籍贯制度。 比如郡县主要长官,不能由本地人担任,得由朝廷从其他地方调任,或者朝廷直接任命,委派。 本地人只能在他们手下干活。 这套制度一直用得很好,就算是后世朝代,也依旧沿用这个制度。 因为长官不用本地人,能够更好的控制地方。 否则长官与本地人沆瀣一气,脱离朝廷,就会出大问题。 只是,天下大乱后,这套制度的设定者,没有料想到另一面。 那就是地方长官势单力薄的问题。 天下太平的时候,人人都不敢忤逆长官,对其唯命是从。 可天下太平的前提是,朝廷有足够的武力震慑地方,一旦朝廷的震慑不起作用,长官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所以,秦末大乱的时候,很多郡县的长官,尤其是造反重灾区,都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地方官带头造反的情况。 原因就在于,他们身不由己。 你不造反,底下的人根本容不下你。 这种‘以下克上’的制度弊端,也是秦朝灭亡的原因之一。 当然,王县令是个聪明人,他拉拢地方豪族,也不是想造反,而是便于施政。 毕竟朝廷的多项政令,都需要地方豪族配合。 地方豪族若不配合,就算他有后台,政绩不出众也无法高升。 稍微沉默,王县令瞥了眼萧何,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很快,吕公就被一名小吏带进了县府。 另一边,县府外。 吕雉牵着刘肥,站在县府门口,翘首以盼。 虽然她与刘邦的夫妻感情不太好,但刘邦出事的第一时间,她还是放下家中的农活,找吕公搭救刘邦。 而吕公刚进县府不久,樊哙,卢绾,周勃等一众刘邦好友也全都来了。 却听樊哙嘟囔道:“不就是朋友之间互相闹腾,出了点意外吗?有必要闹到县府吗?” “此事说来有些复杂,并非一起打闹那么简单!” 卢绾捋着胡须,看了眼吕雉,摇头苦笑道。 周勃眯了眯眼睛,沉吟道;“这王县令薄情寡恩,且反复无常,若一心想为难刘亭长,恐怕有些难办。” 樊哙一听顿时急了:“怕什么,大不了咱们冲进县牢,劫了刘亭长,落草为寇!” “樊哙兄弟慎言!” 卢绾脸色一沉,当即低喝樊哙。 其余人也心头一突,下意识后退半步,离樊哙这个莽夫远点。 现在还没怎么呢,你就要劫狱,要是有什么,你岂不是要造反? 虽然大家都感念刘邦的好,替他鸣不平,但真要为刘邦反秦,大家还得思量思量。 毕竟现在的秦国一直在改变,大家的日子也比刚开始好过,若非迫不得已,除非脑子有病,否则绝不会反秦。 “你们快看,萧吏掾和吕公出来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朝门内望去。 却见萧何扶着吕公,缓缓走来。 “阿父!” 吕雉看到吕公的第一时间,连忙迎了上去。 吕公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王县令乃为父好友,他说了会让人秉公办理,刘季就不会有事,等会儿‘讯狱’,由曹狱掾主持!” 曹狱掾? 那不就是曹参吗?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这曹参也是刘邦的好友。 虽然为人性格温和,有时缺乏主见,但对刘邦也颇为认可。 由他处理刘邦的案件,刘邦大概率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终于放下一块石头。 但吕雉的目光却落在了萧何脸上,见萧何眉头紧缩,不由小声询问: “萧吏掾是在担心什么吗?” “嗯?” 萧何愣了一下,回望了眼吕雉,摇头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 吕雉心里一紧,也不多言,扶着吕公,一起出了县府。 时间来到第二日。 作为县牢‘常客’的刘邦,一点都不慌,在牢房里悠哉悠哉的睡着大觉。 因为他知道自己好友会想办法搭救自己。 且不说这件事是个意外,就算不是意外,夏侯婴也不会跟自己较真,只要夏侯婴不告发自己,自己就绝不会有事。 至于那个王县令,若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早晚得想办法宰了他,怕个鸟! “哐当!哐当!” 一阵敲击铁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刘邦。 只见刘邦一个‘鲤鱼打滚’,翻身爬了起来,笑呵呵的走向窍门的狱吏,打趣道: “草,怎么是你来,曹参呢?等会一起去我哪儿喝点?” “刘亭长还有心思喝酒呢!” 草脸上笑嘻嘻,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刘邦眉头微皱,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小声问道;“什么情况?王县令还是不肯放过我?” “呵呵。” 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口,只是打开牢门,对刘邦比了个出来的手势。 刘邦心里一阵嘀咕,走出牢房,还是没忍住,追问道: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我想见一下萧吏掾,实在不行,曹狱掾也行,能否行个方便?” “王县令让曹狱掾主持‘狱讯’,在下正是带你去见曹狱掾!” 草给刘邦吃了一颗定心丸,环顾四周,见无人路过,又快走两步,来到刘邦耳边,低语道:“曹狱掾让在下告知刘亭长,等会儿据实相告,切不可说谎!” “这” 刘邦面露迟疑之色,顿时有些发愁。 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说谎,曹参让他不要说谎,着实是在为难他。 不过,既然是曹参的提醒,他也不得不听,于是闷闷点头,跟着草一起走出牢房。 时隔不久,他们便来到县牢大堂。 只见曹参端坐在大堂高位,一身黑衣,头戴官帽,好不威风。 这时候,曹参已经在审理夏侯婴了,刘邦被带入大堂时,夏侯婴正在陈述案件的经过详情。 “昨日下午,我驾驭马车返程途中,路过泗水亭,想起好友刘季在泗水亭担任亭长,便停留泗水亭,与他吃酒; 期间,我酒劲上头,想给他展示最近练的拳脚,没曾想学艺不精,将自己摔伤,让人误以为是刘季伤了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特来县府为刘季作证,洗脱其冤屈” 从这里可以看出,夏侯婴是真的实在,又讲义气,自己肩膀都差点被刘邦卸了,还替他开脱罪行,作伪证。 刘邦能成大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此次主审虽然是曹参,陪审却不是没有,只见一名陪审在记录夏侯婴陈述的时候,突然停下手中的毛笔,质问道: “你们莫非不知我大秦的禁酒令?竟敢私自饮酒?” 夏侯婴迟疑了一下,有些后知后觉地道: “酒是我带的,从官府指定的售酒点买的,量也不多,是规定的量!” 这时,刘邦忽然偏过头来,对草嘀咕道:“我记得报纸上不是说,朝廷撤销了禁酒令么.” “讯狱喧哗,当笞刑!” 还不待草回答刘邦,那名陪审便瞪起眼睛,指着刘邦大喝。 很快,几名狱吏就将刘邦按在地上,准备行刑。 “干什么呢你,我说的是事实,你无视朝廷最新法令,滥用私刑” 刘邦大喊冤枉。 曹参不禁抬手扶额,心说刘三儿这家伙,嘴还是那么贱。 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一直都搞不清楚。 虽然刘邦说得在理,但主官审案的时候,犯人是不能插嘴的,否则这顿打是免不了的。 好在笞刑是最轻的肉刑,也就打几下屁股,不会造成多大的损伤,等板子打完之后,曹参才询问刘邦案情。 而刘邦见曹参没有阻止陪审对自己行刑,想来这陪审是王县令的人,便咽下了这口恶气,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事情经过。 跟夏侯婴讲的大差不差。 曹参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夏侯婴:“你可为你的言行负责?若敢欺瞒,或者作伪,可是要受重罚的!” 既然打定主意为刘邦脱罪,夏侯婴也没有任何估计,当即昂首答道: “小人只是陈述事实,不敢欺瞒上吏,冤枉他人!” “好!” 曹参微微颔首,朝身边的陪审道:“既然此事只是一起误会,某认为,当无罪释放刘亭长,不知汝意下如何?” “曹狱掾乃此次案件主审,某只负责记录,询问,不做判罚,一切以曹狱掾决断!” 陪审面无表情的递上一封简牍,淡淡说道。 曹参愣了一下,从他手中接过简牍,看了眼刘邦,又看了眼夏侯婴,正色道:“现在本狱掾宣布,此案刘季.” “且慢!” 正当曹参准备宣布刘邦无罪的时候,堂外忽然走来两人,众人看去,竟是王县令和一名青年。 看到王县令,刘邦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看到那名青年,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因为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属员。 而这属员,是第一个发现夏侯婴受伤的人。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是个意外,还是故意为之,不光夏侯婴可以作证,他也可以作证。 现在王县令带他来讯狱大堂,想来是来翻案的。 “狗贼,你他娘的敢出卖我!” 刘邦见到青年,勃然大怒。 王县令冷笑一声,没有理他,抬头看向曹参,沉声道: “曹狱掾,本县让你审案,你就是这么审的?” “这” 曹参愣了一瞬,连忙走下主位,朝王县令行礼:“下吏见过县令!” “哼!” 王县令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本县坐镇县衙,接到民众举报,说此案另有隐情,便将证人带到了此处,你且听听他的证词,再作判罚!” 曹参一听发现不对,急忙询问:“县令,此人不是刘亭长的属员吗?如何能作证?” “此人虽是刘季属员,但也是朝廷官吏,当公正无私!” 王县令摇了摇头,正色道: “若此案没有隐情,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若此案另有隐情,必定严惩!” “这” 曹参稍微迟疑,一脸苦涩的看了眼刘邦和夏侯婴,暗牙一咬,扭头看向那名青年,冷冷道:“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名为笕!乃泗水亭亭长刘季属员.” 青年的口供与夏侯婴、刘邦大相径庭。 听得刘邦气不打一出来,夏侯婴更是脸色煞白。 最终在王县令的‘旁观’下,曹参只好重责夏侯婴五十大棍,并监禁其一年。 至于刘邦,则被王县令以‘将功折罪’的办法,押送役夫去骊山修陵。 其实他是很想趁机弄死刘邦的,但碍于吕公的面子,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他听说上任泗水亭亭长就是在押送役夫的途中,不幸身亡的。 如果刘邦也在押送役夫的途中不幸身亡,那就怪不得他自己了,只能说刘邦这人命不好。 最后一天双倍了啊,有月票的赶紧投一投。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六章你说有人建议我父皇殉葬?【求订阅啊】 沛县城外。 天色阴沉沉的,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现场气氛也十分悲壮。 刘邦的好友几乎都来了,连一直对他不怎么满意的刘老太公,以及刘家三兄弟,包括妻子吕雉等人也来了。 看着亲朋好友们一个个面露愁容,刘邦洒然一笑:“都别担心,咱刘邦吃的是朝廷的饭,理应为陛下分忧,现在陛下修骊山陵,缺点人,咱刘邦就给他送点人,没事的!” 说完,还不忘调侃众人:“能吃陛下饭的人,可不多哩!” “哈哈哈——!” 众人闻言,不由哄然大笑。 现场的气氛也开始变得不那么悲壮。 萧何与曹参对视一眼,对刘邦更为佩服。 若是平常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一肚子怨气,但刘邦却不同,不仅毫无怨言,还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由此可见,刘邦这人不同凡响。 等刘邦与亲朋好友简单道别之后,萧何与曹参才来到刘邦身边,跟他交代押送役夫的注意事项。 “刘亭长,你第一次押送役夫入京,各种交接事项,我都给你写明白了,遇到不懂的,一定要细心观看!” 萧何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封简牍,递给刘邦。 刘邦接过简牍,打量了一眼,不由感慨出声:“萧吏掾不愧为咱们沛县小有名气的才子,这一手好文,名不虚传!” “你就别取笑我了” 萧何无奈地摆了摆手,正色道:“在路上多注意点,若遇到危险,保命要紧!” “萧吏掾放心,我刘季的命硬着哩!” 刘邦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句,又郑重其事的反问萧何:“那件事你考虑得咋样了,去还是不去?” “这” 萧何稍微迟疑,旋即摇头道:“那地方不适合我.” “什么适不适合的,以萧吏掾的才能,就是当个丞相,我刘季都觉得不为过” “刘亭长慎言!” “好了,我也不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你有大志向,但小小的沛县,还藏不住你这大凤凰!” 眼见萧何抬手制止自己,刘邦反抬手搭在他手上,语重心长的道:“既然有贵人看重你,我猜他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前两年,我可能会想方设法留住你,因为天上的云密不透风!”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希望你再看看!” “你” 萧何面色一滞,有些诧异的看着刘邦。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刘邦这么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讲话。 往日的刘邦,虽然也有语出惊人的时候,但大多时候都不怎么着调,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的刘邦,仿佛看透一切的智者,让人另眼相看。 却听曹参突然插嘴道;“刘兄有何高见,不妨明示!” “呵!” 刘邦闻言,不由呵了一声,斜眼看着曹参道:“你小子看着我被人打,也不制止,还好意思让我明示?” “刘兄,我.” 曹参老脸一红,正欲张嘴辩解,又见刘邦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仰头道: “你们看,天上的云层破了一个窟窿,一缕阳光从窟窿里照了出来,这雨,怕是下不下来了!” “?” 曹参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一缕阳光从云层中照了下来,但额角却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这雨下不下来,跟刘兄方才之言有何关系?” “你啊,还得多跟萧吏掾学学,走咯!” 刘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曹参的肩膀,径直朝役夫那边走去。 曹参愣在原地,不明所以,下意识问道:“萧吏掾,刘亭长这是何意?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 他的话音落下,却久久没人回应,不由扭头看去,只见萧何正急匆匆地往回跑,连忙朝他呐喊;“萧吏掾,你去哪?!” “回家,收拾行李!” 萧何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他已经听懂了刘邦的意思,准备跟随刘邦的脚步,走出去看看这世界。 如果上天真有一缕阳光照下来,他将接住这缕阳光,照亮整个世界。 小小吏员又如何?我萧何的心中,能容下太阳! 能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烧成灰烬! 另一边,雍城旧都。 赵昊跟随嬴政的车队,来到雍城,住进了旧都宫殿。 因为之前有叛军作乱,雍城的戒备比咸阳皇宫都森严。 这也使得赵昊大为不满。 感慨自己从一个‘笼子’,转移到了另一个‘笼子’,毫无自由可言。 此时,他站在宫殿最高处,背负着双手,俯视城下的一切,满脸愁苦之色。 “公子,高台上风大,您要不披一件披风,御御寒?” 韩信站在赵昊身后,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赵昊头也不回的应声道:“再大的风,我都承受过,这点小风,算不了什么,倒是你,不去履行你的新职务,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中尉之职不适合我,我想南征百越,或北击匈奴,特来求公子帮我婉拒陛下!” 韩信诚恳说道。 赵昊微微一愣,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不由扭头看向韩信:“你说什么?” “回公子,韩某虽率军阻击了叛军,但叛军主将并非我所杀,此等功劳,并不足以位列九卿!” “哦?你是觉得自己不够格么?这可不像你!” “公子误会了,韩某从未轻视过自己,只是想去更大的战场,发挥自己的才能!”韩信傲然道。 赵昊笑了:“呵呵,这点倒像你!” “公子似乎对韩某很了解?” “嗯,比你想象中的跟了解!” “这” 韩信语塞。 如果别人说这话,他估计要嗤之以鼻。 但赵昊说这话,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赵昊确实比他更了解自己,这就很让人无语。 却见赵昊深深看了韩信一眼,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便压低声音道: “这件事我会跟父皇商量,中尉之职也确实不适合你,而且,我猜父皇也不会真的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你这外人来守护,之所以让你接掌中尉之职,想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公子明察!” 韩信心头一震,连忙朝赵昊拱手。 他也知道嬴政不会真的信任他,只是因为杨端和犯错,自己又立了大功,看在赵昊的面子上,让自己暂时担任中尉。 等这段时间一过,估计就会将自己换掉。 与其让嬴政找理由将自己换掉,不如自己主动拒绝,一来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二来不给嬴政添堵,算是两全其美。 只见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低声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南征百越,还轮不到我做主,至于北击匈奴,除非蒙恬吃败仗,否则根本没你的机会.” “啊?这” 韩信一脸无奈,显得很不甘心。 自从上次指挥大军对战项羽,他是越指挥越有感觉,甚至有些上瘾。 如今听说朝廷正在准备开春战事,不由心痒难耐,想参与这两起大战。 可听赵昊话里的意思,自己好像根本没机会参与。 这也太让他蛋疼了! 眼见韩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赵昊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也别想太多,机会是争取来的。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段时间,你就多训练一下禁军,让父皇多看看你,多了解你,相信他会给你机会的!” “明白!” 韩信精神一震,再次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了笑,抬手示意道:“去吧!晚上过来吃火锅!” “好!” 一听晚上吃火锅,韩信顿时喜形于色。 他来咸阳的时间虽短,但对咸阳美食却印象深刻,特别是六合居的火锅,每次都让他流连忘返。 再听说六合居是赵昊开的,火锅也是赵昊创造的,更是惊赵昊为天人。 从那时开始,他就决定为赵昊马首是瞻。 不为别的,就想一辈子吃火锅。 目送韩信离开,赵昊再次回望灰白的城墙,以及颇具规模的旧都宫殿,眼神逐渐迷离,不由喃喃自语: “项羽死了,历史就真的改变了吗?接下来,大秦的滚滚车轮,会不会按照我设想的那般前进呢?” “公子——!” 就在赵昊陷入沉思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传来,他有些不满的望去,发现是好久不见的张苍,不由道:“你怎么来了?” “终终于找到你了公子” 张苍气喘吁吁的跑到赵昊身前,朝赵昊行礼。 赵昊连忙跳下高台,虚扶起他,疑惑道:“张少府不是在咸阳吗?怎么跑雍城来了?还有,你找我何事?” “公子别急,让老臣喘口气!” 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张苍连连摆手,喘着粗气朝赵昊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帮他捋着后背,等他喘匀气再说。 其实,张苍的年纪真的不小了,若非赵昊帮忙,他早就该退休了。 但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眼见大秦的形势越来越好,自然不想就这么草草退休。 等张苍喘匀气,赵昊才听他道: “老臣奉丞相之命,特来告知公子,那沛县萧何,拒绝了丞相府的调令,说自己才疏学浅,能力不足,无法胜任京都高位,愿在沛县为父老尽绵薄之力!” “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只是这件小事,怕不足以让少府代为传达吧?” “这件小事只是顺便,其实来雍城,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向陛下禀报!” “何事?” “公子可知骊山帝陵的格局?”张苍反问道。 赵昊眉头一皱:“什么格局?” “南依骊山,北接渭水,东西两侧,三面环水,阳有美玉,阴有金石,乃帝王理想之陵寝!” 张苍捋着胡须说道。 赵昊听得表情一懵,不知该如何接口。 他上辈子倒是去看过秦始皇陵,但所谓的风水格局,他是一窍不通,反正又没人敢挖,他研究这个也没用。 但听张苍这样说,又不由来了兴趣。 有机会,他倒想去看看帝陵里面的样子,以了后世不能目睹真容的遗憾。 却听张苍又叹息道:“本来这格局挺好的,但有人却建议陛下在陵地正前方,修建殉葬坑,以活人殉葬!” “什么活人殉葬?不是兵马俑吗?” 赵昊脱口而出。 这下子轮到张苍懵逼了。 只见他稍微迟疑,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敢问公子,何谓兵马俑?” “啥意思,这时候还没有兵马俑?” 赵昊下意识反问。 张苍一头雾水。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何要活人殉葬?这项制度不是被我父皇废除了吗?” “这” 张苍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昊。 这项制度是周朝延续下来的,六国统一之前,各国都有活人殉葬的先例,比如齐桓公姜小白,以及吴王阖闾,包括秦国宣太后,都曾用活人殉葬。 至于赵昊说的嬴政废除活人殉葬之事,他闻所未闻。 也不知赵昊从哪里听来的。 或许,嬴政私下曾给他提起过,但明文规定,却根本没有。 眼见张苍被自己的话问得呆住,赵昊也感觉有些不对。 历史上的秦始皇,确实废除了活人殉葬制度,该用陶俑陪葬,但在秦始皇废除活人殉葬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今,自己是否正处在这样的关键点呢? 现在是秦初,不是秦末,很多事情或许还没有发生,自己不能用秦末历史,或者后世历史去看待现在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赵昊不禁心头一震,突然有种参与历史大事件的兴奋感,连忙摇醒还在懵逼的张苍: “张少府,是我记错了,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张苍反应了一瞬,连忙道:“哦,是这样的,有人说陛下陵寝缺少灵气,若用活人殉葬,可使灵气浓郁,福及子孙后代,延绵国运江山!” “荒谬!” 赵昊闻言,嗤之以鼻:“说这话的人,当被夷三族!” “可是.” 张苍有些尴尬的道:“此言乃陛下皇叔之论,为秦庄襄先王之弟” 赵昊:“.” 张苍:“.”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抬手扶额,摇头叹息:“年纪大的人,难免会犯糊涂,也可以理解.” 怎么感觉有点被冒犯到? 张苍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试探着问道:“那活人殉葬之事” 赵昊想了想,道:“给皇叔公准备一个坑,将他埋了吧” “啊?” “活那么大的年纪,当真白瞎了” 求月票呀! 求全订,追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七章神乎其技的画作【求订阅啊】 夜色沉沉,暖风中带着春风散发出的泥土芬芳,嬴政带着李斯,蒙毅,嬴腾三人,走在旧城宫殿间,很是高兴。 这是嬴政第二次来雍城。 上次来雍城,还是他得知嫪毐和赵姬在这里给他生了两个弟弟。 他愤怒的与赵姬大吵一架,最终负气离开。 而这次却不同,他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 只见嬴政抬头仰望着天空笑了笑,感慨道:“老天还是守时的,谷雨将至了!” “轰隆隆!” 话音刚落,天上一震雷声作响,漫天细雨簌簌落下,使得青砖黑瓦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斯,蒙毅,嬴腾三人,齐齐拍掌大笑;“好雨知时节!好年景啊!” “哈哈哈!” 嬴政爽朗大笑:“愿大秦每年如此,风调雨顺也!” “陛下!” 就在这时,蒙毅遥指一方喊道:“公子昊似乎还没睡!” “哦?” 嬴政愣了一下,顺着蒙毅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沉沉夜色中,唯有那座陌生的小院灯光闪烁,好笑道:“那小子喜欢折腾哩,走,去瞧瞧!” 别宫小院被雨雾笼罩其中,不能一观全貌,雨水从瓦片中间的排水槽缓缓滑落,发出沙沙的声音。 蒙毅上前敲了敲门。 院内传来蒙德的声音:“谁?” 蒙毅低声道:“我,蒙毅。” “二伯?你怎么来了?” 蒙德一边拉开木门,一边询问蒙毅,却见嬴政在身后,慌得忙不迭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免了免了,那小子在忙甚呢?” “回陛下,从旧城墙那边回来,公子一直在书房里,晚饭也没吃,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蒙德躬了躬身,如实答道。 蒙毅闻言,脸色一沉,当即低斥道:“兄长让你在公子身边学习,是让你顺便照顾他的,伱怎么这么不懂事,公子” “好了蒙毅,不关蒙德的事!” 没等蒙毅训斥完蒙德,嬴政就笑着打断了他,朝蒙德赞赏道:“小德最近的表现很好,朕听说你对‘刑名之术’很感兴趣,想不想去廷尉府任职?” “啊?这” 蒙德有些诧异,下意识扭头看向蒙毅。 如今蒙恬不在这里,他只能询问这位伯父的建议。 却见蒙毅微微蹙眉,当即朝嬴政拱手:“陛下抬爱小侄蒙德,是他的福分,但廷尉府干系重大,他年纪尚小,恐怕不能胜任.”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打趣道; “蒙毅,朕记得你初入仕途之时,也就蒙德这般年岁吧?怎么,你还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陛下,老臣” 蒙毅张了张嘴,正欲辩解,却见嬴政抬手朝他示意: “要说这里谁有资格决定蒙德是否应该去廷尉府,非李廷尉莫属了.” “陛下说笑了,老臣惶恐” 李斯听到嬴政的调侃声,连忙躬身行礼,并抬头打量蒙德道:“蒙德在孔鲋一案中,表现出色,特别是狱讯方面,很有天赋,若来廷尉府任职,也并非不可” “李廷尉,这” “郎中令别急,且听老夫说完。” 李斯笑着制止了准备开口的蒙毅,捋着胡须又道:“但是,廷尉府的考核非常严格,不仅要熟悉大秦刑律,还要懂得复察每起案件,做到案无冤案,法不人情!” 说着,脸色一正,肃然道:“若处理案件有徇私枉法之举,必定严惩不贷!” “这” 蒙德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嬴政饶有兴趣德看着他,挑眉道;“怎么?你小子怕了?” “没没有” “还说没有,朕看你说话都结巴了!” “哈哈哈!” 众人哄然一笑。 蒙德有些不好意思德挠了挠头,道: “陛下,勿怪蒙德不会说话,蒙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主自己的事,有些紧张,但蒙德不怕,能为陛下分忧,能为大秦分忧,蒙德高兴,相信阿父也会替蒙德高兴!” “说得不错!” 嬴政欣慰一笑,伸手拍了拍蒙德地肩膀,然后扭头看向李斯:“李廷尉,就让这小子去廷尉府当个奏曹掾,学习学习,如何?” “可!” 李斯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 蒙德连忙朝嬴政行礼,朝李斯行礼;“多谢陛下,多谢李廷尉!” “好了好了,谢什么,说起来,你小子也是咱们的子侄辈,你能有出息,咱们高兴还来不及,我大秦人才兴盛也!” “陛下圣明,天佑大秦!” 众人附和一笑。 蒙德连忙作揖道;“陛下稍等,我去通知公子!” “不用,你去准备些吃的,朕去看看那小子!” 嬴政抬手制止了蒙德,径直大步走向灯还亮着的书房。 轻轻推开书房木门,嬴政瞬间愣住了。 偌大的书房里,散落着一地的画纸,书案四周,连个容脚的地方都没有。 赵昊拿着一根柳碳笔,正在书案上写写画画,对敲门声浑然不觉。 嬴政默默注视了他一阵,轻笑道: “朕听说,仙人可数月,乃至数年不进食,你小子莫非也想修仙?” “哈?” 赵昊恍然回头,见嬴政站在门口,连忙从书案前爬起来,朝他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免了!” 嬴政摆了摆手,盯着地上的画纸,笑道:“这么晚了,忙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画点东西!” “什么东西?朕能看吗?” “能啊!父皇稍等!” 赵昊笑着应了一声,连忙跑向桌案,拿出一张自己满意的画纸,递给嬴政。 嬴政展开画纸一看,顿时被这上面的图画吸引了。 与传统的水墨画不同,这是一副立体的人物素描,其线条十分细腻,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嬴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副军吏画像。其脸部神态,逼真之极,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 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嬴政抬头看向赵昊,迟疑道:“这这真是你画的?” “是啊,花了两个时辰才画出来呢!”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并抬手指着地上的画纸,自嘲道;“许久不画,手艺有些生疏了,浪费了不少纸” 上辈子的他,因为成绩好,不用太专注学习,便经常磨练一些学习之外的技能。 比如爱看漫画,就学习素描,爱看日剧,就学习日语,爱好唱歌,就学弹吉他,或者钢琴,爱,就写. 反正各种兴趣爱好,都有培养,就是不怎么精通。 现在穿越到秦朝,大部分兴趣爱好都不能施展,只能着手眼前。 好在今天张苍告诉了他‘活人殉葬’的事,让他突然意识到,兵马俑还没有修建,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 那就是为始皇帝设计一套全新的兵马俑,让后世不再遗憾。 众所周知,后世看到的兵马俑,都是陶俑。 虽然出土的时候,兵马俑身上有彩绘,看起来唯妙唯俏。 但是两千多年前的颜料,一接触到空气,就会产生氧化反应,使原本唯妙唯俏的兵马俑,变成只有形态的土色俑。 就算后世科学已经很发达了,也依旧无法解决氧化反应的问题。 所以,后世兵马俑出土的很少,只有一,二,三号坑。 一号坑最大,二号坑挖了一小半,三号坑几乎没怎么挖。 这对后世喜欢始皇帝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遗憾。 因为始皇帝陵是绝对不可能挖的,至少在没有解决氧化反应,没有解决各种历史问题的情况下,百年内不会动它。 而在这种情况下,后世人有且只能通过兵马俑,以及各种文物来观看大秦帝国的冰山一角。 现在赵昊穿越到这个时代,经历这个时代,他自然想让后世人了解这个时代。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在改变,或许不再是原来那个时代的大秦帝国,但它依旧辉煌,值得被后世铭记。 所以,赵昊想为这个时代多留点记忆。 “父皇觉得如何?” 眼见嬴政接二连三的从地上捡起自己废弃的画作,赵昊一脸笑意的询问他。 可嬴政却没有理赵昊,只是来回观摩手中的素描,越看越惊奇。 其实也不怪嬴政惊奇手中的素描。 主要是先秦时代的画作,流传于世的几乎没有,让人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的绘画工艺。 但是,从兵马俑的细致又可以看出,这个时代应该是推崇写实的。 毕竟兵马俑刚出土的时候,连头发丝,指甲盖都能看清楚。 “好画!简直犹如神迹一般,朕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画作,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画技!” 从惊奇中回过神来,嬴政小心翼翼地收好画纸,神情赞叹的望向赵昊。 他知道,赵昊不可能无缘无故作画,想来应该有别的事跟自己商量。 但看着赵昊憔悴的小脸,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拉着赵昊的手:“走,先去吃饭,吃完再说!” 很快,父子二人就来到客厅。 蒙德已经吩咐厨役,将做好的菜重新热了一遍,是赵昊最喜欢吃的羊肉火锅,以及酱牛肉。 嬴政笑道;“你先吃,父皇跟李廷尉他们聊聊。” 说完,转身对李斯三人笑道:“走,去我儿书房看看!” “好!” 李斯三人爽快的应了一声,就和嬴政出了客厅。 目送他们离开,赵昊不禁抬手扶额,不用他想也知道,自己父皇又要装逼了。 他无奈的看了蒙德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八章什么青瓷人?【求订阅啊】 李斯三人刚跨进书房门口,就发现了满地的画纸,心中不由大感疑惑,暗道陛下这是弄啥呢? 别人炫娃,都是看自己娃好的一面,你可倒好,带我们来看你娃脏乱差? 难道你娃脏乱差,也要我们夸你? 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陛下,这是” 李斯一脸疑惑的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满脸笑意的摆手:“这些都是我儿的随意涂鸦,诸位爱卿别见怪,坐!” 坐? 坐哪? 这里有坐的地方吗? 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但嬴政让他们坐,他们又不得不坐,于是一个个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纸,准备席地而坐。 可是 这不捡还好,一捡就直不起腰来了。 三人手中各拿着一副军吏画像,目瞪口呆。 这也叫随意涂鸦? 该死!又被陛下装到了! 其传神的面部表情,以及细致到发丝,盔甲的构图,让人感觉画上的军吏就好像站在自己眼前,伸手就能触摸道。 至于军吏的特征,也十分明显,比如其中一副军吏,头戴燕尾长冠,身披战袍,胸前覆有铠甲,双手置于腹前,手握青铜剑,让人感觉威风凛凛,极为真实。 看着手中的画纸,三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写实的画作,不但人物唯妙唯俏,就连人物脚下的泥土,花草,石子都画得非常清晰,就好像绘画者有什么神通,将天地间的一副景象,截取到纸上一样。 “李廷尉,你觉得我儿这画如何?”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斯,嬴政微笑着询问道。 其实,他初次见到赵昊画作的时候,比李斯等人更为吃惊,恨不得将脸贴在画纸上。 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看到自己臣子也同样为此画失态的样子。 却见李斯嘴唇微张,正欲开口,忽听一旁的蒙毅,抢先感慨道:“公子昊真是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此等画作,当真世间罕见也!” 相比兄长蒙恬的军事天赋,他在文职方面更为出色。 而且,蒙毅从小就学识渊博,文采出众,一手壁画,更是名动咸阳。 但与眼前这幅画作相比,他的壁画却显得有些粗糙。 特别是这幅画的立体形态,更是他见所未见的画法。 他怎么也想不通,同样是画人,为何赵昊画的人能从纸上凸出来? “郎中令与老夫所见略同,本以为郎中令的壁画已经够写实了,没想到公子昊的画技,更为传神!” 李斯捋着胡须赞叹道。 蒙毅笑着附和道:“李廷尉的书法也十分独到,能与公子昊之画媲美!” “郎中令过奖了。” 李斯摇头苦笑道:“恐怕我十副手书,都不及这一张画啊!” 他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其见识与思想,可以跟始皇帝并驾齐驱。 但他又非常自负,且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厉害。 除了始皇帝,他谁都不服。 可博士宫论政之后,他的这种想法,似乎改变了。 因为一个年轻人,带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将他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不光始皇帝欣赏这个年轻人,就连他都佩服不已。 所以,今日李斯能说出这句话,足以说明他对赵昊的敬重。 “听李廷尉对此画如此推崇,我都想学习此画技了,就是不知公子教不教!”蒙毅笑道。 这时,嬴政谦虚的摆了摆手:“那小子不学无术,可没资格教你们!” 他现在有种后世开家长会的感觉。 被众多家长围在中间大夸特夸.你家孩子学习成绩好好,平时都怎么学的?没有没有,我家孩子都不爱学习,我经常让他好好学习,他都不听我的,呵呵呵 其实,他心中乐开了花。 暗道有子如斯,夫复何求。 不过,相比李斯和蒙毅的感叹,一直没有说话的嬴腾,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陛下,为何公子昊画的都是军吏,而且观其模样,正是我秦军精锐!” “这有什么?公子昊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军吏,画一些军吏画像,不足为奇!” 蒙毅笑着解释道。 李斯认可的点了点头:“我秦军精锐,横扫六国,当得起所有赞美,公子昊看重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话虽如此,可是”嬴腾沉吟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不简单?” 嬴政三人几乎同时追问道。 哪怕嬴政知道赵昊不会无缘无故画这些画,但他依旧想听嬴腾的推断。 毕竟嬴腾之所以在皇族中脱颖而出,被他重用,有很大的原因是嬴腾的眼光不错。 这些年,嬴腾为嬴政选拔了不少宗室子弟,这些宗室子弟在战场上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有的甚至还封了侯。 却见嬴腾拿起画纸,朝嬴政道:“陛下且看,这幅画是个军吏,这幅画是个武士,而这幅画却是个车士,还有骑士,御手等等.其画像几乎涵盖了我大秦所有军种!” “这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吧” 嬴政三人互相对视,依旧十分不解的看着嬴腾。 “粗略判断,确实没什么,但是” 说着,嬴腾话锋一转,笑道:“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这些画像明确标注了尺寸,就在图纸的边缘!” “哦?” 嬴政三人一愣,旋即重新打量图纸,果然发现了尺寸标注。 却见嬴腾意味深长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公子应该是想制作什么,比如铜人,或陶人!” “铜人或陶人?” 嬴政皱眉:“他制作这些干什么?” “这” 嬴腾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李斯捋了捋胡须,看向蒙毅:“这两天,公子可接触过什么人?” “来雍城这两天,公子一直在宫中,没有出去过,要说接触过什么人,好像就张少府找过他!” 蒙毅作为郎中令,时刻关注雍城的一举一动,张苍从咸阳来雍城,自然瞒不过他。 却听嬴政疑惑道:“张苍来雍城做什么?朕好像没传召他!” “回陛下,他说奉老丞相之命来求见陛下,但陛下今日吩咐微臣,祭天仪式之前,不见任何人; 微臣便安排他祭天仪式之后觐见陛下,之后,他又向微臣打听了公子昊的住所,说有事找公子昊” “等下,你的意思是,这些画与张苍有关?” 嬴政抬手打断了蒙毅。 蒙毅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微臣并不清楚。” “莫非,咸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嬴腾忽然开口道。 嬴政瞥了眼他,摆手道:“好了,不用猜了,那小子应该吃好了,咱们去问问他!” 说完,带着李斯三人,径直出了书房。 另一边。 赵昊正仔细打量手中的碎片。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罐子,偶然发现这罐子的碎片,居然有瓷器的特征。 但是,如果说这是瓷器,颜色和质地又太过残次,根本就像一个泥球弄出来的东西,全无瓷器的精美。 “这东西是陶罐,还是瓷罐?” 赵昊好奇的询问蒙德。 蒙德愣了一下,挠头道;“好像不是陶罐,是青瓷罐” “青瓷?!” 赵昊有点难以置信,又看了看手中的碎片,结果依旧不相信这玩意儿是瓷器。 因为说这玩意儿是瓷器,就已经很勉强了,顶多算是加了一层类似于清漆的陶器,比普通德陶器摸起来更光滑。 但这就好像凤姐穿上了lv,就算衣服再好看,凤姐该难看还是难看。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青瓷’的叫法。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色盲吗? 明明土不啦叽的土色,跟天青色等烟雨的青色,风马牛不相及的好嘛! 至少在赵昊的印象中,所谓的青瓷,首先得有个青,其次还有个图,若是有冰裂纹,打碎了都得肉疼老半天。 可这罐子,别说冰裂纹了,连青色图案都没有,也好意思叫青瓷? 看来,这个时代的瓷器工艺还处在萌芽阶段。 稍微回顾下历史,古代西方最喜欢的华夏物品,莫过于瓷器,甚至华夏古国的英文名字,都与瓷器一样。 而张骞同学踩出的丝绸之路,其实也不叫丝绸之路,叫‘丝瓷之路’更为贴切。 可‘丝瓷之路’要到汉武帝时期才能打通。 现在别说‘丝瓷之路’,连‘丝绸之路’都没有。 他记得上辈子高一的时候,自己过生日,一个暗恋他的女同学,就是某个陶瓷厂厂长的女儿,那次生日会的餐前活动,就是去她家的陶瓷厂制作陶器,当作生日礼物。 本来,他是不感兴趣这种活动的。 但又架不住女同学‘人鬼情未了’般的教学热情,只好硬着头虚心受教。 现在想起来,倒是受益匪浅 等等。 既然这个时代没有真正的瓷器,那自己何不制作真正的瓷器? 赵昊一拍脑门,眼睛大亮,当即朝蒙德道:“明日帮我找几个制作青瓷的工匠,我有急用!” “哦?你要制作青瓷人?” 还没等蒙德回应赵昊,嬴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赵昊微微一愣,抬头看去,不由有些疑惑的道:“父皇,您说的青瓷人是什么?” “呵!” 嬴政呵了一声,有些好笑的指着赵昊道:“你小子还问朕,朕倒想问你,你在打什么主意?” “没,没有啊,没打什么主意!” 赵昊茫然摇头。 身后跟来的李斯,笑着朝他道;“公子,我们都看了你的画作了” “是啊公子,你的画技太厉害了,有空请多多指点” 蒙毅也笑着附和道。 赵昊看了看李斯,又看了看蒙毅,反应过来似的问:“你们都知道了?” “嗯” 嬴政四人含笑点头。 赵昊嘴角一抽,有些无奈的道:“本来想晚点再说的,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了.” “我儿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嬴政笑呵呵地抬手示意。 他最喜欢赵昊畅所欲言了。 因为赵昊每次畅所欲言,他都能从中找到爽点,并装一波逼。 然而,这次赵昊却有些不同。 只见他脸色忽然一正,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郑重其事道:“父皇,儿臣反对活人殉葬制度!” “嗯?” 嬴政一时间感到困惑,不由道;“我儿这是何意?” “回父皇,儿臣下午听张少府说,有人建议父皇活人殉葬,儿臣觉得此举有背人德,丧尽天良,应当废除!” 赵昊肃然拱手道。 嬴政眉毛一挑,扭头看向蒙毅,后者脸色突变,当即朝嬴政拱手:“回陛下,此议在咸阳之时,已有人提出,臣仔细调查过,都是皇族中人” “皇族中人?” 嬴政眯了眯眼睛,又看向嬴腾。 嬴腾连忙道:“陛下,此事老臣也略有耳闻,乃宣太后一系,公子戎.” “皇叔?” “正是!” “哼!” 嬴政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李斯:“李廷尉,你且说说此事的看法” “回陛下,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 李斯先引用了自己老师荀子的《礼论》,阐述自己对葬礼的观点,然后又注重强调了,皇帝葬礼的规格应该与身份相匹配。 赵昊听得云里雾里,嬴政几人却频频点头。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大秦经历战乱,人口本就凋零,若沿用‘活人殉葬’,一是不合时宜,二是有伤民心。 不过,修建陪葬坑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是用什么陪葬,李斯一时没有主意。 但嬴政却突发奇想,朝赵昊询问:“你画的那些军吏,朕观感不错,可能制作出人俑?” 赵昊一愣:“父皇打算用人俑陪葬?” “有何不可?” 嬴政正色道:“廷尉说得不错,我大秦的人口已经少了很多,朕沿途看到的村落,十室九空,活人殉葬,不合民心!”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葬礼法则,不可轻废,朕决定折中改用人俑陪葬,一来是殷商时期,就已经有人俑陪葬的传统,二来是朕喜欢你画的那些军吏!” “朕不仅要军吏,朕还要战马,战车,朕要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陪葬俑!” “这” 赵昊听到嬴政的话,惊得亚麻呆住了。 这尼玛的! 始皇帝果然是手办爱好者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两百九十九章嬴政:但是,朕拒绝!【求订阅啊】 阳光照亮了雍城旧宫,大臣们或骑马,或步行,纷纷来到宗庙外,依次席排成两列。 刚到卯时的时候,一辆破旧的牛车,哐当哐当的从远处驶来,车上坐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只见他身穿大红吉袍,神情肃穆,到得宗庙之外,左右打量了一番群臣,以及宗室子弟,一言不发。 嬴腾快步上前,拱手道:“嬴秦宗正嬴腾,见过皇叔。” 老者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右庶长,别来无恙?” 嬴腾心头一动,知道这位老者是有意呼出自己原来的高位,却依旧恭敬笑道:“嬴腾不才,只做得宗正,皇叔请!” 说完,便伸手搀扶老者。 可忽然之间,他又发现老者非但坐了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连身上的吉服都皱皱巴巴,一片灰土。 嬴腾明明记得老者有一辆始皇帝赐给他的青铜轺车,为何今日如此隆重的典礼,他要乘坐这辆牛车? 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心中带着疑惑,嬴腾小心翼翼地将老者扶下牛车,并顺便弹了弹老者吉袍上的灰尘。 等老者吉袍上的灰尘弹去大半,老者才声音沙哑地笑道:“陛下还是心善呐,为了满足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特意改道来雍城,祭奠上天.” 说着,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可惜老夫没那个福气,享受不了轺车,只能坐牛车” 一句话便将自己坐牛车,而不坐始皇帝赐的轺车,说得顺理成章,让嬴腾哑口无言。 当嬴腾将老者扶到宗庙之外时,众大臣无不面露诧异,窃窃私语。 今日祭天大典,他们一个个新衣骏马,以示喜庆。 可这老者的打扮,着实显得有些寒酸,令他们很不是滋味。 一时间,大臣们身上就像长了虱子一般,感觉非常不自在。 有的拉拉领口,扯扯袖袍,有的拽拽腰带,整理官帽,更有甚者,连连轻咳,东张西望。 好在这样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只听赵高一声尖锐的嗓音,如约而至。 “陛下驾到——!” 众人听到赵高的嗓音,当即高呼:“参见陛下!” 却见一辆金灿灿的辒车,缓缓驶来,里面坐着一身黑袍,头戴冕冠,腰跨天子剑的嬴政。 “诸卿免礼!” 嬴政肃然抬手,正准备坐车进宗庙的时候,嬴腾搀扶的老者,突然高声宣呼:“祭天大典开始——皇帝步行入宗庙!” “嗯?” 嬴政微微一愣,辒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众臣互相对视,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收到的典礼流程,根本没有这一项。 因为正式典礼是在宗庙内进行的。 如今老者突然宣布大典开始,还不让嬴政坐车进入宗庙,人们不禁有些疑惑,嘴里都不知道怎么呼应,连脚都迈不动了。 嬴腾一直在机警观察,见此情形,连忙朝宗庙外的乐手挥手吩咐:“奏乐!” “嗡嗡嗡——!” 随着一阵钟鸣嗡动,嬴政缓缓走下辒车,大臣们也开始自在起来,按典礼流程齐声高呼: “恭请陛下,告慰先祖,祭拜上天!” 嬴政二话不说,径直走进宗庙,跟在身后的赵昊,下意识瞥了眼老者,嘀咕道:“他就是皇叔公么” “十三兄见过他?” 胡亥好奇的歪头。 赵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方的嬴政,小声道:“虽然没见过,但听过他的一些事。” “哦?何事?” 胡亥顿时来了兴趣。 赵昊眼珠子一转,不由阴测测地看着胡亥。 胡亥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缩起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十三兄?是胡亥不能知道的事吗?” “倒也不是,就是小孩子听了可能会做噩梦” “噗!” 胡亥噗嗤一笑,忽又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捂住嘴巴,嗡声嗡气的道:“十三兄可别小瞧胡亥!” “哦?” 赵昊眉毛一挑;“意思是你不怕?” “对!不怕!胡亥什么都不怕!” 胡亥雄赳赳气昂昂的抬头挺胸,同时对赵昊满心鄙夷。 这十三兄也太窝囊了吧? 什么事能将他吓成这样? 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我马上都九岁了! “呵呵。” 赵昊轻声一笑,又表示怀疑的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哎呀,我确定!” 胡亥被赵昊问得有些不耐烦的摆手:“十三兄尽管说!” “好吧!” 赵昊耸了耸肩,然后神秘兮兮地道: “你听清楚了,皇叔公建议父皇活人殉葬,就是父皇驾崩之后,生前被父皇喜欢的人,都得给父皇陪葬.” 说到这,顿了顿,盯着胡亥森然一笑:“我可听说,父皇很喜欢你” “啊?!” 胡亥吓得惊声尖叫,走在前方的众人,齐刷刷地朝他望来。 赵昊连忙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这时,走在最前方的嬴政,停下脚步,一脸威严地扭头,喝问道:“胡亥,何事喧哗?” “父皇,儿臣,不,是十三兄他” 胡亥本来就被赵昊吓得不清,如今面对一脸威严的嬴政,更是语无伦次。 “够了!” 还没等胡亥把话说完,嬴政直接怒喝打断,朝赵高冷声挥手道:“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别在这惹出事端!” 说完,又狠狠瞪了眼赵昊,转身继续前行。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赵昊这小子倒的鬼。 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何总跟胡亥过不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兄长。 要说两人有什么过节,好像就博士宫论政那会儿,胡亥对扶苏不太尊敬,这小子出言训斥了两句。 但是,就这点过节,也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心中很是无奈,嬴政镇定自若的跨入宗庙大门,又闯过祭天广场,登上祭天台。 大臣们分列在台下,井然有序。 当嬴政站在祭天台最高处之时,老者再次出列,高呼:“陛下告慰先祖——” 嬴政走到早已准备好的三牲祭案前,深深一躬,司礼大臣连忙递上竹简,让他照着上面的祭文朗诵。 “告慰先祖,当心诚意足,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才统一六国,朕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 “陛下圣明.” 司礼大臣恭敬一礼,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嬴政深吸一口气,高声呼道:“大秦的历代先王们,嬴政一统华夏,创制文明,力行新政,安定天下,没让你们失望!” “如今北边胡患,南边蛮夷,屡侵华夏,嬴政决定顺乎民心,驱逐胡患,扫灭蛮夷,为大秦奠定万世之基!” “祈祷先祖,佑我臣民,国强民富,永念先祖,秦始皇帝嬴政二年四月!” “永念先祖,国强民富!” 群臣齐声附和。 老者高呼:“陛下祭拜上天——” 嬴政转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肃然高喊: “昊天在上,伏惟告之,悠悠华夏,黔首万千,天下一统,共我大邦,百业兴旺,永念大德。 秦始皇帝嬴政,再拜上天厚恩。” “百业兴旺,永念大德!” 群臣再次随声附和。 嬴政缓缓走下祭台。 正在这时,老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祭天大典完毕,君臣进国事殿——” “恩?” 嬴政再次一愣,扭头看向嬴腾。 却见嬴腾微微摇头,表示他没有安排这项流程。 从老者站出来主持祭天大典那刻开始,嬴政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虽然他没有阻止老者,但不代表他会继续听人摆布。 “嬴戎皇叔!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当着群臣的面,当着历代先王,以及上天,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嬴政一手按着天子剑,一手背在身后,俯视台下的老者,平静说道。 老者愣了愣神,拱手道;“陛下,老臣别无他意,只是陛下许久没来雍城,想让陛下看看雍城宫殿的维护,臣等都尽心尽力了!” “嬴戎皇叔有心了,朕都看到了,你们做得很好,雍城是我大秦的故都,也是我大秦的根,有你们在这,我大秦的根就不会断!” 嬴政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低沉,加之他语速放得很慢,咬字又重,使整个祭台四周,都仿佛有回音在传荡。 群臣听得明明白白,嬴戎也听得真真切切。 只是嬴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 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赵昊好像感到了一丝紧张,却又说不出为何紧张。 “陛下,老臣嬴倡有事启奏!” 就在气氛逐渐凝固之际,一名中年从嬴戎身后站了出来,朝嬴政恭敬行礼道。 “奏来!” 嬴政淡淡瞥了眼那名叫嬴倡的中年,抬手示意道。 “回陛下,老臣方才听陛下说,大秦的根在雍城,敢问陛下,根若坏了,能断否?” “嬴倡放肆!” 嬴腾听到嬴倡的话,不等嬴政开口,当即站出来呵斥嬴倡。 却见嬴倡冷冷瞥了眼嬴腾,沉声道:“嬴腾,你虽是我嬴秦皇族的宗正,但别忘了,你是公子壮之后!” “当初魏冉平定诸公子不和,只杀了诸公子,以及惠文后,没有杀尔等余孽,是因为我嬴秦皇族凋零,若论往昔,你不过一乱臣贼子罢了!” “混账!” 嬴政怒了:“谁允许尔等在此放肆的!” “陛下息怒!” 嬴倡连忙拱手:“并非老臣放肆,实乃嬴腾不配宗正之职!” “哦?”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冷声道:“此话怎讲?” “回陛下,身为嬴秦皇族宗正,当为宗族着想,可赢腾居心不良,欲谋害我嬴秦宗族!”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目瞪口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有的人垂首而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有的人满心疑惑,齐刷刷地看向嬴腾。 却见嬴腾愤然出声:“你胡说!我何时欲谋害嬴秦宗族了?” “哼!” 嬴倡冷哼道:“你可曾记得我给你呈报的‘千言书’?” “千言书?” 嬴腾一愣,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嬴倡却冷笑出声:“你果然没看!此‘千言书’乃一高人指点皇叔写的,其风水命理独具一格。骊山陵寝风水格局有失,若不改善,必将祸及子孙,动荡国运!” “什么?!” 嬴腾心头巨震。 他从未收到过什么‘千言书’,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如今听到嬴倡说会祸及子孙,动荡国运,不由头皮发麻,连忙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表情淡淡,仿佛没看到他一样,朝嬴戎平静道:“朕想问皇叔,汝受了哪位高人指点,说朕的陵寝有失?” “陛下,臣老眼昏花,已记不清高人相貌,只知他自称安期生”嬴戎躬身道。 “安期生?” 嬴政皱眉,沉声问道:“他怎么说?” “回陛下,他说秦陵南依骊山,为离宫有砂,离宫先天卦为乾。乾有砂而受损,后无来龙,左右砂形不顾,渭河水反,墓穴孤露受寒。” “何意?” 嬴戎犹豫道:“这个.老臣不敢说.”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尔等今日在此放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回陛下,臣等并非为了一己私欲,只是担心陛下,担心我大秦,还望陛下明鉴!”嬴戎满脸诚恳的说道。 嬴政面无表情地道: “既然你们一心为国,一心为朕,那就说出来听听,朕很想知道,什么是后无来龙” “这” 嬴戎和嬴倡对视一眼,前者点头示意,后者暗牙一咬,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次站出来拱手道:“所谓后无来龙,就是我大秦会二世而亡” “哈哈哈!” 嬴政闻言愣了一瞬,旋即仰头大笑。 好家伙! 又是一个诅咒大秦的! 真当陛下的刀不锋利吗? 群臣心中暗忖,不由面面相觑。 一旁的赵昊却眉头紧锁,这个安期生,他自然知道是谁,就是唐举之那个老家伙。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一直阴魂不散!? 虽然历史上的大秦,确实二世而亡,但大秦灭亡跟始皇帝陵的风水格局有什么关系? 这也太扯了吧! “怎么人人都想我大秦二世而亡,意思是,朕若不改变骊山陵风水格局,我大秦就会二世而亡?” 嬴政收敛笑声,感慨似的说道。 嬴戎又急忙道:“陛下,其实办法很简单,只需在骊山陵东侧,依古法设置活人殉葬坑.” “嗯,办法确实简单……” 嬴政微微颔首,随即大袖一挥,沉声道:“但是,朕拒绝!”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章朕不糊涂!废除殉葬制度!【求全订!】 “陛下.” 嬴戎见嬴政态度如此坚决,就要跪地恳求。 好在嬴腾眼疾手快,急忙拦住了他:“皇叔累了,来人,送皇叔回府!” “陛下!” 嬴戎心有不甘的再次呼唤。 嬴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说道:“从商朝开始,天子君王杀殉,少者数十,多者数百,将军大夫杀殉,少者数人,多者数十。车马,歌姬,舞女皆具; 朕统一六国,平定天下,功盖三皇五帝,若以古法杀殉,该杀殉多少?” “这” 嬴戎语塞。 却见嬴政大袖一挥,环顾众臣道:“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民心,不顾人德,朕何颜立于天下?” “可是陛下,此法自古有之” “哼!” 嬴政冷哼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嬴倡,沉声道: “荀子曾言:‘刻死而附生谓之墨,刻生而附死谓之惑,杀生而送死谓之贼’,朕还没有糊涂! 再者,自古有之就一定对吗?朕就不信了,不用此法,我大秦会真的二世而亡!” 说完这话,又扭头看向李斯:“李廷尉,朕欲废除此法,可符合秦律?” 李斯闻言,连忙躬身上前,正色道:“回陛下,用人殉葬本就不合乎秦政礼制,理应废除!” “好!” 嬴政朗声叫好,当即下旨:“来人,传朕旨意,从即日起,凡我秦人者,上到皇帝,下到黔首,都不许用活人殉葬!” “陛下圣明!” 群臣齐声高呼。 嬴倡和嬴戎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很快,一场由雍城宗室发难的闹剧,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但随之而来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回到自己小院,赵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嬴政叫去了书房。 此时,父子二人随意的坐在软塌上,一边聊画,一边聊今天发生的事。 “父皇,这皇叔公可不简单.” 赵昊笑着朝嬴政道:“说是让您来雍城告慰先祖,祭拜上天,还我大秦奋六世之宏愿,如今搞出这些事,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呵!” 嬴政呵了一声,拿起手中的画纸,轻笑道:“你小子尽喜欢说胡话,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被唐举之骗了,殊不知,那骊山陵正是唐举之选的” “哦?骊山陵是唐举之选的?” 赵昊有些诧异。 却见嬴政淡淡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不是见过他吗?你觉得他如何?” “不如何,就像个大骗子!” “呵呵,朕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 赵昊面露迟疑,有些不解的追问:“父皇不信他,为何还让他选陵?” “不是朕让他选的” 嬴政摇头道:“是吕不韦找的他!” 吕不韦? 赵昊心头一动。 据正史记载,始皇帝陵是由李斯设计,章邯监工完成的。 但仔细推敲,又觉得不合理。 战国时代的王陵,一般都由丞相负责建造。 李斯只不过是秦朝最后一位丞相,在他之前,还有吕不韦,王绾这两位丞相。 就算始皇帝对他颇为信任,但他当时的地位,官职,远非现在能比,所以由他主持王陵建造,几乎不可能。 现在听嬴政说吕不韦主持的王陵建造,赵昊倒不觉得意外。 “既然骊山陵是唐举之选的,那他为何骗皇叔公有问题?” 赵昊依旧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嬴政笑道:“唐举之曾是吕不韦的门客,朕刚即位那会儿,吕不韦大权独揽,让朕得不到施展,后来朕夺回大权,第一时间便驱逐了吕不韦的门客,其中就有唐举之” “哦,这个儿臣知道,李斯给父皇写了《谏逐客书》,父皇又将他们找回来了!” “呵呵,但不包括这个唐举之.” “明白了,唐举之跟父皇有怨!” 赵昊恍然点头,旋即一脸鄙夷:“难怪这老家伙四处编排父皇,暗中生事” “好了,一介跳梁小丑,不提也罢!” 嬴政笑着摆手,正欲转移话题,却听赵昊有些不解的道:“父皇不打算追究此人吗?” “朕倒想追究此人,但此人来去无踪,化名无数,很难查找!” “这” 赵昊无语,下意识挠了挠脸。 古代找人不比后世找人,到处都有监控。 要想在崇山峻岭,犄角旮旯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这也是那些六国余孽,轻易躲过秦军搜捕的主要原因。 眼见赵昊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嬴政笑了笑,又道:“你刚才说的瓷器,是怎么回事?” “瓷器?哦,是这样的,父皇不是要人俑陪葬吗?我看人俑都是陶做的,不利于颜色长久保存,若用瓷器,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赵昊反应过来答道。 当时他画军吏像的时候,还没想到用瓷器制作人俑,后来偶然发现青瓷,便突发奇想,用瓷器代替陶器,制作兵马俑。 想想那些唐三彩瓷人,经历几百上千年,依旧明亮如新。 再看看兵马俑坑里的陶人. 抛开始皇帝的个人因素,单论审美价值来说,完全不能相比。 却见嬴政饶有兴趣的追问赵昊:“那你说的瓷器,究竟是何物?莫非与青瓷有关?” 赵昊想了想,道:“说没关系,也有点关系,但深究起来,两个确实不是一样的东西!” “哦?那你说说,这瓷器是用什么做的?” “也是泥土,不过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高岭土!” “高岭土?” 嬴政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什么是高岭土?” “这” 赵昊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得派人去找,只要找回高岭土,就能烧制瓷器。” “那好!朕立刻派人去找,你来安排他们” “是,父皇。” 赵昊拱手领命。 很快便离开了嬴政书房。 其实瓷器烧制,工艺并不复杂,即使是工业发达的后世,也依然以手工烧制为主。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会烧制陶器,就能烧制瓷器。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瓷器,只有陶器,主要还是原材料和温度的问题。 原材料很简单,就是赵昊说的高岭土。 至于什么是高岭土,其实就是观音土。 而温度的问题,也很好解决。 以前烧木炭不容易升温,现在烧石碳,不可同日而语。 时至下午,总领东巡事务的李斯,在大典结束后不久,便开始安排东巡启程事宜。 而嬴政则在赵昊走后,带着赵高,蒙毅,郑国三人,身穿便装,走进了田野。 从东巡启程,看到沿途村落人烟稀少,他就想停下来仔细看看。 如今正好有机会,便想亲身体会一下百姓的生活,顺便了解民情。 四月天的田野,因为空旷,显得格外冷清。 抬眼望去,大多都是妇女和儿童。 没有耕牛,没有壮汉,使春耕时分喧闹的热烈,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嬴政皱眉打量了一阵,默然不语的走向两个人影。 “敢问大姐,这片田地是你家的吗?” 正在耕地的妇人停下了手中的农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疑惑道:“你们是何人?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是买地的吗?” “呵呵,我们不买地,就四处逛逛,敢问大姐,你是佣耕吗?” “不是哩,这些地都我家的!” 妇人摇头喘息道。 “哦?你家这么多地啊!日子可好过?” 嬴政笑着追问。 妇人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好过什么哩,皇帝下了那么大的劲,老世族都跑光了,谁还敢强买强卖?现在你想卖,都没人要!” “为何要卖地啊?没钱吗?” 嬴政一边问,一边从赵高那里要来一水袋,递给妇人。 妇人受宠若惊,连忙接过水袋,朝嬴政道谢:“多谢大伯。” 说着,将水袋里的‘水’倒进泥碗,转身朝身后的少年呐喊:“娃子哩,快过来喝点水啊!” “来勒!” 少年应了一声,丢点手中的农具,飞快跑到妇人身前,端起水碗,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刚喝两口,他就发现了不对,一脸惊喜的叫了起来:“阿母,是黄米酒!” “大伯心善哩” 妇人疲惫的笑了起来。 嬴政将水袋递给少年,笑道;“这次出来带得不多,这个一并给你们” “阿母.” 少年怯怯的不敢接,妇人摸了摸他的头,眼角泛着泪光的接过水袋,朝嬴政躬了躬身。 嬴政抬手虚扶起她,又问:“大姐,你男人呢?怎么不来帮你耕地?还有,为何不用耕牛?” “呵呵,你这大伯,一看就不通农事.” 妇人淡淡一笑,感慨似的道:“这几年,谁家里还有男人呐,男人可金贵哩!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呀!耕牛呀,都卖了,给男人上路用.” “哦?这么说,你男人服傜役去了?” 嬴政自然明白他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 但妇人却有些埋冤的道:“不是徭役,哪个男人敢在春耕的时候不下地?修皇陵去了!” “娘,别伤心,还有我呢.” 少年低声说了一句。 妇人冷笑:“你?你是没长大而已,长大了不修皇陵,就是修长城!” 听到这话,嬴政罕见的颇为难看,一时竟无言以对。 “后生,你父亲高姓大名啊?”老郑国突然开口道。 少年看了他一眼,怯怯道;“我父亲叫吴广!” ………… 今天加了班,回来晚。 时间不够,没写完,明天多写点补上。 w(Д)w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感谢凤羽舞菲888赏。谢谢菲姐。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家父武安君?【求订阅啊】 嬴政心中记住了这个名字,并慈和地告诉少年:“后生,你父亲很快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真的吗?” 少年惊喜地叫了起来,随后被妇人拍了下脑袋:“什么真的,大伯那是安慰你呢!” “可是.” 少年有些委屈,又有些希冀地看着嬴政:“可是我相信大伯不会骗我,他的黄米酒很好喝.” “呵呵,你这傻孩子.” 妇人无奈的笑了笑,显然没当回事。 但嬴政却非常认真地重复道:“相信我,不会很长时间的!” 说完,便带着蒙毅三人,转身离开了田野。 一路上,君臣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入夜时分,蒙毅到了李斯小院,说陛下召他议事。 春日的夜晚,就像一匹蓝色的丝绸挂在了天上。 那些闪闪烁烁的星光,成了这匹丝绸唯一的点缀。 而在这星光之下,有道人影正负手而立。 李斯跟随蒙毅来到宫中,一眼就看到书房外有道熟悉的人影正在仰望星空,知道是嬴政无疑了。 但蒙毅和李斯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进书房。 过了片刻,嬴政回到书房,扫了眼李斯,李斯正打算行礼,被嬴政制止了。 很明显,嬴政的心情不是很好。 只见他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说话。 书房的灯光不停闪烁,李斯和郑国相顾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终于说话了:“今日,朕出了一趟城,所见所闻感触颇深,召廷尉来,是想问国政是否有缺?” “这” 李斯迟疑,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质疑国政了。 虽然大秦经历了不少变革,但问题总比办法多,要想迅速理清国政的缺陷,谈何容易? 在没有搞清楚嬴政真实想法之前,他是不敢妄言的。 眼见李斯欲言又止,嬴政也没追问他,只是将目光落在郑国身上,淡淡道;“老令有何想法?” “陛下,老臣就一水工,不敢妄言国事!” 郑国满脸惭愧地朝嬴政拱手。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打趣道:“老令是怕嬴政听不得忠言逆耳吗?” “老臣惶恐” “好了,朕知道你素有主见,这些年深藏不露,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嬴政哑然一笑:“其实朕心里很清楚,老令一直有个结,当年韩国欲行疲秦之策,让老令赴秦修渠,虽然韩国已灭,但老令始终以外臣自居; 然则,老令一心为秦,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日嬴政困顿如斯老令啊,这大秦该何去何从啊.” 他罕见的对这位一贯保持沉默的大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陛下,老臣” 郑国动容了。 能被始皇帝如此坦诚相待,郑国真的很感动。 但郑国依旧不失谨慎,朝嬴政恭敬一礼,诚恳道:“陛下,老臣当年以间人之身入秦,心有愧疚也!这些年来,老臣只敢从事水工,农事规划,不敢涉足朝堂政事; 一则是老臣对政事不甚明白,二则是老臣不善周旋; 大秦统一六国,涉足疆域翻了数倍不止,一应调度,全靠丞相和廷尉总览大局; 然,老臣则流于实务,不善言辞,不善斟酌,说话太直白,与朝臣关系不是很好,非老臣不想为陛下分忧,实在是能力不足也!” “博士宫论政,老令莫非忘了?” 嬴政喟然一叹:“朕素来不喜欢四平八稳之人,对老令,朕是唯一例外之人,唯其如此,老令还不愿跟朕坦言相告?” “陛下洞察至深,老臣铭感于心” 郑国再次躬身,然后话锋一转:“既如此,那老臣就斗胆说了!” “说!” 嬴政端正身形,正色挥手。 郑国看了眼李斯,稍微犹豫,便直言不讳的道: “陛下,老臣以为,秦政开古今之先河,创万世之辉煌,虽然利好,但创新有余,守常不足!” “何谓守常不足?” 嬴政有些好奇的追问。 却听郑国继续道:“所谓守常不足,其实就是轻徭薄赋之政不足!以陛下的雄略,大秦新政犹如雷霆万钧,轰轰烈烈,却少了阳春三月之和风细雨也!” “新政虽好,然百姓不明。究其根本,主要是行政太急,民众尚不了解朝廷,故而怨声载道。若想有效实施新政,得双管齐下,适当轻徭薄赋” 话到这里,郑国的嗓音已经沙哑,但脸上却露出一副无可名状的遗憾,躬身道:“此乃老臣补正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老令以为,朕太急了?” 嬴政沉默良久,突兀一问。 郑国诚恳道:“陛下雄才大略,一味求新,却不思固本,易动荡也!” “这” 嬴政语塞,扭头看向李斯,却见后者低头不语,感慨道;“老令啊,你要是早点说出这些话,该多好” “博士宫论政之前,老臣若说这话,陛下会杀了老臣” “哦?” 嬴政挑眉:“为何是博士宫之前?”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呵呵!” 嬴政兀自喃喃一乐:“这么说的话,朕还有救?” “有!” 郑国遂一拱手:“陛下只需放慢执政方针,改善不足之策,必能让大秦光芒万丈,万古不灭也!” “哈哈哈,好!” 嬴政拍案大笑:“老令说得好!朕心里有数了!” 李斯:“.” 蒙毅:“.”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虽然他们不清楚,嬴政为何将留他们在这,但郑国的一番话,却让他们忽然意识到,什么是帝心难测。 次日清晨。 嬴政在雍城旧宫举行了一次小朝会,随行大臣全部参加了。 嬴政先讲述了自己昨日在田间的所见所闻,再征询随行大臣的政见。 冯去疾为首的保守派,觉得可以谋划轻徭薄赋之法。 李斯为首的改革派则认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得一步一步松动,以免六国余孽趁机作乱。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争论,李斯的政见,博得了众大臣的赞同。 嬴政当场拍板决定施政之法,以李斯总览大局,主持减轻傜役赋税之事,与咸阳王绾,冯劫会商。 等东巡结束之后,再确立法度,施行全国。 当所有事情落下帷幕,嬴政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准备继续启程。 反观另一边。 自从赵昊确定用瓷器代替陶器制作兵马俑,从昨晚开始,他就命人寻找可制作瓷器的高岭土。 直到第次日傍晚,才有人禀报说找到了可食用的泥土。 众所周知,‘观音土’在饥荒的时候,可以拿来充饥,饱腹感很强,就是拉不出来。 所以,很多吃了观音土的人,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胀死的。 一说高岭土,基本没人知道,但一说可食用的土,很多人都知道,特别是村里的老人。 他们大多都经历过‘闹饥荒’那段黑暗日子。 看着眼前呈灰白颜色的泥土块,赵昊饶有兴趣的摸了摸,并扭头看向身后一名男子:“这就是那种可食用的土?” “回公子,此土名叫白泥,听村里老人说,每到灾年,这白泥能救命!” 男子恭敬答道。 “嗯。” 赵昊微微颔首。 虽然叫法不一样,但想来应该不差。 “你们找到了多少这种白泥?”赵昊追问道。 男子连忙答道:“回公子,这种白泥在城外三十里初的一座村庄里发现的,具体有多少,在下不知,但估摸着有十万石以上!” “十万石?这么多?” “是的公子,主要是这白泥的作用很小,除了饥荒年拿来果脯,基本没人用他” “呵呵,现在没人用,以后想用就用不了了.”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男子歉意道:“让你忙活了一天,还不知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在下乃陪侍陛下车架的侍郎,姓白,名仲。” “白仲?” 赵昊一愣:“你说你叫白仲?” “是。” 白仲有些古怪的点头。 但赵昊浑然不觉,又继续追问:“你跟武安君白起什么关系?” “武安君乃家父.” “你你真是白起的儿子?” 赵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仲。 白仲被他看得直挠头皮,小心翼翼地反问:“公子对家父之事,有想法?” 他知道眼前这位公子,不是一般的公子。 如果赵昊对自己父亲有意见,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 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却见赵昊怔怔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武安君居然真的有儿子” “公子说笑了,家父虽死,昭襄先王却未亏待我们,陛下也感念家父功劳,将在下召到他身边听候差遣.”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恍然想起这家伙后来做了太原郡郡守,千百年后,其家族还出了位诗王白居易。 “好吧,既然父皇将你派到我身边,想来是想让你立点功劳,另作他用,希望你别辜负他的期望,辜负武安君之名” 赵昊满脸诚恳的说道。 白仲心头一震,连忙恭敬行礼:“但凭公子差遣,绝无怨言!” “好!” 赵昊抚掌一笑,朝白仲吩咐道:“明日清晨,将白泥运到城外陶坊,切记保密” “公子放心,白仲必不让公子失望。” “嗯,去吧.”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嬴政:我儿知道白起吗?【求订阅啊】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认知。 特别是超越一个时代的认知,很难被人理解。 这也是历史上那些想干大事的人,刚开始不被人待见的原因。 毕竟他们的认知,超越了当下那个时代。 所以,他们一般很难取得成功。 就好比赵昊面前这几个手捧图纸,抓耳挠腮的人,不仅没能理解图纸上的内容,还都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让他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但他没有放弃,只是禁不住抬手扶额,叹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他所在的这处陶坊,是雍城最大的一处陶坊,所烧制的陶器,专供雍城宗室,以及咸阳贵族使用。 而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人,是陶坊中手艺最好的工匠。 本来,他们听说始皇之子要烧制一些用具,个个满怀热情,但当赵昊拿出图纸,让他们按照图纸烧制用具时,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公子让你们问,都大胆的问!」 跟赵昊一起来的白仲,此时面色肃然的提醒道:「你们都是烧制用具的大匠,此地没人比得过你们,公子亲自来这里找你们,也是对你们的信任,切莫辜负公子!」 「白侍郎过奖了。」 几名工匠中年长的那位,朝白仲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道: 「非是我们不敢问,是公子拿出的这份图纸,我们都看不懂,不知从何问起.....」 「是啊,公子信任我们,我们自然感激涕零,奈何我们无用,不能替公子分忧....」 「公子拿出来的烧瓷工艺,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敢贸然烧制,怕误了公子大事....」 「够了!」 白仲满头黑线,勐然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然道: 「让你们烧就烧,哪来的废话?实话告诉你们,这瓷器不光公子看重,陛下也看重,在下正是陛下派来协助公子的!」 「这....」 听到白仲说始皇帝看重,几名工匠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最终,一名年轻的工匠站了出来,硬着头皮拱手道:「白侍郎息怒,非是吾等不配合烧瓷,是这烧瓷的原料就不对。」 「怎么不对?」 白仲皱眉追问。 年轻工匠纳闷道:「我们烧制的青瓷,是用瓷石磨成粉,加一定比例的粘土烧制的,从未听说过,用白泥能烧出瓷来,这东西不是灾荒年拿来充饥的吗?」 「嗯,你说的不错,这白泥确实可以吃。」 赵昊微微点头,旋即来到他们身边,指着图纸道:「虽然我也不确定是否能烧出瓷来,但失败是成功他妈,不试试,永远不知道答桉,成功了,你们将会被载入史册!」 「那失败了呢....」 另一名矮胖工匠,突然插嘴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失败了就继续烧,直到忘了他妈!」 「.......」 几名工匠无语对视,最后还是年长那位工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很快,整个陶坊便运作了起来。 首先是那名叫宫丙的年轻工匠,把白仲运来的白泥石块,碾磨成粉状,按照制作青瓷的工序,进行淘洗。 其次是那名叫宫疆的矮胖工匠,对淘洗后的白泥,进行烘培,等白泥干燥之后,进行细磨。 与此同时,其余工匠也没闲着,纷纷按照自己的分工,做烧瓷前的准备。 而赵昊则搬了个椅子,坐在陶坊大树下,喝茶吃点心。 陶工们对他的烧瓷工艺产生质疑,其实很正常。 毕竟每个时代的新事物,刚出来的时候,都饱受质疑。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诞生许多载入史册的东西。 「公子,您有几分把握?」站在赵昊身旁的白仲,一边监督工匠们烧制瓷器,一边朝赵昊询问。 赵昊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你也没多大的信心?」 「公子才华横溢,在下一直很佩服,只是这烧瓷之事,在下也略懂一些。」 白仲毫不隐瞒的道:「其实,家父刚走那几年,昭襄先王虽然保护了我们,但生计问题,还是我们自己解决的,主要是昭襄先王担心朝中某些人抓着我们不放。」 「哦?」 赵昊来了兴趣,顿时端正身形,追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是,公子。」 白仲拱了拱手,回忆似的道:「家父在杜邮亭自尽,母亲悲愤欲绝,本想跟父亲一同赴死,但念我年幼,于心不忍,便带我在杜邮亭隐居....」 「时下,杜邮亭附近,正好有一家瓷坊.....」 「所以你见过瓷器烧制?」 「不错!」 白仲点头道:「我从小便见过瓷器烧制,却从未见过用白泥烧制的工艺!」 「呵呵,你要是在杜邮见过,那景德镇怕是要打假了!」 赵昊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嘬了一口,又有些疑惑的道:「既然你对我有质疑,为何还支持我?」 「我说过,只要是公子吩咐的,就无条件执行!」 「怎么听起来有股愚忠的味道....」 「或许是继承了家父吧....」 白仲自嘲的笑了笑。 赵昊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白仲却毫不在意,又接着道:「公子有多少信心?」 「说实话?」 赵昊嘿嘿一笑:「没多少信心。」 「这....」 白仲语塞。 赵昊看了眼他,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将是制瓷工艺伟大的进步,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毕竟失败是成功他妈嘛!」 「失败是成功他妈.....」 白仲滴咕了一遍,眼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时,蒙德从远处跑了过来,朝赵昊道:「公子,陛下召您入宫!」 「嗯?」 赵昊愣了一下,疑惑道:「可知是何事?」 「好像是虎符之事,有御史弹劾公子滥用兵权.....」 「该死!果然还是来了!」 听到蒙德的话,赵昊不由啐了一口。 之前他就担心有人会弹劾他,没想到真的被弹劾了。 毕竟围杀项羽那事,确实出了问题。 很快,赵昊就跟蒙德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宫中。 刚进嬴政书房,赵昊就看到嬴政脸色黝黑,想来应该是被气得不清。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 嬴政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便澹澹询问:「瓷器的事如何了?」 「安排下去了,正在烧制。」 赵昊低声答道。 嬴政又「嗯」了一声,然后扔出一份奏折,道:「这是御史台弹劾你的,看看吧....」 「是,父皇....」 赵昊慌忙接过奏折,展开查看。 这 不看还好,一看鼻子都气歪了,愤慨道:「这都什么狗屁十八条大罪,简直就是诽谤.....」 「啪!」 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突然拍桉而起,喝道:「放肆!」 「父皇明鉴,儿臣请求自辨.....」 赵昊连忙朝嬴政拱手。 他知道御史弹劾流程,可以殿前自辩。 但嬴政却冷冷一笑,拂袖走出书桉,紧盯着赵昊道:「你辩不清楚的....」 「可是,他们冤枉儿臣.....儿臣从未想过造反.....」 赵昊苦着脸抬头道。 嬴政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后摸着他的小脸,轻声问:「我儿知道白起吗?」 「白起?」 赵昊一愣,心说前脚把白起儿子送到自己身边,后脚就问自己知不知道白起,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始皇老爹别有深意?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连忙答道:「儿臣知道,他是秦国第一名将,长平之战坑杀了四十万赵军,被人称为「人屠」,后,居功自傲,意图谋反,不成,服毒自尽!」 「你说的这些,只是史官们的记载,朕想告诉你的,是没被史官记载的....」 「啊?」 赵昊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 却听嬴政澹澹道:「在白起自杀前,昭襄先王曾跟他见了一面,白起问,我何罪之有?我从未想过造反!」 「昭襄先王答,寡人知道你没想过造反,但你有造反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赵昊:「......」 嬴政:「......」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回转身形,平静而又威严地道:「这样的罪,作为朕的儿子,从你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背负在身上了!」 「父皇.....」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缓缓走向书桉,一步一句道:「身在帝王之苑,这是与生俱来的罪,朕很清楚.....」 「事实证明,昭襄先王也许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 说着,他脚步一顿,接着道:「谁又能在做决定之前,真正明白这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这....」 赵昊看着嬴政的背影,一时竟无言以对。 但嬴政的话却没有说完。 只见他缓缓坐上龙椅,目光犹如一把利剑,朝赵昊刺来,声音如天雷,震得赵昊头皮发麻。 「权力是毒药,如果容器出现裂缝,毒药将会扩散!」 「或许,毒药已经开始扩散.....」 「你只不过是个受害者.....」 赵昊闻言心头剧震,连忙行礼:「父皇明鉴,儿臣感恩。」 「好了,这些事不用操心,有父皇在!」 「谢父皇!」 赵昊感激涕零,嬴政澹笑摆手:「下去吧....」 第三百零三章赵昊:父皇不如将权力分出去?【求订阅啊】 烧制瓷器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但赵昊也就第一天去了。 其余时间,都是白仲在打理。 好在白仲兢兢业业,没有任何怨言,否则像烧制水泥那样搬到陶坊去监督,赵昊迟早会撂摊子。 倒也不是赵昊想当个甩手掌柜,主要是烧陶和烧瓷,区别不大,只要将温度和上釉把握好,烧制出瓷器只是时间问题。 而没去陶坊的这两天,赵昊正在指挥人修建风车水力。 没错,就是风力水车。 他惊奇的发现,雍城附近的田地,灌既都是人力挑水灌既,明明附近就有渭河支流汧水,还用这种原始的灌既方式,效率不可谓不低下。 而且,因为战争和傜役的关系,秦国本土人口急剧减少,田野间很难看到成年壮丁,这也大大降低了生产效率。 如果不想办法提高生产效率,秦国的发展会非常缓慢。 所以,赵昊想改变这种现状,就得以雍城为试点,说服嬴政修建更多的水利。 ....... 此时,雍城旧宫书房。 嬴政坐在书桉后,一边审查公羊敢报上来的考核名单,一边询问李斯等人的意见。 东巡之前,他就吩咐公羊敢主持第一批招贤纳士的考核,如今通过考核的人,共有九名。 其中七名是世家子弟,二名是寒门子弟。 黔首更是无一人通过考核。 由此可见,大秦的人才主要还是在世家手中。 虽然即位这些年,嬴政不断打压世家贵族,但世家贵族的人,依旧占据大半个朝堂。 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几乎不可能,除非新儒学推广二三十年。 「廷尉,这名单上的人,你有什么想法没?」 嬴政放下手中的名单,朝李斯询问道。 李斯沉吟了片刻,拱手道:「回陛下,非是这些人没有才,也非是这些人不忠于大秦,主要是目下这种情况,不容他们远政!」 「哦?你且详细说来朕听听....」 「是陛下!」 李斯平静答道: 「天下初定,急需人才,新政实施,也需人才,可是只凭人才,无法治理地方,得统一培养,再因才调度!」 「廷尉之见,当如何安排?」 「设置新府衙,让这些人才成为陛下的参谋!」 「参谋?」 嬴政目光骤然一亮;「愿闻其详!」 「陛下明察!」 李斯显然成竹在胸,没有丝毫踌躇不定,接着道: 「之前重建博士宫,是想发挥吕不韦当时的学宫作用,为大秦招揽四方人才。可是,招揽的方式不对,导致博士宫博士良莠不齐,这才出现了儒桉之祸!」 「现在有全新的考核制度,老臣以为,当设立新的衙门,为大秦储备官吏人才!」 「好!」 嬴政奋然拍掌:「廷尉奇谋,深得朕心,此时就交由廷尉谋划!」 「陛下,此事关乎朝堂大局,非廷尉职权范围!」 「廷尉且坐!」 嬴政抬手示意,扭头朝赵高吩咐:「赵高,冰茶!」 很快,一名宫女捧着一个厚布包裹的陶罐,走进书房,低声禀报道: 「陛下,赵府令给少皇子上课去了,每日一个时辰,现在还没到时辰,由奴婢来伺候陛下.....」 「知道了,斟茶吧....」 嬴政澹笑着摆了摆手,宫女小心翼翼地斟满茶,退到一边。 李斯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咕 噜噜的饮了一碗,抬手擦着汗水感慨道:「这才刚刚开春,就这么热,之后的路程倒是为难陛下了!」 嬴政笑道:「有什么难的,咱们一路上看看新天下,找几个凉爽的地方歇歇脚,不也挺好的吗?」 「.....」 李斯心下感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嬴政忽然收敛笑容,正色道;「廷尉方才之言,可是对廷尉之职不满?」 「陛下恕罪,老臣并非不满,只是考核入仕乃公子提出的办法,怎么安排这些人才,想来公子更清楚!」 李斯被嬴政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朝他拱手。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固大秦根基,其余的应一步一步来。」 「好!」 嬴政眼睛一亮,点头道:「既然廷尉提到了那小子,咱们就去找他聊聊!」 他上次提点赵昊,是想让赵昊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现在遇到一个跟赵昊有关的难题,自然得找赵昊解决。 毕竟在嬴政心中,自己儿子的责任就是替自己分忧,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来人,备车!」 ...... 没过多久,嬴政便坐上马车,一路驶向汧水亭。 当他来到汧水亭的时候,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赵昊,而是一群人在汧水河边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 「嗯?发生了何事,这些人都在做什么?」 嬴政透过车窗,疑惑的询问道。 坐在马车前面的蒙毅,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赵昊,连忙朝嬴政道:「陛下,公子在那边,我们去看看?」 「好!停车,我们去看看!」 嬴政点头,带着李斯和蒙毅,朝赵昊那边走去。 「阿父,你怎么来了?」 赵昊正在指挥百姓挖沟渠,看到嬴政一身边幅走来,笑呵呵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嬴政第一次听赵昊叫自己「阿父」,顿时有些上头,也露出和善的微笑,朝他招呼道;「瓜怂,弄啥哩?」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嬴政面前,撇嘴道:「父皇您怎么这样,老不正经!」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手指着前方道:「我看你这里召集了很多人,是打算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挖些水渠灌既农田!」 「哦?你小子还懂灌既农田?这里地势较高,可不容易引水啊!」 赵昊嘿嘿一笑:「是不容易引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你的水源在哪?」嬴政有些好奇的追问。 赵昊胸有成竹地道:「水源自然是汧水,至于怎么灌既,父皇等会儿就知道了!」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看向李斯,后者微微摇头,也不明所以。 却见蒙毅忽然指着远方道:「公子,那个轮子是什么东西?」 「轮子?什么轮子?」 赵昊带着疑惑,顺着蒙毅手指的方向看去。 嬴政和李斯也同时望去。 只见一个似风车的轮子,被人用绳子掉在半空中,看不出具体作用。 「哦,那个是风力水车.....」 「风力水车?」 嬴政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嬴政好奇的追问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 「刚不是说了吗?我 要引水灌既,这风力水车就是拿来灌既农田的!」 「怎么灌既?」 赵昊笑道:「说起来有些复杂,父皇何不上前一观?看看就明白了!」 「好!你且带我去看看....」 说着,嬴政三人便跟赵昊去了河边。 他们刚靠近河边,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拉动绳索,安装风力水车。 这风力水车的构造,其实很简单,主要是由风车和水车两部分组成,风车是提供动力的,而水车自然是用来抽水的。 嬴政三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但赵昊还是本着装逼的态度,念了一段《天工开物》的介绍语。 「此物以风帆数扇,俟风转车,风息责止.....」 「此车为救潦,浴水泽水,以便栽种....」 听完这两段介绍语,嬴政三人瞬间念头通达。 「好东西啊!」 嬴政抚掌喝彩:「有了此物,我大秦灌既农田取水再也不用愁了,而且看起来非常省力,再配合这开凿的水渠,怕是不用多少壮丁都能建造这风力水车,进行灌既!」 这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因为大秦现在最缺少的便是壮丁。 如果在缺少壮丁的情况下,能解决生产问题,那大秦的发展不仅不会减慢,还会稳步前进。 「父皇英明,这风力水车从河中抽水,进行农田灌既,除了建造的时候,花费些人力,建造完成之后,基本不需人力...」 赵昊说着,指向不远处的沟渠,又接着道: 「那边是我们提前挖好的水路,在水路经过的农田附近,有闸口,每当需要灌既的时候,直接开闸放水即可,光这一下,就不知道省下多少人力!」 【鉴于大环境如此, 李斯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朝赵昊拱手:「敢问公子,此物可否推广全国?」 「只要水域流经的地方,都能使用....」 「好!」 嬴政再次喝彩,朝蒙毅道:「蒙毅,立刻通知老郑国,让他来学习此风力水车,推广全国水系....」 「诺!」 蒙毅应诺而退。 嬴政背负着双手,遥望眼前转动的水车,感慨道:「之前的曲辕犁,再加上这风力水车,我大秦的黔首们,这下算是轻松了,即使家里没有多少壮丁,也能有不少的收成!」 听到这话,李斯也笑着捋起胡须道:「还有今年的赋税,想来也会增加不少,我大秦的国库,终于能充盈一次了!」 前十年的战争,几乎掏空了大秦家底。 这也使征伐匈奴的战争,屡次停歇,不得不用捐粮立碑,发放彩票,以及印刷国债卷等手段来解决大秦财政的燃眉之急。 好在大秦的日子越来越好,让这些危难,顺利度过。 等来年开春,大秦将会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天下人眼前。 届时,什么六国余孽,终将成为时代的「小丑」。 大秦的根基将牢不可破。 「对了,昊儿,此次为父来找你,是想征求你的意见,这考核入仕的人才,该如何安排?」 嬴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询问。 赵昊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道:「公羊敢主持的招贤纳士,已经开始了吗?」 嬴政点头道:「是啊,已经开始了,现在第一批人才已经通过考核了,朕跟李廷尉正在商议怎么安排他们!」 「那父皇和李廷尉商议的结果是.....」 赵昊好奇的追问。 嬴政看了眼李斯,轻声道:「公羊敢的建议是下发到地方,担任县吏,或者县令,李廷尉的意见是,设立新的府衙,做朕的参谋!」 「参谋?」 赵昊皱眉,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他没想到李斯会这样建议,不过,这也符合他凡事喜欢考虑周详的性格。 倒不是说这种性格不好。 只是太过保守,反而缺乏进取心。 却见李斯朝赵昊拱手道:「公子,老臣担心天下初定,各方不太安宁,贸然将他们下发到地方,容易出问题; 便建议陛下安排他们虚职,在咸阳磨练一番,再去地方任职!」 「哦,明白了。」 赵昊恍然点头,然后朝李斯反问:「李廷尉的意思是,弄个翰林院?」 「翰林院?」 李斯一愣,怔怔的看着赵昊。 赵昊有些好笑的点头:「对啊,就是人才储备中心嘛!」 「这.....」 李斯迟疑,有些不明所以。 却见赵昊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其实,当初建议父皇考核入士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些人不可能即插即用; 所以,建立翰林院,倒是不错的办法,先磨磨他们的性子,锻炼他们的能力,再下发到地方,更妥当一些!」 「另外。」 说着,抬头看了眼嬴政,又意味深长地道:「既然李廷尉说到参谋,我想,父皇不如再设立一个南书房?」 「南书房?」 嬴政和李斯互相对视,皆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昊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南书房,也叫军机处!」 「虽然父皇现在精力旺盛,但也有精力不集中的时候,这种时候,就需要将权力分出去....」 「这....」 这不是开玩笑吗?! 公子昊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建议陛下将权力分出去? 他难道不知道,陛下对权力的掌控欲? 这分明是作大死啊! 李斯被赵昊的话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表情澹澹,抬手示意:「你继续说....」 「父皇,儿臣说这些话,可能有点胆大,即使你不赞同,也别发火....」 似乎是感觉到李斯的诧异,赵昊有些犹豫的看着嬴政道。 嬴政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你说你的,朕听着就是,你放心,朕恕你无罪!」 他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本事。 所以,他非常放心。 毕竟赵昊从出道以来,就没让他吃过亏。 第三百零四章嬴政:朕看着浑身难受【求订阅啊】 “父皇,这南书房,其实就是你选一批人,专门帮你批阅奏折.” “那不就是丞相府吗?现在丞相府也帮朕批阅奏折了.” 赵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挥手打断。 赵昊耸了耸肩,无奈道:“现在的丞相府,确实是帮父皇在批阅奏折,但也只是临时的,等父皇东巡归来,丞相府的权力依旧会被父皇收回,不是吗?” “这难道有问题吗?什么都让他们做了,朕做什么?” 嬴政皱眉反问。 他自然不是赵昊那种甩手掌柜的性格,他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毕竟他从小都在争权夺利,吕不韦跟他矛盾的关键点是什么?就是因为吕不韦觉得统一六国应该慢慢来,而他不想慢,所以吕不韦只好被强制下线。 至于他为什么重用李斯?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李斯的三公九卿制,很符合他集权的想法。 这样一位权力欲望极强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放弃权力的。 却见赵昊正色道:“父皇,之前的三省六部制你忘了?我大秦本来就打算改革官制,如今正好有机会,可以先从南书房开始改革.” “怎么改革?” “首先,六部接受的奏折,会统一送到南书房,由南书房大臣在奏折上写出自己的意见,其次写成批条,统一送到父皇书房; 您看了批条觉得可,就盖章下发到六部,不可,再由这些人商议,或者由父皇亲自批阅!” “这” 嬴政听完,顿时来了兴趣,下意识看向李斯,却见李斯眼含佩服的鼓励赵昊继续说下去。 这样一来,即使不是丞相,也能处理国家大事,对他们这些治国大臣,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待遇。 但是,赵昊接下来的话,又让李斯心头一紧。 只听赵昊道:“这些南书房大臣,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不负责朝廷任何事务,只负责帮父皇处理政务,也没有决策权,只有建议权!” “另外,这些南书房大臣由父皇直接任命,再由一位德高望重,且资历和能力都能服众的大臣统一管理!” “当然,这位大臣也不需向任何人负责,只需对父皇负责!” “哦?还能这样?” 嬴政笑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政务还可以这样处理。 不过,政治眼光极为敏锐的他,很快发现了问题,并追问道: “这些人有任职期限吗?” 虽然他当皇帝的时候,这些人不会成为威胁,但继任君主就很难说了,万一被这些人影响,他们的建议很容易成为决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却听赵昊沉吟道:“这些人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位置,需要轮换,比如三年一任,五年一任,任期一到,立刻分配到六部,或者调配到地方任职; 这样更好的处理政务,毕竟他们都有经验,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彩!” 李斯眼睛大亮,不由喝彩出声。 嬴政看了他一眼,也露出会心的笑意。 但赵昊的话还没说完:“这些人的选拔,可以是通过考核的翰林学士,也可以是功勋大臣的子孙,只要父皇高兴,谁都可以去磨练!” “呵!” 嬴政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挑眉:“皇子也可以去吗?” 赵昊当即脸色一沉,坚决道:“不行!”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李斯也呵呵一笑。 他们都知道赵昊的疲懒性格。 赵昊只喜欢帮别人挖坑,绝不想自己也跳进坑里去。 不过,赵昊的办法确实不错。 虽然有些瑕疵,但至少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其实,此举看起来是分了父皇的权力,但仔细琢磨,又发现不是,因为父皇始终在纵观全局!” “哦?比如呢?” 赵昊想了想,道:“比如这些人帮父皇筛选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给出自己的意见,父皇只需看一看就行,不用动手批阅; 既节省了时间,又可以为朝廷培养能用之臣,还限制了六部的权力!” “而且他们一到期就走人,也不用担心他们滥用权力!” “至于父皇担心的结党营私,基本不可能,他们就算批阅再多的奏折,也没有上升渠道,稍有不慎,还可能被父皇责罚,所以他们只能安分守己的做事!” 说到这,赵昊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做得好,可以分配到好的衙门,甚至到地方任职,做不好,轻者被责罚,重者永不录用!” “嗯” 嬴政背负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踱步,不断思索,片刻,扭头看向赵昊,追问道:“管理这些人的大臣,由谁担任比较好?” “儿臣觉得,也是谁都可以,就看父皇决断,反正此人也没有官职.”赵昊摊手道。 嬴政突然眼睛一亮,咧嘴笑道:“不错,朕马上让王绾列一份人才名单,材士营的人也给朕安排进南书房!” “材士营?” 赵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一旁的李斯笑着解释:“材士营是专门培养少年军官的地方!” “我大秦还有这样的地方?” 刚说完,赵昊就被嬴政一头皮削过来,笑道:“你以为只有你小子有办法培养人才?朕可不比你差!” “我又没说父皇比我差” 赵昊捂着头,嘟囔道:“我只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地方.” 嬴政笑了笑,摆手道:“行了,明日朕就下旨,成立南书房,由王绾暂时总领南书房,其余的,等朕东巡回去再说吧!” 又是王绾? 看来父皇想换相的心思,一直没变啊! 不过,王绾确实适合总领南书房. 心中暗暗思忖,赵昊又抬头看向嬴政,询问道:“父皇要启程了吗?” “嗯,就在明日.” 嬴政点了点头,平静道:“朕想早点看看朕打下来的新江山!” “可是父皇,您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不用这么赶吧?”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不用你多操心,你先管好自己吧,别再给朕惹出事来!” “这” 赵昊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来他想留嬴政在雍城多待几日,顺便想办法帮公子良他们求情,结果嬴政一句话给他怼得哑口无言。 想来,嬴政应该看出了他的想法,不让他插手此事。 面对这种情况,赵昊也无可奈何。 只能等嬴政东巡回来,再想办法。 “既然父皇明日启程,那儿臣也” “公子!他妈成功了!”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道兴奋地呐喊声。 赵昊:“.” 嬴政:“.” 李斯:“.” 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赵昊尴尬地小脸一红,连忙朝嬴政二人解释;“应该是瓷器烧制成功了.” 之前他曾鼓励工匠,失败是成功他妈,结果禀报之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来句‘他妈成功了’。 搞得赵昊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嬴政好像没怎么在意这句话,反而听到‘瓷器成功’的消息,露出兴奋之色。 “走,我们也去看看!” 嬴政大袖一挥,不容赵昊分说的带着李斯朝陶坊那边走去。 等嬴政三人来到陶坊的时候,陶坊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烈日下的陶坊小院,不少负责烧制陶器的工匠,此时正在窃窃私语。 但从他们茫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被吸引过来,是因为小院里的工匠太过兴奋,在院子里大呼小叫。 没错,就是大呼小叫。 等护卫拨开人群,进入到小院的时候,嬴政三人首先看到的不是瓷器,而是大呼小叫的三名工匠。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三人也跟围观的那些人一样,以为他们是因为烧制出瓷器,兴奋地无法自拔。 可看他们一个个捂着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头又蹦又跳,不禁满脸古怪。 这特么是癫痫病发作了? “公子,不得了.” “陛” 白仲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赵昊,激动地朝他冲来,但看见赵昊身边的嬴政和李斯,又连忙想要朝嬴政行礼。 却见嬴政朝自己笑着摇头,示意自己别声张。 “公子,我们终于烧出瓷器了.” 白仲强压下激动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赵昊身边,先朝嬴政躬了躬身,才压低声音朝赵昊禀报。 赵昊笑着点头;“看你们这样子,我就知道成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那几名又蹦又跳的工匠,歪头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这” 白仲下意识瞥了眼嬴政,尴尬道:“他们是被烫到了” “烫到了?” 赵昊一愣,有些惊诧地追问:“他们该不会徒手去拿刚烧出来的瓷器吧?” “正是.”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嬴政当面,白仲还是点头应了一句。 却见赵昊满头黑线,不禁抬手扶额:“拜托你们都专业点行吗?那么高的温度,也不怕烫伤手?” 白仲苦笑道:“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他们第一次见瓷器,一时忘了危险!” “对啊公子,这可是瓷器啊,我们从未见过瓷器,这辈子能烧制出这样的东西,也算值了!” 白仲的话音刚落,一名满手水泡的年轻工匠,兴奋地跑过来附和道。 赵昊看了眼他,不由打趣道:”之前不是觉得不对吗?现在觉得如何?” “这” 年轻工匠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副干笑的样子。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好了,你们先去处理伤势吧,别拖严重了,赏赐之后会通知你们!” “谢公子!” 目送年轻工匠离开,赵昊又转头朝嬴政道:“父皇,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 嬴政简单应了一声,便径直走向摆放瓷器的地方。 刚看到瓷器的时候,他们瞬间就被瓷器的精美吸引住了。 但赵昊却显得有些失望。 因为他印象中的白瓷,应该是纯白的,但现在烧制出来的瓷器,却是乳白色的,甚至有些暗红。 这大概是含铁量的原因,以及筛料工艺的不熟练。 另外,这些瓷器表面的光泽也不是很好,应该与上釉有关。 “这是瓷器?” 嬴政惊疑不定的询问道:“你确定不是玉器?” “玉器?” 赵昊反应了一下,上前笑着解释道:“不是的,这就是最传统的白瓷,以后还可以烧出彩瓷.” “太漂亮了,这瓷器简直太漂亮了.” 李斯脸上露出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不由感叹出声。 赵昊笑了笑,指着地上的瓷器道:“李廷尉若喜欢,可以送.” “咳,咳” 赵昊的‘送’字还没说完,就听旁边的嬴政突然轻咳出声,连忙改口道:“可以送到我父皇车上,你慢慢观看.” 尽管他觉得不尽人意,但跟这个年代的‘青瓷’相比,简直就像凤姐跟嫦娥的差距。 而这一点,从那些烧陶几十年的工匠的表现,以及李斯和嬴政的喜欢就能看出。 虽然被嬴政打断了赵昊想送自己的想法,但依旧不妨碍李斯对瓷器的喜欢,却听他突然再次开口:“我可以触摸吗?” “可以啊,现在应该没有温度了!” 说完,赵昊扭头看向白仲。 白仲笑着点头;“已经放了一会儿了,不烫了!” 听到这话,李斯连忙蹲下身,伸手去触摸瓷器。 结果刚触摸到瓷器,他就不由惊呼一声:”好滑!“ “滑?朕也摸摸.” 本来嬴政还算淡定,但看到李斯这么不淡定,心头微微一动,也跟着蹲下身抚摸身前的瓷瓶,感受下到底有多光滑。 可是,这不摸还好,一摸简直爱不释手。 赵昊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但嬴政却毫不在意的感叹出声:“真是好东西啊!” 说着,又笑呵呵的抱起瓷瓶,仔细打量一阵,扭头朝赵昊道: “能否多烧制一些,朕想带在路上用.” “多烧制一些,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需要时间,父皇您明日启程,恐怕.” “改了!” “啊?” 赵昊表情一懵。 嬴政摸着瓷瓶道:“如果不能用,朕看着浑身难受” “不是父皇,你之前不是说” “好了,将这些白瓷都搬到宫里,从今天起,朕只用瓷器.” 赵昊:“.” 都说女人善变,怎么男人也这么善变?!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零伍章一人怎么改变一个时代?【求订阅啊】 常言道,宁舍千万金,愿博皇帝心。 什么意思呢?就是为了讨皇帝欢心,宁愿舍去千万钱财。 像这种事情,历史上屡见不鲜。 最典型的莫过于明初首富沉万三,以及江南首富江春。 虽然沉万三的结局不好,但他确实舍得给朱元章花钱,至于江春,同样如此,乾隆六次下江南,大部分花销都是他给的。 由此可见,讨皇帝欢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就算赵昊是嬴政的儿子,也难免会讨嬴政欢心。 这不,嬴政刚做完决定,他就连忙吩咐陶坊,加班加点给嬴政烧制各种瓷器,什么花瓶啊,餐具啊,以及茶具,酒具等等,都给嬴政安排了十几套。 直把嬴政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带李斯都受赏了几件瓷器。 不过,赵昊的目的可不只是讨嬴政欢心,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尽管「废柴四兄弟」确实很废柴,但让赵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刑,受罪,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赵昊得想办法帮他们减轻罪责。 至于脱罪..... 基本是不可能脱罪的。 毕竟他们犯下的罪,证据确凿。 那如意姑娘确实跟他们一起出城的,而且还有公子良卖官的事,还没被调查出来.... 「哎,头疼!」 行至嬴政书房门口,赵昊不禁抬手扶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到底要如何帮他们脱罪呢? 果然还是要适当运用「梦中人」的说法啊....... 忽听书房内传出一阵笑声: 「什么玉器?孤陋寡闻,这是白瓷,我儿最新烧制的瓷器!」 「什么李廷尉有?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了,没事都下去吧!」 「......」 很快,赵昊就见一群大臣,灰熘熘地从嬴政书房走出来。 其中一个眼尖的大臣,很快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赵昊,连忙上前行礼道:「老臣太祝周池见过公子昊!」 「太祝?」 赵昊愣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个人就是主持祭祀仪式的官员,连忙回礼道:「见过周太祝!」 「公子客气了.....」 周池笑了笑,正欲开口,身后的众臣一窝蜂的涌了过来,纷纷朝赵昊行礼:「臣等见过公子昊....」 「哈?」 赵昊再次一愣,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一名宗正丞连忙朝他道:「公子,听陛下说,那白瓷是您烧制的?」 「哦,是吗?」赵昊含湖的反问。 「公子开恩啊!」 宗正丞卖惨道:「老臣前段时间不小心得罪了宗正,每日惶惶不安,正想着买几件白瓷讨宗正欢心,您看能否卖几件....」 「是啊公子,您可得卖几件给老臣,老臣那夫人为了白瓷茶饭不思,拒绝与老臣同房多日,您看老臣这年岁,再不生子,怕是要绝后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但是,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赵高忽然从书房内走出来,高声呐喊道:「陛下宣公子昊觐见——!」 喊完,又扫视了一圈众臣,不咸不澹地道:「陛下还说,这里是皇宫,不是集市,诸位大臣请回吧....」 「这....」 众臣互相对视,心有不甘,最终还是纷纷朝赵昊告辞,并小声邀约赵昊,有空一叙。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缓缓走进嬴政书房。 刚一走进书房,他就见嬴政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摆弄那些白瓷,不由道:「父皇召儿臣所为何事?」 「不是你来找朕吗?怎么反问起朕来了?」 嬴政头也不回的说道。 赵昊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刚被他们争湖涂了,忘了来找父皇的目的了!」 「呵!」 嬴政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笑道:「雍城就这么大,白瓷之事不可能瞒住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白瓷之事就会传到咸阳,你小子又要发一笔大财了....」 「哦?父皇是打算让儿臣做白瓷生意?」 「朕不打算让你做,你就不做吗?」 「呵呵....」 赵昊干笑一声,既没认同,也没反驳。 嬴政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澹澹道: 「东西好,也要看在谁的手里能卖出高价,你小子可别见钱眼开,错失了良机...」 「啊?这.....」 赵昊闻言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 他没想到,嬴政会主动跟自己聊商事。 难道说,那些大臣是他故意引诱来的? 想到这里,赵昊小心翼翼地追问:「父皇的意思是?」 「怎么,还不明白?」 嬴政挑眉,有些好笑的道: 「你以为朕留下来,是专门等你烧制瓷器的吗?」 「难道不是么?」 「你啊!」 嬴政抬手指了指赵昊,调侃似地道: 「你小子整天嚷嚷着开商,连商道的本质都没看清...」 「朕问你,吕不韦为何能成功?」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试探着答道;「奇货可居?」 「不错!奇货可居!」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昊恍然一拍额头,惊喜道:「我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是,饥饿营销!」 「嗯?」 这下换嬴政愣住了。 却听赵昊又满脸兴奋地道:「奇货可居的意思是,将有价值的东西存起来,再高价卖出去。而饥饿营销的目的是,制造货品稀缺的假象,抬高价格,再卖出去,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你继续说下去....」 「其实,儿臣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打造我大秦的奢侈品,白瓷只是瓷器的一个普通品类,后面还有更精美的青花瓷,玲珑瓷,秘色瓷,青白瓷,素三彩等各种瓷器....」 「等下,何谓奢侈品?」 嬴政皱眉,抬手打断了赵昊。 赵昊嘴角微微上扬,不由笑吟吟地道; 「父皇可知,一件东西如果有了奢侈品属性,会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天价!」 嬴政心头一动,顿时来了兴趣:「你且说来听听!」 赵昊拱手道:「回父皇,现在瓷器因为父皇的关系,已经有了关注度,相信如父皇所料,传到咸 阳之后,关注度会越来越高,直到传遍整个天下!」 「然后呢?」 嬴政追问道:「有了关注度又怎样?」 赵昊挤眉弄眼道:「有了关注度,就有话题性,有话题性就可以进行饥饿营销,到时候不管卖得多好,每日只销售一百件!」 嬴政有些不解的追问道:「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虽然他可以想办法提高价格,但一百件也太少了。 这才几个钱? 但赵昊却不以为意的笑道;「父皇可别小瞧这一百件,就是这一百件,便能让咸阳以外的贵族为之疯狂!」 「?」 嬴政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别急,且听儿臣把话说完!」 赵昊笑着抬手示意了一下嬴政,接着道:「咱们试想一下,咸阳之外的贵族喜欢瓷器,却又买不到,他们会怎样?肯定会高价收购瓷器。如此一来,瓷器的价格会被炒到天价!」 说着,再次抬手指了指前方,又道: 就好比父皇身前那个瓷瓶,咸阳卖一万钱一个,到了咸阳之外的贵族手里,少说也要卖五万一个,而且供不应求!」 「为什么会这样?」 嬴政一愕,心说你小子可真敢想,一万钱一个瓶子?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赵昊却显得非常平静:「因为天价是最好的营销手段!」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背负着小手,老气横秋地道:「其实,价格越高才会被人谈起,比如你花一百钱买的东西,肯定没有花一万钱买的东西,更让人有谈资!」 一个人怎么改变一个时代?首先,得改变这个时代的消费观念。 赵昊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 由上层带动下层,而非下层影响上层。 「嗯,倒是有点道理.....」 嬴政若有所思地道:「那么,让一个物品成为奢侈品,是否首先得让它有谈资?」 赵昊想了想,道:「本质上是这样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形成一个圈子!」 「圈子?」 「对!圈子!一个大秦顶尖贵族钟意的奢侈品圈!」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昊,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简直是妖孽! 真想将他脑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别人是一点就通! 这小子是举一反三,比自己想得还周全! 他当时看到瓷器,第一反应不是喜欢,而是这东西能卖大钱。 所以想奇货可居,囤积瓷器,准备想办法售卖瓷器。 可赵昊这小子,直接弄出个「奢侈品」概念,颠覆了他的三观。 不得不说,赵昊这小子搞钱真有一套! 就连始皇帝都觉得自愧不如。 却听赵昊又侃侃而谈道:「其实,一旦这个圈子形成,对贵族的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就好比骏马,美姬那些,一个顶尖贵族跟差不多的顶尖贵族互相攀比,肯定会在意这些,你有的,我也必须有!」 「呵呵,好!我儿果然是心思玲珑之辈!」 嬴政满意的笑了笑,扭头朝门外道:「赵高,准备些茶点,再端张椅子进来!」 「诺。」 赵高应诺一声,同时哀叹了口气,这公子昊简直不可匹敌 啊! 同样是小脑瓜子,甩胡亥不止一条街。 「父皇,儿臣想起找父皇什么事了.....」 眼见嬴政心情大好,赵昊小心翼翼地朝他道了一句。 嬴政闻言,顿时收敛笑意,坐回椅子,平静道:「你想为那几个逆子求情?」 「这....」 赵昊犹豫了一下,讪笑道:「既然父皇知晓,那皇兄他们....」 「依律法办!」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就挥手打断了他。 赵昊心中一苦,暗道果然不好求情,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道:「启禀父皇,皇兄他们确实有罪,但他们都是被人蒙骗的,并无勾结反贼的实据,是以,儿臣求父皇法外开恩,轻责他们...」 「呵!」 嬴政闻言呵了一声,冷笑道:「你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居然跟朕讲条件?」 「不是的父皇,法律不外乎人情....」 「哼!」 嬴政再次冷哼打断了赵昊,沉沉道:「朕问你,从古至今,最难的是什么人?」 「啊?」 赵昊表情一懵,下意识抬头看向嬴政。 却见嬴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缓缓说道: 「朕告诉你,从古至今最难的不是君主,不是丞相,也不是你那四位皇兄,是父亲!」 赵昊闻言,心头一震,不由鼻子一酸。 嬴政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朕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朕也是他们的父亲,朕何尝不想饶恕他们?」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面露正色,平静而威严地道: 「朕不止是一个父亲,朕还是一个国家的主宰,朕治理江山,靠的是什么?是法!若朕轻易乱法,如何治理江山?」 「可是父皇....」 赵昊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却听嬴政意味深长地道: 「小子,朕对你一直寄予厚望,希望你明白,所谓江山,是名江山,而非实指江山,君即不是山,臣民便不是江,君若乱法,臣民便不遵法.....」 「父皇教诲,儿臣明白了!」 始皇老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不识趣,怕是要惹毛他了。 赵昊心知嬴政的脾气,所以不再敢求情,只好耷拉着脑袋,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灰熘熘地离开书房。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连点心都不吃了,嬴政又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于是在赵昊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朕答应你,不重责他们,但想继续享受富贵,得拿命去拼搏,否则朕就当没有这些儿子....」 「谢父皇!」 赵昊心头大喜,连忙回转身形,朝嬴政躬身行礼。 嬴政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手道: 「好了,朕乏了,你下去吧....」 他是真不喜欢看到赵昊满脸失落,垂头丧气的样子啊..... 第三百零六章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求订阅啊】 “陛下,公子昊命人烧制的瓷器,已经全部装车了。” 蒙毅走进嬴政书房,恭敬禀报道。 “好!” 嬴政点了点头,道:“那就明日出发吧!” “是!” 蒙毅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嬴政追问道:“陛下,关于陪葬俑的事,是否交给公子昊来安排?” 嬴政闻言,不由笑着摇头道:“那小子画像之前,估计就在谋划着此事,朕若不交给他,指不定会给朕找多少麻烦.” “公子昊心地善良,不愿活人殉葬,也能理解” “嗯,活人殉葬确实有伤人德.” 嬴政含笑点头,忽地话锋一转:“不过,嬴戎和嬴倡这两个人,要给朕盯着点.” “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下去了。” 蒙毅躬身说道。 嬴政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言,朝他摆了摆手,便目送他离开了书房。 等蒙毅走后,嬴政才收敛笑容,淡淡开口: “朕打算重启罗网,全力搜捕唐举之,你觉得如何?” 话音落下,一道行似飘渺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书案前,拱手道:“老臣以为,罗网搜捕唐举之,有点大材小用了; 况且,罗网杀性太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利于大秦法治天下” 说到这,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唐举之与无常也有关联,老臣担心搜捕唐举之,会造成许多杀戮,祸福难料” “无常?” 嬴政叩着书案,皱起了眉头:“朕的本心不是乱法,也不想多杀人.这唐举之屡次三番跟朕作对,却能全身而退,朕实在气不过也; 可说到底,唐举之不过一个人而已,若郡县能抓到他,朕何须动用帝国杀器? 不想杀人,却不能放纵此人,这种煎熬,你可明白? 若罗网重新启用,就算多杀几个人,能解决唐举之的危害,朕也觉得值得!” “陛下,老臣觉得,还是交给朝廷官署去搜捕,最为稳妥.” “唐雎!朕要的是将居心叵测之徒正法的威慑!否则,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嬴政脸色铁青,语气极为霸道的说:“朕的忍耐是有限的,谁也不能挑战朕的权威!” “陛下,可否容老臣多言?” 默然良久,唐雎无奈开口。 嬴政有些烦躁的摆手:“当年帮安陵君威胁朕的时候,也没见你少说话,岂有此理!” “陛下,安陵君对老臣有恩,老臣冒死胁迫陛下,也是无奈之举,若非陛下宽容,老臣也不可能效力陛下” 唐雎唏嘘道:“其实陛下重启罗网,老臣求之不得也,因为老臣帮陛下执掌罗网那些年,天下少有与之匹敌者!” “然则,陛下统一六国后,解散了罗网,老臣无所事事,便尝试拜读《商君书》,对商君之治有些领悟,老臣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不应为了一人而破坏大局稳定,应合乎法治!” “哦?你竟然拜读了《商君书》?” 嬴政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一个刺客出身的人,竟然会读《商君书》这种治国奇书。 却见唐雎突然露出不符合他气质的名士风范:“回陛下,老臣虽然才疏学浅,不能精读《商君书》,但也能窥其神韵!” “呵呵。” 嬴政忽地展颜一笑,抬手道:“你且说来听听,怎么合乎法治?” “陛下,商君推行的法治,主要在于后发制人,无犯罪事实,无犯罪证据者,一律不予理睬; 有犯罪事实证据者,绝不宽容,这也是商君明知甘龙,公子虞等人反对变法,在没有罪行发生时,对他们始终保持距离的原因。” “嗯,说得有理,你继续。” “是陛下!” 唐雎躬身道:“老臣的想法是,唐举之虽然在暗中作乱,但没有对我大秦造成实质的威胁,就好像孝公逝去之前,老世族尽管反对变法,却没有阻止孝公和商君; 孝公逝去之后,老世族想要夺权,车裂商君,虽然成功了,但也被惠文王依法铲除了!” 说到此处,稍微措辞,又接着道: “陛下试想一下,杀一个唐举之,固然可以泄愤,但跟唐举之勾结的那些人呢?他们若不除,大秦的隐患依旧存在,陛下能安心吗?” “这” 嬴政罕见的被震惊到了。 然而,唐雎的话却没有说完,只听他又道:“商君行法,在于纵观全局,所以商君当政期间,民心所向;如今大秦旭日东升,何故因一人而因小失大,本末倒置也.” “唐雎!” 嬴政勃然大怒,猛拍书案。 这尼玛的! 是在讽刺朕糊涂吗? 好大的狗胆! “陛下,老臣这条命是您给的,愿还于陛下.” 眼见嬴政发怒,唐雎不由浑身一颤,面露悲切。 他本是行走天下的一名侠客,与荆轲,高渐离等人,并称为四大侠客,也是后来的四大刺客。 因秦灭韩魏,嬴政看上了魏国安陵君的封地,想空手套白狼。 安陵君气不过,就派他出使秦国,欲说服嬴政改变想法。 结果嬴政‘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白嫖,无奈之下,他只好趁着跟嬴政见面的时候,以武力胁迫嬴政放弃吞并安陵的想法。 虽然安陵最终还是被秦国吞并了,但嬴政却很佩服他的勇气,以及没有伤害嬴政的实质举动,被嬴政收归麾下,予以重用。 “你” 嬴政脸色阴晴不定,喘着粗气道:“唐雎.你,说得好.” “陛下!” 唐雎猛然抬头,有些不知所措。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情绪,定了定心神,站起身走到窗边,良久,才感慨似地道;“人云忠言逆耳,朕今日方知其意也!” 说完,转身朝唐雎躬身一礼:“今日之言,嬴政受教了!” “陛下.” 唐雎一声哽咽,噗通跪了下去:“老臣惶恐!” “好了,起来吧,你说的对,朕确实不因为了一人,扰乱秦政大局!” 嬴政上前虚扶起唐雎,自嘲般笑道:“这些年,你跟在朕身边,犹如朕的影子,朕倒是忽略了你的才能,人云朕精通商君法治之精髓,殊不知,朕不如你也!” 他这话说得虽然真诚,但听在唐雎耳中,却有一丝伤感。 只见唐雎连忙道:“陛下.,老臣这些年在您身边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并非陛下不如老臣,实乃当局者迷” 说完,面色一肃;“陛下放心,老臣定会全力搜捕唐举之,为陛下出这口恶气!” “好!” 嬴政沉沉点头,旋即大袖一挥:“走,陪朕去个地方。” 与此同时,咸阳都城。 一家狭小的酒馆之中,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眼见几人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就连跑腿的小厮,都对他们频频侧目。 但他们浑然不觉,依旧小声议论。 “刘三儿,这咸阳不愧为秦国国都,这趟跟你没白来!” “是啊,比起那泗水郡城,这咸阳都要强上不少.” “夏侯婴,樊哙,你们他娘的能小声点不?让人听到了,还指不定怎么嘲笑咱们” 说着,又有些纳闷地嘟囔道:“也不知你们咋想的,跟我来这里干嘛!” “嘿嘿,刘兄,萧吏掾都跟你来了,我们自然也想来见见世面,再者,王县令知道我们跟你交好,若我们留在沛县,还不知道怎么折腾我们呢.” “就是就是,沛县不能待了” “什么屁话,我是来公干的,又不是跑路,难不成就不回沛县了?” “也没说不回去,就是” “行了行了,来都来了,我也懒得说你们,都规矩点,别给我惹事!” “好嘞!” 几人相识一笑,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而这几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刘邦,樊哙,夏侯婴,卢绾,周勃,曹参,以及萧何等人。 除了刘邦和萧何,其余人都是偷跑出来的。 此时,刘邦刚交接完傜役手续,正带他们来都城开拓眼界。 眼见几人吃得不亦乐乎,喝得酣畅淋漓,刘邦反而没什么胃口了。 却见他扭头看向同样没什么胃口的萧何,低声询问:“你不去丞相府报道?” 萧何闻言愣了一下,摇头道:“暂时不想去,我打算再看看.” “看看?” 刘邦皱了皱眉,试探着道:“你想见公子昊?” “嗯?” 萧何有些不解地看着刘邦。 却见刘邦狡黠一笑:“实不相瞒,我来咸阳,同样想见他!” “你?” “怎么?没想到?” “确实没想到!” 萧何诚恳地点头道。 刘邦看了他一眼,拿起酒碗喝了一口,才感慨似的道;“你以为我刘季生来就待在沛县那个小地方吗? 其实,我也曾远游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人.” “年少时,我很仰慕信陵君魏无忌,曾只身前往魏地远游; 只可惜,信陵君已故多年,未曾与之相见!”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信陵君的门客张耳,多次与他同游,并结下深厚友情” “张耳?” 萧何心头一动,不由皱眉道:“我曾在报纸上看过一则消息,有名叫张耳的刺客,刺杀公子昊不成,被朝廷斩首示众.” “是他,我也看到了那张报纸.” “那你此行.” 萧何面色一沉,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刘邦。 刘邦笑着摆了摆手,道:“别胡思乱想,我可不会蠢到替他报仇,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 萧何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刘邦看了他一眼,又环顾四周,神秘兮兮地道: “张耳当年欲招我为门客,被我拒绝后不久,秦国就灭了魏国,幸亏我跑得快,否则哪有泗水亭亭长刘季,只有刀下亡魂!” 萧何笑了:“你是在炫耀自己的运气吗?” “也不是炫耀,就是一种直觉,他不可能有好下场” 刘邦耸肩道。 “那你来咸阳,也是一种直觉?” 萧何有些好笑的追问。 刘邦忽然端正身形,肃色道:“说出来你不信,我在牢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白发老者,说我运在北方!” “呵呵.” 萧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知道刘邦的性格,最喜欢胡说八道。 但是,听完刘邦的话,又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你说得不错,我此次来咸阳,确实是为公子昊而来!” “那感情好,我也想见见他!听说朝廷正在招贤纳士,要不咱们去碰碰运气,兴许有机会见到他!” “这” 萧何有些犹豫,却听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喂,你们听说了吗?雍城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白瓷,非常漂亮,犹如美玉!” “白瓷?你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什么白瓷,只有青瓷!” “绝对没有听错!是白瓷!我姨夫的侄子亲口告诉我的!他就在烧制白瓷的陶坊里做工!” “而且,我还听说,陛下非常喜欢白瓷,为了多带点白瓷上路,连东巡都延迟了几天” 听到这话,酒馆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 “真的假的?陛下可不轻易喜欢某样东西” “是啊,你可别胡说,小心被官府的人抓去.” “这还有假?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陛下是否在雍城.” “那这白瓷是谁弄出来的?此前可从未听说过” “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无所不能的公子昊呀!你们莫非忘了爱国彩票?也是公子昊弄出来的.” “原来是公子昊啊,哈哈哈,我大秦有公子昊,真乃福运也!” “谁说不是呢” 听到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以及越来越多人称赞赵昊,刘邦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却见周勃小心翼翼地凑到刘邦身边,压低声音道:“老秦人对公子昊很看重啊.” “是啊,沿途也听到他不少传言”樊哙附和道。 “从我入城以来,就没少听公子昊的大名,可见他在咸阳有多出名.”曹参沉吟道。 “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想见见这个公子昊了”周勃笑道。 “得了吧,就我们这身份,也能见到皇子?” 卢绾冷笑出声,众人顿时语塞。 因为卢绾说的是实话,以他们的身份,确实不可能见到赵昊。 但刘邦却眼珠子一转,朝萧何挤眉弄眼道;“萧老弟,要不你想个办法?” “这” 萧何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恐怕有点难” “有点难,也不是不可以,走,咱们先去雍城!” 不等萧何答应,刘邦当即拍板起身。 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唯独萧何坐在原位,一脸纠结。 但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去雍城。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始皇帝家的家事【求订阅啊】 赵昊并不知道刘邦他们来咸阳了。 就算知道了也不担心,刘邦的成功,可以说是时势造英雄。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项羽这家伙自己作死。 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刘邦身边的那群人,真正能帮他的,也就张良和韩信,其余人虽然也在帮他,但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这两个人。 可好笑的是,这两人都曾经是项羽的麾下。 所以,刘邦的成功,跟项羽自己作死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项羽死了,只剩下刘邦,赵昊不信他能翻出什么天来。 别的不说,就说赵昊掌握的高中物理和高中数学,如果能融会贯通,让一个国家的工业进步到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一旦大秦步入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军备肯定会提升一大截。 到时候,就算关中地区的军力有所降低,面对一群手持冷兵器的反贼,还是有绝对优势的。 毕竟反贼再厉害,也不可能搞到大量最新军备。 项羽刘邦为什么能成功入关? 就是因为始皇帝调走了大量关中军队,有的奔赴南越,有的奔赴北疆,使关中空虚,才让项羽刘邦有机可乘。 可别小瞧武器对大局的影响。 章邯差点力挽狂澜,靠的就是大秦先进武器储备。 当然,这些已经成为了旧历史,而新历史正在开创,不可能再次发生了。 赵昊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大秦带到它本应该达到的高度,让这段新历史,超越所有旧历史。 值得一提的是,嬴政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体重虽然依旧维持在一百七八,但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大半,只需再调养两三年,应该就能恢复健康。 这都归功于赵昊建立的大秦医馆。 有数十上百名大秦医馆最新培养的医者,组成医疗团队,为他诊治病情,研究新药。 只要不出意外,让始皇帝活个八九十岁,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他底子一直不差。 中毒的情况下,加班熬夜,高强度工作,还能活到五十岁,想起来都有些可怕。 要知道,古代人的寿命可不比现代人,平均寿命不超过三十。 始皇帝在当时那个时代,已经算高寿了。 如果他没有自己作死,活个八九十岁,其实很正常。 此时,赵昊正瘫软在躺椅上,享受宫侍按摩。 前几天忙着开渠引水,帮嬴政烧制更多的瓷器,累得他差点虚脱。 虽然这些宫侍都是男的,但闭上眼睛都差不多。 所以他也没找宫女,便将就着用了。 其实,生活在古代,除了没有手机电视娱乐,其他的都还好。 特别是贵族,只要你有想法,可以过得无比滋润。 像赵昊这种顶尖贵族,如果想要玩花的,那是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可是,还没等赵昊享受多久,耳边传来的话,差点惊得他原地蹦起来。 却听蒙德道: “公子,郎中令传来消息,陛下有意让您骊山陵陪葬.” 卧槽! 什么意思? 父皇让我陪葬? 不是说了不活人殉葬吗?! 赵昊心中大惊,猛然睁开眼睛,寻声望去,发现蒙德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一名靓丽女子,小声嘟囔道:“公子恕罪,是阳滋公主让我说的.” 阳滋公主? 赵昊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阳滋公主,排行第十,本名嬴阴曼,始皇帝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公主,也是始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此次东巡,始皇帝不仅带上了胡亥,还带上了她。 只见她一身淡绿长裙,头顶梳着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坠马髻,还分别插着两个玉钗。 肤白貌美似乎是公主的标配,至于身材. 不敢多看,反正不小就是了。 “咳,咳” 赵昊下意识轻咳两声,从躺椅上爬起来,朝女子恭敬行礼: “昊,见过皇姐.” “刚才的话,没吓到吧?” 嬴阴曼狡黠一笑。 赵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奇道:“皇姐怎么来了?” 嬴阴曼没有回答赵昊,而是插着腰反问:“昊弟,我问你,周礼有云,长兄为父,长姐如母,对待长兄和长姐,应该如何?” “啊?” 赵昊一脸懵逼,下意识看向蒙德。 却见蒙德耸了耸肩,似乎也不知道嬴阴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应该要尊重吧” 赵昊硬着头皮说道。 “那好,如果长姐受欺负了,作为弟弟,应该如何?”嬴阴曼继续追问。 “这” 赵昊想了想,歪头道:“应该在旁边看好戏?” “你!” 嬴阴曼气得跺脚,头上的玉钗不停晃动。 赵昊看着有些好笑,又怕挨打,连忙打着哈哈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说吧,谁欺负我皇姐了?” 话音落下,当即质问蒙德:“是不是你!” “啊?” 蒙德反应了一下,连忙摆手:“我没有!我哪敢欺负公主!” “哎呀,不是小德,是胡亥!胡亥欺负我!” “胡亥?” 赵昊一愣,旋即露出古怪的表情,看向嬴阴曼道:“他有这胆子欺负你?” “怎么没有?” 嬴阴曼不满道:“父皇可宠爱他了,他老是欺负我!” “不是,父皇再宠爱他,他也才八岁,你都十四岁了,还怕他一个小孩子?揍不就完事了?” “也就你敢揍他,我可不敢” 嬴阴曼嘟囔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小跑到赵昊身边,拉着他的手,急道:“快跟我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喂,等等,我鞋子还没穿” 还没等赵昊搞清楚事情原由,嬴阴曼就火急火燎的将他拉出了行宫别院。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胡亥所在的小院。 还没走进小院,赵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笑声,以及狗吠声。 “咬啊!快咬啊!” “汪汪汪” “什么情况?” 赵昊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嬴阴曼。 嬴阴曼又急又哭的道:“去年,李廷尉家里那只大黄狗,生了几只小狗,听说我喜欢,就派人给我送了一条,后来不知怎么的,胡亥听说了此事,就让父皇帮他也要了一条; 这次出巡,我将那条狗带在身边,胡亥也带了他的狗,今日他见我在园中遛狗,就要跟我比试谁的狗厉害!” “我不依他,他就命人暗中偷了我的狗,在这里斗狗!” 说着,不由抽泣起来,朝赵昊央求道:“昊弟.帮帮我.” “等下,你说博雅?” “对,就是我那条狗,它叫博雅,性情很温顺的,我担心它有危险!” “呃” 赵昊听到嬴阴曼的话,顿时一阵无语,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来的郁闷。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一条狗。 不过,历史上的嬴阴曼,好像被秦二世胡亥分尸了,看来两人从小就不对付。 稍微犹豫,赵昊看了眼身下的光脚板,突然觉得有些不值,但来都来了,也只能帮这个小忙。 “皇姐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放肆的” 赵昊勉强地安慰了一句嬴阴曼,光着脚板,大踏步走进胡亥小院。 此时,一个篱笆围成的圈子里,两条黄狗正在互相撕咬 体型较大的那头,占有绝对优势,体型较小的浑身是伤。 不用想也知道,体型较小的那头,肯定是嬴阴曼的狗。 毕竟女人都喜欢小的。 只见赵昊不由分说的大喝:“孽畜,放开那条狗!” “嗯?” 正沉浸在斗狗欢乐中的胡亥,听到这熟悉的吼声,不由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却见赵昊老气横秋的站在门口,淡淡道: “胡亥,我问你,周礼有云,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对待长兄长姐,是不是应该尊重?” “啥?” 胡亥一脸错愕,不知道赵昊唱的哪出。 但是,当他看到赵昊身后的嬴阴曼的时候,脸色又瞬间沉了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赵昊肯定是来为嬴阴曼出头的。 可恶! 他怎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怎么,你老师没教过你,见了皇兄皇姐,应该行礼?” 眼见胡亥愣在原地,不言不语,赵昊当即板着小脸,质问道。 “啊?哦胡亥见过十三兄,十皇姐.” 胡亥反应过来,连忙朝赵昊行礼,并顺带给嬴阴曼行了一礼。 嬴阴曼美目涟涟,不停在赵昊和胡亥身上游走,感觉真是一物降一物,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胡亥,在赵昊面前简直像个鹌鹑。 可赵昊却没有理胡亥,直接走到篱笆前,指着里面体型较小的黄狗,朝宫侍道:“将它给本公子放出来” “这” 宫侍有些犹豫,下意识看向胡亥。 却见胡亥一脸疑惑的询问赵昊:“十三兄想吃狗肉了?” “什么屁话!” 赵昊脸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的斥道:“我是让你放了皇姐的狗!” “可是.” 胡亥纠结道:“你说的那条狗,是我的呀” “什么你的!那分明是皇姐的,你小子跟我玩心眼是不?” 赵昊瞪眼,一种哥哥对弟弟的血脉压制,怦然爆发。 胡亥闻言脖子一缩,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 “昊弟且慢,听我一言!” 眼见赵昊就要对胡亥动手,嬴阴曼连忙拦住了他。 “又怎么了?” 赵昊有些不悦的回望嬴阴曼,心说找我出头的是你,阻我出手的也是你,玩啥呢? 真当我是工具人,有空陪你演戏? 却见嬴阴曼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昊弟误会了,那条大的才是我的.” “阿咧.” 赵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是吧,这特么也叫性情温顺?你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还有,胡亥你小子是不是也有病?自己狗什么战力,心里没点逼数吗?当真又菜又爱玩? 赵昊真的无语坏了,真想扭头就走,他可没这个闲工夫,管这些破事。 然而,还没等他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一阵痛苦的呜咽声。 “嗯?” 赵昊愣了一下,扭头望去,只见原本气势正盛的博雅,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它怎么了?” 赵昊一脸诧异的询问宫侍。 宫侍看了眼胡亥,支支吾吾地道;“刚刚刚我见它吞了日天的香囊” “什么日天?” “就是公子胡亥的狗,它叫日天” “我特么打死你!” 赵昊听到胡亥的狗叫‘日天’,顿时炸毛了。 这狗逼,居然拿自己的笔名给狗取名子! 姐可忍,兄不可忍! 草! “啊——皇兄饶命!皇兄饶命!” 胡亥见赵昊说动手就动手,吓得拔腿就跑。 嬴阴曼看着自己的狗垂垂将死,不由放声大哭。 一时间,整个小院,弟飞姐叫,哭喊不断. “陛下驾到!” 正当赵昊追着胡亥满院子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突然传来。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望去。 只见嬴政满脸铁青的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这时,胡亥偷偷给自己两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父皇.十三兄打我.呜呜呜.” 胡亥哭哭啼啼的冲向嬴政。 他是真的很会演戏。 其实,如果没有赵昊出现,他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赵昊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使命,他只能重新规划自己的路线,争取让自己走上正轨。 仔细一想,大秦二世而亡,如果非要说一个罪魁祸首,也只能是胡亥。 胡亥的牌,刚开始真的很好。 理论上来说,如果他能好好把握,即使碌碌无为,大秦也不可能二世而亡。 在原本的历史中,赵高胡亥发动了沙丘政变,胡亥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赐死扶苏。 说实话,这根本不算什么. 扶苏是长子,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胡亥要想坐稳皇位,赐死扶苏是必然的。 如果从最开始的时候,胡亥老老实实当个皇帝,大秦起码能坚持一两百年。 但胡亥接下来的操作,着实有点迷。 他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连蒙恬都赐死了。 而蒙家是忠于大秦皇室的,近乎于皇室的家臣。 这一举动,彻底寒了大秦朝堂的心。 如果没有这两件事,恐怕大秦不会崩得那么快。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他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耻辱的一篇。 如果有乱码,刷新一下再看,出现bug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爱真的会消失吗?【求订阅啊】 博士宫论政之后,赵昊逐渐站稳脚跟,却一直没对胡亥出手。 除了胡亥年纪尚小,可变性高,还有就是秦初的政治环境非常复杂,不是一个胡亥能左右的。 即使胡亥搭档的赵高,在秦初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真正让胡亥和赵高走向人生巅峰的是李斯。 如果没有李斯帮他们篡改遗诏,他们怎样都不可能成功。 因为秦朝是以法立国。 法,讲究一个信。 若法无信,则国不立。 当初商君徒木立信,就是这个原因。 而李斯,恰恰是大秦法治的维护者,在秦朝有很高的信誉度。 除了始皇帝嬴政,恐怕也就他的话最可信。 如此一来,李斯说始皇帝的圣旨没问题,很多人都会信他。 那么,作为帮胡亥成功上位的大功臣李斯,为何又被胡亥杀了呢? 其实从胡亥的秉性就能看出,杀李斯也是必然的! 胡亥想模仿始皇帝,又不想吃始皇帝的苦,他的很多行为都触犯了大秦法律。 但他是大秦皇帝。 什么法律能约束皇帝? 没有!根本不可能有! 所以,胡亥坐稳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大秦法律,无视大秦法律。 而这样的做法,导致的严重后果就是,大秦数百年建立的法治,彻底乱了套。 作为法家代表,大秦丞相,秦律最有力的坚持者,李斯自然要站出来阻止胡亥。 当时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 李斯:损塞,求你别添乱了行不?你就当个吉祥物行不? 胡亥;去你玛勒戈壁,你以为你是我父皇啊,想约束我? 赵高:陛下,李斯故意打扰您享受,着实该死! 胡亥:好,那就让他死吧. 于是,李斯就这样死了。 而失去李斯的秦国,犹如失去最后一道屏障的天险,直接呈现在众人面前。 原来,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是个纸老虎。 大家一起上啊,打倒纸老虎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睡虎地秦简里说,秦法逾期迟到不会死。 但很多人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始皇帝陵是秦二世第二年才完工的,而且还是仓促完工的。 为何会仓促完工? 一个是因为大秦没钱再修帝陵了,二个是胡亥享受需要花钱。 所以,他必须尽快完成大秦现有的重要工程。 在这种时候,赶工期是必然的。 熟悉秦汉战时律法的都知道,秦汉时期的军人,迟到是会被处死的。 那么,这时候的胡亥若想赶工期,启用战时律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顺理成章。 简单来说,秦法总共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商鞅时期的军事化管理阶段。 这个阶段的秦法是最为严酷的。 但也是最公平公正的。 只要你不触犯秦法,秦法就不会苛责你。 第二个阶段:始皇帝统一天下后的改法阶段。 这个阶段的秦法,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因为要适应六国臣民。 也就跟睡虎地秦简里记录的大差不差,以信为主。 第三个阶段:胡亥乱法时期。 各种残酷刑法被胡亥和赵高为了一己私利,重新启用,甚至朝令夕改,最终使秦法逐渐失去公信力。 了解大秦历史的,基本都知道。 胡亥登基的前两年,秦朝其实没多大的问题,就算有一些反叛,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这一切的原因,就在李斯身上。 咱先不说李斯的人品如何,最起码在治国方面,他还是很有能力的。 否则始皇帝也不可能重用他。 前文也提到了,胡亥之所以坐上皇位,跟李斯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胡亥刚坐上皇位的时候,也很倚重李斯。 但李斯长久把持朝政,让胡亥有种白做皇帝的感觉,很不得劲。 这时候,赵高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因为他是胡亥的老师,胡亥很信任他,所以他经常给胡亥说李斯的坏话,胡亥自然而然就厌恶上了李斯。 于是两人一合计,果断除掉了李斯。 而李斯这一死,也就成了压垮大秦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总结来说,李斯才是秦国由盛转衰,直至灭亡的关键点。 赵昊为什么支持王绾?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李斯上位! 虽然李斯的重要性,无可比拟,但李斯不当丞相,对大秦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没当丞相前的李斯,还算克制,尽职尽责。可当上丞相后的李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断排除异己,巩固实力。 俨然有想做第二个吕不韦的意思。 这可不是胡说,从他选择胡亥,不选择扶苏就能看出。 以李斯的政治眼光?他难道看不出胡亥的能力? 就算赵高鼓动他的那些话,说扶苏登位不会重用他,会重用蒙恬,蒙毅等等,也不足以让他选择胡亥。 毕竟扶苏没那么蠢,不可能看不出李斯的作用。 真信了什么儒家和法家对立见解的,才是蠢材。 扶苏确实偏向儒家,但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放逐李斯。 真是这样,那大秦半个朝堂都法家,岂不是都换了? 而且以蒙恬的政治眼光,也不可能让扶苏弃用李斯。 所以,究其原因,还是李斯的野心在作祟。 他曾在吕不韦身边做事,体会过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为此,他尽力展现自我,希望自己也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的是,即使他坐上吕不韦曾经坐的位置,依旧无法如愿。 因为他上面的不是庄襄王,不是幼年嬴政,而是秦始皇。 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吕不韦。 但是,嬴政的突然驾崩,又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光,照亮了他政治末期的康庄大道。 比起幼年嬴政,胡亥远远不如,甚至连庄襄王都不如,以李斯的政治手腕,他自然有信心像吕不韦一样权倾朝野。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胡亥,没有选择扶苏。 其实站在李斯的角度来看,他选择胡亥没什么问题。 真正让他失败的,其实是他忽略的一个小人物,赵高。 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在始皇帝身边卑躬屈膝,为奴为仆的小人物,会断送自己的政治生涯,将自己送上刑场。 好在赵昊及时出现,阻止了李斯的野心。 否则让他坐上丞相之位,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大秦丞相的权力,远超后世任何朝代。 其实李斯不当丞相也挺好的。 至少在他野心膨胀之前,可以脚踏实地的做事。 当然,没有丞相李斯,胡亥和赵高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却见胡亥哭哭啼啼地跑到嬴政面前告状:“父皇,十三兄打我,您看我的鼻子呜呜呜.” “父父皇?” 嬴阴曼反应过来,也哭哭啼啼地跑到嬴政面前控诉胡亥:“父皇,是胡亥偷我的狗,昊弟才打他的呜呜呜.” “你胡说,我没偷你的狗,是它自己跑过来的” “你才胡说,就是你偷的,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父皇,儿臣冤枉啊.” 听到胡亥和嬴阴曼互相指责的声音,嬴政眉头不由皱得老高。 本来,他只是路过这里,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喊声,心中好奇才进来查看。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铁青。 赵昊光着脚板在院子里追打胡亥,嬴阴曼抱着一条狗,趴在地上哭哭啼啼,这哪里像知书达理的皇子公主,分明就是不知礼数的农家儿女。 感情这些年的皇室教育都白教了? 心中越想越气,嬴政再也忍不住火气,当即暴喝:“够了!” “父皇.”听到喝声,嬴阴曼吓得连忙躲到赵昊身后,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而胡亥则呆愣在原地,任由鼻血从嘴唇滑落。 一旁的赵高见状,连忙朝身后招呼:“快传御医!” “传什么御医,先给他止血!” 赵昊有些烦躁的提醒了一句,然后缓步走向嬴政,朝他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说吧,怎么回事” 嬴政淡淡摆手,语气森然的询问。 赵昊下意识咧了咧嘴,看了眼嬴阴曼,又看了眼胡亥,无奈摊手:“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小事,如果父皇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 “呵,倒是有点担当!” 嬴政闻言冷冷一笑,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朕也确实该责罚你” “啊?” 赵昊表情一懵。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斥道:“你小子有闲心来这,不如想想你的科学院,是不是该建立了?这都多久了?” “不是父皇,科学院没那么容易建立” “知道不容易,还不想办法?” “这” 赵昊面露难色,旋即肩膀一耷:“好吧,确实是我的错” “知错就好,在朕回来之前,科学院必须建立起来!” “是,父皇.” 赵昊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胡亥则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他本以为嬴政会为自己教训赵昊,没想到自己都鼻血横流了,嬴政都不为所动。 难道,爱真的会消失吗? 还没等胡亥反应过来,嬴政突然扭头看向他,斥道:“还有你胡亥,是不是朕平时太纵容你了?让你养成这市井之徒的秉性?学会偷鸡摸狗了?嗯?” “啊?没有,父皇,儿臣没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斥责,胡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心说爱果然会消失。 但嬴政却冷哼打断了他,转身看向嬴阴曼,沉声问道:“阳滋,你有什么话说?” “父皇开恩,儿臣知罪” 有了赵昊和胡亥的前车之鉴,嬴阴曼果断摆出一副‘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的姿态。 但是话一出口,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围栏里的狗,委屈巴巴地道:“可是博雅它” “那可不关我的事,是它自己吃的!” 胡亥听到嬴阴曼的话,当即撇清关系。 嬴政眯了眯眼,威严道:“它吃了什么?” “回回陛下,日天脖子上的香囊是驱虫药” 胡亥宫侍听到嬴政的话,吓得身子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但嬴政却是眉头一皱:“什么日天?” “就就是公子胡亥的狗” “啪!” 还没等宫侍把话说完,嬴政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得胡亥鼻血飞溅,原地转圈。 他自然知道‘日天’是赵昊的笔名。 胡亥将自己的狗取名叫‘日天’,也难怪赵昊会揍他。 这小子着实该揍! 居然辱没自己兄长,岂有此理! “陛下.” 赵高见胡亥被打,吓得连忙抱住他,朝嬴政乞求; “陛下息怒,公子年幼,兴许只是一时贪玩,并没有折辱兄长的意思.”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着脸问道;“朕将他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教他的?” “陛下息怒,老奴有罪,恳请陛下责罚老奴,请勿怪罪公子” “够了!” 嬴政闻言很不耐烦,当即挥手打断了赵高:“将他带下去吧!” “是是是老奴告退” 赵高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边抱着近乎昏厥的胡亥,着急忙慌的跑出小院。 赵昊和嬴阴曼目送他们离去,不由面面相觑。 暗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以胡亥的秉性,肯定会记恨他们一辈子。 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们做主。 只见嬴政稍微沉吟,便扭头看向赵昊:“你有办法救那条狗吗?” “嗯?” 赵昊微微一诧,似乎有些意外。 堂堂始皇帝,居然会在意一条狗的死活? 难道始皇帝也是爱狗人士? 想到这,赵昊忽然想起一个历史传说。 据说,始皇帝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始终牵着一条大黄狗。 而这种大黄狗,丞相李斯也很喜欢,并在临死之前,说过这么一句话:“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始皇帝在意一条狗的死活,好像也很正常。 毕竟爱狗人士,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狗死去。 “怎么?你没办法?” 眼见赵昊不言不语,嬴政再次朝他询问。 其实,正常的做法,应该是传唤医者,但嬴政对赵昊有种盲目的自信,觉得这世上很难有什么事真正难住他。 而赵昊似乎也从未让嬴政失望过。 在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赵昊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点头道: “有办法,先让人准备一盆清水!” “哦?” 嬴政眼睛一亮,当即朝身后挥袖:“水来!”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我儿有此雄心,朕夫复何求【求订阅啊】 对付食物中毒,最有效的办法肯定是洗胃。 无论是人,还是狗,这个办法都有效果。 虽然不确定那香囊里有什么东西,但里面绝对有毒药。 因为古人很喜欢拿一些毒药驱虫,而且效果非常好。 不过,看这狗的状态,毒药应该不是烈性毒药,否则这狗早就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陛下,水来了....」 一名宫侍端着水盆来到小院。 赵昊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昊弟,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 嬴阴曼眨着漂亮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赵昊手里的东西。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这是肥皂,洗脸、洗手用的!」 「肥皂?」 嬴政皱眉,也凑到赵昊身边,好奇打量他手中的肥皂。 只见其四四方方,晶莹剔透,色如琥珀,不由眼睛一亮。 好东西啊...... 这小子手中果然有不少好东西..... 嗯,先看看效果,再想办法搞到手...... 嬴政心中这样想到,嘴上却若无其事的催促道:「救狗要紧,别耽搁了....」 「哦,好的.....」 赵昊反应了一瞬,连忙将肥皂放进水盆里,快速搓洗。 很快,水盆里就出现了一堆泡泡,在阳光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看得嬴阴曼美目涟涟,惊呼出声:「哇!好漂亮!」 「嘿嘿~~」 赵昊嘿嘿一笑,没有多言。 嬴政看着水中的彩色泡泡,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要知道,先秦时期的古人,洗脸洗手可不是用肥皂,甚至连皂角都没有。 据历史记载,先秦时期的古人一般用淘米水洗脸洗头。 《礼记》中的《玉藻》篇,有这样的说法:「日五盥,沐稷而靧粱。」 这里的「沐」是洗头发,「沐稷」,即用淘洗稷的水来洗头发。 「靧」即洗脸,「靧粱」就是用淘粱的水来洗脸。 整个句子连起来理解就是,每天洗五遍手,用淘洗稷粱的水来洗头洗脸。 所以嬴政和嬴阴曼惊奇肥皂的效果,也很正常。 毕竟淘米水可没有这么多泡泡。 不过,肥皂除了拿来洗浴,搓泡泡,其实还有别的功效,比如用肥皂水来洗胃,临时处理伤口等等。 赵昊上辈子见过给狗洗胃的办法。 那时候,他在乡下姥姥家,家里的土狗误食了农药,送去宠物医院,兽医就是用肥皂水给狗洗胃的。 现在他也想用同样的办法,给嬴阴曼的狗洗胃。 只是,他现在有点苦恼,该用什么将肥皂水送进狗的胃里。 要知道,后世洗胃一般都用胃管,但这个时代,别说胃管,连软管都很难找到。 「怎么了?是有什么难处吗?」 嬴政见赵昊突然停下搓泡泡的动作,面露为难之色,不由轻声询问。 赵昊看了眼他,又看向地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狗子,暗道再不洗胃,恐怕活不成了。 稍微迟疑,他连忙站起来朝嬴阴曼道:「皇姐,你抱着你的狗,用手轻轻拍打它的脸,不要让他昏迷过去,我去找工具给他洗胃!」 说完,在嬴政一脸不解,嬴阴曼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如风一般冲出小院。 他记得这次来雍城的马车上,有提前准备的 药箱,里面好像有一根压脉带的管子。 并且还附带了十根后世注射用的一次性针管。 这些东西应该能给狗子洗胃。 虽然没有胃管高效,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死狗当活狗医」了。 很快,赵昊就冲回了自己小院,在马车内一阵翻腾。 结果翻了半晌,愣是没有找到药箱。 「卧槽!药箱哪去了?!」 赵昊惊骂出声。 院内听到动静的无涯,闻声赶了出来,问道:「小师弟在找什么?」 「二师兄,你有没有看到马车里的箱子?」 赵昊急忙追问无涯。 「箱子?」 无涯愣了一下,回忆似的道:「你说的是那个白色箱子吗?」 「是啊,它在哪?我有急用!快告诉我!」 赵昊连忙跳下马车,跑到无涯身边。 无涯打量了他一眼,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哎呀,你别管发生了何事,就告诉我箱子在哪.....」 「好....好像被蒙德拿去了.....」 赵昊:「蒙德拿箱子干嘛?」 无涯:「阎车御不是受伤了吗?他说拿这个去给他处理伤口,好得快一点....」 听到这话,赵昊十分泄气的骂了一句:「草!」 不用想也知道,药箱应该留在陈仓了。 那夜突围被项羽率领的叛军追杀,阎乐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陈仓养伤。 如果药箱真被蒙德拿来救阎乐,那药箱有很大的概率在陈仓。 该死! 没有药箱里面的东西,怎么救嬴阴曼的狗? 就在赵昊再次陷入苦恼的时候,无涯手中的东西忽然吸引住了他,不由道:「你拿的什么?「 「什么?」 无涯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来,仔细打量,发现竟是皮质的管子,当即露出兴奋地神色,笑道;「哈哈,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你拿我的剑袋干嘛?」 「剑袋?」 赵昊也是一愣:「你说这是剑袋?」 「对啊,就是剑袋,我有一柄细剑,专门用来......喂,小师弟,你去哪,快还给我.....」 「二师兄,江湖救急,先借给我用一下.....」 还没等无涯把话说完,赵昊拿起「剑袋」就往外冲。 他刚才感受了一下,这所谓的「剑袋」,应该是用牛皮缝制的,工艺非常精湛,可以说是严丝合缝。 只要在尾部剪出口子,就能拿来当管子用。 虽然这个操作可能会让无涯伤心,但现在救狗要紧,赵昊也管不了那么多。 至于注射器,只能用竹筒代替了。 这个小时候做过竹筒水枪的都知道怎么做,对赵昊来说倒不难。 当赵昊重新返回胡亥小院的时候,嬴阴曼正按他说的办法,不停拍打狗子的狗脸。 而嬴政则在旁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此时,狗子的意识还在,就是口中的泡沫已经吐了一地,也不知道它心里怎么想的。 估计被嬴阴曼这么不停拍打,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大姐,别拍了,快让我死吧..... 「好了皇姐,别拍了,让我来.....」 赵昊急忙上前阻止了嬴阴曼,然后命人找来一把剪刀,剪出两头开口的管子,在肥皂水里泡一泡,直至里外浸透,才重新拿出来。 要知道,这管子虽然是牛皮做的,质地偏软,但对脆弱的食管来说,还是有些硬。所以得用肥皂水润滑,才能***去。 「皇姐,你将小狗扶起来,成站立姿势.....」 说着,赵昊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嬴政身后的护卫喊道:「来个人,将狗的嘴掰开....」 「这....」 嬴政身后的护卫看了嬴政一眼,嬴政当即立断道:「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诺!」 护卫应诺一声,连忙上前,按赵昊的指示掰开狗的嘴。 赵昊深吸一口气,当着嬴政的面,小心翼翼地的将牛皮管塞进狗子的嘴里,慢慢往里面送。 值得注意的是,这时候绝对要细心,否则插入气管就完了。 好在赵昊没有遗传什么奇奇怪怪的疾病,关键时刻手抖。 大概用了半刻钟时间,牛皮管顺利插入了狗子的胃里。 当下,赵昊也没耽搁时间,立刻用简易竹筒注射器把胃里的东西吸出来,再将肥皂水灌进去。 没过多久,狗子的肚皮就涨了起来,嬴政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吸出来的肥皂水没有其他异味,小狗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赵昊才彻底放心。 「好了,带回去用牛奶,或者羊奶,鸡蛋清喂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痊愈!」 赵昊一边将牛皮管从狗子胃里取出来,一边朝嬴阴曼嘱咐。 嬴阴曼连连点头,同时一脸佩服的看着赵昊,赞叹道: 「昊弟,你可真厉害.....简直就是神医.....」 说着,又看了眼同样惊叹的嬴政,补充道:「难怪父皇的病能被你治好....」 「呵呵,父皇的病可不是我治好的,是夏太医他们的功劳....」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朝嬴政报喜道:「父皇,这狗没事了。」 「嗯。」 嬴政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故作平静地点头道:「我儿做得不错!」 「谢父皇夸奖....」 赵昊一脸憨笑的挠了挠头。 嬴政深深看了眼他,又背负着双手感慨道:「看来,世间之事当真无奇不有啊.....朕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回父皇,其实儿臣今日帮狗洗胃,实乃冒险之举,因为儿臣没有找到合适的洗胃工具,只能用牛皮管来洗胃,如果给人洗胃,最次也得用橡胶管.....」 「橡胶?」 嬴政有些迷惑,看了眼赵昊手中的牛皮管,又看了眼地上逐渐恢复生气的狗子。 却听赵昊解释道:「橡胶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原材料,不仅可以拿来做医疗用具,还能用在工业上,比如一些新装备,就要用到橡胶....」 「哦?新装备?」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眼睛大亮。 他可是亲自体验过赵昊弄出来的火铳,所以一听赵昊说新装备,顿时来了兴趣。 但赵昊却摇头苦笑道:「可惜的是,咱们华夏大地没有橡胶树,否则可以利用橡胶树的汁液,制作橡胶....」 「咱们华夏大地没有?」 嬴政皱眉:「意思是其他地方有?」 「对!在九洲之地的一处巨大森林里有橡胶树!」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再次感慨道:「这九洲之地....当真是宝藏无数啊....」 赵昊闻言,也露出感慨的神色,旋即郑重其事地道:「所以,我们得尽快安定国内, 发展几年,再四处掠宝....」 「四处掠宝?」 嬴政微微一愣,旋即抚掌大笑:「哈哈哈.....好!我儿有此雄心,朕夫复何求!」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赵昊眨了眨眼,试探着问道。 之前嬴政说要责罚他,现在趁嬴政心情好,他得赶紧开熘。 免得被嬴政想起责罚他的事..... 然而,嬴政似乎也没跟他计较的意思,直接朝他摆手:「去吧....」 「是,儿臣告退....」 赵昊如蒙大赦,连忙朝嬴政恭敬行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胡亥小院。 可是,刚冲到门口,他又想起了水盆里的肥皂。 没办法,只能返回来捡肥皂。 但当赵昊弯身捡起水盆中的肥皂,准备再次离开胡亥小院的时候,嬴政突然叫住了他:「我儿且慢!」 「啊?」 赵昊脚步一顿,面带疑惑的回望嬴政;「父皇还有何事?」 「咳....」 嬴政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个....将你手中的肥皂留下.....」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诧异道:「不是父皇,我让你四处掠宝,可没让你掠夺我呀....」 「呵呵....」 嬴政笑了笑,道:「就当朕先拿你试试手....」 「这样也行?」 赵昊嘴角一抽,显然没想到始皇老爹这么不要脸。 但嬴政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要脸,眼见赵昊犹豫不决,当即板着脸,不容置疑地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点拿过来....」 「好吧,父皇之命,儿臣莫敢不从....」 面对始皇老爹近乎明抢的意思,赵昊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面上却不情不愿的交出了肥皂。 其实这玩意儿,只要他想做,随时都可以做。 倒也没什么。 不过,既然始皇老爹抢了自己的肥皂,也不能让他白占便宜。 忽然之间,赵昊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朝嬴政挤眉弄眼道: 「父皇,您看您掠夺了儿臣,要不,让儿臣也试试手?」 「什么意思?」 正在感受肥皂湿滑的嬴政,听到赵昊的话,不由眉头微皱:「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儿臣还小.....哪有什么坏主意.....」 赵昊搓着双手,讪讪笑道:「就是....嘿嘿....父皇,儿臣想要一座私人庄园....」 卧槽! 你小子够狠的啊! 朕只不过掠夺你一块肥皂,你居然掠夺朕一座私人庄园?! 嬴政被赵昊的话惊得手中的肥皂,「biu」地一下滑了出去。 ...... 求月票啊 第三百一十章大丈夫就当如此!【求订阅啊】 狗是一种神奇的动物,生命力十分顽强。 就在赵昊给嬴阴曼的狗洗胃不到一个时辰,这只大黄狗就晃晃悠悠醒了过来,并顺便吐了几口泡泡。 虽然精神看起来依旧萎靡,但却知道找东西吃,这让嬴阴曼十分高兴。 当嬴阴曼拿着羊奶放到它面前的时候,它先是轻轻的嗅了嗅,然后试探性的舔了舔,感觉味道不错,又认真的舔了起来。 “你看,昊弟你看,博雅它好了” 眼见自己的狗宛如新生,嬴阴曼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赵昊捂着屁股,勉强的笑了笑。 女生一般都比较喜欢动物,特别是猫狗一类的动物。 但赵昊却不怎么喜欢,因为他上辈子曾养过一条狗,后来被狗贩子偷了,伤心的哭了好几天,最终决定再也不养狗。 有时候,保护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触碰。 因为一旦触碰,就可能失去。 而失去的痛苦也没多少人能够承受。 “怎么了昊弟,屁股还疼吗?父皇他.” 眼见赵昊兴致不高,嬴阴曼强压下心头的欢喜,抬手理了理耳旁的秀发,欲言又止。 本来,她应该带着自己的狗回自己小院的,但又怕自己照顾不好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狗,所以跟赵昊来到赵昊小院,让赵昊指导她照顾自己的狗。 而赵昊听到她的话,却是摇头苦笑:“没事,平白得了父皇一座庄园,挨他一顿打也是应该的!” “话虽这么说” 嬴阴曼稍微措辞,依旧难掩佩服之色,笑道:“但昊弟是真的厉害,我还从没见谁跟父皇讨价还价过”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你跟胡亥一直都不对付吗?今日之事,怕是会得罪他!” “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若非父皇带我们一起东巡,我才懒得跟他一起.” 嬴阴曼毫不在意的嘟囔道。 赵昊嘴角抽了抽,心说历史上的胡亥,刚登基就处死自己兄弟姐妹,好像也不是没有原因。 他对兄弟姐妹的感情,可以说非常凉薄。 而且,兄弟姐妹似乎并不喜欢他。 在这种凉薄的感情下,他杀兄弟姐妹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稍微思量,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嬴阴曼嘱咐道:“虽然不太可能,但在路上还是小心点,尽量别一个人。” “这” 嬴阴曼诧异:“昊弟是担心胡亥” “不许说出来!” “嗯,不说。” 嬴阴曼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他会暗中使坏吗?” “谁知道!” 赵昊耸了耸肩,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要休息了。” 说完,打了个响指,只见两名护卫抬着一张躺椅,搬来一个布匹缝制的太阳伞。 又有宫侍举着两把超大号羽扇,站在躺椅两侧。 赵昊缓缓起身,当着嬴阴曼的面,躺在躺椅上。 很快,随着宫侍摆动羽扇,微风轻轻吹来,一种恬静闲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嬴阴曼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她跟赵昊的关系并不熟,也就在文思阁远远看过赵昊两次。 私下交流更是从未有过。 若非因为胡亥的事,不好找嬴政,她根本不会想到找赵昊。 现在赵昊对她下逐客令,她也只能识趣的离开赵昊小院。 目送嬴阴曼离开,赵昊冷不防的问了一句:“二师兄,你觉得我皇姐如何?” “我的剑袋呢?” 赵昊的话音刚落,一道似幽怨,似疑惑的声音,悄然从他耳边响起。 “我问的是,你觉得我皇姐如何?” “我只关心我的剑袋!” “这个.” 赵昊面露难色。 无涯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剑袋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买的,花了足足一金.” “哦,原来是钱的问题!” 赵昊恍然一笑:“师父说,你今后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也不能让你白保护,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一百金,如何?” “小师弟恐怕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 无涯正色道:“我自幼跟在师父身边,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但师父对我很好,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昊点点头,颇为认可的道:“我明白,你跟师父受了不少苦,这样吧,我再给你加点,一千金如何?” 无涯额头瞬间挂满黑线,不满道:“小师弟把无涯当什么人?无涯即使没钱也会保护你,这是师父的嘱托!” 赵昊露出几分温柔的笑容,含笑点头,并辅以‘嗯’,或者‘哦’。 无涯眉头大皱,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 可恶!有钱了不起啊! “哦对了。” 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之前我听你说,师父不召你回来,你还在四处游离,意思是,你没有自己的房子?” “这” 无涯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是尉缭的弟子,但尉缭现在都住在茅草屋里,他也不好意思问尉缭要钱买房。 这些年在外漂泊,他基本都是靠做任务过活。 毕竟秦国统一六国之前,六国多盗贼,只要帮官府缉拿盗贼,就有赏金。 但是,这些赏金也只够他日常开销,根本不够买房娶妻。 眼见无涯沉默不语,赵昊眼珠子一转,慷慨道; “这样吧,看在师兄弟的份上,我在我新庄园旁边给你修个别院,有练武场,马场,还有花园,水池” “这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跟在我身边,老是住我这里也不好,以后娶妻生子怎么办?” “小师弟” 无涯眼眶一红,突然想跟这个小师弟天下第一好。 但赵昊却淡淡摆手:“不用太感动,先考虑清楚,你也知道,跟在我身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小师弟不,公子!” 无涯脱口而出,忽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朝赵昊肃然行礼:“涯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子若不弃,涯愿誓死追随!” “哈哈哈,有师兄守护,我命无忧也!” 赵昊朗声大笑,当即下令:“来人,备酒!” 次日清晨。 始皇帝站在雍城宫门前,默然片刻,朝宗庙方向躬身行了一礼,才下令东巡继续启程。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两万精锐的护送下,缓缓出城。 一路行来,有不少百姓争相观望。 此时,距离城门口不远的酒馆内,刘邦几人正在商量如何见赵昊。 萧何的建议是,先搞些事情,吸引赵昊的注意,暗中观察其人品,再做决断。 刘邦的建议是,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去陶坊找赵昊便是,反正他们也打听到陶坊的位置了。 至于赵昊的人品,他相信应该不差。 因为赵昊在咸阳很得民心。 要知道,咸阳可不光有老秦人,还有从六国迁移到咸阳的六国人,连六国人都夸赵昊,说明赵昊真的不错。 毕竟秦国才刚刚覆灭六国。 按理说,六国人应该痛恨秦人,特别是嬴政的儿子。 但奇怪的是,六国人不仅不痛恨赵昊,反而对他赞赏有加。 由此可见,赵昊绝对值得他们投奔。 但萧何依旧觉得有些冒失,应该稳妥一点。 “萧老弟,你在担心什么?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刘邦喝了口闷酒,不满地说道。 萧何看了眼他,无奈地道:“虽然我们确实是来找公子昊的,但我们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何判断他是我们的明主?” “就是因为不能判断,所以才要见他嘛!” “可是,咱们就这么贸然去见他,能看到什么?又如何判断?” “那你说,该怎么办?” 刘邦破罐子破摔地道。 他虽然也有心计,但在这种目的明确的事情上,反而没想那么多。 毕竟,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一个人是否值得他追随,他一眼就能看出。 比如当初的张耳,他就是看出张耳不值得自己追随,才果断拒绝张耳,重新回到沛县的。 “萧吏掾,刘三儿,你们别争了,争得我脑袋都大了,要不咱们出去逛逛,说不定能遇到那公子昊?” 樊哙突然拍案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一切随缘!如果我们与那公子昊有缘,就一定会遇到他,如果无缘,即使我们想尽办法,也会与他失之交臂!” “这” 众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但很快就有人附和樊哙。 却听周勃道:“樊哙兄弟说得不错,有缘自会相聚!” “是啊,与其在这里想办法,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刘邦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朝萧何道;“萧老弟觉得咋样?” 萧何想了想,道:“也好,那就” “快看!陛下的车队要来了!” 萧何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道呼喊。 紧接着,酒馆里的人全都跑了出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 刘邦眼珠一转,当即朝众人挥手。 很快,他们也来到酒馆外面。 只见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一个个翘首以盼。 “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 樊哙有些纳闷的嘟囔道。 卢绾捋着胡须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喊陛下来了,莫非是秦王政的东巡车队?” “什么秦王政,要称呼陛下!” 一旁围观的百姓,听到卢绾的话,顿时投来敌视的目光。 刘邦连忙上前解释:“误会误会,我们刚从乡下赶来,不知礼数,还望见谅” 说着,又面带微笑的询问:“敢问兄台,前方行来的车队,是否为陛下东巡的车队” “正是!” “好,多谢。” 刘邦陪笑两声,扭头瞪了眼卢绾,然后退出人群,朝萧何低声道:“始皇东巡启程了,公子昊应该不在陶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何沉吟了一下,道:“先看看再说!” “行!” 刘邦随口应了一声,就带着他们朝街道内侧挤去。 此时,嬴政东巡的车队刚好路过他身旁。 看着前后数千名精挑细选的猛士,手持象征皇帝威严的彩旗,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刘邦和同伴全都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排场。 以前在沛县,王显令刚刚接掌沛县的时候,也轰动了整个沛县。 当时的他们,做梦都想成为王县令。 毕竟,王县令当时出动了足足十辆马车,拉载自己的家眷,以及仆从。 让沛县父老无不羡慕。 可是,现在看到嬴政东巡,他们心中又有种‘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的既视感。 特别是嬴政的豪华辒车,以及文武重臣,随行姬妾的金根车,犹如一条巨龙,绵延看不到首尾,让刘邦不禁仰天长叹:“嗟呼,大丈夫当如此矣!” “嗯?” 刘邦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名白发老者,突然寻声望来,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悄无声息地靠近刘邦,笑吟吟地道: “足下面相,乃天下最尊贵的贵人也!” “你是.” 刘邦微微一愣,不由眉头大皱。 虽然他性格豪爽,喜欢交朋友,但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心存警惕之心。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说成是贵人。 而且还是天下最尊贵的贵人。 要知道,他祖上三代都是农户,跟‘贵’字一点也不搭边。 即使他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贵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却见白发老者轻捋胡须,淡笑出声:“足下可信相术?” “相术?” 刘邦皱眉,忽然想起吕公给他说的话,当即板着脸摆手:“懒得跟你废话,我还要看陛下的车队……” “呵呵,今日观之,明日拥之,何须多看?” “你” 刘邦闻言大惊失色,下意识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朝自己望来,连忙压低声音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命了!?” “老夫都这个年纪了,何惧生死?只是” 白发老者说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邦,似笑非笑地道:“只是贵人生不逢时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邦有些不悦的问道。 白发老者呵呵一笑,没再多言,直接转身朝人群外走去。 刘邦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想要拉住白发老者的衣袍,奈何白发老者的衣袍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萧何:这公子昊的眼光还不错【求订阅啊】 刘邦等人因为救戚姬,得罪了嬴戎的孙子嬴皓,被嬴皓的人追杀。 而萧何与陈平,则被韩信带到了雍城大牢。 很明显,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了。 从赵昊穿越到这个世界,历史就已经在悄悄改变了。 那么,历史改变了,历史人物会变吗? 答桉是肯定的。 因为身处历史长河中的历史人物,会受到历史环境的影响。 比如项羽。 按正常历史发展,他要到秦末才会崭露头角。 但因为赵昊的到来,他的历史出现了拐点,走向了另一条路。 如果用原来的历史去看待现在发生的事,会很容易产生迷茫。 再比如此刻的赵昊,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将成为新的历史。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能再预知未来了。 而对一个穿越者来说,预知未来是最大的金手指。 如果不能预知未来,眼下发生的事,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公子,雍城令嬴倡求见!」 正在书房内设计全新兵马俑的赵昊,忽听门外的无涯禀报,不由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疑惑道:「雍城令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据说是得知您明日要走,想跟您见一面。」 「就这?」 赵昊有些无语,但对方好歹也是皇族中人,他不可能避而不见,于是迟疑少顷,便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诺。」 无涯应诺一声 只见嬴倡满脸堆笑的抱着一个盒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雍城令见过公子!」 嬴倡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一脸好奇的追问:「不知雍城令见本公子,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 嬴倡放下盒子,笑着回道;「那日宗庙祭天,第一次见公子,就被公子的气势所折服,因陛下在场,没有过多交流,今日听闻公子要回咸阳,特来一见。」 「气势?」 赵昊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澹澹道;「可本公子怎么听说,你曾建议我父皇,让本公子殉葬?」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僵住了,连身后的无涯都忍不住瞧了嬴倡一眼。 这老家伙动机不纯啊! 对此,赵昊一点也不意外。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嬴倡与嬴戎乃一丘之貉,都想通过殉葬之事,算计自己父皇。 可惜,自己父皇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最终连「殉葬制度」都废除了。 如今自己父皇刚刚东巡,嬴倡就来拜访自己,肯定别有目的。 「呵呵呵。」 一阵短暂的冷寂之后,嬴倡轻笑几声,打破了僵局:「公子误会了.....那都是谣言,我们就算支持活人殉葬,也不敢建议陛下让公子您殉葬; 再说,活人殉葬已经被陛下废除了,此事也已经翻篇了,吾等提出此事,也是想为陛下分忧,毕竟骊山陵寝关乎我大秦国运..... 这大秦终归是我嬴秦皇室的基业,身为嬴秦皇室的一份子,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明明是一套冠冕堂皇的开脱之词,但从嬴倡嘴里说出来,竟有几分可信度。 至少赵昊抓不到任何把柄,只好澹澹地说了句:「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听信反贼之言.....日后离唐举之远点,免得朝中大臣弹劾你们勾结反贼之罪!」 「是。」 嬴倡陪 笑似的点了点头,躬身道:「公子教训的是,嬴倡铭记于心。」 我擦! 怎么这么听话? 这老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昊心中大感意外,面上却表情澹澹地看向嬴倡带来的盒子,道:「此盒子里装的什么?」 「哦。」 嬴倡恍然反应过来,当即朝赵昊笑脸解释:「回公子,这是老臣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特意为我挑选的礼物?」 赵昊愣住,心中越来越疑惑。 但嬴倡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 赵昊定睛瞧去,瞬间就被这杯子吸引住了。 倒不是这杯子有多好看,而是这杯子的形状,材质,很像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个杯子。 「这....」 赵昊惊疑不定的道:「这杯子该不会是水晶做的吧?」 「哦?公子认识此物?」 「呃.....略有耳闻。」 「呵呵,不错。」 嬴倡笑着点头:「此物确实是世所罕见的水晶杯,价值连城.....」 果然如此,这杯子还真是战国水晶杯。 不过,嬴倡为何送自己这价值连城的杯子? 莫非有什么事麻烦自己? 想到这个,赵昊缓缓收回打量杯子的目光,澹笑道: 「皇叔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来这一套?」 「呵呵。」 听到赵昊叫自己「皇叔」,嬴倡心里乐开了花,按辈分来说,他确实当得起赵昊的皇叔,但他却不能以赵昊皇叔自居,因为他这一支皇族乃嬴秦旁系。 跟赵昊这一支嫡系有天差地别。 「诚如方才所言,老臣第一次见公子,就觉得公子不凡,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功业。」 嬴倡看了赵昊一眼,微笑着道;「说实话,公子,我们都在等您。当时初闻您的事迹,我们都惊您为天人,乃我大秦真正的福星; 想必您也知道,嬴秦皇族犯了一些错,不受陛下重用,但这天下终归是嬴秦皇族的,我们也想为这天下尽一点绵薄之力; 今日求见公子,不为别的,只希望公子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成为您的助力,帮您成就一番功业.....」 听到嬴倡坦诚至极的说辞,赵昊隐隐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而这时,嬴倡一句颇为大胆的感慨,听得他更是心中一愣。 「陛下的运气一直很好,唯独一件事......那便是眼光差了点,看错了身边人。」 说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 赵昊无语地看向嬴倡。 虽然知道嬴倡说的身边人不是赵高、胡亥、李斯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他们这群嬴秦皇族。 但他不得不承认,嬴政的眼光确实有点差。 先不说赵高他们如何覆灭的秦国,就说嬴政的选择,其实也是有问题的。 众所周知,秦国崛起的时间,应该是从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开始的。 那时候的秦国朝堂,有两股重要势力。 一个是嬴秦宗室,一个是老世族。 嬴秦宗室很好理解,就是国君的本家人。 而老世族,则是垄断官位的世家大族。 不过,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还有一股很小的势力,就是外客。 所谓的外客,也就是六国之人。 但因为他们的势力很小 ,大多数时候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而改变这一现状的人,正是秦孝公。 是秦孝公招来了商鞅等人,主持商鞅变法,改变了秦国。 变法的重要一条就是废除贵族世袭的特权,主张军功奖励。 这一条严重打击了嬴秦宗室和老世族,让他们无法靠血统获得利益,为六国人才入秦做好了铺垫。 直到商鞅被陷害致死,秦国才形成嬴秦宗室,老世族,外客,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正是因为三足鼎立的局面,秦国才开始蒸蒸日上,隐隐有东出的希望。 可是,好景不长。 到了秦昭襄王时期,因为秦昭襄王年幼,其母宣太后把持朝政,重用外戚,致使秦国大权旁落,形成了第四股势力。 虽然晚年的秦昭襄王,收回了这股权力,但外戚干政的「传统」却没有断绝。 嬴政刚刚即位的时候,正是因为赵姬的干政,吕不韦的大权独揽,才寸步难行。 不过,这时候的秦国宗室,已经不是秦昭襄末期,绝对占有的宗室了。 特别是华阳太后宫变,嫪毒叛乱,都发生在咸阳都城,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 所以外戚,老世族,外客,包括嬴政在内的势力,都在联合打压宗室。 直到秦二世胡亥登位,屠杀嬴政子女,宗室才彻底退出秦国朝堂。 那么,宗室退出秦国朝堂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其实在秦出公时期,就已经印证了宗室的好坏。 当时,秦出公母亲干政,魏将吴起领五万魏武卒大破秦国五十万大军,就在秦国濒临灭亡的危险时刻,是宗室率领宗室力量,赶走了秦出公母子,迎立秦献公稳住局面。 这才有之后的秦国奋六世之余烈,吞二周而亡诸侯。 由此可见,宗室退出朝堂,并非是一件好事。 虽然秦朝灭亡的原因有很多,但宗室贫乏,后继无人,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商鞅消灭了贵族,历代秦王为了加强王权,都自主消弱宗室。 有的甚至不管宗室的死活,以至于秦末天下大乱,连个带头「复秦」的宗室都没有。 别人六国覆灭,都有六国余孽造反。 或许是基于秦朝的教训,后世朝代基本都会大封子孙后代,以免走上秦朝的悲剧。 当然,也不是说重用宗室就能阻止亡国。 只是弃用宗室,并非一个明智的选择。 「皇叔说要帮我成就一番功业,能具体点吗?」 赵昊从沉吟中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问道。 嬴倡笑了笑,摇头道:「这个不急,等公子坐上那个位置,自会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现在是嬴政当位,就算他们有帮赵昊的野心,也只能在暗中帮衬,否则被嬴政发现,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赵昊听到嬴倡说「那个位置」,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可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公子,城中突发大火,似有刺客作乱!」 「嗯?」 赵昊一愣,下意识看向嬴倡。 嬴倡也是愣在当场,反应了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朝赵昊拱手:「公子宽心,老臣这就去处理!」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却听赵昊突然叫住了他:「皇叔稍等,我跟你一起去!」 「公子不可....」 嬴倡心乱如麻,连忙想要阻止赵昊。 只见赵昊不容置疑的摆手:「好了,别废话了,本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亲涉险境!」 说完,当即朝无 涯吩咐:「二师兄,通知韩信,立刻出兵镇压刺客。通知蒙德,调水车灭火,别惊扰了城中的百姓!」 ....... 另一边。 萧何与陈平自打被韩信关进牢房后,就不闻不问。 此时,陈平非常不安的在牢房里来回踱步,担心这担心那。 而萧何则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萧兄,你说那韩信,能秉公办桉吗?」 就在萧何快要睡着的时候,陈平突然停下脚步,朝他焦急询问。 萧何闻言,不禁抬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道:「你都问了好几遍了,能不能消停点....」 从他第一次见到韩信,被韩信的身份震惊,到韩信将他们关进牢房,不闻不问。 再联想那书铺的主人。 萧何很快便猜到韩信是赵昊的人。 因为以韩信的年龄和功劳,根本不可能坐上这样的高位。 除非赵昊的器重..... 如果赵昊的眼光不错,那韩信绝对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至少不会公报私仇,对他们滥用酷刑。 如果赵昊的眼光很差,那说明自己确实不该投奔他。 说来可笑,萧何明明不想投奔赵昊,却将希望寄托在赵昊用人的眼光上。 「也不知道刘季他们怎样了,有没有寻我....」 眼见陈平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萧何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时他之所以离开刘邦,独自去书铺,是想多了解一点赵昊,让刘邦认真选择。 毕竟刘邦的性格摆在那里,很容易被表象误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赵昊的人关进牢房。 「萧兄,有人来了。」 就在萧何陷入沉思的时候,陈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却见一名武士忽然推门而入,缓步走向他们二人。 萧何连忙起身,朝武士行礼。 武士笑呵呵地道:「不必多礼,我只是韩将军身边的卫士,韩将军让我来告诉你们,念在你们初犯,不予追究,但有下次,绝不轻饶。」 「这....」 萧何与陈平互相对视一眼,不由满脸喜色。 却听武士又道:「韩将军还说,大秦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们有心报效朝廷,可随他一起入咸阳,参加考核,如果无心仕途,最好尽早离开雍城!」 萧何:「......」 陈平:「......」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萧何没忍住,率先开口道:「敢问上吏,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现在外面已经天黑,怕是不能出城,明日销桉完毕,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便能出城,到时候,有人会来通知你们。」 「好的,多谢上吏。」 「无需客气。」 武士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径自离开了牢房。 等牢门再次关闭之后,陈平才小声地朝萧何道:「这韩信看起来还不错啊!」 「嗯,确实不错。」 萧何笑着点了点头。 由此看来,这公子昊的眼光也很不错。 第三百一十一章自信人生多少年?【求订阅啊】 每个干大事的人,都会遇到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奇遇。 有的是真正的奇遇,有的则是伪造的奇遇。 但不管这种奇遇是什么,只要那个人干成大事,奇遇就不再是奇遇,而是‘天命’。 所以,当刘邦因为自己的面相,被人说成是贵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 他开始慢慢相信自己不是普通人。 这很重要! 因为每个干成大事的人,往往都拥有迷之自信。 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这种自信往往和成长过程中的正向肯定有关。 先不说看相这种事科学不科学,就说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有些人长得珠圆玉润,气质出众,你是否一眼就看出他家庭条件不错? 而有些人头发稀疏,你是否一眼就看出他从事脑力劳动? 往往那些天庭饱满,鼻梁高耸,嗓音浑厚的人,总会在某种场合,受到特别照顾。 像明朝的张居正,鞑子朝的乾隆,都曾因为面相被人另眼相看,说他们有望国之器。 当然,倒不是说长得好看,就能功成名就。也有一些长得不好看,同样出类拔萃的,比如曹操,朱元璋等。 这种人得到的评价,往往都是:乱世英雄。 而刘邦的面相,似乎是两种类型的综合,既有望国之器,又身居英雄之姿。 说实话,有种人真是为干大事而生的。 纵观历史不难发现,凡是这种人,都有一个特征,他们一般不拘小节,识大体,知进退。 贵人见之不敢怠慢,平民望之喜笑颜开,勇士交之舍身忘死。 什么叫天命所归? 这就是! “刘兄,你怎么在这?找你好半天了!” 随着始皇帝车队渐行渐远,围观的百姓陆续离开,周勃等人重新聚集到刘邦身边,纷纷讲述自己的感想。 “诶,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吗?始皇帝的车队,真他娘的气派!” “樊哙,你他娘的小声点,当心被官府的人听到,抓你去治罪!” “怕什么,咱又没诋毁始皇帝,就是觉得大开眼界,这趟雍城没白来”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小心点为妙,毕竟秦法严苛” “行了行了,就你卢绾事多,没看刘三儿都没管我吗?” “嘿,你个屠夫,怎么不识好歹,我这是关心你!” “得了吧卢绾,就你那点胆子,我都懒得说你,还是听听刘三儿的意见,咱们接下来去哪.” 话到这里,樊哙突然发现刘邦不太对劲,下意识用肩膀撞了下他:“喂,刘三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啊?这” 刘邦反应了一下,茫然道:“怎么了?” “该问怎么了的是我们.” 樊哙有些好笑的拍着刘邦的肩膀,反问道:“你怎么了?” “我” 刘邦正欲接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拍掉樊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皱眉道:“怎么就你们,萧老弟去哪了?” “嗯?” 众人愣了一瞬,环顾左右,不由大感意外。 却见樊哙猛拍大腿,惊呼出声:“对啊!萧吏掾去哪了?” “不会被官府的人抓去了吧?”卢绾沉吟道。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萧吏掾又没犯事,官府的人抓他干嘛!” 樊哙听到卢绾的话,当即对他嗤之以鼻。 刘邦没有理他们,直接扭头看向曹参,沉声道:“曹狱掾,你与萧老弟平时形影不离,可知他去哪了?” “这” 曹参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次我真不知道。刚才围观的人特别多,兴许是走散了。” “走散了?” 刘邦皱了皱眉,明显不信曹参的话。 但他已经因为白发老者的话,心乱如麻,根本没空管萧何,只想回客栈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人生大计。 “既然萧老弟不是被官府的人抓去了,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先回客栈等他,如何?” 刘邦环顾众人道。 樊哙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好,咱们回客栈等萧吏掾!”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但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跟刘邦来的,自然以刘邦为首。 然而,正当刘邦带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吵闹声。 只见一头戴围巾的女子,手提一个麻布包裹,正在被一个敞开胸襟,披头散发的无赖拉扯衣袖。 “你别走,我身上明明有五个钱,你从我身边路过就不见了,快还我钱!” 敞开胸襟的无赖,恶狠狠地盯着女人道。 被拉扯衣袖的女子,声音哽咽地解释道:“我我没有拿你的钱.我刚刚只是路过,不小心碰了你一下.” “你说没拿就没拿?” 无赖死死拽住女人,指着周围道:“刚才那么多人在这里观看陛下出行,你不碰别人,偏偏碰我,居心何在?” 说完,不由冷冷一笑:“别以为我大秦改了律法,就容得下你们这些六国贼寇!” “不是.我真没有拿你的钱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先让我检查下你的包裹。若真没拿我的钱,便还你自由,若拿了我的钱,哼哼,就跟我去见官!” “这” 女子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抓紧自己的包裹。 这包裹里根本没有钱,只有她的亵衣。 可是,正因为是她的亵衣,她才不能轻易示人。 眼见女人越来越窘迫,不远处观看的刘邦,皱起了眉头。 在沛县,人人都骂他是流氓,他却毫不在意。 可如今,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流氓,他突然有些在意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给流氓丢人。 不过,看这女人的打扮,似乎也不是本地人。 外地人遭本地人欺负,一点都不新鲜,因为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地域观。 刘邦也算见多识广,自然不是很稀奇。 但他身边的樊哙等人,好像看不下去,就要上前帮忙。 “刘三儿,这狗日的太欺负人了,咱们去教训他一顿!” “是啊,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呢?大秦不是一向法治严明吗?” “走,我们去帮帮那小女娘!” “等一下!” 眼见众人义愤填膺,就要去打抱不平,刘邦赶紧伸手拦住了他们,压低声音道:“你们没瞧见周围的人吗?他们一点都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 “这” 众人一愣,不由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周围的人,都视若无睹。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样” 樊哙有些纳闷的看着刘邦。 刘邦眯了眯眼,沉声道:“依我看,这无赖应该有靠山,是附近的惯犯,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那现在怎么办?”周勃有些不悦的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弱女子被欺负?” “别急,先看看再说,这里是秦国旧都,不可能没人管的!” 刘邦随口说了一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那边有巡逻的秦军。 每隔半刻钟就会经过这里。 只要巡逻的秦军过来,就能帮女人主持公道。 然而,无赖似乎也知道秦军会过来,越发急不可奈的威胁女子:“怎么?不敢让我检查包裹?好!那五个钱就当我娶你的礼钱,跟我走吧,大爷会好好疼你的!” “不要!” 女子听到无赖的话,吓得惊声尖叫,花容失色,紧接着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去。 无赖见状,哈哈大笑,拉着女人的胳膊就要往胡同里走。 “刘三儿!” 樊哙看得咬牙切齿。 刘邦大喝一声:“淫贼,放开那个女人!” “嗯?” 无赖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却见刘邦急匆匆地朝自己这边奔来,不由目光一寒:“你是何人?” “哼!” 刘邦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前。 被拉扯的女子见有人对自己施以援手,连忙投去求救的眼神。 “壮士救我.” 女人哭道:“我真没拿他的钱” “啪!” 无赖见女人朝刘邦求救,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女人的头上,斥道:“闭嘴!贱人!偷了本大爷的钱,还不承认!” 说完,再次看向刘邦,恶狠狠地威胁道:“足下看起来也很面生啊,我可告诉你,别惹不该惹的人,快滚!” “呵!” 刘邦不屑地冷笑一声,痞里痞气的道:“三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开裆裤,识相的,放了三爷的女人,否则,三爷今日给你放点血” 话音落下,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 “你!” 无赖听到刘邦的话,心头一震,再看刘邦手里的剑是铁剑,不是木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知道,秦国统一六国后,首先进行的就是武器管制。 一般人别说拥有武器,就连菜刀都要在官府登记在册。 更别说如此锋利的铁剑。 此人拥有铁剑,必定大有来头。 可是,听此人的语气,似乎也是个混子,为何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难道此人是在虚张声势? 这剑其实是他偷的? 没错,一定是他偷的! 想不到这贱人竟然有同伙! 心思急转之下,无赖迅速稳定心神,喝道: “你当本大爷是吓大的?有本事就来砍我?依我大秦律法,当街杀人,死罪也!” “哟呵,居然跟你三爷我论法?好!咱们现在去见官,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你胡说,明明是她偷了我的钱,我这是捉贼拿脏” 无赖据理力争。 刘邦冷冷一笑,扭头看向身后曹参,平静道:“曹吏掾,你是管大牢的,要不将此人抓到牢里审问一番,看他是否还敢嘴硬?” “什么?!” 无赖大吃一惊:“你们是官府的人” “不然,你以为三爷为何敢持剑上街”刘邦笑着眯起了眼睛。 这无赖一看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瓜怂’,说什么大秦律法,其实屁都不懂。 眼看曹参等人气势汹汹地走来,无赖心里慌得一批,特别是樊哙的体型,很难让人不相信他是牢房中的恶吏。 这种恶吏,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他以前犯过事,曾被关入牢中几天,现在想起以前的事,都不由瑟瑟发抖。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按理说,雍城衙门里的人,不应该不认识自己。 这些人既然是官府的人,又为何跟自己做对? 他们难道不怕自己主人吗? 想到这里,无赖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你们不认识我?” “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们认识?” 樊哙冷哼一声,就要撸起袖子干架。 “好!算你们有种!咱们走着瞧!” 无赖确定刘邦等人不认识自己,嘴里却丢下一句狠话,满脸不甘地看了眼女人,一把将她推开,灰溜溜地跑进了胡同。 四周围观的百姓都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说还好没闹出人命。 这要是闹出人命,城内一戒严,他们也没好日子过。 但是,刘邦等人救了女子,百姓对他们投来的却不是赞赏的目光,而是同情的目光。 直看得樊哙等人,眉头大皱。 “刘三儿” “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刘邦微微一笑,抬手阻止了樊哙想说的话,径自走到女子身边,弯身笑道:“你还好吧?” “啊?” 女子反应了一瞬,这才想起自己获救了。 不过,因为无赖的拉扯,她的衣衫已经有些不整,就连头上的围巾,都被打落在地。 一头乌黑的秀发,十分光滑,扎着一个当下流行的坠马髻。 只见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一双凤眸泪眼婆娑,显得楚楚动人。 “多谢壮士,戚姬感激不尽”女子柔声说道。 “不不客气.” 刘邦瞬间失神。 好美! 这女娘简直太美了! 尽管他妻子吕雉也是难得的美人,但比起眼前的女子,似乎少了一种倾心的韵味。 估计刚才那无赖应该没看清女子的相貌,否则也不会怎么轻易退走。 为了这样一个美人,即使豁出去性命,也是值得的。 “壮士.” 戚姬见刘邦眼神有些不对,恍然想起刘邦刚才的话,似乎也不像个好人,不由心头一紧,再次朝他轻声呼唤。 “咳,咳” 刘邦听到戚姬的呼唤,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俨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深沉地问:“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美人?” “?”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何须再见?【求订阅啊】 “公子,丞相王绾派人来传信,让您回咸阳商量要事!” 蒙德走进赵昊书房,朝他拱手禀报。 “嗯,知道了。” 赵昊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蒙德愣了愣神,疑惑的问道:“公子还不打算回咸阳?” “师兄说的无常,我很感兴趣,今天找了些资料,想研究一下,你先坐,等会儿再说!” “这” 蒙德稍微迟疑,旋即望向旁边的无涯。 无涯笑了笑,解释道:“公子想弄个情报机构,缺些人手.” “情报机构?” 蒙德一愣:“我大秦不是有黑冰台吗?” “黑冰台对关中一代的事了如指掌,出了关中,啥也不是.” 赵昊闻言,不由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看向蒙德: “我想要的情报机构,上到朝廷百官,下到黎民百姓,远到四海之滨,近到天子脚下,江湖草莽,世间英雄,无所不知!” “这” 蒙德面露难色地道:“这恐怕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慢慢来吧” 赵昊耸了耸肩,忽又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道:“再者,黑冰台不是我的,你可明白?” “明明白” 蒙德心头微动,怔怔答道。 其实从赵昊之前的布局,不难看出,他想和嬴政一明一暗的掌控整个秦国。 而嬴政似乎也默许他这样做。 对他的布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种情况下,赵昊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类似于后世的东厂。 当然,他是不会做厂公的。 “既然明白,那就先说正事吧!” 赵昊笑道:“王丞相找我何事?” “这” 蒙德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好像是您的寝阁出了点问题.” “我的寝阁?” 赵昊心里一咯噔,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尼玛的! 莫非地道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啊! 有来福和常威他们在,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心中思绪万千,赵昊强压下悸动,平静道:“我寝阁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丞相让您尽快回去.” 蒙德如实答道。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思忖半晌才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回咸阳,你去准备吧!” “是。” 蒙德拱手而退。 无涯目送他离去,不由眉头一皱,沉沉问道:“公子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以老丞相的谨慎,出了大事肯定会让张少府来找我,如今只派人来送信,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赵昊沉吟道:“更何况,还有师父在咸阳” 无涯想了想,觉得有理,又接着道:“那雍城之事” 赵昊摆手:“父皇都没管他们,我也懒得管,日后再说吧” “不是,我是说你母族” “哦,你说他们呀!” 赵昊恍然点头,旋即有些好笑的看着无涯,道:“师兄可曾听过这句话,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何须再见?” “这” 无涯语塞。 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叹息道:“师兄是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没,没有.” “好吧,去将韩信叫来,我正好有事交代他.” “是。” 无涯应了一声,直接退出了书房。 很快,韩信一身帅气军装,出现在赵昊面前。 “韩信拜见公子.” “呵呵!” 赵昊笑了笑,感慨道;“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这身行头很适合你!” “多谢公子夸奖!” “坐!” 待韩信入座之后,赵昊才熟络的朝他道:“阿信,中尉之事,我跟父皇商量了,确实不适合你,但卫尉人选尚缺,还是由你暂代卫尉之职; 等南越战事开启,再让你建功立业,你看如何?” “多谢公子,信无不应命!” 韩信起身,肃然拱手。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不用客气,坐下说话。 “公子,由我暂代卫尉之职,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提一个要求,希望由我训练卫尉兵卒!” “怎么,你是觉得卫尉兵卒不够好?” 韩信想了下,答道:“不是不够好,是没我想象的好” “这” 赵昊稍微迟疑,旋即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虽然我也知道卫尉不够好,但卫尉大多都是功勋子弟,想要训练他们,恐怕有些难度.” 韩信正色道:“可卫尉是守护陛下,守护皇宫城门的重要军队,怎能马虎?” “话虽这么说” “公子!” “好吧好吧,由你训练,别弄得太狠,否则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公子放心,末将知晓分寸!” “嗯。” 赵昊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我在咸阳开了一间书铺,雍城也开了一间; 听说雍城这间不太平,你代我去看看,帮我问候一下左邻右舍,顺便带点兵.” “呃” 韩信嘴角抽了抽,不由满心古怪。 赵昊微微一笑,旋即摆手:“好了,没事了,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韩信恭敬领命,转身出了书房。 另一边。 雍城东大街,起点书铺分店。 萧何正在书铺内闲逛。 之前观看嬴政东巡车队的时候,他偶然听到身边有人谈论起点书铺,说里面的书如何如何好看。 比如什么《聊斋志异》、《射雕英雄传》、《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挖地道》之类的,让人无法自拔,夜不能寐。 他心下好奇,便想来一探究竟。 另外,他还听说这书铺是赵昊开的。 要知道,他最开始了解赵昊,其实是从报纸开始的。 当初的异象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泗水郡郡城有异象发生,就连小小的沛县,都有异象发生。 其中一起异象,似乎与刘邦有关。 好在报纸及时发行,解除了误会,否则刘邦恐怕凶多吉少。 而从那以后,萧何便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 在报纸中,他看到了很多改变,最明显的改变,自然是嬴政对民心的重视. 要知道,嬴政之所以被人骂为‘暴君’,是因为人们觉得他不懂民间疾苦,好大喜功,滥用民力。 而现在,他竟然开始重视民心了。 这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一般情况下,一个帝王是很难被人改变的,特别是嬴政这样的帝王,更难被人改变。 但事实是,嬴政确实被人改变了。 这就很神奇。 而改变他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赵昊。 对于赵昊,说实话,萧何以前从没听说过,甚至都不知道嬴政有这个儿子。 他已知的始皇之子,只有胡亥和扶苏。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昊,竟然改变了始皇帝,简直不可思议。 因此,萧何对赵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有兴趣与付诸行动是两码事。 他从未想过投奔赵昊,是刘邦攒动他出来的。 他真正看重的人,其实只有刘邦。 这也是刘邦数次让他见赵昊,他总是犹豫不决的原因。 当初他名动沛县,有不少人举荐他去郡城当官,都被他婉拒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就适合待在刘邦身边。 可能是一种宿命,也可能是一种羁绊,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反正就觉得刘邦适合自己。 “先生,你想买什么书?我们这里有新出来的《聊斋志异》.” 眼见萧何徘徊在书架旁,一直没有选书,书铺掌柜笑吟吟地走了上去。 萧何愣了愣神,有些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刚才” “我懂,我懂,咱书铺的书与其他书铺的书不一样,您挑花了眼是不?” 书铺掌柜一脸陪笑地点头。 萧何反应了一下,连忙附和:“您说的是,不知有何推荐?” “这要看先生喜欢哪种类型,如果喜欢行侠仗义,可以看《射雕英雄传》,如果喜欢爱恨情仇,可以看《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如果喜欢光怪陆离,自然是咱们书铺的镇店之宝,《聊斋志异》.” “这” 萧何想了想,道;“那就来本《聊斋志异》.” “好!先生稍等.” 书铺掌柜笑眯眯的应了一句,然后走到书架,拿出一本线装书,递给萧何。 萧何接过线装书,仔细打量,不由心头一动,这样的书,他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纸张的推广,让沛县官府也用上了纸,但这种精美的线装书,即使是泗水郡郡城,他都从未见过。 似乎看穿了萧何的异状,书铺掌柜笑呵呵地朝他询问:“先生是第一次见这种书吧?” “这” 萧何尴尬了一下,苦笑道;“确实第一次见” “先生不用在意,其实很正常,像这样的书籍,也就咸阳和雍城有,其余地方根本没有” “哦?听掌柜这么说,想来这书大有来头?” “呵呵。” 书铺掌柜微微一笑,旋即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便小心翼翼地道:“若非先生面善,老夫不会多言。既然先生问起来了,老夫就实不相瞒,其实,这是公子昊的书铺.” 果然! 果然如此! 这真是赵昊的书铺! 可是,他堂堂大秦皇子,为何要张罗此等书铺? 莫非别有目的? 就在萧何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名俊俏青年东张西望的走进了书铺。 “先生想要买什么书?这边请” 书铺掌柜看到俊俏青年的第一时间,便笑脸相迎。 俊俏青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萧何,眉毛一挑,问道:“他手里拿的什么书?” “他?” 书铺掌柜反应了一下,当即笑道:“先生好眼光,那位先生手中拿的,正是我店镇店之宝,《聊斋志异》.” “哦?镇店之宝?拿本来看看!” “好的,先生稍等!” 书铺掌柜心中乐开了花,刚开门就有两单生意。 要知道,书铺之前经常被人捣乱,根本卖不出去书。 这两单生意,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然而,还没等他把书拿出来,俊俏青年就走到了萧何身边,问道;“看你这行头,不是本地人?” “呃” 萧何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俊俏青年,笑道:“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本地人.” “哦?你还会看相?” 俊俏青年有些诧异。 萧何笑着摇了摇头,道:“本地人可没你这么熟络.” “呵呵,原来如此” 俊俏青年恍然一笑:“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萧何,楚地沛县人!” “萧何?好名字!在下陈平,魏地户牖邑人!” 萧何:“陈兄有礼!” 陈平:“萧兄客气!” 萧何:“.” 陈平:“.” 两人对视,忽地哈哈大笑。 书铺掌柜听到笑声,不由微微一愣,心说什么情况?莫非这两人认识? 却听萧何道;“陈兄不远千里来此地,所为何事?” “萧兄千里迢迢来此地,莫非是为了买书?”陈平笑着反问。 “这” 萧何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只听陈平又道:“实不相瞒,我是看报纸来的,据说咸阳正在考核入仕,我想来寻个机会!” “原来如此.” 萧何恍然大悟,很快又疑惑骤起:“既然陈兄是来参加考核的,为何不去咸阳,来这雍城?” “咸阳的第一轮考核已经结束,第二轮要等到五月初,闲来无事,便四处逛逛.” “四处逛逛,为何偏偏选雍城.”萧何狡黠一笑。 “人云,良马单槽,兴许是萧兄在此地,我怕被占了先机”陈平还以揶揄的微笑。 萧何哈哈大笑:“如此说来,陈兄是担心萧何抢了你的饭碗?” 陈平思忖点头:“在街上我就观察了你半晌,现在跟你聊了几句,愈发觉得你不俗,若跟你竞争,我恐怕胜算不大.” 萧何微笑:“陈兄机敏过人,萧何佩服,实不相瞒,萧何志不在此” “哦?” 陈平眼睛一亮,略微思忖便道:“萧兄志不在此,想来有更好的去处,或者更认可的人” “何以见得?”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如何?” “好!” 萧何爽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带着陈平大步出门。 这时,书铺掌柜连忙朝他呐喊:“萧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哦,忘了,不好意思掌柜,这书我不要了,多谢!” 萧何满脸歉意地放下书籍,朝书铺掌柜躬身一礼。 “不是,萧先生您” 书铺掌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陈平。 只见陈平两手一摊,无奈道:“我没钱!” “不是,你们” 书铺掌柜气得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含恨目送他们离开。 然而,还没等他们离开多久,韩信就带兵来到了书铺。 “梅掌柜!可有人捣乱”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雍城不允许有这么牛的人【求订阅啊】 「此刘季,陈平佩服也!」 雍城东大街酒馆包间内,陈平举起酒杯,朝萧何躬身行礼。 「陈兄。」萧何笑道:「来,再饮一杯说话。」 「好。」 陈平爽快地一饮而尽。 萧何也喝完杯中酒,才接着道;「陈兄以为,秦政如何?」 「孟子大师之仁政说,荀子大师之王道说,都对秦法秦政有非议之处,但秦法秦政合乎大争,所以秦国统一了六国,六国不能胜也!」 「那嬴政如何?」 「秦政秦王,本就一体,萧兄谐趣也!」 「哈哈哈,陈兄明智也!」 萧何大笑,忽地话锋一转:「不过,秦政虽好,但也有失,尤其是秦国统一六国后,秦政文告中,从来不屑德政,而致使民心有所恍惑; 这在我从事县吏工作中,体会颇深。」 「萧兄所言甚是,陈平虽然从未涉足过政事,但也能看出点端倪,秦政似乎已经行成了一种本身无德的局面。」 陈平正色附和。 萧何点了点头,又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轻易涉足朝堂。而德政的本身,在于民,如果朝堂不注重民生,这个国家迟早会出问题。陈兄以为如何?」 「萧兄对秦国难道没有信心?」陈平问。 萧何道:「说实话,秦国统一六国虽然大势所趋,但本身并非没有问题。」 「我倒以为,萧兄有些顾虑颇多了。」 陈平目光炯炯地道:「问题再多,人事也。秦国若有大才在位,整顿吏治,解决问题,何愁不能蒸蒸日上?以秦国横扫天下的根基,一旦稳固发展,定可国富民强! 萧兄身为秦臣,又何必逐本求末,寻那一丝机缘?」 「陈兄,你....」 萧何一脸诧异。 陈平会心一笑:「其实从你给我介绍那刘季,我就看出了你对他的欣赏,但是,此刘季不过一亭长,要想成就大事,恐怕得寻些机缘.....」 说着,忽又想起一事,意味深长地道:「前段时间,我曾看过一张报纸,上面有六国余孽刺杀公子昊之事,不知萧兄可有了解?」 「略有所闻。」 「那萧兄可知,六国余孽为何刺杀公子昊?」陈平追问。 萧何皱眉,没有回答。 陈平心知萧何虽然机变稍差,但考虑事情非常深彻,总在常人不可察觉的地方振聋发聩。 现在不回答自己,应该是在考量自己,于是略微思忖,便自顾自地道:「因为他们已经看不到复辟的希望了!」 「秦政虽然有失,但公子昊的那些策略,正在弥补秦政失去的部分,一旦秦政不再有失,他们将没有任何希望!」 「如此说来,你还是看好他?」 「他的才华,天下无出其右,所思所想,更是匪夷所思,再加上嬴政对他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陈平说得兴奋,见萧何只是微笑摇头,骤然打住:「难道,萧兄依旧不认可他?」 「并非不认可....」 萧何悠然一笑:「公子昊之才,萧何非常佩服,诚如你所言,六国余孽确实因为秦政的改变,惶惶不安,做出那等非明智之举; 然则,公子昊并非明确的储君人选,以嬴政的秉性,很难推断他的选择。如此一来,秦国的未来将一片迷茫也。」 「这....」 陈平愣了一下,不由呢喃出声:「这个我倒是没想那么远。」 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对大势欠缺揣摩。 却听萧何 沉沉道:「秦政除了失德,最大的弊端就是储君不明,若以长公子扶苏为储君,秦政虽然有失,却能逐渐改善; 若以公子胡亥为储君,秦政则前途不明; 至于公子昊,据说他对储君之位,并不感兴趣.....」 话到这里,不由叹息一声,悠悠道:「若吾等追随公子昊,深入大秦朝堂,无异于自缚手脚,岂能大有伸展?」 陈平心中已是豁然开朗,暗暗佩服,却又忿忿追问:「难道我不能说服他,像秦昭襄王那样,承上启下吗?」 萧何听得大笑:「陈兄还真能多想,佩服!」 「好吧,未曾深入了解他,当真可惜....」 陈平无奈地叹息一声:「萧兄真觉得那刘季能成大事?」 「陈兄以为如何?」萧何认真地点了点头。 显然,陈平根本没想到这是萧何认真的选择,不由困惑地摇摇头: 「不瞒萧兄,我对战争素来厌恶,所以希望天下太平,即使他真能成就大事,也会再起兵戈,难道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黎民而不顾吗?」 萧何没有丝毫惊讶,悠然道:「陈兄啊,你还是没能理解我说的,实言相告,目前的大秦非常稳固,且能稳固很长一段时间,但能稳固多久,没人能说清楚; 至少嬴政在世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嬴政的继任君主,却非常重要,你可明白....」 「萧兄之意,我明白。」 陈平端起酒壶,给萧何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慨然道:「诚如你所言,公子昊和扶苏,一人不坐上那位置,大秦就很难安宁!」 「然也!」 萧何颇为神秘地一笑:「陈兄,何不随我一起,择机而动?」 「择机而动么?」 陈平略微思忖,旋即开怀大笑:「好!我就随你去见见那刘季,看看此人是否有你说的那般豪情!来!再干一杯!」 说完这话,正欲再次倒酒,忽听「哐当」一声,包间房门被人强行破开。 同时,传来一道冷厉喝声:「谁叫萧何!?」 ....... 另一边。 雍城最大的楼台,逸香居。 刚刚逃走的无赖,匆忙跑到逸香居最顶层。 还没靠近顶层包间的房门,就听门内传来一阵***之音,不由心神大动。 「何事?」 守门护卫刚见到无赖,就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冷冷问道。 无赖反应了一下,连忙拱手:「小人有要事求见公子皓,还望代为通传....」 「公子皓之前交代了,任何事都不得打扰他....」 「可是,小人真的有要事....」 「滚!」 守门护卫不耐烦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驱逐无赖。 这时,却听门内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是!」 守门护卫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心头一震,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推开门,让无赖走了进去。 只见房内五位风姿卓绰,穿着清凉的女子,依偎在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边,尽显妖娆。 这! 无赖屏息瞠目,不由口干舌燥。 虽然他知道少年的身份尊贵无比,但没想到少年这么会玩。 羡慕!嫉妒!这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少年澹澹抬手:「给他赐个座....」 须臾。 「啊,好香。」 无赖闭上眼睛享受一名妖娆女子的贴身伺候,那柔软的触觉,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但他也没有忘记正事,小声道:「公子,刚刚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很润的女娘,本打算带来见公子,可惜被人劫走了!」 「很润?」 少年眼睛一亮,旋即又露出疑惑地表情,问道:「何人这么大胆,敢劫本公子的人?」 「哎。」无懒叹道:「都怪小人没反应过来,被他们骗了。要不是他们手中有剑,小人肯定帮公子抢回那女娘!」 「呵!」 少年呵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所以,你是来找本公子出头的?」 「这....」 无赖面露迟疑之色。 这个公子皓,不是别人,正是嬴戎的孙子,嬴皓。 因为嬴戎的喜爱,嬴皓从小就是雍城有名的纨绔子,平日里经常和一些狐朋狗友,欺男霸女,流连烟花之地。 久而久之,养成了不少特殊癖好。 尤其喜欢他人之妇。 经常私下授意追随他的人,帮他寻觅「润妇」。 但是,他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从不亲自出面。 犯了事,也是追随他的人顶罪。 却见无赖小心翼翼地道:「公子,小人知道你的规矩,但那些人简直欺人太甚,不仅冒充官府之人,还没将您放在眼里,说您配不上那女娘....」 「啪!」 少年听到无赖的话,勐然扔掉手中的酒杯,大喝:「来人!将他给本公子拖出去,杖责三十!」 「啊?」 无赖吓了一跳,连忙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小人绝无贬低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是他们说的啊.....」 「哼!你真当本公子是蠢货吗?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本公子会信?拖下去!」 「公子饶命,小人冤枉,小人对您忠心耿耿,那女娘真的很润啊.....」 还没等无赖把话说完,就被几名护卫拉出了房门。 「嬴战,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送无赖被拉出房门,少年皱眉思索一阵,缓缓起身:「雍城不许有任何人跟本公子做对!「 「是,属下遵命。」 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士,从门外走了进来,朝他恭敬行礼。 ....... 与此同时,雍城西南,一座宽广的庄园里。 嬴戎站在水池边,许久没有动作,让水池中的鱼儿苦等几番,最终失去了耐性,慢慢悠悠四散而去。 见嬴戎很久没有说话,嬴倡小心说了一句:「嬴政统一六国后,威望极高,若能利用殉葬之事借题发挥,传遍天下,定能杀一杀他的威风锐气。」 嬴戎面无表情,依旧看着水池里的鱼儿,澹澹的开口:「既然知道嬴政在大秦的威望越来越高,区区殉葬之事,又怎会挫其锐气?」 「这....」 嬴倡语塞,赶紧闭上了嘴。 「六国都被他灭了,还有什么能阻止他?」 嬴戎说着,缓缓转过身,看都不看嬴倡一眼,径自走向水池边的亭子。 在此过程中,又不屑地丢下一句:「凋虫小技,终究上不了台面....」 「皇叔说的是.....」 嬴倡恭敬地弯了弯身。 嬴戎停下脚步,扭头回望他,皱眉道:「你可知最近朝中发生的事?」 嬴倡本打算跟上嬴戎,忽听嬴倡询问,顿时愣住,思忖片刻依旧没有头绪,只好硬着 头皮追问:「还请皇叔明示....」 嬴戎见嬴倡没有答上来,也不生气,继续朝亭子走去。 亭中的仆人连忙递上毛巾,他拿起来擦了擦额头,才澹澹说道:「咱们这些嬴秦皇族,被安置在雍城,其实已经远离了朝廷,按理说,不应该过问政事。」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这天下,终究不是嬴政一个人打下来的,是我数百万老秦人流血换来的,是我嬴秦先王累世努力的,你明白吗?」 「皇叔所言甚是,嬴倡明白。」 「你明白就好。」 嬴戎看了眼嬴倡,然后继续道:「大秦统一六国后,疆域翻了数倍不止,要想治理这从未有过的天下,光靠朝廷那些人,远远不够; 但此事并非争权夺利那么简单,这既牵扯朝堂势力暗中角逐,也关系到嬴秦宗室的未来,谁能趁这次机会顺势崛起....」 「可是,嬴政不是一直在压制宗室吗?」 「他想要更大的权力,统一六国,压制宗室乃必然之举,但六国已经统一,若无宗室帮衬,难道就靠那些外客?」 「这.....」 嬴倡再次语塞。 嬴戎叹息着摇了摇头,将毛巾扔给仆人,背负着双手道:「就算我们为了私利而争权,也不会阻挠秦国发展,因为我们与秦国一体的; 而外客不一样,他们更看重自身的利益,一旦有危险,他们就会熘之大吉; 比如那些复辟的六国余孽,基本都是宗室之人。」 听到这话,嬴倡恍然大悟,连忙朝嬴戎行了个礼:「嬴倡受教了。」 嬴戎看向嬴倡,忽然问:「那个公子昊,你如何看?」 「嗯?」 嬴倡没想到刚刚还在说宗室未来,忽然就聊到了一个后生,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据说此子在博士宫论政,大放异彩,很得嬴政看重,甚至建议了数条不错的国策,嬴政都逐一采纳了,就连这次六国余孽反叛,都是他带人镇压的!」 「如此有才能的皇子,为何我们之前从未听闻过?」 嬴戎转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嬴倡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此子崛起得太过突然,超乎所有人的预料,想来,想来嬴政也很意外,否则绝不会宠爱扶苏和胡亥,而看错他!」 「扶苏是嬴政长子,得天独厚,有蒙氏在背后支持,根基最稳。胡亥的母亲胡姬,深得嬴政喜爱,听说其外师乃赵高,而赵高此人,虽然官卑位小,却是嬴政的近臣,有这样的关系,也不是没有机会。」 嬴戎沉吟道:「至于赵昊,除了一个意欲辞官的尉缭,似乎没什么助力....」 「皇叔的意思是,储君的争夺暂时不会有结果,但可以利用储君的争夺,来顺势崛起?」 嬴倡眼睛一亮,当即会意,朝嬴戎行礼道:「多谢皇叔明示,嬴倡这就召集雍城宗室,尽快想出办法,助赵昊一臂之力。」 嬴戎看了眼嬴倡:「不必如此,此事没那么简单,重点是与赵昊搞好关系,让我们进入他的阵营,你该做的是,带上最好的礼物,亲自拜访!」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 嬴倡没想到嬴戎这么看重他,居然让自己亲自拜访一个后生,但嬴戎的话他却不敢不听,当即拱手:「我这就去挑选最好的礼物,尽快拜访赵昊,保证让他满意!」 「如此甚好。」 嬴戎微微颔首,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杯,笑着喝了口茶。 而嬴倡则立即走出亭 子,开始为拜访赵昊作准备。 ........ 求月票呀! 第三百一十四章历史变了,缘不一定变【求订阅啊】 韩信带着几名士兵,一脸肃杀地冲进包间。 本来赵昊让他带兵去问候书铺的左邻右舍,他还觉得有些古怪,毕竟这种做法太高调了,而且也不符合赵昊皇子的身份。 但当他来到书铺的时候,书铺掌柜给他讲了刚才被戏耍的事情,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尼玛的,也太猖狂了。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敢明目张胆的搞事情,所以直接带人搜查到了这里。 但是看见包厢里的陈平和萧何,他又迷惑了。 这两个白面书生,看起来也不像爱搞事情的无赖啊! 算了,不管了,先问清楚再说。 稍微思忖,韩信当即冷着脸喝问:“你们谁是萧何?!” “这” 萧何与陈平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也被突然出现的韩信惊住了。 联想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一阵后怕顿时涌上心头,两人额角同时渗出细密地汗水。 这要是被当成反贼,怕是有死无生了。 不过,比起没怎么见过什么世面的陈平,萧何明显要老成持重一点。 只见他仔细打量了一眼韩信等人,见对方不像缉拿反贼的黑冰台,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强自镇定地问:“敢问军士,在下犯了何事?” “哦?” 韩信眯眼:“就你叫萧何?” “是的,在下正是萧何!” 韩信闻言,眉头一皱:“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用本将告诉你?” 说完,直接挥手:“来人,带走!” “军士且慢!” 眼见韩信说拿人就拿人,一旁的陈平急忙站出来阻止他。 韩信一个冷眼扫过去;“你又是何人?” “在下陈平,户牖邑人,是来参加考核的士子!”陈平行礼道。 “考核入仕在咸阳,你不待在咸阳备考,来雍城做什么?还有,你说你叫陈平?” “是,在下正是陈平,来雍城是听说陛下在雍城.” “我记起来了!” 还没等陈平把话说完,韩信当即脸色一沉:“你是这萧何的同伙,刚才在书铺捣乱的,就是你们!” 陈平:“.” 萧何:“.”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虚惊一场’这个词语。 原来这些秦军不是来抓反贼的,而是因为书铺刚才发生的事。 不过,自己二人也就跟那书铺掌柜开个玩笑,他怎么还当真了?而且还报了官? 这叫什么事儿啊! 也太让人郁闷了吧! 然而,韩信没理萧何二人的郁闷,见他们默不作声,以为他们认罪了,便再次挥手:“来人,将他们一起带走!” “军士明察!” 听到要被带走,萧何慌了,连忙拱手:“这都是误会,我们并没想捣乱,是那本书不适合我们,就没买!” 说完这话,他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被当成反贼,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这确实是一个误会。 但一旁的陈平却非常不满:“是啊军士,我们并没有想捣乱,就是去书铺里逛逛,书铺也没说要买才能进去,总不能强买强卖吧?这不符合大秦律法.” “哼!” 韩信冷哼道:“符不符合大秦律法,不是你们说了算,随本将去一趟衙门,便知晓了!” “军士,这真是误会,我乃沛县主吏掾,奉丞相府调令,来咸阳任职” 萧何见韩信铁了心抓自己,不由暗牙一咬,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希望韩信看在同僚的份上,网开一面。 但韩信听完他的话,脸色却更加难堪:“身为朝廷官吏,不以身作则,居然欺辱黔首,真不知丞相府是如何选人的,待陛下东巡归来,本将必弹劾丞相府,识人不明!” 说完,还不忘表明自己的身份: “本将乃代卫尉,韩信,此案虽不归本将管,但本将奉陛下之命,掌管雍城防务,有权越过雍城府衙,负责雍城大小事!” “这” 萧何与陈平直接呆愣当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的身份这么不简单。 居然是九卿之一的卫尉。 就算对方只是代卫尉,也并非他们能小觑的。 而且这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怎么会身居这样的高位? 韩信?没听说大秦有这样的将领啊! 在秦国,能担任卫尉的人,无一不是战功卓著的将领。 毕竟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就摒弃了靠‘血统’获得爵位的途径,一切以军功爵论。 这么年轻的卫尉,他们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道 时代真的变了吗? 萧何与陈平心中同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但韩信却没再理会他们,果断命人将他们押离了酒馆。 他们两人知道此行不会凶多吉少,也没反抗。 就如此,历史上有名的‘双杰’,竟以这种尴尬地方式相遇了。 有趣的是,历史上的韩信,曾经也被萧何带兵抓捕过。 现在这种方式,有点‘攻守易势’的感觉。 不过,缘分这种东西,即使历史改变了,也不一定会消失。 或许是以另一种方式相遇也说不定。 另一边,就在韩信抓捕萧何的同时,在街上‘英雄救美’的刘邦等人,正围着戚姬说说笑笑。 “哦对了,你一个小女娘,怎么独自跑了出来,也没家人陪在身边?” 刘邦见戚姬与樊哙等人熟络了,也不像刚才那样拘束了,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她道。 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戚姬,听到刘邦的话,眼神顿时一暗,轻咬贝齿,低着头,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 樊哙见状,有些不满地朝刘邦道:“刘三儿,你问那么多干嘛,怎么,你还想收了戚姑娘?” “就是,你都有吕家嫂子了,别太贪心!” 卢绾笑着附和道。 其余几人也开始起哄。 要是换作别人,此时肯定满脸害臊,但刘邦却毫不在意,痞气十足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有本事,你们也可以,没本事,寡妇都懒得理你们!” “看吧!” 樊哙拍案而起:“我就知道,刘三儿去曹寡妇家白吃白喝,不是没有原因的,肯定是被曹寡妇看上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刘邦也笑了。 但余光看到对面坐的戚姬,美眸中又凝聚出泪光,连忙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朝戚姬安慰道:“戚姬别生气,他们都开玩笑的,我刘邦是正经人,绝非浪荡子.” “不是的刘亭长,戚姬是想起了家母” 戚姬低着头,一边抹眼泪,一边细若蚊音的回答刘邦。 刘邦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樊哙等人。 樊哙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曹参诚恳道:“戚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是啊戚姑娘,相聚是缘,有事儿好说!” “戚姑娘别怕,有我们在,没有哪个无赖敢欺负你!” “就是!若非刘三儿拦着,我早就揍死那无赖了!” “.多谢诸位兄长”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好言相劝,戚姬心头一暖,连忙起身行礼。 众人相视一笑,既没阻止,也没多言,就静静等待戚姬说出自己的境况。 只见戚姬缓了缓情绪,小声道:“我家住在东郡定陶,家父在军中任职,陛下统一六国,划天下为三十六郡,家父被调任到陈仓任职; 我本打算去陈仓的,但陛下东巡,其他要道都被封了,我只能来雍城,等要道解封” 说到这,声音逐渐开始哽咽;“可家母病重在家,家中就只剩下幼弟和我,无法照顾家母,我便想着去陈仓寻家父” 原来如此! 难怪她一个人敢冒险来这里,原来是家母生病了。 不过,这里距离东郡上千里,她是怎么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戚姬又接着道:“定陶新开了一家报馆,每日派报童在乡亭朗读报纸,那日我听报童说,报馆每月下旬都会去咸阳拉印刷报纸的油墨; 便托人找到报馆馆长,说明自己的情况,希望跟随车队来咸阳,馆长得知家父在军中任职,便爽快答应了” “哦,这个我知道,报馆确实会去咸阳拉油墨,我曾帮忙拉过一回!” 夏侯婴恍然接口。 众人缓缓点头。 却听刘邦又道;“报馆的车队也滞留在雍城了吗?” “是的,我刚才出来买吃的,跟他们走散了.” “那你父亲在陈仓担任什么职位?” “这个,我也不清楚.” 戚姬摇头道;“家父临行前,只交代我和幼弟照顾母亲,说年末再回来看我们!” “都怪我和幼弟没照顾好母亲,才让母亲旧病复发,我我.好没用.” 说到伤心之处,戚姬激动得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不是来雍城了吗?这里距陈仓不远,待明日解除封禁,我们陪你一起去找你父亲,如何?“刘邦安慰道。 “啊?” 戚姬一愣,旋即满脸惊喜地看着刘邦;“刘刘亭长说的是真的?你们真愿帮我?!” 她之前被无赖吓坏了,不敢再一个人上路了。 现在想起自己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都不由一阵后怕。 却见刘邦笑容和煦地摆手道:“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们闲来无事” “咳,咳” 刘邦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曹参连忙清咳两声,提醒他见赵昊的事。 但他却恍若未闻,一脸认真地看着戚姬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可是.” 戚姬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不敢与刘邦对视,低头用两只娇嫩的小手,搓着衣角道:“戚姬没什么可报答你的” “呵呵,咱们都是外乡人,在外自然要互相帮衬,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就见外了,来日方长嘛!” 刘邦笑着摆手。 樊哙连连点头:“对对对,日后再说!” “.” 刘邦有些无语,正打算转移话题,忽听夏侯婴冷不防的问:“帮戚姑娘我没话说,只是今晚咱们怎么住?” “这”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却见戚姬瞬间变得局促不安。 围在他身边的都是男子 她一个女子,跟一群男子过夜.这要传出去,怕是会被戳脊梁骨! “还能住哪,自然是住客栈啊,楼上那么多房间,你还怕没地方住?” 刘邦没好气的瞪了眼夏侯婴,然后朝戚姬道:“戚姑娘放心,我们都不是那种人,你若不放心,可住在其他地方,明日我们来找你。” 说完,便准备起身带着众人上楼。 开什么玩笑,就没我刘三儿拿不下的女人! 果然,眼见刘邦等人要走,戚姬顿时一脸焦急,朝刘邦小声喊道:“刘亭长且慢” “嗯?” 刘邦脚步一顿,满脸疑惑的回转身形:“戚姑娘还有何事?” “刘亭长小女子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幸得刘亭长和诸位兄长搭救,还请刘亭长收留” 说完这话,戚姬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了,脸颊也满是通红。 刘邦嘴角挂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飞速浮现,转瞬即逝,然后朝夏侯婴道: “夏侯婴,你跟樊哙睡一间,将房间让给戚姑娘!” “不是,凭什么是我.” 夏侯婴有些不满,正欲跟刘邦拉扯,一旁的樊哙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安慰道: “好了好了,都听刘三儿的,走吧,跟我睡.” “你个屠夫,离我原点,一声狗骚味!” “哈哈哈!” 众人再次哄笑,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许多。 戚姬也不再娇羞,跟着刘邦进了一个房间。 与此同时。 距离刘邦等人不远的客栈角落里,有位神色冷漠的青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上楼。 等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外,三名灰袍男子就冲了过来,朝他禀报道:“护卫长,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从沛县来的外客,为首那人是押送傜役的亭长,姓刘!” “嗯,知道了。” 青年淡淡应了一句,问道:“公子可知晓此事?” “属下刚刚派人禀报了公子,公子说,让我们看着办,他只要那女人!” 一名为首的灰袍拱手道。 青年点头,当即下令:“立刻召集人手,今晚给他们点教训!” “诺。” 三名灰袍男子齐声应诺,很快便离开了客栈。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感谢承诺一血9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伍章你说,你们是公子昊的人?【求订阅啊】 等待天色逐渐暗下来,整个客栈陷入一片寂静,一群身穿黑衣,头带面罩的人,偷偷摸摸地聚集在客栈附近。 街道上的秦军正在巡逻,而客栈内的刘邦等人,有的在熟睡,有的在窃窃私语。 “戚姑娘,刚看你没怎么吃,现在应该饿了吧,先吃一个!” 刘邦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拿出一个白面窝头递给戚姬。 此时,戚姬依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子独处,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眼前的刘邦看起来像个好人。 “多谢刘亭长,我不饿” 戚姬腼腆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怕我下毒?” 刘邦有些不悦的挑眉。 戚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戚姬知道刘亭长是好人” “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还有,别叫我刘亭长,多见外,叫刘三儿,或者三郎就行!” “这” 眼见刘邦将窝头强塞进自己手里,戚姬愣了一下,旋即甜甜一笑:“多谢刘三郎” “呵呵。” 刘邦傻傻一笑,看着戚姬的模样,不禁有些出神。 戚姬俏脸再次羞红,小口小口地咬窝头,不敢与刘邦对视。 但刘邦毫不掩饰自己对戚姬的喜欢,再次笑着调侃她:“你这吃相,可比樊哙好看多了” 戚姬闻言,咬窝头的动作一滞,声若蚊蝇的道:“刘三.三郎是说戚姬好看么.” “嗯!好看!比我家那位好看多了!” 刘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旋即又好奇的反问:“难道没人夸过伱好看吗?” “没有.” 戚姬缓缓摇头:“父亲在家的时候,基本不让我们出门,说外面太乱,不安全,而且我每次出门都带头巾,也没人看过我全貌” “呃” 刘邦有些无语。 不过,仔细打量戚姬的容貌,他又明悟了,觉得戚姬父亲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就戚姬这容貌,若让有心之人看到了,怕是会引起不小的祸端。 还好街上那无赖没看清,否则. 想到这里,刘邦忽又想起无赖之前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如果无赖发现自己等人的底细,恐怕会找机会报复自己等人。 如此一来,这雍城是不能留了。 至于赵昊 想到此次来雍城的目的,刘邦心中一阵纠结,但也只是纠结了片刻,他就释怀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樊哙说的话,如果自己与赵昊有缘,肯定会见到赵昊。 而不是自己去找赵昊。 但是。 如果自己真如白发老者所言,有贵人之相,那自己也许不用找赵昊,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只要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抓住。 现在没见到赵昊,说明自己与他没缘,他不是自己的机会。 既然不是自己的机会,自己又何必纠结? 对!不用纠结! “三郎,您怎么了?是戚姬说错话了吗?” 眼见刘邦脸色阴晴不定,戚姬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追问。 刘邦愣了愣神,旋即反应过来,摆手笑道:“没事,快吃吧,吃完我们也休息了,明日还要去找你父亲。” “好。” 美眸笑成一弯月亮一样的戚姬,柔声点头。 大概过了半刻钟,她才吃完手中的窝头,靠在刘邦肩头,闭上长长的睫毛,均匀呼吸,一双小手死死拽住刘邦的衣角。 而与此同时。 客栈外的黑衣人,正悄悄靠近刘邦等人的房间。 在来到刘邦等人房门口的时候,一名为首的黑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白布。 摊开一瞧,竟然是刘邦等人房间内的详细布局,连里面住的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此刻,房间外的走廊一片昏暗,只有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 只见那个拿白布的男子,伸手在半空中飞速比划几下,身旁的黑衣人当即拔出腰间的武器,摸向刘邦等人的房间。 “啪嗒!” 一道轻不可闻的挑动门栓的声音,在樊哙和夏侯婴房间内响起。 三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门,手持匕首,缓缓靠近床铺。 忽然,寒光一闪,手中的匕首猛地朝床头刺去。 “谁!?” 在这一瞬间,躺在床上的樊哙骤然睁开眼睛,下意识抬手去阻挡。 “噗!” 匕首被樊哙的手阻挡得改变原有轨迹,惊险地从樊哙的左脸旁边擦了过去,深深刺进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黑衣人满脸震惊,似乎想不到有人睡着了还警惕性这么高。 更想不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快,居然能躲过这么近的刺杀。 而这个时候,睡在樊哙身侧的夏侯婴也醒了过来,一拳砸向黑衣人的胸口,发出一声很难听的闷响。 就像是竹节破碎的声音。 只可惜,樊哙为了躲避匕首,将头压在了夏侯婴胳肢窝下,使他不能施展全力。 “嘭!” 黑衣人像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樊哙大吼出声:“刘三儿,有刺客!” 顿时,整个客栈乱糟糟起来。 虽然这个时候,刘邦因为戚姬身上的幽香,睡得无比安详,但可以遇见的是,樊哙的声音绝对可以惊醒梦中人。 在黑衣人即将举起匕首刺向刘邦的时候,他一脚踢中黑衣人的胸膛,破坏了对方的刺杀。 下一刻,戚姬也在刘邦的动作中,醒过来惊声尖叫。 “啊——!” “别怕!我在!” 刘邦一边安慰戚姬,一边捡起身边的佩剑,拔剑迎敌。 没过多久,夏侯婴和樊哙等人也来到刘邦房间。 门内外的刺客越来越多。 不过须臾时间,两边就战作了一团。 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戚姬躲在刘邦身后,吓得花容失色。 起初,刘邦就有预感,自己等人会遭到报复,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看这些人的装备,非常不简单,想来自己等人应该是惹了个大人物。 “该死!大秦朝廷不是依法治国吗?这些人怎敢如此猖狂,竟然在城中行刺!” 周勃一边御敌,一边愤愤不平。 一旁的刘邦冷冷一笑:“说不定,杀我们的人就是大秦朝廷的人!” “怎么会,我们又没” 曹参有些诧异,但话到一半,看见刘邦身后的戚姬,又瞬间闭上了嘴,心说果然是红颜祸水。 两边激烈打斗一阵,黑衣人这边尽数被斩杀,可躺在地上翻滚的黑衣人,垂死前犹在叫嚣‘你们跑不掉的,后面的人会将你们斩杀殆尽’等等。 “看来外面还有人埋伏,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刘邦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虽然他曾见过战场尸山血海,但他从未涉足过战场,如此杀戮,还是第一次见。 众人闻言,也不再耽搁,当即带着戚姬朝客栈门外奔走。 谁知祸不单行,因为他们并不熟悉这件客栈,在寻找客栈后门的途中,竟然迷路了,跑进了厨房。 “现在人还没有来,你们有伤口的先处理伤口,我帮你们放哨!” 刘邦手持长剑,横立在门口,朝樊哙等人焦急说道。 戚姬有些自责的上前搂住他的手臂,哽咽道:“都怪我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这些刺客来路不明,也不一定是你招来的!” 刘邦笑着道:“兴许是来劫财的也说不定!” “可是.” 戚姬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她知道刘邦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刘邦等人,一看就不是有钱人。 这些刺客肯定也不是劫财而来。 “刘三儿,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之前那个无赖招来的?” 樊哙冷不防的问道。 刘邦看了眼戚姬,又看了眼众人,摇头道;“暂时还说不清楚,但来头肯定不小!”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勃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道。 他刚才差点就被刺客刺杀在床上,好在樊哙的声音足够大,惊醒得及时,让他只被刺客刺伤了手。 不过,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也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却见刘邦稍微沉吟,便皱眉道:“先去官府,如果这些刺客敢冲击官府,说明官府之人真的跟他们有勾结,那我们必定死路一条,如果没有勾结,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万一他们死命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出去咋办?” 夏侯婴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时,一旁的樊哙突然道: “要不咱们一把火烧了这客栈,我就不信如此大的动静,那些巡逻的秦军会视若无睹!” 说完,拿起油灯就准备点火。 正在此时,曹参连忙阻止他道:“纵火烧房乃大罪,就算我们获救了,也会被治罪!”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守法,你看这些刺客,他们守法吗?” “可是.” 曹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是专门负责秦法的狱吏掾,自然知道秦法的严酷。 而且身为秦吏,他也不想知法犯法。 但刘邦却眼珠子一转,当机立断:“樊哙说得对,现在应该保命要紧!” 很快,他们便点燃了厨房,朝客栈外冲去。 谁知刚冲出客栈,后门再次传来喊杀之声,而且声势比之前那些黑衣人还强,众人脸色皆变。 刘邦见此地距离城门还有不少路,显然这时候城门已关,他又望客栈北侧,有一处树林,暗道天色昏暗,在树林里应该能躲上一阵,于是朝众人低声道:“这处树林据说是雍城古都的秦王林苑,里面山水复杂,应该能避险!” 他在沛县的时候,也曾读过一些兵书,知道不能‘腹背受敌’。 如果在城中躲避刺客追杀,很容易走进死胡同,还不如依靠林中的复杂地形,躲避风险。 再说,这些刺客之所以晚上行刺,应该也有所顾忌,否则光天化日抓人,岂不容易? 没过多久,刘邦等人就朝树林方向冲去。 而身后的黑衣人则穷追不舍。 最惊险时,数名黑衣人差点将樊哙围杀在林中,幸好夏侯婴,周勃舍命相救,才让他脱离危险。 饶是如此,依旧让樊哙身中数剑,惨目忍睹。 刘邦原以为,客栈的大火会引起巡逻的秦军来查看,甚至惊动城中的赵昊,派兵来镇压刺客。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城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何这些人如此猖狂? 这大秦.还有王法吗? 一边逃跑,一边厮杀的刘邦,心里郁闷到了极致,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刘三儿,我.我快不行了,要不你们先走吧,我给你们断后” 身负重伤的樊哙,气喘吁吁地说道。 刘邦脸色一沉,当即喝道:“说什么屁话,我们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报仇!”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流光‘嗖’的袭来。 “刘三儿小心!” 夏侯婴焦急大吼,手中的长剑‘铛’的挡住射来的箭矢。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调笑声:“可惜啊,可惜!” “是你!” 刘邦被人偷袭,勃然大怒,正准备出手还击,但听到来人的笑声,不由动作一滞。 循声望去,只见火光中显出一道人影。 正是那名当街调戏戚姬的无赖。 “之前在街上不是很能耐吗?想英雄救美,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无赖不屑的冷笑道。 刘邦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 “蠢货!” 无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嬴战一脚将其踢倒在地,并伴随着一道冷喝。 刘邦等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 却听赢战又道:“识相的,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刘邦脸色一沉,眯眼道:“你们公然抢强民女,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 嬴战冷笑:“在雍城,我家公子就是王法!” 说完,大手一挥:“给我抓住他们!” “这……” 刘邦等人面面相觑。 这尼玛也太猖狂了吧?敢自比王法?! 始皇之子都不敢这么猖狂…… 等等! 始皇之子?莫不是公子昊? 想到在雍城的赵昊,刘邦等人心里一咯噔,如果这公子是赵昊,那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该死! 怎么惹到他头上了! 刘邦等人一阵郁闷,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只听刘邦大喝:“分开跑!”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萧何:这公子昊的眼光还不错【求订阅啊】 刘邦等人因为救戚姬,得罪了嬴戎的孙子嬴皓,被嬴皓的人追杀。 而萧何与陈平,则被韩信带到了雍城大牢。 很明显,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了。 从赵昊穿越到这个世界,历史就已经在悄悄改变了。 那么,历史改变了,历史人物会变吗? 答桉是肯定的。 因为身处历史长河中的历史人物,会受到历史环境的影响。 比如项羽。 按正常历史发展,他要到秦末才会崭露头角。 但因为赵昊的到来,他的历史出现了拐点,走向了另一条路。 如果用原来的历史去看待现在发生的事,会很容易产生迷茫。 再比如此刻的赵昊,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将成为新的历史。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能再预知未来了。 而对一个穿越者来说,预知未来是最大的金手指。 如果不能预知未来,眼下发生的事,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公子,雍城令嬴倡求见!」 正在书房内设计全新兵马俑的赵昊,忽听门外的无涯禀报,不由微微一愣,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疑惑道:「雍城令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据说是得知您明日要走,想跟您见一面。」 「就这?」 赵昊有些无语,但对方好歹也是皇族中人,他不可能避而不见,于是迟疑少顷,便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诺。」 无涯应诺一声 只见嬴倡满脸堆笑的抱着一个盒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雍城令见过公子!」 嬴倡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一脸好奇的追问:「不知雍城令见本公子,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 嬴倡放下盒子,笑着回道;「那日宗庙祭天,第一次见公子,就被公子的气势所折服,因陛下在场,没有过多交流,今日听闻公子要回咸阳,特来一见。」 「气势?」 赵昊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澹澹道;「可本公子怎么听说,你曾建议我父皇,让本公子殉葬?」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僵住了,连身后的无涯都忍不住瞧了嬴倡一眼。 这老家伙动机不纯啊! 对此,赵昊一点也不意外。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嬴倡与嬴戎乃一丘之貉,都想通过殉葬之事,算计自己父皇。 可惜,自己父皇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最终连「殉葬制度」都废除了。 如今自己父皇刚刚东巡,嬴倡就来拜访自己,肯定别有目的。 「呵呵呵。」 一阵短暂的冷寂之后,嬴倡轻笑几声,打破了僵局:「公子误会了.....那都是谣言,我们就算支持活人殉葬,也不敢建议陛下让公子您殉葬; 再说,活人殉葬已经被陛下废除了,此事也已经翻篇了,吾等提出此事,也是想为陛下分忧,毕竟骊山陵寝关乎我大秦国运..... 这大秦终归是我嬴秦皇室的基业,身为嬴秦皇室的一份子,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明明是一套冠冕堂皇的开脱之词,但从嬴倡嘴里说出来,竟有几分可信度。 至少赵昊抓不到任何把柄,只好澹澹地说了句:「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听信反贼之言.....日后离唐举之远点,免得朝中大臣弹劾你们勾结反贼之罪!」 「是。」 嬴倡陪 笑似的点了点头,躬身道:「公子教训的是,嬴倡铭记于心。」 我擦! 怎么这么听话? 这老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昊心中大感意外,面上却表情澹澹地看向嬴倡带来的盒子,道:「此盒子里装的什么?」 「哦。」 嬴倡恍然反应过来,当即朝赵昊笑脸解释:「回公子,这是老臣特意为您挑选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特意为我挑选的礼物?」 赵昊愣住,心中越来越疑惑。 但嬴倡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 赵昊定睛瞧去,瞬间就被这杯子吸引住了。 倒不是这杯子有多好看,而是这杯子的形状,材质,很像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个杯子。 「这....」 赵昊惊疑不定的道:「这杯子该不会是水晶做的吧?」 「哦?公子认识此物?」 「呃.....略有耳闻。」 「呵呵,不错。」 嬴倡笑着点头:「此物确实是世所罕见的水晶杯,价值连城.....」 果然如此,这杯子还真是战国水晶杯。 不过,嬴倡为何送自己这价值连城的杯子? 莫非有什么事麻烦自己? 想到这个,赵昊缓缓收回打量杯子的目光,澹笑道: 「皇叔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来这一套?」 「呵呵。」 听到赵昊叫自己「皇叔」,嬴倡心里乐开了花,按辈分来说,他确实当得起赵昊的皇叔,但他却不能以赵昊皇叔自居,因为他这一支皇族乃嬴秦旁系。 跟赵昊这一支嫡系有天差地别。 「诚如方才所言,老臣第一次见公子,就觉得公子不凡,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功业。」 嬴倡看了赵昊一眼,微笑着道;「说实话,公子,我们都在等您。当时初闻您的事迹,我们都惊您为天人,乃我大秦真正的福星; 想必您也知道,嬴秦皇族犯了一些错,不受陛下重用,但这天下终归是嬴秦皇族的,我们也想为这天下尽一点绵薄之力; 今日求见公子,不为别的,只希望公子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成为您的助力,帮您成就一番功业.....」 听到嬴倡坦诚至极的说辞,赵昊隐隐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而这时,嬴倡一句颇为大胆的感慨,听得他更是心中一愣。 「陛下的运气一直很好,唯独一件事......那便是眼光差了点,看错了身边人。」 说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 赵昊无语地看向嬴倡。 虽然知道嬴倡说的身边人不是赵高、胡亥、李斯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他们这群嬴秦皇族。 但他不得不承认,嬴政的眼光确实有点差。 先不说赵高他们如何覆灭的秦国,就说嬴政的选择,其实也是有问题的。 众所周知,秦国崛起的时间,应该是从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开始的。 那时候的秦国朝堂,有两股重要势力。 一个是嬴秦宗室,一个是老世族。 嬴秦宗室很好理解,就是国君的本家人。 而老世族,则是垄断官位的世家大族。 不过,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还有一股很小的势力,就是外客。 所谓的外客,也就是六国之人。 但因为他们的势力很小 ,大多数时候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而改变这一现状的人,正是秦孝公。 是秦孝公招来了商鞅等人,主持商鞅变法,改变了秦国。 变法的重要一条就是废除贵族世袭的特权,主张军功奖励。 这一条严重打击了嬴秦宗室和老世族,让他们无法靠血统获得利益,为六国人才入秦做好了铺垫。 直到商鞅被陷害致死,秦国才形成嬴秦宗室,老世族,外客,三足鼎立的局面。 而正是因为三足鼎立的局面,秦国才开始蒸蒸日上,隐隐有东出的希望。 可是,好景不长。 到了秦昭襄王时期,因为秦昭襄王年幼,其母宣太后把持朝政,重用外戚,致使秦国大权旁落,形成了第四股势力。 虽然晚年的秦昭襄王,收回了这股权力,但外戚干政的「传统」却没有断绝。 嬴政刚刚即位的时候,正是因为赵姬的干政,吕不韦的大权独揽,才寸步难行。 不过,这时候的秦国宗室,已经不是秦昭襄末期,绝对占有的宗室了。 特别是华阳太后宫变,嫪毒叛乱,都发生在咸阳都城,让人很难不怀疑他们。 所以外戚,老世族,外客,包括嬴政在内的势力,都在联合打压宗室。 直到秦二世胡亥登位,屠杀嬴政子女,宗室才彻底退出秦国朝堂。 那么,宗室退出秦国朝堂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其实在秦出公时期,就已经印证了宗室的好坏。 当时,秦出公母亲干政,魏将吴起领五万魏武卒大破秦国五十万大军,就在秦国濒临灭亡的危险时刻,是宗室率领宗室力量,赶走了秦出公母子,迎立秦献公稳住局面。 这才有之后的秦国奋六世之余烈,吞二周而亡诸侯。 由此可见,宗室退出朝堂,并非是一件好事。 虽然秦朝灭亡的原因有很多,但宗室贫乏,后继无人,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商鞅消灭了贵族,历代秦王为了加强王权,都自主消弱宗室。 有的甚至不管宗室的死活,以至于秦末天下大乱,连个带头「复秦」的宗室都没有。 别人六国覆灭,都有六国余孽造反。 或许是基于秦朝的教训,后世朝代基本都会大封子孙后代,以免走上秦朝的悲剧。 当然,也不是说重用宗室就能阻止亡国。 只是弃用宗室,并非一个明智的选择。 「皇叔说要帮我成就一番功业,能具体点吗?」 赵昊从沉吟中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问道。 嬴倡笑了笑,摇头道:「这个不急,等公子坐上那个位置,自会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现在是嬴政当位,就算他们有帮赵昊的野心,也只能在暗中帮衬,否则被嬴政发现,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赵昊听到嬴倡说「那个位置」,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可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公子,城中突发大火,似有刺客作乱!」 「嗯?」 赵昊一愣,下意识看向嬴倡。 嬴倡也是愣在当场,反应了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朝赵昊拱手:「公子宽心,老臣这就去处理!」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却听赵昊突然叫住了他:「皇叔稍等,我跟你一起去!」 「公子不可....」 嬴倡心乱如麻,连忙想要阻止赵昊。 只见赵昊不容置疑的摆手:「好了,别废话了,本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亲涉险境!」 说完,当即朝无 涯吩咐:「二师兄,通知韩信,立刻出兵镇压刺客。通知蒙德,调水车灭火,别惊扰了城中的百姓!」 ....... 另一边。 萧何与陈平自打被韩信关进牢房后,就不闻不问。 此时,陈平非常不安的在牢房里来回踱步,担心这担心那。 而萧何则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萧兄,你说那韩信,能秉公办桉吗?」 就在萧何快要睡着的时候,陈平突然停下脚步,朝他焦急询问。 萧何闻言,不禁抬手扶额,有气无力地道:「你都问了好几遍了,能不能消停点....」 从他第一次见到韩信,被韩信的身份震惊,到韩信将他们关进牢房,不闻不问。 再联想那书铺的主人。 萧何很快便猜到韩信是赵昊的人。 因为以韩信的年龄和功劳,根本不可能坐上这样的高位。 除非赵昊的器重..... 如果赵昊的眼光不错,那韩信绝对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至少不会公报私仇,对他们滥用酷刑。 如果赵昊的眼光很差,那说明自己确实不该投奔他。 说来可笑,萧何明明不想投奔赵昊,却将希望寄托在赵昊用人的眼光上。 「也不知道刘季他们怎样了,有没有寻我....」 眼见陈平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萧何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时他之所以离开刘邦,独自去书铺,是想多了解一点赵昊,让刘邦认真选择。 毕竟刘邦的性格摆在那里,很容易被表象误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赵昊的人关进牢房。 「萧兄,有人来了。」 就在萧何陷入沉思的时候,陈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却见一名武士忽然推门而入,缓步走向他们二人。 萧何连忙起身,朝武士行礼。 武士笑呵呵地道:「不必多礼,我只是韩将军身边的卫士,韩将军让我来告诉你们,念在你们初犯,不予追究,但有下次,绝不轻饶。」 「这....」 萧何与陈平互相对视一眼,不由满脸喜色。 却听武士又道:「韩将军还说,大秦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们有心报效朝廷,可随他一起入咸阳,参加考核,如果无心仕途,最好尽早离开雍城!」 萧何:「......」 陈平:「......」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萧何没忍住,率先开口道:「敢问上吏,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现在外面已经天黑,怕是不能出城,明日销桉完毕,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便能出城,到时候,有人会来通知你们。」 「好的,多谢上吏。」 「无需客气。」 武士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径自离开了牢房。 等牢门再次关闭之后,陈平才小声地朝萧何道:「这韩信看起来还不错啊!」 「嗯,确实不错。」 萧何笑着点了点头。 由此看来,这公子昊的眼光也很不错。 第三百一十七章本公子的规矩就是规矩【求订阅啊】 “樊哙,你还活着没?” 刘邦摇了摇躺在地上的樊哙,一脸焦急地呼喊道。 刚才他躲在石洞里,听到洞外有动静,观察了半晌,没有发现其他人,便安慰好戚姬,小心翼翼地摸索出来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躺在地上的樊哙。 此时,樊哙的状况有些不妙,浑身是伤,一只脚还断了,伤口不断有鲜血渗出。 听到刘邦的呼喊,樊哙虚弱的呻吟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全貌,但借着月光,依旧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刘刘三儿.是你吗?”樊哙虚弱无力的问道。 刘帮大喜,连连点头:“是我!是我!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曹参他们呢,有看见他们吗?” “散了,我们咳咳”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先帮伱处理伤口!” 眼见樊哙说两句话就咳得不行,刘邦连忙扯碎自己的衣袍,替樊哙包扎伤口,然后又用木棍将他的断腿绑起来。 等外伤都处理完毕,他才借着月光辨别了一下方向,背着樊哙朝石洞走去。 也不知背了多久,当刘邦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条小河,不由欣喜若狂。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喝水了。 特别是长时间在树林里奔跑,随着汗液的流失,身体里的水分也逐渐减少。 若不及时补充水份,很容易虚脱力竭。 刘邦解下随身携带的水壶,从河中装了一壶水,自己先喝了几口,然后给樊哙带回了一点。 “樊哙,你怕疼不?” 眼见樊哙咕噜咕噜的大口河水,刘邦打量了一眼他的伤口,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嗯?” 樊哙停下喝水的动作,疑惑的看向刘邦。 刘邦一脸认真地道:“当年我游历魏地的时候,曾听过一种快速止血的办法,在战场上很实用,你要不要试试?” “什,什么办法?” “说出来可能有点吓人,我就不说了,你看着就好” “这” 樊哙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刘邦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一样的东西,然后找来一些枯树枝,树叶,在河边点燃。 紧接着,又从火堆中捡出一根烧得火红的木炭,走到樊哙面前。 樊哙骇然:“刘三儿,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帮你治伤!据说很有用” “不,不要.我不要你治.” 樊哙哪见过这么生猛的治疗手段,也不知刘邦从哪里学来的‘害人’医术,果断拒绝刘邦。 但刘邦似乎铁了心要帮他治伤,并好言相劝道:“别怕,刚开始是有点痛,你忍住就好了” 说完,二话不说,直接‘滋’的一声,将碳火棍触在樊哙的伤口上。 ”啊——!“ 樊哙极力想要闪躲,奈何浑身提不上力气,只能任刘邦胡作非为,痛得四肢乱窜。 我草泥马! 这特么叫一点痛?! “嘿嘿,这下应该不会再流血了.” 刘邦满意地笑了笑,随手扔掉手中的木炭,安慰道;“好了,别嚎了,等会儿把刺客嚎来了就完了!” 说完这话,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拿水壶将火堆熄灭。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生了几分钟火,却还是将敌人引来了。 “那边好像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快!人在河边,去那边搜!” 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刘邦两人同时脸色一变,樊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发出声音。 而刘邦则二话不说,直接拖着樊哙冲进河中,一边摆动双腿,不让自己沉下去,一边抓着樊哙,不让他的头顶没入水中。 尽管现在是开春之际,但夜晚的河水依旧十分冰凉。 “呼” “呼” 两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寒冷刺骨,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两道人影在眼前晃动,其中一道人影蹲下身打量刚刚熄灭的火堆,沉声道:“这里的火堆刚刚熄灭,人应该就在附近,仔细搜!” “好!我去河边看看.” 另一人应了一声,手持锋利长剑,小心翼翼地靠近河边。 刘邦二人见形势不妙,果断将头潜入河水中,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水声。 “嗯?” 手持长剑的人影,脚步一顿,正打算进一步查看,忽地感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不由脸色突变。 “铛!” 只见他下意识挥剑格挡,一柄明亮大倒,直奔他脑袋。 “嗨!” 手持大刀之人,见对方挡下自己致命一击,不由怒喝一声,一脚踢向对方的胸膛,将他直接踢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那名查看火堆之人,也闻声赶来。 双方一阵激战,打得有来有回,最终还是持刀之人技高一筹,将敌人砍翻在地。 “不想死,就不要吵,否则大爷让你生不如死!” 持刀之人大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刺客身前,用刀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喝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是你小子!” 听到对方的声音,持刀之人微微一愣,旋即一把扯下他的面罩,竟是刚才那名无赖。 “夏侯大爷,咱们就一点小误会,我这就给您磕头赔罪!” 无赖一眼就认出持刀之人的身份,连忙朝他跪地求饶。 而持刀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跟刘邦走散的夏侯婴。 却见夏侯婴冷冷盯着无赖,一字一句地道:“问你一个问题,答好了,放你一条生路,答不好,死!” “大爷您说,小人知无不言!” “好!我问你,你们可有抓住我的同伴?” “抓抓住了两个.” “谁!” 夏侯婴脸色一变,气势陡然攀升。 无赖直感觉自己脖颈的皮肤被锋利的大刀划破了几分,不由龇牙咧嘴地道:“回回大爷.小人只知道不是刘季和那女人.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哦?” 夏侯婴眯了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无赖,确认对方没有骗自己,才冷声道:“若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必死!” 说完,缓缓拿起手中的大刀。 只见无奈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然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撒开腿望河边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确认对方没追来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一群乡下莽夫也敢跟公子皓做对,都给我等着,等会儿有你们好死的” 无赖一边跑,一边愤愤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紧接着,他眼前顿时一黑。 无赖的胸膛被一柄长剑刺穿了。 抬眼看去,却见河边趴着两道气喘吁吁地人影。 “扑通!” 无赖的身体直接倒了下去,惊动了正准备离去的夏侯婴。 “谁?!” 夏侯婴脸色一变,猛然回头。 却听刘邦气喘吁吁的道:“夏夏侯婴.是.是我们.” “刘三儿!” 夏侯婴听到刘邦的声音,心头大喜,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河边,但没有立即上前,而是仔细打量对方的服饰,气质,以及身边的另一个人。 最终确定两人是刘邦和樊哙,才兴奋地呼喊;“真的是你们啊,刘三儿,樊哙” 刘邦有气无力的摆手:“好了,别说废话了,快拉我们上来,身体都冻麻了.” “哦,好好好” “轻点儿!” 夏侯婴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刘邦和樊哙拉上岸。 待刘邦二人稍作休憩,夏侯婴才疑惑询问:“你们怎么都跑到水里去了.” “还能怎么,没看到屠夫身上的伤吗?” 刘邦靠在树干上白了夏侯婴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无赖的尸体,皱了皱眉,旋即站起来,拔出自己的佩剑,冷冷道:“果然是他!” 刚才在河中,他隐隐听到无赖的声音,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追杀自己的人,就是赵昊。 “可恶!枉我还想投奔你!” 刘邦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以他现在的势力,别说赵昊,就是赵昊身边的人,他都斗不过。 稍微沉吟,他便扭头看向夏侯婴;“夏侯婴,我方才远远听到你们的对话,可曾问出什么?” “哦。” 夏侯婴反应过来,指着地上的无赖道:“他告诉我,我们有两人被他们抓了!” “这里有你,我,樊哙,还有戚姬,就只剩下曹参,卢绾,萧何三人,萧何没跟我们在一起,想来应该是曹参和卢绾” 刘邦沉吟道。 夏侯婴看了他一眼,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救他们吗?” 刘邦眯眼道:“以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救人只会白白送死” “可是.” 夏侯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刘邦看了眼他,倏然正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形势比人强,若他们要怪罪,就怪罪我刘季好了,与你们无关.” “这” 夏侯婴面露难色,扭头看向樊哙。 而向来大大咧咧的樊哙,此时也变得出奇沉默。 眼见两人踌躇不定,刘邦把心一横,当即决断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待明日天亮,我们再出城回沛县!” “沛县不是有王县令吗?若他故意刁难.” 夏侯婴担忧道。 樊哙怒了:“他娘的!什么鸟大秦,尽是蝇营狗苟之辈,实在不行,咱们去芒砀山落草为寇!” “好!大丈夫当能屈能伸也!” 刘邦哈哈大笑。 就如此,一行三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河岸。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雍城客栈的大火才被水车扑灭。 这些水车还是赵昊开渠引水,一时兴起制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此时,赵昊面无表情地站在顶盖马车的盖棚下,静静看着眼前的客栈废墟。 只见废墟上方青烟袅袅,时不时有泥瓦坍塌,炭木爆裂的声音响起。 好在救火比较及时,没有多少百姓伤亡。 但幸存下来的百姓,此刻都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窃窃私语。 “启禀公子,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乃一群初到雍城的外客所为!” 蒙德急步走向赵昊的马车,拱手说道。 赵昊闻言,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平静道:“他们何故纵火?” “这” 蒙德迟疑了一下,道:“据客栈周围的百姓说,他们曾在街上救过一被劫女子,后来跟女子一起入住这客栈,这客栈当晚就发生了大火!” “哦?英雄救美?还遭到了报复?” 赵昊眉毛一挑,旋即意味深长地望向马车旁的嬴倡:“皇叔这雍城令当得好啊!” “公子明察!” 嬴倡心里一咯噔,连忙拱手:“雍城在老臣治下,向来安定,从未发生过此事,想来” 说到这里,他忽地感觉赵昊的目光如刀似剑,向自己投来,不由冷汗直冒。 在此之前,他还向赵昊坦诚相待,让赵昊给宗室一个机会,助赵昊成就一番功业。 现在他治理的雍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恶事,怎叫赵昊信任他,信任整个宗室? “想来什么?” 赵昊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冷看向嬴倡。 嬴倡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硬着头皮道:“想来是那群外客动机不纯,想要侵害女子,最终被女子发现,而女子不堪受辱,则纵火与他们同归于尽” “啪啪啪” 嬴倡的话还没说完,赵昊的巴掌声就忽然响起。 却见赵昊一边拍巴掌,一边戏谑道:“皇叔不去写真的太可惜了,如此离奇的故事,我看你编成,绝对能大卖!” “不是公子,老臣” “好了,本公子现在没兴趣听你的故事!” 赵昊小袖一甩:“来人,将客栈里的尸体抬上来,本公子要亲自验尸!” 嬴倡脸色一沉:“公子不可,这不符合规矩” “哼!” 赵昊冷哼一声,不容置疑地道:“本公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可不信嬴倡的那套说词。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说明此人背后肯定有靠山。 否则依大秦律法,围观百姓绝不可能让一群外客‘英雄救美’。 因为秦律规定:当有贼人杀人或者是伤人,不论被伤者是男是女,百步之内的人如果袖手旁观,不愿出手相助,当罚两套盔甲。 要知道,两套盔甲的价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旧都雍城的百姓,也没那么富有。 之所以袖手旁观,是因为两害相比,取其轻。 很明显,强抢民女之人背后的靠山,他们根本惹不起。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靠山呢? 不用赵昊想也知道,肯定是嬴秦皇族之人! 毕竟除了嬴秦皇族之人,应该没有谁能在雍城一手遮天。 “还愣着做什么?尔等莫非要抗命不遵?” 眼见马车四周,无人响应自己,赵昊当即大吼:“黑甲卫何在?!” “黑甲卫在——!” 赵昊话音刚落,一队黑骑轰然而至。 求月票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这小子,六亲不认啊!【感谢凤羽舞菲10000赏】 始皇帝东巡之前,并没有全部收走赵昊的兵权。 虽然虎符已经归还了始皇帝,但卫尉兵马依旧归赵昊指挥。 这也是韩信被始皇帝继续重用的原因之一。 很明显,韩信是赵昊的人。 始皇帝信任赵昊,自然而然就信任赵昊看人的眼光。 所以,当黑甲卫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有人淡定自若,有人大感诧异,有人则浑身颤抖。 却见一名黑甲卫士,策马来到赵昊马车前,拱手道:“启禀公子,韩卫尉命在下来保护公子,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嗯。” 赵昊平静点头,然后环顾四周,淡淡道:“将客栈四周都给我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诺。” 卫士恭敬应诺一声。 很快,一群身披黑甲,庄严肃杀的黑甲卫,将客栈废墟严严实实地包围起来了。 却听赵昊又道:“来人,传仵作,验尸!” 此话一出,雍城众官吏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嬴倡。 只见嬴倡面色铁青,默然不语。 没过多久,一具具烧焦的尸体被雍城吏员找了出来。 仵作逐一对尸体进行查验,发现这些烧死的人,都是先被人杀死,再被火焚烧的。 因为死后被焚,口鼻和喉咙的灰很少。 而且,这些尸体身上的衣物,都是同一种材料,足以说明他们应该是同伙。 再联想蒙德之前的禀报,那些外客只有五六人,而眼前的尸体足有二十多人。 由此可见,这群刺客应该是刺杀不成,反被对方屠戮殆尽。 听到仵作的汇报,赵昊不禁满脸诧异。 五六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反杀二十多人,这能力也没谁了。 若非知道项羽已经被始皇老爹一枪爆头了,赵昊真怀疑项羽也重生了。 稍微沉默,赵昊又皱眉追问仵作:“你可查出这些刺客的身份?” “回公子,刺客的身体已经被烧成焦炭,从外部特征上来看,很难判断他们的身份!” 仵作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从他们身上的佩剑,以及佩戴的事物,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某个贵人养的门客!” “门客?” 赵昊闻言直接愣住:“现在还有人养门客?” “这” 仵作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昊这个问题。 所谓的门客,其实也称食客。 从西周到春秋战国末期,门客逐渐从‘奴隶’成为一种盛行的职业‘打手’。 当时的各国贵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都会从社会上招揽人才。 这些人才往往都拥有一技之长,或者特别的能力。 虽然他们平时没有固定工作,大部分时候都是混饭吃,但只要主人吩咐他们办的事,都会义不容辞的给主人办好。 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养门客对那些权贵们来说,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炫富”。 跟后世的有钱人开名车、戴名表、买名牌包包类似,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因此,凡是投奔到权贵门下来的,自认为有点本事的,他们都会无条件的供养他们。 比如齐国的孟尝君,巅峰时期据说养了三千多位门客,吃穿用度跟孟尝君待遇一样,整个和孟尝君打成一片,宛如亲族。 也就是说,孟尝君不仅在物质上给他们丰厚的好处,在精神上也相当满足他们。 当然,人家孟尝君也不傻,想让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杀人放火,趋吉避凶之类的,他们都得死命效力。 否则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也不可能那么稳固。 再比如吕不韦,同样招揽了三千多位门客,其中最有名的自然要属李斯,不仅给他编撰了《吕氏春秋》,连他的丞相之位也夺走了。 而秦国统一六国之后,始皇帝成了天下共主,不再有很多诸侯,天下人只需效力他一个人。 于是门客之风也逐渐走向衰退。 赵昊本以为,养门客的风气已经消失了,没想到雍城还有人养门客。 当真好大的胆子! 而且,这些门客竟敢公然行刺,简直没将大秦律法放在眼里。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赵昊现在非常好奇。 眼见仵作欲言又止,赵昊也没为难他,便再次看向嬴倡:“雍城令,本公子需要一个解释!” “朝廷并没法令禁养门客,公子需要老臣如何解释?”嬴倡平静反问。 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就是六亲不认的主。 什么‘皇叔’,听他叫得好听。 心情好的时候,叫你一声‘皇叔’,想要弄你的时候,啥也不是。 却见赵昊眼睛微微眯起:“如此说来,雍城令知道有人养门客?” 闻言,嬴倡依旧表现得很平静:“雍城权贵多不胜数,养门客之人也不在少数,此事不足为奇!” “好!好一个不足为奇!” 赵昊抚掌大笑,旋即冷脸下令;“蒙德,给我挨个查!” “公子且慢!” 嬴倡抬手制止了蒙德,道;“此事干系甚大,还望公子再三斟酌,容老臣上奏陛下,再请陛下决断!” “雍城令这是为何?接二连三阻挠本公子,莫非心里有鬼?” 赵昊说这,眉毛一挑:“还是说,伱知道这些门客是谁的人?” “公子此言何意?” 嬴倡面色一冷:“老臣身为雍城令,掌管雍城大小事务,凡事都依秦法,公子接二连三违法,还怪老臣阻挠?” “哦?雍城令的意思是,本公子在多管闲事?” “老臣并无此意,只是公子无官无爵,不应插手此事”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旋即目光一寒,就要强行插手此事,却听外面的黑甲卫高声呐喊: “启禀公子昊,韩将军求见!” “嗯?” 赵昊和蒙德齐齐歪头,寻声望去。 嬴倡本来也要望去的,但忽然又想起一事。 始皇帝临走之前,曾安排韩信负责雍城防务,必要时可接管雍城的大小事务。 如果赵昊没资格管此事,那韩信绝对有。 可是,韩信是赵昊的人,不可能阻拦赵昊查案。 所以韩信的到来,对他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只见大批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似虎啸狼奔,片刻奔至眼前。 他们也不管周围百姓惊诧的目光,一个个尽露肃杀之气,好不威风。 “这黑甲卫经韩信打磨,果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赵昊见韩信治军有方,不由感慨出声。 一旁的蒙德点头附和:“确实变得更精锐了!” 说完,似乎发现什么一样,朝赵昊提醒道:“公子您看,韩将军抓到刺客了!” “哦?” 赵昊心头一喜,定金瞧去,果然发现黑甲卫手中拉着两根麻绳。 在麻绳的末端,还绑着两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韩信就策马来到他身前,朝他行礼道:“末将见过公子!” 赵昊微微点头,旋即追问韩信:“事情查得怎么样?” 韩信拱手道:“回公子,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乃公子皓门客所为!” “啥?” 赵昊愕然,呆呆地问:“你在说啥?” 蒙德也傻了,口不择言道:“韩将军是说这些都是公子做的?” “.” 赵昊无语的看着蒙德,心说我特么有病才做这些事! 哪有自己做了坏事,还自己查自己的? “回公子,此公子皓乃嬴戎之孙,嬴皓!” 眼见赵昊二人有所误会,韩信连忙朝二人解释。 忽地,却听一旁的嬴倡冷声道:“韩将军说话得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嬴皓门客所为?” “本将还没问你,你倒是问起本将来了!” 韩信听到嬴倡的话,当即一个冷眼扫过去:“本将问你,为何昨夜巡守内城街道的卫兵,被你调走了?” “这” 嬴倡迟疑了一下,正色道:“前段时间,陛下在城外遭遇叛军袭击,本官担心陛下安危,便命人调查此事,昨晚接到下吏禀报,说有叛军余孽在城中出现,便派人去抓捕叛军余孽了!” “哦?这么巧?” “怎么?就许你韩卫尉替公子分忧,不许本官为陛下分忧?” “哼!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别以为本将没有证据!” 韩信冷哼一声,大袖一甩:“来人,将人质带上来!” 很快,黑甲卫便押着两名披头散发,浑身伤痕的青年,来到赵昊等人身前。 只见两名青年恭敬朝赵昊行礼:“草民(下吏)卢绾,曹参,见过公子昊!” “卢绾?曹参?” 赵昊听到对方的名字,不由心头一震,满脸惊诧看着两人:“你们说,你们叫卢绾,曹参?” “啊?” 两名青年茫然抬头,异口同声地道:“公子认识我们?”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我何止认识你们! 西汉鼎鼎大名的曹丞相,以及汉高祖刘邦的发小兼同窗‘二五仔’卢绾!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昊也不好详细确认对方的身份,只好转移话题:“好了,我再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 曹参和卢绾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起初,他们跟刘邦一样,也以为是赵昊派人来刺杀的他们。 后来被韩信所救,得知韩信是赵昊的人,才明白过来,刺杀他们的人不是赵昊,而是跟赵昊称谓相似的嬴皓。 现在见到赵昊这幅形象,也印证了韩信的话。 毕竟赵昊这形象看起来也不像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 倒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而一个小孩子,怎么贪图美色? 想到这里,曹参更加笃定不是赵昊所为,连忙躬身道: “回公子,我们与好友一起来投奔你,不曾想,遇见歹人强抢民女,便出手相救,结果引来了杀身之祸!” 闻言,一旁的卢绾也附和道:“是啊公子,我们都是来投奔你的,没想到遇见了这样的事” “等下,你们说的友人是谁?” 赵昊抬手制止了卢绾,好奇道:“可有那刘邦?” “刘邦?” 曹参和卢绾同时一怔,满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一拍额头,恍然想起这时候的刘邦还不叫刘邦,应该叫刘季。 不过,赵昊这一问一答,搞得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却见韩信抬步上前,小声提醒道:“公子,还是先说正事吧!” “哦,好!” 赵昊反应过来,再次追问;“你们可知刺杀你们的人是谁?” 曹参坦诚答道:“回公子,起初我们并不确定刺杀我们的人是谁,反而怀疑是您派人来刺杀我们的,后来经韩将军说明,才解除了误会!” 卢绾再次附和:“是啊公子,我们被追杀的时候,反复听到对方说什么公子皓,以为您贪图美色,才对我们痛下杀手.” “这” 听到曹卢二人的言论,众人满脸古怪,纷纷望向赵昊。 赵昊额头瞬间挂满黑线,禁不住抬手扶额,低头躬身,正好看见嬴倡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这尼玛的! 诚心看老子好戏是吧? 好,既然你想看戏,那就让你看个够! “雍城令觉得如何?”赵昊冷不防的问道。 “口说无凭!” 嬴倡淡然道:“我大秦律法,凡事都讲求证据,若凭他们一面之词就定罪他人,我大秦律法岂不成了摆设?” 虽然他极力想要帮嬴皓开罪,但心中对嬴皓厌恶至极。 这些年,嬴皓做的那些事,没一件是让他省心的。 若非嬴皓是嬴戎的孙子,他早就处死这蠢货了。 现在因为嬴皓,得罪赵昊,他心里是一千个不愿意,但嬴戎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只能硬着头皮帮嬴皓脱罪。 赵昊慨然一笑:“雍城令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说完,当即朝韩信正色道:“韩卫尉,此事既然牵扯皇族,我觉得,应该通知咸阳,请宗正府,廷尉府来人,一同审理此案,不知你意下如何?” “末将正有此意!” 韩信肃然拱手。 嬴倡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却见他上前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如果将宗正府,廷尉府的人叫来,那可真就麻烦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里说,本公子行得端,坐得正!” “你!” 嬴倡气急,但依旧不甘心,直勾勾的盯着赵昊道:“你当真要如此对宗室?” “怎么?雍城令要徇私枉法?” 赵昊有些好笑的挑眉。 嬴倡眯眼道:“公子难道一点也不念同宗之情?” 赵昊冷冷一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我父皇在这,你还敢如此妄言?” “我” 嬴倡语塞。 如果嬴政在这,他敢妄言半句,恐怕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毕竟嬴政对宗室是相当厌恶的。 绝不允许宗室之人乱法。 眼见嬴倡默不作声,韩信当即下令;“来人,将公子皓及同党缉拿归案!” 赵昊:“.” 你他娘的故意的吧!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韩信:你们说的萧何,好像被我抓了【求订阅啊】 “公子,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被抓了!” 一座豪华庭院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通禀声。 此时,庭院的主人正在房间内玩乐。 只见数名身穿清凉衣衫的俏丽女子,在房间内嬉戏奔跑,一名少年正蒙着眼睛,随意捉弄她们。 时不时发出一阵令人销魂的呻吟,以及肆意放纵的大笑声。 “公子!公子!” “烦死了!没看到本公子在忙吗?有什么急事,等会儿说!” 似乎是被通禀声惹毛了,少年没好气的喝了一句,就准备继续玩乐。 他便是嬴戎的孙子嬴皓,从小被嬴戎宠爱长大,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 凡是惹他不爽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但禀报之人心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走到嬴皓身边,壮着胆子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嬴战他们被黑甲卫抓走了!” “嗯?” 嬴皓微微一愣,当即扯下头上的面巾,冷声道;“你说什么?” “回公子,昨晚刺杀那群外客的人,被韩信率领的黑甲卫抓了!” “不是,我问你,那女人弄来了吗?” “这” 禀报之人无语,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 但嬴皓见他欲言又止,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不悦道:“吞吞吐吐作甚,快说!” 禀报之人无奈叹息道:“回公子,那群外客武力超群,我们失败了.” “混账!没用的废物!本公子养了一群废物!” 嬴皓勃然大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数十人刺杀几个外客,竟然会失败。 要知道,此前在雍城,凡是他想要的,就没一个没办成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瘪。 而且还是在一群外客手里吃瘪。 怎叫他不恼怒。 却听禀报之人担忧道:“可是公子,嬴战他们” “关本公子何事?” “啊?” 禀报之人听到嬴皓的话,似乎没反应过来,就呆呆的看着他。’只见嬴皓抬手挥退了房中的女子,冷笑道:“本公子养的狗,出去咬了人,难道还怪在本公子头上?” “这” 禀报之人再次无语,心说真不愧是伱! 这干系撇得可真快! 自己的心腹说扔就扔,不带丝毫犹豫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 嬴皓见禀报之人呆愣在原地,犹如木桩,不屑的瘪了瘪嘴,要不是这人是他爷爷嬴戎派来的,他早就将其弄死了。 “是。” 禀报之人反应过来,躬身一礼,正准备离去,又听嬴皓威胁似的道:“记住,管好你的嘴,否则” “公子放心,小人绝不敢胡言乱语!” “滚!” “是是是” 禀报之人连连点头,急忙退出了房间。 等他离去之后,嬴皓才整理衣袍,朝门外大喊:“来人,准备马车,本公子要去一趟.” 他本想去嬴倡府邸,让嬴倡帮忙。 毕竟嬴倡也不是第一次帮他忙。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不由寻声走去。 只见一群黑甲,手持长剑,一片肃杀地冲进他庭院。 “黑甲卫奉命缉拿要犯,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嗯?” 听到‘要犯’二字,嬴皓眉头大皱,不由冷喝出声:“何人在这里放肆?” “你是谁?” 为首一名卫士寻声望去,沉着脸反问。 嬴皓冷冷一笑:“你又是谁?” “吾乃卫尉麾下卫士,柯北,奉卫尉之命前来缉拿公子皓!” “本公子乃大秦皇室之人,尔等擅闯本公子府邸,该当何罪!” “哦,原来你就是公子皓?” 柯北恍然点头,旋即大袖一挥:“给我拿下!” “放肆!你们敢!” “拿下!” 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客套之言,直接下令缉拿自己,嬴皓顿时慌了,忙道: “我是嬴戎的孙子,要见我爷爷!我要见我爷爷!” “我管你是谁,识相的跟我们走一趟!” 黑甲卫被韩信训练得唯命是从,根本不管嬴皓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直接将其就地拿下。 “带走!” 正当黑甲卫准备将嬴皓带出庭院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外突兀响起:“住手!” “你又是何人?” 柯北寻声望去,发现是一白发老者,不由冷声询问。 “老夫嬴戎!” “哦,原来是皇叔公!” 柯北再次恍然点头,旋即朝嬴戎恭敬行礼:“下吏见过皇叔公!” “哼!” 嬴戎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柯北一眼,直接将目光落在自己孙子嬴皓身上,沉着脸问:“你们何故抓老夫孙子?” 柯北面无表情道:““他强抢民女,蓄谋刺杀,罔顾大秦律法,吾等奉命将他缉拿归案!” “荒谬!” 嬴戎大怒:“老夫孙子绝不可能做此等违法之事!” 柯北平静道:“有没有做,去衙门一趟就知道了!” “好!老夫随你们一同去!” 嬴戎自知不能反抗这些黑甲卫,索性跟柯北去一趟衙门。 柯北自然不可能阻拦他,不卑不亢地抬手示意:“您请便!” 说完,便押着嬴皓离开了庭院。 目送柯北等人离开庭院,嬴戎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当即朝身边之人吩咐道:“让嬴倡速来见老夫!” “诺。” 另一边。 雍城衙门。 赵昊正在盘问曹参和卢绾。 “你们说,你们跟刘季一起来投奔我?” 赵昊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邦怎么会来投奔自己。 虽然历史上的刘邦,赵昊有些了解,但现实中的刘邦,他却知之甚少。 毕竟历史上的刘邦,并不是真的刘邦。 就连书写他的太史公,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能用‘好酒及色’四个字来形容他。 但是,仅凭这四个字,并不足以说明刘邦是个怎样的人。 因此赵昊对刘邦投奔自己,才非常好奇。 却听曹参诚恳道:“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在沛县听闻了您很多事迹,对您的才华,深感佩服.” “打住打住!我知道我很优秀,说重点,拍马屁的话尽量别说,听腻了!” “呃” 曹参嘴角一抽,不由有些古怪的看了赵昊一眼,心中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等人是不是投错了对象? 这公子昊完全不像自己等人想象的那般儒雅随和,出尘出众,反而大大咧咧,平平无奇,一点都不像一个皇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眼见曹参愣在当场,默然不语,赵昊忍不住皱眉追问。 “没,没什么。” 曹参回过神来,尴尬地摆了摆手,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我们之所以来投奔公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季得罪了沛县县令,不得已离开沛县; 我们与刘季交好,也担心他报复,便跟刘季一起来到这里!” “哦,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紧接着又问:“那刘季人呢?” “那群刺客深夜刺杀我们,使我们措不及防,差点被他们得手,幸好刘季当机立断,烧了客栈,我们才趁乱逃进树林” “然后呢?” “然后我们被更多的刺客追上,刘季又让我们四散奔逃,可惜我跟卢绾寡不敌众,被刺客捉住,幸得韩将军搭救” 曹参苦着脸摇头道:“至于刘季,我也不知去向” “这” 赵昊语塞,忽又想起一事,再次追问曹参:“除了刘季和你们,还有什么人跟你们一起?” “跟我们一起的有六人,分别是刘季,我,卢绾,萧何,夏侯婴,周勃” 好家伙! 西汉开国功臣竟然来了一大半! 而且这些人都是来投靠自己的! 这尼玛的! 好有排面有木有? 赵昊心中震惊万分,同时乐开了花,面上却好奇地追问;“你说萧何也来了?我怎么听说,他拒绝了朝廷的调令?” 曹参忽地笑道:“萧吏掾确实拒绝了朝廷的调令,就是到咸阳,他也没去丞相府报道,而且,还因为投奔公子的事,屡次与刘季争执不下!” “这是为何?” 赵昊皱眉,心说这萧何闹哪样? 居然敢看不起老子! 草! 却听一旁的卢绾嘟囔道:“萧何这人本来就很古怪,在沛县的时候,也只跟刘三儿和曹参交流,连我们这些平时一起喝酒的人,都爱答不理!” “这” 赵昊有些诧异,却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历史课本以外的地方,了解历史人物。 想不到历史上有名的贤相,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却见曹参忽然叹了口气:“哎,虽然我与萧吏掾共事多年,也被他推心置腹,但是,说实话,我也不了解他,明明有很好的前途,宁愿做一个小吏,也不想升迁!” “或许,你们沛县出龙凤,萧吏掾看不上外面的人吧.” 赵昊闻言,不禁戏谑出声。 曹参和卢绾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听这话的意思,公子昊似乎很不满萧吏掾啊! 然而,还没等他们接口,一旁的韩信冷不防的道了一句:“你们说的萧何,好像被我抓了!” “哈?” 赵昊陡然懵逼。 曹参和卢绾一脸愕然,心说这韩卫尉真乃神人也! 感情自己这群人,没一个逃出他的手掌心?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赵昊:因为我没素质【求订阅啊】 “你说你抓了萧何?” 赵昊看了眼韩信,神色古怪的问道。 “怎么?” 韩信有些疑惑地反问:“这萧何很有本事吗?” “如果你抓的萧何,跟我知道的萧何是一个人,那确实挺有本事的!” “这不是,应该不是一个人。” 韩信迟疑道:“我想说,我抓的那个萧何是无赖!” “无赖?伱说有个无赖叫萧何?” “对啊,那萧何看书不给钱,还戏弄店家!” 赵昊:“.” 韩信:“.”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不禁抬手扶额,一脸无奈的道:“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是的公子,萧吏掾不是无赖,虽然他性格有点怪,但绝不会欺辱黔首!”曹参连忙道。 “是啊公子,萧吏掾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另一个叫萧何的人!”卢绾附和道。 “好吧,等会儿咱们去看看,反正他在牢里也跑不了!” 赵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历史上竟然有两个萧何? 虽然古代重名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比如韩信,历史上就有两个韩信。 一个是‘兵仙’韩信,一个是韩王信。 两人都为刘邦效力,且都封侯拜将过,经历也极其相似。 不了解他们的人,很难分清他们。 这种巧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韩信听到赵昊等会儿要去牢里,猛然想起自己此前的交代,连忙呼唤赵昊:“公子.” “报——!” 韩信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公子,嬴皓及其同党,尽数带到!” 赵昊脸色一正,旋即喝道:“带他们进来!” 说完,又有些疑惑的看向韩信:“你刚才想说什么?” 原本打算告诉赵昊自己放了萧何的韩信,立刻严肃表态:“公子,审理此案之前,我跟曹参聊了片刻,他觉得此案应该分开审理; 第一,嬴皓指使他人强抢民女案;第二,嬴战等门客刺杀案!” 虽然韩信抓了萧何,但根据赵昊和曹参等人的讲述,这萧何应该是品行端正,高风亮节之人,绝非那种欺世盗名之途。 所以,一牵扯到案子,他就主动忽视了萧何。 毕竟嬴皓乃皇族中人,此案牵连甚大,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而赵昊也没有纠结他刚才的话,只是不解的追问:“为何要将此案分开审理?” “这” 韩信面露迟疑,旋即看向一旁的曹参。 却见曹参拱手一礼,恭敬道:“回公子,此案虽与嬴皓有关,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所为; 因此,想要审理此案,得明确前案事实,后案才能审理。” 这就跟后世法院审案一样,秦国诉讼,审讯都有严格的流程,一起案件若想要进入流程,必须要事发有因,才能以因定果。 曹参当过沛县的狱吏掾,专门分管诉讼,自然清楚整个流程。 “曹参不愧为汉初名相啊!” 赵昊心中感慨,嘴上却不由打趣韩信:“阿信,你一个将才,让你处理这种案件,着实有些难为你,但是,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无官无爵,别人根本不服我!” “公子放心,末将定能秉公办案” “如此甚好!” 赵昊十分满意,便安心地当起了甩手掌柜,让韩信自己处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超乎了他的预料。 很快,嬴皓被人带到了雍城衙门大堂。 “叔父!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嬴皓刚进大堂,就一阵喧闹。 韩信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嬴皓见没人搭理自己,这才发现堂上坐的不是嬴倡,而是韩信。 此时的韩信,没有穿盔甲,一身红黑官袍,正襟危坐,好不威风。 见到韩信,嬴皓心里一咯噔,听说此人颇受皇帝器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代卫尉,掌管数千兵马,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 由他审案的话,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不行,自己绝不能害怕! 有爷爷在,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稍微沉默,嬴皓面色一肃,冷冷道:“你就是代为尉,韩信?” “嗯?” 韩信一愣,心说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怎么嬴秦宗室的人都这个尿性? 哦,不对,公子不是这样的! 摇了摇头,韩信下意识看向赵昊,却见赵昊笑而不语。 当即忍下心里的腻味,站起身朝嬴皓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公子皓!” 在此案没有敲定之前,嬴皓还是皇族中人,作为臣子的韩信,理当跟他客套一下,以示对皇族的尊重。 但韩信万万没想到,这嬴皓竟然是个逗比。 不仅理直气壮的受了他一礼,还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说吧,找本公子何事?” “这” 韩信语塞,场面顿时就尴尬了。 赵昊更是目瞪口呆。 虽然大家都是皇族中人,但皇族中人也是有不同的。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始皇帝的子女,这些所谓的公子,只不过是一种贵族称谓,没有任何身份上的特殊。 但这逗比的作派,让赵昊忽然有种感觉,他才是真皇子,自己倒像一个普通公子。 不过,尴尬归尴尬,案件还是要审理的。 却听韩信轻咳两声,打破了尴尬,重新坐回高位,平静而威严地问:“嬴皓,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你可知道?” 嬴皓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赢战刺杀之事,你可知晓?” “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晓,识相的快点放了本公子,否则本公子定向陛下弹劾你欺辱皇族!” “混账!” 韩信闻言,不禁怒拍桌案:“汝竟敢藐视公堂,来人,笞刑!” 所谓笞刑,就是用竹板,或者木板,打犯人臀部,背部,或者大腿的轻刑。 始于战国初期,乃古代‘五刑’之一,针对轻微犯罪而设,或作为减刑后的刑罚。 韩信对嬴皓处以笞刑,其实已经很给嬴皓这位皇族面子了。 但嬴皓却不这么认为。 眼见行刑的吏员将自己押倒,当即怒笑出声:“哈哈哈,你们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孝文先王之子,陛下的皇叔,我父亲为陛下统一六国,血洒疆场.” “所以,你算什么东西?” 就在韩信压不住火气,准备对嬴皓处以严刑的时候,一旁的赵昊冷不防的开了一句口。 “你,你是何人?” 似乎从来没人对他这样说话,嬴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昊。 本打算当甩手掌柜的赵昊,没想到韩信会遇到这种逗比。 对付逗比,韩信那种情商,肯定不是其对手,所以,还得由赵昊亲自出马。 “不认识本公子么?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仗着你爷爷,你父亲的功劳,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没听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本公子都不敢违法,你算什么东西?” 对于跟自己称谓有些相似的嬴皓,赵昊上来就是一顿‘友好’输出。 论吵架,论耍嘴皮子,整个大秦朝堂,包括李斯在内,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被宠坏了的纨绔。 所以现在的赵昊,不介意替他爷爷和父亲,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王法。 “你敢骂我?” 嬴皓面色一沉,冷眼看向赵昊。 赵昊挑了挑眉,不屑道:“骂你又如何?论身份,本公子乃嬴秦皇族嫡系,你只不过是一个旁系,论地位,我父亲乃始皇帝,我爷爷乃庄襄先王,骂你一个纨绔子弟,有何不可?” “你,你就是赵昊?” 嬴皓反应过来道。 虽然他知道赵昊这个人,也知道赵昊在雍城,但从未见过赵昊本人。 如今看到赵昊的样子,听到赵昊的话,再联想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瞬间判断出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跟自己‘齐名’的赵昊。 “怎么?终于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本公子了?” 赵昊戏谑道。 “你身为陛下之子,竟出言欺辱同族,当真愧对陛下也!” 从未受过此等侮辱的嬴皓,即使知道赵昊的身份,也被他气得差点跳起来。 但赵昊一点也不惯着他,继续朝他猛烈输出: “你说本公子愧对父皇,那本公子问你,你说你爷爷,你说你父亲,他们的功劳跟你有何干系?你可曾上战场立功受爵?你可曾劳作种地?你可为大秦尽过一份绵薄之力? 像你这样的蛀虫,有什么资格跟本公子称同族?本公子对你这样的同族,深敢不齿!” “你,你你.” 嬴皓被赵昊怼得哑口无言,满腔怒火难以宣泄,只能面红耳赤地怒瞪赵昊,颇有一种想咬死他的冲动。 “看什么看,这里是衙门公堂,大秦最神圣的地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给脸不要脸!” 赵昊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对嬴皓步步紧逼,并暗中对压制嬴皓的吏员递眼色。 “本公子跟你拼了!” 嬴皓忽地感觉压制自己的吏员有些松懈,猛地发力,挣开他们的束缚,朝赵昊骤然扑去。 这小子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真的对赵昊暴起发难。 “公子小心!” 眼见嬴皓对赵昊暴起发难,一旁的蒙德吓了一跳,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嘭!” 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砸在了一个不算壮硕的身体上,一道人影眨眼就挡在了赵昊身前。 定睛瞧去,竟是与本案有关的卢绾。 卢绾与曹参表明身份后,虽然受到了赵昊的礼遇,但同为此案的犯人,他们理应一堂候审。 此时,卢绾原本就跪在嬴皓身旁,眼见嬴皓发难,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拿下!快将他拿下!” 嬴皓见自己一击不成,就要再次扑向赵昊,堂上的韩信连忙对堂下的吏员下令。 很快,嬴皓再次被吏员压在地上,死命叫嚣:“放开我!我爷爷是陛下的皇叔,你们敢动我,我让我爷爷弄死你们!” “啧啧啧” 面对嬴皓的疯狂叫嚣,赵昊禁不住频频砸嘴,环顾众人,道: “看到了啊,你们都看到了啊,他公然袭击本公子,理应罪加一等!” 说完,小手一挥:“来人,大刑伺候!” “公子且慢!” 正当吏员准备向嬴皓行刑的时候,嬴戎带着嬴倡,急步走进大堂。 “皇叔公倒是来得及时!” 赵昊目光回转,不由打趣了一句嬴戎。 嬴戎机智的没有接茬儿,认真对赵昊道:“公子,能否给老夫一个面子?” “皇叔公的面子很大么?” 赵昊不屑地反问。 嬴戎皱眉,抬眼看了看嬴倡,又看向赵昊,压低声音道:“公子,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子,还望公子开恩,老夫绝不敢忘记公子的恩德!” “呵呵呵” 赵昊笑了,笑得很开心,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直到嬴戎和嬴倡脸色难堪到了极致,他才止住笑声,幽幽问道:“皇叔公想跟昊合作?” 嬴戎心头一喜,连忙道:“公子意下如何?” “呵!” 赵昊呵了一声,上前两步,学着嬴戎刚才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皇叔公,我刚才是故意激怒你孙子的,就想痛痛快快地打他一顿.什么档次,也配跟我称谓一样?” “!” 嬴戎额头上瞬间冒出一个黑色感叹号,不由气得胡须乱颤。 只见他抬手指着赵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喝道:“竖子!你为何要做如此卑鄙之事?” “这” 赵昊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歪头道:“可能是因为我没素质?” “你!” 嬴戎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一旁的嬴倡连忙扶住他,叫人抬他下去救治。 赵昊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平静转头,朝韩信道:“韩卫尉还愣着做什么?不会审案,本公子就换一个!” “行刑!” 韩信闻言,当即大喝。 台下的吏员,互相对视,二话不说,拿起板子就往嬴皓屁股上招呼,打得他满脸懵逼。 紧接着,一连串的‘啪啪’声,不绝于耳,直打得他惨叫连连,撕心裂肺。 “爷爷救我!爷爷——!” 求月票啊!月末了哟。 求月票,追订,推荐票,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赵昊这小子有点邪性!【求订阅啊】 “住手,快住手啊!” 嬴倡刚送嬴戎出去救治,回来就看到嬴皓被打得惨叫连连。 他想上前阻止,又怕赵昊对自己发难,可眼睁睁地看着嬴皓受罪,又担心嬴戎责怪自己,只能一个劲儿地呐喊。 不过,他的呐喊终究不会有一点作用,即使满堂都是他的吏员,也没人听他的命令。 因为比起赵昊这个无官无爵的皇子,嬴戎的雍城令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再加上这些雍城吏员,早就看嬴皓不爽了,现在看他被打,哪里会阻拦。 至于韩信,更是没将嬴戎放在眼里。 “赵昊!你公报私仇,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嬴皓,不断在吏员的行刑下死命挣扎,同时对赵昊‘友好’输出。 赵昊也不理他,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想要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然而,令赵昊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还是个硬茬儿,屁股都被打开花了,也依旧不肯求饶。 “公子,依我大秦刑律,就算嬴皓有罪,也不能如此责罚!” 像是嬴皓的声音提醒,嬴倡当即板着脸说道。 因为赵昊的做法,确实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眼见嬴皓被打得半死不活,赵昊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平静道:“好了,可以了。” 说完,扭头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嬴倡,冷冷道:“既然雍城令提到我大秦刑律,那本公子就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如实交代,本公子就正常审案,否则,定要让他领教本公子非正常的手段.” “你,伱” 嬴倡被赵昊的话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将他带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他,违令者,以同党论处!” 淡漠地扫了眼木讷的嬴倡,赵昊对蒙德说道。 “等等,等等公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 眼见嬴皓像被拖死狗一般的拖走,嬴倡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等人是否有点一厢情愿?或许眼前这公子昊,根本不需要自己等人的帮助! 却见赵昊表情淡淡地回道: “凭你们,还代表不了宗室。而且,对本公子来说,那个位置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另外,那个位置从来都不是争来的,是我父皇给的。我父皇想给谁,就是谁的,不想给谁,谁争谁死!” “你” 嬴倡瞪大眼睛,满脸愕然的看着赵昊。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如此年轻,竟然看得如此通透。 他甚至有种感觉。 赵昊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那些皇兄,皇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赵昊没有再搭理嬴倡的意思,再次朝韩信道:“换一批人,继续审案!” “好!” 韩信沉沉点头,当即下令:“带嬴战他们上来!” 虽然赵昊有点拿他当‘工具人’的意思,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他确实不擅长审案。 即使他之前向赵昊保证,自己会好好审案,但嬴皓这种逗比,也确实不是他能应付的。 很快,嬴战及其同伙五人,就被黑甲卫带进了大堂。 一个个手带镣铐,脚带脚链,被看押得死死的。 没办法,这些人都是武士门客。 稍有不慎,就能暴起伤人。 只见韩信冷冷扫视他们,沉声道:“嬴战,你有何话说?” “禀上官,此事乃吾等擅作主张,肆意妄为,与公子皓无关,你要定罪,就定罪我们吧!” 嬴战等人被抓的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将所有罪行都抗在自己身上。 因此,听到韩信的问话,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认罪。 “护卫长说得不错,是我们自己的主意,那些外客目中无人,欺负我们同伴,我们气不过,便打算教训他们!” “没错,他们手持利剑,威胁我们同伴,着实该死!” “我大秦依法治国,他们持剑上街,威胁他人,实乃大罪,我们捉拿匪徒,何罪之有?” “你们胡说!” 听到这些刺杀自己的人,反咬自己一口,跪在地上的卢绾,实在气不过,当即怒斥他们:“明明是你们强抢民女,我们仗义相救,被你们当夜报复.” “刑讯喧哗,当笞!” 还不等韩信开口,一旁的嬴倡当即指向卢绾。 赵昊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曹参。 只见曹参抬手扶额,不禁摇头叹息。 想来嬴倡的话没有问题,卢绾确实犯错了,赵昊也抬手扶额,默然不语。 韩信见状,嘴角微微一抽,心说卢绾这家伙也太冲动了。 这里可不全是自己人。 不过,一码归一码,既然嬴倡指出了卢绾的错误,且没有任何问题,韩信就必须公事公办,打卢绾屁股。 “来人,行刑!” 韩信大手一挥,两名吏员齐齐将卢绾按到在地,一人脱他裤子,一人负责行刑。 ‘啪啪’响了十次才算结束。 等卢绾挨完打,老实了,韩信才继续追问嬴战等人:“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没错,都是我们自作主张的,与公子皓无关!” 嬴战梗着脖子说道。 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人若死,是死一个人,牵连嬴皓,是一家人死。 所以,就算此事与嬴皓有关,他们也不会承认此事。 但赵昊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冷不防的开口道:“我觉得吧,你们还是太天真了,你们说与他无关,就真的无关吗?” “嗯?” 嬴战等人微微一愣,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背负着双手,老气横秋的打量他们一眼,笑盈盈地道:“你们认罪,顶多判个斩刑,但你们的身份,却不能忽视!” “这跟身份有什么关系?” 嬴战有些不解的追问赵昊,同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嬴战:“.” “我们在破获案件之前,会对犯罪嫌疑人做个身份调查,让我们更了解他的犯罪动机,以便搜罗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的罪行!” 赵昊道:“那么,你们的身份,首先是嬴皓的门客,其次才是刺客,对吧?” 嬴战眯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想说的是,你们确定没有受到嬴皓的指使?” “没有,我们没有受到公子的指使,是我们擅作主张的!” 一名嬴战同党,连忙辩解道。 “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我们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辩证法!” “什么辩证法?” 一旁的嬴倡,忍不住开口道。 他担任雍城令这些年,处理了不少案件,却从未听说过什么辩证法。 但赵昊说出来的话,他又不得不重视,于是才有这一问。 却见赵昊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嬴战等人,笑道:“假如,我说假如,假如你们受到了嬴皓的指使,那么,嬴皓为何要公然违法,刺杀那些外客?” “这里是否有意图谋反的可能?” “如果以意图谋反的罪行处置你们,你们又是什么下场?” “这” 嬴战等人瞬间懵了,心说还能这样假如? 却听赵昊呵呵一笑:“抓你们几个,顶多算是一起劫杀案,抓你们一家人,那可是谋反大案!” 说完,意味深长地扫视嬴战等人,指着韩信道:“你们想想,坐在堂上的大官,会轻易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吗?” “这可是升官加爵的政绩啊!” 轰隆!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嬴战等人就如遭雷击,脑瓜子翁翁的响。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如此说来,自己等人,不,自己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这怎么可能! “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还没等嬴战反应过来,他身旁的同党就率先朝韩信喊冤。 韩信一脸懵逼,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堂内的众人更是呆若木鸡,连看赵昊的眼神都变了。 “公子,你这” 嬴倡也满脸愕然的看着赵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秦国,杀人还不是最极端的犯罪,最极端的犯罪,肯定是谋反。 凡是牵连谋反大罪的人,没一个能好活。 即使是权贵,也可能被夷三族。 他们想到赵昊会这样鼓动嬴战等人,却见赵昊笑着耸了耸肩,打趣道:“依我大秦刑律,没说不能假如吧?” “你!” 嬴倡呆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沉着脸道:“公子这做法,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你觉得本公子不守规矩,那本公子不管了!” 说完,赵昊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他已经在嬴战等人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一旦这些种子生根发芽,嬴战等人会越来越害怕自己背上谋反的罪名。 从而改变主意。 如此一来,他留不留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似乎是看穿了赵昊的目的,嬴倡暗牙一咬,二话不说,也跟着离开了大堂。 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嬴戎,让嬴戎想办法救自己孙子。 他实在不想跟赵昊做对。 因为他始终觉得,赵昊这小子有点邪性。 求月票呀!月末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太阳终于落山了【求订阅啊】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我已无法再爱上谁……” 离开雍城的马车上,赵昊一边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在他身后,韩信率领数千黑甲卫,以及关押嬴皓,嬴战等人的囚车,缓缓前行。 坐在马车上的曹参和卢绾,正一脸疑惑的互相对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清楚赵昊是个怎样的人。 有时候,赵昊给他们的感觉非常正派,宛如一个胸怀天下的圣人。有时候,赵昊给他们的感觉,又像个无恶不作的反派。可有的时候,赵昊却表现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就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赵昊大部分时候是“圣人”,否则他们真想提桶跑路了。 “公子,你唱的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卢绾忍不住开口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这” 卢绾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把冷汗,与身旁的曹参,蒙德交换一下眼神,结果三脸懵逼。 赵昊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摇头道:“有时候,我都不敢发火,真怕把你们这群草包点燃了。” 曹参:“.” 蒙德:“.” 卢绾:“.” 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此刻,赵昊又不禁抬手扶额,无奈叹息: “算了,你们以后还是学着点,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简而言之就是,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曹参:“.” 蒙德:“.” 卢绾:“.”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首歌绝对有问题!八成是公子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 但公子不想说,所以让我们少打听。 嗯,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众人以为得知真相的时候,远处突的传来韩信的呼喊声。 “公子——!” 赵昊听到呼喊声,当即让马夫停下马车。 却见韩信策马而来,朝赵昊拱手道:“启禀公子,后方发现一辆马车,正尾随我们而来,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踪我们?” 赵昊有些诧异,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蒙德:“会不会是无常的人?” 他们来雍城之前,曾遇到过无常的人,后来因为赵昊师姐的出现,无常便没有再缠着他们。 此时有辆未知的马车靠近,赵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无常。 但蒙德却摇头道; “无常本事再强,也不敢跟黑甲卫对抗,毕竟一人武力,不足以战胜千军万马!” “这” 赵昊反应了一瞬,一拍额头:“对啊!我身后可是千军万马,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明目张胆的跟踪我?” 说完,直接朝韩信道:“派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 “好!” 韩信点头,旋即挥了挥手:“柯北,你带人过去!” “诺。” 柯北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麾下小队,朝身后马车奔去。 没过多久,一辆不算豪华,也不算简陋的马车,缓缓出现在赵昊等人眼前。 赵昊定睛瞧了瞧走出马车的人,发现是两名少男少女,不由满脸疑惑:“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本公子?” “我,我们.” 两名少男少女见周围的黑甲虎视眈眈,满心害怕,面露迟疑之色,隔了片刻,才听那名少女朝赵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就是昊弟么.” “放肆!” 还没等少女的话音落下,一旁的韩信直接断喝出声,吓得少女浑身哆嗦,连忙躲到少年身后。 这时,少年终于鼓起勇气,朝韩信解释道:“我们是公子昊的表兄、表姐,不是外人!” “表兄,表姐?” 赵昊一愣,不由歪头道:“你们是姨母的儿女?” “是,是的.” 少年迟疑的点头道:“母亲让我们跟您去咸阳.” “空口无凭,可有证据证明你们的身份?” “有的!” 少年说着,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以及自己的验传,递给身旁的柯北。 柯北接过玉佩和验传,二话不说,直接递给赵昊。 赵昊打量了一阵玉佩,发现这玉佩有点像自己宫中那枚玉佩,又看了看验传,确实是自己母族之人,便接着道:“你们说的母亲,可是华兰夫人?” “是!” “那姨母为何让你们跟我去咸阳” “这” 少年语塞,扭头看了眼少女,又一脸纠结的看向赵昊。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带你们去咸阳的!” “好吧.” 少年无奈道:“我们也不想瞒着公子,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那嬴皓,如果不出事的话,下个月会迎娶灵儿.” “灵儿是谁?” 赵昊歪头,不由满脸疑惑。 只见少年身后的少女,怯怯懦懦地站了出来,细若蚊音的道:“是我.我叫楚灵儿.” “楚灵儿?” 赵昊一愣,不由有些好笑:“还好你不是跟我姓,不然我都怀疑你是否有尾巴了” “哈?” 楚灵儿歪头,满脸古怪。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正色道:“废话不多说,如果你们是来求情的,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放人的!” 昨晚嬴戎将华兰夫人带来见他,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又告诉他,嬴戎孙子与自己表姐有婚约。 这里面的意图,不用赵昊想也知道。 肯定是来为嬴皓求情的! 但是,还没等赵昊拒绝俩兄妹,却见楚灵儿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是母亲硬逼我嫁给他的” “嗯?” 听到这话,赵昊有些糊涂了,不由扭头看向少年,冷声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说清楚点,我可没时间跟你们东拉西扯.” “公子,我们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母亲突然将我们赶出家门,让我们跟您去咸阳,也没说跟您去咸阳做什么,就让我们一路跟着您,直到您接受我们为止.” 少年满脸苦涩的解释道。 “.” 赵昊有些无语。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华兰夫人是想让他保护俩兄妹。 其实,赵昊来雍城,除了跟嬴政祭天有关,还有就是公子良的消息,让他很不安。 他想搞清楚这所谓的母族,究竟了解他多少。 但令他比较意外的是,这所谓的母族,对他知之甚少。 所以即使知道华兰夫人就是自己姨母,赵昊也表现得非常平静。 因为穿越到这世上,他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事情越好。 不过,从无涯调查回来的消息可知,华兰夫人一家在雍城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他们也算得上外戚,但跟嬴秦皇室那群人相比,明显不够格。 这也是那位姨母会逼着楚灵儿嫁给嬴皓的原因。 想来在自己来雍城之前,皇叔公就盘算着自己母族这层关系,想通过他们跟自己牵线搭桥。 可惜,千算万算,最终没算到他孙子嬴皓会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否则真要让他们搭上联姻关系,自己还不好拿他们的命威胁他们。 因为一旦牵连他们亲族,很有可能连自己母族都得牵连。 如此一来,那位记忆中的母亲,仅存在世的亲人,也就无一幸免了。 虽然那位记忆中的母亲,并没留下什么值得怀恋的事,但赵昊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如果再屠戮别人的亲人,就太不厚道了。 想到这里,赵昊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只要你们不是为嬴皓而来,我可以带你们去咸阳,但我身边从不养闲人,别仗着跟我的关系,就想白吃白喝!” 少年闻言,连忙拱手:“公子放心,我们在雍城也不是养尊处优之人,从小跟母亲经营布庄,此去咸阳,我们也有意在咸阳开一间布庄.” 说完,又看了眼楚灵儿,接着道:“灵儿精通染布,我精于商事,可自给自足.” “哦?你们这么能干,我倒是省心了不少.” 赵昊眉毛一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叫楚逍遥!” “阿咧——!” 赵昊听到少年的话,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车,心说你们干脆去拍《仙剑》得了。 不过,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兄妹,赵昊并不反感,也就带着他们一起上路了。 反正只要不麻烦他,一切都好说。 就如此,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咸阳的路程。 期间,赵昊跟两兄妹聊得很投缘,知道楚国覆灭后,他们一家逃到秦国的各种艰辛,以及那位姨母的不容易。 具体怎么不容易,参考下《寻秦记》里面的雅夫人就知道。 但是,比起雅夫人,华兰夫人还算幸运,至少儿女都没有埋怨她。 甚至非常理解她。 一阵唏嘘过后,赵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再追问,将目光落在俩兄妹身后的大包裹上:“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这么大?” “回公子,这里面都是母亲给我们装的日常用品!” 楚逍遥答道。 赵昊歪头:“什么日常用品装这么多?” “就是一些衣服,染料,算筹,钱财,靴子,肉干,还有生火用的火石,防身用的匕首,消遣用的棋盘等等,母亲准备了一晚上呢!” 楚灵儿如数家珍的插嘴道。 赵昊目瞪口呆:“不是说日常用品吗?这些都是你们日常所需的东西?” “对啊!我们第一次出远门,肯定要准备充足点嘛” “可雍城距离咸阳也不远啊!” “这你就不懂了!” 楚灵儿有些莫名的得意:“如果公子带上我们,肯定不需要这些东西,可公子若不理我们,我们就得独自去咸阳,这一路上,没人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些东西都是为以防不测准备的!” 赵昊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得意了,弄这么大一堆东西的华兰夫人,估计没少为他们操心。 不过,这也说明母爱的伟大。 为了自己儿女,华兰夫人可谓不顾一切。 “公子,虽然我知道这话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您打算如何处理嬴皓他们?” 眼见赵昊跟楚灵儿相谈甚欢,一旁的楚逍遥忽然开口道。 “嗯?” 赵昊愣了愣神,旋即收敛笑容,淡淡看了眼楚逍遥,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楚灵儿,挑眉道: “灵儿姐,如果我将你未婚夫杀了,你会怎样?” 正饶有兴趣跟赵昊介绍自己包裹里的东西的楚灵儿,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道:“可能会当一个寡妇吧” 说完,眼睛突然一亮,又接着道:“听说陛下封了一个‘贞妇’,如果我也能被封‘贞妇’,那就太好了!” “灵儿不许胡说!” 楚逍遥听到楚灵儿的话,当即朝她呵斥。 楚灵儿小嘴一瘪,羞羞哒哒的嘟囔道:“怎么胡说了嘛,姐姐告诉过我,跟男人睡觉很痛的,我才不想呢” “呃” 赵昊等人一脸懵逼。 “说什么呢你?阿母让你别在外面丢人显眼,你忘了?!” 楚逍遥闻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直接将楚灵儿抓进马车,就要一顿好打。 “兄长饶命,昊弟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楚灵儿一边求饶,一边委屈巴巴地道:“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晚上哭得好凶.” “闭嘴吧你!” 楚逍遥气得脸颊通红。 赵昊冲着楚逍遥喊道:“逍遥兄,别打灵儿姐,我觉得她的玩笑话很有意思.” “报——!” 正当赵昊劝阻楚逍遥的时候,远处再次奔来一骑兵,朝赵昊禀报道: “启禀公子,前方斥候发现一辆马车正拦在路中央!” 好家伙! 前有狼,后有虎,挺会玩的啊! 这次又是谁? 我就不信了,还有亲戚追上来! 说完,下意识看了眼楚逍遥兄妹,小袖一甩,道:“甭管是谁,给我带过来!” “回公子,韩将军已经命人去了” “那就等着,本公子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拦本公子的去路!” 虽然明知道无常的人不会来,但这拦路的举动,甚是熟悉。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如果不是无常的人,很有可能是嬴戎的人。 因为赵昊昨晚告诉过嬴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得有个决断。 求月票呀 感谢书友20230429397_db,588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别拿我当傻子!【为阿狸舵主加更】 始皇帝的儿子,不是纨绔,却不怕任何纨绔。 嬴皓这个纨绔子弟,之所以能在雍城横行无忌,是因为嬴戎的宠爱。 那么,嬴戎到底有何本事? 为什么能在雍城只手遮天? 其实,除了他本身是嬴秦宗室辈分最高的族老,还因为他曾代表一部分宗室,支持过嬴政。 当初嫪毐叛乱,赵姬太后联络一部分宗室,欲废除嬴政。 结果被嬴戎提前知晓,秘密奏报了嬴政。 后来嫪毐失败,嬴政血洗了这部分支持赵姬的宗室,改为扶持嬴戎背后的宗室。 秦国统一六国期间,嬴戎三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死在了六国战场上。 嬴戎背后的宗室,更是死伤大半。 可谓满门忠烈。 这也是嬴政东巡,嬴戎上奏他宗庙祭天,他毫不犹豫就答应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给宗室一个面子。 虽然大秦统一六国,嬴政没有分封自己儿子,没有分封宗室,但对宗室的优待,却一点都没少。 比如这雍城,名义上是大秦的旧都,实际上是宗室的养老之地。 比如雍城令,只能由宗室之人担任,雍城附近的良田,几乎都属于宗室。 整个雍城,就相当于宗室的封地。 按理来说,雍城宗室应该可以知足了。 可人的野心,哪有什么知足不知足的。 想到自己付出的一切,与得到的一切不相等,宗室就一肚子怨气。 特别是大秦朝堂,除了‘傀儡宗正’嬴腾,没一个宗室真正的自己人,让他们对嬴政产生了一丝不满。 而嬴政最新的政策,海外封侯,封王,更是直接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 他们的子孙,大多都已经血洒疆场,哪还有人拼搏海外? 这不是让他们看得着,吃不着吗? 早知道嬴政有这一手,早知道嬴政不分封六国,他们就不会让子孙在统一六国的战场上,那么拼命! 导致宗室的血都快流干了。 现在好了,便宜都被外客占了,自己这些本该高居庙堂,封候拜将的宗室,却只能窝在小小的雍城养老。 这能让他们甘心吗? 肯定不甘心! 于是,他们需要一个共同的‘领袖’,带领他们走出困境,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而嬴戎,顺理成章地就成了这个‘领袖’。 这才是嬴戎能在雍城‘一手遮天’的原因。 当然,这个‘一手遮天’,也不是什么都他说了算,而是所有宗室都仰仗他,包括嬴倡这个雍城令在内。 从内心讲,嬴戎并不觉得自己孙子有多大的过错。 他无非只是贪玩而已。 但是,嬴戎对赵昊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却莫名其妙地畏惧。 这个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的皇子,简直是个权谋奇才。 他那不露痕迹的运作,每次都直击大秦朝堂的要害,将王绾为首的老世族,李斯为首的外客,安排得明明白白,却又没故意针对谁,自己还能从中得利。 他没有利用嬴政的宠爱,拉帮结派,为自己争位。 他甚至都不怎么关心朝廷政事,只在危机时刻扭转乾坤。 在嬴戎看来,赵昊天生就是一个罕见的明君,如果再搭上一个天生罕见的强臣,大秦帝国在他们的联手下,恐怕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赵昊身边还没有这样的人,所以宗室有机会跟他合作,至少在他身边出现这样的人之前,让他离不开宗室。 “父亲,雍城令嬴倡前来探病,我说父亲身体不适,他坚持求见!” 女儿嬴芳轻声禀报道。 “想来是皓儿的事,让他进来吧!” 嬴戎躺在软垫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嬴芳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道:“皓儿也真是,就不能忍忍吗?非要在这时候生事!” “行了,快让嬴倡进来,我想知道皓儿如何了,咳咳” 嬴戎说着,咳嗽了两声,嬴芳不敢再怠慢,连忙迈着小碎步,出了房门。 很快,嬴倡一脸羞愧地走进来,朝嬴戎深深一躬:“皇叔,倡欲辞去雍城令之职,归隐山林,请皇叔恩准!” 嬴戎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叹息一声:“可惜啊,我嬴秦宗室又少一俊杰也!” “辞官归隐,也强于在雍城窝囊下去!” “蠢材,蠢材,一叶遮目也!” 嬴倡愣住:“皇叔此话怎讲?” “咳咳.” 嬴倡咳嗽两声,语调沙哑却一字一句地道:“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就没有贵胄之分,你辞官归隐,虽是皇族中人,但也是大秦百姓,山林也并非法外之地,你能保证自己永不犯法? 倘若犯法,届时谁来救你?” “可是.” 嬴倡犹豫片刻,愤愤道:“总不能让嬴政闷死我们吧?” “伱过来” 嬴戎叹息着招了招手。 嬴倡老实地靠近软垫,却听嬴戎悠悠道:“大秦的局势已经明朗,嬴政不会再给宗室机会了。也许,赵昊会是我们的另一个机会; 但是,赵昊并不信任我们,他想要更多,就看我们的诚意。”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至于皓儿,先看他如何处理吧!” “皇叔的意思是,皓儿是咱们试探赵昊的棋子?” 嬴倡有些诧异的看着嬴戎。 他万万没想到,向来疼爱孙子的嬴戎,会这样冷酷无情。 不过,仔细想想嬴戎的经历,也不难理解他的做法。 当初为了讨好嬴政,将自己所有儿子,以及刚成年的孙子,都派上了战场。 虽然功成名就,但人也没了。 “这,能行吗?” 眼见嬴戎默不作声,嬴倡又忍不住追问。 嬴戎冷冷一笑,旋即闭上眼睛,摆手道:“回去好好想想,那个越王勾践是如何成功的,但有取舍,焉有不成之事?” 赵昊从雍城衙门出来后,并没有离开雍城衙门,而是跑到衙门后堂,等韩信他们。 此时,韩信已经审理完嬴战等人,正在向赵昊禀报案情。 不出赵昊所料,果然有人因为他的话,改变了主意,承认嬴皓授意他们刺杀刘邦等人。 但嬴皓的罪,还不能这么敲定,因为嬴皓至今没有开口。 “公子,依我看,这嬴皓是不会承认自己罪行的,要不上奏陛下,由陛下决断?” 韩信禀报完案情,有些郁闷地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处理宗室之人,自然不可能由我们决断,但让嬴皓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公子有办法让他认罪?” “你觉得,嬴皓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这”韩信迟疑道:“莫非是他爷爷嬴戎?” “不是,他最大的倚仗是不怕死!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死!” 赵昊摇头笑道。 韩信微微皱眉:“公子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这话也就说给庶民听,你见过多少王子因罪而死的?” 赵昊有些好笑地反问。 韩信闻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昊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做解释,毕竟以韩信的权谋意识,看不透彻很正常。 “好了,我们先去大牢一趟,其他的别管!” 眼见韩信默然不语,赵昊笑着摆了摆手。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嬴皓牢房。 此刻的嬴皓,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精气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有专人看着他,每隔片刻探查他的呼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下吏见过公子!” 看到赵昊的第一时间,雍城大牢里的典狱长,便笑脸相迎。 赵昊打量了眼典狱长,很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想到嬴皓的身份,他又马上释然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赵昊自然不会苛责典狱长的举动,也满脸笑意地道:“典狱长辛苦了!” “哪里哪里,公子能到这‘污秽’之地来,已让此地蓬荜生辉,下吏与有荣焉” “呵呵,倒是会说话.” 赵昊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然后斜眼看了看嬴皓,道: “他怎么样了?” “啊?” 典狱长反应了一瞬,恍然道:“公子他不,犯人嬴皓的情况不是很好,恐怕很难熬过去” 赵昊闻言,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非常诧异:“不能熬过去吗?这么严重?” “是啊,确实很严重.” “那依典狱长之见,我们该如何处理?” “这,这个.” 典狱长一脸不知所措。 赵昊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试探道:“要不,咱们找个乱葬岗,将他埋了?” “啊?” 典狱长吓了一跳,心说这些公子,怎么一个比一个生猛?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拒绝赵昊,躺在地上的嬴皓就忽然动了。 “呵呵,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赵昊笑了。 典狱长尴尬地咧了咧嘴,不知该怎么接口。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韩信面无表情地朝他摆手:“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跟公子就行” “可是.” 典狱长有些犹豫。 因为他怕赵昊对嬴皓滥用私刑。 如果嬴皓死在他的牢里,别说他这个典狱长之职,就是他的身家性命,都不见得能保住。 “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眼见典狱长欲言又止,赵昊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径自走向嬴皓。 此刻,嬴皓内心慌得一逼,他很不想典狱长走,但又不能开口阻止典狱长。 只能任由典狱长在赵昊和韩信的双重施压下,退出牢房。 等牢房里只剩下他自己,赵昊,以及韩信三人时,嬴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喂,还装死呢!” 赵昊走到嬴皓身前,轻轻踢了他一脚。 嬴皓下意识一个激灵,作‘蛤蟆跳’,连跳带爬的跑到牢房墙角,一脸惊恐地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爷爷” “行了行了,可别提你爷爷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嬴皓想说的话,撇嘴道:“我根本不怕他” “你,你要杀我?” 虽然嬴皓也知道赵昊不怕自己爷爷,但内心的恐惧,还是涌上心头,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我大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我个个都杀了?” 赵昊有些轻蔑地反问。 “意思是,你不杀我?” 嬴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赵昊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他道:“我虽不杀你,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为什么?” 嬴皓不解道:“就因为那些外客?”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你爷爷来试探我的棋子吗?他可以用你来试探我,我也可以用你来试探他!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明白吗?” 赵昊说得高深莫测,让嬴皓一脸懵逼,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看着低头不语的嬴皓,赵昊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嬴皓再次开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利益!” 赵昊脱口而出两个字。 嬴皓歪头:“什么利益?”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安心待在这里吧.” 赵昊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带着韩信离开了牢房。 “公子,不是说让他开口认罪吗?为何.” “为何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吗?” 还没等韩信把话说完,赵昊就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韩信被问得愣了一瞬,当即拱手:“末将愚钝,请公子明示!” “呵!” 赵昊呵了一声,接着问:“你知道我大秦有多少隐患吗?” “这” 韩信语塞,一脸不明所以。 赵昊深深看了他一眼,由感慨似的道: “弄死一个嬴皓,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失去宗室的掌控,非我所愿。 我跟我父皇不一样,我需要稳定的宗室,而非暗流涌动的宗室!” “有时候,我们想做成一件事,最怕的不是阻拦者,而是拆台者,你明白吗?” “?” 韩信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 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好吧,不明白就算了。” “不是的公子,我想问,这是不是您的离间计?” “哦?看出来了?” 赵昊挑起一条眉毛,用来表达自己的质疑,好奇,以及诧异和考量等各种情绪。 韩信则一本正经地道:“公子,韩某虽然不通人情,但也不是傻子” “哈哈哈——” 赵昊忽地大笑,欣慰地拍了拍韩信的屁股:“好!不是傻子好,走,我们再去看看那萧何!” “等,等一下公子!”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韩信连忙叫住了他。 赵昊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韩信:“怎么了?” “那那个,我昨晚让人将他放走了.” “放走了谁?” 赵昊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萧何.” 韩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你” 赵昊气抖冷,抬手指了指韩信,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个大傻逼!” …… 求月票呀! 感谢阿狸的漂流瓶60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韩信月下追萧何【求订阅啊】 赵昊被韩信气坏了,但也无可奈何。 倒不是说韩信嫉妒萧何的才能,而是压根没觉得自己抓的人是赵昊他们说的那个萧何。 毕竟,萧何的行为确实让人很迷。 好在萧何他们临走之前,做了详细登记,让赵昊很容易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不过,令赵昊意想不到的是。 韩信这‘大傻逼’,不仅抓了萧何,连陈平都抓了。 这尼玛的! 什么是惊喜! 这特么才是惊喜! 虽然赵昊不知道陈平为何提前跟萧何搞在一起了,但陈平的本事,其实不亚于萧何。 熟悉汉初的人都知道,有时候,陈平对刘邦的作用,远大于萧何。 当然,现在的陈平,对赵昊来说,也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 他早就想组建一个自己的情报机构了,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领头人。 如今得知陈平出现,那还不是睡觉有人送枕头? 要知道,陈平可是后世情报机构的祖宗。 他第一次完美定义了情报工作这条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的重要性,以及产生的巨大成果。 他和韩信有个相似点,就是以极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从他整个人生中,不难看出,他应该是明悟了‘黄老学派’最喜欢比喻的‘水’。 他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遇阻不止。 而赵昊,恰恰需要这样的人。 “呵呵呵” 刚刚还脸色难堪的赵昊,忽地一阵傻笑,看得曹参,韩信,卢绾三人莫名其妙。 不过,眼看赵昊心情变好,应该不会再责怪自己,韩信又硬着头皮道;“公子,现在确定他们身份了,要派人去找他们吗?” “这不废话吗?肯定要找啊!” 赵昊收敛笑声,没好气的瞪了眼韩信,然后看向曹参:“曹狱掾,你之前说,萧何不想投奔我,这是为何?”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想来是因为刘季?” 曹参苦笑着摇头道:“他对刘季十分看重,在沛县的时候就对刘季照顾有加,连这次来找公子,也是刘季劝说他来的!” “哦?” 赵昊挑眉道:“如此说来,要想让萧何效力我,得先找到刘季?” “这” 曹参本想回答赵昊,确实如此,忽又感觉赵昊对刘邦没那么重视,否则不会只问萧何,不问刘邦。 所以,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而赵昊则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虽然他知道萧何对刘邦的看重,但怎么也没想到,萧何对刘邦如此情深意重。 这就有点离谱。 莫非历史上的萧何,有什么特殊癖好? 想到这里,赵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如果萧何非刘邦不效力,他也懒得勉强萧何。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再者,光靠萧何与刘邦,应该成不了什么大事。 “公子,我觉得萧吏掾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一旁的卢绾忽然开口道。 “嗯?” 赵昊一愣,不由侧头道:“哪样的人?” “就是你刚才说的,要想让萧吏掾投奔你,得找到刘季!” 卢绾沉吟道:“我觉得,萧吏掾真正看重刘季的原因,是刘季这人有侠气,他能聚拢身边的人,认可他,只要公子让萧吏掾认可伱,相信他会真心投奔你的!” 听到这话,曹参眼睛一亮,当即点头附和:“卢绾说得不错,刘季确实有让人认可他的本事!” “那” 赵昊迟疑了一下,歪头道:“要不,我找人试试?” “找谁?” 韩信三人异口同声。 赵昊狡黠一笑,旋即将目光落在韩信身上,挤眉弄眼道:“人是你放走的,自然得由你找回来!” “不是公子,我.”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可是.” 韩信有些不情不愿,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嘟囔道:“外面都已经黑了!” “黑了吗?” 赵昊歪头:“不是还有月亮吗?” “这么拼?” 韩信愕然。 赵昊笑而不语。 曹参和卢绾面面相觑。 眼见气氛再次陷入沉默,韩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我特么真是服了。 但是,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到他面前,对他耳语了几句。 “公子,这.” 韩信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很明显,他又被赵昊的话惊到了。 但赵昊却表现得非常平静:“如果这都不能说服他,就让他自行离去吧!” “哼!” 韩信冷哼一声,肃然低喝:“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岂能碌碌无为?!” 说完,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瞬间精神抖擞,径自冲出房门,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如此一幕,看得曹参和卢绾目瞪口呆。 而赵昊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向天上的满月。 另一边。 雍城城外某座客栈内。 萧何与陈平对坐在客栈内的一处小院内,一边欣赏月色,一边喝酒聊天。 “萧兄,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真是难舍啊!” 陈平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悠悠说道。 萧何无奈地看了眼他,叹息道:“本以为出了沛县,会少些磨难,没想到,终究还是出了事!” 他们从牢中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去客栈里找刘邦他们。 结果刚到客栈,就看到一堆废墟。 经过打听之后,他们才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大案。 而刘邦等人,正是这起大案的受害者。 本来,萧何是打算寻找刘邦的,结果陈平阻止了他。 因为陈平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是雍城官府对此案的淡漠。 按理来说,秦国一到晚上就会进行宵禁,刺客不可能轻易刺杀刘邦等人。 而且还让人纵火烧了客栈。 如果巡夜的卫兵发现刺客,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捕刺客。 但是,从他们走出牢房到客栈废墟,城内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追捕刺客的肃杀。 这让陈平很是不安。 所以他才拉着萧何,不顾刘邦等人,仓促出城。 却听陈平道:“萧兄不必自责,此事并不怪你” “可是,我跟他们一起出来的,如今他们生死未卜,怎叫我寝食难安?” “这” 陈平迟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道:“此事非常蹊跷,你不觉得吗?按理来说,雍城应该戒备森严,捉拿行凶之人,为何我们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兴许.” 萧何迟疑道:“兴许此案涉及皇族,不好大张旗鼓的处理此事吧!” “如果是这样,那大秦维持的法治,岂不成了笑话?” “呵呵.” 萧何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我现在也不寄希望于大秦,只希望刘季他们相安无事!” “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再找找?”陈平皱眉道。 “陈兄的好意,萧何心领了!” 萧何一脸诚恳的拱手道:“如果刘季他们逃出来了,萧何定来寻你,成就大事。如果刘季他们不幸出事,萧何不想因此事,耽误你的前程” 陈平摆了摆手,道;“萧兄说笑了,关中一行,陈平不是没有见识,如今的大秦,并不适合陈平!” “那公子昊.” “罢了,有缘自会相见” “这” 萧何语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 这时,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萧何与陈平脸色一变。 “萧兄?” “别急!先看看再说!” “好!” 两人短暂交流一阵,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 没过多久,一队骑兵就出现在客栈门客。 客栈小厮连忙应上去,陪笑道:“几位军爷,是住店啊,还是.” “废话少说,我问你,有没有看到这两个人!” 为首一名骑兵,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小厮,拿出一张画像,朝小厮喝声问道。 小厮借着门口的火光,定睛瞧了瞧,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连连摇头:“没,没见过!” “你确定?” 为首骑兵眯起眼睛,冷冷追问。 小厮认真点头:“确实没见过!” “咱们走!” 为首骑兵也不废话,当即朝身后的骑兵挥手,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呼好险” 目送骑兵扬长而去,小厮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客栈,忽见掌柜闻声赶来,不由道:“姨父,你怎么来了?” “刚才怎么回事,那些军爷.” “姨父慎言,咱们进去说” “这” 掌柜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小厮回到了客栈。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等两人来到客栈后厨,掌柜才小心翼翼地追问。 “姨父,我给你说了,你可别害怕.” 小厮试探性的道了一句。 掌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催促道:“你这后生,真是急死老夫了,快说!” “好吧好吧,姨父别急,我说我说” 小厮一边抬手安慰掌柜,一边压低声音道:“咱们客栈里好像住了两个罪犯” “啊?这” 掌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小厮一把拉住掌柜,不让他跌倒,又安慰道:“姨父别怕,有我在!” “你,你小子想作甚?” “嘿嘿,姨父莫非忘了我大秦律法,捕贼一人,赏金7两,这两人,不就是咱们财路吗?” 小厮以前是城中的泼皮无赖,后来犯了点事,被人关进了牢中,幸得掌柜出钱将他赎出来,否则小命难保。 这些年,他虽然老实本分的在客栈中帮忙,但所有的收入,都拿来还债了,以至于他二十来岁,还没有娶妻生子。 所以,当他得知萧何跟陈平是罪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协助秦军抓人,而是拿他们发财。 “话虽如此,但.” 掌柜有些犹豫不决。 小厮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郑重其事道:“等会儿我假意给他们送热水,然后在水里放点东西,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这” 眼见小厮如此坚决,掌柜也不知怎么阻止他,于是千叮万嘱地道:“你可得小心点啊” “知道了,知道了!” 小厮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准备热水。 与此同时。 那队刚刚离开的骑兵,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上。 只见为首那名骑兵,环顾四周,抬手吹了个口哨。 很快,另一队骑兵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韩卫尉,我找到他们了!” 为首骑兵看见另一队骑兵的领头人,不禁面色一喜,当即策马迎了上去。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 韩信眉毛一挑,有些诧异地道。 “回韩卫尉,此地距离雍城,刚好在他们行程范围内,且有可能居住的客栈,总共有四座。其中两座不接受非老秦人的宿客过夜,另外一座,虽然接受非老秦人的宿客过夜,但里面都是老秦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前方那座客栈!” “这” 韩信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没回过味来,不由打趣道:“柯北,你小子倒是挺有头脑的啊!” “呵呵.” 柯北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承蒙韩卫尉教导,在下颇有心得.” “嗯,不错。” 韩信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仔细搜索萧何二人的身影,发现他们没在柯北的队伍中,不由道:“人呢?” “什么人?” 柯北一愣。 韩信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咬牙切齿道:“我说,萧何跟陈平的人,在哪?” “哦,他们啊,在客栈呢!” “怎么还在客栈?” 韩信有些迷糊了。 却听柯北认真解释:“方才我带人去客栈询问那小厮,那小厮竟谎称他们不在客栈,但我确定他们在客栈,想来那小厮应该心术不正,欲对他们行不轨之事.” “呃” 韩信嘴角一抽,不解道:“既然那小厮有问题,为何不拿下那小厮,顺便将他们带过来?” 柯北歪头:“卫尉不是说,他们不愿为公子效力吗?咱们在危难之中解救他们,总好过直接抓他们吧.” “嗯?” 韩信愣了愣神,旋即脸色一变,破口大骂:“你个自作聪明的‘大傻逼’,万一他们被人弄死了咋办?!” “啊?” 柯北一脸懵逼,心说他们不至于这么菜吧? 但韩信根本没管他怎么想,直接朝身后下令:“都愣着干嘛,快去救人啊!” 求月票啊! 感谢hedym6好基友10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公子让我送你们四句话【为菲姐堂主加更】 「两位客官,热水已经烧好了!」 客栈小厮端起一盆热水,来到萧何二人房间外,轻声呼唤道。 只听「嘎吱」一声,房门就被陈平打开了。 「辛苦了,店家!」 陈平笑着接过客栈小厮手里的水盆,然后就准备关门。 客栈小厮打量了一眼门内的情况,没发现萧何的身影,不由道:「敢问客官,怎么没看到你的同伴?」 他担心水盆里的毒物只毒到了陈平一人,而放过了萧何,有些不划算,所以想要搞清萧何的下落,以便接下来的说词。 但陈平没有跟他多言的意思,随意道了句:「他喝醉了,已经睡了!」 睡了? 万一等会儿动静太大,惊醒了他,这可怎么办? 不行,自己只有一次下手的机会,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心思急转之下,客栈小厮故作恍然,又满脸自责地道:「这酒是我们关中老酒,你们外地人可能喝不惯,明日或许会头疼,你看要不这样,小人去给你们煮一锅醒酒汤; 就当小人为你们陪不是,忘了给你们交代,要少喝一点,如何?」 说完,就要重新接回陈平手中水盆,转身离开。 「且慢!」 陈平抓紧水盆,后退两步,笑吟吟地道:「毒一个还不够啊,还想毒两个?」 「呵……」客栈小厮尴尬一笑,强自镇定地道:「客官,您说笑呢?」 「说笑?」 陈平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奇道:「我看你手上的茧,是使刀剑,还是使棍棒啊?」 「客官说的话,小人听不懂,您不要醒酒汤,就早点洗漱吧,小人不打扰您了!」 说完,客栈小厮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陈平又道:「既然你没听懂,那我就再说一遍,除了常年练武之人,谁手上会长茧呢?」 店小二脚步一顿,目光闪烁间,缓缓抬起手臂,伸向胸前,摸出一把切菜刀,冷冷道:「客官这是要为难小人啊?」 「哼,要作假,先讲究一点!」 「找死!」 客栈小厮勐然发难,转身就是一刀,直接噼向陈平。 陈平似乎早有准备,抬起手中的水盆,就像他泼了过去。 「啊——」 客栈小厮被毒水泼中,当即惨叫一声,随后捂着自己的脸,上串下跳。 陈平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心中后怕连连,幸亏他早早发现蹊跷,否则现在受苦的就是他们。 其实客栈小厮与掌柜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虽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但以陈平敏锐地直觉,还是觉得他们有问题。 所以,在客栈小厮来之前,陈平就让萧何提前躲起来,以防不测。 「陈兄,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动静的萧何,急步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陈平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客栈小肆,皱眉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这里!」 「好!」 萧何也是果断之人,当即跟着陈平,冲出客栈。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客栈掌柜似乎早就料到客栈小厮会失败,纠集了一众仆从,手持棍棒,将他们团团围住。 「抓住这些贼犯!朝廷有重赏!」 客栈掌柜大喝一声,身后仆从一拥而上。 陈平和萧何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双方直接战成一团。 刚开始的时候,陈平和萧何仗着一点武力,将仆从们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随 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仆从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个个的缠着他们,将他们力气耗得所剩无几。 「萧……萧兄,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陈平气喘吁吁,背靠着萧何说道。 萧何满头大汗,一脸苦涩地道:「难怪六国会被秦国所灭,就这些黔首,都不可小觑也……」 「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看要不这样,我帮你殿后,你先逃出去……」 「不行,应该是我帮你殿后,你先逃出去,都是我连累的你……」 「嘿,想逃?」 掌柜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冷笑一声,再次下令:「哪有那么容易,给我抓住他们,要活的!」 「彭——!」 就在掌柜的仆从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突然从外面响起,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一骑兵破门而入。 紧接着,大队骑兵轰隆奔来。 「这……」 掌柜眼睛一瞪,连忙提起裙摆,冲到骑兵队列前,大声叫嚷道:「军爷,他们是朝廷要犯,我们正在……」 「闭嘴!」 韩信一挥马鞭,打断了掌柜的话,然后冷冷看向萧何与陈平。 只见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心中狂笑不止,面上却依旧冷澹,道:「怎么是你们?」 萧何:「……」 陈平:「……」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陈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韩卫尉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可没那个闲心,是公子让我来找你们的!」韩信平静道。 「公子?」 陈平与萧何同时一愣,却听后者道:「韩卫尉说的公子,可是公子昊?」 「正是!」 「那在下敢问韩卫尉,公子昊找吾等,所为何事?」 「你的同伴曹参,卢绾,向公子昊举荐了你,公子昊爱才,想招揽你为他效力!」 说到这,顿了顿,韩信又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澹澹道:「至于你,陈平,听说你是来咸阳参加考核的,虽然咱们有些误会,但我很欣赏你,所以也向公子举荐了你。」 不知怎么的,待在赵昊身边久了,他身边的人都学会了一个技能。 那就是说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而且,赵昊的每一句话,他身边的人都能活学活用。 明明是赵昊一听陈平的名字,就兴奋得不能自抑,可从韩信嘴里说出来,竟成了他慧眼识英雄,直唬得陈平一愣一愣的。 「这……」 陈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下意识看向萧何。 却见萧何眉头微蹙,同时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只要韩信不是来抓他们的就好。 不过,曹参和卢绾怎么投奔了赵昊,那刘季和樊会他们呢?是否也投奔了赵昊? 如果是这样,自己是否也要投奔赵昊? 可是,刘季他们遇刺之时,赵昊就在雍城,他为何毫无作为?难道就因为犯事之人是皇族,他就不管不问吗? 如果是这样,自己又何必投奔与他? 心思百转,萧何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沉下心来,躬身说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萧某一介小吏,难堪大用,恐辜负公子的期望……」 「好!」 韩信抚掌一笑:「说得好,你确实难堪大用,我也觉得公子看错了你,所以根本没想带你回去!」 「哈哈哈——」 韩信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哄笑一片。 就连围堵萧何的掌柜仆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萧何则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韩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信竟然是这样的人。 却听韩信不屑冷笑:「一个品行不端的无赖,不过浪得虚名罢了,有何本事被公子重用?」 「你!」 萧何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这样的人,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对名节十分看重。 而且,他根本没想到,韩信会不按套路出牌。 只见韩信眉毛一挑,戏谑道:「我胡说?你自己因为何事被捕入牢,这么快就忘了?」 「我……」 萧何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虽然他知道韩信是在算计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反驳韩信。 毕竟韩信说的也算事实。 眼见萧何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韩信又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调笑道:「陈平,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 陈平略作思忖,然后拱手一礼:「陈平愿为公子效力!」 「哦?这么爽快?」 「那是自然,不过……」 「不过什么?」 韩信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陈平微微一笑:「不过,我想知道,除了曹参和卢绾,还有谁投奔了公子?」 「嗯?」 听到陈平的话,萧何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重点。 自己只是猜测刘季他们投奔了赵昊,并没有落实这件事情。 如果自己猜错了,那刘季他们又在哪? 「这个重要吗?」 韩信皱眉,平静而澹漠的反问陈平。 陈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点头道: 「对我来说,挺重要的。公子若是贤明之人,肯定有很多人投奔公子。据我所知,曹参和卢绾是跟一个叫刘季的人来的,不知刘季是否投奔了公子?」 「这……」 韩信一时语塞。 陈平步步紧逼:「怎么?刘季没有投奔公子?」 「哼!」 似乎是不喜欢他人紧逼,韩信果断回答:「没有。」 「那樊会,夏侯婴,周勃他们……」 「都没有!」 「呵呵。」 「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 「你明明就笑了!」 眼见韩信被自己惹毛了,陈平连忙告罪:「韩卫尉息怒,陈平是真心投奔公子的!」 「不过。」说着,他忽又话锋一转,接着道:「陈平的朋友生死未卜,能否宽限些时日,等我找到朋友,再投奔公子?」 「呵!」 韩信呵了一声,终于回过味来,眯眼道:「你敢耍我?」 「不敢!」 陈平急忙拱手,态度诚恳到了极致的说:「在下只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必韩卫尉也是看重了在下这点,才向公子举荐的在下; 若在下舍朋友而不顾情义,敢问韩卫尉,公子还会重用在下,信任韩卫尉吗?」 「你——!」 韩信抬手指着陈平,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不由双目圆睁,身子发颤。 隔了好半晌才平稳情绪,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你个陈平!论口舌,我说不过你,但你可得考虑清楚,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多谢韩卫尉关心,某已经考虑清楚了!」 陈平一脸平 静,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本来韩信想先说服陈平,再刺激萧何,没想到自己失策了。 眼见陈平与萧何都不为所动,韩信心中非常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丢下一句狠话:「既然你们自有打算,我也懒得好言相劝,咱们走!」 说完,大袖一挥,直接调转马头,带领麾下朝客栈外奔去。 正当陈平与萧何以为韩信就此善罢甘休的时候,韩信突然勒住马头,回转身形道: 「临走之前,公子已经猜到你们不可能轻易效力他,所以让我送你们四句话。」 「嗯?」 陈平与萧何微微一诧,不由互相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词语:「贼心不死」。 但是,韩信的话音却在下一刻突兀响起: 「自古以来,入仕为官,是每个读书人毕生的追求,所以很多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协助君主统治国家!」 「这些人,可以称为能臣!」 「但能臣并不单指忠臣,正臣,也包括女干臣!」 「有的人能力出众,为君主处理国家大事,为黎民造福生计,这样的人,称之为治世能臣。」 「有的人同样能力出众,却精于算计,结党营私,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经历许多风波,只为权倾朝野,这样的人,称之为乱世之臣。」 「还有的人,能力不输前两者,可谓百年难得一遇。他们往往兼具孔孟之道,又懂权谋之计,他们能灵活地使用各种手段治理天下,并用自己的力量,延续一个国家的寿命; 这样的人,称之为救世能臣!」 「这.....」 萧何与陈平再次对视,不由眉头紧缩,似乎是在消化韩信说的话。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论述。 心中既震惊,又彷徨。 但是,韩信根本没有给他们消化的时间,又沉声道: 「为人臣者,天下人之志,其精神,气吞山河,其胆魄,大丈夫也!」 话到这里,韩信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却见他昂首挺胸挺胸,铿锵有力的喊道: 「大丈夫身居于天地间,不过四句话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轰隆! 此言一出,萧何与陈平同时愣在当场,如遭雷击。 ....... 最后一天,求月票呀! 再不投就过期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年轻人不狂,还叫年轻人?【求订阅啊】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萧何不断重复念叨这句话,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此刻,他终于明白韩信说的能臣之分了。 为天地立心,即用心,有心,心怀天地万物。 为生民立命,即为天地万物得以生存,为黎民百姓得以生计。 为往圣继绝学,即延续先贤经典,延续华夏文明。 为万世开太平,即创造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纷争的安定社会。 这不仅是一个大任,也是对前三句的总结。 先「立心」,再「立命」,而后「继绝学」,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开太平」。 而且,还不是「开一世之太平」,乃「万世之太平」。 想明白了这几句话,萧何不禁摇头苦笑,感慨出声:「公子昊有如此胸怀,大秦何愁万世之基也!」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志向,刘邦的野心,与赵昊的胸怀相比,是多么的渺小,何其的自私。 难怪公子昊不居太子之位,却能有太子之实,想来嬴政早就看出他的能力了。 有嬴政在,天下无人敢反秦,也不可能反秦成功。 有赵昊在,亦然。 大秦在他们手中,能达到怎样的高度,没人能知道。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大秦绝不会二世而亡。 想到这里,萧何再次叹息一声,忽地感觉,此时的自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 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也明确自己一定能成为能臣。 但是,究竟是何种能臣,一直没有定论。 如今赵昊给他点明了三条路,要么做治世能臣,要么做乱世能臣,要么做救世能臣。 很明显,乱世能臣肯定不是他的路,而救世能臣,只有在国家危难,或者新国初立的时候,才能选择。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话,前面提到的几位主,包括刘邦在列,都不是治理天下的能人。 萧何在治理天下上,可谓面面俱到。 其中有四大功劳,深深影响后世,第一,约法三章,收归民心。第二,举贤纳才,安邦定国。第三,修整酷刑,造福苍生。第四,废止焚书,延续文明。 从这四大功劳,不难看出,萧何确实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 而一旁的陈平,也是被韩信这四句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心中更是有滔天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这话,言简意宏,志向高远,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这话,是很多有志之人,毕生追求的梦想。 这话,跟以往那些先贤经典,与众不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一时间,不管是听懂这话的陈平与萧何,还是没听懂的掌柜仆从,亦或是柯北等军卒,都呆愣在原地,露出一副自惭形秽的神色。 在此之前,陈平与萧何都认为赵昊这人有些言过其实,浪得虚名,甚至有可能是大秦朝廷,乃至嬴政本人,刻意塑造的假象。 其目的是张扬嬴秦皇室人才济济,并非后继无人。 可如今,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昊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在为万民谋福,为万民安生,为万民开万世之太平。 在这一刻,赵昊的形象在所有人心中都得到了升华,连说出这四句话的韩信,仿佛都身居万丈光芒。 原本不怎么喜欢这种高谈阔论的韩信,在听到赵昊说出这四句话的时候,都深深的感染了。 甚至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追求的大丈夫建树。 今夜,他将赵昊的话喊出来,不仅是喊给萧何与陈平听的,也是喊给他自己听的,所以,在喊完这四句话的同时,他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不再为刚才的吃瘪而失望,只是澹澹地说道: 「不管你们如何抉择,大秦的未来都会在陛下手中,公子脚下,变得越来越好,希望你们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顾,还是为了胸中报复,一展所长!」 话音落下,二话不说,当即挥舞马鞭,大喝一声:「驾!」 轰隆隆,马蹄如雷,转瞬即逝。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陈平与萧何。 「萧兄....」 等韩信走了半晌,陈平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萧何。 而萧何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摇头叹息,缓步走向客栈大门。 「等等,等我一下!」 眼见萧何说走就走,陈平连忙跟了上去。 正在这时,那名刚刚下毒的客栈小厮,从房内冲了出来,大喊道:「姨父,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嗯?」 听到客栈小厮的话,那群掌柜仆从才反应过来。 但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向萧何二人,而是第一时间冲向客栈小厮。 却听那掌柜怒喝出声:「给我拿下他,送官!」 「你个老不死的,我是你侄子啊....」 本就一身狼狈的客栈小厮,听到掌柜的命令,当即破口大骂。 「狗屁的侄子,你个祸害!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差点害死老夫一家老小!」 掌柜听到客栈小厮的话,怒不可遏:「还不快跟我拿下这狗东西!」 之前客栈小厮告诉他,陈平与萧何是罪犯,他才带人捉拿陈平与萧何。 结果,这哪是罪犯,这分明是帝国栋梁。 连公子昊都亲自派人来寻他们。 倘若 自己刚才害了他们,鬼知道会招来多大的祸事。 所以,他现在是越看这侄子越厌恶,直接命令仆从将他抓起来,送官法办。 告他图谋劫财,欲行不轨。 ....... 而与此同时,赵昊正站在雍城旧宫的阁楼内,仰望浩瀚夜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公子,皇叔公嬴戎求见!」 「这么快就好了么,他的病还真是神奇啊.....」 「那.....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人都来了,自然还是要见的,不过....」 赵昊笑着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蒙德:「我还在长身体,可不能熬夜....」 「呃....」 蒙德嘴角一抽,实在搞不清楚赵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直接拱手:「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去吧!」 赵昊摆了摆手。 很快,一名胡须皆白的老者,就被一名***搀扶着来到阁楼。 赵昊先是打量了一眼***,才朝嬴戎行礼:「昊,见过皇叔公!」 「呵呵,老夫见过公子昊!」 嬴戎笑着还礼。 赵昊谦虚的扶了扶嬴戎:「一家人何须客气,皇叔公,请!」 「谢公子!」 嬴戎笑着点头,而后坐在软垫上,侃侃而谈道:「说到一家人,老夫好像记得,公子的母族就在城内,不知公子可否相见?」 「哦?是吗?」 赵昊故作诧异:「我还以为我母亲死后,母族就没人了呢!」 「公子说笑了,你还有一个表兄,两个表妹,一个姨母在城内居住.....」 「这样吗?我还是第一次知晓,多谢皇叔公告知!」 「无妨无妨....」 嬴戎笑着摆了摆手,道:「等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他们!」 「再说吧!」 赵昊忽然脸色一冷,旋即直奔主题:「说吧,这么晚来找我何事?废话就不要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可不认为嬴戎是来跟自己唠家常的。 提及他母族,无非是想威胁他。 但是,他可不吃这一套。 先不说这些母族是否待见他,就连他自己,都对这些母族没什么感情。 所谓威胁,也只是徒劳。 眼见赵昊不再跟自己客套,嬴戎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美妇,呵呵一笑:「我就说吧,公子昊是一个妙人!」 「这位是?」 「你母亲的妹妹,华兰夫人!」 姨母? 赵昊当即一愕。 他没想到嬴戎这么不讲究,竟然直接带他母族来找自己。 可恶! 这死老头真是绝了! 「昊儿,想不到.....」 「打住打住!」 正当美妇用一脸慈爱的眼神看向自己,准备友好问候的时候,赵昊连忙抬手阻止她道:「先不说你是不是我真的姨母,就算是,也请你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你牵扯此事!」 「这....」 美妇顿时愣住,下意识看向嬴戎。 却见嬴戎微微一笑,旋即抬手:「既然公子一时接受不了你,你就下去候着吧!」 「是,皇叔公。」 美妇恭敬一礼,然后美眸涟涟的看了赵昊一眼,缓步离开了楼阁。 「皇叔公真是好手段!」 目送美 妇离去之后,赵昊才收回目光,冷冷说道。 「呵呵....」 嬴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口。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皇叔公就不好奇,我会怎么处置你的孙子?」 「哦?愿闻其详!」 嬴戎眉毛一挑,似乎毫不在意。 赵昊有些诧异:「你还真想知道啊?我以为你会避重就轻呢!」 「公子不是说了吗?废话没用.....」 「也是! 赵昊反应过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会让你孙子殉葬,不,我会让你们这群宗室,活活殉葬!」 「嗯.....」 嬴戎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就好像赵昊说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这样澹定的态度,一下子把赵昊弄湖涂了,不由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没有不相信,只是公子的做法,陛下会支持吗?」 「不会!」 赵昊断然回答,旋即话锋一转:「但那又如何?父皇是看重你们,还是看重我,如果我不顾一切的弄死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 听到这话,嬴戎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 只见他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紧紧盯着赵昊,语气冷冽地道:「公子不觉得自己有些狂悖了吗?」 「年轻人不狂悖点,还叫年轻人吗?」 赵昊随口反问了一句,然后郑重其事地道: 「我的条件只有两个:一,宗室需要绝对稳定,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野心,都必须与我保持一致,二,皇叔公年纪大了,就别操心那些破事儿了; 好好安享晚年,说不定能多活几年,等我远征九洲,给你送两个洋妞回来,体验一下新的滋味!」 「你!」 嬴戎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的眼线告诉他,赵昊身边聚拢了不少人才,他有点慌了,想开诚布公的跟赵昊谈一谈,然后互相交换利益。 可赵昊根本就没有跟他谈的意思,只是通知他,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 这也太霸道了。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我希望看到皇叔公的决断!」 「赵昊,你当真要如此绝情?我们本可以合作....」 「呵!」 赵昊呵了一声,澹笑道: 「所谓合作,是有资本的情况下,双方合作共赢,可在我看来,支持皇叔公的宗室,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我轻易便能瓦解,皇叔公有何资本跟我合作?」 说完,缓缓起身,径直路过嬴戎,朝阁楼外走去。 「蒙德,送皇叔公回府!」 「诺!」 蒙德应诺一声,肃然抬手:「皇叔公,请——!」 ...... 求月票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赵昊:我想我大哥哥了【求订阅啊】 书房里,灯火通明。 赵昊横躺在地上,旁边摆着一大堆美食,以及醇香果酒。 在他对面,曹参,卢绾,蒙德,无涯四人,也随意的坐在地上,有说有笑。 “公子,想不到你的生活如此惬意.” 卢绾喝了一口果酒,美滋滋地感慨道。 他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喝过如此醇香的果酒,不由有些乐不思沛。 赵昊抬眼看了看卢绾,笑道:“有些事儿,不去看,总觉得是假的,可要仔细看,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这” 卢绾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曹参。 却见曹参笑了笑,道:“公子大才,是吾等见识少了。” “曹先生何须自嘲?来,干了这一杯!” “干!” 两人隔空举杯,一饮而尽。 紧接着,赵昊放下酒杯,又看向曹参,道:“曹先生觉得,韩信此次能追回萧先生吗?” “这个很难说,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公子那四句话,正中萧吏掾心志,想来能说服他投奔公子!” “嗯,如果他能投奔我,倒是一件极好的事,如果不愿,我也不强求,毕竟人各有志!” “公子所言甚是!” 曹参笑着点头。 虽然他也想萧何来投奔赵昊,但也不想赵昊强求他。 这时,却听一旁的卢绾道;“既然公子想萧吏掾来投奔您,为何不找刘季呢?有刘季在,想来萧吏掾不会拒绝公子!” “公子并非没派人去找”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无涯就率先接过话头:“从得知你们来投奔公子时,公子就让我去找了他们,只是没找到他们而已” “这” 卢绾和曹参闻言,不由对视一眼,暗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赵昊如此优待他们,当初就不该那么多事,直接来找赵昊就好了。 哎,真是时也,命也。 “好了,韩信还没回来,咱们也别关顾着吃,说点正事!” 赵昊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从身后拿出一卷图纸,朝蒙德道:“蒙德,去搬个小桌子,放在中间!” “哦,好!” 正在啃烤猪蹄的蒙德,反应了一瞬,连忙扔下猪蹄,去搬了一张方形桌子过来。 很快,赵昊便来到桌子旁边,摊开图纸道:“这是我最新设计的图纸,你们看看.” “想不到公子竟懂工匠技艺!这图画得真漂亮.” 曹参打量了一眼图纸,不由感叹出声。 赵昊笑道:“曹先生过奖了,这是我设计的帝国理工,你们投奔我,我自然要给你们找点事做” “帝国理工?” 曹参疑惑道:“是一座学宫吗?” “说它是学宫,其实并不全面,但它也确实与学有关。帝国理工是我大秦人才培养基地,这里会诞生源源不断的人才!” 赵昊笑着解释道: “比如墨家,公输家的机关术,比如农家的种植学,比如道家的材料学,化学(也就是方士炼丹)等等; 诸子百家的各种人才,都会被招进帝国理工,进行教学与研究!” “这” 曹参和卢绾听到赵昊的话,不由目瞪口呆,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赵昊的野心竟这么大。 他居然要笼络天下人才,为大秦效力。 “其实,随着大秦统一天下,像你们这样的人才,都会有用武之地,但是,咱们不能只放眼现在,不去考虑未来!” 赵昊正色道:我希望大秦的未来一片光明,就得着手人才培养,让大秦的下一代,甚至每一代,为大秦崛起而读书,只有这样,大秦才会有用不尽的人才” “.” 看着赵昊那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曹参等人也开始被感染其中。 若是真能招揽诸子百家的人才进帝国理工,那可真的能创造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问题是,他们真的会被招揽吗? 曹参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公子,六国统一之前,诸子百家基本都敝帚自珍,他们会心甘情愿的为大秦效力吗? 还有,他们招收弟子的标准都很严格,授课也十分讲究,能倾囊相授吗?” “哎,小了!” 赵昊摇头叹息道:“格局还是小了啊,曹先生.” 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曹参:“不知曹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 曹参一愣,不由道:“公子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将他们抓起来,先打个半死,再问他们愿不愿意!”一旁的蒙德不咸不淡的插了句嘴。 “啊?” 曹参和卢绾一脸惊愕,下意识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欣赏似的看了眼蒙德,然后笑眯眯地道:“此次考核入仕,来了不少‘试水’的百家子弟,倒是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抓,希望公羊敢那边多开几轮,吸引更多的人参加,到时候咱们再一网打尽!” “公子您” 曹参和卢绾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蒙德接口道:“公子,据我所知,这些‘试水’的百家子弟,学问并不高” “这个我知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赵昊点了点头,抬手示意。 蒙德想了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道:“我看要不这样,先将他们绑起来,让他们送信回去求助师长,非师长不能救他们,到时候咱们再绑他们师长,岂不美哉?” 我擦! 这尼玛的! 我们是不是投错地方了? 这是正经地方吗?这分明是贼窝啊! 若真让他们这样祸害诸子百家,帝国理工估计是大秦最人才济济的地方了。 别人几十上百年的积累,他们几天就完成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怎么回事? 刚刚还儒雅随和的公子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此时此刻,曹参和卢绾都有些后悔了,他们后悔投奔赵昊了。 但是,赵昊又忽然转头看向他们,笑呵呵地道:“曹先生,卢绾,现在正是我缺人的时候,你们来帮我,我很开心,不知你们可愿接受我的安排?” “啊?这” 曹参二人一脸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昊。 从内心上来讲,他们肯定是不想接受的,但从先现实上来讲,他们现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听了这些不该听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贼船,想要逃跑,几乎不可能。 “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安排我们?” 曹参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昊笑了笑,和蔼可亲地道:“曹先生懂法,管理人才不在话下,我有意让曹先生担任帝国理工的副院长.” “副院长?” 曹参皱眉:“那正院长是谁?” “自然是我父皇!” “这” 曹参都快哭了,心说这不是让自己做挡箭牌吗?这特么也太坑了! “怎么了曹先生,不愿意吗?” 赵昊歪头看着曹参,一脸诚恳地道:“不愿意就说出来,你可是我最看重的帝国人才,有事咱们好商量.” “不是的公子,您若真看重曹某,就让曹某做些本职工作,不用做这个副院长” 说着,曹参近乎哀求的朝赵昊行礼:“曹某定当感激不尽” “哎!” 赵昊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悠悠道:“曹先生,在你做决断之前,我给你讲个有意思的事,您再考虑考虑如何?” “啊?” 曹参一懵,不知道赵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却见赵昊煞有介事的讲道:“从前,有个人总喜欢跟我唱反调,说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你猜,他最后怎么着了?” “怎么着?” “跟我父皇宫里的宫女成了姐妹,你说有意思不?” “这” 曹参心里一咯噔,当即拱手:“公子,曹某突然感觉自己身上有股神圣的使命,为大秦培养人才,曹某义不容辞!” “哈哈哈!很好!” 赵昊开怀大笑,旋即笑吟吟地看向卢绾:“你呢.” “我” 卢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肃然拱手:“公子让卢某做什么,卢某就做什么!” “我看你这面相,既能当正派,也能当反派,不如当个教导主任,管理不听话的学生,如何?” “卢某义不容辞!” “好!” 赵昊一拍桌案,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记住,以德服人!” “是,公子!” 卢绾再次拱手。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摆手道: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你们早点下去休息,明日跟我一起回咸阳!” “吾等告退!” 目送曹卢二人离去,赵昊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无涯,淡淡道;“师兄真没找到刘季他们?” “没有。” 无涯摇头;“雍城里里外外我都找遍了,没有他们任何踪迹!” “会不会被人抓了?” 赵昊冷不防的追问。 无涯沉吟了少顷,摇头道:“应该也没有,今晚我去嬴戎府邸查看了,没有一点动静!” “这就奇怪了,他们是如何消失的?” 赵昊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一旁的蒙德忽然开口道:“会不会跟唐举之有关?” “他?” 赵昊和无涯同时一惊,纷纷看向蒙德。 却听蒙德一本正经地道:“除了他以外,好像没人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可恶!” 赵昊不由一拍桌案!“又是这个唐举之!真该死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无涯平静追问。 赵昊稍微沉吟,便摆手道:“我已经推迟一天回咸阳了,不能再推了,先不管他们,等回咸阳再说!” “好!” 无涯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通报声:““启禀公子,韩卫尉求见!” “嗯?” 赵昊愣了一下,旋即喜上眉梢,连忙道:“让他进来!” 很快,韩信赤着上身,背着荆条,一脸自责地走进书房。 赵昊三人见状,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赵昊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道:“阿信,你这是.” “公子,韩信有负所托,特来负荆请罪!” 韩信摆出一副‘认罪伏法’的姿态,单膝跪地,朝赵昊拱手。 “嘶” 赵昊看着刺进韩信后背的荆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丫的是不是彪啊!这多疼啊!快给我弄下来!” 说完,就要帮韩信拆掉荆条。 但韩信似乎不愿意,连连后退,一边躲避赵昊,一边自责地道;“若不是韩信识人不明,不善言辞,他们早就投奔公子了!” “哦?” 赵昊眯眼:“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不愿投奔我?” “这” 韩信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再次朝赵昊拱手:“请公子责罚!” 赵昊此刻禁不住抬手扶额,无奈开口:“蒙德,快把他身上的东西弄下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可,可是公子.” “别可是了,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公子不会怪你的!” 蒙德没好气的道了一句,然后拿出匕首,将韩信背上的荆条都割了下来。 等韩信重新穿好衣服,赵昊才疑惑的追问他:“我给你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他们了吗?” 韩信诚恳答道:“公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告诉他们了!” “那他们有何反应?” “震惊!无比的震惊!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公子大才也!”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满脸好奇:“他们就没说点什么?” “这个,嗯.” 韩信回忆似的答道:“陈平好像要帮萧何找刘季他们,而萧何则对公子的话,感触颇深,说公子乃大秦万事之基也!” “哦?他真这么说?” “是的,真是他说的!” 赵昊头头:“好,我明白了!” “那他们” 韩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地道:“我之前就说过,投不投奔我,是他们的自由” “这” 韩信稍微迟疑,便无奈追问:“好吧,那嬴皓,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这就要看皇叔公如何选择了.” 赵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吩咐道:“明日将他和嬴战等人,一起押赴咸阳,关入廷尉府大牢!” “诺。” 韩信拱手一礼,而后转身退出了书房。 赵昊沉吟了两下,又朝无涯道;“师兄,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我母族在雍城,你帮我保护他们一阵,顺便调查那个华兰夫人与皇叔公的关系,以及嬴倡此人.” “好!” 无涯没有多言,点头应了一句好,便闪身出了书房。 等书房内只剩下赵昊和蒙德两人,赵昊才揉着眉心道;“蒙德,你跟蒙恬将军是否经常通家书?” “嗯?” 蒙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着道;“公子,您是想长公子了?” “长兄都走了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公子若想长公子,可与长公子书信啊.” 赵昊摇头道:“我也想,但现在还不行,你下次写家书,帮我带一句话,可好?” “那” 蒙德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公子有何话要告诉长公子?” 赵昊想了片刻,缓缓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由背负着双手道: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跌谷底也要开花,沉海底也要望月,与其抱怨于黑暗,不如提灯向前行!” “这” 蒙德瞪大眼睛,瞬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求保底月票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父与子,子与父【求月票啊】 “陛下,我们到了!” 蒙毅策马来到嬴政辒车前,高声朝嬴政禀报。 此时,东巡车队刚刚渡过淮水,抵达云梦泽北岸。 而云梦泽,正是本次东巡的预定目标之一。 嬴政和李斯等人都非常清楚,东南云梦泽与吴,越,齐三地,特别是濒临大海的那片海岛,是六国余孽逃亡最大的根基地。 虽然前段时间在咸阳,赵昊覆灭了不少六国余孽,但六国余孽的根基,并没受到多大的损失。 嬴政东巡的目的,除了巡狩这刚打下来的诺大天下,还有就是,震慑蠢蠢欲动的六国余孽。 为了掩盖这一实际意图,能够对六国余孽大本营,发动奇袭,嬴政决意对外公开自己的东巡路线图,秘密商议出一个有效的策略。 于是,从嬴政东巡开始,途中就弥散出这样一则传闻:阴阳家占卜师说,东南有天子气息,始皇帝很担忧,所以选择东巡破其龙脉。 尽管这种说法,很不靠谱,但信这话的人却不在少数。 战国时期,有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求实之风与阴阳学说,最为盛行。 看起来互相矛盾,实际则非常罕见。 至少在后世朝代,绝无仅有。 而秦之前的六国,无论是官府人员,还是平民百姓,无一不以阴阳家提出的种种预兆,作为重要参证。 一有预言就立即传开。 但是,自从异象事件发生之后,关中百姓已经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了,总觉得预言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特别是报纸上的那些预言,比阴阳家弄出来的预言还要真。 这就很尴尬了。 所以,不怕做不好,就怕做比较。 现在的阴阳家,已经没有之前的影响力了。 这也使得,嬴政东巡到云梦泽,一片和谐。 “陛下小心.” 赵高躬身将嬴政搀扶出辒车,并摆手示意宫侍搭好下车的阶梯。 嬴政走出车外,看了眼草木连天的岛屿和山谷,不由道:“此地景色真好,比咱们的上林苑还大!” “那今日就在邾称五十里外安营扎寨,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蒙毅笑着禀报道。 嬴政点了点头,摆手道:“就照你说的办,去将李斯和冯去疾叫来,朕有事跟他们交代!” “诺。” 蒙毅应诺一声,当即策马离开了辒车。 这时,赵高从宫侍托盘中接过一个白瓷大碗,递给嬴政,轻声道:“刚刚大船颠簸,老奴看陛下有些不适,喝完冰镇西瓜汁,缓缓疲劳吧!” “哦?” 嬴政听到冰镇西瓜汁,眼睛一亮,不由道:“怎么还有西瓜?不是吃完了吗?” “回陛下,这是公子昊送来的,他说东巡途中正好酷暑,有这冰镇西瓜汁,陛下会好过一点!” 赵高笑着解释道。 嬴政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傲娇的哼了一声:“这小子又骗了朕,不是说没有了吗?这是欺君之罪!”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欺君之罪可是要死人的,让你处死公子昊,你愿意吗? 别装了陛下,我已经看透你了! “你还别说,这西瓜汁冰镇起来真好喝.” 接过白瓷碗,嬴政美滋滋地的喝了一大口,不由感慨出声。 赵高心中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就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没过多久,李斯和冯去疾又骑着马,缓缓来到嬴政辒车旁,朝他行礼道:“臣等见过陛下!” “哦,两位爱卿来了啊,赵高,再去弄两碗冰镇西瓜汁来!” “这” 赵高尴尬了一下,犹豫道:“陛下,公子只给了两个,刚给您做了一碗.” “陛下,老臣不渴!” “是啊陛下,臣等不用了!” 看着嬴政手中冰冰凉凉,香甜可口的冰镇西瓜汁,李斯和冯去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心口不一的朝嬴政拒绝道。 嬴政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话都说出去了,岂能轻易收回? 没办法,君无戏言。 即使心中后悔不已,嬴政还是‘大度’的呵斥赵高:“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废话!”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赵高连连点头,屁颠屁颠的下了马车,前去给李斯二人准备冰镇西瓜汁。 李斯二人表面上只是客套的感谢了嬴政一两句,内心其实乐开了花。 这种好东西,不是有钱有地位就能吃到的,除了陛下,很难有人吃到公子昊送的珍馐美味。 他们能有这口福,只能怪嬴政错判了赵昊的孝顺,他还以为赵昊送了很多西瓜,没想到就两个,心里一阵肉疼。 “咳,咳!”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嬴政清了清嗓子,果断转移话题道:“朕打算在此地祭祀舜帝,你们觉得如何?” “这……” 李斯和冯去疾互相对视,皆感觉有些意外,却听李斯疑惑道:“陛下祭祀舜帝,为何不去九疑山,而在这云梦泽?” 嬴政笑了笑,解释道: “舜帝以德孝王道闻名,是上古宽严有度的圣王,朕在云梦泽祭祀舜帝有两个原因,一是向天下人表明秦政的态度,二是向六国人传达一个讯息,朕势必整肃天下!” “陛下圣明!” 李斯,冯去疾闻言,恍然大悟,连忙朝嬴政拱手。 却见嬴政笑着摆了摆手,又道:“现在问题是,祭祀舜帝应该在九疑山,此地距离九疑山数千里,该如何祭祀,才能被天下人认可?” 李斯沉吟了片刻,拱手道:“回陛下,古有望祀之说,望者,祭祀山川的特定礼仪,意思就是,遥望山川方向,进行祭拜。故而,‘望’成为祭祀山川的特定仪式。” “就礼仪而言祭祀圣王先贤的陵墓,成为祭祀,很少用‘望’这个字。” 李斯不愧为秦国最博学之人,嬴政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他都能追本溯源。 这也是嬴政器重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见嬴政欣赏的看了他一眼,暗到这冰镇西瓜汁没白给。 很快,李斯就给出了自己的方案,他将‘望’和‘祀’合并成一个大典,既有遥望山川之意,又有祭祀圣王之意,可谓合情合理。 “赵高,传朕旨意,让衡山郡守带领衡山郡官吏,下发到各县乡,让民众们参加庆典!” “诺。” 刚送来冰镇西瓜汁的赵高,又连忙应诺一声,前去通知蒙毅,草拟诏书。 等马车旁又剩下嬴政三人,嬴政才接着道:“朝廷近日的政事如何了?” 李斯与冯去疾对视一眼,后者抬手示意李斯,让他先说。 却见李斯拱手道:“回陛下,近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灾情得到控制后,不少百姓开始有组织的耕种,边境战事处于对峙状态,还算平静,至于国策.”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摊丁入亩正在重新丈量田地,相信明年八月左右,能丈量完所有田地; 全新的制盐法,开始按部就班的炼制新盐,今年七月就能运往各郡县,还有其他国策,也在稳步推进中” “如此说来,倒是让朕省心了不少.”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李爱卿方才说,边境战事处于对峙状态,还算平静,那扶苏在九原做什么?” “这” 李斯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心说陛下您终于想起长公子了。 不过,他们还真不知道扶苏在做什么。 自从扶苏被贬九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嬴政不问,所有人都不敢调查,生怕惹得嬴政不快。 眼见李斯二人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嬴政不由眉头微蹙,冷冷道:“你们说,那小子是否在恨朕?” “!” 冯去疾闻言,额头瞬间冒出一个黑色感叹号。 他是扶苏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若不是扶苏因为‘儒案’犯错,他早就建议嬴政册封扶苏为太子了。 可‘儒案’之后,嬴政对扶苏置若罔闻,反而对赵昊宠爱有加,让他有心帮扶苏求情,也无能为力。 现在听嬴政再次提及扶苏,他的内心既兴奋,又彷徨。 兴奋的是,嬴政终于想起扶苏了。 彷徨的是,赵昊其实也很优秀。 刚才李斯提到的那些国策,基本都是赵昊想出来的。 这样一位颇有才干,甚至不输扶苏的皇子,实在让他难以抉择。 如果他再想建议嬴政册封扶苏为太子,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甚至连旁边的李斯,都可能跟他闹矛盾。 想到这里,冯去疾不由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回陛下,长公子素来仁孝,绝不可能怨恨陛下,想来是不想辜负陛下,安心在九原做事!” “哦?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他了?” 嬴政眉毛一挑,眼神饱含质疑,审视,好笑,以及意味深长的意思。看得冯去疾老脸一红,不由低头不敢与嬴政对视。 一旁的李斯见冯去疾吃瘪,心想自己若不帮他,恐怕以后很难交心了,于是连忙接口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我们此行首发东南,本为震慑六国余孽,观测这大好河山,可按阴阳家的预言,是为了破除所谓的龙脉,不如咱们寻机北上,让他们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寻机北上?” 冯去疾猛然抬头。 很明显,他是被李斯的言论震惊到了。 但嬴政听到李斯的言论,却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 其实不用李斯提出来,他就已经想好要北上了。 因为他想亲眼看看自己主修的万里长城,以及自己许久未见的长子。 “敢问陛下,此事可否与众臣商议,再做决断?”冯去疾谨慎地提醒嬴政。 “行营事务,由两位丞相决断,其余众臣,听命便可!” 嬴政淡淡丢下一句,便转身进了辒车。 留在原地的李斯和冯去疾,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九原幕府。 即使现在是四月天,九原的天气依旧很寒冷。 站在高处,不仅寒风刺骨,甚至还能看到远在天边的雪山。 此刻,蒙恬站在一个火盆旁,一边解下身上的厚重盔甲,一边朝书案后的扶苏道:“长公子,刚刚得到消息,冒顿已经将阙氏送给东胡王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行动了!” “嗯。” 扶苏淡淡应了一声,头也不抬的整理手中的图纸。 蒙恬眉头微皱,沉着脸道:“长公子身为九原监军,怎么热衷于工事,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陛下让您来九原,是希望您建功立业的” “有蒙将军在,我很放心,这是昊弟交给我的事,我想把他做好!” “长公子!” 蒙恬气急:“你都找遍九原每寸角落了,如果真有公子昊说的那些矿脉,不可能现在还没找到,再者,这些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您何必亲力亲为?您难道不该将重心放在军事上吗?” “军事上的表现再好,也不可能做大将军,也不可能得到父皇重视,不如投身于山水间,替昊弟多找些矿” 扶苏怏怏说道。 “你!” 蒙恬气得差点吐血,抬手指了指扶苏,想要痛骂他一顿,却又于心不忍,只能苦口婆心道:“长公子,陛下将您安排到九原,并非真的想弃用您,是因为您还不够成熟,需要多加磨练.” “我知道,蒙将军与父皇一样,都认为扶苏迂阔.” 向来热血沸腾的扶苏,仿佛被什么耗光了精神,即使蒙恬有心说教他,也提不起半点气魄,只是迷惘的抬头看向蒙恬。 蒙恬见他两眼无光,心中既痛心,又无奈,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长公子,有役夫在采石场十里外发现了铁矿!” “真的!?” 扶苏听到通禀声,眼睛瞬间大亮,连忙离开书案,朝蒙恬行了一礼,道:“蒙将军,扶苏要忙了,您看.” “去吧!” 蒙恬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身旁的火盆不热了,一阵拔凉拔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很快,他就见扶苏拿起图纸,冲出了幕府。 徒留他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满脸苦涩。 感谢恋殇学者10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太阳终于落山了【求订阅啊】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我已无法再爱上谁……” 离开雍城的马车上,赵昊一边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在他身后,韩信率领数千黑甲卫,以及关押嬴皓,嬴战等人的囚车,缓缓前行。 坐在马车上的曹参和卢绾,正一脸疑惑的互相对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清楚赵昊是个怎样的人。 有时候,赵昊给他们的感觉非常正派,宛如一个胸怀天下的圣人。有时候,赵昊给他们的感觉,又像个无恶不作的反派。可有的时候,赵昊却表现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就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赵昊大部分时候是“圣人”,否则他们真想提桶跑路了。 “公子,你唱的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卢绾忍不住开口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这” 卢绾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把冷汗,与身旁的曹参,蒙德交换一下眼神,结果三脸懵逼。 赵昊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摇头道:“有时候,我都不敢发火,真怕把你们这群草包点燃了。” 曹参:“.” 蒙德:“.” 卢绾:“.” 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此刻,赵昊又不禁抬手扶额,无奈叹息: “算了,你们以后还是学着点,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简而言之就是,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曹参:“.” 蒙德:“.” 卢绾:“.”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首歌绝对有问题!八成是公子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 但公子不想说,所以让我们少打听。 嗯,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众人以为得知真相的时候,远处突的传来韩信的呼喊声。 “公子——!” 赵昊听到呼喊声,当即让马夫停下马车。 却见韩信策马而来,朝赵昊拱手道:“启禀公子,后方发现一辆马车,正尾随我们而来,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踪我们?” 赵昊有些诧异,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蒙德:“会不会是无常的人?” 他们来雍城之前,曾遇到过无常的人,后来因为赵昊师姐的出现,无常便没有再缠着他们。 此时有辆未知的马车靠近,赵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无常。 但蒙德却摇头道; “无常本事再强,也不敢跟黑甲卫对抗,毕竟一人武力,不足以战胜千军万马!” “这” 赵昊反应了一瞬,一拍额头:“对啊!我身后可是千军万马,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明目张胆的跟踪我?” 说完,直接朝韩信道:“派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 “好!” 韩信点头,旋即挥了挥手:“柯北,你带人过去!” “诺。” 柯北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麾下小队,朝身后马车奔去。 没过多久,一辆不算豪华,也不算简陋的马车,缓缓出现在赵昊等人眼前。 赵昊定睛瞧了瞧走出马车的人,发现是两名少男少女,不由满脸疑惑:“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本公子?” “我,我们.” 两名少男少女见周围的黑甲虎视眈眈,满心害怕,面露迟疑之色,隔了片刻,才听那名少女朝赵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就是昊弟么.” “放肆!” 还没等少女的话音落下,一旁的韩信直接断喝出声,吓得少女浑身哆嗦,连忙躲到少年身后。 这时,少年终于鼓起勇气,朝韩信解释道:“我们是公子昊的表兄、表姐,不是外人!” “表兄,表姐?” 赵昊一愣,不由歪头道:“你们是姨母的儿女?” “是,是的.” 少年迟疑的点头道:“母亲让我们跟您去咸阳.” “空口无凭,可有证据证明你们的身份?” “有的!” 少年说着,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以及自己的验传,递给身旁的柯北。 柯北接过玉佩和验传,二话不说,直接递给赵昊。 赵昊打量了一阵玉佩,发现这玉佩有点像自己宫中那枚玉佩,又看了看验传,确实是自己母族之人,便接着道:“你们说的母亲,可是华兰夫人?” “是!” “那姨母为何让你们跟我去咸阳” “这” 少年语塞,扭头看了眼少女,又一脸纠结的看向赵昊。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带你们去咸阳的!” “好吧.” 少年无奈道:“我们也不想瞒着公子,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那嬴皓,如果不出事的话,下个月会迎娶灵儿.” “灵儿是谁?” 赵昊歪头,不由满脸疑惑。 只见少年身后的少女,怯怯懦懦地站了出来,细若蚊音的道:“是我.我叫楚灵儿.” “楚灵儿?” 赵昊一愣,不由有些好笑:“还好你不是跟我姓,不然我都怀疑你是否有尾巴了” “哈?” 楚灵儿歪头,满脸古怪。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正色道:“废话不多说,如果你们是来求情的,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放人的!” 昨晚嬴戎将华兰夫人带来见他,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又告诉他,嬴戎孙子与自己表姐有婚约。 这里面的意图,不用赵昊想也知道。 肯定是来为嬴皓求情的! 但是,还没等赵昊拒绝俩兄妹,却见楚灵儿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是母亲硬逼我嫁给他的” “嗯?” 听到这话,赵昊有些糊涂了,不由扭头看向少年,冷声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说清楚点,我可没时间跟你们东拉西扯.” “公子,我们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母亲突然将我们赶出家门,让我们跟您去咸阳,也没说跟您去咸阳做什么,就让我们一路跟着您,直到您接受我们为止.” 少年满脸苦涩的解释道。 “.” 赵昊有些无语。 从少年的话中不难听出,华兰夫人是想让他保护俩兄妹。 其实,赵昊来雍城,除了跟嬴政祭天有关,还有就是公子良的消息,让他很不安。 他想搞清楚这所谓的母族,究竟了解他多少。 但令他比较意外的是,这所谓的母族,对他知之甚少。 所以即使知道华兰夫人就是自己姨母,赵昊也表现得非常平静。 因为穿越到这世上,他希望越少人知道他的事情越好。 不过,从无涯调查回来的消息可知,华兰夫人一家在雍城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然他们也算得上外戚,但跟嬴秦皇室那群人相比,明显不够格。 这也是那位姨母会逼着楚灵儿嫁给嬴皓的原因。 想来在自己来雍城之前,皇叔公就盘算着自己母族这层关系,想通过他们跟自己牵线搭桥。 可惜,千算万算,最终没算到他孙子嬴皓会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否则真要让他们搭上联姻关系,自己还不好拿他们的命威胁他们。 因为一旦牵连他们亲族,很有可能连自己母族都得牵连。 如此一来,那位记忆中的母亲,仅存在世的亲人,也就无一幸免了。 虽然那位记忆中的母亲,并没留下什么值得怀恋的事,但赵昊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如果再屠戮别人的亲人,就太不厚道了。 想到这里,赵昊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只要你们不是为嬴皓而来,我可以带你们去咸阳,但我身边从不养闲人,别仗着跟我的关系,就想白吃白喝!” 少年闻言,连忙拱手:“公子放心,我们在雍城也不是养尊处优之人,从小跟母亲经营布庄,此去咸阳,我们也有意在咸阳开一间布庄.” 说完,又看了眼楚灵儿,接着道:“灵儿精通染布,我精于商事,可自给自足.” “哦?你们这么能干,我倒是省心了不少.” 赵昊眉毛一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叫楚逍遥!” “阿咧——!” 赵昊听到少年的话,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车,心说你们干脆去拍《仙剑》得了。 不过,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兄妹,赵昊并不反感,也就带着他们一起上路了。 反正只要不麻烦他,一切都好说。 就如此,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咸阳的路程。 期间,赵昊跟两兄妹聊得很投缘,知道楚国覆灭后,他们一家逃到秦国的各种艰辛,以及那位姨母的不容易。 具体怎么不容易,参考下《寻秦记》里面的雅夫人就知道。 但是,比起雅夫人,华兰夫人还算幸运,至少儿女都没有埋怨她。 甚至非常理解她。 一阵唏嘘过后,赵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再追问,将目光落在俩兄妹身后的大包裹上:“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这么大?” “回公子,这里面都是母亲给我们装的日常用品!” 楚逍遥答道。 赵昊歪头:“什么日常用品装这么多?” “就是一些衣服,染料,算筹,钱财,靴子,肉干,还有生火用的火石,防身用的匕首,消遣用的棋盘等等,母亲准备了一晚上呢!” 楚灵儿如数家珍的插嘴道。 赵昊目瞪口呆:“不是说日常用品吗?这些都是你们日常所需的东西?” “对啊!我们第一次出远门,肯定要准备充足点嘛” “可雍城距离咸阳也不远啊!” “这你就不懂了!” 楚灵儿有些莫名的得意:“如果公子带上我们,肯定不需要这些东西,可公子若不理我们,我们就得独自去咸阳,这一路上,没人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些东西都是为以防不测准备的!” 赵昊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得意了,弄这么大一堆东西的华兰夫人,估计没少为他们操心。 不过,这也说明母爱的伟大。 为了自己儿女,华兰夫人可谓不顾一切。 “公子,虽然我知道这话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您打算如何处理嬴皓他们?” 眼见赵昊跟楚灵儿相谈甚欢,一旁的楚逍遥忽然开口道。 “嗯?” 赵昊愣了愣神,旋即收敛笑容,淡淡看了眼楚逍遥,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楚灵儿,挑眉道: “灵儿姐,如果我将你未婚夫杀了,你会怎样?” 正饶有兴趣跟赵昊介绍自己包裹里的东西的楚灵儿,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道:“可能会当一个寡妇吧” 说完,眼睛突然一亮,又接着道:“听说陛下封了一个‘贞妇’,如果我也能被封‘贞妇’,那就太好了!” “灵儿不许胡说!” 楚逍遥听到楚灵儿的话,当即朝她呵斥。 楚灵儿小嘴一瘪,羞羞哒哒的嘟囔道:“怎么胡说了嘛,姐姐告诉过我,跟男人睡觉很痛的,我才不想呢” “呃” 赵昊等人一脸懵逼。 “说什么呢你?阿母让你别在外面丢人显眼,你忘了?!” 楚逍遥闻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直接将楚灵儿抓进马车,就要一顿好打。 “兄长饶命,昊弟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楚灵儿一边求饶,一边委屈巴巴地道:“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姐姐晚上哭得好凶.” “闭嘴吧你!” 楚逍遥气得脸颊通红。 赵昊冲着楚逍遥喊道:“逍遥兄,别打灵儿姐,我觉得她的玩笑话很有意思.” “报——!” 正当赵昊劝阻楚逍遥的时候,远处再次奔来一骑兵,朝赵昊禀报道: “启禀公子,前方斥候发现一辆马车正拦在路中央!” 好家伙! 前有狼,后有虎,挺会玩的啊! 这次又是谁? 我就不信了,还有亲戚追上来! 说完,下意识看了眼楚逍遥兄妹,小袖一甩,道:“甭管是谁,给我带过来!” “回公子,韩将军已经命人去了” “那就等着,本公子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拦本公子的去路!” 虽然明知道无常的人不会来,但这拦路的举动,甚是熟悉。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如果不是无常的人,很有可能是嬴戎的人。 因为赵昊昨晚告诉过嬴戎,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得有个决断。 求月票呀 感谢书友20230429397_db,588赏。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兄若不行,弟弟再上【求订阅啊】 咸阳,丞相府。 王绾自从嬴政东巡后,一直兢兢业业,帮嬴政处理全国政务。 虽然他的年龄比嬴政还大,但精气神却很好,可谓老当益壮。 此时,王绾如往常一样,在丞相府衙门批阅公文,冯劫也在丞相府衙门,协助他处理公务。 因为有冯劫的加入,「摊丁入亩」的国策,在关中地区还算平稳,老秦人们都很配合。至于六国之地,目前还没有推广,只是在报纸上刊登了这一国策。 从各郡县反馈来的消息,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反对。 至于真正推广全国的阻力,还得看实际情况。 另外,始皇帝有意组建南书房的消息,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咸阳,咸阳的帝国老臣们,个个心思玲珑,都想让子孙挤进这新衙门。 所以始皇帝东巡的这段时间,他们勤勤恳恳,毫无怨言。 把所有政务都处理得非常漂亮。 整个帝国宛如新生。 「老丞相,少府张苍求见!」 就在王绾刚刚处理完昨日奏折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通禀声。 只见王绾微微蹙眉,便放下毛笔,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诺。」 禀报之人应诺一声,很快将张苍带到了门外。 「老臣张苍,拜见丞相!」 张苍跨进房门,朝王绾行了一礼。 王绾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张苍无需多礼,便让人给他端茶倒水。 「不知张少府来见老夫,所为何事?」 待张苍入座之后,王绾才好奇问道。 却听张苍道:「公子那五座石碳矿已经大规模开采了,只是这石碳的价格,还未正式定价,请老丞相定夺。」 王绾捋着胡须想了想,道: 「公子之所以将石碳的利益让出来,一方面是解决国库空虚的现状,一方面是惠及黔首,价格肯定不能比木炭贵,这样吧,按木炭价的七成卖,你觉得如何?」 王绾的执政方针,不像吕不韦那么精明,也不像李斯那么大胆,但他的心却不坏。 这也是吕不韦下台之后,嬴政没有立刻拜李斯为相,而是让王绾过渡一段时间丞相之位的原因。 一个好心的帝国老臣,更能帮他稳定朝堂。 如果统一六国的时候,由李斯担任丞相,那李斯就会分出一部分精力周旋群臣,从而降低为嬴政出谋划策的精力。 当然,也不是说好心的王绾就能做好事。 因为他不懂得变通,经常出现好心办坏事的情况,所以一直得不到嬴政的重用。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否认,王绾对大秦是真的很用心。 「以石碳如今的开采量,七成木炭价也能卖不少钱,黔首们应该能买得起.....」张苍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这个价格卖吧....」 「好!」 张苍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那件事情如何了?公子什么时候回咸阳?」 「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我已让人封了楚南阁,百丈范围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王绾说着,不由叹了口气:「现在就怕陛下的人禀报此事....」 「想瞒住陛下,基本不可能,就看公子如何跟陛下介绍,目前也只能等公子回来处理!」 「是啊!」 王绾点头道:「就是不知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还在雍城做什么?陛下不是走了吗?」 「听说那边的宗室出了点状 况,恐怕是处理宗室的事吧....」 「哼!」 张苍听到王绾提起宗室,不由哼了一声,沉着脸道:「现在大秦欣欣向荣,正是好时机,嬴戎怎么还是那么不省心?」 「呵呵...」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戏谑道:「当初商君变法,大秦也欣欣向荣,那老甘龙可省心?」 张苍闻言,不禁慨然一叹:「商君胸襟,犹如浩海,康慨赴难,天下何堪?」 「别这么说。」 王绾摆手笑道:「公子可不是商君,嬴戎也不是老甘龙,想在公子手中讨便宜,估计也就陛下能做到,其余人,没有好酒好菜,公子是不会吃的!」 「也是,幸好我家中常备公子喜欢吃的美食!」 「老夫亦然。」 话到这里,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很明显,他们都从对方话中试探出了对方的态度。 即使嬴政从未明确储君的人选,每位帝国老臣,都有自己支持的皇子。 尽管这种支持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但也能从侧面影响嬴政的决断。 王绾支持赵昊,是因为赵昊拯救了他的政治生涯,张苍支持赵昊,同样如此。 若非赵昊的存在,他们早就致仕回家了。 笑声过后,张苍又想起一事,追问王绾道;「公羊敢主持入仕考核,目下已经第二轮了,可有合适的人才?」 【鉴于大环境如此, 「怎么?你没人用了?」 王绾有些好笑的反问。 张苍苦笑着摇头:「陛下东巡,带走了大半个少府,若非老臣年迈,恐怕也得跟陛下同行...」 「呵呵,倒是难为你了....」 王绾笑着捋了捋胡须,忽又话锋一转:「不过,此次考核入仕的人,良莠不齐,没多少可堪大用,要说人才,也就一个韩生不错,你想用,老夫可让他去少府.....」 「韩生?」 张苍皱眉,似乎不太想要,但又不好明确拒绝王绾,便试探着追问王绾:「老臣听说,公子很看重一个叫萧何的人,不知此人是否来参加考核了?」 「哦?你也知道萧何?」 王绾有些诧异的看着张苍。 张苍尴尬地咧了咧嘴,心说你都知道,我为何不能知道? 但这种危险的发言,明显是不能说的。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含湖的答道:「听说过,不是很了解....」 「你要是了解,老夫还觉得奇怪,当初老夫以丞相府的名义,调他来咸阳,都被他婉拒了....」 「啊?此人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王绾释然笑道:「可能有点恃才傲物吧,老夫也说不清楚,但公子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并未让老夫强求于他!」 「这.....」 张苍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作为过来人,他也明白年轻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年轻气盛。 觉得自己能行,能靠自己的实力成就一番功业。 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要也罢。 但是,这其实也是一种赌博。 赌成功了,皆大欢喜,赌失败了,悔之晚矣。 「既然公子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老臣也就不强求了,那个韩生,老臣要了....」 张苍唏嘘一声。 「好!」 王绾笑着答应了。 很快,张苍便离开了丞相府 。 目送张苍离开之后,王绾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便朝门外喊了一句:「将韩生带来!」 ....... 与此同时。 赵昊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两人就是驾驭马车,拦住他去路的两人。 当他得知这两人的身份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何与陈平。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两人最终还是决定投奔赵昊。 不为别的,就为赵昊那四句话,想为天下人做点实事。 但是,令他们比较意外的是,那个犹如「圣人」一般的公子昊,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翩翩公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孩子。 「这....」 这就是公子昊? 该不会搞错了吧? 萧何与陈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逼树上懵逼果。 一旁的曹参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笑着打破了尴尬:「萧吏掾,你们能来投奔公子,真是明知的选择!」 「是啊萧吏掾,你们终于来了!」 卢绾也笑着附和了一句。 但萧何却没有回应他们,只是平静下情绪,拱手道:「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请公子解惑!」 「何事?」 赵昊心里一咯噔。 他很怕萧何问刘邦。 却听萧何又道:「公子切勿多心,我们已经决定投奔公子了,便是公子不为在下解惑,在下也甘愿为公子效力!」 「哦?是什么让你们改变的主意,我倒有些好奇了!」 之前让韩信去追萧何,赵昊并没报多大的希望,只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去试一试。 后来韩信失败而归,他也没怎么失落,很快就释然了。 没想到隔了一夜,萧何二人又追来了。 而且还铁了心的投奔自己。 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看萧何与陈平的脸色,不难猜出,这一夜应该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让他们突然改变了主意。 「公子莫急,且听在下一问....」 萧何拱手道:「敢问公子,您那四句,为天地,为万民,为先贤,为万世,可想过为自己?」 「这是何意?」 赵昊有些迷惑的反问。 萧何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陈平打断: 「如果公子从没想过为自己,那公子只能当「圣人」,不能当皇帝,如果公子想过为自己,那天下尽在公子手中,吾等当效犬马之力!」 「陈平慎言!」 萧何心头大惊,连忙抬手示意陈平。 只见陈平微微一笑:「萧兄不必紧张,你我都清楚,陛下不可能长生,大秦的未来比现在更重要,如果未来不明确,吾等就算有心效力公子,也将功亏一篑....」 「这....」 萧何语塞,扭头看向赵昊。 在决定投奔赵昊之前,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夜。 如今的大秦,可谓欣欣向荣。 但这欣欣向荣的背后,有一件事乃重中之重。 就是储君之位。 如果他们投奔赵昊,赵昊不是储君,那么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所以,他们必须要搞清楚赵昊的想法。 却见赵昊澹澹摆了摆手,对陈平道:「你们想让我争那个位置?」 「公子不是想要盛世吗?」 陈平道:「可公子要知道,盛世不是一日之功,不是一代帝王就能完成的!」 「那也不一定非是我啊!」 「敢问公子,陛下心中可有别的人选?」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我不清楚这个....」 「既然公子不清楚,何不放手一争?」 陈平正色直言:「赢了,吾辈不孤,败了,吾道尚存!」 「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想让我去争,我其实不适合的....」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道。 他自己什么能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提出建议还好,真要治理一个国家,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得靠始皇帝去执行他提出的那些建议,而非他亲力亲为。 因为始皇帝缺的不是治国能力,而是时间。 只要给始皇帝足够的时间,赵昊相信他能想出更好的国策。 而赵昊提出的那些国策,恰恰是时间堆积出来的历史可行之策,并非赵昊本身的能力。 抛开穿越者对历史的了解,赵昊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个高中生。 一个高中生穿越到古代,真的能治国吗? 很明显,不能。 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现在的赵昊,更适合当一个甩手掌柜。 就是只提意见,不干正事。 「敢问公子,您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眼见赵昊始终不接受自己等人的期望,萧何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次,赵昊回答得很爽快,直接朝众人道:「有,我长兄!」 「公子说的可是扶苏?」 萧何一愣。 「正是!」 「他不是被陛下贬到九原了吗?」 「只是暂时的。」 赵昊解释道:「他会回来的!」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萧何又忍不住追问赵昊:「公子为何觉得扶苏比您更合适?」 赵昊笑道:「因为长兄是一个赤诚之人,他对谁都好,特别是我,我相信他能改变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储君。」 「那.....」 卢绾迟疑地追问:「如果他没变呢?」 「没变……」 赵昊想了想,不禁抬手扶额:「那就只能我上了....」 「啊?」 「哎呀!长兄不行我再上,可以了吧!」 似乎是被问烦了,赵昊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转身便朝自己马车走去。 他是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因为一想到那些责任,他就脑瓜子疼。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绝不会争那个位置的。 但众人听到他的话,却是会心一笑。 「呵呵呵....」 第三百三十七章楚南阁异象事件【求订阅啊】 “这是什么情况?!” 当赵昊四人出现在楚南阁门口时,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楚南阁大门,而是布满杂草的断垣残壁。 那样子就像这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风吹日晒了数百年,留下的景象。 “公子,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二虎怔怔的问道,似乎也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旁的忠贤看了眼楚南阁,又看了眼二虎,提醒道:“是你架的马车……” “我知道是我架的马车,这条路也没错,可我不记得咱们楚南阁是这样的啊!” 二虎挠头道:“这才两个多月,怎么就变这样了……” “你只说你离开了两个多月,可公子才离开不到十天!” 大虎沉吟道:“这样的景象,应该就发生在十天之内.” “十天之内……” 二虎心头一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常威他们上次给我们写信的间隔时间吗?” “我就说常威他们怎么突然不写信了,原来是出事了!” 大虎叹息着说道。 赵昊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常威他们应该挖到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公子的意思是……” “地道里出现了新东西!” “这……”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对于地道里的东西,这里没人比赵昊更了解。 所以,三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等待他决断。 只见赵昊沉默片刻,便跳下马车,径直走向楚南阁。 “公子,等等我们!” 三人见赵昊说走就走,连忙跳下马车,跟向赵昊。 但赵昊却忽然停了下来,扭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一个时辰内,我还没出来,立刻让人将这座楚南阁拆了!” “可是公子,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要不,让我们两兄弟陪着你,让忠贤在外面候着!” 大虎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公子,让我们陪你进去吧!”二虎随声附和。 赵昊看了眼忠贤,又看向大虎,二虎: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忠心,是这地道里的光,只有我能触碰,如果地道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也只有我能解决,上次大虎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得引以为鉴!” “这……” 大虎,二虎相互对视,踌躇不定。 “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赵昊四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正飞速朝楚南阁方向奔来。 与此同时,马车身后还有大队黑甲骑兵,为首一人正是刚刚履职的代卫尉韩信。 “公子,那马车好像是老丞相的马车!” 忠贤的眼力见很好,一眼就认出了王绾的马车,并向赵昊提醒了一句。 赵昊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言,就静静地看着王绾的马车靠近。 早在他在雍城的时候,王绾便派人来通知他,让他尽快回咸阳。 想来,应该与楚南阁的事有关。 没过多久,王绾的马车便在楚南阁门口停了下来。 只见王绾一身官袍,老态龙钟的走下马车,缓步来到赵昊身前,行礼道:“老臣见过公子昊!” “老丞相无需多礼,昊见过老丞相!” 赵昊礼貌的回了一礼。 却见王绾笑着摆手道:“公子也无需多礼,咱们先说正事吧!” “好!” 赵昊点头,然后抬手指着楚南阁道:“老丞相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心里有个大概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他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来做最准确的判断。 却听王绾道:“此事发生在陛下东巡的第三天,也就是公子离开咸阳的当天!” “哦?我离开的当天就发生了?” “据楚南阁附近的宫侍,杂役,以及巡逻的禁军禀报,楚南阁出事当天,大地轻微摇动了一阵,但不是很强烈; 起初,他们并未在意,可一夜过去,楚南阁外墙突然生出许多杂草,外墙的石砖也开始莫名坍塌!” “有人曾试图靠近楚南阁,结果还没走进大门,地就塌了……” “地塌了?” 赵昊四人对视一眼,不由心头一紧。 这地下他们不知道挖了多少地道,如果地塌了,他们的地道很容易被发现。 但看王绾的表情,似乎并没发现地道。 “那掉下去的人,怎样了?” 赵昊平静地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一个半人多高的坑洞……”王绾摇头道。 “那除了地塌,还发现了什么?你们有没有派人进去查看?”赵昊追问道。 “自从老臣得知此事,便严禁宫里的人靠近,目前没人进过公子寝阁!” “我父皇那边……” “公子,你应该知道,宫里的事瞒不过陛下,纵使老臣尚未禀报陛下,依旧有人向陛下禀报!” 王绾坦诚地说道。 赵昊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楚南阁,道:“我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常威和来福他们还在里面,我不能不管他们!” “可是,若公子遇险,老臣难辞其咎,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王绾担忧道:“要不让钦天监的人来看看?之前司道一直想来,被老臣劝阻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的寝阁,没人比我更熟悉,如果我都搞不定,谁来都没用!”赵昊自信满满地摆手道。 其实,他不是不想让别人来,是楚南阁有太多的秘密。万一被人发现地道和光,他就算有一百张嘴,都无法解释清楚。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只能由他亲自解决。 不过,有王绾他们在外面,他至少不用自己一个人进去。 眼见赵昊态度坚决,王绾无奈地看向韩信:“韩卫尉,你觉得如何?” 韩信看了眼赵昊,郑重说道: “既然公子有自己的主意,我看我们还是先封禁楚南阁,同时让钦天监的人过来候命,如果真出现变故,也可以及时救援!” “好,就这么决定了!” 还没等王绾答应,赵昊便抢先做了决定,并朝忠贤三人道:“这里有老丞相他们守着,你们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诺。” 忠贤三人齐声应诺。 很快,他们便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缓缓靠近楚南阁。 刚靠近楚南阁大门,赵昊就感觉浑身冰凉,似乎来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般。 “这……” 赵昊有些诧异的回望忠贤三人,怔怔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二虎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 大虎和忠贤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你们都没感觉?” 赵昊一愣,不由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纠结此事,便强忍着寒冷,一步跨入楚南阁大门。 而忠贤三人则紧随其后,并没有发生地面坍塌的事情。 眼见赵昊四人顺利进入阁内,王绾与韩信互相对视,既惊讶,又暗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 赵昊四人进入楚南阁,映入眼帘的不是破败的墙壁,斑驳的廊柱,芳草萋萋的院子,而是长势喜人的水果蔬菜。 原本拳头大小的番茄,现在犹如南瓜一般巨大,还有西瓜,土豆,辣椒等水果蔬菜,个头都翻了几倍不止。 最夸张的是棉花种子,一个棉花球居然可以做一个抱枕。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愕然,心说这是挖到了太空吗? 他记得后世的‘太空农作物’,才会呈现出这种超大的情况。 可事实是,这里是地球无疑,这些水果蔬菜也没有进入太空。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地道里有什么东西,导致这些水果蔬菜变异了。 “公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赵昊琢磨是什么导致这些水果蔬菜变异的时候,走在他身后的二虎,惊疑不定的问道。 赵昊扭过头,看了眼二虎,又看了眼忠贤和大虎,道:“咱们分头行动,大虎和二虎去房间里查看异常,我跟忠贤下地道查看!” “不管发现什么异常,都不要触碰,等我上来。另外,院子里的水果蔬菜,也不要动!” “是!” 大虎和二虎点头应是。 赵昊也没多言,带着忠贤,直奔地道入口。 此时,地道入口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赵昊先点了一根火把,扔进去,发现里面没有问题,便直接下了地道。 刚进入地道,他身体里的寒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 但忠贤却忽然感觉不适,朝他道:“公子,你有没有感觉很热?” “很热?” 赵昊一愣,有些疑惑的道:“你感觉很热吗?” “是啊,就像下窑炉一样.” 忠贤诚恳答道。 赵昊皱眉道;“刚进大门的时候,我感觉很冷,你们没有一点感觉,现在进了地道,我感觉很舒服,你却感觉很热,这也太奇怪了!” “要不再往里走走,兴许里面不一样.” “好!”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道:“你有任何不适,要及时说,免得遇到危险!” “明白。” 忠贤应了一声,两人缓缓朝地道深处靠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塌方的地道口,停下了脚步。 “这里塌了,会不会是常威他们消失的地方?” 忠贤一脸凝重的询问赵昊。 赵昊蹲下身,打量了一圈地上的鞋印,以及散落在地道两侧的小土堆,思忖道:“如果忠贤他们消失在这里,那这里应该是突然塌方的。” “造成突然塌方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在挖掘的过程中,突然塌方。一种是挖好了,进去之后突然塌方。” “如果是在挖掘的过程中,突然塌方,那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被埋在里面,而另一个人在外面施救!” “但看这四周,没有任何施救的痕迹,显然是属于第二种!” 忠贤闻言,若有所思道:“公子的意思是,地道挖好了,出现了新的光,常威和来福进去看光的瞬间,发生了塌方?” “有可能,不是自己进去的” “不是自己进去,那是?” “你看这里!” 赵昊指着塌方的角落,朝忠贤道:“这里的沙土是向内流动的” “向内?” 忠贤一愣,有些诧异的道:“莫非他们是被吸进去的?” “嗯,应该是这样的!” “那现在怎么办?要重新挖通这里吗?” 赵昊眨了眨眼睛,歪头道:“谁挖?” 忠贤嘴角一抽,不由抬手扶额,叹息道:“我来吧” “你一个人行吗?” “如果公子体谅我,可以一起挖!” “呃” 赵昊迟疑了一下,摆手道:“我还是去其他方向看看吧” 忠贤:“.”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忠贤无奈的捡起工兵铲,走向塌方的地道口,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而赵昊则辗转爬到消失的那条光道方向,寻觅更多的线索。 当初常威挖到一条光道,里面的光团,能转移现实中的物品。 赵昊第一次尝试转移,差点废了大虎,第二次转移,直接拆了嬴政的宫殿。 等他准备再试的时候,光道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如今,楚南阁突发异象,赵昊很想知道,这异象是否与那条光道有关。 “不是吧,真出现了?!” 赵昊来到那条消失的光道方向,一眼就看到一条敞亮的光道,不由大吃一惊。 然而,正当他想靠近光道的时候,忽地发现,光道里面的光束,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 赵昊下意识地骂了一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可是,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超过光速? 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他的整个身体就被光包裹其中,眨眼消失在地道里。 而与此同时,正在挖掘塌方通道的忠贤,瞬间感觉地面一阵晃动。 紧接着,原本挖好的一段通道,再次塌方。 “公子!!!” 忠贤大吃一惊,想也没想的扔掉工兵铲,朝赵昊离去的方向狂奔。 另一边,地道上方。 正在搜查房间异常的大虎,二虎,也感觉地面一阵晃动。 来不及多想,两人赶紧跑出房间,引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奇异景象。 只见刚才那些超乎寻常的水果蔬菜,正在恢复原来的模样。 “这” 大虎,二虎见状,直接呆愣当场。 求全订,追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大秦第一任厂公,陈平【求订阅啊】 随着赵昊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他的心态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倒不是说,他想去争那个位置。 而是不得不考虑自己身边人的未来。 现在,他终于理解李世民为何要发动玄武门之变了。 究其原因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人需要一条看得见未来的出路。 如果他不去争,不去抢,身边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谓形势逼人强,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但是,赵昊与李世民也有不同,李世民大哥李建成,可不一定善待他这个弟弟。 而扶苏,绝对会善待赵昊。 甚至包括赵昊身边的人,也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理。 所以,赵昊内心始终抱着一丝‘甩手掌柜’的侥幸。 但萧何与陈平却不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自己追随的人,就应该做天下主宰,否则无法实现他们的宏愿。 这也是他们逼赵昊去争那个位置的原因。 尽管赵昊没有答应他们,但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兄长不行,自己再上。 其实,从大秦目前的发展来看,大秦已经离不开赵昊了。 只要嬴政的继任者不是赵昊,大秦的很多问题都会死灰复燃。 说白了就是,扶苏主宰天下,恐怕很难服众。 特别是少壮派,比如王离,蒙德,杨岑,李瞻,白仲,章邯这些人,很多都是赵昊的同学,朋友。 一旦这些人成长起来,大秦朝堂的半壁江山,基本都是赵昊的。 再加上王绾,张苍这些帝国老臣。 扶苏能行就有鬼了。 所以,萧何等人听到赵昊的话,才会心一笑。 他们不怕赵昊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就怕赵昊头铁。 很显然,赵昊还不算头铁,并没有把自己的路堵死。 而看到一丝希望的萧何与陈平,也顺利登上了赵昊的马车。 坐上赵昊马车,简单交谈几句之后,萧何与赵昊相顾无言,气氛说不出来的尴尬。 陈平几次想开口,都被这尴尬的气氛止住了想说的话。 一阵犹豫之后,萧何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却听他道;“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是跟随一个叫刘季的泗水亭长来投奔您的,他很仰慕您的才能.” “呵呵。” 赵昊闻言,微微一笑,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索性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兴许能收买些人心。 “刘季的事,我都听说了,很抱歉,让他们遭了无妄之灾.” 赵昊态度诚恳的说了一句,旋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们且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只要有他们的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另外,那个沛县的王县令,我也通知丞相府,想办法将他调来咸阳,即使刘季他们返回沛县,也不会被他为难!” “这” 萧何与陈平互相对视,似乎都没想到,赵昊会安排得如此周全。 只是听说此人是来投奔他的,就如此重视,不得不说,公子昊果然名不虚传。 “有公子这句话,萧某便放心了。否则一同来投奔公子,唯我们留下效力公子,他们却生死不明,萧某着实难安。” 萧何拱手说道。 赵昊笑着感慨道:“萧先生与刘亭长的故事,我听曹参他们提了不少,真是羡慕你们的友情; 希望日后我们也能建立深厚的情义.” “这” 萧何不由语塞。 他不知道赵昊为何这么器重自己,但赵昊说的每一句话都真诚满满,让他无不信服。 眼见萧何一时无法接口,赵昊又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笑着打趣道:“陈先生,能得你相助,如鱼得水也!” “公子说笑了,陈平不过一介黔首,能得公子器重,才是三生有幸也!” 听到赵昊的话,陈平谦虚的朝他拱手。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正色道:“实不相瞒,听说你是考核入仕的仕子,我就让人调查了你的卷宗。” “啊?” 陈平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道:“公子,请听在下解释” “陈先生别紧张.” 赵昊抬手制止了陈平想说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也不是那种道德高尚的人,你不用给我任何解释,我永远相信你!” “公子.” 陈平顿时哽咽了。 他之所以害怕赵昊调查他,是因为有个‘谣言’,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陈平年少时,家中十分贫困,可他又偏偏喜欢读书,兄长非常宠爱他,就独自承担起了家中的农活。 闲在家中的陈平,整日游手好闲,渐渐与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尤其他长相俊美,经常与嫂子独处。 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就开始传言,说他与自己嫂子有一腿。 后来,陈平嫂子经不起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就朝陈平兄长埋怨他不该这么宠爱弟弟。 结果陈平兄长非但没有降低对弟弟的宠爱,还因为自己老婆搬弄是非,将她赶出了家门。 自此之后,村里的泼皮无赖就开始造谣陈平‘盗嫂’,被兄长发现。兄长为了顾及陈家的颜面,将老婆打跑了的事迹。 再后来,刘邦还因为此事,差点拒绝陈平投效自己。 毕竟像刘邦那种地痞无赖的性格,都没干出这么败坏社会风气的事情。 不过,此事很难经得起推敲。 先不说陈平兄长与陈平长得多帅,就说陈平的家庭条件,他兄长娶的女儿,也无非是农户家的女子。 一个农户家的女子,即使再润,也绝非饱读诗书的陈平能看上的。 而陈平选老婆,可谓非常有意思。 据说陈平老婆的前五任丈夫,都是被她‘克死’的,但陈平偏偏不信那个邪,决心做她第六任丈夫。 结果陈平这老婆,自从嫁给陈平后,仿佛一下子从‘克夫’体质,变成了‘旺夫’体质。 陈平也因此走上了人生的星光大道。 这就好比‘妨主’的的卢马,谁骑谁死,却不耽误人家刘备骑上它飞黄腾达。 对于陈平的事迹,赵昊自然非常清楚,所以不用陈平解释,他也相信陈平的人品。 毕竟陈平使用的计策,大多都十分毒辣,为人所不齿,遭人恶意造谣,也很正常。 不过,赵昊很喜欢陈平这一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先生,往事我们就不谈了,还看今朝!” 赵昊等陈平恢复情绪,才郑重其事地道:“之前曹参、卢绾投奔我,我都给他们安排了事情,你们投奔我,我同样会给你们安排事情,目前,萧先生的事情,等回咸阳之后再安排,至于你,我想先问问你的意愿!” “公子但说无妨,只要陈平能做到,绝对竭尽所能!” 陈平平复情绪后,郑重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旋即道:“其实,我一直想组建一个情报机构,就是专门负责情报侦查,案件追踪,以及刺杀敌方重要人物的势力!” “这” 陈平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看向萧何,却见萧何不仅不惊,反而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 想想也是,宁愿待在小小的沛县,跟刘邦喝酒谈心,也不愿升迁的他,又怎么会甘愿投奔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呢? 而眼前这位远见卓绝的公子昊,却是越来越符合他的胃口了。 只不过这势力始皇帝会认可吗? 万一这势力不被始皇帝认可,成了造反的油头,那就麻烦了。 似乎是看穿了萧何的担忧,以及陈平的迷茫,赵昊笑着朝他们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赵昊并不崇尚暴力,却需要类似明朝锦衣卫,东厂之类的情报机构,为自己打探消息,提供跟详细的情报。 考虑到大秦目前拥有的情报机构黑冰台,赵昊再组建一个新的情报机构,会遭遇较大的阻力。 所以,他想以丞相府的名义,加个新衙门,名为大秦安全局。 安全局名义上是由丞相府管辖,实际则由赵昊掌控,但为了避免大秦朝堂恐慌,赵昊打算给安全局披上一层伪装。 比如负责防范,打击危害大秦稳定的行为,开展隐蔽战线的对敌工作。 其中的敌,主要指六国余孽。 因此,大秦安全局就成了维护大秦安全的衙门。 至于刺探情报,调查军情,监听消息什么的,自然也是为了保卫大秦安全所为。 另外,为了让嬴政认可这个衙门,且相信这个衙门不会权力过大,赵昊会请旨嬴政下令,没有他的允许,或者赵昊的许可,安全局不得擅自逮捕,羁押,审讯任何官吏。 换言之,无论是黑冰台,还是安全局,都掌握在赵昊和嬴政手中,且两者都只有调查权,没有行动权。 若需要逮捕,审讯,则由赵昊和嬴政同意后才能行动。 一路上,赵昊与萧何、陈平,相谈甚欢。 特别是陈平对情报工作的远见,大多都超越了这个时代,让赵昊非常喜欢,并给他讲述了一些后世情报工作案例。 而陈平总能很好的消化吸收,且举一反三。 说到这里,赵昊就不得不感慨一下项羽那个倒霉蛋。 历史上的陈平、韩信、张良,都跟着项羽混过。 且不提张良、韩信,就说陈平,一个算计界的‘大佬’,竟然因为谗言而被逼走,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纵观历史不难发现,项羽当时的体质,绝对是欧皇级别的,他吸引来的人,基本都是顶尖人才。 可欧皇与欧皇,并不相同。 如刘秀那样的欧皇,直接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一个大陨石术警告,连穿越者都不敢掩其锋芒。 因为谈得太过投入,时间过得飞快,还没等赵昊等人心满意足,车队就已经抵达咸阳城外。 却听一旁看护赵昊的蒙德,轻声提醒了一句:“公子,我们到了。” “嗯?” 赵昊反应了一瞬,当即打开马车车窗,看着前方巍峨的咸阳城,不由兴奋大笑:“哈哈,终于回来了!” 跟在赵昊身侧的两辆马车,此时也有人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这时,蒙德又开口道:“公子,我们是先回宫,还是去六合居接风洗尘?” “肯定是去六合居啊!” 赵昊想也没想的道:“离开咸阳这么久,我都没吃一顿好的,回来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再者。” 话到这里,赵昊看了眼同样探出头来的陈平,笑道:“这不是还有新人加入嘛,怎么也要庆祝一番!”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几个包间” “等一下!” “公子还有何吩咐?” 正准备跳下马车的蒙德,微微一愣,不由回首看着赵昊。 赵昊想了想,道;“好久没看到忠贤他们了,帮我给章邯带个话,就说我准备建科学院,建帝国理工,急需傜役,让他将忠贤他们给我送回来.” “这” 蒙德有些犹豫道:“陛下那边.” “废话少说!” 赵昊小袖一甩,直接打断了蒙德想说的话,傲然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没听过天高皇帝远吗?” “公子慎言!” 蒙德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朝他抬手示意,并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全是赵昊的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人人都像赵昊这么胆大包天,估计坟头的青草都老高了。 幸亏嬴政是宠赵昊的,否则就凭这句话,赵昊都得去牢中看他几位哥哥。 “行了行了,瞧把你吓得,快去快回!” 眼见蒙得心有余悸,赵昊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 很快,蒙德就离开了车队。 等蒙德走后不久,韩信又策马而至,朝赵昊拱手道:“公子,末将要去布置防务,就不随公子一起进城了” “好!” 赵昊爽快的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既然皇叔公没有决断,那就将嬴皓等人关入廷尉府大牢,让廷尉姚贾择日审讯!” “是。” 韩信应了一声,也策马离开了车队。 等城门口只剩下赵昊的马车,楚逍遥兄妹的马车,以及萧何陈平的马车,赵昊才朗声下令:“进城!” 今天确实抱歉,又晚了。 你们晓得搬家很麻烦,需要各种收拾。 抱歉抱歉,今天月票就不求了。 感谢hedym6书友22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大虎,二虎,忠贤【求订阅啊】 骊山被天下人视为神异之地的原因,是因为骊山是始皇帝预选的陵寝之地。 从嬴政做秦王开始,秦国太庙,太史,太卜,钦天监,就开始帮秦王筹划陵墓修建。 虽然修建途中因为统一六国而断断续续,但始终在进行着。 大约十多年前,骊山方圆三十里之内,才被划为禁地。 而工匠们,也在这时进入了禁地。 现在这座恢弘且注定被载入史册的皇帝陵园还未成型,依旧有数十万役夫在里面施工。 这些役夫,大多都是六国刑徒,只有少部分是老秦人。 因此,最重最累的活都是六国刑徒做,老秦人一般做些简单且轻松的活。 这也使得,六国人与老秦人之间,永远有一条看不见的间隙。 今日艳阳高照,气温异常的闷热,地面上施工的役夫,刚刚换班施工。 三个年轻男子,裸着黝黑的皮肤,坐在树荫下的休息区,任凭大汗淋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骊山大陵,怔怔出神。 “你们三个要歇到什么时候?别仗着章邯将军的照顾,就为所欲为!” 刚换班下来的役夫长,一边朝三个年轻男子走来,一边朝他们吆喝。 三个年轻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其中那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不由嘟囔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 役夫长怒了,抬手一挥,远处顿时跑来一群役夫,将三名年轻男子团团围住。 “忠贤,大虎,二虎,爷忍你们很久了,今日章邯将军不在,看谁来护着你们!” “四禾,你想干什么?” 忠贤眉头一皱,冷冷直视着役夫长。 “怎么,想教训我们?那就一起上,我二虎一个人接着!” 二虎不禁嗤笑着站了起来,双手一捏,手臂骨头噼啪作响。 “二虎,坐下,别冲动!” 大虎见二虎站起来摩拳擦掌,当即朝他低喝。 对方虽然人多,但真打起来,恐怕不是二虎的对手,再加上二虎没轻没重的性格,铁定会出事。 而他们服刑的时间也已经过半,根本没必要多生事端。 但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做人最重要的是‘争口气’。 眼看对方摆出一副不跟自己这帮人计较的态度,四禾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声道:“章邯将军不在,你们以为我还会怕你们?” “哼!” 二虎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废话少说,要上就一起上!” “他娘的,给我弄死他们,出了事有爷担着!” 四禾一声领下,十几个追随他的役夫,猛地冲了上去。 原本四禾在骊山大陵西侧营地很有威望,因为其姨夫是看管所有役夫的都尉,他这个役夫长,主要负责监工。 平日里,役夫们想要休息,全看他脸色。 可是,随着忠贤三人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原本气氛紧张的骊山大陵,现在变得越来越和谐。 不少从未出现过,且比较具有人性化的制度,在骊山大陵开始实施。 就连这换班制度,都是忠贤建议章邯安排的。 因此,忠贤三人在骊山大陵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不像是来服傜役的,倒想是来做官的。 这不仅让四禾姨夫不爽,就连四禾本人都非常讨厌他们。 但碍于章邯的面子,四禾姨夫不敢直接针对他们,只能让四禾带为出手,教训他们一顿。 而今日,恰巧是章邯巡视地宫的日子,不在地上,四禾才敢带人来找忠贤他们麻烦。 眼见四禾的人一拥而上,二虎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人群之中。 “找死!” 二虎大喝一声,首当其中的自然是四禾。 “哎呀!” 四禾惨叫一声,被二虎一拳撂倒。 其余役夫见状,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但看着四禾被揍,他们也不敢在旁边看好戏,只能硬着头皮进攻二虎。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大家一起上,保护二虎兄弟!” 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役夫,见二虎被人围攻,当即扔下手中的工具,一起朝四禾等人冲去。 就在这时,忠贤站了起来,朗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嗯?” 大虎一愣,不由有些古怪地道:“怎么了忠贤?你怕二虎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他们不对劲,叫二虎快停下!” “这” 大虎迟疑少顷,当即朝二虎道:“二虎,先别着急动手,咱们再看看!” “这些人都蹬鼻子上脸了,还看什么啊!” 二虎有些不满,但还是听了大虎的话。 不过,在放开四禾的瞬间,他又猛地发力,将四禾直接扔到了人群当中。 “啊——!” 四禾砸在人群当中,压倒了一片,全部惨叫连天。 二虎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嫌弃道:“一群渣子,真当小爷的拳头是泥做的? 说完,拍了拍手掌,傲然而立。 “打死人了,二虎打死人了,你们快来看啊!”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远处准备看好戏的秦军,闻声赶来。 这次冲突,他们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闹出了人命。 即使四禾的姨夫给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也不敢坐视不管。 毕竟人命关天的事,都是大事。 “你在乱喊什么,哪个打死人了,我只用了一点点力,根本没打死他们!” 二虎见秦军过来,一脸焦急的辩解。 忠贤皱眉盯着喊话之人,感觉这人是想把事情闹大。 大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秦军中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谁敢在陛下陵寝打死人,给我将他拿下!” “嗯?”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禾姨夫,钱贵。 “我没有打死人,是他们先惹事的,我只是把他们打倒了!” 二虎看着围上来的秦军,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之色,再次辩解。 这时,那躺在地上,被二虎揍得鼻青脸肿的四禾,连忙哭诉道:“钱都尉,我们刚换完班,身心疲惫,来这里休息,只因没对二虎他们笑脸相迎,就被二虎打成这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二虎眼睛瞪得滚圆,就要再次上前教训四禾。 他从没遇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但是,还没等他上前,忠贤就一把拉住了他,直视着钱贵道:“钱都尉相信这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虽不可信,但这里这么多人,总能查出真相!” 钱贵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立刻有役夫站出来附和: “什么一面之词,我们这里有的是人证!” “对!没错,我们刚才也看见了,是二虎先动的手,他还说让我们替他们做工,不做就打死我们!” “你,你们.” 二虎气得睚眦欲裂,就要挣脱忠贤的拉扯,冲上去教训这些睁眼说瞎话的人。 好在大虎及时出手,将他硬生生的按住了。 “二虎,别冲动!” 大虎一边按住二虎,一边朝钱贵道: “钱都尉,我弟二虎年轻气盛,还请看在章邯将军的面子上,饶他一次.” “哼!” 钱贵冷哼一声,道:“当着本都尉的面,还敢这样行凶,就算章邯将军在这,本都尉也能按律执法!来人,将他们拿下!” 刚才他只是下令捉二虎,现在连大虎,忠贤,他都想抓了。 眼见数名拔剑相向的秦军,缓缓朝自己这边靠近,二虎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 大虎也眉头紧缩,下意识看向忠贤。 只要忠贤说动手,他们立刻就会动手。 因为忠贤跟在赵昊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在骊山大陵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以忠贤为主。 “反抗啊,刚才不是挺逞能的吗?只要你们敢反抗,姨夫就把你们抓进大牢,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捂着‘猪头脸’的四禾,满脸期待的叫嚣道。 “谁都不许动手!” 忠贤脸色一沉,心说对方是有备而来,动手打官,只会让事情越闹越大。 “呼” “呼” “呼” 四周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忠贤三人不断后退,前方的秦军步步紧逼。 也不知钱贵是否是故意的,忠贤三人很快被逼到了绝路。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地扔来一根扁担,二虎听风辨位,很快抓住那根扁担,在秦军面前挥舞如风,直惊得秦军不敢上前。 “谁扔的?!” 钱贵怒喝一声,环顾四周,却没人敢站出来。 恼羞成怒的他,再次朝二虎厉喝:“二虎,你公然拘捕,是想造反吗?” “我” 二虎停下挥舞扁担的举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忠贤沉吟许久上前:“钱都尉,我们来这里服傜役的时间不会太长,再过段时间就走了,以后这里还是你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如做个朋友,你看如何?” “就你们,也配做本都尉的朋友?” 钱贵不屑地冷笑一声,道:“别以为章邯将军照顾你们,就当自己是个人物,在本都尉眼里,你们跟那些六国刑徒没什么两样,都是罪人!” 说完,直接抽出自己的佩剑,架在忠贤脖子上。 忠贤眼睛微微眯起,心里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 以前,他们跟四禾就算有矛盾,也不会让钱贵出手,现在钱贵突然出手,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可,究竟是什么变故呢? 忠贤想不清楚,钱贵也不想告诉他们,就手持佩剑,架着忠贤脖子道:“你们说章邯将军的面子,本都尉肯定是要给的,但本都尉也不可能为章邯将军,徇私枉法; 所以,你们最好老实点,跟本都尉走一趟!” “这”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本来,忠贤是想报赵昊名字的,但看对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搞自己三人,也就果断放弃了。 毕竟他们此次来骊山大陵服役,从未透露过自己是赵昊的人。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太丢人。 眼见忠贤和大虎都没有反抗,钱贵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令将他们铐上枷锁,再次转头看向二虎:“二虎,你再敢拘捕,休怪本都尉格杀勿论!” “我” 二虎犹豫不决。 刚刚铐上枷锁的大虎,生怕自己弟弟被杀,连忙劝慰道:“二虎,快丢掉手中的扁担,跟他们走一趟,有章邯将军在,咱们不怕!” 听到这话,二虎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丢掉手中的扁担。 很快,钱贵就带着他们,离开了休息区。 身后的四禾等人,顿时喜笑颜开,连躺在地上装死的人,都腾地坐了起来。 “哈哈哈,还想跟我们斗,玩不死你们!” 四禾得意大笑,旋即环顾四周,冷冷道: “以后在西营,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姨夫背后有大人物,区区章邯,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劝你们别想太多,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累死你们!” 此话一出,刚才准备帮二虎他们的役夫,不由暗牙紧咬,默然不语。 很快,四禾就带着追随自己的役夫,得意洋洋的离开了休息区。 没过多久,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背脊黝黑,身材壮硕的青年,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吴广,我们去找章邯将军!” “可是,章邯将军在地宫,我们进不去.” 一名站在黝黑青年身旁的干瘦青年,皱眉说道。 “那就等,等章邯将军出来” “不是,你真打算帮他们?” 黝黑青年摇头道:“我总感觉这三人不一般,或许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机会.” “怎么不一般?” 吴广皱眉道:“他们不是章邯将军的朋友吗?” “呵呵。” 黝黑青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 “吴广,你我也是朋友,可你我会完全相信对方吗?章邯将军不仅相信他们,还接受了他们许多建议,这合理吗?”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你最近可听说过一个人?” “谁?” “公子昊” 吴广闻言,心头一怔,不由眼睛大亮:“陈胜,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去看看就知道!” “好!咱们走!” 说完,二人也跟着离开了休息区。 这里说明一下哈。 陈胜、吴广之所以会提前出现在始皇帝陵,是因为赵昊之前提出的策略。 集中力量修建大秦重要工程,而非多线同时开工。 他们都是集中过来的。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我背后还有朝廷呢【求订阅啊】 “吴广兄弟,刚才我帮你打听了,他们被钱都尉关进了黑牢!” 一名秦军小跑着来到地宫大门前,朝吴广低声道。 他是吴广的同乡,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后来参军攻打楚国,在战场上受了伤,便被安排到骊山陵看管役夫。 吴广在骊山陵服傜役这段时间,没少被他照顾。 却听吴广沉吟道:“黑牢是犯了事的刑徒关押的地方,里面暗无天日,毒虫遍地,据说很少有人能熬过三天.” “这” 那名秦军闻言,不由迟疑道:“虽然我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没办法,要怪就怪他们不该得罪钱都尉” “没事的曺,多谢你帮我打探消息,快回去吧,免得被我们牵连了.” “这都是小事,不会被牵连的,没帮到你们,真是抱歉,有事记得再找我” 曺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了地宫大门。 目送他离去之后,吴广才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陈胜身上,皱眉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黑牢待久了可不行.” “那” “你在这里等章邯将军,我先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怎么救?” “去骊山县衙告官!” “啊!” 吴广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陈胜的衣袖,诧异道:“你疯了吗?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嘿嘿,不吃点苦头,怎么出人头地?” 陈胜奋然一笑,郑重其事地道:“只要忠贤他们真是公子昊的人,我就跟定他们了!” “话虽如此,但.” 吴广面露犹豫之色。 却见陈胜决然摆手:“好了,别耽搁了,你就当这是我们的投名状吧!” 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地宫大门。 就在这时,却听吴广又道:“要不我再去找我同乡,让他想办法去衙门打点一下,免得你多挨板子?” 虽然秦法严苛,但秦法不外乎人情。 这给钱和不给钱,完全是两个打法。 一个真打,一个假打,听起来都是啪啪作响,不给钱的骨头都给你打断,给钱的打完还能活蹦乱跳。 陈胜不知道这些,但还是朝吴广拱了拱手:“多谢吴广兄弟!” 说完,一路跑到县衙,击鼓喊冤。 虽然骊山陵的修建工作,是由将作少府负责的,但处理案件,依旧由骊山县衙负责。 只是陈胜刚冲到县府衙门,就被差役拦住了:“哪来的莽夫,懂不懂规矩?” “且慢——!” 眼见两位差役准备对陈胜动手,刚才那名吴广同乡曺,急匆匆地跑来,朝两位差役笑着招呼道: “两位兄弟,这是我朋友,他有急事找你们县令,行个方便,给里面说一声!” 话音落下的同时,悄悄递上两个钱袋。 两位差役见对方是军卒,不敢得罪,又见对方如此懂事,连忙收起钱袋,笑道:“放心,你朋友不会被打死的!” 听到这话,曺不由暗舒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及时,否侧陈胜这顿打,不死也半活。 “咚咚咚——!” 很快,骊山县衙的鼓就被陈胜敲响。 而与此同时。 骊山西营营房内。 “季左校令,人我都关进黑牢了。” “都安排好了吗?” 五校令之一的季兵,一身黑色盔甲,身材修长矫健,双目精亮摄人。 在役夫面前不假颜色的钱贵,此刻一脸谄媚的道: “一切都按季左校令的要求,安排得妥妥当当。”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担心了。” 季兵按着腰间的佩剑,眯眼道:“等章邯将军回来,便坐实他们乱法者身份。” 钱贵皱眉道:“季左校令,在下有一点不解,章邯将军不是很看重他们吗?现在我们对他们出手,这不等于跟章邯将军作对吗?到时候章邯将军怪罪下来咋办?” “呵呵。” 季兵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钱贵,咱们骊山陵有几位爷?” “三位.” 钱贵讪讪道。 季兵眯眼道:“这些爷,谁说了算,谁说了不算,你要搞清楚。” “这” 钱贵微微一愣,旋即恍然点头。 骊山陵是秦国最重要的工程之一。 其修建的役夫,多达几十万。 这些役夫,主要由将作少府管辖。 将作少府之下,有石室令,东园主章令,主章长,左校令,右校令,前校令,后校令,中校令。 石室令掌建筑石料,东园主章令掌木匠,主章长掌伐木,五校令掌营建。 五校令之下,还有负责刑徒的都尉。 而章邯目前担任的职务,乃将作少府右中侯,除了将作少府粟田,就属他最大。 但官职大,与权力大是两回事。若调动不了三令五校,就是一个空壳摆设,地位还不如仅次于右中侯的左中侯。 毕竟章邯是空降来的‘领导’,没多少自己人。 当然,以秦法的严苛,三令五校也不敢违抗章邯的命令。章邯甚至能换掉不听话的人,但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因为管几个人,与管几十万人是不同的。 却听季兵冷哼:“章邯将军再维护他们,也不可能为他们得罪左中侯,若左中侯失势,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明白了。” 钱贵当面笑吟吟地点头,转身却是愁眉苦脸,心说还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分明就是‘老三爷’不服‘新二爷’,让季左校令布的一个局,自己则成了马前卒。 其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章邯在骊山陵失去威信。 至于忠贤他们,则恰逢其时,成了季左校令的棋子。 而他,必然会成为章邯的眼中钉。 若早知道这些情况,他打死也不掺合进来,但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只能盼着成功,有季校令,左中侯撑腰,熬到章邯在骊山陵待不下去就安全了。 然而,钱贵刚走出营房不久,四禾就带人冲了过来,朝他禀报道: “姨父,有个叫陈胜的小子,跑去骊山县衙为忠贤他们申诉了!” “嗯?” 钱贵闻言,不由眉头大皱。 申诉最早源于周朝的路鼓,类似于后世的鸣冤鼓,有冤欲诉者可击鼓鸣冤,但这种制度真正形成还是在秦朝。 秦律规定,乞鞫可由本人发起,也可以由他人代为申请,但必须要等到判决之后才开始受理。 此时,这个叫陈胜的跑去县衙申诉,明显不会被受理。 但钱贵不允许有人跟自己唱反调,特别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役夫,于是目光一寒,冷声道:“他是如何跑出去的?” “他是阳城役夫的粮长,按照章邯将军定的新规,每月可去城中购买阳城役夫所需的口粮.”四禾恭敬答道。 “哼!” 钱贵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什么购买口粮,我看他就是想逃跑!” 说完,当即挥手:“走,跟我一起去抓逃役!” 另一边,骊山县衙大堂。 县令田宇一身黑红官袍,端坐在大堂之上。 堂内数名衙役,手持棍棒,分站两侧,威风凛凛。 陈胜趴在地上,不自觉地有些发怵。 虽然吴广说了找人帮他打点,但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万一被打死了,那就太冤了。 “非审案之日击鼓,笞刑四十!” 一瞥堂下陈胜,田宇拿出一根白签,扔下大堂。 这是县令审案的规矩,非审案之日不得升堂,否则一县八个县令都不够用。 而且一些小案也用不着县令升堂。 所以非大案,要案,县令一般不会升堂。 但有人击鼓鸣冤,就必须得升堂。 听到‘笞刑四十’,陈胜不由暗牙一咬,浑身紧绷。 负责执刑的衙役,看地上是‘白签’,心中顿时明悟。 县令公案上的竹筒里,有三种竹签,分别是白签,红签,以及黑签。 白签的意思是,随便打几下,红签的意思是,给点教训就行,黑签的意思是,给我往死里打。 这是衙门里行刑的规矩。 若县令丢出的是黑签,即使对方有人打点,也要打得皮开肉绽。 啪啪啪. 一阵板子声响起,趴在地上的陈胜一脸懵逼,心说怎么一点都不疼,这也太假了吧。 “哼,这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若不是咱县令心善,我非打死他不成!” “是啊,咱兄弟忙活了半天,他叫都不叫一声,着实一个愣头青!” “谁说不是啊,真想打死他!” “算了,还是让他叫两声吧,否则这白签就废了.” “你打他一下不就叫了.” 两名负责执刑的衙役,一阵眼神交流,板子错落间,打在了陈胜屁股上。 “啊——” 陈胜惨叫一声,脸颊煞白,心说这也太真了吧。 “不来真的,他还不叫!” “就是,他不叫,别人还以为我们假打呢!” 两名负责执刑的衙役,满意地点了点头。 板子依旧在继续,只要陈胜不叫,他们就真打一板子。 一连挨了几次板子,陈胜终于反应过来,叫得无比凄惨。 很快,‘笞刑四十’就打完了。 “啪!” 田宇一百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小民阳城人,骊山陵役夫陈胜,状告役夫忠贤,大虎,二虎,仗势欺人” 陈胜之所以状告忠贤他们,是想通过县衙的手,救出他们。 “你是骊山陵的役夫?” 田宇面色一沉,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 虽然骊山陵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骊山陵的役夫有将作少府的人看管,也轮不到他插手。 如今陈胜跑到他这里来告状,显然没那么简单。 却听陈胜又道;“小民确实乃骊山陵的役夫,但忠贤他们背后有人,小民斗不过他们” “什么背后有人?我背后还有朝廷呢!” 田宇脸色一沉,拍案打断了陈胜的话,当即下令:“来人,传忠贤,大虎,二虎!” “慢——!” 田宇的话音还未落下,堂外忽然冲进一群人。 只见四禾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堂,朝田宇拱手道:“田县令,陈胜乃在逃的傜役,不可轻信他的话!” “我没有,我没有逃,是忠贤他们仗势欺人,我气不过,趁这次出来购买口粮,状告他们,请县令明查!” 趴在地上的陈胜,连忙朝田宇解释。 田宇皱了皱眉,没有理他,转而看向四禾,冷冷道:“你是何人?” “我乃骊山陵西营役夫长四禾,奉钱都尉之命,捉拿逃役” 四禾不卑不亢的答道。 田宇眸子一寒:“原来你是钱都尉的人” “正是!” “来人,将他拿下!” “嗯?” 四禾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道:“田县令这是何意?” “此处乃县府大堂,你带人擅自闯进大堂,是想造反吗?” “我” 四禾脸色大变,扭头看向堂外的钱贵。 刚才他为了表现自己,想也没想的就冲进了大堂。 连钱贵都有些措不及防。 如今听到田宇的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然而,还没等钱贵开口,就听堂内传来一道惊响。 只见田宇再次拍下惊堂木,抓起一把黑签,面色冷冽的喝道:“擅闯县衙大堂者,依秦律,笞刑八十!” “啊,田县令饶命,我姨父乃钱都尉” 四禾自然知道衙门审案的规矩,这黑签是往死里打,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田宇根本不为所动,再次下令:“来人,给本县打!” 很快,几名衙役就将钱贵按到在地,啪啪一阵猛打。 “啊——” 四禾屁股挨了十几下就皮开肉绽,忍不住大叫:“姨父救我,我不想死啊!” “擅闯县衙大牢,罪有应得,真被打死了,你父母姐弟会给你收尸的!” 钱贵冷冷丢下一句,便退到一边,不闻不问。 造反这种大罪,可是会被夷三族的,他才不想因此牵连。 但四禾听到钱贵的话,却是心头一震,很明显,钱贵是在威胁他,让他考虑自己的家人。 所以,为了自己家人,四禾只能闭嘴咬牙,苦挨十多下大板,最终晕死过去。 “来人,传忠贤,大虎,二虎!” 眼见四禾晕死过去,田宇再次下令。 钱贵脸色难堪到了极致,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叫陈胜的役夫,会突然跑出来坏事。 这下子,季左校令那边恐怕不好交代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想当王,命算什么!【求订阅啊】 骊山陵黑牢。 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里面关押的,基本都是六国刑徒,且大多数都死在了牢中。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先忠贤他们两天进来的黔布,此时正躺在一堆烂草堆中,看着隔壁牢房中的忠贤他们,大喊道:「哟,大虎,二虎,忠贤,你们也进来了!」 「黔布,你小子又想挨打了?」 一听到黔布的声音,二虎就一肚子火气,直接冲到牢门前与他对骂。 早前黔布在骊山陵拉帮结派,见二虎身手不错,有意拉拢二虎,结果被二虎直接拒绝了,心里非常不爽,就想亲自教训二虎,结果又被二虎揍得鼻青脸肿。 两人也因此不打不相识,每次见面都会拌几句嘴。 「来啊,来打我啊,有本事就过来打我啊,我等着....啊!」 看着牢门阻隔的二虎,黔布站起来,一脸得意的挑衅,下一刻,一只布鞋倏地飞来,狠狠砸在他脸上。 却是二虎扔出的一只鞋子。 「二虎,你他娘的来真的啊!」 黔布捂着脸,骂骂咧咧地退到牢房最里面,不由道:「你们怎么也被关到这里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关你屁事,哪凉快哪待着!」 二虎没好气的丢下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黔布。 黔布讪讪一笑,满脸好奇,一边躲着二虎的目光,一边朝忠贤试探道:「忠贤,需要帮忙不?我可以帮你们逃出这里....」 通过对二虎的了解,他知道二虎与大虎是以忠贤为首的,便想尽办法拉拢忠贤。 结果忠贤跟二虎一样,也将他直接拒绝了。 对此,他对忠贤三人愈发好奇,便想尽办法打探他们的底细。 结果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吓一跳。 身为骊山陵「二把手」的章邯,跟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要知道,章邯可是管理数十万刑徒的右中侯,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大人物。 可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对三个役夫礼遇有加,着实让人大感意外。 不用想也知道,这三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却见忠贤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办法帮我们?」 其实,他不觉得钱贵有胆子要他们的命,所以逃跑什么的,从来没想过。 但钱贵突然对他们发难,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针对赵昊。 只有有人针对赵昊,才会对赵昊身边的人出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公子是否有危险?」 忠贤一阵思忖,不由喃喃自语。 一旁的大虎看了眼他,感慨似的问道:「公子有一段时间没联系我们了,就连常威和来福,都没有按时来信,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这.....」 忠贤迟疑了一下,有些古怪的道:「该不会塌了吧?」 「塌了?什么塌了?」 黔布耳朵贼尖,趴在牢房栅栏边追问:「你们说的公子是谁?是始皇帝的儿子吗?」 之前他就猜测忠贤他们是某个权贵的人,现在听忠贤他们提到「公子」,便更加笃定忠贤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但是,还没等忠贤回答他,坐在地上的二虎又火了:「我说了,关你屁事,你能不能闭嘴?」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身份不简单,否则章邯将军不可能那么照顾你们!」 黔布大笑一阵,语气兴奋地道:「说来听听,到底是哪位负心公子,怎么放任你们不管?」 「你他娘的敢诋毁公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二虎抓着牢门,不停摇晃,双目都变得通红了。 「二虎,你冷静一点,别搭理他!」 大虎一边劝慰二虎,一边朝忠贤递眼色。 忠贤心领神会,当即朝黔布道:「听说你拉拢了不少罪犯头目,英雄豪杰,是想做什么吗?」 「小时候,有位客人路过我家,看了我的面相,说我受刑之后能称王,你们看我的脸,是不是有当王的潜质?」 黔布说着,拨开头发,将脸上的刺青露给忠贤他们看。 「噗——!」 二虎见状,不由噗嗤一笑,骂道:「你个鸟人能当王,我家公子就能当皇帝!」 「那让你家公子当皇帝,我当王,如何?」 黔布似笑非笑的反问。 二虎一脸不屑:「死到临头之人,想得倒是挺美的,就你也配当王?」 「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黔布翻了个白眼,若有所思道:「你们被关进这里,想来对方应该不惧你们的身份,依我看,你们可能比我更容易死....」 「哼!」 二虎冷哼:「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胡说吗?我看未必吧!」 黔布戏谑道:「这骊山陵的明面,暗面,我可知道不少,别以为章邯将军对你们照顾有加,你们就能高枕无忧,说实在的,章邯将军都自身难保了.....」 「什么意思?」 忠贤皱眉,下意识与大虎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虎立刻按住正欲开口的二虎。 却见黔布眉毛一挑:「想知道?」 「呵!」 忠贤呵了一声,无所谓地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黔布摇头:「倒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无用,在章邯将军来骊山陵之前,一直是左中侯在管理骊山陵; 后来章邯将军调任骊山陵,接管了左中侯所有事务,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还有,你们可能不知道,左中侯的夫人,据说与皇室有关,他本人也算半个外戚。」 「这.....」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稍微沉默,忠贤又好奇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事情与左中侯有关,并非钱贵有意刁难?」 黔布冷笑道:「钱贵算个屁,他有胆子招惹章邯将军?别说是他,就连那个季左校令,都没这个胆子!」 「你.....」 忠贤诧异:「你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在骊山陵待久了,朋友多了,自然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黔布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趴在牢房栅栏便,似笑非笑的道: 「怎么样?要合作不?」 「合作?」 忠贤一愣:「合作什么?」 「刚不是说了吗?帮你们逃出这里!」 「这....」 忠贤与大虎再次交换眼神,却听大虎问道:「你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被关进这里?」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逃役呗.....」 黔布一脸无所谓的答道。 大虎不禁有些愕然:「逃役不是就地处决吗?你怎么还活着?」 「只是被人举报了,并没有证据,就关在这里,让我自行招供....」 「可是....」 二虎忍不住开口道:「这里也没什么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黔布神秘一笑,直笑得二虎头皮发麻,不由环顾左右。 就在这时,忠贤再次开口道:「你刚说帮我们逃出这里,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万一你也举报我,那我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我是那种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 忠贤无语,也懒得跟黔布再废口舌,便摆手道:「行!你自己逃吧,死了我们帮你收尸!」 「呵呵呵....」 黔布见忠贤似乎生气了,便笑脸相迎道:「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如果不信你们,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真想逃出去,我有办法帮你们!」 「怎么帮?」 忠贤自然不是真的生气,见黔布有意示好,便借坡下驴的追问了一句。 却见黔布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道:「这黑牢有我的人,我可以假意招供,然后出去聚集兄弟救你们....」 说完,忽又话锋一转:「不过,到时候你们得跟我一起走!」 「走去哪?」 「天下如此之大,何处去不得?难不成你们还真寄托于那个公子?」 忠贤也不喜欢听别人贬低赵昊,当即嘲讽黔布道:「你应该是想落草为寇吧....」 「落草为寇怎么了?总好过在这里傜役至死.....」 黔布毫不在意的道。 忠贤眯了眯眼睛,又道:「你能聚集多少人?」 黔布想了想,道:「几百个!而且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这么多!?」 忠贤三人顿时一惊。 黔布却表现得很平静:「这还算少的,若再给我点时间,几千人不在话下!」 「你们....都不要命了?」 「不豁出去性命,怎么当王啊!」 听到这话,忠贤三人彻底无语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黔布是一个疯子。 居然会相信一个看相之人说的话..... 而且还因为这话,连命都不要了。 「忠贤,大虎,二虎,我觉得你们跟我很有缘,要不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眼见忠贤三人沉默不语,黔布再次朝他们劝解道。 然而,他的话刚刚落下,远处就传来一阵铁门打开的声音。 没过多久,几名差役就走进了牢房,大喝道:「谁是忠贤,大虎,二虎?」 「嗯?」 忠贤三人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对面牢房里的黔布,立刻朗声回应;「忠贤他们在这里!」 「卧槽!」 忠贤三人反应过来,不由齐声骂了一句赵昊的口头禅。 很快,几名差役就走到他们牢房前,冷声道:「有人状告你们仗势欺人,跟我们去衙门一趟吧!」 「什么!?」 忠贤三人一脸懵逼。 与此同时。 地宫大门前。 章邯一脸严肃的看着吴广,冷冷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回章邯将军,小人但有半句虚言,任凭您处置!」 吴广正色道。 「那忠贤他们在哪?」 「据说被钱都尉关进了黑牢!」 「黑牢?」 章邯脸色一沉,当即下令:「让钱贵来见我!」 「诺!」 章邯护卫应诺一声,正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名秦军急匆匆地朝章邯这边跑来,拱手道:「章邯将军,左中侯请你去骊山县衙一趟!」 ……… 今天时间紧,剧情没写完,明天一口气写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忠贤:我们丢不起那个人啊!【求订阅】 「你说左中侯请我去骊山县衙?」 章邯微微一愣,不由道:「左中侯这是何意?」 「回章邯将军,此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乃田县令派人请的左中侯,而左中侯又派在下来请你....」 禀报之人拱手答道。 章邯眯了眯眼睛,陷入沉思,半晌,再次将目光落在吴广身上,道:「你朋友陈胜去县衙告状了?」 「是的。」 吴广诚恳点头:「他说这样才能救忠贤他们....」 「嗯,倒是有些头脑....」 「那我们.....」 「先不去县衙!」 章邯摆手。 吴广一脸不解。 在他想来,章邯是右中侯,除了粟少府,整个骊山陵,包括骊山县衙,就属他官职最大,只要他入县衙,很快就能解决此桉。 但章邯却反其道而行,不去县衙。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却听章邯解释道:「此桉一看就是别人布好的局,我去县衙也没用,这桉子的关键点,在于证人; 只要咱们找到目睹打架的证人,这桉子咱们稳赢!」 「可是,那帮人都不说真话,一开始就乱喊二虎打死了人!」 吴广依旧有些不解的道。 章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是有人威胁他们,我去调查一下再说,没人能在这里一手遮天!」 对于权力的争夺,章邯根本没什么兴趣。 但并不是说,他是政治白痴,早在来骊山陵之前,他就听说左中侯对骊山陵的掌控,长达十年之久,而他自己,一来就接手了左中侯的事务,肯定会惹左中侯心里不快。 如今这件事,他也敏锐的感觉到,里面有问题,似乎是有人在后面布局。 而且这个局,不止对付他,连赵昊都一起算计了。 这骊山陵比他想象中的还复杂。 很快,章邯就带着吴广来到骊山西营。 大部分役夫都在工地施工,只有少部分役夫在营地四周休息。 吴广率先上前,朝几个熟悉的役夫劝慰道:「二三子们不要怕,章邯将军是来为咱们做主的,只要你们敢站出来,钱都尉他们就会遭殃,不会再欺负咱们了!」 「吴广兄弟,我们刚回来休息,什么都没看到,钱都尉他们也没欺负咱们,四禾与二虎的纠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一名穿着破麻衣的役夫,战战兢兢地说道。 吴广眉头微皱,接连问了好几个役夫,都不愿站出来作证。 可这些役夫,明明就在忠贤等人附近,对今日发生的事,非常了解,如果他们都不愿作证,那忠贤等人很难洗脱冤屈。 眼见吴广一无所获,章邯从远处走来,朗声道:「吴广,你去将所有休息的役夫都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宣布!」 「好!」 吴广心头大喜,连忙应答。 章邯没有吩咐护卫去叫人,而是让自己去叫人,想来是因为忠贤他们的缘故,将自己当成了忠贤他们的人,所以对自己格外相看。 若换作平时,自己别说帮章邯做事,就是想见章邯一面,都非常困难。 「看来,陈胜那小子赌对了....」 吴广暗叹一声,很快将西营的役夫都聚拢了过来。 章邯站在一处高台上,扫视众人,道:「你们诬告忠贤他们,我不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也是迫不得已。」 此话一出,不少役夫惭愧的低下了头。 可为了自身安 全,他们也只好默不作声。 却听章邯又道:「虽然我来骊山陵才两个多月,但这两个多月的变化,相信你们也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我不管你们以前经历了什么,遭受了什么,只要我章邯在骊山陵一天,你们的待遇就不会变!」 「章邯将军,我们感念您的好.....」 有人躬身行礼道。 「是啊章邯将军,若不是您的那些新规,我们中的有些人,恐怕早就累死了!」 「章邯将军,俺们心里都记着您!」 「章邯将军.....」 听着台下七嘴八舌的附和声,章邯晒笑摇头:「不是,你们要记着的不是我,是忠贤他们!」 「啊?」 众人一愣,满脸不解。 却见章邯正色道:「你们说的那些新规,其实是忠贤他们向我建议的,虽然他们的工作并不算艰辛,但跟你们住在一个窝棚下,看你们每日累得半死不活,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跑来找我,给你们谋些福利!」 「我刚来骊山陵那会儿,根本不了解你们的情况,也幸亏有他们,才让我看到骊山陵的问题....」 「所以,你们能有今天,多亏忠贤他们.....」 「这.....」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一旁的吴广忽然朗声道:「尽管咱们是役夫,但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大丈夫行事,当顶天立地,如此恩将仇报,实在妄为大丈夫!」 「话虽如此,但钱都尉他们也不是我们能惹的.....」 有人不服气的都囔道。 「有章邯将军出面,你们在怕什么?」 吴广鄙夷道:「难不成,钱都尉还大得过章邯将军?难不成,我大秦律法还纵容他们肆意妄为?」 「你们若团结起来,将钱都尉赶出骊山陵,还愁以后没好日子过?」 「这.....」 许多役夫闻言,双目骤亮。 的确,只要将钱都尉赶出骊山陵,以后就没人在压榨他们了。 「可钱都尉背后有左中侯撑腰啊!」 有精明的役夫担忧道。 「活该你们受欺负!」 吴广嗤笑道:「我大秦尊右,章邯将军是右中侯,除了粟少府,在骊山陵就章邯将军最大,左中侯敢为钱都尉撑腰,章邯将军就不能为你们撑腰?」 「只要你们敢站出来作证,章邯将军就是你们的靠山!」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既兴奋,又犹豫。 兴奋的是,自己这些卑微的役夫,终于有靠山了。 犹豫的是,章邯的官职虽大,在骊山陵的根基却很浅薄,能不能斗过根深蒂固的左中侯势力,还是个未知数。 万一自己这些人跟章邯没有斗过左中侯势力,章邯才是能全身而退,自己这些人恐怕就会遭殃了。 眼见众人依旧犹豫不决,吴广无奈地看向章邯。 章邯笑了笑:「你们不敢站出来作证,没关系,但我大秦的律法,想来你们也清楚,诬告若被做实,可是要受重罚的!」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道;「我就不信,你们所有人都一条心....」 「这....」 众役夫心头剧震。 这话有点杀人诛心了。 如果他们中有一人被说服,出面作证,那他们剩下的人,全都成了诬告者,如此一来,他们将面临难以想象的处罚。 「章邯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不怪我们吗?」 有役夫急了。 却听章邯冷声道:「我是说不怪你们,但我大秦的律法,岂能成为摆设?」 「可是.....」 「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命运在你们自己手里,是愿意做忘恩负义的混蛋,还是愿意做仗义执言的大丈夫,亦或是接受诬告审讯,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话到这里,顿了顿,却听章邯接着道:「现在给你们三个呼吸时间考虑,一!」 「这....」 众人大惊失色,心说怎么这么快决定? 但章邯根本没有给他们时间的考虑,又朗声大喊:「二!」 「三....」 「章邯将军,我们愿意作证!」 「是啊章邯将军,我们绝不做忘恩负义的混蛋....」 还没等章邯的「三」喊出来,就有人高声朝他回应。 眼见有人回应章邯,其余人也咬牙附和。 就如此,章邯与吴广成功说服了这些役夫。 而与此同时。 骊山县衙大堂,可谓热闹非凡。 当忠贤他们被押到骊山大堂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威风赫赫的衙役,以及嚣张跋扈的钱贵等人,而是一堆后脑勺。 没错,就是一堆后脑勺。 此时此刻,县衙大堂跪满了大大小小的人。 而这些人,忠贤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什么情况?还有其他桉子在审?」 二虎诧异地看向忠贤。 却见忠贤微微摇头,同样一脸迷惑。 这时,趴在地上的陈胜一脸古怪地道:「县衙的差役不认识你们,跑去骊山陵找了一堆大虎,二虎.....」 「噗——」 二虎听到陈胜的话,不由噗嗤一声。 「嗯?」 坐在公桉后的田宇,眉毛一拧:「堂下何人喧哗!」 「回县令,他们就是小人状告的二虎,大虎,以及忠贤!」 陈胜抬手指着忠贤三人,连忙道。 却见二虎眼睛一瞪:「你告我们作甚?我们都不认识你!」 「堂内喧哗,当笞刑!」 还不待陈胜解释,坐在公桉右侧的一名八字胡中年,眼神凶厉地扫向二虎。 田宇眉头微皱,当即扔出一根红签;「来人,笞刑二十!」 「不是,这人诬告我,我只是有桉情陈述....」 二虎大喊冤枉,但一码归一码,该打的还是要打。「 只见两名傜役瞬间将二虎按到在地,拿起棍子朝他屁股抽去。 忠贤与大虎对视一眼,皆露出无奈的表情。 直到二虎嚷嚷停歇,这场突如其来的刑罚才算结束。 等田县令确认二虎等人的身份,其余跟他们同名的人才被带出县衙大堂。 紧接着,陈胜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田宇听完后点了点头,看向钱贵:「钱都尉,果真如此?」 「当时我听有人呐喊杀人,且有证人证明他们行凶,便将他们关押起来,这人为了救他们,到县衙诬告他们,明显动机不纯,他的话不足以让人相信....」 钱贵毫不畏惧,断然否认,因为他知道「诬告反坐」的后果。 「你说得不错,陈胜确实存在诬告,依秦律,应....」 正当田宇准备判罚陈胜的时候,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有千军万马冲向县衙。 众人问声大惊,只见章邯带着一群役夫, 气势汹汹地走来,就像要造反一样。 「县令在上,小人愿作证!」 「县令,四禾身为役夫长,有钱都尉撑腰,整日欺压我们,二虎看不过去,与四禾产生矛盾,今日也是四禾带人来挑衅二虎的!」 「没错,是四禾率先动手的,还扬言要弄死二虎!」 「县令在上,请您明察秋毫!」 将近一百名役夫,跪在门口,全部都是状告四禾,钱贵的。 田宇微微一诧,将目光落在右侧的八字胡中年身上,却见八字胡中年表情澹澹的看向章邯:「章邯将军来得有些晚了。」 「陛下的事,马虎不得,身在地宫,消息有些晚了....」 章邯一脸平静地回道。 「呵!」 八字胡中年呵了一声,笑道:「怕不是消息有些晚,而是让这些人作证,费了不少功夫吧....」 「左中侯底下的人,该管管了....」 「不劳右中侯费心.....」 八字胡中年冷冷丢下一句,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向田宇:「田县令,陈胜诬告他人,是不是应该判罚了?」 「这....」 田宇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章邯。 却见章邯眼睛微眯,澹澹道:「陈胜诬告忠贤他们,是想救他们出黑牢,就算有罪,也不该严惩,毕竟忠贤他们是被冤枉的!」 「照右中侯的意思,诬告他人,还能从轻处理?」 「为何不能?」 「好,既然右中侯说能从轻处理,那四禾也是一场误会!」 「这如何是一场误会?是他仗势欺人,倒是你,纵容底下的人肆意妄为....」 「章邯!」 「周颠!」 啪! 眼见章邯二人争执不休,坐在公桉后的田宇,脸色一沉,当即拍下惊堂木,冷声道:「两位中侯,此桉乃本县负责审理,还请两位中侯肃静,否则本县要以扰乱公堂罪处置你们!」 「这....」 章邯二人闻言,瞬间闭上了嘴。 却见田宇端正身形,肃然道;「此桉本县已经明了,现在做如下判罚,陈胜诬告他人,当髡,黔,戍边!但念其本意为救人,且已在骊山陵服役,改为髡,赎黔; 傜役结束后,再服鬼薪之刑一年!」 说完,将目光落在四禾身上:「役夫长四禾,身为朝廷斗食之吏,本该恪守职责,为陛下尽忠,却知法犯法,仗势欺人,并诬告二虎杀人,三罪并处,当髡,黥,戍边! 但念其有爵,消除三级顶罪,改为髡,赎黥,服鬼薪之刑三年!」 「我不服!」 刚听完宣判,四禾就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嚷嚷起来道:「我不服,我要乞鞫!」 所谓乞鞫,就是复查,跟后世的不服上诉差不多。 但跟后世的不服上诉不同,古代上诉失败,是要加重处罚的。 「你确定要乞鞫?」田宇平静问道。 四禾哽着脖子道:「不错!」 「你是觉得自己有冤?还是觉得本官判罚有误?或是觉得内史,廷尉会对你网开一面?」 「这....」 面对田宇的灵魂三问,四禾下意识看向钱贵。 却见钱贵眉头微蹙,冷声问道;「这是否判罚得太重了?」 「嫌判罚得重?」 田宇有些好笑:「若非有爵位在身,抵消了一些罪责,按秦律,应该罪加一等,届时就不是髡,黥,而是劓刑,斩趾!」 「啊?这....」 四禾吓了一跳,连忙稽首:「我认罪,不再乞鞫!」 「哼!」 四禾认罪后,周颠冷哼一声,瞪了眼章邯,拂袖而去。 钱贵瞬间明白,「老三爷」与「新二爷」的初次交锋,便败下阵来,自己还损失了一个侄子。 众役夫则看着钱贵等人灰熘熘地离开县衙,感到无比舒爽。 有不少役夫甚至掉下了眼泪。 这是他们第一次宣泄挤压多年的委屈。 原来,民告官是可以成功的。 原来,大秦的律法是公正的。 原来,章邯将军真的没骗人。 当大丈夫的感觉真的好。 啪! 周颠一出县衙,抬手就给马车旁的季兵一耳光。 季兵被打傻了,心说怎么会这样? 但留给他的没有一句解释,只有扬长而去的马车背影。 与此同时,县衙大堂。 田宇处理完陈胜,四禾,又将目光落在忠贤三人身上,澹澹道:「尽管你们是被冤枉的,但此事因你们而起,按照秦律,你们理应受到处罚.....」 说完,看了眼章邯,又看向忠贤道:「你们有傜役在身,本官就判你们髡刑!」 「多谢县令!」 忠贤三人顿首感激。 所谓的髡刑,其实就是剃光头。 这马上就要夏天了,剃光头也没什么,等傜役服完,头发也长出来了。 所以他们觉得这处罚还好。 但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太早,堂外忽然跑来一名黑甲,朝章邯拱手:「启禀章邯将军,公子昊有书信给您!」 「嗯?」 章邯愣了愣神,下意识看了眼忠贤三人,然后从黑甲手中接过信件,展开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笑出声,随手将信件扔给忠贤。 忠贤见状,一脸疑惑,捡起信件展开查看。 刚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脸颊瞬间就红了,连忙朝田宇乞求;「田县令,能否别判我们髡刑?」 「?」 田宇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这是为何?」 「公子说要见我们,我们丢不起那个人啊!」 忠贤哭了。 一旁的大虎,二虎反应了一瞬,也痛哭流涕。 堂内的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只有陈胜和吴广,会心一笑。 第三百三十五章你们是来咸阳的搞笑艺人吧!【求订阅】 骊山县衙外。 章邯强忍住笑意,不去看忠贤三人的脑袋,上前拍了拍忠贤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带上头巾也挺好,公子不会笑你们的.” “我们跟公子相处了几年,最了解他的脾性,他肯定会笑死我们的.” 忠贤垂头丧气的嘟囔道。 一旁的二虎也心若死灰的附和:“被公子笑还没什么,一想到常威和来福,我宁愿待在这” 啪! 大虎听到二虎的话,一头皮削过去:“说什么呢你,公子让我们回去,肯定有重要的事安排,区区头发,不要也罢.” “可是.” 二虎正欲跟大虎拉扯几句,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陈胜和吴广,不由展颜一笑,朝他们拱手:“多谢两位兄弟仗义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陈胜谦虚地回了一礼,有些自责地道:“之前见你被四禾他们围攻,没有出来帮伱,只给你扔了一根扁担,实在惭愧!” “哦?原来那扁担是你扔的啊?” “情急之下所为,实在惭愧” “呵呵。” 听到两人的对话,忠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道:“你们也是西营的人吗?” “是啊,我们就住在你们旁边!” 吴广插嘴道:“陈胜他很佩服你们,经常跟我谈论你们。” “哦?你们很佩服我们?” 忠贤有些诧异。 却听一旁的二虎朗笑道:“佩服什么,以后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来咸阳找我们!” “这” 陈胜和吴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色,但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这时,一旁的章邯忽然朝他们道:“忠贤他们要去咸阳服傜役,以后他们的工作,就由你们来做,可否愿意?” “多谢章邯将军,我们愿意!” 陈胜和吴广再次对视,不由心头大喜,连忙朝章邯拱手。 忠贤他们的工作,简直不要太轻松。 说是服傜役,其实跟度假差不多。 能得如此优待,说明他们赌对了。 “好,既然你们愿意,那以后就接管忠贤他们的工作吧!” 章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朝忠贤三人道;“时候不早了,别让公子等急了,快回去吧,替我向公子问声好。” “多谢章邯将军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会替您向公子问好的!” 忠贤恭敬一礼。 大虎,二虎,连忙拱手:“多谢章邯将军!” “无需多礼,去吧!” 章邯笑着摆了摆手,目送三人登上马车,一路向北。 等他们走后,章邯才扭头看向陈胜和吴广,意味深长地叹息道:“你们的眼光不错,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 陈胜和吴广心头一惊,正欲开口,却见章邯再次摆手:“等会儿坐我的马车回去,日后会少些麻烦.” “多谢章邯将军!” “先别着急谢,日后还得看你们的表现!” “是。” 陈胜和吴广点头应是。 很快,他们便坐章邯的马车,回到了骊山西营。 另一边。 骊山黑牢。 黥布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牢房深处,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 与其说这是一座牢房,不如说是一座矿洞。 里面虽有栅栏隔起来的牢间,但更深处却是黑不见底的矿道。 每到夜晚降临,矿道深处发出的古怪声音,都令人难以入睡。 这也是黑牢恐怖的原因之一。 当然,比这更恐怖的是矿道里面的毒虫蛇蚁。 稍有不慎,就会被毒虫蛇蚁咬死,或毒死。 “呼” “呼”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黥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吞咽口水的间隙,一道快入闪电的黑影,‘嗖’的扑向他脖颈。 唰! 在电光火石间,黥布一把抓向半空,只见一条形似长蛇,头似飞鱼的怪物,长着尖锐的牙齿,在他手中不停折腾。 “嘿嘿!” 黥布抓住怪鱼的瞬间,截然一笑,猛的捡起地上的石块,迅速砸向怪鱼的头部。 很快,怪鱼发出尖厉的惨叫,传遍整个矿道,回音不断。 正在这时,牢门被突然打开:“黥布,你可以出去了,章邯将军在门外等你嗯?”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定睛瞧去,却见黥布满脸是血,手里捏着一团看不清模样的血物,不由惊声尖叫:“啊——!” 与此同时,咸阳六合居。 赵昊正带着萧何等人,坐在六合居顶层包间,一边俯瞰咸阳街道,一边把酒言欢。 “公子,六合居的生意如此火爆,除了里面的菜肴新奇,且美味,还有就是各地士子不断涌入咸阳的缘故,看来这考核入仕,很被认可啊” 萧何端起酒杯,看了眼楼下的热闹,感慨似的说道。 赵昊笑了笑,道;“如今天下刚刚平静,六国人对秦国,依旧存在敌视,只不过,这种敌视从明面转到了暗处; 但他们的主体,依旧是黔首,只要黔首不乱,量他们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说着,又看了眼楼下的士子,叹息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寒门士子,可朝廷用不了这么多人,得想办法解决他们,否则拆了整个咸阳城,都容不下这么多人” “啊?” 众人闻言,吓了一跳。 这个解决,听起来就很吓人啊! “那公子打算如何解决他们?”陈平笑着问道。 诚如赵昊所言,大量寒门士子涌入咸阳,虽然给朝廷补充了一些人才,但也给咸阳带来了严重的治安问题。 最关键的是,寒门士子大多都比较穷,且没有谋生的本领,如果不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治安会越来越严重。 “你们都是追随我的人才,理应帮我分忧,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 赵昊有些尴尬的笑道。 当初提考核入仕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确定有多少人来。 现在刚回咸阳,就感觉咸阳的人至少多了一半,而且大多数都是六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咸阳被‘六国联军’占领了。 而且,从战国时期开始,六国就矛盾频发,虽然秦国统一了六国,但这种矛盾,不可能马上消除。 往往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融合,才能放下那些世仇。 哪怕放到两千多年后的世界,国与国之间的仇恨,都不会很快化解,更何况两千多年前的现在。 这个时代,别说吵架、打架,一言不合杀人都是常有的事。 若不是畏惧秦法森严,恐怕咸阳城中早就鸡飞狗跳了。 却听曹参沉吟道:“公子已经决定开办帝国理工,科学院。陛下也同意建南书房,翰林院,应该能收纳一部分人.”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挤着道:“收纳的人依旧有限,不可能来者不拒.” “我看要不这样,先停止入仕考核,否则涌入咸阳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矛盾也会越来越多,搞不好容易出事!” 卢绾插了一句嘴。 赵昊看了眼他,没有接口,转而看向萧何。 只见萧何眉头紧锁,片刻,若有所思地道:“入仕考核才第二轮,还有第三轮,第四轮,如果贸然停止,恐怕会对朝廷信誉有所影响!”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来探路的,路上又听闻了公子不少事迹,以及陛下的那些国策,对大秦虎狼之国的印象,正在改观,若停止入仕考核,不仅会错过后来的诸多人才,还会将之前建立的印象,重新打碎,得不偿失” “话虽如此,但不停止入仕考核,咸阳的士子会越来越多,他们没有谋生手段,总不能让朝廷养着他们吧?” 陈平皱眉看着萧何。 萧何笑着反驳:“若能通过考核,朝廷养着他们又有什么不妥?” “可是,若他们通不过考核,又不想离开,这该怎么办?” “那就复起养门客之风,让咸阳城里的权贵,替朝廷养他们!” “这” 众人听到萧何的话,不由心头一震。 就连赵昊都对萧何侧目相看。 这家伙是真心来投奔我的? 怎么感觉有点像搞事的? 让咸阳城里的权贵养门客,这不是逼始皇老爹发飙吗? 然而,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萧何却表现得极为平静:“权贵养门客,自然不能像以往那样,什么人都养,得按朝廷的规矩来养!” “哦?朝廷的规矩?” 赵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萧何接着道:“朝廷会收纳那些通过考核的士子,而没有通过考核,且不想离开咸阳的士子,可到朝廷登记造册,记录自己擅长的本领,比如精算,写字,账房等等; 若有权贵需要这样的人才,可通过朝廷花名册进行招纳!” “如此一来,这些士子既能保障生活,也能备考来年入仕,同时还不会脱离朝廷的掌控!” “这” 陈平思忖了一下,依旧有些质疑的道:“如果权贵不招募门客,这些没通过考核的人,又该如何安排?” “权贵不招,那就全城分配!” “嗯?” 陈平一愣,下意识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也一脸茫然。 只听萧何又道:“咸阳报馆,每日都会发放报纸,可免费帮他们宣传自己一次,若一两个月都没有人招纳,只能说明他们没用。而没用的人,可领少量遣送费,打道回府!” “但是,若他们依旧不愿离开,又当如何?” 卢绾忍不住追问道。 萧何瞥了卢绾一眼,冷冷道:“废物不配留在都城!” “这” 卢绾被这话噎住了。 陈平却是会心一笑。 只有赵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公子,忠贤,大虎,二虎三人求见!” “回来了?” 赵昊眼睛一亮,当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朗声大笑;“哈哈哈,我的家人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家人? 众人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不由满脸疑惑的看向赵昊。 这‘家人’一词的份量可不低。 要知道,能被赵昊称作‘家人’的人,除了始皇帝,就是皇子公主。 但这三人的名字,一听就不像皇子公主。 只能是赵昊身边的人。 而赵昊身边的人,包括韩信,蒙德在内,都没有被赵昊称作‘家人’。 由此可见,这三个‘家人’在赵昊心中的地位,只高不低。 “嘎吱.” 包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头戴黑巾,身穿粗布麻衣,且不敢与赵昊对视的三名男子。 赵昊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被他们诡异的举动吸引住了,不由收敛起笑容,好奇道:“你们怎么了?还害羞啊?” “没没害羞.” 忠贤尴尬地摇了摇头,依旧不敢抬头与赵昊对视。 一旁的大虎,二虎,同样低头不语。 如此一幕,直看得萧何等人莫名其妙。 眼见萧何等人的眼神愈发古怪,赵昊当即板着脸喝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都给我抬起头来!” “公子,我们” 忠贤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却听赵昊不容置疑的道:“我数到三,你们再不抬头,就让你们跟宫里的宫女做姐妹!” “啊?” 忠贤三人大吃一惊。 赵昊朗声念了一个‘三’,旋即小袖一甩:“来人,将他们拉出去就地宫刑!” “公子,我们错了!” 忠贤三人听到赵昊要对他们就地宫刑,吓得连忙抬头。 正在此时,头上的黑巾忽然滑落,露出三个锃亮的‘卤蛋’。 “你们.” 赵昊见到‘卤蛋’的瞬间,不由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一旁的萧何等人,也诧异的看着眼前三人。 这就是公子的‘家人’? 也太另类了吧 难道公子有什么特殊癖好?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赵昊又怔怔地问道:“你们谁呀?” “公子,我是二虎!” “我是大虎.” “我我是忠贤” “胡说!” 赵昊一拍桌案,气得小脸通红:“你们这鬼样子,哪像我的‘家人’?” “不是的公子,我们.” 忠贤一脸苦涩,正欲开口解释。 忽见赵昊一拍额头,喃喃自语:“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刚来咸阳的搞笑艺人对不?” 忠贤:“.” 大虎:“.” 二虎:“.”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求订阅啊】 宴会结束后,天色已经晚了。 萧何等人被赵昊安置在六合居临时客房内居住,他自己则带着忠贤三人,楚逍遥兄妹,去了韩信府邸。 这府邸是赵昊送给韩信的。 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不仅占地宽敞,还有十余间客房。 主打的就是一个拧包入住。 「公子,韩卫尉已经吩咐小人了,让小人伺候好您,他还有军务要忙,今晚不会回来....」 赵昊等人的马车刚到韩信府邸,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便笑着迎了上来,身后还有十多名婢女,仆从。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拼.....」 赵昊有些诧异。 管家笑道:「这个小人不清楚,韩卫尉没有交代....」 「好,没事。」 赵昊点了点头,抬手指向楚逍遥兄妹:「你将他们安排进客房,再带我去书房,我也有点事情要处理!」 「诺。」 管家应诺一声,当即安排仆人带楚逍遥兄妹去客房。 赵昊之所以问管家韩信的事,是想确认此人在韩信心中处于什么位置,如果他知道韩信的事,说明韩信将他视为自己人,如果他不知道,则说明韩信只是当他一个下人。 如此一来,赵昊就没必要跟他多言。 很快,忠贤三人便跟赵昊来到了书房。 看着满屋子的竹简,线装书,赵昊不由会心一笑,随意坐在桌桉上,朝忠贤三人抬手道:「说吧,你们三个是什么情况...」 「这....」 忠贤三人迟疑了一瞬,互相对视,最终还是由忠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期间,大虎、二虎也做了相应的补充。 而赵昊听完后,则眉头微蹙:「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是因为我....」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虎不相上下....」 「什么不相上下,他根本就打不过我!」 还没等忠贤把话说完,一旁的二虎当时就不乐意了。 而大虎则直接回怼弟弟:「是你打不过他才对,每次都是他让着你,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你胡说!是我让这他才对!」 二虎有些不服,就要跟大虎争执。 赵昊见状,不由抬手扶额,摇头叹息;「看来,这傜役两个月,还是不够啊....」 「公子恕罪,其实不止黥布,还有陈胜和吴广....」 听到赵昊说傜役两个月不够,二虎浑身一颤,连忙停止与大虎的争执,朝他恭敬行礼。 赵昊微微一惊:「你说陈胜和吴广?」 「是的,多亏他们奔走搭救,我们才顺利洗脱冤屈,来见公子您....」 「这....」 赵昊有些诧异,但很快陷入沉思。 无论是陈胜吴广,还是黥布,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忽视的历史人物。 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历史原有的那个时代,再将他们与历史人物划等号,明显不合时宜。 不过,历史人物的崛起,并非没有原因的,是人才,不管身处哪个时代,都会成功。 既然忠贤等人发现了他们,赵昊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将他们收为己用是必然的。 沉默片刻,赵昊便朝忠贤等人道:「你们在骊山陵的收获,应该属于你们,此番回咸阳,我也有要事安排你们,这三人,就由你们招揽,组成一个特别行动队,由忠贤担任队长。」 「特别行动队?」 忠贤三人愣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耐心解释道:「我一直有意开辟两条利国之路,一条是丝绸之路,一条是淘金之路; 丝绸之路的方向在西域,淘金之路的方向在大海; 虽然方向都很明确,但缺乏人去探索,我需要你们帮我搜索这方面的人才.....」 「或者。」 说到这,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道:「你们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去探索。」 「这....」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赵昊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书房内的竹简,叹道:「跟在我身边,虽然能够衣食无忧,但雄鹰不展翅高飞,永远不知道自己能飞多远,世界那么大,你们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公子,实不相瞒,从宫里出来,我们明白了很多,要想成为你的助力,就得有所成长,既然你为我们安排了路,我想我们没理由拒绝....」 「是啊公子,章邯将军也说过,你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我们不成长,以后很难跟上你的脚步....」 「公子,我不会说话,但我都听你的....」 忠贤三人齐齐朝赵昊拱手。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从桌桉上站起来道:「你们能想通,说明这趟骊山陵之行,没白去,但也不必着急,若有合适的人选,也用不着你们亲力亲为!」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留在你身边?」 二虎眼睛一亮。 「你刚才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二虎眼睛一暗。 从骊山陵回来,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赵昊身边,没想到赵昊给他们安排了远行的任务。 虽然赵昊的本意是为他们好,但他根本没多少野心,就想跟以前一样,在楚南阁吃吃喝喝。 很明显,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毕竟赵昊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因此,即使心中有些失落,二虎也没有再多说。 眼见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默,赵昊笑着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回楚南阁,跟常威来福吃顿好的,他们应该也很想你们!」 「唯。」 三人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书房。 就在这时,大虎脚步一顿,低声道:「公子,帮我们改个名字吧?」 「嗯?」 赵昊愣住。 二虎一拍大腿,恍然道;「对啊,我怎么差点忘了!」 「???」 赵昊满脸问号。 大虎看了眼二虎,瓮声瓮气道:「咱们这次去骊山陵,除了刚才讲到的那些事,还有就是,叫「大虎」,「二虎」的人太多了!」 「不仅叫「大虎」,「二虎」的人多,什么七虎,八虎,黑虎,小虎,胖虎也很多....」 忠贤笑着擦了一句嘴。 二虎撇嘴道;「这名字是公子给我们取的,我们也很喜欢,但这么多人跟我们叫一样的名字,就让人很不爽...」 「是啊公子,你再给我们取个特别的名字吧....」 大虎附和道。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那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名字?」 「我想要个霸气点的名字,最好能震住人的那种....」 二虎小声道:「以后在异国他乡,让那些异族,不敢小瞧我大秦人....」 赵昊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平时少一根筋的二虎,竟然有这种想法,稍微思忖,便道:「那就叫赵无敌吧!」 「啊!」 二虎大惊;「公子,这名字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啊!」 赵昊拍了拍他屁股;「相信自己,给自己树下无敌的信念,朝着那个目标努力,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赵无敌,赵姓,公子赐我赵姓!?」 二虎念叨两句,不由精神一震,瞬间斗志昂扬:「以后我就叫赵无敌,再也不叫二虎了,谁叫我二虎我都不理他!」 赵昊眨了眨眼睛:「二虎?」 二虎歪头:「怎么了,公子?」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 「公子在笑什么?」 二虎一脸疑惑,半晌反应过来,不由脸颊微红,哼哼道;「以后除了公子叫我二虎,谁叫我二虎都不理他!」 这时,大虎突然道:「二虎,去拿盏油灯,等会儿照路!」 「好!」 二虎应了一声,忽又感觉不对,心里加了一句;「除了公子,兄长,谁再叫我二虎,我肯定不理他!」 却听忠贤道:「二虎,多拿一盏油灯,等会儿先送公子回寝房!」 「.....」 二虎无语,咬牙暗想:「再加一个忠贤!」 一旁的大虎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朝赵昊道:「公子,你都帮二虎取名了,帮我也取个吧....」 「你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赵昊笑道。 大虎沉吟了片刻,道:「我一直有个侠客梦,想要一个侠气点的名字。」 「侠客....」 赵昊摸着下巴,沉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要不,你就叫赵杀人?」 「啊?」 大虎愕然:「公子,这名字有罪啊,我可不敢叫它....」 「没事,你叫赵杀人,又不真杀人,身为侠客,应当无所畏惧!」 「这....」 大虎无语,心说还不如原来的名字呢,但赵昊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勉强地点头答应。 片刻后,忠贤也凑上前来,朝赵昊道:「公子,我不要新名字,就想求您赐个姓....」 「你不是魏国人吗?以后就姓魏吧....」 赵昊想也没想的说道。 「魏,魏忠贤?」 忠贤反复念叨,不由眼睛大亮:「公子,这有姓和没姓的区别简直太大了,以后我就叫魏忠贤!」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翌日清晨。 赵昊安顿完萧何他们,便一行四人坐上马车,直奔宫门。 此时的咸阳宫,虽然没有始皇帝坐镇,但依旧守卫森严。 特别是韩信暂代卫尉之职后,宫门的巡逻变得更加频繁了。 当赵昊马车行至宫门的时候,一名卫士连忙跑过来道:「敢问里面坐的可是公子昊!」 「正是!」 二虎朗声答了一句,随手递上宫禁令牌。 卫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便恭敬行礼道;「末将见过公子!」 「免礼!」 赵昊隔着马车,澹澹回了一句,便道;「宫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森严?」 「这....」 卫士稍微迟疑,再次拱手;「公子恕罪,老丞相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谈论此事,公子可去丞相府,了解详情!」 「嗯?」 赵昊眉头一皱。 从昨晚开始,他就觉得咸阳有事发生,特别是韩信突然不归,让他更加怀疑此事发生在宫里。 稍微沉默,赵昊当即朝二虎道;「快!回楚南阁!」 「架!」 二虎想也没想,一扬马鞭,直抽前方的马屁股。 「律希希!」 马声长鸣,马车如风,直奔宫门。 卫士吓了一跳,连忙大吼:「快开宫门!」 不知怎么的,赵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宫内发生的事,似乎与自己有关。 可是,宫里除了常威和来福,没有其他人跟自己有关。 难道是常威和来福出事了? 想到这里,赵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忠贤三人,包括常威和来福,是他最亲近的家人。 他无法想象,常威和来福出事,自己会怎样,但肯定不会好过就是了。 眼见赵昊马车顺利通过宫门,刚才那名卫士连忙招来一名属下,朝他吩咐道:「快去通知老丞相,就说公子昊回宫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楚南阁异象事件【求订阅啊】 “这是什么情况?!” 当赵昊四人出现在楚南阁门口时,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楚南阁大门,而是布满杂草的断垣残壁。 那样子就像这里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被风吹日晒了数百年,留下的景象。 “公子,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二虎怔怔的问道,似乎也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一旁的忠贤看了眼楚南阁,又看了眼二虎,提醒道:“是你架的马车……” “我知道是我架的马车,这条路也没错,可我不记得咱们楚南阁是这样的啊!” 二虎挠头道:“这才两个多月,怎么就变这样了……” “你只说你离开了两个多月,可公子才离开不到十天!” 大虎沉吟道:“这样的景象,应该就发生在十天之内.” “十天之内……” 二虎心头一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常威他们上次给我们写信的间隔时间吗?” “我就说常威他们怎么突然不写信了,原来是出事了!” 大虎叹息着说道。 赵昊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常威他们应该挖到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公子的意思是……” “地道里出现了新东西!” “这……”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对于地道里的东西,这里没人比赵昊更了解。 所以,三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等待他决断。 只见赵昊沉默片刻,便跳下马车,径直走向楚南阁。 “公子,等等我们!” 三人见赵昊说走就走,连忙跳下马车,跟向赵昊。 但赵昊却忽然停了下来,扭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一个时辰内,我还没出来,立刻让人将这座楚南阁拆了!” “可是公子,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要不,让我们两兄弟陪着你,让忠贤在外面候着!” 大虎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公子,让我们陪你进去吧!”二虎随声附和。 赵昊看了眼忠贤,又看向大虎,二虎: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忠心,是这地道里的光,只有我能触碰,如果地道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也只有我能解决,上次大虎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得引以为鉴!” “这……” 大虎,二虎相互对视,踌躇不定。 “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赵昊四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正飞速朝楚南阁方向奔来。 与此同时,马车身后还有大队黑甲骑兵,为首一人正是刚刚履职的代卫尉韩信。 “公子,那马车好像是老丞相的马车!” 忠贤的眼力见很好,一眼就认出了王绾的马车,并向赵昊提醒了一句。 赵昊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言,就静静地看着王绾的马车靠近。 早在他在雍城的时候,王绾便派人来通知他,让他尽快回咸阳。 想来,应该与楚南阁的事有关。 没过多久,王绾的马车便在楚南阁门口停了下来。 只见王绾一身官袍,老态龙钟的走下马车,缓步来到赵昊身前,行礼道:“老臣见过公子昊!” “老丞相无需多礼,昊见过老丞相!” 赵昊礼貌的回了一礼。 却见王绾笑着摆手道:“公子也无需多礼,咱们先说正事吧!” “好!” 赵昊点头,然后抬手指着楚南阁道:“老丞相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心里有个大概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他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来做最准确的判断。 却听王绾道:“此事发生在陛下东巡的第三天,也就是公子离开咸阳的当天!” “哦?我离开的当天就发生了?” “据楚南阁附近的宫侍,杂役,以及巡逻的禁军禀报,楚南阁出事当天,大地轻微摇动了一阵,但不是很强烈; 起初,他们并未在意,可一夜过去,楚南阁外墙突然生出许多杂草,外墙的石砖也开始莫名坍塌!” “有人曾试图靠近楚南阁,结果还没走进大门,地就塌了……” “地塌了?” 赵昊四人对视一眼,不由心头一紧。 这地下他们不知道挖了多少地道,如果地塌了,他们的地道很容易被发现。 但看王绾的表情,似乎并没发现地道。 “那掉下去的人,怎样了?” 赵昊平静地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一个半人多高的坑洞……”王绾摇头道。 “那除了地塌,还发现了什么?你们有没有派人进去查看?”赵昊追问道。 “自从老臣得知此事,便严禁宫里的人靠近,目前没人进过公子寝阁!” “我父皇那边……” “公子,你应该知道,宫里的事瞒不过陛下,纵使老臣尚未禀报陛下,依旧有人向陛下禀报!” 王绾坦诚地说道。 赵昊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楚南阁,道:“我打算进去一探究竟,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常威和来福他们还在里面,我不能不管他们!” “可是,若公子遇险,老臣难辞其咎,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王绾担忧道:“要不让钦天监的人来看看?之前司道一直想来,被老臣劝阻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的寝阁,没人比我更熟悉,如果我都搞不定,谁来都没用!”赵昊自信满满地摆手道。 其实,他不是不想让别人来,是楚南阁有太多的秘密。万一被人发现地道和光,他就算有一百张嘴,都无法解释清楚。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只能由他亲自解决。 不过,有王绾他们在外面,他至少不用自己一个人进去。 眼见赵昊态度坚决,王绾无奈地看向韩信:“韩卫尉,你觉得如何?” 韩信看了眼赵昊,郑重说道: “既然公子有自己的主意,我看我们还是先封禁楚南阁,同时让钦天监的人过来候命,如果真出现变故,也可以及时救援!” “好,就这么决定了!” 还没等王绾答应,赵昊便抢先做了决定,并朝忠贤三人道:“这里有老丞相他们守着,你们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诺。” 忠贤三人齐声应诺。 很快,他们便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缓缓靠近楚南阁。 刚靠近楚南阁大门,赵昊就感觉浑身冰凉,似乎来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一般。 “这……” 赵昊有些诧异的回望忠贤三人,怔怔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二虎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 大虎和忠贤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你们都没感觉?” 赵昊一愣,不由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纠结此事,便强忍着寒冷,一步跨入楚南阁大门。 而忠贤三人则紧随其后,并没有发生地面坍塌的事情。 眼见赵昊四人顺利进入阁内,王绾与韩信互相对视,既惊讶,又暗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 赵昊四人进入楚南阁,映入眼帘的不是破败的墙壁,斑驳的廊柱,芳草萋萋的院子,而是长势喜人的水果蔬菜。 原本拳头大小的番茄,现在犹如南瓜一般巨大,还有西瓜,土豆,辣椒等水果蔬菜,个头都翻了几倍不止。 最夸张的是棉花种子,一个棉花球居然可以做一个抱枕。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愕然,心说这是挖到了太空吗? 他记得后世的‘太空农作物’,才会呈现出这种超大的情况。 可事实是,这里是地球无疑,这些水果蔬菜也没有进入太空。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地道里有什么东西,导致这些水果蔬菜变异了。 “公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赵昊琢磨是什么导致这些水果蔬菜变异的时候,走在他身后的二虎,惊疑不定的问道。 赵昊扭过头,看了眼二虎,又看了眼忠贤和大虎,道:“咱们分头行动,大虎和二虎去房间里查看异常,我跟忠贤下地道查看!” “不管发现什么异常,都不要触碰,等我上来。另外,院子里的水果蔬菜,也不要动!” “是!” 大虎和二虎点头应是。 赵昊也没多言,带着忠贤,直奔地道入口。 此时,地道入口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赵昊先点了一根火把,扔进去,发现里面没有问题,便直接下了地道。 刚进入地道,他身体里的寒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暖。 但忠贤却忽然感觉不适,朝他道:“公子,你有没有感觉很热?” “很热?” 赵昊一愣,有些疑惑的道:“你感觉很热吗?” “是啊,就像下窑炉一样.” 忠贤诚恳答道。 赵昊皱眉道;“刚进大门的时候,我感觉很冷,你们没有一点感觉,现在进了地道,我感觉很舒服,你却感觉很热,这也太奇怪了!” “要不再往里走走,兴许里面不一样.” “好!”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地道:“你有任何不适,要及时说,免得遇到危险!” “明白。” 忠贤应了一声,两人缓缓朝地道深处靠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塌方的地道口,停下了脚步。 “这里塌了,会不会是常威他们消失的地方?” 忠贤一脸凝重的询问赵昊。 赵昊蹲下身,打量了一圈地上的鞋印,以及散落在地道两侧的小土堆,思忖道:“如果忠贤他们消失在这里,那这里应该是突然塌方的。” “造成突然塌方的原因有两种,一种是在挖掘的过程中,突然塌方。一种是挖好了,进去之后突然塌方。” “如果是在挖掘的过程中,突然塌方,那很有可能只有一个人被埋在里面,而另一个人在外面施救!” “但看这四周,没有任何施救的痕迹,显然是属于第二种!” 忠贤闻言,若有所思道:“公子的意思是,地道挖好了,出现了新的光,常威和来福进去看光的瞬间,发生了塌方?” “有可能,不是自己进去的” “不是自己进去,那是?” “你看这里!” 赵昊指着塌方的角落,朝忠贤道:“这里的沙土是向内流动的” “向内?” 忠贤一愣,有些诧异的道:“莫非他们是被吸进去的?” “嗯,应该是这样的!” “那现在怎么办?要重新挖通这里吗?” 赵昊眨了眨眼睛,歪头道:“谁挖?” 忠贤嘴角一抽,不由抬手扶额,叹息道:“我来吧” “你一个人行吗?” “如果公子体谅我,可以一起挖!” “呃” 赵昊迟疑了一下,摆手道:“我还是去其他方向看看吧” 忠贤:“.”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忠贤无奈的捡起工兵铲,走向塌方的地道口,吭哧吭哧的挖了起来。 而赵昊则辗转爬到消失的那条光道方向,寻觅更多的线索。 当初常威挖到一条光道,里面的光团,能转移现实中的物品。 赵昊第一次尝试转移,差点废了大虎,第二次转移,直接拆了嬴政的宫殿。 等他准备再试的时候,光道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如今,楚南阁突发异象,赵昊很想知道,这异象是否与那条光道有关。 “不是吧,真出现了?!” 赵昊来到那条消失的光道方向,一眼就看到一条敞亮的光道,不由大吃一惊。 然而,正当他想靠近光道的时候,忽地发现,光道里面的光束,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 赵昊下意识地骂了一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可是,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超过光速? 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他的整个身体就被光包裹其中,眨眼消失在地道里。 而与此同时,正在挖掘塌方通道的忠贤,瞬间感觉地面一阵晃动。 紧接着,原本挖好的一段通道,再次塌方。 “公子!!!” 忠贤大吃一惊,想也没想的扔掉工兵铲,朝赵昊离去的方向狂奔。 另一边,地道上方。 正在搜查房间异常的大虎,二虎,也感觉地面一阵晃动。 来不及多想,两人赶紧跑出房间,引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奇异景象。 只见刚才那些超乎寻常的水果蔬菜,正在恢复原来的模样。 “这” 大虎,二虎见状,直接呆愣当场。 求全订,追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说明一下。 最近很多逗比,晚上一两点钟留言喷我,我真的是醉了。 你觉得我写得水,剧情不符合你心意,你可以不看,何必在那里带节奏?我没有求着你看好不? 你订阅了,我拿你当大爷供着,伱也不要蹬鼻子上脸好不? 真当我没脾气是吧? 再说剧情,我写的一直都是我想写的故事,这本小说的节奏,大部分都是日常,少部分发展,最终目的肯定是要对外开拓的。 关键是现在书里的时间才过去两三个月,有些历史剧情,我是提前了,但不要觉得主角做了那么多,就应该对外发展了,或者造枪造炮,统一世界了。 一本正常历史小说几百万字,现在才刚一百万出头,你着急啥?没耐心听故事,那就去看歪嘴战神,爽到你不要不要的。 我一直说的就是,这本书的故事基调,是始皇帝一家。 主角的发展,配角的戏份,我都会安排。 包括现在一直没用的土豆,水稻那些东西,我都是留给配角爆发的。 一本书的故事,不单单只有主角。 包括挖地道的核心金手指,我也在不断地升级。 之所以没有频繁的写金手指,是因为历史故事,最重要的是故事,金手指是辅助。 但我不能不写金手指吧? 你看小说,跳着看,不去看那些伏笔,就在那说我写得莫名其妙,我还觉得你莫名其妙呢! 还有某些说我水的,我真不晓得你们想看啥,写啥都是水,那你去看不水的? 特么《西游记》,那么多回,除了大闹天宫等几个剧情,取经路上不断重复剧情,水不水?? 草!是一种植物! 说真的,我每天上班到六七点钟,有时候还要加班,回来写小说,也就赚点辛苦钱,没想卖惨,也不觉得自己惨。 只是希望大家积点口德。 你说再多,骂再狠,我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修改我的大纲,剧情。 来来回回很多人,起点的读者,除了大神,有几個认人?不就是看书吗? 就算这本书扑了,那也是我活该,我头铁,我想写我写的。 好吧,可能我说这些,又有人说我小家子气了。 但,我也想说,你能说我,我难道就不能说你?我挣的是辛苦钱,但不是贱钱! …… 当然,我打这些字,支持我的书友肯定会说,你有空打这些字,还不如写一章。 好吧好吧,我错了。 今天两更,敬爱我的书友。(?????????) 第三百三十八章刚进去就看到来福打常威【求订阅啊】 虽然赵昊很清楚地道里的光,是自己的金手指。 那些从光里兑换的东西,不仅让他没有历史的生疏感,还缩短了始皇帝认知后世的距离。 上辈子,赵昊就很喜欢始皇帝。 一直幻想始皇帝看到后世的样子,会不会惊叹他统一天下的成就。 毕竟从始皇帝开始,华夏大地才真正形成统一的格局,后世开国皇帝,没一个不把统一当作毕生功绩。 可以说,始皇帝在后世很多学生眼中,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但,赵昊没有实现让始皇帝看到后世的愿望,而是穿越成了始皇帝的儿子。 尽管穿越这种事非常离奇,可一旦发生了,就只能被动接受。 从最初挖地道逃出咸阳,到博士宫崭露头角,赵昊一直都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 他没有后世男主那样霸气侧漏的人设,只想好好活着。 从一个人活,到让身边的人活,再到让这个国家活,让这个民族活,他正在逐渐成长。 而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地道里的光,有着很重要作用。 可以说,是地道里的光改变了他的初衷,以及,给予了他挽救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包括他自己的勇气。 现在,地道里的光突然化被动为主动,将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刚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地道深处,而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林。 阳光从树叶缝隙中倾落而下,照在他脸上,一股暖意瞬间袭遍全身。 正琢磨这里是哪里的赵昊,忽地感觉身体一阵轻盈,抬眼望去,竟发现自己寸丝未挂,衣服也不翼而飞了。 卧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耳边忽地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嗯?」 赵昊闻声愣了一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仔细聆听。 「不是说造船回去吗?你躺在这干嘛?」 「这地方是哪也不知道,连个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还是等公子来救我们吧!」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否则我们走了,公子来找我们咋办?」 「什么咋办,我看你就是对公子不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对公子不忠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贪念这里的好,想永远留在这里!」 「你胡说!」 「啪!」 「你敢打我?」 「谁让你污蔑我!」 「我跟你拼了.....」 听到双方的争执内容,赵昊很快确定,这两人正是常威和来福。 但是,还没等他听完,常威和来福就打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冲了出去,只见来福将常威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揍向常威。 「住手!」 赵昊大喝一声。 躺在地上的常威勐然一惊,一把将身上的来福推翻,寻声望去,只见赵昊赤果着身体,站在树下,一脸怒容。 「公子!」 常威大喜,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赵昊。 翻倒在地的来福,听到常威的呐喊,表情一懵:「什么公子?你丫的又吃了毒幻蘑孤,产生幻觉了?」 然而,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眼角余光也看到了赵昊的身影,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呢喃道:「我也产生幻觉了?公子居然没穿衣服... .」 「还这么小....嗯?小?」 似乎想起了什么,来福也瞬间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看向赵昊所在的方向,呆愣三秒,兴奋喊道:「公子——!」 与此同时,脚步不听使唤地朝赵昊所在的方向跑去。 很快,常威就率先跑到了赵昊面前,欣喜道;「公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 「哦?是吗?刚才怎么听来福说,你不想回去?」 赵昊眉毛一挑,眼神中带着质疑,审视,好奇和与宿便作斗争的种种情绪。 却见常威满脸慌张地解释道;「没有,公子,我没有不想回去,是来福污蔑我!」 「说我污蔑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用我说吗?公子,我给你说,常威现在有点飘了!」 来福有点气愤,表情看不出来,语气也听不出来,但用词却很明显:「公子,常威想在这里当岛主!」 「岛主??」 赵昊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咱们在一座岛上?」 「是的公子,这座岛四面靠海,连方向都分不清,我们现在回不去了....」 来福垂头丧气的附和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兴奋追问赵昊:「公子,你是怎么来的?」 「我....」 赵昊迟疑了一下,皱眉道:「我也是被光带到这里的....」 「那完了,咱们都回不去了....」 常威叹息道。 「哼!回不去正合你意是不?我就知道你不想回去!」 「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揍死你!」 「来啊,你当我怕你啊!」 「行了行了,别吵了!」 眼见二人再次争执,赵昊当即挥手打断了他们;「吵能解决问题吗?现在捋一捋事情的经过!」 「这....」 听到赵昊语气不善,来福和常威讪讪地闭上了嘴。 却见赵昊板着脸道:「我问你们,你们来这岛上,可有感觉不同寻常的地方?」 「回公子,我们被光带到这里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只有一点不同!」 常威小声答道。 赵昊眼睛一亮,连忙追问:「什么不同?」 「就是,我们的衣服还在....」 「......草!」 赵昊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下身,吼道:「还不赶紧将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 「哦哦,好,公子您穿我的!」 常威二话不说,直接脱掉身上的衣服,给赵昊裹上。 赵昊一边将衣服穿在身上,一边继续询问:「这岛上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们花了四五天时间,寻遍整座岛,连个人影都没有,估计是一座荒岛!」 「荒岛?」 赵昊穿衣服的动作一滞,不由道:「你们这几天是怎么生活的?」 「回公子,这座岛虽然是座荒岛,但物产非常丰富,有各种水果,以及海鱼....」 来福插了一句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常威,小声都囔道:「除树林里的毒幻蘑孤,其它的都能食用....」 「毒幻蘑孤?」 「就是一种吃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蘑孤,常威曾误食过,差点把我当成女娘....」 「啊?那你....」 赵昊大吃一惊,不由上下打量来福,尤其是来福的屁股。 来福见状,连忙捂着屁股,红脸摇头:「没有没有,我没让他得逞....」 「 哦....」 赵昊眯眼:「是么...」 「公子,这座岛很适合咱们隐居!」 眼见来福一脸窘迫,常威也非常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赵昊看了眼他,有些好笑的点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得搞清楚这座岛在哪里,以及怎么回去!」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们还记得上次光道里的那些光团吗?那些光团有兑换转移的能力,如果这光道拥有转移人的能力,那它的触发机制是什么?在你们被转移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还有印象吗?」 「这....」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不由互相陷入沉思。 隔了半晌,才听常威道:「我只记得,来福说要去看陛下东巡,然后我告诉他,挖到了陛下陵寝....」 「来福说,陛下陵寝方向隔着渭水,我不可能挖通,就算挖通了,也会被水淹死....」 「为了向来福证明,我便带他去我挖通的地道,结果一道白光袭来,我俩来不及反应,就被带到了这里!」 听到这话,赵昊眉头紧锁,一旁的来福再次插嘴: 「还有,常威说他挖通的那晚,听到了打更声......据我所知,骊山陵没有打更人,因为忠贤他们说,骊山陵每晚都在交替施工,根本不需要打更人!」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打更声....」 常威挠头道。 「等一下!」 赵昊抬手制止了俩人,疑惑道:「听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在我父皇东巡那一天被光带走的?」 「是的....」 来福点头道。 「那就对了!」 「对了?」 来福和常威再次对视,后者惊疑不定的询问赵昊:「公子知道我们为何被光带来这里的?」 赵昊想了想,摸着无须地下巴道:「应该与日食有关....」 「日食?」 「就是天上的太阳被月亮挡住了,白日变成了黑夜....」 「啊?这么神奇?」 来福吃了一惊,当即怒视常威:「我就说要去看嘛!你瞧,这么神奇的事都错过了!」 「.....」 赵昊无语,不禁抬手扶额,心说问题不在这里啊,混蛋! 「好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赵昊再次朝二人摆手,然后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们确定刚才说的事,没有遗漏?」 「没有了。」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好!」 赵昊一拍巴掌,道:「现在我们来做个假设,假如光道转移人是日食触发的,那我们想要回去,是否得等下一次日食?」 「下一次日食在什么时候?」 来福试探着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沉吟道: 「日偏食,一年五次左右,日全食,大概一年半一次,日环食,大概两年一次,日食,大概两到三年一次!」 「啊?意思是我们得在这等两到三年?」 「这只是大概推算,具体多久还说不清!」 「那我们....」 「等一下!」 正当来福准备继续追问赵昊的时候,常威冷不防的打断了他。 这次轮到来福和赵昊愣住了。 却见常威一本正经地询问赵昊道:「公子,你被光带到这里的时候,可发生了日食?」 「这....」 赵昊迟疑着摇头:「好像没有.....」 「那是否说,公子的假设不对....」 「嗯?」 赵昊一怔,瞬间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可以啊常威,你这毒蘑孤没白吃,人都变聪明了!」 「嘿嘿~,公子过奖了!」 常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看见来福杀人的目光,又瞬间低下了头,当个仔细聆听的乖宝宝。 「好,这个假设不成立,咱们再假设一个,假如咱们来到这里,同样是换来的!」 「换来的?」 「你们应该清楚,地道里的光团只有我能触碰,而且,我能用寻常的东西,兑换不寻常的东西。」 赵昊若有所思地道:「假如我兑换的是人,我应该付出什么?」 「付出什么?」 来福和常威听得越来越湖涂。 只见赵昊蹲下身,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跟忠贤进地道之前,楚南阁外一片破败,就像被岁月腐蚀了一般; 现在想来,倒不像被岁月腐蚀,更像被什么抽走了能量!」 「能量?」 来福和常威面面相觑。 很明显,赵昊讲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但赵昊却没有停下来,依旧自顾自地道:「不管是地上的泥土,周围的花草树木,以及我们人本身,都是由能量构成的!」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而且能量的形式也可以互相转换。」 「这是什么....」 「能量守恒定律!」 来福:「......」 常威:「......」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赵昊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守恒定律公式:「如果我能找到兑换人的方法,我们可以去世界任何地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这....」 来福和常威闻言,不由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昊。 一时间,三人竟相顾无言。 这个发现太疯狂了。 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如果这个发现是真的,赵昊真想有一天带始皇帝环游世界。 毕竟以始皇帝的年龄,就算科技飞速发展,这个时代也不可能造出飞机,没有飞机想环游世界,纯粹是做梦。 当然,这只是赵昊的推测,具体能不能实现,还得进一步研究。但光是想想,都有点让人心潮澎湃。 「呵呵呵.....」 一阵短暂的沉静过后,赵昊的几声轻笑打破了僵局:「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得想办法回去才行!」 「也是,如果不能回到地道,一切假设都不成立!」 来福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忽听一旁的常威道:「要不,咱们干脆挖回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公子,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求订阅啊】 「要不,咱们干脆挖回去?」 听到常威的话,赵昊和来福同时愣住。 有时候,他们不得不佩服常威的脑洞。 这尼玛的,四面环海,而且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常威居然说挖回楚南阁。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咋想的。 当真以为自己是土行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真变聪明了? 似乎感觉到了赵昊和来福的目光有些古怪,常威又一脸认真地道:「公子,来福,你们不妨想一想,咱们是因何来到这里的?不就是因为地道里的光吗?」 「那么,地道里的光从哪里来?我们现在也搞不清楚,因为我们不确定,除了楚南阁以外的地下,是否有光!」 「这....」 赵昊和来福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却听来福道:「你的意思是,楚南阁之外的地下,或许有光?」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因为没人比公子更了解光!」 常威摇了摇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也可以像公子那样假设,假如楚南阁之外的地下有光,我们是否可以通过那些光,回到楚南阁?」 好家伙! 常威的脑袋真的开光了。 这反向假设,简直绝了。 如果假设成立,确实可以如常威说的那样,挖回楚南阁。 只是这假设太玄幻了。 一时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仔细想想,金手指的出现本来就很玄幻。 特别是那些光兑换的东西,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但作为直接受益人的赵昊,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能挖到光,别人挖不到?」 赵昊若有所思道:「大秦每天都有人往地下挖,可从未听说过有人挖到光....」 「或许,这些光本来就属于我们!」 说完,赵昊忽地想起自己上辈子看到的一篇科学杂志,里面明确提到了某些光,可以穿过人体,进入地表深处,而不对人体产生任何危害。 而这些光,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如果金手指,并不属于一个人,而是属于赵昊,以及赵昊身边的人,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只有赵昊,以及赵昊身边的人能看到光,挖到光,接触光。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常威试试?」 来福试探着问道。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赵昊耸肩,抬头看向常威:「你有工具吗?」 「没有。」 常威摇头:「工具都放在地道里了。」 「那说个屁!」 赵昊翻了个白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歪头道:「你们没有工具,怎么钓的鱼,摘的果子?」 「果子是来福爬树上摘的,鱼是退潮的时候捡的....」 「这也能捡?!」 「能!」 来福点头道:「就是在海边挖一条沟渠,连接外面的海水,用木棍拦住进出口,形成一个小型水池....」 「等下,这些你们都跟谁学的?」 赵昊惊奇的打断了来福。 来福看了眼常威,后者老实的从裤裆里摸出一本线装书,递给赵昊。 赵昊看了眼书名,不由目瞪口呆。 好家伙! 居然是《聊斋志异》! 「 你就看这玩意儿学的捕鱼?」 「是啊,里面有好几个渔夫的故事,我看他们是这样捕鱼的,就跟着学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赵昊:「......」 常威:「......」 赵昊:「要不,咱学点别的?」 常威:「学什么?」 赵昊:「怎么跟水鬼沟通?」 常威:「......」 常威:「公子,我觉得你在逗我!」 赵昊:「是你先逗我的....」 来福:「公子,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赵昊:「有多不成熟?」 来福:「我想,要不我们自己炼制挖掘工具?」 赵昊:「怎么炼制?」 来福:「我记得这座岛的西侧,有铁矿石....」 赵昊:「你也在逗我吧?」 来福:「没有。」 常威:」我也没有。」 「.....」 赵昊彻底无语,不禁抬手扶额:「我特么服了你们这群老六了!」 ...... 另一边,楚南阁内。 赵昊消失在地道里的事,被忠贤带出了地道。 此时,忠贤,大虎,二虎正围在一起,商量怎么搭救赵昊。 「要不通知外面的老丞相,让韩卫尉带人进来搜救公子?」 忠贤一脸凝重的说道。 二虎直接拒绝:「不行!公子说过,地道绝不能让人发现!」 「可是,公子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也没办法搜救公子....」 「就算如此,地道的事也绝不能泄露!」 二虎的态度依旧很坚决:「更何况,我们都没办法搜救公子,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 忠贤迟疑,扭头看向大虎。 却见大虎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赞同让外面的人进来,但公子生死未卜,必须尽快搜救!」 「兄长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 二虎白了眼大虎,沉声道:「我们都知道要搜救公子,可现在是,没办法搜救...」 「谁说没办法,你难道忘了院子里发生的事?」 大虎瞪眼道。 忠贤一脸疑惑的追问:「什么事?」 「刚才地面一阵晃动,我们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就是那些水果蔬菜,竟然又长回了原来的样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 二虎答道。 忠贤吃惊:「还有这种事?!」 「是啊!」 大虎心有余季的点头:「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若非亲眼看见,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 「那你说的办法是?」 忠贤追问道。 大虎在他们几人中,一向不是最有主意的那个,但大虎每次开口,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现在,不光忠贤对大虎办法很感兴趣,就连一旁的二虎,都满心期待。 只见大虎稍微沉吟,便瓮声瓮气地道:「刚才,你给我们讲公子在地道里分析的情况,我觉得这些水果蔬菜,应该跟地道里的光也有关....」 「这不很明显吗?」 二虎挠头;「然后呢?」 「二虎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大虎抬手制止了一下二 虎,再次将目光落在忠贤身上: 「你想想,公子消失的同时,地面一阵晃动,地上的水果蔬菜也随之改变,如果我们将这些水果蔬菜带进地道,会不会对那条光道有感应?」 「这....」 忠贤愣住,不由瞪大眼睛。 一旁的二虎,反应过来似的勐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说完,就要冲向菜园。 正在这时,忠贤忽然叫住了他:「二虎且慢!」 「怎么了?」 二虎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忠贤。 却见忠贤一脸为难地道:「公子之前不是说,让你们别碰那些水果蔬菜吗?」 「嘿嘿!」 大虎狡黠一笑,挑眉道:「公子之前还说,天高皇帝远.....」 「不是,大虎,你怎么也....」 没等忠贤把话说完,二虎就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快走吧,别耽误救公子....」 很快,三人便一起来到菜园,开始拔菜进地道。 ...... 与此同时,楚南阁外。 韩信和王绾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南阁。 他们既希望赵昊没事,也好奇楚南阁发生的事。 刚才的地面晃动,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 还好晃动的时间不久,否则他们就要强冲楚南阁了。 「老丞相,公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韩信一脸担忧的问道。 赵昊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赵昊没事。 但赵昊并没有将他带进楚南阁,这说明在赵昊心中,他还不是赵昊的心腹。 可即使是这样,韩信对赵昊不仅没有不满,反而更加忠诚。 他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跟忠贤他们一样,站在赵昊身边,成为赵昊的心腹。 却见王绾捋着胡须道: 「公子做事,一直很有想法,而且,公子有很多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此事应该与公子的秘密有关....」 「那....」 韩信迟疑了一下,再次追问道:「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万一公子有危险,怎么办?」 「不会的....」 王绾摇了摇头,正欲劝解韩信,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老丞相,我找你半晌,原来你在这里?」 「嗯?」 王绾一愣,旋即寻声望去,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一起监国的冯劫。 「御史大夫怎么有空来这里?找老夫何事?」 王绾笑着问了一句。 虽然是笑脸相迎,但笑脸的背后,却没有一时喜悦。 因为他跟冯劫的关系并不好。 若非始皇帝刻意安排冯劫在咸阳协助他,他真不想跟冯劫一起共事。 毕竟冯劫的脾气,出了名的不好。 有时候,连他父亲冯去疾都很难跟他相处。 更别说一起共事的同僚。 却见冯劫不假颜色的道:「听闻公子昊回来了,我也正好有事找他....」 「公子昊不在这里,恐怕要让御史大夫失望了....」 「不在这里,那在哪里?」 王绾闻言,并没有回答冯劫,而平静地建议他:「没有急事的话,明日也不迟!」 「呵呵呵,不巧,此事真乃急事!」 「哦?什么事?」 「哼!」 冯劫冷哼。 本来他不想当着 众人的面说出这事,但看王绾跟没事人一样追问自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道:「老丞相胡乱定价石碳,扰乱市场,现在一大批人告你以权谋私!」 「什么!?」 王绾满脸诧异。 一旁的韩信也有些措不及防。 第三百四十章地道挖掘的新方向【求订阅啊】 “御史大夫说有人告老夫以权谋私?” 王绾先是有些诧异,而后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平静道: “老夫为黔首谋些利益,想不到,在御史大夫这里,反而成了过错了?” “老丞相以为,此事乃在下跟你过不去?” 冯劫听到王绾语气有些不善,眼睛微微眯起,反问道。 这时,一旁的韩信也出言帮王绾:“御史大夫,老丞相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小利,损害自己的名声,还请御史大夫明察!” 虽然韩信刚刚步入朝堂,但身处的官位,却不能被忽视。 就算冯劫乃三公之一,韩信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却听冯劫道:“有人状告老丞相以权谋私,并不是说,我也认同状告的事实,只是老丞相可否知道,咸阳城内的黔首,以往并没有石碳,全靠木炭支撑?” “这” 王绾迟疑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的点头:“老夫自然知道。” “既然老丞相知道,那在下就给老丞相算一算,整个咸阳大概有二十万户,靠木炭营生的人数,最少五万。” “再加上咸阳地处西北,气候寒冷,冬日特别长,需要木炭的数量,远超其他地方,如此一来,有可能还不止五万。” “御史大夫此言有理。” 王绾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冯劫继续。 冯劫的脾气虽暴烈,但面对虚心受教的王绾,还是有所克制。 却听他道:“在下不敢断言,这超过五万人的营生,干系多少户,但石碳的价格以木炭价格的七成售卖,依旧会影响这些人的生计。”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看向王绾:“ “老丞相,如果一个决定,瞬间影响数万人的生计,你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 王绾心里一咯噔,身子差点有些站立不稳。 尽管他在丞相位置待了十余年,但真正让他做决策的事,少之又少。 原因很简单,在他之上,有个伟大的始皇帝。 如果始皇帝在咸阳,这件事根本轮不到他做主。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做主,竟让数万人一下子失去了生计。 一旦这数万人发生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韩信在旁边听得大汗淋漓,现在他总算明白,冯劫为何要找赵昊的原因。 因为就算冯劫告诉王绾,王绾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他有办法解决,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你” 王绾颤抖着手,指着冯劫:“你没有办法?” “如果有办法,在下第一时间就解决了,也无需来这里找老丞相和公子!” 冯劫诚恳的说道。 王绾听了,心中无奈。 他对政事,国事,包括军事,还算得心应手,可对经济却不怎么了解,经常好心办坏事。 而冯劫,说实话,跟他也差不多。 所以,王绾现在很理解冯劫的无奈。 稍微沉默,王绾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告知了冯劫实情。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冯劫听完他话,勃然大怒:“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怎么能致公子安危与不顾?!” “不是的,御史大夫,是公子执意自己进去的!” 韩信连忙解释道。 冯劫一个冷眼扫过去,沉声道: “你可知公子对大秦,对陛下有多重要?怎么能允许他擅作主张?” “我” 韩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地面再次一阵晃动。 “什么情况?公子出事了?!” 冯劫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冲向楚南阁。 “御史大夫,小心!” 还没等韩信阻止冯劫,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冯劫脚下的地面,突然一空,整个人就掉了进去。 与此同时,楚南阁地道内。 忠贤三人,一人抱着一盆水果蔬菜,沿着地道缓缓前进。 当他们来到赵昊消失的地道口时,地面突然一阵晃动,惊得三人六神无主,差点扔掉手中的水果蔬菜盆。 “不不要慌.不要慌.” 忠贤一手撑着地道壁,一手抱着一株辣椒盆,颤抖着声音安慰大虎,二虎。 “什什么情况.这地道是要塌了吗?” 二虎抱着番茄盆,颤颤巍巍地问道。 身旁的大虎还算平静,只是看了眼怀中的土豆盆,便若有所思道:“这次晃动跟之前差不多,会不会是光道对咱们手上的东西起反应了?” “这” 二虎闻言,定了定心神,缓了缓情绪,扭头看向怀中的番茄盆:“这也没变大啊.” “嗯,确实没变!” 忠贤也看了眼怀中的辣椒盆,点头附和。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没效果的话,咱们怎么救公子他们?” 大虎一脸担忧地道。 忠贤想了想,道:“要不咱们分头行动?兴许公子他们回来了,只不过没在这个方向!” “你说真的,公子他们真回来了!?” 二虎精神一震。 忠贤看了眼他,沉吟道:“总结之前的晃动,好像每次有人消失,都有晃动,可这地道里就咱们三人,且没有谁消失; 如果不是公子他们回来了,就是出现了新的变故。” “这” 大虎,二虎互相对视,似乎都觉得忠贤说得有道理。 沉默片刻,两人齐齐点头:“好,咱们分头行动。” 很快,三人便朝不同的方向前进。 另一边,无名小岛上。 赵昊三人犹如原始人一般,赤果着上身,手拿石片做的简易工具,在树林内不停挖掘。 树上的松鼠,一边啃噬手中的松果,一边歪着脑袋打量他们。 四周路过的动物,也纷纷停下来,奇怪的看着他们刨土。 或许是这小岛上,从未出现过人类这种生物,它们一点也不害怕,有的甚至走到赵昊三人挖掘的坑洞旁,探头探脑。 就在这时,小岛一阵晃动,无数飞鸟从林中惊起,树上的松鼠,以及周围路过的动物,吓得四散奔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坑洞出口的赵昊,一边朝洞内询问,一边将脚放在简易梯子上,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却听洞内传出兴奋地呐喊:“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天无觉人之路啊公子,我的假设成立了!”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意思是他挖到光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公子稍等,我去看看!” 正在搬运泥土的来福,听到赵昊的话,下意识看向后方,只见坑洞深处隐隐有光亮传来。 “不用了!” 感觉晃动的次数减弱了,赵昊又重新跳进坑洞,朝来福摆手道:“走,咱们一起进去看看!” 很快,两人便小心翼翼地来到常威身边。 只见一个明亮刺眼的巨大光圈,赫然出现在常威前方。 “这” 赵昊与来福互相对视,禁不住面面相觑,心说这特么也行! “公子,你来摸摸这光圈,看看有什么效果?” 常威兴奋地让开身形,朝赵昊抬手示意。 赵昊犹豫了一下,缓步上前,先是仔细打量光圈,发现没什么异常,便伸手触摸光圈。 就在他触摸光圈的一刹那,光圈瞬间变红,紧接着,地面再次晃动起来。 “什么情况!?” 赵昊一脸懵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人影瞬间跌出光圈。 “哎呦!” 只听那人影惨叫一声,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正在此时,常威一棒子敲过去。 “啊!” 那人影再次惨叫,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赵昊和来福见状,不由眼皮一抖。 却听常威一本正经地解释:“他穿着官服,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你就打晕他?” 来福有些古怪的反问。 “万一他泄露了咱们的秘密,那该咋办?” “你怎么知道他会泄露咱们的秘密.” “不是我们的人,就会泄露!” “你” “行了,别吵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来福二人,然后蹲下身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劫。 “他怎么会在这?” 赵昊一脸诧异的道。 “公子认识他?”来福好奇的追问。 赵昊点头:“认识,此人是御史大夫冯劫!” “御史大夫?” 来福和常威皆是一惊。 御史大夫可是大秦三公之一的高官。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公子转移来的? 想到这,来福二人齐齐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道:“这光圈应该跟之前光道里的光团差不多,可转移附近的东西,而冯劫恰巧出现在楚南阁附近,所以被转移到了这里!” “那我们是否可以回去?” 常威好奇的追问道。 赵昊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需要东西兑换!” “什么东西?” “你们有岛上的东西没?” “岛上的东西” 常威和来福对视一眼,片刻,常威突地想起什么似的,从裤裆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赵昊。 “这是什么?” 赵昊接过布袋,好奇的追问。 常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毒毒幻蘑菇” “你他娘的!” 来福听到常威说‘毒幻蘑菇’,脸色巨变,猛地朝他扑去。 赵昊见状,皱了皱眉,也没管他们,直接将布袋放进光圈。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陡然传来。 “公子小心!” 正在扑腾的常威和来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护主赵昊。 而赵昊则死死抓住冯劫。 只是一瞬间,他们就消失在了坑洞内。 而与此同时,整座小岛开始大面积坍塌,不少动物吓得四散奔逃。 “哎呦!” 正在地道里摸索前进的二虎,突地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身上,不由惨叫一声。 却听有人骂骂咧咧道:“卧槽!这是哪?怎么还有垫子?” “什么垫子,你他娘的压到我身上了!” “你是.” “我二虎,不,我赵无敌!” “哦,赵无敌二虎?!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快起来!” “哦哦,好,二虎,你没事吧.” “被你这么突然压上来,能没事吗?哎呦,我的腰” 从地上爬起来的二虎,龇牙咧嘴地看向前方,只见常威一脸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 “是你?” 二虎看到常威,先是一愣,而后疑惑的追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福和公子呢?” “来福和公子” 常威愣了愣神,不由环顾左右,一拍大腿:“对啊!来福和公子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他们没跟你一起?” “是一起的!快找找,兴许就在这附近” “你他娘的!” 二虎听到常威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不会的,不会的,公子不会有事的!” 常威连连摆手,心里慌得一逼。 如果赵昊真出了事,别说二虎跟他拼命,连他自己都不想活了。 眼见常威急得四处乱转,二虎也不再多言,抱起手中的番茄盆,就要寻找来福和赵昊。 就在这时,常威疑惑的看向他:“你手里怎么抱着一株番茄?” “要你管!” 二虎没好气的应了一句,转念一想,还是不情不愿的朝他解释:“大虎说,院子里的水果蔬菜,跟你们消失有关,就让我们带着它,感应那条光道,或许能救你们!” “还有这关系?” 常威有些诧异。 二虎一本正经地朝他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你是不知道,公子消失之前,这番茄有多大,而现在.” 话到一半,他突然发现番茄盆里的番茄,有些不对劲:“卧槽!怎么又变大了?” “不是一直都这么大吗?” “屁的这么大,之前明明很小的” 二虎瞪了眼常威,若有所思的道:“莫非这番茄真与你们消失有关?”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 常威迟疑着挠头道:“公子之前说什么能量守恒,想来应该与能量有关.” “能量守恒?” 二虎好奇的追问:“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虽然他不清楚常威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想想都有些离奇。 不过,常威的回答却让他大感意外。 却听常威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跟之前一样挖洞!” “你的意思是,你挖通了到城外的通道?” “不是城外,是一座无名小岛上!” “无名小岛?” 二虎愣住。 下一刻,身后突地传来大虎的声音:“二虎,公子和来福回来了,你有没有看到常威?” “有!我在这!” 还没等二虎接口,一旁的常威便兴奋开口。 “常威!哈哈,就差你了,公子让咱们快出去” 大虎听到常威的声音,语气顿时变得欣喜,连忙朝常威回应。 “好!来了!” 常威应了一声,拉起正在发愣的二虎,道:“走吧,咱们出去再说” 这段剧情完了。 另外,请正版阅读,我在作家的话,有补充说明升级地道的目的。 说明一下,我为啥要升级地道。 之前地道光团转移‘信宫’梁柱的时候,我就在想,地道光团转移人会怎样? 虽然看起来有些玄幻,超自然,但能够满足我最大的yy值。 写,其实也是一种yy。 只是这种yy需要逻辑自洽。 太超自然的设定,肯定不行。 毕竟这是历史,不是玄幻。 但穿越,本来就很玄幻。 那么,升级地道的意义在哪呢? 其实是为了后期一个从未有人写过的创意。 也算是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吧。 你们都知道,不管我去西安,还是这本,都是为了满足我的一个个心愿。 当然,后面的剧情不会有超自然事件,都是正常历史剧情。 这次升级,算是个铺垫。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练兵之法!【求订阅啊】 “听你们的意思,每次有人转移,院子里的水果蔬菜,都会有所变化?” 赵昊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忠贤三人。 此时,他们刚才地道出来不久,正在交换信息。 却听忠贤道:“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准确,但院子里的水果蔬菜,确实发生了变化!” “这” 赵昊闻言,面露迟疑之色,隔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如果院子里的水果蔬菜真发生了变化,应该是能量转换的原因!” “我们假设一下,每次转移人,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那么,这些能量从哪里来?” “如果这些能量是地道里的光团,那么在吸收光团能量的过程中,肯定会影响地上的植物,从而使它们产生变异!” “因为吸能的过程,也是聚能的过程。” “那为何会变小呢?” 尽管忠贤几人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有些好奇的追问赵昊。 只见赵昊略微思忖,便苦笑着摇头道:“说实话,这个我暂时还没搞清楚,按理来说,变大是不可逆的!” “这” 忠贤愣了愣神,迅即表示理解的点头:“这个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是啊,得费不少脑筋!” “那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 正当赵昊思考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一旁的常威忍不住插嘴道: “说实话,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水果蔬菜变大变小的问题,而是咱们这地道,还挖吗?” “挖啊!为啥不挖?”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咱们刚从无名岛回来,那条光道就消失了,要想继续研究那条光道,就得继续挖,直到我们了解那条光道,驾驭那条光道为止!” “公子想要驾驭那条光道?” 来福诧异。 赵昊看了眼他,郑重其事地道:“我之前就说过,地道里的光只属于我们。我们自己的东西,肯定要自己驾驭。” “没错!” 二虎拍手附和:“我们的东西,肯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 “二虎不可胡言!” 大虎瞪了眼二虎,示意他别乱说话。 忠贤看了眼大虎,沉吟道:“既然公子已经决断,那我们接下来就全力以赴!” 说完,扭头看向常威。 只见常威嘴唇微张,正欲接口。 下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 “公子,韩卫尉和老丞相求见!” “嗯?” 赵昊一愣,恍然想起门外还有人守着,以及昏迷不醒的冯劫,还躺在地上,不由抬手扶额,满脸尴尬地道:“这件事等会儿再说,咱们先送御史大夫出去!” “诺。” 众人互相对视,齐声应诺。 很快,他们就带着冯劫出了楚南阁。 “公子,御史大夫没事吧!” 韩信、王绾见赵昊带着冯劫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让人将他送去医馆休息便好!”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对常威道;“你也跟着一起去,帮忙照顾一下御史大夫!” “是。” 常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应了一声,然后背着冯劫,坐上马车朝宫外驶去。 目送他们离去之后,赵昊又看了眼韩信二人,皱眉道: “不是让你们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接近吗?御史大夫怎么进来了?” “这” 王绾与韩信对视一眼,将冯劫来这里的原因,说了个清楚。 赵昊听完后,半晌,若有所思道:“这种定价确实会出问题!” “那公子可有解决办法?” “定量供应石碳,不要让石碳大量涌入市场,冲击现有的木炭生意,至于价格,可以维持在原有木炭价格的七成。” “可是,如此做法,治标不治本,还是会有黔首选择低价的石碳,而放弃价高木炭!”王绾一脸不解的道。 “老丞相,石碳的崛起是一条必经之道,但咱们不能突然改道,需要慢慢图之!” 赵昊摇头道:“那些以往从事木炭制作,售卖的人,尽管会因为石碳生意,收入降低,但不会一下子没有收入; 而木炭生意则短时间内能让他们勉强维持生活,不至于出现大乱!” “只是短时间,那长久之策” “老丞相,以往整个咸阳城都靠木炭供给,现在有了石碳,黔首自然多了一个选择,再加上石碳比木炭便宜,黔首使用石碳肯定多余木炭!” “不过。”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石碳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比木炭燃烧,石碳燃烧会产生大量烟尘,一般贵族不会用石碳,只有那些家境窘迫的黔首,才会用石碳; 如此一来,石碳价格虽然会冲击木炭售卖,但也不至于让木炭完全没销路!” “这” 王绾闻言,瞬间陷入沉思。 咸阳的木炭价格一直很高,每年冬天都会冻死人,真正能烧得起木炭的人,并不算多。 别看牵扯木炭生意的人,多达几万人,但这几万人跟木炭使用量,没什么关系。 “好!老臣这就去办!” 王绾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见赵昊说得头头是道,也懒得再思索。 毕竟赵昊的办法,不仅有利于咸阳黔首,还有利于大秦朝廷。 如果真因为黔首断了朝廷的收入,始皇帝回咸阳,估计要大发雷霆。 目送王绾离去之后,赵昊再将目光落在韩信身上,道: “阿信,最近这段时间,要麻烦伱的黑甲卫,日夜守在楚南阁,不许任何人靠近!” “公子放心,这次末将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 韩信肃然拱手。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你有南征北伐之志,我也不打算埋没你的能力,现在你暂代卫尉之职,我有一练兵手册,你可想学?” “练兵手册?” 韩信看着赵昊,连忙表态:“公子所命,信莫敢不从。” “此言以后不可胡说,你效忠的对象不是我,是我父皇。” 赵昊微微摇头,然后郑重其事地问道:“现下,卫尉所属有多少兵马?” “公子恕罪,当下卫尉所属有两万!” “才两万?” “回公子,两万已经足以。” 韩信解释道:“卫尉的职责是守卫皇宫,一般不负责拱卫咸阳,有中尉府的十万禁军,咸阳固若金汤!” “好吧,两万就两万.” 赵昊无奈点头,旋即从怀中拿出一本线装书,递给韩信: “这是我整理的练兵手册,你回去好好研读,给我一份完整且可行的练兵方略,此事,可与国尉,御史大夫,老丞相共同商议!” “诺。” 韩信恭敬行礼之后,返回卫尉府,将练兵手册放在桌案上,有些不以为然。 尽管他承认赵昊能力出众,智谋过人,但在练兵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胜过赵昊的。 就算赵昊的老师是尉缭,他也不信赵昊比自己更会练兵。 可这练兵手册好歹是赵昊的劳动成果,他不看一眼,总觉得对不起赵昊的知遇之恩,于是心里没抱什么希望的韩信,懒洋洋地打开练兵手册。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民兵军事训练手册》 “嗯?” 韩信一愣:“民兵?” 什么意思,公子打算训练民兵? 这是为何? 难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 公子怎么可能会造反? 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韩信瞬间面色凝重的翻看训练手册,越看越心惊,越来越眼睛大亮,最后一拍桌子,喊道:“公子,神人也!” 柯北皱了皱眉,看了眼韩信,心说韩卫尉就算效忠公子,也不该在卫尉府张扬吧? 谁知韩信连忙拿起手中的训练手册,朝柯北兴奋道:“快备马车!咱们去国尉府!” 严格意义上来说,赵昊对练兵是一窍不通的。 但手握《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的他,不需要精通里面的训练内容,那是专业人才需要掌握的,他只需要将里面合适的内容,翻译成这个时代的文字即可。 凭借后世的眼光,以及这个时代的局限性,赵昊这本删减过的《民兵军事训练手册》,也可以傲视这个时代的任何兵书。 其主要内容,分为八个部分:侦查,警戒,观察,行军,宿营,以及体能训练,思想建设,装备更新。 前五项内容,属于战斗勤务,在《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原版中,有详细讲解。 赵昊不需要过多删减,直接照搬就行。 至于体能训练,古代战场一般都是以冷兵器为主,士兵的个人体能,素质,与战斗力有很重要的关系。 强化士兵的体能,这是必然的。 而思想建设,同样也很重要。 虽然赵昊不敢直接灌输红色思想,但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信仰,很难成就无敌之师。 所以,他将红色思想改为其他思想,比如‘马革裹尸’的英雄精神,‘精忠报国’的爱国精神,为‘君王分忧’的忠勇精神,以及为‘天下苍生’的奉献精神。 再辅以特别的晋升制度,惠及子孙的各种福利,奖励,足以让士兵们甘愿为朝廷卖命。 而这种制度,甚至比商鞅的军功爵制度,更具有诱惑力。 另外,装备更新的问题,赵昊尤为重视。 虽然这个时代还处在冷兵器时代,但在不久的将来,热兵器会逐渐登上历史的舞台。 只要大秦的铁矿开采,达到一定的量,赵昊就可以主持大炼钢铁。 而现在的铁矿开采,还远远没有达到制造热武器的需求。 毕竟大秦在统一六国之前,用的都是青铜武器。 少部分的热武器,根本改变不了战局。 因此,赵昊在装备更新一项,只提出建立五百人左右的火铳队,以及五百人左右的火炮队,当作模版军队。 尉缭在看到这本将近两万字的训练手册时,双手不由颤抖起来,抬头看着韩信,只见韩信白皙的脸上,震惊之色并未消散殆尽,满是钦佩与赞赏。 “这” 尉缭满脸不可思议的道:“这真是公子所作?” 韩信认真地点头:“是的,这确实是公子所作,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练兵之法!” “.” 尉缭瞬间无语。 对于赵昊的军事天赋,他还是很有认知的,毕竟王离写的兵书,也多亏赵昊指点。 可是,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自己徒弟了,没想到,这徒弟藏着掖着的东西,还不少。 瞧这‘兵书’,如果传出去,绝对可以开山立派,甚至名垂千古。 然而,他就这么随便的拿了出来。 很明显,他还有更了不得的东西,没有让自己和始皇帝知晓。 “呼” 吐出一口浊气,尉缭逐渐恢复镇定,忍不住赞道:“公子此法,必定能使大秦将士,战力翻倍,陛下若知道,肯定会非常开心!” “那在下立刻回去书写奏折,禀报陛下,以期早日实施!“ 韩信收起训练手册,朝尉缭正色拱手。 尉缭笑着打量了他一眼,道:“此事,无需你禀报陛下,由老夫来便可!” “啊?这” 韩信吃了一惊。 尉缭看着韩信,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按理说,这是赵昊创作的‘兵法’,理应由赵昊上奏始皇帝。 可赵昊对功劳根本不敢兴趣,只想把练兵落到实处,才将自己创作的‘兵法’,毫无保留的交给韩信。 这意味着,赵昊对韩信的器重。 但尉缭横插一脚,却让韩信有种抢功的念头。 尽管尉缭是赵昊的老师,韩信也有些不满:“国尉这是何意?” “你初入朝堂就锋芒毕露,并非什么好事,若想日后少些麻烦,就听我的!” 尉缭笑着说道:“你的目标应该是开疆拓土,而非这些虚名!” “这” 韩信一时语塞,而后反应过来,朝尉缭恭敬行礼:“那就麻烦国尉了!” 大秦朝堂的明争暗斗,一直都存在。 虽然现在还波及不到卫尉府,但不是说,卫尉府就绝对安全。 韩信不想参与其中,只想始皇帝尽快通过练兵之策,让他训练新式军队。 所以,此事交给尉缭上奏,比交给他更合适。 毕竟尉缭深得始皇帝信任,且名义上掌管大秦所有军队,在始皇帝统一六国的功劳簿中,也仅次于李斯。 目送韩信离开,尉缭眯了眯眼睛,而后从朝门外大喊:“来人,备马,老夫要进宫!”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嬴政:朕的儿子不行【求订阅啊】 咸阳宫西侧,有一座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田园小居。 没有始皇帝的允许,一般人很难靠近这里。 因此,这里成了皇宫中的禁地。 而始皇帝每当处理政事,或者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都会轻车简从,来到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大秦最神秘的地方。 “咚!咚!” 一阵敲门声中,一位十二三岁,扎着发髻的少年打开院门。 尉缭以一种平时少见的语气,朝少年道:“虞儿,先生在吗?” “回国尉,先生在呢,您请进!” 虞连忙行礼。 尉缭点了点头,在虞的引领下进入小院。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正房。 只见正房一处蒲团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胡须全白,方脸阔面的老者。 “姬先生!” 尉缭刚见到老者,便向老者行了一礼。 老者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他。 尉缭再次行礼:“今日来找先生,是想拿回我的兵符,还请先生行个方便!” 老者笑了笑,捋着胡须道:“当年为了让你留下,阿政给了你极大的优待,不仅将国尉卫兵从一千,提到了四千,还允许你向魏王复仇; 而你,为了让阿政信任你,将兵符交给老夫保管,还以大局为重,放下私仇; 如今,你突然来找老夫要回兵符,老夫很想知道,你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姬先生请看!” 尉缭话不多说,直接从怀中摸出那份训练手册,递给老者。 老者疑惑的看了眼尉缭,又看向虞,后者连忙接过训练手册,交到老者手中。 “这” 老者刚一展开,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不由道:“这是何人所作的‘兵书’?” “公子昊!” “又是他” “是的,他是我徒弟!” “呵” 老者呵了一声,显然是被尉缭的话逗笑了,白头,白眉毛,白胡子一起乱抖,犹如一尊笑弥勒一般喜悦。 一旁的虞有些呆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老者这么开心了。 老者,姓姬,名昊,是嬴政在邯郸为质的授业恩师。后来护送嬴政回咸阳,受了重伤,便一直留在咸阳王宫修养。 外面的人都传言他已经死了,实则,他只是过起了隐居生活。 对于这位启蒙老师,嬴政有着不一样的情义。 即使他一生中有许多老师,其中最著名的有吕不韦,王翦。 但要说谁贡献最大,最让嬴政敬佩,非他启蒙老师姬昊莫属。 尽管姬昊在史书中鲜有记载,但‘虚名’无法掩盖其学识不凡,文武双全的能力。 他从小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可以和孔子比高,于是周游列国,想要干出一番事业。 也可能是生不逢时,也可能是太过于轻狂,十几年过去,没有一个诸侯愿意收留他。 郁郁不得志的他,最终又回到了邯郸教学。 也就在这时候,嬴政成为了他的学生。 姬昊不仅教嬴政学识,还教他武艺,他知道嬴政的身份不一般,看出嬴政非池中之物,在教授嬴政书里的知识外,还教嬴政天下局势,以及嬴政所处的地位。 甚至告诉嬴政各个诸侯之间的微妙关系,以及嬴政祖先秦王当年是如何的英勇,如何征罚各国的。 在姬昊的影响下,嬴政从小就树立了远大的抱负。 当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姬昊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虽然他在教学期间极其严格,但他从不死板教授书本上的知识,每次都随心所欲,想到哪讲到哪。 每每说到圣人经典,他都会告诉嬴政,“先贤只会按自己的一面说辞,真是一派胡言。” 从而降低先贤经典对嬴政的影响,让嬴政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也为嬴政后来统一六国,打下了坚定的意志基础。 姬昊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嬴政。 在他的谆谆教导下,嬴政不仅熟读了兵书,还学习了治国的谋略以及平天下的策略。 可以说,嬴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现在听尉缭说赵昊是自己的弟子,那脸上洋溢出的骄傲,跟自己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很明显,这是拿现在的赵昊,跟以前的嬴政做比较了。 你有得意的弟子,我也有。 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眼见姬昊笑得合不拢嘴,尉缭也笑了;“这小子跟当年的陛下一样聪慧,就是惫懒了点,我担心他出门在外,会跟上次一样遇到危险.” “你的意思是,想用这训练手册,训练你的卫兵?” 姬昊捋着胡须问道。 尉缭点头道:“以大秦目前的发展,国尉这个官职很快会被取代。特别是陛下准备组建南书房这样的衙门; 以后大秦的军政,会逐步转移至南书房。国尉卫兵肯定也会被废除。” “我想利用最后的机会,给那小子训练一支护卫军。” “你说的出门是.” 姬昊有些不解的看着尉缭。 却听尉缭若有所思的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南越之战,赵昊肯定会参加,这是他建立功业的必经之路!” “因为。”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大秦太子不可能是一个白身。” “他不是不想争那个位置吗?你就这么看好他?” “先生不也看好陛下,才倾囊相授,倾力相助的吗?” “这” 姬昊语塞,深深看了眼尉缭,才郑重其事地道;“这件事你要想清楚,拿了这兵符,你与阿政的信任就不同了。” “呵呵。” 尉缭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感慨道:“人到了这个年纪,总要为身后考虑一些事情.” 姬昊:“.” 尉缭:“.”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姬昊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会强留它” 说完这话,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亲自交给尉缭。 尉缭接过布袋,再次朝姬昊行礼:“多谢先生成全.” “谢倒不必了” 姬昊笑着摇了摇头,捋着胡须道:“我也想看这小子能走多远,是否能超过他父皇!” “若有机会,先生可见见他” 尉缭狡黠一笑,旋即拱手告退。 琅琊台岸口。 始皇帝嬴政决定北上后,便加快了行程。 云梦泽祭典刚刚结束,就直奔琅琊台。 连日的车船奔波,加上丹毒还未完全清除,嬴政刚登上琅琊台岸口,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脚下虚浮,差点摔倒。 “陛下小心!” 赵高连忙上前搀扶嬴政,与护卫们将他抬进行营。 这一夜,嬴政第一次没有批阅公文,没有召见李斯等治国大臣,昏昏沉沉的睡到次日下午。 刚睁开眼,一直守候的太常李豹,立刻吩咐宫侍端来煎号的药,让嬴政服下。 嬴政看了眼黑乎乎的大半碗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抗拒,皱眉道:“看着都苦,不用了,让李斯来再说!” “陛下不可,这是公子交代的,每日一副,不能随意断掉” 李豹见嬴政拒绝喝药,当即板着脸拱手说道。 嬴政愣了一下,不由揶揄笑道;“你们是赵昊的臣子,还是朕的臣子,朕的话还没有赵昊好使?” “陛下,公子曾言,医者父母心,在我们医者眼里,病人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应一视同仁!” “大胆!” 还没等嬴政开口,一旁的赵高听到李豹的话,当即暴喝出声。 心说这家伙简直活腻了,居然敢说陛下是他的孩子。 然而,嬴政听闻李豹的话,却是哈哈大笑,端起碗咕噜噜的喝了个干净,笑道:“那小子就喜欢胡言乱语!” “公子一心为陛下身体着想,还请陛下明鉴!” “呵呵,朕知道那小子的好,行了,下去吧!” “诺。” 目送李豹离开,嬴政又朝赵高道:“我们几日后出海?” “回陛下,按照李廷尉的筹划,我们将在三日之后出海!” 赵高躬身答道。 嬴政皱眉:“还要等三日?” “陛下的身体还需修养,等身体好了再出海祭祀海神,相信海神见陛下龙精虎猛,也会心情愉悦,赐大秦国运绵长。” 嬴政听到赵高的话,瞬间展颜一笑,称赞道:“赵高,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陛下明察。” 赵高淡淡一笑。 嬴政看了眼他,又道;“胡亥那小子如何了?还好吧?” 上次因为赵昊的事,他打了胡亥一耳光,后来一直没召见他,今日看赵高如此贴心,便想起了身为赵高弟子的胡亥。 却听赵高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少皇子最近一直在反省自己,觉得自己有愧于陛下的宠爱,每日少言少语,将自己关在马车里,也不出来走动,就读书写字” “不出来走动怎么行?” 嬴政拍案道:“这要是憋出病来了,朕拿你们是问!” “陛下息怒,老奴也劝解过少皇子,但少皇子觉得自己犯了大错,陛下肯定不会原谅他,所以不想出来给陛下添堵” “荒谬!” 嬴政一脸不悦地道;“朕怎么会跟一小孩子置气?” “是啊,陛下胸怀宽广,能装大海,怎么可能容不下少皇子” “哼!” 嬴政冷哼:“这小子怎么学他长兄,一根筋,你去告诉他,今晚跟朕一起共进晚餐,让朕好好教教他!” “唯!” 赵高心头大喜,连忙朝嬴政作揖,离开了行营。 片刻之后,嬴政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走进沐浴房,洗漱完毕后,精气神比往日好了许多。 很快,又坐到了书案前,奋然一拍青铜大案:“来人,传李斯,冯去疾!” “老臣,李斯(冯去疾),拜见陛下!” 李斯二人一见嬴政气色尚佳,顿时眉开眼笑,朝他行礼。 “两位爱卿免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入座。 “谢陛下。” 等李斯二人入座完毕,嬴政才笑看着李斯,道:“李廷尉,近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回陛下,咸阳那边有老丞相坐镇,一切还好,就是公子昊那边,出了点状况.” 李斯拱手说道。 嬴政眉头一皱:“怎么又是那小子,他出了什么状况?”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看向冯去疾,后者连忙朝嬴政拱手:“回陛下,此事老臣比较熟悉,由老臣来给您讲述!” “好!” 嬴政闻言,大手一挥:“那就有冯左相讲给朕听!” “唯!” 冯去疾应了一声,便将楚南阁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讲给嬴政听。 嬴政听完之后,先是一愣,而后面露诧异地道:“此事可为真?”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乃丞相王绾派人来告知老臣的,相信陛下书案上,应该也有类似的奏报!” “哦?” 嬴政眉毛一挑,当即翻阅书案上的奏报,果然找到一封咸阳送来的密折。 拆开一看,上面的内容与冯去疾讲述的大差不差。 “啪!” 嬴政用力扣上密折,愤愤道:“难怪朕在寝宫总睡不好,原来真是这小子搞的鬼.,看朕回去怎么收拾他!” 冯去疾:“.” 李斯:“.”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却听嬴政又道:“朕看这上面还有一件要案,你们可知详情?” “陛下说的是嬴戎孙子嬴皓?”李斯试探道。 “嗯。” 嬴政点头道:“听说那小子抓了嬴皓,还扬言清理嬴戎为首的雍城宗室!” “这” 李斯再次迟疑,扭头看向冯去疾,却见后者抬头望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由硬着头皮朝嬴政拱手道:“兴许只是戏言,公子他” “戏言?” 嬴政冷笑打断了李斯,道:“那小子可不会什么戏言,我看他是想借嬴皓之手,敲打雍城宗室,然后收归己用!” “陛下的意思是,公子想复起宗室?” 李斯和冯去疾陡然一惊,后者不由连忙追问。 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如果赵昊真的有意复起宗室,大秦朝堂恐怕会惊奇一道巨浪。 然而,嬴政却表现得很平静:“朕打压宗室的目的,你们都清楚,其中也有你们的功劳,但朕的目标变了,不再着眼于得手的天下,你们应该明白” “可是陛下,此事会将公子置于风口浪尖,对他极为不利.” 冯去疾一脸担忧的道。 “不经历风浪,怎么成就大事?” 嬴政依旧表现得很平静:“朕还指望他南下呢.” “阿?这” 李斯和冯去疾瞬间亚麻呆住了。 他们觉得,以嬴政对赵昊的宠爱,绝不会让赵昊犯险,没想到,嬴政已经开始考虑让赵昊南下了。 如果嬴政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是不是说,驱逐扶苏出咸阳,同样是这样的想法? 见李斯和冯去疾,皆露出茫然惊愕的神色,嬴政冷冷道:“朕的儿子,可不能永远当一个废物,扶苏不行,胡亥不行,赵昊更不行!” 求全订,追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你们都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求订阅啊】 三日之后,嬴政领着群臣在琅琊台岸口,举行了隆重的祭祀仪式,并宣读了祭文。 周围的百姓,纷纷祝愿大秦国泰君安。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希望大秦能国运绵长。 因为从始皇二年初,各种惠民政策便陆续宣扬至齐鲁大地。 齐鲁大地的百姓,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优待。 比起原来统治他们的齐王健,似乎这素来有「暴君」之名的秦王政,更像位明君。 特别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报纸,更是打开了他们对大秦的新认知。 即使他们目不识丁,也会有报童在乡里街亭,高声念诵报纸上面的内容。 让他们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天下大事。 那些想要鼓动他们造反的六国余孽,被他们嗤之以鼻,那些欺负他们目不识丁的大族,被他们不屑一顾。 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通过报纸学习知识,了解「自己」的新国家。 此时,不少围观嬴政出海的六国人,正在议论纷纷。 「陛下的风采,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就是覆灭六国的秦王政吗?可比以前那位齐王健好多了...」 「什么齐王健,小心点说话,现在咱们只有一个王,秦王政!」 「哎,六国被灭已是现实,吾等六国后人能享受如此优待,心满意足也!」 「是啊,当年齐灭宋的时候,齐人对咱们宋人的态度,可没秦国对咱们好!」 「谁说不是啊,咱们都被齐人骗了,什么顾念齐国之好,当初他齐人也没对咱们多好....」 「喂,你们说这话我可不爱听,齐人怎么了?这些年,咱们不也相处得很好吗?」 「好什么?《齐律》是不严,但也只是对那些读书人,贵族,对我们这些黔首,可没那么好!」 「齐国不好,那秦国就好了?《秦律》可是出了名的严!」 「你怕是很少听报纸吧?《秦律》都已经改了,陛下不仅废除了连坐,还轻徭薄赋,连村里的孩童都知道,秦国已显天下安居之象,相信用不了多久,吾等便可畅游天下!」 「是啊,吾等一起享受这天下太平,做秦人,岂不美哉?」 听着六国人的对话,隐藏在人群中,准备行刺的六国余孽,不由满脸诧异。 怎么会这样?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他们的国家不是被灭了吗?他们的父辈不都战死于暴秦嬴政之手吗?他们身负国仇家恨,怎么会说出此等软骨之话? 张口报纸,闭口秦国,还要争当做秦人? 是我们听错了吗? 此刻,那些准备刺杀嬴政的六国余孽,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鼓动不了六国百姓跟自己造反了,因为秦国新政,已经让这些六国人开始放弃复国了。 没有六国百姓的支持,光靠他们自己,根本成不了大事。 「现在怎么办?不能做到一呼百应,咱们冲上去就是送死!」 六国余孽中,一位齐国旧贵压低声音说道。 却听他身旁一人接口道:「光靠咱们这点人,冲上去肯定是送死,但也不是没办法杀嬴政!」 「哦?你有办法?」 「据说近海有大蛟鱼出没,我们不妨扮作渔民,用血食引诱大蛟鱼袭击嬴政船队,让嬴政葬身海中!」 「好主意!」 「走!我们快去准备!」 说着,那名齐国旧贵便带着七八个人,退出了围观人群。 ....... 与此同时,嬴政在绵长的雅乐 中,登上一艘最豪华的楼船,遥望岸边的百姓,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朕的敌人,如今竟成了朕的子民,看着朕祭祀海神,为他们祈福,真是世事难料啊!」 「陛下一心为民,民心自然归秦,海神庇佑,天下太平!」 赵高笑着恭维了一句。 嬴政看了眼他,背负着双手,意味深长地道:「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在朕这儿,人也是旧的好,衣也是旧的好; 【鉴于大环境如此, 世人有个通病,都喜新厌旧,殊不知,衣服穿旧了它贴身,人用旧了他贴心,你说是不是啊,赵高?」 「!」 赵高心头一震,暗道这话不就是说自己好用吗?于是连忙朝嬴政谄媚奉承: 「陛下英明,老奴对您的敬仰,犹如这大海之水....」 「好了,有些话听多了,也就腻了。」 嬴政摆手打断了赵高,转移话题道:「胡亥怎么样了?」 「回陛下,少皇子昨晚听得您的教诲,已经好多了,正在跟阳滋公主一起遛狗!」 赵高小心翼翼地答道。 「孺子可教也!」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左侧,只见李斯和顿弱,正缓步朝他这边走来。 「臣李斯(顿弱),拜见陛下!」 李斯二人走到嬴政身前,朝他恭敬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道;「两位爱卿一同来找朕,实乃罕见,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 李斯和顿弱互相对视一眼,后者连忙拱手:「回陛下,据岸边的黑冰台暗卫禀报,有几个齐国旧贵,正欲谋害陛下!」 「几个人也想谋害朕?」 嬴政闻言,不由笑了,扭头看向赵高,戏谑道:「赵高,你说朕一心为民,民心自然归秦,看来,这民心似水啊!」 「回陛下,水是望低处流的,民心总是高了还想高....」 「哈哈哈....」 嬴政朗声大笑,旋即指着赵高,朝李斯二人道:「瞧瞧,还是旧的好啊!」 李斯:「......」 顿弱:「......」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嬴政收敛笑声,澹澹问道:「那他们打算如何谋害朕?」 「回陛下,经老臣证实,近海有大蛟鱼出没,他们想引诱大蛟鱼袭击船队....」顿弱郑重说道。 「大蛟鱼?」 嬴政闻言,目光一凝:「之前徐福也说近海有大蛟鱼,没想到是真的!」 「那依陛下之见,此次出海,是否暂时搁置?」李斯试探着问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不悦道:「沿岸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朕搁置出海,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是陛下,您的安危.....」 「朕的安危,李廷尉无需操心!」 嬴政摆手打断了李斯,一本正经地道:「朕曾在梦中射杀大蛟鱼,今日祈祷海神,自要借海神之力,除此大恶,让那些贼子知道,朕才是天命所归!」 说完,扭头朝顿弱道:「上卿立刻传朕的命令,派四艘大战船,装载我秦国最好的连弩,射杀大蛟鱼!」 「诺!」 顿弱应诺一声,二话不说,匆匆离开嬴政的楼船。 李斯和赵高对视一眼,没过多久,也各自去忙各自的事了。 很快,嬴政的楼船就在四艘大战 船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了近海。 围观的六国百姓,一个个兴奋无比,对着嬴政的船队,接连行礼。 ....... 与此同时,咸阳皇宫。 楚南阁的破败,在赵昊亲力亲为的监督下,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虽然阁外的黑甲卫,依旧没有撤走,但宫内却非常平静。 此时,赵昊几人正在新修的小院中,吃火锅庆祝。 只见二虎一口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葡萄,一口一块唰羊肉,吃得不亦说乎。 赵昊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家伙的胃口真好,也不怕拉肚子。 虽然他至今都没搞清楚水果蔬菜变大变小的原因,但这变大后的水果蔬菜,口感是真的好。 不仅饱满多汁,还味道鲜美,实在让人口齿生津。 「公子,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忠贤手艺变差了,你没胃口?」 大虎见赵昊很少动快子,不由歪头追问。 赵昊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忠贤的手艺倒没变,就感觉吃得不得劲儿....」 「怎么不得劲儿?」 来福好奇地问道:「是菜少了,还是怎么了?」 「我看都不是,应该是想其他几位公子了!」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常威不由插了一句嘴。 众人微微一愣,齐齐望向常威。 有时候,他们不得不佩服常威的思路,总是出其不意。 就连赵昊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常威。 却见常威吞下口中的羊肉、葡萄,咂巴咂巴嘴道:「你们想啊,咱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吃了这顿没下顿,有时候,全靠公子跟其他几位公子混吃混喝,给咱们带点; 现在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什么有什么,这好日子过惯了,自然不得劲儿!」 「另外。」 说到这,看了眼赵昊,又道;「咱们现在倒是过得好,其他几位公子可在牢中,公子是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于心不忍!」 忠贤:「......」 大虎:「......」 二虎:「......」 三人互相对视,一脸诧异。 过了片刻,齐齐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却见赵昊嘴角一抽,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些,就想无病呻吟一句。 「咳,咳....」 赵昊尴尬地咳嗽两声,朝常威竖起大拇指:「你真是个大聪明!」 「嘿嘿。」 常威得意的笑了起来,心说公子都夸我是大聪明,我果然比来福厉害。 然而,来福见常威一脸得意,不由接过话头,给出自己的见解:「我倒觉得,公子应该是在担心长公子!」 「你们想啊,长公子在咸阳的时候,对公子多好,现在被陛下发配至边关,肯定过得很苦; 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桌上这些菜,长公子肯定吃不到,公子作为长公子最照顾的弟弟,肯定也吃不下!」 赵昊:「......」 赵昊:「你也是个大聪明!」 「嘿嘿!」 来福也得意的笑了起来,同时朝常威挑眉,意思是我也懂。 而常威则不屑的撇了撇嘴,正欲继续表现自己,却见赵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忙道:「我四位皇兄的事,确实是件棘手的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之前我父皇曾说,会饶过他们, 但必须奔赴战场,将功赎罪!」 「啊?这....」 四人陡然一惊,心说陛下的心真够狠的,居然让亲儿子上战场。 不过,想到公子良四兄弟上战场,他们又不由担心起了赵昊。 却听忠贤道:「公子,假如陛下让您上战场,您该如何应对?」 「你说我父皇会让我上战场?」 赵昊一愕,旋即连连摆手:「不可能,绝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让我上战场?我又没犯错!」 「可是....」 忠贤有些担忧地道:「万一,万一陛下真让您上战场,那该咋办?」 「这.....」 赵昊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之前他老师尉缭就说他会被推上战场,因为他教给王离的那些本事,让军中不少老将在认可王离的同时,也认可他。 再加上他在谋略上表现出的天赋,很有可能成为大秦南征中的一员。 现在想想嬴政的安排,似乎也喻示了尉缭的话,可能是真的。 要知道,公子良四兄弟再怎么废柴,再怎么犯错,也是嬴政的儿子,让四兄弟同时上战场,嬴政不可能不担心。 别人一个儿子扶苏当监军,还有大将蒙恬,以及三十万长城军团护卫,更何况是四个儿子。 就算这四个儿子,比不得扶苏,也不可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而且,王翦跟蒙恬还不一样,以王翦用兵的态度,也不可能对他们特别优待。 如此一来,他们的安全很难得到保证。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嬴政估计肠子都要悔青。 所以,名义上要对四兄弟严格惩处,暗地里还得保证四兄弟的安全。 那,如何保证四兄弟的安全呢? 肯定是需要一个能力出众,且让嬴政信得过,对四兄弟感情还好的人。 而这个人,自然非赵昊莫属。 似乎是想通了某个关键,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公子无需担心,我觉得陛下不一定让您上战场,您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上战场!」 忠贤见赵昊一脸衰样,连忙朝他安慰。 赵昊看了眼他,没有接口,拿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闷酒。 很明显,这话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但是,身旁的二虎却一拍大腿,奋然开口:「公子别怕,有我赵无敌在,没有人能伤你!」 「还有我,赵杀人!」 似乎是被二虎的话感染,大虎的脑子也不好使了。 「......」 赵昊彻底无语,心说你们都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始皇梦回射大蛟!【求订阅啊】 正如赵高所言,民心高了还想高。 永远没有知足的那一天。 即使始皇帝对他们再好,那些六国余孽,依旧不会知足。 这就好比做ppt的时候,留白的区域占页面的61.8%,也就是符合黄金分割的比例,就美得恰到好处。 无论何时,满屏的文字图桉,是没人喜欢看的。 民心也是这样,给太多不好,给太少也不好,恰到好处,才是最完美的。 因此,始皇帝不可能为了这几个想刺杀自己的六国余孽,就改变自己施行的国策。 也不会因为他们,迁怒六国人不识好歹。 只要大多数六国人接受秦国的新政,始皇帝就觉得这国策是成功的。 「启禀陛下,那几个六国余孽的船只找到了,他们正乔装打扮成渔夫的样子,在前方捕鱼!」 顿弱走到嬴政身前,朝他拱手说道。 嬴政站在楼船顶层,举目眺望,果然看到前方有渔船浮动,不由嘴角上扬:「此等拙劣的手段,足以说明,他们是真没什么人了。」 「陛下明察,这些六国余孽确实大不如前.....」 顿弱笑着附和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澹澹道:「也许不是大不如前,而是想通了,去了别的地方!」 「陛下的意思是.....」 「听说那小子身边多了不少人?」 「这....」 顿弱迟疑了一下,如实答道:「据老臣所知,公子身边是多了一些人!」 「哦?」嬴政挑眉:「都有谁?」 「除了之前那个张良,还有陛下知道的韩信,以及新加入的萧何,陈平,卢绾,曹参等人。」 「萧何?」 嬴政一愣:「他不是拒绝了朝廷的调任吗?」 顿弱笑道:「之前是拒绝了,后来又被公子的四句话说服了。」 「什么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 嬴政陡然一惊。 就连一旁的赵高,双目都不由眯了起来,开始仔细回味咀嚼。 天地最大的德性就是生养了万物,赋予了万物勃勃生机,这正体现了天地的仁爱之德。 而人是最具有体恤天地仁民爱物之心者,故天地生物之心最根本的体现在人心。 此人心亦即善心、仁心。 孟子讲「四端」所以从「恻隐」入手,就是因为人的善心以恻隐为本,有了恻隐之心。 其他如羞恶、辞让、是非之心才能得以发出。 所以,「天地之心」就是「全德之仁」。 光这一句,就让人肃然起敬。 为生民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想到这,赵高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嬴政。 片刻之后,嬴政拍掌大笑:「妙!此言志高也!」 「陛下明察!」 顿弱对嬴政拱手道:「公子此言,不逊于先贤之言,臣初闻之时,有一种自愧弗如的羞愧之感!」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那小子劝人果然有一套,连朕都被他劝服了好几次。」 「不过。」 说着,他顿了顿,又正色道:「这四句话最好给朕登报,让朕的臣子都看看,以后三省吾身,为天下万民谋太平!」 「诺。」 顿弱恭敬应诺。 一旁的赵高心神巨震。 陛下这是要让公子昊扬名天下了吗? 如果这话被天下臣民奉为圭臬之语,那赵昊岂不成圣了? 诶,对啊! 赵昊成圣了,那太子之位估计也没他份了.... 毕竟一国之君,当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而圣人则为天下人考虑。 两者只能取其一。 想到这,赵高不由心头暗喜。 然而,还没等他喜形于色,嬴政又澹澹补充了一句:「此言记在朕的老师身上,别让那小子出风头!」 赵高:「......」 陛下也太苟了吧! 哪有这样剽窃别人的话,还理直气壮安排的? 似乎是看穿了赵高的心思,嬴政背负着双手,目视前方飘荡的渔船,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道:「这人呐,藏一天不累,藏十天就累了。小心一年不难,一辈子小心就难了....」 赵高:「......」 顿弱:「......」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突然一笑:「人心也似水啊!」 这话明显是说给赵高听的。 因为赵高之前跟嬴政谈论过人心。 只是,他没想到嬴政会说到自己心坎里,一时竟慌得手足无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冬冬:「陛下,老奴知错了!」 「嗯?」 嬴政愣住:「你何错之有?」 他本想诈一诈赵高,没想到赵高这狗东西竟然主动认错。 这让嬴政大感意外的同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却见赵高摆出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主动朝嬴政坦白:「陛下,老奴不该瞒你,少皇子他.....」 「陛下小心,有大蛟鱼靠近!」 还没等赵高把话说完,一阵急促的呐喊声,忽地传来。 接着,便听四周鼓声大作。 「冬冬冬——!」 鼓声如雷,喊声震天。 「大蛟鱼!」 「有大蛟鱼! !」 大蛟鱼来了? 嬴政眼睛顿时一亮,也没去管地上的赵高,连忙俯身看去。 只见长达十余米,体型庞大,肚白黑鳍的巨形蛟鱼,翻滚着巨浪,朝楼船方向靠近。 转瞬之间,如影随形的铁鹰卫便冲了出来,拔出佩剑,弓弩上弦,守候在嬴政身旁。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时,李斯带着众大臣也冲了出来,朗声大吼:「保护陛下!」 「保护朕做什么?」 嬴政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李斯:「李廷尉知道此大蛟鱼?」 「回陛下,有博士曾言: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 李斯仓皇失措的拱手道。 这话的意思是,水神很难看到,往往是以大鱼和蛟龙为斥候。 古人对体型庞大的东西,都很畏惧。 特别是深海中的生物。 即使这些手持利器的铁鹰卫,第一次面对如此庞大的生物,都忍不住口干舌燥,紧张万分。 但嬴政却表现得不同寻常。 只见他定睛看了看水中的大蛟鱼,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仔细比对,发现两者别无二致,半晌,展颜一笑:「我儿从未亲临大海,却知大蛟鱼全貌,真乃神人也!」 「哦?」 一旁的李斯,心有余季的追问嬴政:「公子知晓此大蛟鱼为何物?」 「他说叫抹香鲸,其体内有龙涎香,是一种难得的香料,让我给他搞点回去做香水,还说这抹香鲸全身都是宝,给他弄点肉回去尝尝鲜!」 「公子要吃大蛟鱼?」 李斯惊得亚麻呆住了,哆哆嗦嗦地道:「这可是水神斥候...」 「什么水神斥候,你还真信世上有神仙啊!」 嬴政白了眼李斯,心说老子不修仙,啥也不信。 「赵高,拿朕的弓箭来,今日朕要弯弓射大鱼!」 很明显,《射凋英雄传》那部,嬴政也是看过的。 但是,他的话却着实惊到了众臣,以及他身边的铁鹰卫。 要知道,这些铁鹰卫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秦勇士。 连他们都恐惧的深海巨兽,陛下竟然要射杀它。 疯了! 陛下绝对是疯了! 「哈哈哈!」 王陵见嬴政弯弓射大鱼,不由朗声大笑;「好!老臣也来!」 古代的弓箭,一般都很难拉动。 嬴政接过赵高手中的一米长弓,二话不说,直接拉满,力量似乎不减当年,看得李斯等人,目瞪口呆。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支金色倒钩箭,「嗖」的一下飞出,带着破空之声,精准无比的射进了抹香鲸的脑袋。 「嗡嗡嗡——!」 一阵独属于抹香鲸的悲鸣之声,陡然传开。 巨大的浪花,随着它的尾鳍,不停拍打船舷,使得整个船身,近乎顷倒。 眼见嬴政射出第一箭,早就跃跃欲试的大秦水军,纷纷架起强弩,对准海中的抹香鲸。 「放!」 水军将领一声令下,刹那之间,海面上方「乌云」密布。 密集的箭雨,仿佛不要钱似的,顷落而下,直奔抹香鲸脑袋。 要知道,大秦的弩箭是非常强悍的。 强弩有效射程高达八百米,用的是铜制合金箭头,杀伤力那是杠杠的。 而大秦水军,每一个都训练有素。 眼见嬴政都敢射杀大蛟鱼,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压下心中的恐惧,一个个干劲十足,进则摧古拉朽,退则坚如磐石,交替往复,很快将大海染成了鲜红色。 估摸着半个时辰左右,那条对人类来说,似乎不可战胜的大蛟鱼,彻底没了动静。 嬴政扔下手中的长弓,畅快的大笑一声,而后朝王陵道:「将它拉上甲板,朕要看看他的全貌!」 「诺!」 王陵应诺一声,兴奋地跑了下去。 又花了半个时辰,一条长达十余米,宽四米左右的「中型」抹香鲸,被数百名大秦水军,齐力拉上一艘大型战船。 为了能装下这头抹香鲸,战船都拆了不少。 没过多久,嬴政所在的楼船便主动靠近这艘战船,从高空俯视上面的抹香鲸。 「这大蛟鱼还真是肥美啊....」 众臣没想到,嬴政看到大蛟鱼全貌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个个不由面面相觑。 但嬴政根本没有理他们的意思,又自顾自的道:「据说用蛟鱼脂熬制的蛟鱼油灯,千年不灭,朕的陵寝,倒是可以用此灯伴朕长眠....」 「这.....」 众人又懵了,心说陛下怎么突然懂这么多? 其实早在商周时期,古人就有射杀鲸鱼的记录。 对大秦来说,射杀鲸鱼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有着 重型床弩这等利器的秦军,击杀一条十余米长的「中型」抹香鲸,完全不在话下。 眼见众人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嬴政当即招呼众人处理这条抹香鲸。 先把脂肪收集起来,以后熬制蛟鱼油,再将大部分鱼肉割下来,冰冻在船舱。 少部分鱼肉拿来烹饪美食,什么生鱼片,酸菜鱼,鱼骨头汤,都给安排上。 论吃,某位吃货公子可是写了足足八百字的美食攻略,嬴政不需要多想,就给船上的御厨安排上了。 御厨们看着堆积如山的鲸鱼肉,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傻了。 但始皇帝的命令就是天,不会做鲸鱼肉也得做。 于是,不到两个时辰,四艘大战船,一艘楼船,将近三千人的午餐,全都是鲸鱼肉。 一人一碗,满满的胶原蛋白。 补得不能再补。 「想不到....这剁蛟鱼头这么美味!「 嬴政吃了一口剁蛟鱼头,不由满心欢喜。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剁蛟鱼头,说不出来的爽口。 一旁的李斯也赞不绝口:「陛下所言甚是,这蛟鱼肉的肉质虽然老,但嚼起来跟牛肉差不多....」 「是啊,还有这海带,没想到海里还有此等美食,真让老臣大开眼界!」冯去疾随声附和道。 其余众臣也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 却听有人笑着打趣嬴政:「还是陛下会吃,什么都知道....」 「哪是陛下会吃,分明是公子的美食攻略靠谱!」 「哈哈哈!」 众臣一阵哄笑,气氛十分欢乐。 嬴政也没在乎他们的无礼。 毕竟,吃蛟鱼肉对他们来说,是需要勇气的。 没吃之前,他们一个个非常抗拒。 若不是嬴政「身先士卒」,他们打死都不会吃蛟鱼肉。 但吃了之后,一个个又满心欢喜。 此次出海,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射杀大蛟鱼,吃蛟鱼肉,放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如今,他们不仅做到了,还做得非常不错。 这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 嬴政对他们的表现也很满意。 只是..... 刚才弯弓射鱼,看起来梦回当年,实际则闪了他的老腰。 毕竟他好久都没练过,一发力就感觉不对劲。 好在没人发现他闪了老腰,否则对他来说,也忒丢人了。 有损他始皇帝的威名。 眼见众臣吃得不亦说乎,嬴政扭头看向赵高,笑道:「靠岸之后,记得派人给那小子送点鲸鱼肉,让他也尝尝鲜!」 赵高闻言,正准备应诺而退,忽听嬴政又想起什么似的,道:「给蒙恬也送点过去吧!」 「......诺。」 赵高迟疑着应诺了一声,同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瞬即逝。 给蒙恬送蛟鱼肉,岂不是说,连扶苏也能享用? 难道陛下还没有放弃扶苏?! 第三百四十五章赵昊:我想干把大的【求订阅啊】 在船上餐厅与众臣其乐融融一个时辰左右,嬴政才回到自己房间。 这艘豪华楼船,总共四层。 最底层是船员们休息的地方,第二层是餐厅,第三层是大臣们的休息室,第四层是嬴政专属的楼层。 进入房间,不消一会儿,赵高就带着两名宫侍,来到嬴政身边,替他宽衣解带。 虽然射杀蛟鱼,吃蛟鱼肉,让他豪情壮志,但吃了蛟鱼这种大补之物,心里总感觉有些燥热。 精明机警的赵高,第一时间察觉到嬴政的异常,当即朝他小心翼翼地问:“敢问陛下,今晚召哪位姬妾侍寝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几个人吗?” 嬴政闻言,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算了,朕身体不舒服,你们先下去吧!” 这段时间的东巡,他一路风风光光,手里的六味地黄丸,吃了大半,随行的姬妾已经让他感到腻烦。 赵高听到嬴政的说辞,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再加上当时在甲板上的失常,让赵高很担心嬴政追究自己,于是便有了打算: “陛下勿恼,老奴有一策可解陛下烦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难道你有办法将清妇送过来?” 嬴政现在很想巴清,所以赵高的话瞬间提起了他的兴趣。 然而,赵高却没有将心思放在巴清身上,只是低声建议道: “陛下恕罪,老奴的意思是,不妨就地搜寻美人,这样既免了清妇奔波之苦,又可以见识天下美人,让陛下不虚此行!” 始皇帝再伟大,也不可能真的不近女色,否则他那二十多个子女是哪来的? 只是后世将他的爱美之心,宣扬成了荒淫无道而已。 要说始皇帝真正的本色,应该是爱美人,更爱江山。 见始皇帝既心动,又犹豫不决,伺候他近二十年的赵高,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 应该是担心此事传出去,有损他始皇帝的威名。 毕竟他此次东巡是为了巡狩天下,而不是为了搜罗天下美女。 “陛下若觉得此事易惊动各地郡守,造成麻烦,老奴可趁着帮公子昊和蒙将军送蛟鱼肉的油头,为陛下安排一切!” “嗯?” 嬴政闻言,双目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赵高。 赵高的办事能力,他从不怀疑,但这又无疑给赵高谋取利益,提供了一项特权,所以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可长时间的奔波,巡游,内心虽然得到了满足,但身体却十分空虚,始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还怕赵高这狗东西捣什么鬼? 思前想后,嬴政还是受不了赵高抛出的这个诱惑,对赵高点头:“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去做吧! “不过。” 说着,他脸色一板,冷声道:“朕若知道你瞒着朕做什么不好的事,或者听到什么不好的议论,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老奴明白!” 赵高心头大喜,面色却极为恭顺,朝嬴政保证道:“陛下但请放心,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唯老奴是问!” 他知道自己在政务方面不如李斯,冯去疾等人,但在讨始皇帝欢心上,无人能出其右。 所以,他现在不想把全部精力放在培养胡亥身上,开始重新讨好始皇帝,让始皇帝感觉到自己的用处,才会对自己更加信任。 只要博得始皇帝绝对的信任,以后再想成事,就会容易许多。 目送赵高等人离去,嬴政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忽地感觉有些后悔,不由暗自嘟囔:“朕是不是有点飘了?” “陛下近日气色不错,想来阳火鼎盛,偶尔泻泻火,也是人之常情.” “唐雎!” 嬴政的话刚刚落下,隐藏在暗处的唐雎,轻飘飘的抛来一句,惊得嬴政老脸一红,拿起身旁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想象中的茶杯碎裂之声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唐雎笑吟吟地声音:“陛下息怒,老臣最近看了些医书,学到了不少医理,陛下的病情确实好了不少!” “哼!” 嬴政冷哼一声,板着脸道:“朕的病情需要你这二竿子“庸医”说?倒是你,不去捉拿唐举之,跑朕船上来做什么?” “呵呵呵” 唐雎讪讪一笑,当即恭维道:“陛下梦回当年,弯弓射蛟,此等雄姿,老臣岂能错过” “行了,有话就说,唐举之的事查得怎样了?” 嬴政没兴趣听唐雎的恭维,摆手打断了他,正色问道。 “回陛下,老臣已查到了他的踪迹,目前在下邳城,只是他行踪飘忽,老臣一时无法擒拿他” 唐雎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另外,长安君也在下邳城” “下邳?” 嬴政眉头一皱:“他们聚拢下邳,有何密谋?” “这个老臣尚不清楚,但老臣还调查到一事.” “何事?” “嬴子婴被无常的人抓走了!” 唐雎拱手说道。 嬴政脸色一沉:“又是无常!” “无常最近又开始活跃了,想来与公子昊有关,但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对公子昊出手。” 唐雎说着,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相反,公子昊却想利用他们!” “哦?” 嬴政挑眉,顿时来了兴趣:“你说那小子想利用无常?” “是的,公子昊身边有一人,名为陈平,现在正四处笼络游侠,为公子昊所用!” “这小子笼络游侠做什么?” 唐雎想了想,道:“据说是想成立一个新衙门,类似于黑冰台,名为大秦安全局,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倒像是新罗网!” “这逆子” 嬴政嘴角一抽,不禁抬手扶额,隔了半晌,又无奈摆手道:“算了,别管他,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即可!” “可是陛下.” 唐雎有些担忧地道:“公子昊此举甚是危险,那些游侠不好控制,容易出事” “呵呵。” 嬴政忽地一笑:“你的意思朕明白,是怕第二个罗网诞生,对吗?” “罗网之流,杀戮太重,望陛下明鉴!” “既然你不同意朕复起罗网,朕倒想看看,这大秦安全局,是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 唐雎依旧有些担忧。 嬴政霸气凛然地摆手:“有朕在他身后,你怕什么?你的重点是唐举之,其他的就不要管了!” “唯!” 眼见嬴政心意已决,唐雎只好无奈应答,但是,正当他想告退的时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嬴政试探道: “那赵高老臣需要派人盯着吗?” “呵!” 嬴政呵了一声,表情淡淡地道:“盯着他作甚?” “这” 唐雎迟疑了一下,不由抬头看向嬴政,只见嬴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又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拱手:“老臣告退。” 就如此,在嬴政有意默许的情况下,赵高一路上成了秘密为嬴政筛选美人的特使,借机笼络人心,搜刮钱财,中饱私囊。 各地官吏知道他是始皇帝身边的红人,平时想巴结都没机会,所以,即使赵高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礼,他们都尽力满足。 以后嬴政每到一地,都能体会不同风味的美人,让他感觉东巡无比美妙,心想以后再来几次。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次东巡的风流往事,日后会成为他儿子对他最大的槽点。 与此同时,另一边。 咸阳,丞相府。 赵昊帮老丞相王绾解决了石碳危机,王绾理所应当的请赵昊去自己府中美餐一顿。 这在咸阳朝堂,已经成为一段佳话。 每次王绾请赵昊吃饭,都能在朝堂叱咤风云一段时间,连如日中天的李斯,都不敢掩其锋芒。令满堂诸公,无不羡慕。 如今,王绾再次请赵昊吃饭,虽然有感谢他解决石碳危机的意思,但往深处想,肯定没那么简单。 “公子,眼下石碳危机解决了,但不是长久之策,你之前说的蜂窝煤,何时提上日程?” 王绾见赵昊吃得不亦说乎,好奇的询问道。 赵昊看了眼他,笑着调侃道;“老丞相还真是心急啊,都不让我吃爽再说,是担心府里的海鲜被我吃完了,还是担心我打包带走呀?”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些海鲜是老夫专门为你准备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完再拿便是!” “呵呵,还是老丞相爱我!” “那蜂窝煤.” 王绾依旧不死心的追问赵昊。 赵昊无奈的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老丞相,此事急不得,眼下才春夏之季,需要火炉的很少; 而且,此火炉一出,石碳生意肯定受影响,各地官商本着有利可图的目的,才售卖石碳,你这不是断了别人的财路吗?” “那这蜂窝煤什么时候卖?” 赵昊想了想,道:“等石碳买卖饱和再说,否则石碳买卖成了暴利,会很多人深挖石碳矿的!” “深挖石碳矿不好吗?” 王绾疑惑地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凝重地说道:“好是好,只不过为了钱,有些人会不把人当人用,老丞相要记住,资本是喝人血的,我们要控制资本,让它少点血腥!” “什么是资本?” “可以简单的将资本理解为金钱,各地官府,商人唯利是图” 王绾:“.”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吧,咱们就以石碳为例,一旦蜂窝煤炉大行其道,商人肯定会垄断石碳矿山,大肆开挖石碳矿; 可石碳矿并不只存于地皮之上,而是大部分存在于地下深处!” 说到这,赵昊的眼神忽然变得凝重,深深看了眼王绾,道:“老丞相,这在地皮之上挖,肯定没地下挖危险啊.” 古代挖矿不是后世,没有先进的设备,挖深了,拿根木头支撑,运输矿石,也是靠人力。 矿塌了,连完善的救援机制都没有,一旦出现问题,能调动的救援力量,少之又少。 那怎么办呢? 只能让他们死在矿里! 你可能会觉得残忍,但这就是现实,总不能拿着小铲子去救人吧? 等人救出来,估计都成骨头了! 有得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挖点石碳。 那么,在古代挖矿死了人咋办? 很简单,一人一头牛,五金至八金的补偿费,够了吧? 商人考虑的是整体利益,不会在乎一两个人的生命。 这一点,赵昊十分清楚,毕竟在后世煤矿里,可埋着不少人。 在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都有人隐瞒矿难,更何况是信息不发达的古代,黑矿,烂矿,肯定多不胜数,不要命地往下挖,会成为一种病态。 大秦想要发展,最重要的就是人口资源,因为经历了两百年的战争,人口已经降到了冰点,每一个人对大秦都很重要。 这也是赵昊极力阻止嬴政刚刚统一六国就征伐南越的原因。 而王绾则第一次听说挖石碳矿有这么多危险,不由脸色发白,不安地道; “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将蜂窝煤弄出来,若害了黔首,为那些商人得利,会背上千古骂名的!” “老丞相,蜂窝煤远比现在的石碳安全,若真的推行出来,只会利国利民,这是我们无法阻止的大势!” 赵昊看着王绾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只不过,无论是朝廷官营矿产,还是商人自己的矿产,都需要完善的制度,有人去监督他们,不可让他们乱干,蛮干.” “这” 王绾迟疑了半晌,不由一阵唏嘘,最后端起一杯酒,朝赵昊敬酒道:“不管怎么说,公子此番回咸阳,真乃老夫及时雨也!” 及时雨? 那我不成宋江了? 赵昊嘴角一抽,礼貌性的端起酒杯,朝王绾道:“老丞相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公子来说是小事,对老夫来说,可是名节.” 王绾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由喟然一叹: “这人上了年纪,难免会犯糊涂,官位是小,名节是大啊!”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一饮杯中酒,调侃道;“老丞相话里有话啊!” “公子难道没话吗?” 王绾笑着反问了一句,也饮尽杯中酒,直勾勾的看着赵昊。 赵昊耸了耸肩,撇嘴道;“都是千年狐狸,也别演什么聊斋,我给你提的事,考虑的咋样了?给我一个准话!” “公子说的是大秦安全局?” “除了这个,还有矿务局,商务局,以及治安管理局!” “公子,不是老臣不同意,而是新设如此多衙门,没有陛下的同意,老夫不敢” 王绾有些为难地道。 刚刚听到赵昊说要完善制度,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没接赵昊的话,如今赵昊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让他不禁哭笑不得。 但是,他却不想答应赵昊。 因为这件事没有嬴政的同意,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答应的。 然而,赵昊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轻描淡写地道:“老丞相似乎没明白我父皇的用意” “嗯?” 王绾一愣;“公子此话何意?莫非陛下有密旨给公子?” 他知道赵昊在雍城跟嬴政待了一段时间。 在此时间,嬴政对赵昊下达密旨,也是有可能的。 但赵昊却微微摇头:“我父皇没有给我密旨,只让我负责骊山陵陪葬佣的设计与建造.” “那公子的意思是” “在回答老丞相之前,昊想问老丞相,我父皇为何让你留在咸阳监国?” “这” 王绾迟疑了一下,有些保守的道:“老臣身为大秦丞相,理应为陛下分忧。” “话虽如此,但本质上是让你协助我!” “呃” 王绾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赵昊一本正经地道:“老丞相,要不咱们干把大的吧?” “干把大的?” 王绾有些懵逼。 好家伙! 这小子一脱离始皇帝的管束,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吗? 感谢一个缺角的杯子15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不拆咸阳非好汉【为一个缺角的杯子舵主加更】 「老丞相,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父皇让你在咸阳监国,其实是将大任交付于你啊!」 赵昊一开口就给王绾带了一顶高帽,直唬得王绾一愣一愣的。 然而,令王绾没想到的是,赵昊不仅给他带高帽,还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老丞相,等我父皇回来,估计官职改革就要落实了,到时候大秦就没有丞相了,作为大秦最后一任丞相,你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你的前任吕不韦在位期间,迎我父皇归秦,覆灭东周,编纂《吕氏春秋》,每一件都可以名垂青史,而你,担任丞相将近十年,连国家制式都不能确定,还被官职低于你的李斯稳压一头,你就不憋屈吗?」 「想想吕不韦在的时候,他李斯能这样吗?」 「公子你....」 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王绾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无从辩驳。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 他当丞相这些年,确实拿不出一点可以令人宣扬的政绩来。 但是,这并不是说他能力有问题,主要是嬴政的权力欲望太强,他这个丞相,其实就跟傀儡差不多。 赵昊自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挖苦王绾,而是巧妙的转移话题:「现在我父皇将咸阳留给我们,其实就是想看看,他若放手,我们能否干出一番事业来!」 值得注意的是,赵昊这里说的是「我们」,他是想潜移默化的让王绾认为,自己不是擅作主张,而是跟赵昊一起想办法改变点什么。 这很重要。 有时候,一个人想做点特别的事,最需要的是理由。 就好像有些女人出轨,她会在心里说服自己,是对方先对不起自己的。自己这样做,主要是报复对方,从而来降低自己的罪恶感。 赵昊最擅长的就是把握人心。 他合理的利用了王绾在始皇帝威压下的十余年憋屈,以及想做出一番事来的心愿,从而说服王绾跟自己一起搞事。 很明显,王绾对赵昊的话非常有感触。 纵观大秦数百年历史,无论是有丞相之位,还是没丞相之位的时候,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无一不是名垂青史的人物,比如商鞅,比如张仪,比如吕不韦,都是声名显赫之辈。 曾几何时,王绾也想跟他们一样,名垂青史。 可惜,作为后吕不韦时代的丞相,他在大秦就像个「吉祥物」。 谈论政事,始皇帝有李斯,蒙毅,冯去疾,胡母敬,冯劫,姚贾等治国大臣,商议军事,始皇帝有尉缭,王翦,蒙武,蒙恬,王贲,李信这些人,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鉴于大环境如此, 要说憋屈,他确实有些憋屈。 要说怨恨,他也确实有些怨恨。 但是,光有憋屈和怨恨,并不能改变什么,得需要机会才行。 他等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他不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想告诉全天下的人,他王绾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呼....」 似乎想通了某个关键,王绾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看着赵昊,一字一句道:「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注意,他这里也说的「我们」,意思是他认可了赵昊的话,决定跟赵昊「梭哈」一把。 赵昊自然听懂了王绾的意思,不由会心一笑,然后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图纸,走到王绾身前,介绍道: 「老丞相,这 是我最近设计的咸阳城市规划图,咱们要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拆了,建造新的都城....」 「啊?这....」 王绾听到赵昊的介绍,直接吓懵了。 难怪这小子说要干把大的,原来是特么拆家啊! 「公子,公子,使不得,陛下会雷霆震怒的!」 王绾越听越头皮发麻,朝赵昊苦苦哀求。 却见赵昊有些不满的道:「怎么使不得?老丞相不想名垂青史了吗?」 「这不是名垂青史,这是遗臭万年!哪有国君不在,拆自家都城的?这是谋逆,这是犯法!」 「什么谋逆,什么犯法,这是为大秦创造更好的明天!」 「哼!不管怎么说,老臣是不会同意公子的!」 王绾见自己无法说服赵昊,不由冷哼一声。 话音落下,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陛下也不会同意公子胡作非为的!」 「为什么不同意?你知道改造都城的好处吗?」 赵昊脸色一沉,郑重其事道: 「首先,都城改造会吸引更多的人才,让这里成为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其次,改造都城会带来大量的就业,带动区域经济。最后,改造都城,还能升级防御,让这里更安全; 你看现在的都城,多破旧,哪里像天下之都的样子?」 说完,不由摸起了自己无须的小下巴,邪魅一笑: 「嘿嘿,到时候我父皇回来,看到咱们都城大变样,肯定会开心得飞起来....」 「呃....」 王绾嘴角一抽,不由暗自都囔:「开不开心老夫不知道,一顿好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老丞相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王绾尴尬摆手,连忙转移话题: 「就是公子,如此浩大的工程,所需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非大秦现在能够承受。你不是要降低朝廷对民力的消耗吗?如此劳民伤财的改造.....」 「什么劳民伤财,你都没听我讲完,就在这里断章取义!」 赵昊皱眉道。 王绾质疑道:「公子,不管你怎么讲,老夫问你,改造都城需要人不?需要钱不?需要材料不?这些你怎么解决?」 「老丞相莫非忘了,现在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力?」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 「嗯?」 王绾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敢问老丞相,那些来咸阳参加考核的人,那些慕名来咸阳的人,他们需要生活不?」 「需要是需要,可是让他们服徭役,恐怕....」 「谁说让他们服徭役了?这叫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 王绾再次一愣,仿佛自己脑子不够用的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耐心解释道:「就是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挣点零花钱,自己选择自己想干的活,可以干长工,也可以随干随走,反正干一天算一天的工钱!」 「而且,最重要的是比工匠便宜……」 「这....」 王绾直接亚麻呆住了:「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 赵昊一本正经道:「老丞相,咱们要把格局打开,听说过工程招标没有?除了这种临时工,还有工程队,我打算将项目分标段包出去,让商人组建工程队修建.....」 「让商人修建?」 王绾愕然:「这怎么可能?」 倒不是说那些工程不能给商人修建,而是那些工程需要很多的人修建,光靠新进城里的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 顿时,王绾觉得赵昊有些飘了,太自以为是了。 因为赵昊的这些想法,在他心中,有点异想天开。 然而,赵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商人修建能从中获利,自然趋之若鹜,而且,商人修建的好处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施工,甚至能垫付工程款,帮我们先修建,再给钱!」 「不是的公子,商人逐利是不假,但商人修建工程,组建工程队,肯定需要雇佣民力,这些民力从哪里来?如果是田间农夫,岂不是会耽误大秦耕种?」王绾摇头道。 赵昊看了王绾一眼,正色道: 「关于这个,我有两点需要声明,第一点,商人雇工和朝廷征用民夫是不同的,首先,朝廷征用民夫是强制性行为,意思是不管你处在何种境地,不管你在哪,到了该服役的年龄,你就必须得服役; 而商人雇工,民夫可视情况而定,比如农闲时,民夫就可以进城务工,或者家庭有多余的劳动力,也可以分一两个人出来务工!」 「第二点,朝廷征用民夫,是无报酬的义务行为,就连口粮,工具,都是自己携带,而商人雇工,是需要付出报酬的。」 「另外。」 说着,赵昊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老丞相身居相位,也处理过一些公务,相信老丞相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大秦的田税有多高,在统一六国期间,我大秦田税高达,三取二; 意思是黔首收获三石粟米,需纳税两石; 而我大秦目前的耕种为一人十二亩,也就是说,风调雨顺的年景,人均可产六石粟米,如此,只需一年,国库就能富裕!」 「可是陛下已经轻徭薄赋,再征收如此重税,如何服众?」 王绾不是心思迟缓之人,当即提出质疑。 赵昊笑了笑,道:「刚才我说的税,是粮食,但是,我们不需要付出粮食,只需要付出钱!」 「而大秦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 王绾再次被赵昊说得哑口无言。 却听赵昊继续道:「老丞相应该知晓,大秦目前有钱庄,有国债券,有彩票,还有石碳矿,国库根本就不缺钱,再加上商人垫资修建,大秦付出的也很少; 我敢断言,只要打通商人雇工这个关键,不需一年,咸阳都城就能改造完毕!」 「那....总不能不吃粮食吧?」 「有钱你还怕没粮食吃吗?」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了王绾一句,又道: 「先不说那些商人手中有多少粮食储备,就说那些民夫,他们有钱了,还怕找不到粮食买?」 搞过工程的都知道,工程老板不可能让工人饿肚子,因为工期延误的直接后果就是,赚到的钱会很少。 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搞定工人的吃住问题。 这点,赵昊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王绾担心的粮食问题,纯粹是不了解大秦的现状。 其实,据史册记载,秦朝有「一夫挟五口,治百田」的说法。 即当时的生产力水平。 意思是一个成年人,挟带一家五口,能耕作百亩田地。 而这百亩田地,能养活至少十个人。 就算朝廷轻徭薄赋,吃亏的也是朝廷,而不是那些农夫。 那些免去重税的农夫,不仅可以多存点粮食,还能售卖粮食,补贴家用。 所以,大秦目前最缺的不是粮食,是经 济运转。 因为有钱,没有经济运转,钱就是一堆废铁,钱得运转起来,才是真正的钱。 赵昊目前做的,就是让经济运转起来。 只见王绾思忖半晌,依旧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依公子之见,把工程交给商人修建,若商人报酬给低了,农夫肯定不干,可是,若给高了,工人也会趋之若鹜,不耕农事,又当如何?」 「老丞相过虑了,商人何其精明,怎么可能无休止的雇用工人,工钱太低,不如耕种,自然没人做工,所以,工钱收入高于耕种收入是肯定的; 但,这不至于让工人放弃农事,毕竟朝廷还要纳税,除去税钱,一个人做工,养不活全家,只有农闲时,或者家里有多余劳动力时,才会有人进城务工!」 听完这话,王绾瞬间沉默了,因为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要被赵昊说服了。 但是,赵昊接下来的补充,又让他瞬间「悬崖勒马」。 却见赵昊一拍额头:「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大前提,就是我大秦现有的征兵制度,也要改一改!」 「啊?这也要改?」 「对啊,这若不改,大秦哪有那么多劳动力?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这个道理!」 「不行不行,别的还好说,改征兵制度,借老夫一百个胆子,老夫都不敢!」 王绾被赵昊的话吓尿了。 开什么狗屁玩笑! 军权乃始皇帝的禁忌,谁碰谁死! 别以为你小子折腾了几天虎符,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要换了个人,估计坟头的青草都老高了! 老夫爱名,但更爱命啊! 眼见王绾说什么都不同意自己的意见,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露出沉思的表情,隔了半晌,忽地眼珠子一转,郑重其事道;「老丞相以为,六国是如何覆灭的?」 「自然是我秦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哦?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公子以为六国是如何覆灭的?」 王绾有些戏谑的看着赵昊。 他不相信赵昊能说出什么花来,毕竟大秦的军力确实强于六国,近乎于横扫的姿态,覆灭了六国。 但是,赵昊并没有跟他谈军力,而是谈六国灭亡的真正原因。 「老丞相,你如果真以为六国是被秦军所灭的,就活该你不被我父皇重用了!」 「公子放肆了.....」 听到赵昊的话,王绾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堪。 但赵昊却没有理会他不满的情绪,而是一脸平静地道: 「六国灭亡,非秦军一力之功,而是他们本身就存在问题,比如,赵亡于乱政,韩亡于术治,燕亡于迂政,魏亡于失才,楚亡于分治,老丞相可认同?」 「这.....」 王绾语塞,仔细琢磨,好像有点道理。 赵国若非乱政,也不可能屡次换将,让大秦正中下怀。 韩国国君若非痴迷帝王权术,也不可能使韩非这样的大才,不被重用,远走他乡。 燕国国君不迂腐,燕丹也不可能铤而走险,刺杀嬴政,给嬴政找借口灭燕。 魏国堪称「老好人」,为秦国送来了商鞅,送来了张仪,送来了尉缭这等绝世人才。 楚国那么多诸侯,混乱不堪,且不齐心,如何抵抗大秦万众一心? ...... 还有一更哈,晚点,去吃个饭饭。 第三百四十七章大秦的强国强军之路【求订阅啊】 “就算公子说得有理,大秦现在要对匈奴出兵,对南越备战,不征兵如何可行?” 王绾若有所思地道。 赵昊摇头叹了口气,道:“大秦年年征兵,每年都有青壮人口被带走,最后能完好无损回来的少之又少,这也使得大秦田间,劳动力越来越不足.”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商人雇工,纯粹是痴人说梦.” “所以我才说公子不行嘛!” 王绾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赵昊既然提出了可行之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却听他道:“征兵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大秦,若无强悍的军队,大秦肯定没有这般安稳。” “公子所言甚是!” 王绾松了口气,心想公子并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脑。 然而,赵昊的话还没有说完:“征兵固然残酷,但本意还是为了天下太平,况且,大秦以军功爵立国,上战场就意味着有机会搏杀敌人立军功; 运气好,还能获得爵位和奖励,就此摆脱平民的身份.” “谁说不是啊” 王绾笑着附和了一句。 赵昊又道:“大秦的军功爵制度,的确为大秦培养了不少英勇强悍的锐士,但强制征兵对黔首的伤害,仍不能忽视!” “嗯?” 王绾一愣,心说怎么又绕回来了? 难不成,公子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里,王绾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只听赵昊感慨似的道:“就算上战场杀敌,能博得爵位,获得奖励,但真正安全回来的,又有几个?” 他这话说得很现实,甚至有些强词夺理。 毕竟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 但依旧不可否认,这是大多数被强制征兵带走的黔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若天下人都摆脱兵役,那敌人杀到大秦国土,谁来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黔首?” 尽管王绾明白赵昊的心思,但依旧不认同赵昊的观点,当即朝他反驳起来。 赵昊闻言,微微一笑:“征兵自然是需要征的,但强制征兵并不可取,更何况现在的大秦,已经覆灭了六国,所要面对的敌人,只是边境蛮夷,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兵力来维护大秦尊严!” “比如大秦的百万军队,其实对大秦来说,是一种负担,再加上大量的傜役,负担只会越来越重,每年光是维护军队建制,傜役损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下去,只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不出十年,大秦必定乱象频发!” “这” 王绾语塞。 因为赵昊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大秦每年所需的军费,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大秦覆灭六国,吸收六国财力,人力,依旧有些捉襟见肘,仿佛被掏空了身体的巨人。 好在赵昊的屯田制,解决了燃眉之急。 否则,大秦肯定需要对外扩张,攻打南越,减轻军力负担。 但正因为如此,赵昊才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公子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我们不强制征兵,就有人主动进入军队吗?” “有!” 听到王绾的质疑之声,赵昊不假思索地点头。 “为何?” 王绾皱眉:“就像公子说的那般,一旦有人上战场,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他们为何会甘愿从军?” “因为你们把军人的地位贬得太低了!” 赵昊呵呵一笑。 其实古代军人的情况都差不多,在那些军人眼中,当兵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反而是一件令人闻之色变的事。 只有极少数人当兵是为了保卫国家,而大多数人则是迫于无奈才去当兵。 眼见王绾一脸不解,赵昊又收敛笑容,正色道:“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家,保护天下太平,大秦的每一位军人,都应该是光荣的,被人羡慕的,被人称赞的!” “可是,你看看大秦的律法,当兵是为了获得爵位,获爵是为了抵消罪责,没有谁能安稳的活到老死,因为你总会犯一些莫名其妙的罪。没有爵位,不能抵消罪责,等待伱的下场会很凄惨,所以人人都想获爵,为明天做保险!” “而这,其实是一种畸形的链条!” ”长此以往下去,黔首们会越来越厌恶这个国家,从而想要抛弃这个国家.” “因为这个国家不能给他们带来幸福感,只会是无尽的负担!” “可是.” 王绾有些纠结的道:“这是国本之法,如何能轻易改之?” “如何不能改?” 赵昊眉头一皱,沉声道;“先祖制定国本之法,因循当时之世而制,历代先王亦有与时改之,今先祖之法虽在,却与今日之世道,相去远矣; 故,先祖之法当因时而变,因事而变。” “这” 王绾闻言,再次亚麻呆住了。 他没想到赵昊会如此通透。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自己从赵昊身上看到了嬴政当年的影子。 嬴政当年也是不喜欢因循守旧的那类人。 否则,也不可能有大秦今天的新政。 眼见王绾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赵昊又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老丞相,创新者生,守旧者亡,汝可明白?” 嗡! 赵昊此言,犹如天雷滚滚,直劈王绾天灵盖,使得他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尼玛的! 怎么突然上升到亡国的高度了? 老夫只是请你吃顿饭,没想跟你谈这么高端的话题啊! 请你换个人行不?! “咕噜.” 王绾心中一阵苦涩,不由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地道;“那公子有何解决办法?” 说真的,他真不想问这个问题。 但形势逼人强。 他不想问也得问。 却见赵昊腼腆一笑,收回目光,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停止强制征兵,改为自愿参军,并且还要有严格审查机制,只有通过审核的人,才有资格被入选进军队!” “什么!?” 王绾感觉自己耳朵好像听错了,不由道:“自愿参军,还要严格审核?”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 大秦强制征兵都不容易凑齐人,现在参军还要严格审查,那些黔首脑子又不是有毛病,他们巴不得自己选不上呢! “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王绾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公子,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征兵没那么容易,你还是多了解情况,再说吧!”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怕伤了赵昊的自尊心。 毕竟在他看来,赵昊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只知道温室里的情况,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 当然,也不是说赵昊没能力。 只是征兵这块,赵昊确实有点‘门外汉’的感觉。 但赵昊却不这么认为:“老丞相,或许你觉得我的言论很不可思议,但是,这是我们必须要走的一步。 首先,我大秦现有的军队已经足够多了,这些征兵,大多数都是预备兵,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谁来都要!” “其次,我们提高征兵素质的原因,是把这部分兵,训练成真正的精锐,替代以前的那些老兵!” “最后,也是我最想强调的一点,兵不在多而在精。以我大秦目前的军力,应该尽快摆脱靠人数决定胜负的状态,以后我们要做的是,只培养精锐兵,而不是继续耗费大量资源,维护一群鱼龙混杂的杂牌军!” “这” 王绾被赵昊这话惊住了。 却见赵昊一脸郑重地举例:“试问老丞相,一支上万人的精锐大军,和一支十万人的杂牌军,两相作战,谁会胜出?” 王绾:“.”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王绾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就算提高了征兵的门槛,也不一定有人来报名,也不一定能培养成精锐啊!” 他明白赵昊的办法,就是在士兵入伍之前,通过一层筛选,挑出符合标准的,进行培养,不符合标准的直接淘汰。 看似少了征兵的数量,实际提高了兵源的质量,也省去了在战场上厮杀磨练的环节,极大的挽留了人口损失。 但也诚如他所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没人来报名,一切都是枉然。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吸引黔首来主动报名啊!” 赵昊听到王绾的担心,不由笑了。 可王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怎么吸引,总不能给他们发钱,发粮吧?” “发钱,发粮是肯定的!” 赵昊笑道:“不仅发钱发粮,还要优待他们的家人,依法享受军人的一切福利,就算没有获得爵位,依旧享受军人独有的特权,这不就能吸引人报名吗?” “啊?这如何使得?没有爵位也能享受优待,岂不是人人都想报名?” “嘿嘿,这不好吗?” “嗯?” 王绾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惊叹出声;“难怪公子要提高参军门槛,原来关键点在这!” “那是当然,否则人人都来享受,谁去打仗?” “这” 王绾琢磨了一下,还是有些纠结:“提高军人待遇,虽然能吸引不少人,但朝廷的付出依旧没有降低.” 闻言,赵昊不由仰头大笑: “哈哈哈,老丞相莫非忘了屯田制?他们享受优待的同时,也是要付出的!就算不打仗,也要种田纳粮!” 草! 不只是一种植物! 听到赵昊的笑声,王绾没来由的想骂这一个字。 原来这小子的链条才是畸形链条。 他早就想好了这一环,所以才先提出这一环,让朝廷先接受屯田制,然后才逐步废除现有的兵制,改用新的兵制。 如此一来,朝廷的损失降低的同时,也能顺利过渡新的兵制。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是妙棋。 “哎” 想到赵昊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才能,王绾不得不暗叹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停止强制征兵的事,老臣虽赞同公子的观点,但老臣不敢擅作主张,需跟御史大夫他们商议后,禀明陛下,再做决断!” 王绾诚恳地说道。 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没能力决断,也不敢决断。 赵昊自然理解王绾的苦衷,所以也没强求他,只是淡淡一笑;“能得老丞相认可,昊心满意足也!” “公子之才,老夫向来认可,只盼公子秉承陛下意志,带领大秦称霸九洲,问鼎世界之巅!” “老丞相放心,昊有很多兄长,父皇有很多儿子,一定能帮父皇完成心愿的!” 王绾:“.”小狐狸,还是那么惫懒,不想承担责任! 赵昊:“.”老狐狸,别想拉我下水,我就是一个提意见的意见宝宝! “呵呵。” 两人对视片刻,王绾没来由的一阵轻笑,然后看了眼赵昊身前的海鲜大餐,道:“公子的菜都凉了,要不让人给你重新准备一份?” “不用了,都打包吧,我带回去给忠贤他们吃!”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是指着图纸道:“那改造都城的事,老丞相是否赞同?” “这这个” 王绾忽地有些迟疑:“老臣恐怕还是要跟御史大夫他们先商议” “好,这个我也依你!” 赵昊爽口的答应了一句,然后眯着眼睛又道:“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父皇东巡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最多三天,三天之后若不给我答复,别怪我乱来!” “公子要如何乱来?” 王绾陡然一惊。 赵昊似笑非笑的收起图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公子不可乱来,纵使你是陛下公子,也是大秦子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切!” 赵昊不屑的撇了撇嘴,挑眉道:“你唬我?” “公子.” 王绾正欲劝解赵昊,他真怕赵昊乱来,断了自己的前途。 毕竟赵昊在他心中,是完美的太子人选。 他不希望赵昊因为乱来,被始皇帝厌恶,最终无缘太子之位。 但赵昊却浑然不惧的打断了他:“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反正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说完,直接将图纸塞进怀中,大摇大摆的出了丞相府。 目送赵昊扬长而去,王绾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由抬手扶额,半晌,朗声大吼:“来人,备车,送老夫去御史大夫府! 感谢一个缺角的杯子5000赏。 (堂主加更,会尽快完成,明后天吧!) 感谢感谢,非常感谢!(w)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大胆!信不信本公子拔光你的毛?【求订阅啊】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坐在马车上的萧何,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想了想,道:「说平常点,是访客,说亲切点,是去找我小妈!」 「小妈?」 「就是我父皇的姘头!」 萧何:「.....」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一旁的忠贤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道:「其实是蜀郡巴氏的「贞妇」!」 「贞妇?」 萧何反应了一瞬,诧异道;「莫非是那个女商人?」 「正是!」 忠贤笑着点头:「巴清氏为陛下统一六国,修建皇陵,做出过重要贡献,所以陛下封其为「贞妇」,尊上宾。」 「这个我知道,只是公子方才说的.....」 萧何本想说有点不可思议,但看了眼毫不在乎的赵昊,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听忠贤摇头叹息道:「哎,这个聊起来有点复杂,你以后就明白了,切记不可声张!」 「好吧....」 萧何无奈的应了一声,又好奇追问道:「那公子带我们去找巴清氏,所为何事?」 「我需要你接管商务局,巴清氏的产业遍布很广,介绍你们认识,以后好办事,另外,我还想拉点赞助!」 赵昊坦诚说道。 「成立商务局的事,老丞相不是还没答应吗?」萧何有些疑惑的问道。 赵昊自信满满地答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他会答应的,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答应!」 「可是....」 「好了,我办事,你放心,说了让你大展拳脚,就一定会让你大展拳脚!」 「这....」 萧何语塞,旋即有些哭笑不得。 心说这公子昊,还真是与众不同。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马车已缓缓驶入一座林中院落。 只见林木掩映中,一个小湖呈现在眼前,湖心有片绿洲,纵横数亩,上面有几座精致的小楼房舍,一道汉白玉桥连接彼岸,雾气缭绕,若有仙人居住。 赵昊纵是见多识广,也看得诧异连连,想不到咸阳城中还有这样的景色。 马车通过长桥,像是走入了一副美丽的画卷里,风拂湖水,林木争艳,洲上的亭台楼阁与湖山林色交相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青色之中,绚丽多姿。 闯过一条林中小径,途径两处风格各异的小亭,在第三座小亭前停了下来。 那里早已停泊了三辆马车,显然访客不止他们。 赵昊带着萧何与忠贤,走下马车,巴宓如往常一样,抱着一柄细长秀剑,盈盈出现,向赵昊客套一礼,不咸不澹地道: 「阿母正在见客,让公子去客厅小候片刻。」 「哦?」 赵昊挑眉:「谁这么大的面子,比我都大?」 「公子嚣张跋扈惯了,可别拿这里当皇宫,阿母见客,讲究先来后到,陛下来了也一样。」 「不是,我什么时候嚣张跋扈了?」 「哼!」 巴宓冷哼一声,似乎不想跟赵昊多说,直接转身:「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客厅.....」 赵昊:「......」这女的有毛病吧! 萧何:「......」有故事? 忠贤:「......」不好说,别问我! 三人互相对视,心思各异。 就如此,三人老实巴交的跟着巴 宓来到客厅。 这时,客厅里已经有两名侍女在恭候他们。 见他们进来,第一时间走上前,殷勤服侍。 正当巴宓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赵昊还是忍不住追问她:「之前不是在竹香小院吗?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呵!」 巴宓呵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道:「这你就要问陛下了!」 啥意思? 我父皇将巴清安排到这里的? 他是要金屋藏娇了吗?! 赵昊一脸懵逼,就在这时,一道嘹亮脆响的声音在他背后陡然响起:「贵客来了!贵客来了!」 「啊?」 赵昊失神地吓了一跳,循声望去,禁不住哑然失笑,原来是一只能说人话的鹦鹉。 两个侍女显然很宠它,见它说话,立刻拿着谷料喂它。 赵昊看着有趣,也拿起谷料逗它:「叫声帅哥听听!」 「小屁孩!小屁孩!」 「大胆!信不信本公子拔光你的毛?」 「小帅哥,小帅哥!」 「呵呵呵.....」 赵昊满意的笑了笑,心说这鹦鹉挺识趣的。 然而,当他扭头看向巴宓的时候,却见她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不由小脸一红,讪笑道:「宓姑娘,我们是否有点误会?」 「没有!」 巴宓冷冰冰地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赵昊一阵无语,转身看向萧何与忠贤,只见二人抬头望天,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身青色曲裾,光彩夺目的美妇,在那些俏婢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下,缓缓来到客厅。 「贞妇巴清,累公子久候了。」 巴清走上前,就要给赵昊行礼。 赵昊连忙起身,抬手阻止了她,笑着调侃道:「清姨何需如此客气,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呵呵。」 巴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落在萧何二人身上,澹澹道:「这两位看起来有点面生啊....」 「萧何,见过贞妇!」 「魏忠贤,见过贞妇!」 萧何与忠贤闻言,连忙朝巴清行礼。 这时,赵昊笑着解释道:「他们是我带来麻烦清姨的,还望清姨日后多多关照。」 「哦,原来是公子的人,那先请坐吧!」 巴清恍然点头,然后抬手示意。 很快,客厅内就只剩下赵昊三人,以及巴清,巴宓。 却听巴清笑吟吟地道:「每次公子来找妾身,都有要事,不知这次是何要事?」 「在回答清姨之前,能否告知昊,清姨为何搬到这里?」 赵昊一脸好奇的问道。 巴清愣了愣神,扭头看了眼巴宓,又看向赵昊,道:「宓儿没告诉你吗?」 「她说让我问我父皇!」 「这....」 巴清脸颊微微一红,有些嗔怪的瞪了眼巴宓,然后笑着朝赵昊解释:「上次陛下来见我,被有心人发现了,陛下得知此事后,怕有心人宣扬出去,有损我的名声,就让我来此林园暂住....」 「哦?有心人?莫非是嬴成蟜?」 「他算一个,但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 赵昊更加疑惑了。 但巴清没有为他解惑,只是笑着转移话题道:「公子还是先谈正事吧!」 「这.....」 赵昊面露迟疑之色,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巴清不想说,他也不好强求,于是端正身形,一本正经的介绍道: 「这位萧何,是马上就要上任的商务局局长,专管商事,以后还需清姨多多配合。」 「这个魏忠贤,是我的心腹,他的特别行动队,主要负责西域,海外这两条商路,以后也需清姨多多配合。」 听到这话,巴清不由多看了萧何与忠贤两眼,笑道:「公子的意思是,陛下是要开商了吗?」 赵昊摇头:「现在开商的时机,还不成熟,需要打通丝绸之路,拓展更多的商事才行!」赵昊摇头道。 「丝绸之路?」 巴清美目一凝,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缓缓起身,从怀中摸出一份地图,指给巴清道:「清姨你看,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大秦,再往外面就是匈奴之地,匈奴以西这片区域,生活着大大小小的西域诸国,他们也有自己的文明!」 「原来大秦之外还有这么广阔的天地,看来,我们对这天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天下九洲图》在嬴政手中,也只有朝中大臣看过。普通黔首,包括巴清这样的大商人,都不知道大秦之外的世界是怎样的,他们的商业版图,也仅限于六国之地。 所以赵昊拿出的西域地图,一下子打开了巴清的眼界,使她心思百转,仿佛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商机一般神采奕奕。 隔了半晌,她才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朝赵昊询问:「敢问公子,这西域诸国对我们的货物可感兴趣?」 赵昊笑了:「不是感兴趣,而是非常感兴趣。我们的丝绸,瓷器,倘若流传到西域诸国,他们甚至愿意拿黄金给我们换!」 「啊?这....」 巴清呆住了。 瓷器在大秦虽然是稀缺货,但丝绸对巴清氏来说,是新的支柱产业,她的丝绸作坊,在赵昊的技术支持下,开了不下二十几家,以她的财力,开一千家都不成问题。 如果丝绸在西域诸国能换黄金,那收益简直无法想象。 似乎也被赵昊的话震惊到了,萧何与忠贤,包括巴宓,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昊。 然而,赵昊却表现得非常平静:「我们的丝绸之路,不对,我们的丝瓷之路,其实就是经过这些西域诸国,打通一条商业之路,将西域跟大秦连接起来,进行贸易!」 「好一条丝瓷之路,公子真是好想法!」 巴清笑着赞叹了一句,又感慨道:「只要将这条商路打开,大秦的发展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是啊,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一定要打通!」 赵昊笑着附和。 忠贤拱手:「公子放心,忠贤一定不负公子所望,替大秦打开这条丝瓷之路!」 「不行的!」 「啊?」 眼见忠贤一脸懵逼,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说,光靠你们,肯定是不行的!」 「这....」 忠贤语塞,下意识看向萧何。 却见萧何微微沉吟,便朝赵昊询问:「公子是担心匈奴?」 赵昊摇头:「除了匈奴,还有西域诸国的人,以及西域当地的现状,都需要有人了解,贸然前去西域,肯定是不行的!」 「那....公子有何打算?」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回答萧何,反而扭头看向巴清。 却见巴清展颜一笑:「说来也真巧,乌氏倮刚刚离开这里....」 「 乌氏倮来这里做什么?」 赵昊皱眉。 他自然知道乌氏倮是谁。 只是,他不知道乌氏倮与巴清的确切关系。 要说商业关系,这两人绝对是竞争对手,毕竟他们在秦国,一个是排名第一的大商人,一个是排名第二的大商人。 这第一和第二的关系,肯定不是很好。 但乌氏倮能来这里拜访巴清,显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只见巴清笑着解释:「乌氏倮的牧场养了很多牛羊,包括提供给大秦的战马,近日有异族商队来咸阳,带来了罕见的马匹,他想收购到自己马场,作为种马; 可是,对方不要他的金钱,要货物。好巧不巧,对方又看重了我的货物,想用马匹交换。他找到我,也是想求购大量的货物,想来应该跟公子一样,看中了西域诸国!「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不由称赞道:「这人好生厉害!」 「是啊,若非公子来找妾身,妾身差点就答应他了!若是如此,他乌氏倮的产业会囊括西域诸国,我巴清氏悔之晚矣!」 巴清苦笑着附和道。 赵昊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清姨有办法找到那些异族商人不?」 「公子想笼络他们?」 巴清眼神闪烁,试探着问道。 说实话,听到赵昊提起西域诸国的诱惑,她也想笼络那些异族商人。 只见赵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忠贤二人,笑盈盈地道:「笼络他们,不如见见这乌氏倮....,我现在对他很感兴趣。」 「嗯?」 巴清一愣:「公子这是何意?」 赵昊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清姨,我打算改造咸阳城,让咸阳城焕然一新....」 巴清:「……」 小狐狸,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老娘就知道,你找老娘绝对没安好心! 巴清心中腹诽不已,嘴上却故作诧异的道:「公子要改造咸阳城,这是何意?难道陛下已经不满足修建阿房宫了吗?」 她知道嬴政修建阿房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咸阳宫太旧,让嬴政觉得咸阳宫不配自己始皇帝的身份。 但赵昊并没有提阿房宫,而是直接改造咸阳城,这工程比修建阿房宫还大。 以大秦目前的国力,都不可能完成,更别说她巴清氏。 所以,她现在想要搞清楚的是,是嬴政的旨意,还是赵昊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嬴政的旨意,那就有些难办了。 因为巴清氏不可能违抗嬴政的命令。 但,如果是赵昊的想法,巴清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因为改造咸阳城,对她来说无利可图。 商人逐利是本质。 她不可能因为赵昊亲近自己,就不顾巴清氏的利益。 就算赵昊说想见乌氏倮,以此威胁她,她也不会被赵昊胁迫。 然而,赵昊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并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清姨对房地产可感兴趣?」 第三百四十九章小日子现在还是野人?【求订阅啊】 “公子,你可真厉害,不仅说服了贞妇,还让她赞助了大笔资金!” 刚出巴清别院,忠贤就兴奋地朝赵昊恭维。 赵昊笑了笑,摆手道:“这不算什么,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那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 “自然是去找乌氏倮!” “啊?” 忠贤与萧何闻言,不由呆愣当场。 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戏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只拉一个赞助吧?” “可是.贞妇不是答应跟你合作,组建工程队,承包咸阳部分工程吗?”忠贤不解的问道。 赵昊挑眉道:“对啊,部分工程,有问题吗?” 忠贤:“.” “咸阳改造工程是个大工程,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得多拉几个人出来,才能吃完。而且,多个工程队进场,不仅可以提高竞争力,还能提高工程效率,何乐而不为?” 忠贤:“那房地产呢?也要多个工程队进场?” 赵昊:“房地产暂时不用,先建一个示范小区,卖得好,自然有人跟风,到时候再成立一个住建局,专门管他们就行!”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我们的目的不是短期利益,而是长远规划,房地产经济是国民经济的一部分,发展得好,市场经济会更加活跃,还能维护社会稳定!” “这” 忠贤与萧何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尽管他们对经济这块有些迷糊,但赵昊的思路却非常清晰。 很明显,赵昊早就在规划大秦未来的发展了。 跟着这样一位有长远眼光的‘主公’,他们顿时倍感信心。 而与此同时,巴清别院客厅。 刚送走赵昊等人,巴宓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巴清身边,不解的朝她询问:“阿母,你为何答应那小子的无理要求?” “什么那小子,他是陛下的公子,别失了礼数!” 巴清扭头看向巴宓,严肃地说道。 “可是,他仗着始皇之子的身份,屡次欺压我们,实乃蛮横无理之徒!” 巴宓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巴清摇头道:“若不是他的织布技术,我们现在还深陷矿山,迟迟得不到解脱.” “就算如此,也不能让他一再压榨,他又不是陛下!” “放肆!” 巴宓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朝巴清行礼:“阿母恕罪.” “宓儿,我说过很多次了,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巴清冷声道:“我巴清氏能有今天,是因为我们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没有陛下鼎力的支持,你以为商贾在大秦算什么?” “可是.” 巴宓依旧有些想不通,嘟囔道:“那也不能任人宰割啊” “什么任人宰割?你难道没看清吗?” 巴清秀眉微蹙:“赵昊的目的是提高商人的地位,让商人成为大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对我们商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即使花费再大,阿母也会鼎力支持他!” 话音落下,她眯了眯眼睛,又露出绝美地笑容:“而且,你以为阿母没看出他的心思吗? 他想利用阿母,打开天下商人的野心,但阿母也不是没有想法,你可知瓷器也是赵昊弄出来的?” “阿母的意思是” “欲想取之,必先与之!” “这” 巴宓语塞,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下一刻,巴清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纺织的事,工程上的事,阿母会让你大兄负责!” 她本想将巴宓当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可惜,巴宓的资质还是差了点,这样的人,无法掌控她的商业帝国。 所以,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巴宓,让自己的另一个养子来接管。 可巴宓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依旧傻乎乎的追问:“大兄不是负责陛下陵寝吗?难道改造咸阳比修陛下陵寝还重要?” 此话一出,巴清彻底心凉,连话都懒得多说两句,只是表情淡淡地丢下一句:“陛下陵寝我自会安排人接手,管好你自己的事即可!” “这” 巴宓被巴清一句话怼了回去,这时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然而,巴清根本不想跟她多说,她只能识趣的离开了客厅。 与此同时,百香居。 这是乌氏倮根据六合居开办的酒楼,里面的装修风格,包括后厨厨师,都是乌氏倮动用关系,花大价钱弄来的。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百香居的生意虽然没有六合居好,但吃饭的人也不少。 赵昊一行三人,乘着马车,悠悠哉哉地来到百香居,似乎并不着急见乌氏倮。 刚行至百香居门口,赵昊就带着忠贤,萧何,直奔百香居二楼包间。 尽管他是第一次来百香居,但走进去的一瞬间,就有种好笑的熟悉感,不由道:“乌氏倮真是有心了。” “是啊,我差点以为回到了六合居.” 忠贤也附和了一句。 萧何环顾四周,发现这酒楼不仅装饰豪华,还颇具异域特色,有不少他从未见过的装饰品,出现在酒楼墙壁上,就像把塞外草原搬了进来。 其中一个气势不凡的骷髅牛头,格外吸引人的目光,但又不会让人感觉突兀,甚至害怕,仿佛与包间融为了一体。 此时,酒楼里的客人,不仅有老秦人,六国人,还有颇具异域风情的外客,应该是来咸阳进货的商人。 赵昊领头走进二楼包间,认识他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向这位大秦赫赫有名的始皇之子行礼,其他人显然是第一次看见公子昊,等众人朝赵昊行礼,才连忙起立见礼。 这时,正在楼上吃饭的黑袍男子,一眼便注意到了赵昊几人,特别是他右方靠窗那两个人,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昊,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尽显彪悍之气; 另一个则长发披肩,带着阴翳狡猾之色。 “乌君想见一见这公子昊,我曾几次蹲守,都没有蹲到他,没想到他竟主动来了!” 黑袍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 彪悍男子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这就是你们大秦的公子昊?” “是的,瓷器和丝绸都是他弄出来的!” “呵,你们秦人身材矮小,脑子却非比寻常,我看这公子昊,连我们那边的三岁孩童都不如” “阿库!休得胡言!” 彪悍男子的话音还未说完,一旁的阴翳男子,直接一个冷眼扫过去。 一旁的黑袍男子也脸色非常难堪,冷声道:“克米特,库鲁,这里是大秦,以严法闻名,希望你们谨言慎行,否则乌君也保不了你们!” 说完,直接起身,朝两人拱了拱手,然后迅速离开二楼。 目送黑袍男子离开,阴翳男子不屑的冷笑一声,旋即带着剽悍男子,也跟着离开了酒楼。 另一边。 乌氏倮庄园。 乌氏倮正在和夫人一起用餐,黑袍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朝他拱手道:“乌君,公子昊去咱们百香居了!” “嗯?” 乌氏倮微微一愣,旋即面色大喜:“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 黑袍男子非常笃定地道:“而且,我还在百香居外,看到了那架马车,就是咱们去巴清那里看到的那架马车!” “哦?你的意思是,公子昊刚见过巴清,现在又来找我?” “应该是的.”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又追问乌氏倮:“乌君见还是不见?” “见!” 乌氏倮斩钉截铁地道:“虽然跟我预想的见面不同,但能跟公子昊单独见一面,也算圆了老夫的心愿!” “可是.” 黑袍男子闻言,不由有些犹豫地道;“我看公子昊此行,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如果简单吃个饭,老夫还要慎重对待,不简单,至少老夫心里有底!” “这” “行了,快去准备礼物,老夫马上就来!” 眼见黑袍男子面露迟疑之色,乌氏倮不容置疑地摆了摆手。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就出现在了赵昊包间。 “老臣乌氏倮,见过公子!” 乌氏倮笑着朝赵昊行了一礼。 赵昊似乎知道乌氏倮会来,也笑着摆手示意:“乌君无需客气,请坐!” “谢公子。” 虽然这里是乌氏倮的酒楼,但他完全表现得像个客人一样,给赵昊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连对乌氏倮的印象都改善了。 “老臣早就想跟公子见一面,没想到公子竟主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乌氏倮刚坐下就朝赵昊恭维了一句,弄得赵昊怪不好意思的。 然而,还没等他跟乌氏倮客套,乌氏倮又拍拍巴掌。 只见两名容貌俊美的侍女,抱着一个雕工精细的盒子,来到他面前。 “乌君这是何意?” 赵昊看了看盒子,一脸不解的望像乌氏倮。 却见乌氏倮笑道:“听说公子喜欢美食,这是乌某精心挑选的极品鲍鱼,还请公子收下!” 说完,又抬手示意侍女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装着十个拳头大小的干鲍鱼,一看就很极品。 “这” 赵昊瞪大眼睛凝视三秒,旋即看向忠贤二人。 忠贤二人似乎也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干鲍,不由目瞪口呆。 据赵昊所知,大秦沿海的鲍鱼,都是半纹鲍,羊鲍,耳鲍这样的普通鲍鱼,稍微好点的在小日子哪里。 据说那里有三种鲍鱼特别有名,比如吉品鲍,网鲍,禾麻鲍。 而乌氏倮送给赵昊的极品鲍鱼,就有点像网鲍,因为这鲍鱼表面有网状纹路。 上辈子赵昊去小日子料理店,看到过这种鲍鱼,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莫非乌氏倮送的鲍鱼是从小日子那里弄来的? 想到这里,赵昊不由心头一动,若无其事地问道:“乌君这鲍鱼是从何处得来的?为何我从未见过?”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这鲍鱼确实非大秦本土所产,而是来自辰国” “辰国?” 赵昊一愣:“敢问乌君,这辰国在哪?” “回公子,辰国在齐地东方,东海之畔.” “这” 赵昊语塞。 他对古代地图是真的不了解,特别是有名字的国家,更是知之甚少。 难道先秦时候的小日子是辰国? 不可能啊,没听说过这名字啊! 就在赵昊一脸纠结的时候,忠贤连忙从怀中拿出地图,放在桌上,朝乌氏倮拱手道:“乌君能在此图上指出辰国吗?” “此图是” 乌氏倮看到忠贤递来地图,不由眼睛大亮,有些吃惊。 却见赵昊反应过来,介绍道;“此图是我父皇宫中的《天下九洲图》缩小版。” “原来如此.” 乌氏倮摸着胡须笑道;“不愧为陛下所有,果然精妙!” “那乌君知晓这辰国在哪吗?” “回公子,如果老臣没记错,辰国应该在这” 乌氏倮抬手指着北朝鲜的位置,若有所思的道。 赵昊微微一诧,心说北朝鲜在先秦时期居然叫辰国? “那这里呢?这里有国家吗?” “有!这里是箕子朝鲜” 箕子朝鲜? 原来在先秦时期就有朝鲜了? 自己还真是读书少啊! 赵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再次指向一个地方,朝乌氏倮询问:“这里呢?” “这里.” 乌氏倮想了想,摇头道:“这里不是很清楚,据说上面都是一些未开化的野人” 野人? 赵昊听到乌氏倮说小日子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不由笑了。 但乌氏倮的见多识广,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果然,这次来找乌氏倮,绝对是找对了人。 而乌氏倮之所以见多识广,估计与他的商业版图有关。 可以说,乌氏倮是最早做边境贸易的古代商人之一。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乌氏倮从事畜牧业生产,养了大量的牛羊,他将牛羊换成珍奇异宝,献给戎王。 戎王以十倍的价格赏赐牛羊,结果他的牛羊多到“用谷量牛马”,成为当时全国有名的富商。 始皇帝闻讯后,给他“封君”一样的待遇,可以和朝臣一起朝觐。后来,他一直与边境部落交易,为大秦培养优质战马。 对于整个大秦来说,没有谁比乌氏倮更了解跨国商队。 “敢问公子,此次来百香居,是否有要事?” 眼见赵昊心情甚好,乌氏倮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知道,以赵昊的心思,不可能无缘无故来百香居吃饭,应该是想跟他主动接触。 却听赵昊呵呵一笑:“不瞒乌君,我其实有一笔大生意想跟你合作!”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ps:放假太忙了,答应的加更,只好延期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来自孔雀帝国的阿叄!【求订阅啊】 「合作大生意?」 乌氏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敢问公子说的大生意是什么?」 「就是一桩利国,利民,利你的大买卖!」 「这....」 乌氏倮语塞,心说有这种好事,你会找我? 论财力,我不及巴清,论关系,你跟巴清可比我好多了,否则你也不可能给她那么多好处。 就在乌氏倮心里吐槽赵昊的时候,赵昊冷不防的问道:「听说乌君最近跟异国商人有接触?」 「嗯?」 乌氏倮一愣:「公子指的是?」 「就是那群以马换物之人.....」 果然! 巴清果然跟赵昊说了这件事! 看来,今日这会面的确不简单! 心中思绪万千,乌氏倮小心翼翼地答道;「公子说的是那群乌孙商人?」 「乌孙?」 赵昊皱眉:「乌孙现在的国王是谁?」 「难兜靡!」 「他还没死呢?」 「这.....」 乌氏倮尴尬地嘴角一抽,心说哪有这样咒人家的! 就算是异国国君,你堂堂始皇之子,又没深仇大恨,没必要这样吧。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尴尬,赵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记得历史上的难兜靡好像死了,而且是被月氏人杀的,连乌孙国都被灭了。 后来,冒顿收留了难兜靡的儿子猎骄靡,并成功帮乌孙复仇,将大月王的头骨做成了酒杯。 现在难兜靡还在,说明大月氏还没有进攻乌孙,这倒是个不错的信息。 但是,赵昊并没有跟乌氏倮谈论难兜靡的事情,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打通一条丝瓷之路,和西域诸国进行贸易往来,你们乌氏商行本就和异族有生意往来,此事,我觉得交给你最合适!」 「丝瓷之路?」 乌氏倮疑惑的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解释道:「就是丝绸和瓷器,以后还有更多的大秦商品,出售到西域诸国,包括茶叶,精盐那些!」 「公子此言当真?」 乌氏倮眼睛大亮,下意识看向黑袍男子,却见黑袍男子神采奕奕,也露出欣喜的神色。 「乌君以为本公子在跟你开玩笑?」 赵昊认真地反问道。 「没有没有....」 乌氏倮连连摆手,坦诚相待道:「实不相瞒公子,此事老臣与公子不谋而合,老臣也想拓展西域商路,只是..... 「只是安全得不到保障是吗?」 「没错!」 乌氏倮点头道:「前往西域的路,不仅要穿过沙漠,还有很多人迹罕见的危险之地,甚至有不少盗匪在那条路上,偶尔还能碰到劫掠的异族骑兵,比如匈奴,大月氏,羌族等等....」 「另外,西域诸国对大秦也不是全部友好,有些国家会设置关卡为难商队,老臣担心商队一去不返,才一直没有行动。」 「既然危险重重,那些异国商队是如何来大秦的?」 赵昊有些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通往西域的路困难重重,但历史上的异族,不止一次来华夏大地经商,而且从商周开始,就一直延续到现在。 难道那些劫匪,异族骑兵只劫掠我们华夏人,而放纵他们? 这不可能吧! 毕竟他们都是为利益生存的,如果区别对待,他们会少很大一部分利益。 这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划算。 似乎是看穿了赵昊的想法,乌氏倮笑着解惑道:「公子应该知道,异族商人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探索,他们已经探索出自己的秘密通道和应对危险的办法,但他们不愿透露给我们!」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赵昊爽快的答应了乌氏倮,然后带着忠贤,萧何,离开了百香居。 目送他们离开后,乌氏倮眯了眯眼睛,旋即朝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袍男子道:「你觉得如何?」 「虽然此事危险重重,但收益和功劳也十分巨大!」 黑袍男子诚恳答道;「另外,因为此事得罪公子昊,我们想再进一步,超过巴清氏商行,恐怕很难了....」 「这.....」 乌氏倮语塞。 其实他早就在谋划西域这条商路,而且这条商路的负责人,正是这名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名为翟季,乃翟国王室后裔,翟国被晋国覆灭后,翟国王室颠沛流离到晋国都城,后来晋国又被韩赵魏三国瓜分,使翟国后裔居无定所,不得已搬迁到边境生活。 残酷的环境,以及随时可能面临的异族劫掠,让本就为数不多的翟国王室后裔,最终所剩无几。 而翟季,正是在一次突发的匈奴劫掠中,被乌氏倮救下来的唯一幸存者。 这些年,翟季一直追随在乌氏倮身边,被其视为心腹。 另外,他本人也十分厉害,不仅能说多种语言,还精通商事。 眼见翟季说得有理,乌氏倮也不再犹豫,拍桉道;「老夫如今四十有六了,已经没有下一个四十年了,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说完,当即朝翟季道;「你去通知他们,让他们明日来府中赴宴!」 「是!」 翟季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百香居。 ....... 另一边。 咸阳城某座其貌不扬的小酒馆内,那名阴翳男子和魁梧男子,正在跟几个穿着严实,看不出体形的男子低声交谈。 「你确定赵昊会见你们?」 「贝先生请放心,我们亲眼看到他去找乌氏倮了,想来应该听说了我们的事,对那些马很感兴趣!」 「那....你们如何保证能杀他?」 「放心,阿叄的东西绝对对得起你的价格,而且你不是亲眼见过那东西的厉害吗?」 「这....」 那名叫贝先生的男子,扭头看了眼身旁正在大吃大喝的几名男子,同时露出半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如果赵昊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逃走的子婴。 只不过,这么一段时间没见,子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他脸上有好几处纵横交错的伤疤,直接将他的容貌毁于一旦。 在说话的时候,这些刀疤更是诡异的蠕动着,看上去非常恶心。 也不知子婴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却见他一脸严肃地道:「克米特,我可花了大价钱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抹痛恨之色。 曾经的他,虽然算不上容貌惊人的翩翩公子,但也算从小养尊处优的尊贵之人。 就因为赵昊的突然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如今,他不仅失去了以前的一切,还毁了自己的容貌,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自从上次被赵昊无故缉拿,孟德舍身相护,最终被无常的人救走,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赵昊,没想到竟是噩梦的开始。 尽管无常的人没对他怎样,但也没好心收留他,因为救他只是无常的任务。 可是,脱离了无常的保护,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大秦的通缉犯。 天大地大,无处可去的他,不得已亲手划烂了自己的脸, 以此来躲避通缉。 这段时间,他一边寻找自己父亲嬴成蛟,一边谋划刺杀赵昊。 可是,赵昊行踪总是飘忽不定,使得他的计划接连失败。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克米特。 两人相谈甚欢,最终克米特答应替子婴复仇,前提是,子婴必须帮他搞到制作瓷器和纸张的工艺。 子婴虽然被大秦通缉了,但在咸阳的暗线还是有的,所以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他。 毕竟对子婴来说,国家利益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向赵昊复仇,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就如此,在赵昊返回咸阳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跟克米特谋划,怎么刺杀赵昊。 最终,克米特找到了另一个异族商队的阿叄。 阿叄是孔雀帝国的商人,自称来自代表毁灭的湿婆神的使者,可以操控天下蛇类。 他手里有一只笛子,就是他说的湿婆神赐予他的神器,当笛子响起之时,蛇就会随着他的笛声翩翩起舞。 子婴根本没听过什么湿婆神,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湿婆神,还代表毁灭,听这名字就感觉有一股土着的味道。 跟华夏诸神比起来,光从气势上就输了很多。 不过,神不神的,子婴也不在乎,他只在乎阿叄的手段能不能杀掉赵昊。 虽然阿叄操纵蛇的恐怖画面,他是亲眼见过的,但赵昊这人十分机警,不可能站在那里,任凭蛇咬。 所以能不能成功,才是他最关心的。 「公子,赵昊从百香居出来了,刚刚我得到消息,乌氏倮向所有跟他联络的异域商人发出邀请,让他们明日赴宴!」 就在子婴将信将疑的时候,一个神色匆匆,头带黑巾的男子走了进来,朝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赵昊呢?他会参加此次宴请吗?「 「应该会参加,我听乌氏倮府里的人说,乌氏倮对此次宴会非常重视,还特意采购了大量海鲜,而赵昊,很喜欢吃海鲜!」 「好!」 子婴兴奋一笑,旋即扭头看向身旁那名包裹严实,皮肤黝黑,眼珠子往外翻的异域男子:「阿叄先生,这次就拜托你了,事成以后,答应你的报酬,只多不少!」 「放心,我的神力已经恢复至巅峰,不就是一个小王子吗?在伟大的湿婆神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那名叫阿叄的异域男子,摸了一把嘴上的油光,信心满满的说道。 子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克米特,随即带着他们离开了小酒馆。 第三百五十一章商人逐利,蛇影绰绰【求订阅啊】 乌氏倮府邸,客厅。 赵昊坐在主位,乌氏倮坐在他左手边,右边坐的是萧何。 昨日赵昊只介绍了忠贤,把萧何留在今日介绍,是因为今日来的人,全是商人,他也省得一个一个介绍。 此时,先一步来赴宴的阿叁,正在品尝乌氏倮让人准备的大秦美食。 而赵昊则一边品茶,一边打量在座的异域商人,凡与之对望者,都相视而笑,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异域商人基本都是一群‘节俭’的人,为了多带点大秦商品回西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钱都拿来采购商品了。 所以面对如此丰盛的宴食,他们一个个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胡吃海喝,不亦乐乎。 显然,乌氏倮早就知道他们的秉性,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反而很享受这种‘乐善好施’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赵昊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乌氏倮是不是也把他们当野人? 正想着这个的时候,翟季带着克米特和库鲁走了进来。 赵昊听乌氏倮说过,这两个乌孙人经常来大秦,知道的秘密通道最多,也最有办法应付路途中的危险,所以他对这两个乌孙人很感兴趣。 “拜见公子昊!” 翟季带着克米特和库鲁,朝赵昊,乌氏倮依次行礼,然后有些抱歉地道;“在下来迟,让公子和乌君久等了,实在惭愧!” “无需客气,坐!”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同时,赵昊身后的忠贤,正偷偷打量这两个乌孙人,相比起在座的异域商人,这两个乌孙人显得非常奇怪,既没有胡吃海喝,也没有多余动作,就端坐在座位上,默然不语。 待客厅里的人都到齐了,乌氏倮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人,清了清嗓子,率先朝赵昊说明道:“公子,这些就是跟乌氏商行合作的所有异国商人。” 话音落下,又朝在座的异国商人道:“此次宴会,名义上是乌某邀请诸位,实际上是公子有要事与你们相商,有任何疑问,可以当面询问公子。” “只要答应我们的条件,什么事都好谈,不答应,一切免谈!” 乌氏倮的话音刚落,一名来自楼兰的商人,立刻结下话头。 其余异国商人闻言,纷纷点头。 赵昊扫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你们的条件,我可以做主答应你们,但我的条件,你们可愿答应我?” “敢问公子,你有什么条件?” 克米特平静问道。 赵昊看了克米特眼,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希望诸位跟我大秦的使团,共同上路,一起前往西域!” 听到这话,在场的异国商人皆是一惊,不由齐齐看向克米特。 然而,克米特却仿佛没有听懂赵昊说的话的样子,一脸疑惑的追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大秦准备派使团出使西域各国,你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最佳向导!” “向导?” 克米特闻言,看了看坐在赵昊左侧的乌氏倮。 乌氏倮自然明白赵昊的意思,笑着解释道:“你们来往西域跟大秦,对沿途的地形,以及西域各国的情况十分熟悉,知道如何躲避危险,所以,公子希望你们跟大秦使团一起上路,共同前往西域!” “这” 众异国商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却听克米特身后的库鲁冷冷一笑;“原来今日宴会,不是商谈买卖,而是想断我们的财路啊!” “是啊乌君,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底线,带你们的人去西域,以后我们怎么办?”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买卖我们不做了!” “对!我们不做了!告辞!” 眼见众异国商人,突然义愤填膺,乌氏倮尴尬地看向赵昊,却见赵昊一脸淡定地道;“我敢保证,你们出了这厅门,没一家商行会与你们合作,你们手里的东西,也无人敢收,考虑清楚再决定.” 此话一出,正准备起身的异国商人,顿时一怔,不由齐齐看向坐在主位的赵昊。 虽然他们是第一次看见赵昊,但赵昊的传说,他们早就如雷贯耳,这个看起来跟七八岁孩童差不多大的始皇之子,一直是个狠角色。 他不仅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比如那些六国余孽,比如嬴秦宗室,没一个他心慈手软的。 所以,不少人暗中调侃他是‘小皇帝’。 没办法,始皇帝对他的信任,完全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听公子这话,是打算威胁我们?” 克米特依旧表现得非常平静。 赵昊笑了笑,道;“我大秦本着友好往来的态度,跟各位外国友人交好,奈何你们不领情,只能公事公办; 至于威胁还算不上,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你们采购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我的产业,我不想卖给你们,谁来都不好使!” 言罢,扭头看向乌氏倮;“乌君难道没告诉他们,瓷器和丝绸是我弄出来的?” “这” 乌氏倮迟疑了一下,尴尬笑道;“公子大才,我以为他们都知道,是老臣的罪过.” 说完,环顾众人,一本正经地道:“公子说得没错,他若不想卖给你们,谁都不敢答应你们的条件!”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合作吗?你们这样有违商德!” “说得不错,想不到泱泱大秦,竟然如此欺凌我们这些异国商人!” “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乌氏倮的话音刚落,一众异国商人顿时怒不可遏。 但这里是大秦,他们就算再怒不可遏,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无能怒吼。 眼见厅内的气氛有些紧张,乌氏倮再次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却见赵昊一眨不眨的盯着克米特:“克米特,你觉得如何?” “公子让乌君邀我们来,肯定不想跟我们闹不愉快,我想听听公子的优待,再作考虑” 克米特淡淡一笑。 赵昊眉毛上扬,对这个乌孙商人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对方说得不错,他确实不会真的跟这些异国商人闹不愉快。 之所以露出威胁的意思,是想给这些异国商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乌君多次向我提起你,说你是个精明的异国商人,如今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公子过奖了,比起公子,在下实不敢当‘精明’二字!” 克米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然后扭头看了眼门口的阿叁。 只见阿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赵昊和克米特身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众人。 这时,却见赵昊浑然不觉地道;“客套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先说说你们最关心的好处,只要你们愿意带大秦商团去西域,你们本次采购的所有商品,一律半价。” “另外。” 说着,他顿了顿,环顾众异国商人,又道;“本公子再做主,一人送你们十件瓷器,十丈丝绸!” “这” 异国商人们闻言,不由心神一震。 瓷器是他们采购的主要货物,每件瓷器的价格,贵到离谱。 他们此次带来的西域特产,包括优良马匹,加起来才兑换二十件瓷器。 现在赵昊给他们一人十件瓷器,还有十丈丝绸,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若将这些瓷器带回西域,他们绝对能卖个好价钱,甚至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眼见异国商人们被赵昊抛出的诱惑,惊得目瞪口呆。 乌氏倮嘴角微微一抽,不由想起宴会之前,赵昊跟他讲的那句:“商人逐利,没有国家体制下的戒备心,只要许以重利,商人为了利益仍然会铤而走险!” “看来,最了解商人的,还是公子啊.” 乌氏倮心中感慨了一句。 曾几何时,他也想许以重利,让这些异国商人为自己所用,奈何自己手里的东西,并不足以打动他们。 就算直接给他们金钱,对这些异国商人来说,也没有他们自己卖货赚得多。 因为他们面对的市场是西域诸国,而大秦的商品在西域诸国很吃香,他们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所以,他们赚的钱是不可估量的。 而赵昊,自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精准的拿捏了他们的心思。 “公子真是好气魄!” 眼见众异国商人蠢蠢欲动,克米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冷冷看向赵昊道:“可是,我们虽然得了你的好处,但也彻底断了西域诸国这条财路; 买卖不是只做一次,这次得了好处,没有下次,我们的后辈将无路可走,公子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此话一出,刚刚还蠢蠢欲动的异国商人,瞬间冷静下来。 因为克米特说得不错,他们的秘密通道是前辈用命换来的,如果他们只想着自己,那他们的后辈将无路可走,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也是不能接受的。 但赵昊却不置可否的笑道:“我也不想瞒着你们,大秦派使者出使西域,一个是传达大秦的善意,另一个是打通西域跟大秦的商路,让两地更加紧密,友好互通; 虽然对你们的商事有些影响,但绝不会断绝你们的财路,相反,你们以后会更安全,因为只要我大秦打通西域这条商路,会沿途驻军保护你们,无需担心匈奴,以及其他人造威胁!” “这” 众异国商人闻言,再次心动起来,不由将目光落在克米特身上。 很明显,他们这些人都是以克米特为首的。 然而,克米特对赵昊的话,依旧不为所动。 因为他想要的不是瓷器和丝绸,是制作瓷器和丝绸的技术。 而赵昊,根本不可能给他技术。 所以,赵昊抛出的这些诱惑,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作用。 却听他道;“都说公子昊能言善辩,如今一见,倒是名不虚传,可是,公子说的那些,只是一面之词罢了,既没有始皇陛下的圣旨,也没有朝廷发布的正式公文,你叫我们如何信你?” “哼!”似乎是见不惯这些异族给脸不要脸,乌氏倮当即脸色一沉,冷哼道:“尔等有些放肆了!” “乌君恕罪,不是吾等不愿跟大秦使团同行,而是我们也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万一他们遇到危险,我们难辞其咎!” “你们经常来往西域和大秦,难道没有自保的办法?” “有是有,但难免会出现意外.” 克米特对乌氏倮还是挺客气的。 但赵昊听完他的话,突地一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只要你们不是故意不管他们,就算他们都死光了,我也认了!” “这” 众异国商人再次一愣,包括克米特都有些愣住了。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赵昊的决心这么大。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地传来一阵古怪的笛声。 “嗯?” 赵昊眉头一皱,心说这他妈谁啊,吹笛子这么难听?! 只见他转头看向乌氏倮,却见乌氏倮也一脸懵逼,连忙吩咐翟季前去查看。 可是,赵昊他们没注意到,刚刚阿叁坐的桌子下,一个麻袋里,一条漆黑如墨,散发着幽幽光芒的毒蛇,正吐着信子,缓缓朝赵昊所在的主位靠近。 “咝咝咝” 猩红的蛇信,来回收缩,一双竖立的蛇瞳,冰冷残忍。 没过多久,毒蛇就游离到了赵昊的桌案下。 或许是因为毒蛇太小的缘故,或许是客厅里的光线不太充足,又或许是众人被笛声所吸引,竟没一人发现毒蛇的踪迹。 “师弟小心!” 就当众人等待翟季调查回来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呼喊声,陡然从门外传来。 赵昊听到呼喊声的刹那,瞬间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触动自己裙摆,不由脸色大变。 忠贤连忙冲向赵昊,想要将赵昊抱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细小如泥鳅的黑色毒蛇,猛地从桌下一跃而起,直奔赵昊裤裆。 “公子!” 乌氏倮看到毒蛇的瞬间,亡魂皆冒,当即朝赵昊扑去。 可是,毒蛇的行动太快,没等他舍身相救,毒蛇就已经咬向了赵昊的裤裆。 感谢冰心坠雨书友5000赏。谢谢,感谢!有点晚了,抱歉哈!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师姐将蛇毒吸出来不就好了?【求订阅啊】 「嘶——!」 赵昊被毒蛇勐然一咬,顿时眉头大皱,痛骂一声「卧槽」,直接晕了过去。 「该死!你们想造反吗?!」 忠贤一把抱住赵昊,怒骂乌氏倮等人,同时用脚去踢那条毒蛇。 然而,毒蛇的动作太快,忠贤只感觉眼前一晃,那条毒蛇就消失不见了。 「快!快通知大秦医馆的人!若公子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全都得陪葬!」 忠贤怒喝一声,心中后悔不已。 他应该及时发现危险,并救下赵昊的。 虽然不知道赵昊为什么会遇到危险,但现在赵昊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忠贤抱着赵昊,正打算将他带去医馆的时候,却看到赵昊的嘴唇开始发黑,口中也吐出泡沫,想来那毒蛇毒性十分厉害。 「完了完了,公子要是出了事,我要你们全都得死!」 忠贤感觉赵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由悲愤出声。 「等等,公子还有救!」 正在这时,萧何上前拦住了忠贤。 「萧何,你要干什么!?我要马上带公子去医馆,现在只有大秦医馆的人能救公子!」 忠贤怒喝一声,对阻拦自己的萧何十分恼火。 却听萧何苦口婆心道;「魏兄,那毒蛇的毒性如此勐烈,医馆离这里又很远,公子肯定撑不到医馆的!」 「滚开!」 忠贤不想听萧何废话,直接一把将他推开,就要抱着赵昊冲出客厅。 忽然,一道紫色身影从门外一闪而入,同时,地上多了一条漆黑如墨的死蛇。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名紫色身影就出现在了忠贤身边。 「你是....」 忠贤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头上梳着流行的坠马髻,高耸而侧坠,配合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修美的玉颈,洁白的皮肤,辉映间更觉得妩媚多姿,明艳照人。 「你家公子都快死了,你还这么垂涎我的美色,合适么....」 面对忠贤近乎呆滞的目光,紫衣女子不由嫣然一笑。 忠贤清醒过来,脸颊一红,正欲开口,却见女子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颗药丸,塞进赵昊嘴里。 「姑娘,你....」 忠贤吓了一跳,心说什么东西就往我家公子嘴里送,真当我家公子不省人事,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放心,这是百花解毒丸,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蛇毒!」 女子笑了笑,然后接着道;「现在带他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 忠贤面露迟疑之色,扭头看向萧何。 却见萧何微微点头;「这里交给我,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好!」 忠贤知道赵昊对萧何的器重,若非刚才着急上火,他也不会对萧何无礼,现在听萧何之言,二话不说,直接跟紫衣女子离开了客厅。 目送他们离开,客厅内的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萧何扭头看向乌氏倮;「乌君,萧某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但萧某不相信这些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这....」 即使赵昊暂时脱离了危险,乌氏倮心中依旧十分害怕。 先不说赵昊有事,始皇帝会如何震怒,就说他自身的安危,都让他担心不已。 虽然毒蛇已经被紫衣女子弄死了,但刺杀赵昊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尤其是赵昊在他府 中遇刺的,他必须要找出刺客,否则迎接他的不是陪葬,而是夷三族。 而能带蛇进来的人,不是那刺客本人,就是他的同党。 所以,刺客一定跟这些异国商人有关。 稍微思量,乌氏倮面色一冷,当即朝翟季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瞬间会意,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来人,将他们都抓起来!」 「哗啦啦!」 早就听到动静的乌氏倮府护卫,忽然冲进客厅,将克米特为首的异国商人,团团围住。 克米特面色一沉,冷声道:「乌君这是何意?」 「何意?」 乌氏倮眯眼道:「我大秦的公子遇刺,这里谁也脱不了干系,包括老夫在内,都要接受大秦朝廷的审查; 若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我全家老小,整个咸阳的异国商人,都得死!」 「怎么会这样,我们没有刺杀大秦公子,我们是冤枉的!」 「是啊,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冤枉的!」 「你们大秦不是讲法吗?怎么随意冤枉我们!」 「呵!」 面对众异国商人,近乎悲愤的怒吼,乌氏倮冷冷一笑,当即挥手: 「将他们带下去,通知廷尉府!」 「彭!」 听到乌氏倮的话,库鲁瞬间暴走,一脚踢翻身前的桌桉,就要跟克米特夺路而逃。 但是,还没等他二人冲出客厅,一根箭失嗖的从乌氏倮袖口飞出,直射克米特小腿。 「啊——!」 克米特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库鲁循声望去,还没等他开口,数柄长剑就夹在了他的脖子上。 却见乌氏倮举着手臂上的袖箭,环顾众异国商人;「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 众异国商人心头一震,不由束手就擒。 ....... 与此同时。 隐藏在乌氏倮府邸周围的子婴,正皱眉看着阿三。 刚才阿三从客厅熘走,假装去方便,实际则操控毒蛇刺杀赵昊。 后来紫衣女子突然出现,吓得他来不及迟疑,直接跳入粪坑。 好在粪坑另一头有人接应,使他没有被粪水淹死。 但是,在他逃离之前,刺杀赵昊的命令已经通过笛声传了出去。 现在他们最关心的自然是乌氏倮府里的情况。 却听子婴道:「怎么回事?你的蛇怎么还没有回来?」 虽然他相信阿三的行动不会失败,但阿三的那条毒蛇,至今没有回来,还是让他有些不安。 「该死!我的神器可能遭人毒手了!」 阿三的脸色非常难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培养一条会听笛声的毒蛇,对他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事。 这其中不仅需要机缘,还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资源。 如果那条毒蛇真被人弄死了,这样的损失,让他难以接受。 「那你刺杀赵昊的事,成功了吗?」 子婴才懒得管那条毒蛇的安危,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阿三的毒蛇有没有咬到赵昊,赵昊会不会被毒死之类的。 但阿三对自己的毒蛇,非常有信心,拍着胸脯道;「我的神器是伟大的湿婆神赐予的,绝不可能失误,就凭那些凡人,不可能阻挡它的攻击!」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过,克米特他们和你的蛇,好像凶多吉少了,咱们先离开这里,要不等会儿秦军就来了!」 「行吧,只是可惜我的神器了.....」 似乎也担心自己的安危,阿三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身旁的子婴护卫,突然朝他禀报;「公子,乌氏倮府邸躁动起来了,大批的秦军正往乌氏倮府邸赶,周围也戒严了!」 「啊?」 听到护卫的话,子婴先是一惊,而后大喜。 乌氏倮府邸之所以会躁动,肯定是里面出了大事,而秦军的到来,更是证明了大事与赵昊有关。 如此看来,赵昊真的出事了。 那条毒蛇的毒性,他可是见识过的,连一匹成年壮马都抵抗不了,他就不信赵昊能抵抗得了。 「嘿嘿,赵昊,你小子必死无疑!」 子婴握着拳头,狰狞一笑,旋即朝身旁的护卫命令道:「你继续在这里观望,看看赵昊到底死没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要确认赵昊的生死。 所以,他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护卫,都留在了这里,自己则带着阿三,秘密潜逃出隐蔽之地。 ....... 另一边,乌氏倮客房。 躺在床上的赵昊,做了无数噩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带着穿越到秦朝的记忆,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秦朝依旧二世而亡,嬴政依旧死在了沙丘; 而他,也从未在历史上留下任何印记,仿佛这一切只是个梦。 然后熟悉他的人,接连忘记他,就连他的父母,同学,都开始不认识他,他悲愤的哭泣,呐喊,想要告诉他们自己的经历,让他们试图找回自己..... 隐隐中,他知道自己正徘回在生死的边缘。 不! 我不要死! 我要活下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我都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冷忽热,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的关系,时而痛苦,时而无感。 也不知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多久,赵昊迷迷湖湖地睁开眼睛。 却听一道极为温柔的声音,忽地传来;「你醒了?」 「嗯?」 赵昊微微一愣,想要努力睁开眼睛,但不知怎么的,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和精神状况都好了许多,忠贤喜得只知痛哭。 赵昊软弱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气无力的道:「这是哪里,我昏迷多久了?」 「这里是老夫的观星楼,公子您昏迷了足足三天,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你非凡人,所以绝对死不了,可见天地有定数,应验不爽也!」 赵昊愣了愣神,循声望去,只见一长袍老者,来到自己床头,竟是钦天监司道。 他对这人一直有点印象,却从未深入交流过,因为这人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简单。 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最怕跟这种不简单的人接触。 所以,即使知道这人的身份,他依旧有些诧异的问他;「我怎么在你这里?」 「是尉姑娘带我们来的....」 坐在床边的忠贤答道:「公子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啊?」 赵昊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他上辈子和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 一听到忠贤说自己被蛇咬了,瞬间清醒大半,朝忠贤道:「谁放的蛇?有毒吗?我还有救吗?」 「这....」 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忠贤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紫衣女子,摇头道:「忠贤不知谁放的毒,是监正救的你. ....」 司道哈哈一笑,打断了忠贤的话,附身看着赵昊道;「真正救你的人是尉嫣然,老夫只是适逢其会罢了,这个观星楼乃老夫研究天象的地方,亦是咸阳最高的建筑,没人能来这里刺杀你; 【鉴于大环境如此, 况且,有老夫在这里,也没人敢来刺杀你!」 听到司道如此霸气侧漏的话,赵昊心里暗忖,这钦天监监正果然不简单,但是,他说的尉嫣然又是谁? 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难道,又是我父皇的姘头? 似乎是看出了赵昊的疑惑,忠贤笑着朝门外喊了一句:「尉姑娘,公子醒了!」 「嗯?」 赵昊再次一愣,不由抬头看向门外。 只见尉嫣然笑着跨进房门,不一会儿就出现在赵昊面前。 「怎么?」 尉嫣然挑眉:「师弟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昊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你是师姐?」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姐!」 赵昊:「.....」 尉嫣然:「......」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突地从床上蹦起来,大喜道;「师姐,真的是你啊师姐!」 这还是他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尉嫣然。 当初在马车上,尉嫣然站在马车门口,是背光的方向,他只看到了尉嫣然的身材,并为细看尉嫣然的容貌。 如今一见,果然明媚动人。 然而,面对赵昊的热情,尉嫣然却是直接朝他警告: 「你虽然吃了我的百花解毒丸,但体内的蛇毒并没有被驱除,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别乱动!」 「啊?」 赵昊听到这话,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连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驱毒啊!」 「这毒,不太好驱除.....」 尉嫣然有些尴尬地道。 「怎么不好驱除?我中的是蛇毒,师姐将蛇毒吸出来不就好了.....」 「你!哪有这样驱毒的!」 「怎么没......」 赵昊刚想说怎么没有,忽地想起来,那条毒蛇咬的是自己的小兄弟,不由小脸一红,心说这下糗大了。 然而,正当他想装啥充愣的时候,忠贤又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要不,我帮公子吸....」 「滚!」 第三百五十三章赵昊: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求订阅啊】 「公子,得罪了!」 忠贤被赵昊呵斥了一句,不仅没有退缩,反而鼓起勇气,对赵昊躬身一礼,旋即,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一把扯下赵昊的裤子。 「呀——!」 「不要!」 「禽兽......不,忠贤,你冷静点!」 场面顿时变得乱糟糟起来,赵昊一脸惊恐地往后缩,忠贤一个劲儿的往床上爬。 「快,公子,快让我将毒吸出来!」 忠贤一脸焦急。 尉嫣然双手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满脸羞红。 司道则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毕竟吸毒疗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那地方能吸吗?肿那么大,能塞进嘴里吗? 「住嘴!」 眼见忠贤跟自己来真的,赵昊顾不得再次晕过去的不适,连忙朝他怒吼:「你会死的!」 「公子,忠贤不怕死,就让忠贤将毒吸出来吧,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忠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敢吸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可是.....」 忠贤一脸纠结。 赵昊没好气地喝道;「可是个屁,你个混蛋,听不懂人话是吗?!」 「好了,别闹了,你真敢这样做,他好了也会报复你的!」 一旁正饶有兴趣看好戏的司道,眼神中闪过几丝笑意,朝忠贤摆了摆手。 见司道发话,忠贤犹豫了一瞬,看了看赵昊,又看了看尉嫣然,试探着道:「你们.....有办法救我家公子?」 听闻此言,尉嫣然澹澹说道:「虽然他体内的毒素不能马上驱除,但也不会马上要他的命,只需等监正配好几味罕见的毒草,就能以毒攻毒,救他的命....」 说着,不由展颜一笑:「若他真有什么事,早就在你们闹腾的时候,毒发身亡了。」 「这.....」 忠贤面露迟疑之色,再次将目光落在司道身上。 却见司道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再过三五日,那几味毒草便能凑齐,你们若不放心,可去大秦医馆让夏无且诊治!」 「太医令治病救人还行,这解毒,恐怕不及监正....」 尉嫣然笑着接口道。 赵昊看了她一眼,摆手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忠贤,你去将陈平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见赵昊心意已决,忠贤虽然感觉有些担忧,但还是在赵昊恨恨的瞪视下,应诺退出了观星阁。 这混账东西! 目送忠贤离开,赵昊暗牙一咬,心说总算逃过了一劫,旋即抬头看向尉嫣然,疑惑道:「师姐怎么来了?」 「什么怎么来了?我不一直在你身边吗?」 尉嫣然轻哼一声,用手指了指赵昊的额头,澹澹道:「你自己数数,我救你几次了?」 师姐居然一直在我身边? 赵昊着实有些目瞪口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瞬间感觉不对,旋即对尉嫣然道:「师姐既然一直在我身边,为何不提前阻止那刺客?」 闻言,尉嫣然目视赵昊,然后缓缓撇开了脸。 什么意思? 这女人是故意的?! 赵昊险些气得吐血。 就在这时,忠贤带着陈平匆匆而来。 「平!拜见公子!」 陈平刚一进来,立刻朝赵昊行礼。 赵昊微微一诧,心说怎么这么快。 却听忠贤笑着解释道:「陈都尉得知公子遇险,便第一时间冲去乌氏倮府,从萧局长那里得知了公子的下落,我刚出观星楼,他就找到了这里!」 「哦?你是自己找到这里的?」 「是的公子!」 赵昊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平,暗道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虽然历史上的他,本来就有本事。 但听忠贤方才的说辞,他是跟尉嫣然来这里的。 尉嫣然行踪飘忽,很难被人察觉,没想到陈平竟然能找到她。 想来,陈平招的那些江湖游侠,肯定有不凡之人。 眼见赵昊突然不语,陈平疑惑地抬头凝望,发现赵昊除了脸色有些泛白,其他异状并不明显,暗暗舒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公子的身体如何了?」 「还好,你不用担心,刺客可有抓到?」 「启禀公子,臣等无能,暂时还没有抓到刺客,不过,我们已经开始全城排查了!」 陈平一脸惭愧地拱手。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要他们还在城中,就有可能抓住他们!」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歪头道:「那些异国商人如何了?」 「被乌氏倮的人抓起来了,现在正送往廷尉府受审!」 陈平如实答道。 「哦?」 赵昊挑眉:「你说乌氏倮抓的他们?」 「哼!贼喊捉贼!」 忠贤冷哼一声,愤愤地说道:「公子是在他府中遇刺的,我看跟他脱不了关系!」 「正因为是在他府中遇刺的,才不可能是他.....」 陈平微微一笑,旋即话锋一转:「不过,虽然公子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但那刺客必须抓住,否则他们发现公子安然无恙,会继续行刺!」 「有道理!」 赵昊点头,旋即拿出身上的玉佩,递给陈平:「将玉佩交给韩信,他会配合你捉拿刺客!」 「公子放心,平一定会抓住刺客!」 陈平跟赵昊交代了一句,随即便起身离开了观星楼。 他对那刺客很感兴趣,毕竟能驱使毒蛇行刺的本事,非比寻常,至少不是中原的本领。 而且那毒蛇也不是中原本地的毒蛇。 陈平猜测,那刺客很有可能来自大秦之外,被赵昊的敌人所重用,才冒险刺杀赵昊。 正好,他现在正在招募奇人异士,以及了解大秦之外的情报,抓个异族刺客,倒是一举两得。 离开观星楼后,陈平很快找到了韩信。 此时,咸阳四门已经被韩信封闭,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城中的道路上,随处可见黑甲卫。 他们正挨家挨户的排查刺客。 「怎么样,有发现刺客的踪迹吗?」 陈平看到韩信,上前问了一句。 韩信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城门已经封闭,量他们也插翅难飞。」 说完,转身看着陈平,又道:「公子现在如何了?」 「公子无恙,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配合我捉拿刺客!」 「好!」 韩信接过玉佩,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朝陈平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陈平想了想,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异族人,遇到可疑行迹,一定要认真盘查。」 「没问题,那.....」 「启禀韩卫尉!」 正当韩信准备追问陈平的时候,柯北从远处跑来,朝韩信拱手说道:「韩卫尉,卑职 刚才接到消息,有一群异族在酒馆里密谋过,里面还有个刀疤脸!」 「刀疤脸?」 陈平和韩信同时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你说的是真的?」 还没等韩信反应过来,陈平率先扭头看着柯北。 却听柯北道:「陈都尉,卑职所言句句属实,不信可传酒馆小厮来作证!」 「传酒馆小厮!」 陈平与韩信对视一眼,后者当即朝身旁之人下令。 很快,一名身材干瘦,头戴黑巾的酒馆小厮,唯唯诺诺地来到陈平二人面前。 却听陈平冷声道:「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但有半句虚言,绝不轻饶!」 「上官放心,小民绝不敢虚言,当时小民就觉得那群人形迹可疑,尤其是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小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包天,敢刺杀公子昊,若让小人遇到他们,绝对将他们碎尸万段!」 很明显,这酒馆小厮是赵昊的「粉丝」,而且他说的那群人,正是子婴和阿三他们。 要不是赵昊,他们恐怕很难有这样的日子,谁敢伤害赵昊,就是与整个咸阳的百姓为敌。 「好,你还知道什么情况,如实交代,只要能抓住刺客,公子绝对会重赏你!」 「上官,小人不要什么赏赐,只希望公子平安无事,最好亲自处置那群刺客,我们好久没看到公子处置罪犯了,当初公子追杀六国余孽,连陛下的宫殿都烧了,老带劲了.....」 「呃.....」 听到酒馆小厮的话,陈平忍不住哑然失笑,就连一旁不苟言笑的韩信,也不禁抬手扶额,心说公子还真是个另类。 连别人喜欢他,都喜欢得不同寻常。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二人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抓到刺客,肯定是要交给赵昊处置的。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回上官,小人并不知道他们去哪了,但小人偶然听到他们提起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是否有关联....」 「哦?什么人?」 陈平眼睛一亮,不由心中暗忖。 既然那刺客敢刺杀赵昊,说明他们肯定有落脚之地,甚至有人暗中庇佑他们,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此桉的关键。 「回上官的话,小人也只是上酒的时候听到的,具体是不是真的,小人也说不清楚!」 酒馆小厮正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又想起什么似的,变得有些犹豫,好像在忌惮什么。 却见陈平笑着摆手:「你放心,我们不会暴露你的,你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我们自己去调查!」 「这....」 酒馆小厮面露迟疑之色,片刻,又暗哑一咬,低声道:「启禀上官,那些人提到的名字叫嬴安!」 「嬴安?宗室之人?」 陈平扭头看向身旁的韩信。 韩信微微摇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官吏。 这时,柯北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带着几分焦急地道:「糟了韩卫尉,嬴安是西城门的守将!」 「宗室之人竟然跟刺客勾结,还身居要职,看来这刺客也不简单啊....」 陈平冷笑一声。 身后的一众官吏,不由头皮发麻。 这事要怪罪下来,不光嬴安,恐怕连带宗室都要遭殃。 「来人,立刻去捉拿嬴安,如若发现有人跟他私自打开城门,杀无赦!」 韩信眼神一寒,当即下令。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嬴安并不一定是勾结刺客之人。 但事关赵昊的安危,韩信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怀疑他是刺客的同伙,就可以抓起来审查一番。 而且,陈平还怀疑,参与此事的人,可能不止嬴安一个,因为对方能策反嬴安这样的宗室,本身就代表身份不凡。 这样身份的人,肯定也不止嬴安一个同伙。 毕竟咸阳这么大,上下牵连的官吏,权贵,数不胜数,谁知道对方还有几个同伙? 因此,咸阳上下,所有官吏,权贵,都得仔细排查一遍才行。 尤其是那些不安分的宗室和权贵,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对赵昊不满,对大秦不满,想要搞出点事情。 柯北得令后,立刻带着人去抓捕嬴安了。 而在场的其他官吏,则战战兢兢的呆在原地,等候审查。 在抓到刺客之前,他们是不可能有自由的。 ....... 而另一边。 嬴安正在跟子婴告别。 两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感情很深,明知帮子婴有危险,他依旧奋不顾身。 却听他语气暗然地道:「子婴,我只能送你到这了,那小子的运气实在太好,有贵人相助; 下次再想刺杀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建议你先离开咸阳,隐藏一段时间,等找到叔父再说.....」 「可恶!为何那小子的运气这么好,我就这么差,日后若让他当上皇帝,我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恨不能除掉这狗贼!」 子婴捏紧拳头,脸上的刀疤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犹如一条条致命的毒蜈蚣一般,狰狞可怖。 「哎,只能说那小子命不该绝,不过,最起码你还活着,叔父还活着,只要你们都在,嬴政父子迟早会还回来!」 嬴安安慰着叹息一声,旋即看了看身后,郑重其事道:「你们赶紧离开吧,万一他们追来,你们就逃不掉了!」 「好,你也小心,千万别暴露自己,等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 子婴强压下心头的不甘,愤怒,懊恼等情绪,沉沉点头,然后带着阿三,准备潜逃出城。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吵闹的喧哗,突兀传来。 「你们想干什么!?擅闯城门者死!」 ........ 最后三天了哈,有月票的可以投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宗室之人的觉悟【求订阅啊】 “不好,他们搜查来了,你们快走!” 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嬴安脸色大变,赶紧让子婴和阿叁离开城门,然后回身整理了一下盔甲,便准备阻拦搜查的秦军。 可惜,还没等嬴安回到城门,柯北就带人冲了过来。 “大胆,何人敢擅闯城门!?” 嬴安呵斥一声,抬头望去,却见是柯北,不由微微一愣:“柯卫士,怎么是你?” “呵!” 柯北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拿下!” “且慢!” 嬴安面色一变,当即拔出腰间的佩剑,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本将乃咸阳西门的守将,负责咸阳安危,伱们想造反吗?!” 说完,直接朝城门两侧的秦军呐喊:“他们是叛贼,快来助我擒拿反贼!” 他本想依靠自己的演技,将此事糊弄过去,最好弄成误会,但柯北丝毫没有给他机会,亲自出手,直接将他拿下。 至于城门口的秦军,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在城门口尽忠职守。 “柯北,你凭什么抓我?我是嬴秦皇室之人!” 被柯北擒住的嬴安,心里慌得一逼,嘴上却不断威胁柯北。 但是,柯北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当即朝身旁的骑兵下令:“他们跑不远,给我追!” “柯卫士,发现他们踪迹了!” 很快,黑甲卫就发现了子婴和阿叁扔下的包裹。 却见柯北扭头看向嬴安,冷冷道:“嬴安,你是主动交代,还是等着用刑?”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已经不可能再装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否则我定要向陛下弹劾你!” 嬴安咬着牙,就是不肯承认。 他知道,就算自己承认了,结局也改不了什么,还不如拖着柯北,给子婴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然而,柯北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将他丢给身旁的护卫,冷笑道:“你要嘴硬,我也没办法,就将你交给安全局的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不,不要!” 嬴安听到柯北要将自己交给安全局的人,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虽然安全局是新成立的衙门,可里面的那些人,他曾略有耳闻,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自己若落在他们手里,恐怕想死都很难。 但是,柯北哪管他的想法,将他丢给护卫,就往子婴二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 子婴和阿叁正在树林里逃窜。 “可恶!这些狗贼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暴露了嬴安!” 面对子婴近乎咆哮的怒骂,阿叁一脸憋屈,也不知道怎么附和,只能闷着头往前跑。 身后,柯北已经带着人追了上来,他们丝毫不敢停留。 好在嬴安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再加上,柯北等人搜寻他们耗费了一些时间,让他们跟柯北等人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此时,距离渭河已经不远了,只要他们先一步过河,就会有人接应他们,带着他们逃离咸阳地界。 “阿叁,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赵昊被蛇咬了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奔跑中的子婴,扭头看了眼身后,旋即怒视身旁的阿叁。 要不是阿叁口口声声跟他保证自己的毒蛇有多厉害,他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暴露自己。 原本他打算找到嬴成蟜之后,再报复赵昊的,因为嬴成蟜的实力,这些年越来越深不可测,对大秦的威胁也不小。 子婴自信,以自己的智慧,加上嬴成蟜的资源,他可以跟异族里应外合,到时候带异族大军冲进咸阳,肯定能杀掉赵昊。 为了复仇,他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将大秦百姓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他都在所不惜。 “我哪知道你们秦人这么厉害,连我的神器都丢了,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快跑吧!” 阿叁说起这事,就忍不住有些伤感,但很快又自信满满: “我之前是小看了你们秦人,没想到你们这个小地方出来的人,居然有这等本事,你们一定受了神的庇佑!” “狗屁神的庇佑,你就是个废物!” 子婴听到阿叁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现在还在逃命,他真想捶死这瘪三。 天天神神叨叨的,区区一介蛮夷,张口闭口就是咱们小地方,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不过,在子婴看来,阿叁既然如此看轻大秦,说不定他的国家真的很厉害,这样倒是有点利用价值,于是对他一忍再忍。 “快,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眼见前方百米之遥就是渭河,子婴不由面色一喜,当即拉着阿叁,奋力狂奔。 此时,一艘渔船模样的小船,正在渭河边等候,显然,子婴早有安排。 “来人,拉我们一把!” 刚到船边,子婴就朝船内高声呐喊,一名头戴蓑冒,身穿麻衣的船夫,哐当哐当的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拉扯子婴。 很快,子婴就被他拉上了船。 却见子婴一边收拾身上的泥土,一边朝船夫道:“秦军从后面追来了,咱们得赶紧走,马上离开咸阳,去陇西,越过边境往西域赶,这次的仇我记下了,等我们整合好力量,一定要让赵昊付出惨痛的代价!” “哦?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让我家公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陡然响起,顿时让子婴愣在了原地。 “谁!谁在说话?” 子婴猛然抬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不知名的黑衣人包围了。 这些黑衣人,既不像秦军,也不像刺客,他们穿的衣服,清一色的黑袍,胸口绣着一个血色小篆,名为‘安’。 “子婴公子,想不到是你,看你如今这幅模样,估计公子昊都认不出来了” “嬴肃?” “哦?想不到子婴公子还记得我!” 嬴肃笑吟吟地走了出来,饶有趣味的看着子婴。 子婴眉头紧锁,直勾勾地回望他:“你不是升任中郎将,随侍嬴政了吗?怎么会在这?” “敢直呼陛下名讳,当真胆子不小啊!” “呵!” 子婴冷笑一声,不屑道:“嬴政纵容儿子,残害宗室,根本不配当我大秦的王,我这幅样子,都是败他们父子所赐!” 嬴肃闻言,尽露鄙夷之色:“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自己损害自己的身体,竟怪在陛下和公子的头上,真是不可理喻,说到底,好像是你先招惹公子昊的吧?” “不过是意气之争,谁知道他小肚鸡肠,公报私仇,假传嬴政旨意,擅杀我护卫,简直无视我大秦律法!” 子婴义愤填膺,嬴肃却挑眉一笑:“这么说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子婴愣住。 嬴肃笑着摇头:“子婴啊子婴,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人,最起码能分清楚是非好坏,没想到,你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看来,你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跟你一起返回咸阳的孟德,勾结六国余孽,图谋反秦,你那不为人知的父亲,为了一己私欲,妄想颠覆大秦;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现在的大秦,兵强马壮,国泰民安,是你们能颠覆的?” 话到这里,语气变得极为冷酷,肃然道: “只要民心在大秦这边,在陛下这边,在公子这边,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你问我为何不做中郎将,不随侍陛下?我现在就告诉你; 因为陛下说,公子昊是大秦的未来,让我好好保护他,所以,对我来说,公子昊的安危,高于一切,包括荣华富贵; 因为我也是嬴秦皇室之人,真正的嬴秦皇室之人,不会破坏大秦的稳定,只会舍身保护大秦,哪怕是藉藉无名的死去!” “这” 子婴被嬴肃说得哑口无言。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心为秦的宗室之人。 可惜,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得到嬴政的重用。 他一直以为,嬴政在打压宗室,只要嬴政不在,宗室就能崛起。 然而,当他回到咸阳,发现大秦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了。 原来被世人骂为‘暴君’的嬴政,不仅深得民心,让大秦的黔首鼎力支持他,甚至连那些六国遗民,都以争做秦人为荣。 最让他觉得可气的是,这一切都与赵昊脱不了干系。 明明赵昊跟他一样,都属于大秦的边缘人物,现在,赵昊不仅崭露头角,让群臣佩服,就连嬴政,都对他格外器重。 而他自己,却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心中很是不服,很是不甘,觉得赵昊只不过是运气好,换做自己,一样能做到。 所以,他率先对赵昊发起了挑衅。 后来赵昊一番操作,让他不得不佩服赵昊的本事。 可嬴成蟜的出现,又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觉得赵昊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嬴政的支持和培养,如果自己有一位皇帝老爹,会不会也跟赵昊一样,取得成功。 而且,嬴政那皇位,本来就是自己老爹的。 是嬴政诡计多端,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老爹的皇位。 所以他恨嬴政,恨赵昊,希望他们死于非命,希望大秦万劫不复。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落在赵昊手中,恐怕难逃一死。 他决定跟嬴肃同归于尽。 即使杀不了赵昊,也要杀掉赵昊身边的人。 “死!” 子婴双目通红,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就要跟嬴肃同归于尽。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神一般的外交天才【求订阅啊】 “小心!” 就在子婴暴起发难的同时,柯北带着人策马而来。 只见他一扬手中的马鞭,直接甩在子婴的手臂上,将子婴手中的匕首,瞬间打落。 “啊!” 子婴吃痛一声,心有不甘,正要徒手跟嬴肃搏击。 可惜,他还是想多了,就他那点本事,怎么可能伤到嬴肃。 毕竟嬴肃可是手刃项梁之人,只见他轻轻一抬手,就将子婴的胳膊卸了下来。 “啊——!” 子婴再次惨叫。 嬴肃戏谑一笑:“子婴公子何必动怒,我又不会杀你,我会将你交给公子昊,让他来定夺你的生死.” 说完,抬手一推,直接将子婴推给跳下战马的柯北。 柯北接过子婴,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将他绑起来,然后走到嬴肃身边,好奇道: “伱怎么在这里?” “陈都尉让我们在城外等他们,因为他们肯定会潜逃出城,我们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船夫有些古怪,便在这里等候他们,没想到真的来了,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嬴肃笑着解释道。 “幸亏有你们,否则让他们逃掉,我回去也不好交代.” 柯北唏嘘了一句,旋即将目光落在阿叁身上:“他是谁?” “我正想问他呢.” 嬴肃哑然失笑,随即眉毛一挑,看向阿叁:“你是哪里人?” “拿马斯特,唉萨绷吧” 阿叁试图装疯卖傻,嘴里念叨着一股咖喱味的方言。 嬴肃和柯北对视一眼,脚尖一挑,子婴落在地上的匕首,瞬间便落在他手中。 只见他随手挽了个花活,似笑非笑地道: “既然是个哑巴,那就将舌头割下来,兄弟几个今晚下酒!” “扑通!” 听到嬴肃之言,阿叁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上官饶命,我是被骗的,我是被那子婴骗来的!” “他自称贝先生,跟我们合伙做生意,还用造纸术和制瓷术诱惑我,跟他合作,我真没想跟大秦为敌啊” “行了,说说你是哪里的人!” 眼见阿叁哭得鼻涕横流,显然是被自己吓坏了,嬴肃收起匕首,出言打断了他。 却听阿叁带着哭腔道:“上官,我是湿婆神派来人间的使者,本着神对人的慈爱,消灭世间罪恶的宗旨,来大秦散播神的光辉; 没想到,他们竟欺骗了我,说大秦的王是罪恶的化身,说秦王之子是罪恶的帮凶.” “我虽然是神的使者,但我并不懂你们人间的情感,而且,我看他们还算老实,就深信了他们,结果却错信了他们,差点违背神的宗旨,酿成大祸” “还好,湿婆神最终点醒了我,让我迷途知返,同时庇佑了那位因我而受到伤害的王子,上官要惩罚,就惩罚他们这些胆敢欺骗神使的罪人吧” “噗嗤.” 还没等阿叁把话说完,嬴肃就忍不住笑了。 而阿叁则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上官,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 “可是,您明明就笑了啊.” “好吧,我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 眼见阿叁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嬴肃当即脸色一板,喝道:“给你脸了是不?你说你的,管我作甚?快说!” “是是是” 阿叁点头哈腰,连忙又道: “上官,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真是神的使者,我可以操控天下间的所有蛇,这是湿婆神赐予的神力,不信,我可以给你展示我的神力?” 他之前就是靠着这一手,取得了子婴的信任,现在故技重施,也是想让嬴肃相信自己。 从而相信自己是神的使者,对自己予以优待。 然而,嬴肃听完阿叁的话,却是挑眉一笑:“你说你可以操控天下蛇类?” “正是!” 阿叁一本正经,自信满满地点头。 “正好!” 嬴肃一拍巴掌:“我知道一处万蛇窟,里面有各种毒蛇,数也数不清,寻常人别说进万蛇窟,连路过哪里,都会被蛇啃咬得骨头不剩” “正好你有此本事,能为我大秦除去此万蛇窟,我这就让人带你过去!” 说着,当即朝柯北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挥手。 只见两名黑甲,一个箭步,直接冲到阿叁面前,就要带他去万蛇窟。 “不不不,我神力有限,操控不了太多蛇,你们可以一条一条的引出来,我帮你们” 阿叁听到万蛇窟的描述,魂都差点吓飞了,就算他喜欢吹牛逼,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就他那点本事,去万蛇窟纯粹是送死。 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吹牛逼,所以才说一条一条控蛇。 然而,嬴肃却没有管他愿不愿意,笑着摆手道: “一条一条太麻烦了,你不是神吗?不是来消灭罪恶的吗?帮我们除去那罪恶的万蛇窟吧!” 其实,所谓的万蛇窟,是嬴肃瞎编的。 论起编故事的能力,整个大秦,赵昊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现在大秦畅销的《聊斋》,可以说是故事的巅峰。 上到七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孩童,就没人没听过《聊斋》里面的故事。 特别是家的参与,整个大街小巷,说书之人,层出不穷。 嬴肃上次被项羽连人带马甩飞,受伤很重,在大秦医馆养伤的这段时间,没事就去茶馆听书。 这编故事的能力,自然不是阿叁能比的。 所以,阿叁说什么湿婆神,他一听就觉得很假,还暗骂这家伙土鳖,真当自己没见过世面. “不是的不是的,上官您误会了!” 阿叁被嬴肃吓坏了,死活不肯去万蛇窟,一边跟两名黑甲拉扯,一边朝嬴肃解释: “我只是抵达人间的神使,不是真正的神,而且,我抵达人间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神力,请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恢复一下神力可好?” 看到阿叁垂死挣扎的模样,就连旁边的柯北都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蠢,还是装蠢,嬴肃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竟然没看出来。 “好了,我们的时间是有限的,老老实实交代你的来历,否则,我们不介意让你变成一个哑巴.” 柯北没那么多时间听阿叁瞎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上官,我真是.” “唰!” 阿叁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抵在了他的嘴边。 感受到那冰冷的寒意,以及杀意凛然的气势,阿叁不由浑身一颤,居然直接尿了出来。 “回回上官的话,小人名叫阿叁,是孔雀帝国的什列尼,原本是一个商队的成员,但在我们经商的途中,遇到了匈奴兵,后来幸亏一个西域商队,救了我们,结伴来大秦经商。” “再后来,两个商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的商队被西域商队给灭了,小人靠着一手耍蛇的手段,被他们留了下来.” “之后,西域商队又与大秦商队开始接触,这才有了子婴与克米特他们的合作,而我,只是一个被他们利用和欺骗的可怜人” 或许是生存的本能,激发了阿叁的求生欲,他原本不太流利的秦语,在一瞬间突飞猛进,不仅咬字清楚,连事情的经过都说得极为详细。 “大秦的商队?你说的应该是乌氏倮他们吧” 嬴肃一听就明白了,这些异国商人来大秦后,先跟乌氏倮接触,在此过程中,又遇到了子婴。 子婴给的条件,比乌氏倮丰厚,所以他们都心动了,这才有刺杀赵昊之事。 想通了关键,嬴肃看了眼柯北,又看向阿叁:“你的秦语说得不错,谁教你的?” 一个异国商人,能说如此流利的大秦官话,本身就很了不起,而且,他还说自己是什么什列尼,明显也不简单。 却听阿叁诚恳似的道:“回上官,小人以前是孔雀帝国的后勤兵,接触过不少战俘,跟他们学习语言,小人学得非常快,在商队中,小人也是担任翻译的角色.” “哦?” 嬴肃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你说你学习异国语言非常快?” “是的,小人天生学习任何语言都快” 阿叁是真的被吓怕了,现在点头如捣蒜。 嬴肃看着好笑,嘴上却没有停止追问。 却听他继续道:“你学习秦语,用了多久?” 阿叁想了想,道:“大概三个月吧.” “三个月你就学会秦语了?” “秦语比较难,学起来要吃力一些,像西域诸国的语言,我一个多月就会了” 嬴肃:“.” 柯北:“.” 两人对视,不由深吸一口气。 卧槽! 这特么是个人才啊! 三个月掌握一门陌生语言,已经是神迹了,一个多月学会一门陌生语言,已经不能说是神迹了,简直就是神人。 说实话,他们现在真不想处死这个阿叁了,如此人才,只要加以利用,以后绝对是个宝贝。 他们相信,即使赵昊在这里,也不会轻易杀了此人。 因为杀了此人,远没有留着他有用。 一阵眼神交流之后,嬴肃当即摆手:“先将他们带回去,听候公子发落!” 两更求月票啊,最后两天了。 感谢尾号0833书友100赏。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冒顿:中原有句古话叫贪多嚼不烂【求订阅啊】 “你们三个怎么改了这样的名字?” 扶苏有些古怪的看着忠贤三人。 “是公子给我们取的.”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嘿嘿直笑。 “怎么样啊长公子,是不是比大虎好听?” “什么叫好听?这叫霸气!咱大秦人的霸气!再说,你赵杀人能有我赵无敌好听?” “哦?那我魏忠贤岂不是要说两句?” “哈哈哈——!” 扶苏被三人逗得开怀大笑,刚才因为蒙恬的教导,郁郁不乐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终于知道赵昊为什么那么看重这三人了。 因为赵昊将这三人当作了比兄弟姐妹还亲的亲人。 所以赵昊与他们,从来没有尊卑之分。 而自己,也没办法将他们当仆人,属下。 这或许就是自己会被他们逗笑的原因。 “长公子,你这是” 忠贤三人见扶苏笑得如此放肆,不由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印象中,扶苏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如今毫无形象的大笑,着实让他们有些意外。 “呵呵,没什么,这臭小子,总是没正行!” 扶苏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然后好奇的追问:“不是让你们在客厅等我吗?怎么又跑来找我了!” “回长公子,刚刚乌氏倮来了一趟,说你挖到了磁铁矿,我们一想,这不正巧吗?我们正想交给你炼钢的密法!” 忠贤笑着答道。 “炼钢的密法?” 扶苏一惊:“这是昊弟让你们给我的?” “是的!” 二虎连忙点头,道:“公子说长公子在这边挖矿,如果挖到好的铁矿,直接就地炼钢,不用通知他,来回折腾!” “到时候将成品钢运回关内,比运铁矿再炼钢省心,而且,这边还有石碳矿,正好用来炼钢!” “这” 扶苏闻言,不由面露迟疑之色:“在这里炼钢,不是不可以,但运成品钢,比运铁矿石还难!” 说着,抬头环顾忠贤三人,又皱眉道;“虽然我没见识过真正的钢材,但听昊弟提起过,那是一种比青铜武器更坚硬的材料,这种材料的重量,肯定很高.” “长公子放心,公子已经考虑到了运输的问题,他决定用第一批炼制出来的钢材,铺设铁轨!” 大虎笑着接口道。 “铁轨?” 扶苏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呵呵。” 忠贤笑了笑,随手拿出怀中的图纸,递给扶苏:“长公子请看,这是公子画好的图纸,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图纸,摆在桌案上,开始仔细研究图纸。 四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忙活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扶苏才完全弄懂了,将图纸和炼钢的密法收起来。 这些东西,他不准备放在幕府,得拿回自己的寝阁,找个秘密的地方藏起来。 “长公子,公子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告知您了,接下来,我们将奔赴西域,为大秦开辟丝瓷之路,不管前路如何凶险,不管我们能否活着回来,我们都希望您好好照顾公子,他真的很敬重您!” 来到幕府门口,看着天边洒下的朝阳,忠贤难得郑重其事地看向扶苏,躬身一礼。 “长公子大恩,我们没齿难忘!” 大虎,二虎也表情郑重地行礼。 扶苏微微愣神,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们在想什么呢,昊弟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们放心,我会永远照顾好他!” “多谢长公子!” 忠贤三人对视一眼,再次躬身,然后缓缓离开幕府。 等他们走后不久,扶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朝阳,又喃喃自语:“蒙将军,不是扶苏迂阔,是扶苏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扶苏也想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扶苏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探查矿脉之上,争取早日炼成大秦第一批钢材。 当然,高炉的建造也会同步进行。 他决定将高炉建造的工作交给蒙恬,让蒙恬安排人,全力以赴的造高炉。 高炉的建设,没有赵昊想象的那么容易,建造过程中遇到的无数问题,都需要解决。 好在扶苏是九原的监军,只要他愿意,可以调动三郡的人力物力财力,将高炉建立起来。 接下来的十几天,扶苏成功找到了磁铁矿脉,蒙恬也好不容易将一个简易的高炉造了出来。 此时,太阳高照,扶苏抬手遮额,看着高高立起的炉子,不由叹了口气:“真不容易啊,原本以为几天就可以建好的,没想到弄了十几天!” “长公子,这个大坛子真能炼出你说的钢材来?” 蒙恬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从小博览群书,也算见多识广,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像坛子一般的怪东西。 而且,不管是朝廷炼青铜,还是炼铁,都没有像扶苏这样的炼法,语气中自然带着几分质疑。 说来也奇怪,蒙恬虽然对扶苏不争气,感到十分沮丧,但扶苏折腾钢材,他却鼎力支持,甚至比扶苏还期待钢材的成功。 或许,这与他本身喜欢钻研工事有关。 毕竟毛笔和古筝,都是他改良的。 “能不能炼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扶苏笑着朝蒙恬卖了个关子。 对于赵昊的本事,他是‘无脑’信任的。 高炉建好,剩下的就是弄铸造的模具。 这个交给军中的那些工匠就可以了。 不过,对于他们提出的用泥范铸造,扶苏没有同意。 却听一名资历最深的工匠道;“长公子为何不同意泥范铸造法,这是当今最好的铸造法,只有咱们这些军中匠人才能做出来,一般民间匠人可没有这手艺!” “泥范铸造法虽好,但还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扶苏笑着摇了摇头。 这泥范铸造法,在商朝时期就已经盛行,到商朝中期发展到顶峰,后来被各国军器所垄断。 到秦国统一六国,民间几乎找不到泥范铸造法的工匠。 或许是扶苏在炼钢一途的执着,以及神奇得不能再神奇的赵昊,鼎力支持的缘故,蒙恬并没有去猜测,直接问道:“那长公子有何良策?” “我有一种新的铸模法,名为砂型铸造法!” 扶苏笑着答道。 砂型铸造法是近代工业铸造的基本工艺,由于砂型铸造所用的造型材料价廉易得,铸型简便,对铸件的单件生产,成批生产和大量生产,均能适应,因此被长期使用。 赵昊为扶苏提供了完整的工艺流程,扶苏自然不会另辟蹊径,无脑运用就可以了。 眼见扶苏自信满满,蒙恬本打算再问两句,最终硬生生的闭上了嘴,然后点头答应下来。 接着,扶苏将核心工匠叫到密室,详细的讲解了砂型铸造法的关键。 比如砂子的筛选,黏土和水的比列,以及如何制模等等,事无巨细。 众工匠听完后,不由茅塞顿开,连忙朝扶苏拱手:“长公子放心,这办法和泥范铸造法差不多,也就是用材的比例不一样; 等我们实际操作几遍,多琢磨琢磨,保证将这个砂型铸磨给弄出来!” “好!那就劳烦诸位了!” 扶苏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铸模果然被制作出来了,跟扶苏要求的标准化一模一样。 但是,铸模没有扶苏要求的一根铁轨十米长。 因为工匠们想尽办法,也没有制作成功一次,后来蒙恬建议降低铁轨的长度,改用五米,工匠们轻而易举的就制作成功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扶苏喜笑颜开的招呼蒙恬;“蒙将军,可以开始了!” “好!” 蒙恬也笑着应了一声,大手一挥:“开始!” 很快,高炉旁边的工匠就运作了起来。 与此同时,燕然山下流淌着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 此河流名为匈奴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孕育了匈奴这个种族,成为匈奴的母亲河。 在燕然山的一处背风口后面,一顶顶白色帐篷,将一座巨大的金色帐篷,围拢在中间,粗略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足有数万顶帐篷。 整个营地,一面巨大的金色狼旗最为亮眼,也最威风凛凛。 此时,金色帐篷内,弥漫着风干牛粪燃烧的异味。 虽然味道有些难闻,但里面的人似乎浑然不觉,坐在一个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陶盆四周,一边品尝羊肉,一边激烈交谈。 “大单于,东胡王那老东西又派人来催我们了,这次要的牛羊马匹,比上次翻了一倍,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如今虽然才五月,但大漠的五月可不比中原,等六七月一过,天气寒冷得犹如冬季,还有漫长的雪季需要渡过,没有这些牛羊马匹,我们该怎么过活啊!” 说话的两人,分别是匈奴的左右贤王。 他们控制着匈奴大部分草原,也就是牛羊马匹最多的领主。 其中左贤王的领土,正好与东胡王的领土接壤,这次东胡王索要的牛羊马匹,也大多数出自他的部落,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当然,作为匈奴大单于之下的二三号人物,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不少部落首领附和他们,同时看向坐在主位的大单于冒顿。 和身材魁梧,油光满面的诸位首领相比,冒顿的身材稍微要矮小,皮肤也看起来十分粗糙。 但那锐利如鹰顾狼视的眼神,却没人敢与之对视。 却听他声音淡漠地道:“我不是说过吗?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可是.” 左贤王面露犹豫之色,不解道;“我们之前已经给他很多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我们还给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们匈奴人好欺负!” “没错,我们匈奴人不是任人欺负的羔羊!” 对面的右贤王,附和着喊了一句。 四周的小首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冒顿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闭上了嘴。 只见冒顿重新将目光落在左贤王身上,肃然道:“左贤王的境遇,本单于都知道,你身上的剑伤,还有你部落的儿郎,没一个是懦夫,我也知道,长生天可以见证!”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的境遇,比你想象中的更艰难?” “西边有我们的宿敌,大月氏,南边有刚刚统一六国,正在修筑长城的大秦,东边有野心勃勃的东胡,北边还有时不时窜来的一群老鼠” “这” 原本一腔怒火的左贤王,听到冒顿的话,顿时陷入语塞,甚至对自己刚才的激动有些自责。 “尊敬的大单于,请您饶恕我的愚蠢与无知,是我太自私了,但是,这样下去,东胡王的贪婪会越来越大,我的部落确实难以支撑.”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苦涩道:“大秦修建长城,封锁了边境,使我无法南下劫掠,部落的日子越过越苦,我也没办法!” “呵呵。” 冒顿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篝火旁,抓起一块滚烫的羊肉,放在左贤王桌案上,拿起小刀,切了一大块羊肉放进他嘴里,笑道:“我勇敢的左贤王,中原有句古话,叫贪多嚼不烂; 东胡王只不过是一只贪婪的老狼而已,贪婪只会让他越放松警惕,只要他认为我们已经丧失了驰骋草原的勇气,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呜呜呜” 左贤王被塞了满满一口羊肉,呜咽了两声,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拿下羊肉,气喘吁吁的看着冒顿:“大大单于的意思是继续给.” “给!尽管给他想要的一切,将来我们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冒顿不容置疑地丢下一句,然后环顾众人,沉声道:“你们现在的付出,与将来的收获是相对的,现在我们是一体的,只要本单于的部落有一口吃的,你们的子民就不会挨饿!” 听到这话,众部落首领神情一震,对冒顿心服口服。 却见左贤王将右手放在自己胸前,捶打着说道:“吾愿为大单于倾其所有!” “吾等也愿!” 众部落首领闻言,随声附和。 这时,右贤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大单于,东胡王那边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大秦帝国那边,我们也暂时按兵不动,那我们宿敌大月氏呢?” “哼!” 冒顿冷哼一声,眼神中迸发出滔天杀意,冷冷道:“大月氏那边先不管,等我们收拾了东胡,再杀光他们!” 他与大月氏的仇恨,可谓仇深似海。 当初,身为匈奴大单于的头曼,将年仅五岁的他送去大月氏当人质,使他受尽了折磨,屈辱。 从他逃回匈奴的那天开始,他就暗暗发誓,自己若当上匈奴大单于,一定要灭掉大月氏。 如今他成功当上匈奴大单于,迟早有一天会对大月氏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就在众人被冒顿气势所震撼的下一刻,一名匈奴兵急匆匆地冲进金帐,高声道: “大单于,不好了,长城内燃起高高的黑烟,似乎是大秦要对我们发动攻击了!” “什么!?” 众部落首领闻言,不由大惊失色,齐刷刷地看向冒顿。 只见冒顿二话不说,大踏步冲出金帐,抬头仰望长城方向。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公子对女人可不感兴趣【求订阅啊】 翌日清晨,赵昊遭遇刺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咸阳。 城中的黔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纷纷走上街头,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有人主动搜寻心怀不轨之人。 还真别说,这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黔首,真有两把刷子。 不少心怀不轨之人,在他们互相监视的情况下,原形毕露。 其中有子婴安插在咸阳的眼线,还有六国余孽的同伙,甚至连异族间谍,都被他们搜出来了。 而韩信和陈平,则在赵昊的授意下,暗中调查咸阳所有官吏,包括像嬴安这样的宗室,一共牵连大小官吏,宗室之人,多达数十名。 根据大秦安全局,廷尉府,宗正府一起审理的结果,有十名涉案人员,直接被判处死刑,其余人多数终身监禁,少数傜役。 至于子婴等人,下场就比较惨了。 赵昊也没有特意折磨他们,只是选好日子,将他们交给咸阳的黔首公开处刑。 所谓公开处刑,就是在处刑台前方设置三个木箱,分别代表凌迟,砍头,全尸,三种刑法。 由百名咸阳德高望重之人,投票表决。 早晨天还没亮,押着子婴,克米特,库鲁,以及嬴安等人的囚车,就缓缓从廷尉府大牢出发,前往早已搭好的处刑台。 而咸阳城内,道路两边都是义愤填膺的咸阳黔首,他们手中提着烂菜,碎石,臭鸡蛋等物品,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种新颖的处刑方式,可以说,极大的满足了他们宣泄的欲望。 使咸阳城内的情绪,十分高涨。 “哈哈哈,我就说公子昊从不会让我们失望嘛!看看这处刑方式,太解气了!” “公子昊这么好,陛下这么好,你们竟然还想反秦,当真猪油蒙了心!” “杀了这些异族,杀光这些异族,竟然敢刺杀公子昊!” “该死啊!堂堂宗室之人,居然勾结异族,我看他就不是咱们老秦人的种!”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随着咸阳黔首的情绪不断高涨,街道半空,充斥着大量的烂菜叶,碎石子,以及臭鸡蛋。 要不是韩信早就派人拦住那些黔首,估计子婴等人,会被这些东西活活砸死。 可即便如此,子婴等人也被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当然,身体的伤痛不算什么,主要是心里的伤痛,让子婴一阵悲凉。 眼前这些黔首,大部分都是老秦人,其中还有六国之人。 以前,六国人是老秦人的敌人,嬴秦宗室在老秦人心中,可是根基一般的存在。 数百年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已经深入了每一个老秦人的骨血。 可以说,老秦人心中的国,一直都是嬴秦宗室建立的国。 大家都为这个国,抛头颅,洒热血,与六国为敌。 现在,六国人与老秦人同仇敌忾,欺辱自己这个嬴秦宗室,这是何等的讽刺?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子婴低着头,凌乱的头发上混着臭鸡蛋液,烂菜叶子,以及被碎石砸破头皮流出的血迹。 他一直在想,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是自己不够聪明?还是自己运气不好? 或者,是赵昊太厉害了? 为什么赵昊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难道真是嬴政的缘故? 不,不是的! 包括嬴政在内,似乎从赵昊崛起那天开始,嬴政的改变也在逐渐发生! 大秦刚刚统一六国的时候,可谓内忧外患,黔首们苦不堪言,所以才有那么多六国余孽密谋反秦。 但是,随着赵昊崭露头角,嬴政实行新政,一件件国策被落实,大秦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速的发展了起来。 如今的大秦黔首,虽然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但未来却十分可期。 因为他们无需再担心战火,无需再担心过重的傜役,以及无休止的征兵。 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数代人梦寐以求的日子。 只要谁给他们带来和平,带来安定,他们就会拥护那个人,不管那个人被骂作‘暴君’,还是什么,他们都会支持他。 可是,谁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日子,他们绝对会与之拼命。 和天下人作对的人,自古以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反贼。 “如果坐上秦王位置的是父亲,他能建立这样一个帝国吗?” “如果自己参加博士宫论政,自己能比赵昊表现得好吗?” 子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界的一切,开始沉思起来。 良久之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展颜一笑。 他明白,嬴成蟜永远比不上嬴政。 论智慧,论谋略,没有谁能比得上嬴政。 至于赵昊,他自己也比不上。 因为赵昊跟他不是一路人,赵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自由。 是的,他现在终于想通了。 赵昊想要的一直都是自由。 他改变大秦,是不想让大秦束缚自己。 只有强大的大秦,安稳的大秦,才能让他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呵呵.” 想通了一切的子婴,不由抬头看向远处的那道矮小身影,微微一笑。 生子当如赵昊也! 嬴政之所以能这么快改变大秦,赵昊在里面的作用,绝对不比嬴政少。 赵昊就如当年的商鞅一样,甚至比商鞅更优秀,更幸运,他已经在慢慢地替代商鞅的角色,成为大秦下一个阶段的奠基人。 大秦有赵昊,实乃天命所归。 人在临死之前,终究会放下所有的执念,以平静的眼光来看待过去的事情。 子婴此时就放下了对赵昊的仇恨执念,看着街道两侧群情激愤的大秦黔首,他总算明白了大秦黔首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是军功爵,而是太平盛世。 有这样的皇帝和接班人,他们肯定会尽心尽力的维护,不许任何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即使这个人曾经跟他们一样,都热爱这个国家。 “哎,悔不当初啊!” 子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出身嬴秦宗室的他,也想为大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让大秦更加繁荣昌盛。 六国统一之后,他跟所有老秦人一样,弹冠相庆,把酒言欢。 只可惜,他始终没得到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面对嬴政对宗室的打压,他非常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嬴政打压宗室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宗室反叛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嬴政的做法对宗室之人来说,很不公平,因为宗室不可信的‘标签’,会将真正想为大秦尽心尽力的宗室,拒之门外。 而宗室人才不济,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当然,赵昊的出现,给了宗室一道希望的曙光。 因为赵昊的崛起,大秦不止在嬴政手里统一了六国,甚至在未来,能对那从未有人想过的九洲,发起挑战。 而宗室,也将在这时候发挥自己的作用。 不过,事已至此,子婴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针对赵昊的行刺,就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哪怕他父亲曾犯下滔天大罪,依旧被嬴政秘密释放,赵昊也不可能因此放过他。 甚至,就算赵昊愿意放过他,全咸阳的黔首,以及满朝文武,都不可能让这种乱臣贼子苟活。 好在赵昊安然无恙,给了他一个相对公平的死法。 此刻,囚车已经行至菜市口处刑台。 赵昊及一众官吏,包括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在内的咸阳官吏,都静静地看着他们架上刑台。 很快,蒙德作为本次公开处刑的长官,来到行刑台上,高声念诵廷尉府对子婴等人的判决书。 紧接着,下令四周的黑甲卫,摆上投票箱。 不出意料的是,三个投票箱,只有子婴,嬴安的投票箱是全尸,其余异国商人都是凌迟。 如此看来,老秦人对嬴秦宗室的感情,依旧挺深。 “可惜了,若不跟我做对,或许大秦的未来有你一份功劳.” 赵昊远远看着子婴被处以绞刑,语气中多少带着惋惜。 这位历史上充满悲情色彩的秦三世,到头来也没有避免悲情的一生。 “派人好好安葬子婴,另外,盯紧咸阳内外,嬴成蟜得到消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昊唏嘘一阵,淡淡开口。 虽然他知道子婴是嬴成蟜的儿子,但也没想利用子婴,引诱嬴成蟜上钩。因为在他看来,嬴成蟜跟子婴一样,不过是一跳梁小丑。 等他捋顺大秦的未来,他有的是时间和办法,对付小丑。 包括那个唐举之在内。 “此次事件,算是有惊无险,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该留的人,都留下了吗?” 赵昊忽然扭头看着陈平。 陈平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回公子,人都在安全局衙门!” “好,咱们去安全局,将此事一并解决,好送忠贤他们上路!” “啊?” 一旁的忠贤闻言,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径自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时,萧何与陈平对视一眼,不禁仰头大笑。 他们都听说了忠贤的事迹。 不得不说,忠贤是真的勇,居然敢脱公子的裤子,还要当众吸公子。 幸亏公子没让他得逞,否则咸阳城里最诡异的主角,恐怕就出自公子本人。 他们俩敢保证,这种男男,绝对比咸阳茶馆里的《聊斋》还火。 可惜,公子已经下令,谁敢泄露此事,就让他们进宫蹲着尿尿。 为了能站着尿尿,他们只能笑笑忠贤,可不敢当着赵昊的面大笑。 眼见陈平和萧何肆意狂笑,忠贤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冷不防地丢下一句:“公子对女人可不感兴趣.” “!!!”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征服世界任重而道远【求订阅啊】 没过多久,赵昊就来到了安全局大牢。 此时,嬴肃正在审问阿叁。 从陈平的禀报中,赵昊已经得知了阿叁的能力,对此非常感兴趣。 因为上辈子的他,本身就是学霸,不仅会英语,还会小日子语,甚至连西班牙语都会一点点。 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厉害的阿三,自然满是好奇。 当然,以阿叁犯下的罪行,应该跟子婴他们一样,被处以死刑,但赵昊根本不着急杀他,因为留着他还有用。 等出使西域的事情落实,下一步就是困扰大秦的匈奴,以及阻碍大秦的南越。 等匈奴和南越的事情解决,再下一步就是对外扩张。 而阿叁的能力,肯定能在这时派上用场。 “公子!” 眼见赵昊来到牢房,嬴肃连忙上前行礼。 赵昊含笑点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关切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回公子,末将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谢公子关心!”嬴肃笑着答道。 “嗯,好了就行!” 赵昊微微颔首,旋即拍了拍嬴肃的屁股,道:“你的事,我听父皇说了,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在安全局,不比中郎将的任务差!” “回公子,末将也这么觉得,安全局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那就继续待在这里,配合陈平,好好干!” “诺!” 嬴肃恭敬领命。 却见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哦对了,那个孔雀帝国的阿叁,如何了?” “回公子,该招的已经招了,现在就等公子处置.” 嬴肃如实答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摆手道:“把他的口供拿给我,我先看看” “诺。” 嬴肃再次应诺一声,当即命人拿来阿叁的口供,交给赵昊。 赵昊一边看,一边走向昏迷不醒的阿叁。 说实话,上辈子赵昊知道的‘阿叁’,真是神一般的生物。 不仅对自己人狠,对动物也狠,甚至连蜥蜴都不放过。 真不知这种‘劣根’,是否与他们的祖先有关。 而赵昊眼前的‘阿叁’,似乎就是他们的祖先。 “来人,用冷水泼醒他!” 赵昊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阿叁,然后命人用冷水泼醒他。 很快,阿叁就被冷水惊醒,一脸茫然的看着赵昊。 “你伱是大秦大秦王子昊.” 阿叁看着赵昊,哆哆嗦嗦地道。 赵昊抬手扶额,有些无奈地道:“是公子” “公子?” 阿叁迷糊了一下,又瞬间清醒过来,激动得手舞足蹈:“对对对,你是公子,大秦的公子,公子饶命,我真的什么都交代了,别杀我.” “呵!” 赵昊闻言,不由呵了一声,戏谑道:“光交代可没用,你得帮我做事,才能洗脱你的罪行.” “好好好,我答应你,帮你做事,任何事都行!” 阿叁点头如捣蒜。 现在的他,只求自己能活下去,别的什么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他根本不用考虑。 然而,赵昊却没有马上答应他,又笑着道: “你别着急答应,先回答我,你真的能短时间学会一门语言?” “真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让我试试” 阿叁自信满满地抬起头,露出真诚的目光,直视赵昊。 赵昊差点被他的眼神逗笑了,但还是强忍住笑意,道:“我们大秦有句老话,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既然你信心十足,那我就让你试试” “好” 阿叁的好字还没说完,又听赵昊话锋一转:“不过,我的时间有限,最多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学会一门陌生语言!” “啊?七天?” “怎么?嫌多?那就三天!” “不不不,七天够了,七天够了!” 阿叁哪敢跟赵昊讨价还价,连忙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反正这位大秦公子又没说七天学不会怎样。 只要自己学会了那门陌生语言,也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只要自己有能力,这位大秦公子惜才,肯定就不会为难自己,甚至杀自己。 想通了关键,阿叁很快平静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平静多久,赵昊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们大秦还有一句老话,君子一出,驷马难追。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就必须得做到,倘若七天做不到.” “做不到会怎样?” “会死!” “这” 阿叁心里一咯噔,暗道这大秦公子果然狡诈。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小地方的人啊!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眼见阿叁欲言又止,赵昊不由眉毛一挑,直勾勾地看着他。 阿叁被赵昊如此注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地答道:“考.考虑清楚了.” “好!” 赵昊闻言,一拍巴掌,旋即扭头朝嬴肃道:“先把他看管起来,找人测试他学语言的能力,通过了再带他来见我!通不过直接杀掉!” “诺!” 赵昊倒没想虐待阿叁,只是想激发他的潜能,因为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不过,看到阿叁之后,赵昊又多了一些新的想法。 因为像阿叁这样的人才,放在后世,绝对是外交人才。 而大秦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外交人才。 阿叁的能力,已经让赵昊看到了新型人才的培养前途。 所以,光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杀阿叁。 “没想到穿越到古代,还要学习外语,看来征服世界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出了安全局大牢,赵昊站在门口,轻声感叹了一句。 他的目标不算远大,只希望日后环游世界的时候,随处可见华夏人,不需要再学习其他语言,也不需要请翻译。 从安全局回来,赵昊将忠贤叫到自己身边,利用上辈子的记忆,给他科普了许多沙漠生存小知识。 比如在沙漠中如何取水,在沙漠中挖坑,利用昼夜温差取水,比如如何躲避沙尘暴。 在古代穿越沙漠,没有经验和先进的装备,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好在赵昊可以利用现有的资源,帮助忠贤他们。 比如塑料袋,可以用鱼肠来代替。 另外,赵昊还给忠贤他们准备了简易指南针。 虽然沙漠中的磁场时有变化,但赵昊也叮嘱忠贤,如果指南针不能确定方向,可以利用自然现象辨别方向。 以太阳始终从东边出来为例,如果磁场发生变化,可以观察太阳的方向,来确定自己的路线。 还有什么望远镜,沙漠生存知识,赵昊把自己上辈子看过的所有野外求生知识,都告诉了忠贤,并帮他制定了详细的攻略。 他相信忠贤的小队,加上自己安排的使团,能安稳的抵达西域。 只要他们抵达西域,大秦拓展的丝瓷之路,就不会失败。 因为他们要途径一百多个国家,使团零零总总一千多人。 尽管这些人不可能全回来,但回来一两百人,也是成功的。 毕竟,为大秦开疆拓土是每一个秦人的荣耀,是为后人创造美好未来的必经之路。 总要有人付出。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热血,有拼搏精神,他们喜欢挑战,也乐意干这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事,也不怕死。 三天的培训,一晃而过。 在赵昊的主持下,大秦第一次向外扩张的使团,已经准备就绪。 扫视忠贤身旁的大虎,二虎,以及陈胜,吴广,赵昊露出满意地笑容,旋即将目光落在忠贤身上:“忠贤,此次任务,是你第一次做主,切不可鲁莽行事,擅作主张,多跟你的小队商量!” “公子放心,忠贤绝不会辜负公子所望!” 忠贤翻身上马,恭敬说道。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乌氏倮:“乌君,过去的事,我就不提了,这次出使西域,你是名义上的使者,希望你好好完成任务!” “公子放心,乌某绝不负你所望!” 乌氏倮恭敬行礼。 赵昊遇刺之事,原本会将他和他的家族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赵昊却放过了他,还逼问了克米特他们所有秘密,将秘密通道,以及克米特的商队,都交给了他。 足以说明,赵昊对他的信任。 因此,他也对赵昊投之以诚,主动请缨,将功赎罪,自己带领使团,替大秦出使西域诸国。 先不说这次出使能不能成功,就说他这份绝心,都让很多人佩服。 毕竟现在的乌氏倮,已经年纪不小了,很有可能在西行的路上,半途殒命。 但他依旧决意出使。 说明,他已经将乌氏商行,包括自己家族的未来,压在了赵昊身上。 就算他此行半途殒命,乌氏商行,以及他的家族,也不会因巴清氏的崛起而颓败。 这其实是一种默契的庇佑。 赵昊知道,乌氏倮也知道,所以双方都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顺风!” 赵昊目送乌氏倮登上马车,乌氏倮笑了一下。 今天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 他早就等着出发这一刻了。 现在已经步入夏天了,再不离开,等太阳升到最高,恐怕所有人都会汗流浃背。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随处可见空调,同样,这个时代,洗澡也不是很方便。 不过没关系,赵昊已经教会忠贤硝石制冰了,能解决他们中暑的风险。 “公子保重!” 忠贤等人朝赵昊拱手一礼,当即策马而走。 “前路漫漫,诸君珍重!” 跟赵昊一起送行的人,纷纷行礼。 求月票啊,最后一天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赵昊:论找茬,我是专业的!【二合一大章】 对于西域,相信很多人最了解的不是‘丝瓷之路’,而是汗血宝马。 因为汉武帝的极端推崇,汗血宝马成了‘马中之王’的代名词。 公元前113年,一个叫‘暴利长’的囚徒献给汉武帝一匹汗血宝马,让他见识了汗血宝马的威武雄壮,就此点燃了他的‘汗血宝马情结’。 当时,汉武帝得到此马后,欣喜若狂,称其为‘天马’,并写诗歌大加赞颂它,就跟咱们后世发朋友圈差不多,怎么炫耀怎么来。 然而,一匹汗血宝马不足以改变汉朝缺少战马的现状。 毕竟汉武帝的一生,都励志开疆拓土,没有好的战马,就没有骑兵跟匈奴作战的优势。 于是,汉武帝得到汗血宝马后不久,又派人带千金,以及一匹黄金铸成的金马,去大宛国首府贰师城求购汗血宝马。 他本以为这是一次诚意满满的买卖,结果大宛国王不仅不卖马,反而将他的使者杀了。 这个给汉武帝气的,当即命令汉将李广利,率军四千多公里,攻打大宛国。 后来,汉军如愿俘获了三千多匹汗血宝马。 但因长途跋涉,抵达玉门关的时候,只剩下一千多匹。 不过也正因为这起疯狂的夺马事件,汗血宝马的名头彻底打响了。 那么,既然汗血宝马的名头如此之响,赵昊为何没有跟乌氏倮他们交代汗血宝马的事呢? 究其原因,主要是秦朝的极品战马太多了,多得秦朝连汗血宝马都看不上。 据后世考古发现,秦公大墓里的陪葬马,就有汗血宝马。 由此可见,汗血宝马在秦朝,确实没有汉朝重视。 那么,既然秦朝有汗血宝马,为何汉武帝在张骞出使西域之前,却没有听说过汗血宝马呢? 原因也很简单,秦以后的汉朝,有一段时间处于修养期,这时候的匈奴趁机崛起,断绝了华夏与西域的通道,导致汗血宝马不断混血,一代不如一代。 最终让汗血宝马逐渐不为后人所知,直到汉武帝时期才真正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其实,汗血宝马只是马匹的一种,因为汉武帝才名扬四海。 没有汉武帝的狂热追求,汗血宝马很难成就‘马中之王’的美名。 赵昊不追求汗血宝马,是觉得没必要。 当然,如果能打通丝瓷之路,他倒想弄几匹纯种的汗血宝马来玩。 “启禀公子,萧局长求见!” 赵昊正在院子里吃西瓜,来福从门外走来,朝他拱手禀报。 “让他进来!” 赵昊将西瓜子吐在盘子里,摆了摆手,然后又吩咐来福:“去弄两碗刨冰来!” “诺!” 来福应诺一声,出了院门。 很快,萧何就跨进了院门。 “萧何拜见公子!” 萧何朝赵昊行了个礼,随即在赵昊的示意下,坐在了赵昊对面。 却听赵昊笑着道:“萧局长有什么麻烦事来找我啊?” “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麻烦事,萧某本想替公子分忧,奈何无能为力也!” 萧何苦笑着摇了摇头。 赵昊当即收敛笑容,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他知道萧何不是一个会来事的人,如今亲自来找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而如今的咸阳,他不知道有什么事会很棘手。 只见萧何叹息一声,看了眼他,又摇头苦笑道:“公子方才称萧某为萧局长,可是,这商务局到现在都没被大秦朝廷承认,连正式的任命公文都没有,就更别说管理商事了” “啪!” 赵昊闻言,猛地一拍桌案,怒道:“你说什么?!” 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落实了,就没有去管。 没想到王绾居然跟自己来阳奉阴违这一套,实在是岂有此理。 “公子息怒,想必老丞相他们应该有难处,或者陛下那边.” “屁的难处,我看他们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再说我父皇,如此利国利民的事,我父皇没理由不同意!” 还没等萧何的话说完,赵昊就挥手打断了他,然后看了眼天色,又对他道:“这件事,你可问过老丞相?” “老丞相公务繁忙,我并未见到老丞相.” 萧何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听丞相府的人说,老丞相跟御史大夫闹得有些不愉快,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 “你的意思是,冯劫不同意新增商务局?”赵昊眯眼道。 “萧某愿意替公子分忧,但大秦历来重视农事,轻视商事,贸然设立商务局,恐怕会影响大秦现有国策” 萧何说着,朝赵昊行了个礼:“这件事,还请公子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可考虑的。” 赵昊摆了摆手:“农事乃国之根本,自然不能轻视,但商事同样也很重要,咱们不能因为重视农事,就放弃商事,否则我大秦的‘丝瓷之路’,如何打开?” “公子所言甚是!” 萧何欣慰一笑。 虽然他刚才在劝说赵昊考虑暂缓商事,但心里却非常认可赵昊的眼光,因为大秦现在需要商事,带动未来发展,而不是暂缓商事,继续发展本就陷于瓶颈的农事。 农事再继续发展,也不可能短时间解决温饱问题。 而且,随着大规模战争的结束,征兵制度的改革,傜役的减少,以及生产队的建立,农村劳动力会日益增加。 这时候就会出现产能过剩的情况。 如果不及时解决,很容易出现问题。 而商业的拓展,包括建筑行业的开发,会带动新一轮的就业,以及新的消费观。 如此一来,大秦既能解决生产问题,温饱问题,也能促进经济发展。 “走,咱们去御史大夫府,顺便检查他们的工作!” “啊?” 萧何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这时,赵昊已经走到门口,接过来福手中的刨冰,朝他表达不满:“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想当萧局长了?” 说完这话,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把刨冰也带上,路上吃,看你满头是汗,等会儿中暑了别怪我!” “哦哦哦,好” 萧何反应了一瞬,连忙接过来福手中的刨冰,跟上赵昊的脚步。 虽然刚接过刨冰,他心里非常奇怪,这玩意儿怎么吃,但看着赵昊雷厉风行的样子,又忍住了追问赵昊的冲动,想着等会儿看赵昊怎么吃。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就顶着大太阳,吃着刨冰,出现在御史大夫门口。 御史大夫门口的护卫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小人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有何要事,可否让小人禀报?” 一名护卫笑着上前行礼道。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认识我?” “公子说笑了,整个咸阳怕是没人不认识您,那爱国彩票,我每期都买!” “呵呵,这说明你很爱国嘛!” “不瞒公子,小人爱国也爱钱.” “哈哈哈,有点意思!” 赵昊仰头大笑,旋即扭头看着萧何,打趣道;“萧局长,我就说商事很重要嘛,这御史大夫府的人都爱钱.” “钱这种东西,谁不爱呢.” 萧何随口附和了一句,然后‘吸溜’一声,将碗中的刨冰水,喝了个干净,吐着白气道:“公子这刨冰真好吃,吃了真凉爽.” “怎么,你也喜欢吃刨冰?” “喜欢!” 萧何爽快点头,并坦诚相待:“公子,我想做这个生意.” “你想做刨冰生意?” 赵昊有些诧异。 却见萧何无奈一笑:“我跟陈平现在都没什么收入,他倒是有属下送礼,我都快吃不起饭了!” 听到这话,赵昊不由笑了:“说得这么惨,那六合居不是免费为你们提供餐食吗?” “免费的东西可不好吃” “看不出来,你还挺挑的!” 赵昊闻言,禁不住抬手扶额,最终无奈答应:“行吧,回头你找来福,让他教你!” “好!” 萧何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当这里是他们家门口一样的护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这个.公子,可否让小人禀报.” “不用了,你去将府里所有官吏都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宣布!” “要通知御史大夫吗?” “你说呢?” 赵昊似笑非笑地看着护卫。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护卫连忙点头应是,正欲离开府门,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赵昊,讪讪道:“那个,公子小人也吃不上饭了” “哈哈哈” 赵昊再次大笑。 很明显,这个护卫跟他的脾性很投缘,所以,他再次朝萧何打趣:“看看,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家伙多上道,比冯劫那家伙爽快多了!” 萧何:“.” 护卫:“.”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护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这里是.” 虽然他在有意讨好赵昊,但赵昊在冯劫府门口骂冯劫,还是让他有些难堪。 好在赵昊适可而止,没有将此事闹大,并顺势转移话题道:“行,本公子也给你一个赚钱的门路,去炸臭豆腐!” “臭豆腐?” 护卫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随手递给他自己的刨冰碗,道:“等会儿拿着这个碗去六合居,就说本公子让你学炸臭豆腐,有人会教你的!” 说着,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你学会了,也别自己炸,在这里好好当差,将炸臭豆腐的技术交给你最亲近的人就行!”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护卫接过赵昊手中的刨冰碗,大喜过望。 “去吧!”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目送护卫离开府门。 萧何看了眼护卫,又看向赵昊,由衷感叹道:“公子还真是心善啊!”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大跨步走进御史大夫府。 赵昊坐在御史大夫府,环顾众人。 却见冯劫表情淡淡地问:“公子,不知你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虽然他知道赵昊此次前来,来者不善,但依旧表现得非常淡定。 因为赵昊无官无爵,他是实打实的三公之一。 尽管赵昊在大秦混得如鱼得水,但大部分人都是看在嬴政的面子上。 从本质上来说,除了嬴政,以及丞相王绾,他不惧任何人。 包括他父亲冯去疾在内,他也不会轻易妥协。 特别是赵昊最近的某些做法,让他非常不赞同。 再加上,上次去楚南阁,莫名其妙的被人敲‘爆了’头。 后来王绾告诉他,是他自己掉进坑里摔的,他死活不信,却又找不到凶手。 因此,他觉得这事肯定跟赵昊脱不了干系,甚至怀疑赵昊就是凶手。 却见赵昊一脸若无其事地道:“也没什么,就想看看诸位御史是如何做事的!” “这” 众御史闻言,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冯劫皱了皱眉,又道:“既然公子想看我们是如何做事的,又为何将我们叫到这里,不是应该查看我们的卷宗和公文吗?” “怎么?你不乐意啊?” “没有,只是老臣公务繁忙,还请公子体谅!” “呵呵呵” 赵昊没来由的一阵轻笑,旋即笑着调侃道:“都说御史大夫的骨头很硬,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此话何意?” 冯劫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 他可不怕赵昊在自己面前放肆,只要赵昊敢胡来,他就敢命人缉拿赵昊,依法处置。 然而,赵昊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胡来,只是笑着转移话题:“不知御史大夫在忙什么公务,能否说来听听?” “公子什么时候对国事如此关心了?” 冯劫反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淡淡地嘲讽意味。 四周的御史闻言,不由瑟瑟发抖。 这两位在他们心中,都是不好惹的主,可千万别起冲突,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该帮谁。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帮自己的顶头上司。 但谁都知道,赵昊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他们不帮赵昊,指不定遭受怎样的报复。 就在众人以为两人会剑拔弩张的时候,赵昊忽地嬉皮笑脸道:“偶尔关心下国事,也不是不可以嘛,御史大夫不可能不让我关心国事吧?” “哼!” 冯劫冷哼一声,显然不吃赵昊这套,沉声道:“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的职责,最近有人密报少府贪墨国财,我们正在彻查少府账目!” “你说少府贪墨国财?” “不是我说,是有人密报!” “何人密报?” “事关机密,老臣不能告诉你!” “呵!” 赵昊呵了一声,无所谓地道:“行!不告诉我也行!”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现在也怀疑你们御史大夫府有人贪墨国财!” 哗! 全场哗然。 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呆若木鸡。 有人仿佛被踩着了尾巴,疯狂叫嚣。 有人则怒视赵昊,表达自己的不满。 整个御史大夫府一片混乱。 片刻,冯劫拍案而起,大声质问:“我御史大夫府何人贪墨国财?!” “不告诉你!” “你” 冯劫被赵昊气得够呛,差点摔倒。 一旁的御史丞,连忙扶住他,朝赵昊无奈道:“公子究竟意欲何为?” “没什么,就想查你们的账!” 赵昊平静地答道。 “公子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你觉得呢?” 赵昊冷冷一笑:“本公子奉我父皇之命,修建骊山陵陪葬坑,制作陪葬佣,少府全力协助本公子,你们现在查少府,我怀疑你们在阻挠本公子奉旨,查你们又如何?” “公子可有陛下圣旨?” 冯劫有些不服的质问道。 “没有,此乃我父皇口谕!” 赵昊平静道:“你若不信,可上奏我父皇,询问此事,当然,耽误了我父皇的大事,得由你负责!” “这” 冯劫迟疑,旋即看向一旁的御史中丞。 却见御史中丞若有所思地道:“公子想如何查我们?” 赵昊想了想,道:“你们先自查一遍,等你们查完之后,我再核查!” “如此多账目,恐怕耗时日久,可否允许臣等回去查验?” 御史中丞同龄侍御史和诸郡监御史,可以命令御史弹劾百官,权力尤为重要。 这御史大夫府的账目,也是他的人做的,有没有问题,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之所以想拿回去查验,是想寻找纰漏,暗自修改。 可赵昊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却听赵昊冷喝道:“什么回去查验,就在这里查,本公子给你们两个时辰!” “啊?才两个时辰?” 御史中丞瞬间懵了,就连冯劫等人都惊呆了。 两个时辰查验一库房的账目,而且大部分都是竹简,这怎么可能? “公子,你这” 冯劫忍不住开口,却被赵昊挥手打断:“你们御史大夫府的账目,你们自己还不清楚吗?如果自信没有问题,何须查验?直接交给我核查便可!” “这” 御史丞犹豫了一瞬,试探着道:“公子,您若觉得我们耽搁了您奉旨,不如这样,等您奉旨完毕,我们再查少府,您看如何?” 他本以为这个看似折中的办法,可以让赵昊放弃针对他们。 但是,赵昊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本公子做事?” “啊?” 御史丞闻言,心里一咯噔,连忙拱手:“下官不敢!” 他可不是冯劫,敢直接硬刚赵昊。 面对赵昊的反问,当即认怂。 然而,赵昊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勾勾地盯着他,又淡淡道:“本公子做事,不要你觉得,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之事便可!”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御史丞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同时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滑落。 按理来说,他根本不用怕赵昊,但心里就是忍不住害怕。 因为赵昊昨天才杀了他的堂兄子婴。 这个六亲不认的主,他是真的不敢跟他硬刚。 而刚跟他硬刚的冯劫,也被他说的嬴政口谕给震住了。 就如此,整个御史大夫府,瞬间鸦雀无声。 “好了,你们可以去自查了!” 眼见没人再质疑自己,赵昊洒脱地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一脸崇拜眼神的萧何,大摇大摆的出了府门。 其实,冯劫看到萧何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赵昊来御史大夫府的目的。 但他就不想跟赵昊妥协。 可是,赵昊只字不提商务局的事,专挑他擅长的领域对他下手,让他瞬间没了脾气。 论找茬,御史大夫府里的御史,没一个是怂包。 但赵昊就是能当着他的面,给他的人找茬,而且还让他没办法阻止。 这就很离谱。 本来想写两章的,结果发现时间不够,就合章了。 最后几分钟,月票没投的赶紧投了。 另外,有保底月票的,也给了哦。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赵昊,你可不要自误!【求订阅啊】 “公子,不好了!” 蒙德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赵昊坐在院子里一脸懵逼,下意识道:“怎么了?” “公子,今天我让人去大田令府找黑夫,结果回来的人说,他没有在大田令府找到黑夫,他想进一步打听黑夫的下落,大田令府的人根本不让他进门。” “还有这种事?” 赵昊疑惑,继续追问:“去的人说了他是我的人吗?” “说了啊!” 蒙德叹息道:“我还专门交代了,让他别报廷尉府,就说是公子你的人!” “嘿,这就奇怪了。” 赵昊诧异一笑。 如果是一般人去大田令府,被大田令府的人拦着不让进,倒是很正常。 但以他在咸阳的地位,基本很少有人不给他面子,这次报上了他的名头,居然也被拦着不让进,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却听赵昊又接着问:“黑夫家里呢?派人去看过没有?” “一发生这样的事,我就派人去黑夫家里了,结果黑夫家里空荡荡的,据隔壁的邻里说,黑夫很久都没回家了!” 蒙德神色虽然慌张,但还是条理清楚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然而,赵昊却没有半点迟疑,当即站起来朝他道;“走,我们去大田令府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喏。” 蒙德应诺一声。 没过多久,两人便坐着马车来到大田令府。 “两位且止步!” 刚下马车,他们就被守卫拦在了门口:“不知两位到大田令府,所谓何事?” “瞎了你的眼吗?不知我们是.” “诶!” 蒙德见自己和赵昊亲临大田令府,居然被守门的拦住了,再加上守卫连赵昊都不认识,火气顿时噌噌地往上冒。 好在赵昊及时止住了他,客客气气地道:“我乃十三皇子赵昊,这位是廷尉府奏曹掾,此次来大田令府,是找大田令有事,还望代为通传!” “原来是公子昊!”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朝赵昊恭敬一礼,旋即又拱手道:“公子来得不巧,大田令在治粟内史府,不在这里,公子可以到治粟内史府找他。” “不在?” 赵昊皱了皱眉,也没多想,朝守卫询问了治粟内史府的位置,便和他们告辞,带着蒙德去了治粟内史府。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刚走下马车,又被治粟内史府的守卫拦住了。 正当他们准备和守卫解释的时候,恰巧看见大田令从里面出来。 “大田令请留步!” 赵昊见到大田令的第一时间,立刻扯着嗓子呐喊。 守卫见状,也不好继续阻拦,便放任赵昊进去。 大田令听见有人喊自己,连忙扭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巨变。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假装自己没听见,想要离开,而蒙德则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他拦在了前面。 “呵呵呵” 大田令尬笑几声:“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公子昊,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公子昊有何贵干?” “大田令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不知道本公子来这里的目的?” 赵昊瞥了眼大田令,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大田令闻言,嘴角抽了抽,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赵昊又道:“本公子来这里是专门找大田令的,不知大田令是否还记得,本公子有一下属调配给大田令府,至今还没有回来?” “哦,原来是这事” 大田令恍然点头,笑着道:“好说,好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人现在还不能给公子,他的任务是教大田令府的工匠烧制水泥,在水泥制作成功之前,他暂时还不能离开,公子且等等吧!” 赵昊:“.” 什么叫水泥制作成功之前,暂时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水泥还没有制作成功? 这特么是在开玩笑吗? 混凝土都弄出来了,你给我说水泥没有制作成功? 真当老子是棒槌吗?可以随意糊弄?! 眼见赵昊一脸寒霜,大田令不由讪讪一笑:“公子可能误会了,老臣的意思是,大田令府还有工匠没有学会制作水泥,等他们全部学会了,再归还公子的人不迟” “哼!” 赵昊闻言,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本公子还有重要的事交给黑夫去做,你让他先跟本公子回去,等把本公子的事做完了,再借给你教那些工匠!” 他说这样的话,已经很给大田令面子了,毕竟大田令府的混凝土搅拌站,最近一直在支持他改造咸阳。 然而,大田令听到他的话,却是脸色一变,收敛刚才的笑容,肃然道: “公子,让你手下教大田令府的工匠,是陛下的旨意,现在工匠并未完全学会制作水泥,你便要将人带走,是要抗旨不成?” “本官念你是陛下之子,给你几分薄面,莫要以为本官好欺负!” 说完,拱手一礼,冷冷道;“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就不在这里陪公子了!” “怎么?” 赵昊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大田令是觉得本公子无官无爵,不配对你指手画脚?” “我父皇虽然有旨意,让本公子派人教导大田令府的工匠制作水泥,但我父皇可没说,把本公子的人交给大田令府; 本公子既然派人去了大田令府,便算完成了我父皇的旨意; 至于大田令府的人是否完全学会,与本公子无关; 识相的,把本公子的人还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赵昊!” 大田令闻言,双目圆睁,厉声喝道:“别以为陛下不在咸阳,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大秦依法治国,容不得你肆意妄为,来人,将他给本官轰出去!” 四周的守卫听到大田令的话,不由面露难色,但上官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朝赵昊聚拢。 蒙德脸色一沉,当即喝道:“放肆!我看你们谁敢对公子无礼?!” 说完,抢先一步,瞬间伸手捏住大田令的手腕,一扭,立刻将大田令的手臂提到他背上。 “啊” 只听大田令惨叫一声,整个人像煮熟了的河虾一般,低头躬身。 这时,听到动静的治粟内史令狐范,急忙跑了出来,朝赵昊拱手;“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有话好好说,先放了大田令” “呵!” 赵昊闻言,呵了一声,扭头看着令狐范,戏谑道: “治粟内史来得好巧啊,怎么,还不让人退下?” “这” 令狐范迟疑了一下,正欲开口,忽见蒙德手掌微微一折。 “啊!!” 大田令再次惨叫一声,连忙呐喊:“退下,快退下,都给本官退下!” 守卫见状,纷纷看向令狐范,后者无奈地摆了摆手,目送守卫们退去。 等守卫们都回归原位,赵昊才朝蒙德点头示意,后者手掌轻轻一松,大田令的惨叫声立刻销声匿迹。 然而,大田令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刚缓过气来,就对蒙德破口大骂;“竖子!还不快放了老夫,你可知当众挟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蒙德这时候哪管什么罪名不罪名,只要有人敢对赵昊不敬,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他都在所不惜。 却听他厉声道:“我刚刚入职廷尉府,也是朝廷命官,有罪没罪,你说了不算,得廷尉府说了才算!” 早在商周时期,就有官吏之间互殴的事情发生,而且,先秦时期的文人,讲究的也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是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当然,那是在始皇帝亲政以前,现在谁敢在始皇帝面前这么放肆,纯粹是找死。 “公子,有话好好说,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 “这是我跟大田令的事,治粟内史就别瞎操心了,忙你的吧” 赵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完全不理会令狐范的好言相劝,扭头看向大田令:“现在带我们去找人,否则有你苦头吃!” “啊!” 大田令又是一声惨叫,连忙告饶道:“去去去,我这就带公子去” 说完,下意识看向令狐范,只见令狐范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很明显,他不想因为此事跟赵昊起冲突。 毕竟赵昊前段时间曾帮他解决过征粮危机。 而且,赵昊此人睚眦必报,他也不想轻易得罪赵昊。 即使赵昊新建税务局,抢了他一部分权力,让他心生不满,他依旧不敢跟赵昊正面起冲突。 就如此,赵昊带着蒙德,大田令,毫无阻拦的离开了治粟内史府。 “公公子,我们到了.” 没过多久,赵昊二人便在大田令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口。 蒙德十分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大门,屋内的场景,让他顿时眼眶通红,猛地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跨进房门。 只见黑夫和其他几名匠人,分别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上面还渗着骇人的血迹,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刑了。 “公子.” “公子!” 屋里的人听到踢门的声音,瞬间惊醒过来,循声望去,发现竟是赵昊,不由面色大喜。 然而,赵昊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满是怒色,咬牙切齿道;“这就是大田令不让本公子带人离开的原因?” “误误会” 大田令闻言,神色巨变,连忙解释:“公子您误会了,这是他们迟迟教不完我府中的工匠,我以为他们故意懈怠,就给他们一点惩戒,绝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公子冤枉啊!” 被绑在柱子上的一名匠人听到大田令的话,急忙朝赵昊喊冤;“公子明鉴,我们没有懈怠,而是他们根本不按我们教的来,石灰没有浸透就用,灰渣没有过筛就烧; 失败了还怪我们,说我们懈怠他们,没有好好教他们,然后就将我们捆起来殴打,公子,我们冤枉啊!” “哦?是这样吗?大田令?” 赵昊心中掀起滔天怒火,面上却平静如常的追问大田令。 大田令见赵昊诚心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再藏着掖着,沉沉道: “赵昊,你改造咸阳的事,虽然有瞒着陛下之嫌,但我大田令府,一直对你鼎力支持,难道你真要为了几个匠人,跟我大田令府闹不愉快?” 说着,语速渐渐变得缓和,意味深长地道:“趁着此事还没有闹大,你把本官放了,本官也把他们放了,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这” 在场众人听到大田令的话,不由面面相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就连刚才那些喊冤的匠人,也没有了声息。 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黑夫,缓缓醒来,睁着两只肿大的眼睛,抬头看向赵昊,眼神中多了一抹黯然。 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他没有回到自己家乡,而是跟着收留自己的墨家匠人一起生活。 虽然墨家匠人教会了他很多,但也让他看明白了很多。 随着大秦统一六国,官吏们越来越不把匠人当成人看,哪怕是在武库,将作少府,中央兵造这些匠人聚集的地方,官吏们也是动辄打骂。 如今,匠人们为朝廷做事,越来越像牲口,早已没有六国人才入秦时的待遇。 就算赵昊曾经优待过他们,甚至为他们发放工钱,提供伙食,他们也觉得赵昊是需要他们,才对他们这么好,等哪天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又将变成原来的样子。 所以,赵昊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得罪一个朝廷重臣。 “赶紧给我放人!” 赵昊懒得跟大田令废话,直接要求他放人。 大田令嘴角唾沫横飞,气呼呼地道:“赵昊,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自误!” “自误?” 赵昊挑眉一笑:“你怕是高看你自己了!” 说完,甩手就是一耳光:“放人!” “你啊——!” 被打得恼羞成怒的大田令,正欲开口说几句狠话,蒙德直接一个反扭,痛得他惨叫连连,气喘吁吁地道:“放放人” 很快,黑夫几人就被解下了柱子。 赵昊连忙上前探查他们的伤情,关切道:“你们没事吧?伤重不重?” “没事.” 黑夫灿烂一笑,忽然扯到他嘴角的伤口,不由龇牙咧嘴道:“都是些皮外伤,死不了.” “赵昊,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放了我吧?” 大田令双眼紧紧盯着赵昊,好似要将赵昊看透一般。 他不知道赵昊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匠人。 然而,赵昊听到他的话,却是龇牙一笑:“大田令着什么急啊?还有一事要麻烦大田令呢!”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归零!藏在盒子里的女人?【求订阅啊】 萧何跟赵昊坐在御史大夫府正堂中,饶有趣味的看着堂外一众忙碌的御史。 “萧局长,你觉得他们现在慌不慌?” 赵昊闲情逸致地嘬了一口清茶,悠悠地说道:“明明很想阻止我们,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 萧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他们慌不慌,我不是很清楚,倒是公子您,真的有把握找出问题吗?” “这个我得跟你说说,凡是朝廷衙门,就没一个不怕查的,就算他们最大的官是个清官,只要咱们仔细查,绝对有问题!” “可是,如此多账目,真的能在两个时辰内查出问题吗?” “都是些流水账,做个表格,再用计算器核对一下总帐,有没有问题一目了然!” 赵昊自信满满地笑道。 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还处于原始阶段,大部分都是流水账,记录也非常简单。 所以一些稍微懂得明算的人,随便在流水账里动点手脚,就能中饱私囊。而且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惜,这种小把戏在赵昊眼里,简直就是个笑话。 虽然萧何不清楚赵昊说的那些名词,但从赵昊自信满满地表情中,不难看出,自己这个小主公,还是很有办法的。 两个时辰,仿佛一晃而过,刚才那名御史中丞,仿佛卡点一般来到正堂,朝赵昊拱手道:“公子,府里的一应开支,已经查验完毕,请您核对。” 赵昊接过账册,只是粗略一扫,就看出了门道。 虽然里面的帐目,有的地方做得花里胡哨,看似收支平衡,但仔细核对,还是能发现问题。 不过,他没有当着御史中丞的面,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继续施压:“这是最近几个月的开支,我已经审核完了,还有去年的没有核对,你们继续查验吧!” “什么?!” 御史中丞一惊:“公子这么快就审核完了?”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说话。 御史中丞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本账册,他花了不少心思,本以为赵昊会审核很久,没想到赵昊看一眼,就说审核完了。 他准备的各种说辞,现在也用不上了。 但赵昊不跟他多说,他也不可能自己辩解,所以只能怀着不安的情绪,应诺而退。 等他离开之后,萧何才好奇地道:“公子真发现问题了?” “看帐面上是没问题的!” 赵昊瞥了眼手中的账册,稍微斟酌了一下,又接着道: “但是,现在不是账面上的问题,而是不断给他们施加心里压力,让他们自己露出更多的马脚,然后一举击破他们!” “这……” 萧何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赵昊又自顾自地道:“冯劫做人做官的品行,都没什么问题,但上一任御史中丞,御史丞,可跟他不对付,伱说他们做的帐,能有多完美?” “咱们明着查账,其实是在逼冯劫站队,如果他铁了心跟咱们对着干,那就趁此机会,将他搞下台!” “就算他们的账目有问题,也不关冯劫的事,咱们也没必要将他搞下台……” “我也不想将冯劫搞下台!” 赵昊正色道:“但是,咱们要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必须要有取舍!” “如果冯劫阻拦我们,带着私人恩怨,不看实际利益,那只能说明,他不合适现在这个位置!” “这……” 萧何再次语塞,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赵昊算计一个正臣,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但赵昊说的是事实,如果冯劫阻拦他登位,带着私人恩怨,确实应该要取舍。 ……… 与此同时,御史大夫府正堂外。 御史丞焦急地看着冯劫:“御史大夫,这下该怎么办啊?公子昊审核账册的速度这么快,若真被他查出什么,吾等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御史大夫,陛下才刚走不久,咱们这边就出现了问题,以后怕是很难再信任我们了!” 御史中丞也愁眉苦脸。 冯劫脸色阴沉似水,他没想到,赵昊在算账方面,竟然也有天赋。 沉吟了片刻,他环顾众人,皱眉道: “诸位在慌什么?何御史与张御史中丞这些年做的事,你们都一清二楚,特别是何御史中丞管理的账册,从未出现过纰漏,我不信公子昊能查出问题!”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没有他们做辩解,咱们该如何应对公子昊的盘问?” 听到冯劫安慰的话,新任御史中丞不由满脸难色。 却听冯劫又冷声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啊?” 御史中丞和御史丞一脸惊骇,不由互相对视,最终由御史丞问了这个骇人的问题。 “御史大夫要杀他们?” “蠢货!” 冯劫没好气地瞪了御史丞一眼,呵斥道:“你想被夷三族吗?” “这……” 御史中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因为他跟御史丞想到一块去了。 却听他试探着道:“那御史大夫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既然咱们已经得罪公子昊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他得罪到底,免得他觉得,所有人都会顺着他,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这话,冯劫转身对一名御史吩咐了两句,然后大踏步走进正厅。 御史丞和御史中丞见状,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并不想得罪赵昊,但耐不住顶头上司头铁,只能硬着头皮陪顶头上司硬刚赵昊。 于是,稍微犹豫,两人便带着一众御史,重新回到了正厅。 似乎早知道冯劫会来,赵昊与萧何表现得非常淡定。 只见赵昊拿出一叠账册,扔给冯劫道:“御史大夫来得真巧,我正想找你来着,看看吧,这就是御史大夫府开支的情况!” 说完,又环顾后来的各位御史:“里面的增项,亏损,经手人,都一目了然,各位也可以看看!” “这……” 众御史微微一惊,转头看向冯劫。 却见冯劫眉头大皱,凝视手中的账册,道:“公子用的是什么记账法门?”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此乃复试记账法!” “复试记账法?” “对!” 赵昊笑着点头:“有借有还,借还必等!” “若是不相等呢?” 御史中丞好奇的问道。 赵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不相等,要么就是有人记错账了,要么就是有人贪墨了!” 唰! 听到这话,御史中丞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冯劫和御史丞的眼皮,忍不住狂跳。 众御史更是噤若寒蝉,惶恐不安。 赵昊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把柄落在赵昊手里了。 即使这烂帐,与他们大多数人都无关,但监督百官的御史大夫府,出现这样的问题,肯定对朝廷,对皇帝威信,影响很大。 不过,即使是这样,冯劫也不想跟赵昊妥协。 却听他质疑道:“公子这算账的本事,是何人教的?” “怎么?御史大夫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不信,就想亲眼见见公子的本事!”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那御史大夫想怎么见识?” “公子既然会查账,那算账的本事,应该不会太差,我想看看公子算账的本事!” “就这?” “怎么?”冯劫挑眉:“公子觉得很简单?” “不是,你觉得很难吗?”赵昊有些好笑的看着冯劫。 冯劫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如果公子同意展现自己的本事,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 “好!” 赵昊爽快的应了下来。 在他心中,冯劫现在就是,‘关公门前耍大斧,鲁班门前耍弯刀’,纯粹是找死。 但是,冯劫却不这么觉得。 只见他一拍巴掌,一名青年模样的书生,缓缓走了进来。 “韩生见过公子,诸位上官!” 韩生? 原来这个人就是第一批考核入仕被录取的韩生! 赵昊心中一凝,恍然想起这个人来。 却听冯劫笑道:“韩生,你好像也精通算帐,不妨跟公子比试比试!” “回御史大夫,公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韩生佩服至极,比试不敢当.” 韩生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能得公子指点,三生有幸也!” “呵呵!” 赵昊礼貌地笑了笑,随即摆手:“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瞧瞧!” “是,公子!” 韩生客气的拱手一礼。 冯劫也没废话,再次拍掌。 只见一份厚厚的账册,很快被一名御史递了上来。 冯劫拿起账册,环顾众人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公子要查账,老夫奉陪到底,如果公子技高一筹,老夫愿听公子安排!” 他说这话,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管赵昊是赢,还是输,自己御史大夫府的账目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因为赵昊赢,自己听从他的安排,他也不会为难自己。 赵昊输,自己则可以质疑他的审查,让他没脸再为难自己。 可谓一举两得。 “等等!” 眼见冯劫要拿账册给自己,赵昊连忙制止了他,道: “御史大夫这账册太乱了,我想重新记录一本!” “嗯?” 冯劫皱眉:“公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重新记录,反正你们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哼!这份账目可是治粟内史,耗费数月编纂出来的!” “不管谁编纂的,我不喜欢他,可以吗?” 赵昊笑着挑眉。 冯劫一脸无语,但也没阻止赵昊,直接摆手:“随你!” 重新编纂账册,要将账册里面的账目重新计算,还要重新抄录,不仅耗时耗力,还容易出错。 不过,赵昊现在是他的对手,他自然不会提醒赵昊,而是让人拿出算筹,交给赵昊和韩生,开始计算。 眼看着韩生一本正经的计算,赵昊却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样东西,轻轻一按:“归零!” “???” 众人听到‘归零’二字,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这是? 谁在说话?! 归零是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女子的声音? 而且,听这声音,好像是某个盒子里发出的. 就在众人惊异不定的同时,赵昊噼里啪啦的一阵计算,根本停不下来。 “这” 众人循声望去,嘴巴张得老大,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御史大夫,公子使用‘邪术’扰乱韩生,还请御史大夫阻止他!” “是啊,公子此术太过诡异,吾等都不堪其扰,何况正在计算的韩生!” “御史大夫.” “好了!” 眼见众御史纷纷朝自己表达不满,萧何看了看冯劫,又看了看赵昊,发现二人都无异常,当即摆手打断了众人,低声道;“什么邪术!只是公子的计算工具不同而已!” “可是.” 御史中丞有些不满地道:“吾等从未见过此等计算工具.” “御史大夫,我的账目已经算完了,这是大秦一到四月的国库总收入,共计肆万万陆仟贰佰捌十叁万玖仟零柒佰伍拾钱,总支出,共计” 还没等冯劫开口,冯劫就听到赵昊如数家珍的汇报自己计算的数据,在场的众御史纷纷一愣,不由低头看向韩生的账本。 只见韩生才算了不到一半。 “这怎么可能?公子居然已经算完了?” “莫不是随口乱编的吧?这也太快了!” “是啊,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么快!” “可是,公子总不可能当着账目的面,欺骗咱们吧?” 眼见众御史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冯劫和御史丞,御史中丞,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惊异不定的看了赵昊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一名御史身上,道: “彭林,公子算出来的结果,可属实?” 刚才他就是让这名叫彭林的御史去请韩生,以及拿治粟内史府账册的。 现在他想验证赵昊计算的结果,自然得拿治粟内史算好的数据做核对。 只见彭林拿出随身携带的木犊,仔细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由颤颤巍巍道;“回御史大夫,治粟内史计算的五月总收入为,肆万万陆仟贰佰捌十叁万玖仟余钱,至于更精确的余钱,并未统计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瞬间呆若木鸡。 整个正堂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 求保底月票呀。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明明是我先来的啊【求订阅哦!】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一个人就算完了几个月的账目,而且比治粟内史计算的还准确?” “彭御史,你不会看错了吧?” “是啊,虽然公子的计算工具有些古怪,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众御史,死活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他们身为御史,不光监督百官,还学习各种知识,其中有不少人更是精通算学一道。 结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昊一个人,竟然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完了。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放到谁身上都不可能接受。 更何况接受此次算学比试的韩生。 只见韩生呆立在座位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很明显,赵昊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 虽然在见到赵昊之前,他就对赵昊格外推崇,甚至在比试开始之前,就觉得自己会输。 但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输得这么彻底,这么迅速。 “诸位御史,公子新算的账册就在这里,你们有任何疑问,可以自己算,可以再次核对!” 萧何见众御史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当即朝他们抬手示意。 众御史闻言,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可是,依旧有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前查看赵昊新算账册。 结果不言而喻。 赵昊算出来的数据和标准答案,别无二致。 “御史大夫觉得如何?公子昊的算学一道,比起这位韩生,比起在场的诸位御史,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萧何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冯劫在场的众御史,心中泛起一片苦涩。 “御史大夫,是小生不自量力,公子在算学一道的造诣,远超小生,小生愿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致歉!” 韩生听到萧何的话,第一个站起来朝冯劫拱手。 “此事与你无关,要该致歉的,应该由我这个御史大夫致歉!” 冯劫摆了摆手,然后转身面对赵昊行礼。 赵昊见状,笑着打断了冯劫:“御史大夫客气了,我也只是略通小道,论起别的方面,我可不如你们!” “公子高德!” 连顶头上司都服软了,其他御史哪还敢说什么,纷纷上前行礼。 “既然老夫方才已经答应了公子,公子有何安排,老夫定权力协助你!” 冯劫也是一个爽快的人,答应了赵昊的事,自然不会推脱。 却听赵昊笑呵呵地道:“既然御史大夫这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以后商务局的事,还请众御史好生相待!” 他见没人再质疑自己的算学,便索性抛出了自己的目的。 众御史闻言,纷纷看向冯劫。 只见冯劫苦涩一笑,旋即无奈地拱手:“我等会公事公办,让商务局发挥自己的作用!” 他说这话,其实是变相承认了商务局。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将此事禀报嬴政,得到嬴政的批复,商务局成立的正常流程就走完了。 而萧何,也将成为大秦第一任商务局局长。 等萧何的事情落实之后,赵昊又将目光落在韩生身上,道:“韩生,你现在在哪里做事?” “这” 韩生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冯劫,又看向赵昊,拱手道:“回公子,小生现在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 赵昊皱眉:“你不是通过入仕考核了吗?怎么会无事可做?老丞相和公羊仆射没有给你安排?” “公子,此事还是老夫来给你解释吧!” 眼见韩生面露为难之色,冯劫再次站了出来:“前段时间,陛下传来旨意,说要成立新的府衙,名为南书房,主要招纳考核入仕的人才; 所以,老丞相和我商议,先将考核入仕的人才闲置在咸阳,等陛下回来再安排,免得我们安排后,不好随意调动!“ “这怎么能行?” 赵昊听到冯劫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我建议考核入仕的国策,是想替大秦收拢天下人才,你们将我收拢的人才闲置在咸阳,他们会怎么想?会想朝廷在戏弄他们!” “可是,陛下那边” “我父皇说成立新衙门,并不是说,他一定会招通过考核入仕的人,而是从各个方面去考量,调查,确定最终人选!” “所以,你们要等我父皇回来安排,明显不现实,我觉得,还是先将他们安排出去,免得被人诟病!” “这” 冯劫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道;“公子的意思是,先将这些考核入仕的人,安排进仕途?” “考核入仕的目的就是入仕,肯定要安排进仕途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答道。 他记得西游记里面有个剧情,就是这样的情况。 先将胆大包天的孙悟空收上天庭,然后安排一个弼马温的职位。 结果,孙悟空气得不行,差点将天捅个窟窿。 赵昊不想这些考核入仕的仕子,将大秦搞得乌烟瘴气。 所以,他决定在嬴政回来之前,先培养一些仕子。 眼见冯劫不再开口,赵昊又将目光落在韩生身上,道:“韩生,你的算学跟谁学的?” “回公子,小人是跟张少府学的!” 张苍?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他平时跟张苍的关系很不错,经常安排张苍做各种事,却差点忘了张苍的真本事。 要知道,张苍可是先秦时代有名的历法家,数学家。 他侧辅校正的《九章算术》是对华夏及世界数学发展的重大贡献。 这些算法比欧洲同类算法早一千五百多年,对世界数学发展,都产生过重要影响。 《九章算术》是张苍、耿寿昌所撰写的一部数学著作。 其内容十分丰富,全书总结了战国、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 同时,《九章算术》在数学上还有其独到的成就。 不仅最早提到分数问题,也首先记录了盈不足等问题,《方程》章还在世界数学史上首次阐述了负数及其加减运算法则。 它是一本综合性的历史著作,是当时世界上最简练有效的应用数学,它的出现标志华夏古代数学形成了完整的体系。 总之,张苍在文历法及数学方面,就是一个非常牛逼的人才。 对赵昊来说,这个时代最缺的不是能工巧匠,而是数学人才。 是的,作为一名穿越者,赵昊太知道数学的重要性了。 没有数学,往小了说,就是不会算帐,与生活中,肯定有很多不利。 但往大了说呢? 没有数学,一个国家很难有质的飞跃。 因为数学是科学进步的基石,是物理,化学的敲门砖,是渗透任何一门学科的关键。 赵昊上辈子是学霸,自然知道数学的重要性。 华罗庚先生曾说过,宇宙之大,粒子之微,火箭之速,地球之变,生物之谜,日用之繁,无论任何事,都离不开数学。 总之,日常、经济、科学、人文……哪怕就是粒子,都通通离不开数学。 只有数学这门知识得到快速的发展和普及,这个社会才能够真正的进步,使人类文明迈向科学的大门! 也正因为如此,赵昊才会为自己差点忘了张苍的真本事而自责。 只见他稍微舒缓了一下情绪,又接着道;“你跟张少府学习算学多久了?” “回公子,目下已经学习一个月了,只学了点皮毛,实在有些汗颜!” 韩生苦笑着拱了拱手。 想到赵昊之前计算那本账册,就是眨眼间的功夫,此时的他还感觉有点像做梦。 世上怎么会有人算得这么快? 这简直不是人啊! 赵昊笑道:“韩先生不必过谦,若韩先生对算学很感兴趣的话,日后叫上张少府,咱们一起讨论!” “哦?公子真愿跟在下一起讨论算学?” 韩生吃了一惊,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在跟张苍学习算学之前,他并不怎么喜欢算学,倒喜欢一些儒家经典,以及奇闻逸事。 可是,自从接触算学,他整个人就跟着迷了一般。 就比如现在,他很想知道赵昊是用什么运算方法,将那本账册,如此迅速,高效的算出来的。 赵昊点点头:“我也很喜欢算学,只不过当前事情比较多,没时间跟你们一起探讨,倒是有一事,需要韩先生帮忙!” “公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韩生拱手说道。 赵昊笑了笑,看了眼冯劫,后者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身后的众御史。 众御史们互相对视,不由一脸无奈,最终识趣的退出了正堂。 等堂内只剩下赵昊,萧何,冯劫,韩生四人,赵昊才一本正经地道;“我打算过段时间,再成立一个税务局,专门负责商税,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暂管税务局?” 此人能得张苍器重,肯定是有本事的。 正愁现在缺人,赵昊想试试这个金刚钻,能不能揽瓷器活。 如果不能,那就果断换人。 如果能,那就给他转正。 韩生闻言,当即一愣,显然没想到赵昊会如此器重自己,不由激动道;“谢公子,只是.在下对税收之事,不甚了解,恐怕.” “韩先生,公子看重你,也是考验你,我同样对商事不甚了解,公子同样让我担任商务局局长,说实话,这其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要你用心做,不可能做不好!” 还没等赵昊开口,坐在赵昊身旁的萧何,率先打断了韩生的话。 韩生愣了愣神,扭头看向冯劫。 只见冯劫眉头微皱,既没有认可,也没有反对。 毕竟他之前就答应了赵昊,全力协助赵昊。 所以,多一个税务局,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反正最终还是得由始皇帝批复。 没有始皇帝的批复,他就算答应赵昊一百个新衙门,都无济于事。 眼见韩生依旧有些犹豫不决,赵昊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不想肩挑重任,我也不强求于你,答应你一起探讨算学,有机会,我再找你!” 说完,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正堂。 “公子且慢,小生愿意肩挑重任!” 韩生感激涕零的深深一揖。 赵昊与萧何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就在这时,赵昊忽又想起了什么。 这个韩生,好像在他上辈子的历史语文课本中出现过。‘ 如果赵昊没记错,应该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 故事好像是秦末项羽入关,火烧咸阳,屠杀咸阳百姓,并掠夺关中财物,准备回楚地。 一个关中士子好心劝说他,不要这么干,要留在关中争霸天下。 项羽对此嗤之以鼻,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结果,这名关中士子对项羽破口大骂,说他是个憨批,说楚国人都是一群带着帽子的猴子,没一点脑子。 项羽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话,直接将这名士子扔进了锅里,来了个乱炖。 而这名关中士子,就是韩生。 想到此处,赵昊不由咂巴咂嘴,嘟囔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被煮了的倒霉蛋啊!” “嗯?” 韩生一愣:“公子此言何意?”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 赵昊反应过来,连忙摆手,然后强压下心中的尴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在税务局工作,犹如水深火热,当心别被人煮了!” “公子放心,小生不怕任何艰难险阻!” 韩生正色说道。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是个儒生,但实际上却是个狂生。 同时也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士。 士为知己者死。 知己,对士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钟子期死,伯牙自断琴弦,终生不复鼓。 一桃杀三士。 更有着为了保全知己,宁愿将一家老小送入虎口的觉悟。 士的文化,虽然带有一些畸形和血腥,但也充满一种病态的浪漫。 韩生从赵昊的器重中,诞生了一种特别的殊荣。 在他眼里,赵昊器重自己,就是看重自己的能力,品格。赵昊愿意跟自己探讨算学,就是跟自己推心置腹。 从今以后,他就是赵昊的人,也是赵昊的脸面。 准确来说,在士的眼里,只要他们遇到知己,他们的一生就绑在一起了,无法分割。 看着韩生临走前回望自己的眼神,萧何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就好像自己跟他共侍一夫一般。 可是 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大秦的发展计划【求订阅啊】 接下来的几天,赵昊一直在跟韩生,萧何,曹参等人讨论如何规划咸阳城。 从商业的角度考量,咸阳城作为日后西部第一大城,必须要有足够的潜力。 如何恢复商业,刺激消费,加快商品流通,促进就业岗位,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说到底都绕不开一个问题。 那就是大秦抑商的环境。 就算始皇帝答应开商,大秦抑商的环境,已经形成了上百年。 想要让商业进行发展,就必须改变大秦抑商的环境。 如今,纺织机走进了千家万户,按照道理,商人们肯定能够看出纺织厂的潜力,但是,开办纺织厂的商人,少之又少。 这是为何? 因为不敢! 大秦对商业的限制,非常严格,主要从吕不韦开始,嬴政对商人做大做强,有一定的抵制。 再加上大秦以前都是类似于半军事化的管理,商业本来就不发达。 这说出来可能有点尴尬,然而,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少府,支撑起了大秦百分之四十左右的生产力,真正的民间生产力,只有百分之六十。 相当于整个国家,接近半数的是国企,这是非常不合理的状态。 要知道,少府才十余万人。 而秦国目前有两千多万人。 十余万人支撑起一个两千多万人口的国家百分之四十的生产力,这是什么概念?你可能都无法想象! 但是也没办法,针对商业这块国策,是秦国历代先王定下的,始皇帝嬴政盖棺定论的,没人可以轻易违背。 而且,难度还不小。 赵昊做了很多准备,甚至拿出了大秦的五年规划。 这是他和萧何,曹参,韩生,陈平,包括张苍,王绾,冯劫在内的所有人商讨出来的。 首先,利用咸阳城改造计划,解除部分不合理的商业限制,然后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让大秦手工业,轻工业进行一个长远发展。 至于第二个五年计划,赵昊心中已经有了模版,那就是大力发展重工业。 比如,冶炼钢铁,水泥厂,石灰厂等科研技术,可以投放给民营企业,促进大秦重工业发展。 若不是大炼钢铁会造成产能过剩,赵昊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是发展重工业。 毕竟轻工业关乎民生,重工业关乎国力。 仅仅靠少府那十余万人,明显是不够的。 况且,现在还没有找到大型的铁矿矿脉,冶炼钢铁也只能部分冶炼。 「公子,你说的五年计划,已经编纂完成了,就等着陛下批复了!」 韩生看着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字的计划书,兴奋地朝赵昊示意。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商业只是一知半解,但上辈子的耳濡目染,让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比如什么垄断,什么资本过剩,经济危机,通货膨胀等等,赵昊还是知道原理的。 原本萧何,韩生他们有自己的计划,用不了十几天就能编纂出计划书,但听了赵昊的意见,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然后将赵昊说的那些融会贯通,最终才写下这本计划书。 反复确认没有漏洞后,赵昊敲了敲桌桉,环顾众人道:「虽然咱们做出了计划书,但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证!」 始皇帝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不能让他心服口服,他绝对是这世上最执拗的人。 其实,抛开嬴政与吕不韦的恩怨不谈,他的那些政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比如少府 的规范化生产,比如对商业的刺激。 说句良心话,吕不韦除了贪权,其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就算对大秦的影响,也是良性的。 「公子,不管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咱们都在为大秦考虑,老臣相信陛下能明断!」 王绾笑着拱了拱手,然后看向冯劫。 冯劫眉头微皱:「只要能为大秦好,老夫没什么意见!」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亲自派人送给我父皇!」 说着,赵昊扭头看向蒙德:「蒙兄,靠你了!」 「公子放心,在下绝不负公子所托!」 蒙德拱手一礼,正欲接过计划书,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最近可有寄家书到九原?」 「公子说的是?」 蒙德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道:「就是我让你送给我长兄的话,送了吗?」 「哦哦哦,送了送了!」 蒙德反应过来,尴尬一笑。 赵昊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你先去给我父皇送信吧....」 「喏!」 蒙德应诺一声,当即离开了房间。 赵昊目送他离去之后,朝一旁的曹参道:「科学院的修建如何了?还需多久完工?」 「回公子,科学院的混凝土木框已经搭建好了,现在是浇筑混凝土阶段,估计再过两个月,就能完成主体!」 【鉴于大环境如此, 曹参认真答道。 赵昊点了点头,又看向张苍:「张少府,咸阳街道改造如何了?」 「这...」 张苍迟疑了一下,看了眼王绾道:「公子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改造不是很成功?」 「让人不要随地大小便,也算强人所难?」 赵昊有些无语,旋即眉头大皱:「既然你们觉得强人所难,那本公子亲自改造他们!」 说完,小袖一甩,径自出了房间。 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 与此同时。 九原郡西侧,距离河岸二十里处的一座山沟里。 扶苏正带着他的探矿小队,游走在山林与山坳之间。 他发现,自从自己不过问政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再加上赵昊给他安排的探矿任务,他是越探矿越觉得有意思。 他怎么也没想到,地下世界竟然这么精彩。 原来,人只要低头,就能发现不一样的世界。 这段时间,他已经从被贬九原的颓废中,走了出来。 他相信自己,就算不参与政务方面的事情,也能过好自己的一生。 所以,比起以前的「头铁」,他要轻松许多。 「奇怪,长公子呢?长公子去哪了?」 树林间,一个背着竹篓的青年,忽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这时,他身边一名拿着铁镐的青年,也想起了这事,诧异道:「是有点奇怪,刚才还跟在后面呢,一下子就不见影了!」 「是不是掉到矿坑里了?」 「不会吧.....」 背竹篓的青年,连忙跑到矿坑边缘查看,烦躁不安的看来看去。 这里可以看到矿坑底部。 但矿坑底部却没有人。 背竹篓的青年,脸色逐渐变了,绷得铁青。 其余众人也害怕的不敢出声。 这时,那名拿铁镐的青年有些不满了,一把推翻背竹篓的青年,道:「什么不会,你说你今天看着公子的,就知道争强好胜!」 「挖到了水晶有什么了不起的,公子又不是没见过,这可怎么办?」 背竹篓的青年摔在地上,倒是不痛,也不敢反驳,抓了抓脑袋,低声都囔道:「长公子,长公子,说得好听点,是陛下的长子,说不好听点,还不如咸阳城里的公子呢。」 「你!」 拿铁镐的青年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却听那位背竹篓的青年又道:「长公子现在跟我们穿着打扮一样,谁会认识他?若真走丢了,也会自己走回来,谁会害他?」 「这.....」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不由点头表示认可。 现在的扶苏,确实比较低调。若不是有人认识他,恐怕很难有人知道他是谁。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找到长公子,不然蒙恬将军追究起来,少不了一顿军棍!」 「对,先找到长公子再说!」 很快,众人便达成了意见,开始在矿洞内外仔细寻找。 ....... 另一边,扶苏正在远处的草坡上研究矿石。 通过赵昊交给他的知识,他现在最少能分辨上百种矿石,什么贫铁矿,普通矿石,富铁矿,他都非常清楚。 今日午后,阳光照进坑洞里,他偶然发现一座废弃的矿洞,有一快奇怪的矿石,于是就下到矿中,采集了一些样本,拿到阳光充足的地方研究。 「看起来有点像昊弟说的菱铁矿,但又不是很像,有点赤铁矿的特征,这到底是什么...」 扶苏顶着一脸精瘦地脸颊,低声咳嗽了两句,然后抚摸着手中的矿石,喃喃自语。 下一刻,他忽地想起什么,勐然瞪大眼睛,兴奋道:「这该不会是磁铁矿吧?」 他记得赵昊说过,有一种磁铁矿,是高炉炼钢的原料之一。 只要找到这种矿石,立刻通知他。 如今,他居然意外找到了。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哈哈哈!」 扶苏兴奋大笑。 然而,还没等他笑多久,一队骑兵从河岸方向,奔跑而来。 扶苏见状,立刻收起手中的矿石,朝骑兵招呼:「我在这里!」 他之前就跟蒙恬有约定,蒙恬不干涉他挖矿,他也不能放弃军务。 所以,蒙恬一般有紧急军情,才会派兵来找他。 听到扶苏的招呼声,原本焦急寻找他的人,惊呆了一瞬,旋即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齐齐跑向扶苏所在的位置。 没过多久,那队骑兵就来到了扶苏身边,朝他拱手道:「长公子,咸阳来了一行商队,说奉公子昊之命,出使西域,请求蒙恬将军放行,蒙恬将军让在下请你回去商议!」 「昊弟派来的商队?出使西域?」 扶苏皱了皱眉,哪怕是以仁义着称的扶苏,对商人也有本能的排斥。 只是听说是赵昊安排的,又耐着性子追问:「仔细说给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长公子,此次出使西域的人,是乌氏商行的家主,乌氏倮,以及公子昊身边的忠贤,大虎,二虎!」 「忠贤和大虎,二虎都来了?我昊弟让他们跟着乌氏倮一起出使西域?一个商人使者?」 扶苏听到这话,顿时连发三个灵魂拷问。 其实这也不怪他大惊小怪,主要是从吕不韦之后,大秦商 人很难走上台面。 哪怕嬴政封巴清为「贞妇」,以上宾之礼待乌氏倮,商人在大秦的地位,依旧很低下。 说白了就是,再理会也上不了台面。 可赵昊竟然让乌氏倮代表大秦出使西域,着实有些惊讶到他。 尽管赵昊从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但这次的安排,却出乎扶苏的意料。 却听那名骑兵队长又道:「回长公子,蒙恬将军的意思是,让您尽快回去!」 他没有直接回答扶苏的问题,而是催促扶苏立刻回去。 扶苏无奈地撇了撇嘴,只好点头答应:「好!」 他知道此人蒙恬的心腹,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比他以前还头铁,所以也没再追问他。 很快,扶苏就回到了九原幕府。 「长公子....」 蒙恬见到扶苏的第一时间,连忙朝他行礼。 「蒙将军免礼!」 扶苏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问:「这一行商队的情况,蒙恬将军可知晓?」 「回长公子,既然是公子昊安排的,朝廷认可的使团,想必其中必有原由,不如先将乌氏倮带进来,询问一番再说?」 蒙恬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没有果断给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让扶苏自己判断。 虽然扶苏觉得有些麻烦,但想到此事跟赵昊有关,便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让人将忠贤和大虎,二虎,带到我的房间,就说我等会儿有要事询问他们!」 「好!我这就去安排!」 蒙恬点头答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出了幕府。 没过多久,乌氏倮就出现在了幕府。 「老臣乌氏倮,见过长公子!」 乌氏倮已经从赵昊口中,得知了扶苏的情况,他有什么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了扶苏。 扶苏听完后,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昊弟已经将目光放在大秦之外了!」 「公子深谋远虑,确实非凡人能比!」 乌氏倮笑着附和道。 扶苏看了他一眼,又道:「那乌君此行,可有把握?」 「这....」 乌氏倮愣住。 说实话,他真没有多少把握。 但扶苏好像看穿了他似的,拿出自己挖到的新矿石,笑着道;「乌君可认识此物?」 第三百六十二章新式装备的诱惑【求订阅啊】 “这是铁矿石?” 乌氏倮也算见多识广的一类人,当他看到扶苏拿出的矿石,第一眼就给出了个大致的判断。 却听扶苏开怀大笑:“不错!此矿石正是铁矿石,而且是一条全新的磁铁矿脉!” “这” 乌氏倮迟疑了一下,不由道:“敢问长公子,这磁铁矿是什么.” “呵呵,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大秦即将发生巨变!” “啊?” 乌氏倮一脸诧异,下意识看向蒙恬,却见蒙恬也不知所谓。 现在的扶苏,跟以前的扶苏,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虽然这段时间,蒙恬对他有过失望,无奈,以及妥协,但扶苏的心境,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变得更加开朗了。 当然,他也变得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特别是他说的这个‘磁铁矿’,连蒙恬都不甚了解。 更别说他扬言,大秦即将发生巨变。 什么是巨变? 比如一国之君突然驾崩,比如国家册立太子,比如国家出现动荡,叛乱,才能称之为巨变。 扶苏没来由的说大秦即将发生巨变,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什么大动作。 难道长公子想通了?要争太子之位了? 发现一套全新的矿脉,确实能打动陛下,甚至让陛下召他回咸阳。 但是,就算陛下召他回咸阳,也不可能马上立他为太子啊! 那他说的大秦即将发生巨变,指的是什么? 就在蒙恬和乌氏倮,一脸疑惑的时候,扶苏垫了垫手中的矿石,笑道:“我昊弟说,这东西能炼制钢材,是一种比青铜更好的武器材料,以后我大秦全军装备新式武器,战力何止翻倍!” “长公子此言当真?” 作为一军统帅,蒙恬比谁都清楚军备的重要性。 当初秦国横扫六国,靠的就是秦军远超六国的军备。 如果大秦真的全军装备新式武器,战力别说翻几倍,就是翻一倍,那也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存在。 到时候,什么匈奴,什么南越,什么九洲,那还不是一路横推? 眼见蒙恬的表情越来越激动,扶苏笑着抬手安慰他:“蒙将军别急,等我将磁铁矿脉找出来再说!” “好好好,长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跟老臣说,老臣一定全力配合你!” 蒙恬连连点头,满脸兴奋。 以前,他觉得扶苏是自暴自弃,不学无术,现在,他真想说一句,长公子牛逼。 能提升秦军战力的东西,别说他激动,就连始皇帝嬴政,如果知道,肯定也会激动。 毕竟现在秦军的装备已经达到了顶峰,要想再进一步,难上加难。 可秦军的战力与装备,息息相关。 装备不更新,秦军战力一样不会提升。 因此,扶苏说的这个消息,确实能引起大秦的巨变。 但乌氏倮却有些不解;“长公子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老臣,是为何意?” 他带领使团,途经九原郡,是想做一些补给,另外给扶苏和蒙恬知会一声,日后会有商队走正规渠道入境,希望他们给予一定的方便。 毕竟外来商队,在入境的时候,很容易遭到层层盘剥,以及为难。 所以,大部分外来的商队,都选择不走寻常路。 如此一来,赵昊想打通的‘丝瓷之路’,也就成了笑话。 这也是乌氏倮临走之前,赵昊特意交代的流程。 必须保障外来商队的通行方便,以及‘丝瓷之路’的安全。 却听扶苏笑道:“据我昊弟说,西域之地也有这种磁铁矿,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西行途中,多留意一下矿脉,日后我大秦征服九洲,需要大量的矿石,炼制新式军备!” “原来如此.” 乌氏倮恍然点头,不由满脸堆笑:“数月不见,长公子越来越深谋远虑了!” “哈哈哈!” 扶苏仰头大笑,旋即扭头看向蒙恬:“蒙将军,磁铁矿脉的事,我想你暂时保密,不想让父皇知道,可以吗?” “这是为何?” 蒙恬皱眉,一脸不解。 乌氏倮也面露诧异之色。 这种天大的功劳,别人巴不得让陛下知道,长公子居然想瞒着陛下,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扶苏哑然一笑,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摸着手中的磁铁矿石,看向门外,淡淡道; “以前我想向父皇证明自己,现在,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等磁铁矿脉找出来,就说是探矿小队的功劳,他们跟着我翻山越岭,吃了不少苦,该分享这份功劳!” “这” 蒙恬和乌氏倮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扶苏又扭头看向乌氏倮,笑道;“乌君从咸阳来,我昊弟可还好?” “回长公子,公子昊在咸阳很好,身边多了不少能人,现在正负责改造咸阳.” 乌氏倮闻言,连忙朝扶苏拱手。 扶苏眉毛一挑,有些好笑的道;“你说他正在改造咸阳?” “是的!” 乌氏倮笑着点头:“公子昊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想通过改造咸阳,推动开商事宜.” “开商?” 蒙恬皱眉;“陛下可同意?” “虽然没得到陛下的同意,但公子昊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哼!如果擅作主张也算有想法,那大秦岂不是乱了套?” “呵呵.” 乌氏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 “蒙将军对开商的态度,是大部分咸阳权贵的态度,倒不是说我支持开商,而是大秦现在的环境,很适合开商,因为开商能促进六国融入大秦!” “你这话什么意思?” 蒙恬板着脸质问乌氏倮。 一旁的扶苏也皱眉看着乌氏倮。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肃杀。 说实话,他们俩都不喜欢商人,特别是商人在他们面前谈论融合六国的大事。 在他们心中,商人都是一群追逐利益的市侩之徒,根本不配谈论国家大事。 但乌氏倮似乎毫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淡淡道: “说简单点,商品买卖就是有人买,有人卖。如果大秦放开商事,会有更多的人从事商事,那么六国之地,肯定会出现更多大秦商人,同理,大秦本土也会出现很多六国商人。” “如此一来,六国的商品,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大秦本土,而大秦本土的商品,同样也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六国之地。” “那么,有朝一日,六国之地的黔首习惯了大秦本土的商品,大秦本土的黔首习惯了六国之地的商品,大秦会怎样?” “这” 听到这话,扶苏和蒙恬同时一震,不由满脸诧异地看向乌氏倮。 却听乌氏倮意味深长地道:“一旦大秦本土的黔首,与六国之地的黔首互相习惯,他们会真正不分彼此,因为他们日常所需的商品,在哪都能买到,在哪都能卖出去!” 扶苏:“.” 蒙恬:“.”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蒙恬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想不到你一个商人,还有这样的眼光.” “呵呵.” 对于蒙恬二人的轻视,乌氏倮付之一笑,随即也感慨似的道:“公子昊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所做的一切,看似不怎么合理,实则高瞻远瞩!” “哈哈哈!” 扶苏闻言,没来由的朗声大笑,随即打趣似的道:“这臭小子越来越厉害了!” “确实,公子昊确实厉害.” 虽然蒙恬很不想夸赵昊,但赵昊做的那些事,又让他不得不佩服赵昊。 眼见蒙恬和扶苏的心情大好,乌氏倮试探着问了一句:“那西行之事,九原可否行个方便.” 扶苏收敛笑声,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乌君此行为大秦开辟‘丝瓷之路’,意义重大,我们正好准备对匈奴发动一次突袭,你们不妨趁此机会,穿过匈奴腹地,前往西域,如何?” “这” 乌氏倮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刻意讨好扶苏,就说了一些咸阳之事,赵昊之事,没想到扶苏竟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如果能趁大秦与匈奴开战的间隙,穿过匈奴腹地,他们至少能减去大半的危险。 因为他们西行的秘密通道,距离匈奴左谷蠡王王庭不足十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左谷蠡王王庭附近的斥候发现。 到时候,一场劫掠再所难免。 而现在,大秦要与匈奴开战,左谷蠡王肯定会参战,如此一来,王庭附近的斥候就会减少。 他们正好可以在这时候进入秘密通道,前往西域。 “长公子的决定,就是老夫的决定,你们为大秦开辟‘丝瓷之路’,利国利民,我们作为大秦的军人,理应保护你们!” 眼见乌氏倮脸上依旧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蒙恬肃然补充了一句。 他知道,扶苏虽然是九原的监军,但军权在他手里,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扶苏的承诺在乌氏倮心里,还是存在一些质疑。 而他之所以如此爽快的配合扶苏,实际与扶苏说的新式装备有关。 这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果然,当乌氏倮听到蒙恬的话后,当即质疑全消,连忙拱手:“多谢长公子,多谢蒙将军!” 这次西域之行,最危险的就是穿过匈奴左谷蠡王的领地。 如今有蒙恬和扶苏的帮忙,乌氏倮忽然觉得,自己西行之后,有可能回到大秦。 目送乌氏倮喜笑颜开的离开幕府,蒙恬眯了眯眼睛,皱眉道;“商人都是奸滑之辈,老夫真不喜欢他们,不知道公子昊为何让他们出使西域!” “昊弟做事,向来不同寻常,想必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什么共识!” 扶苏笑着说道。 蒙恬皱眉看了他一眼,正欲询问磁铁矿的事,却见门外有人匆匆而来:“启禀蒙将军,有您的家书!” “嗯?” 蒙恬愣了下,有些疑惑的道:“蒙毅不是刚送来家书吗?怎么又送来了?” “回蒙将军,是蒙德公子送来的.” “蒙德?” 蒙恬再次一愣,旋即没好气的道;“这臭小子不好好做事,老送家书做什么?!” “呵呵,兴许蒙兄是想蒙将军了!” “什么话!” 蒙恬有些不自在的瞪了眼扶苏,然后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地接过家书,准备扔在桌上,不予理会。 但是,家书入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有些不同。 以往的家书,里面顶多一张纸,现在这家书,最少三层纸。 这臭小子到底写了什么? 难不成家里出事了? 不应该啊,蒙毅才送来书信,说蒙德也给他写了信,没说家里出事了啊! 就在蒙恬一脸疑惑的时候,扶苏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蒙将军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啊?” 蒙恬反应了一瞬,当即老脸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果断撕开信封,当着扶苏的面吐槽自己儿子:“他的字奇丑无比,我每次看他的家书,都想撕掉,刚才之所以犹豫,是想要不要直接撕掉!” “呵呵!” 扶苏笑了笑,脸上露出’我懂的’表情,并辅以‘哦’‘嗯’之类的点头。 蒙恬尴尬地嘴角一抽,也不再辩解,当着扶苏的面看了起来。 蒙德在信里汇报了家里的情况,以及调任廷尉府的情况,跟蒙毅送来的家书内容,大差不差。 但是,信的结尾,却让蒙恬眼前一亮,不由意味深长的看向扶苏,笑道:“长公子要看看吗?” “嗯?” 正在琢磨手里矿石的扶苏,听到蒙恬的话,微微一怔,疑惑道:“蒙将军这是何意?” “也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长公子,是否要看老臣的家书?” “蒙将军说笑了,你的家书,扶苏怎么能看?” “怎么不能?” 蒙恬脸色一板,道:“长公子与老臣还分彼此?” “这” 扶苏对蒙恬素来敬重,闻言,当即接过蒙恬手中的家书,展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心头巨震,不由呢喃出声:“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跌谷底也要开花,沉海底也要望月,与其抱怨于黑暗,不如提灯向前行” “昊弟他果然懂我” 此言一出,两行热泪不禁缓缓留下。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我昊弟才能引领大秦的未来【求订阅啊】 眼见扶苏看着信里的内容,时而泪流满面,时而开怀大笑,一旁的蒙恬,不由眉头紧锁。 隔了半晌,他才试探着问道:“长公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 扶苏闻言,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尴尬道:“让蒙将军见笑了” “公子昊与长公子的感情,老臣一直都知道,倒不用在老臣面前见外” 蒙恬笑着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但是,咸阳最近发生的事,长公子难道就没想法?” “什么想法?” 扶苏迷惘的抬头看着蒙恬。 蒙恬一脸郑重地道:“陛下东巡遇刺,有人竟能调动郡县兵卒,抵抗禁军,如此本事,前所未有,而且,陛下对此事居然没有深究,实在有些奇怪!” “另外,公子良,公子高四兄弟也因为此事,深陷牢狱之中,现在咸阳就公子昊一人独挡一面,这难道不奇怪吗?” “蒙将军这话是在怀疑我昊弟图谋不轨?” 扶苏有些不快的说道。 “长公子觉得老臣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 蒙恬啪啪抖着手中的书信,道:“陛下东巡之前,咸阳就已经出现过刺客,这便是说,陛下这次东巡,危险重重,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危; 按常理,陛下应该安排大军护送,绝不让自己至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陛下却授予了公子昊一天的军权。 这在大秦历史上从未有过。 那么,陛下何故如此? 老臣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这次陛下遇刺,是陛下亲自设计的,目的是考察公子昊的能力。 这便意味着一个事实:陛下已经开始考虑册立储君了。 蒙德书信上说,陛下让一个从未领兵打过仗的韩信,担任九卿之一的代卫尉,这是何等恩宠? 这分明就是培养公子昊的根基! 陛下有如此想法,长公子且想,这代表什么? 老臣反复想过,不会有其他,只有一种可能:陛下准备在你和公子昊之间,选一个继承者. 否则,以陛下的雄伟明彻,何曾有过这样不同寻常的安排? 陛下有此举,意味着朝局随时都可能发生改变! 长公子,纵使你与公子昊感情至深,但身为皇长子,应当家国一体!” “我离开咸阳之时,父皇连见都不想见我,而且,父皇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扶苏未奉召不得归国,这说明,我们父子感情已经断了” 话到这里,扶苏声音变得哽咽,眼泪再次忍不住留下:“蒙将军说这话可以,但是,恕扶苏不能信你” “长公子迂阔也!” 蒙恬被扶苏的话气得够呛,拍案而起:“当时,长公子以国事为重,只考虑枝节,未考虑大局,陛下觉得你大局意识欠缺,才说出那种无情的话; 但陛下也是人,焉能没有人伦亲情?断绝父子感情,从何说起? 老臣年少与陛下相交,深知陛下外严内宽的秉性,否则陛下明知秦法之严,为何饶恕赵高乱法,这说明陛下是个重感情的人,因为赵高伺候了他二十多年!” “你是陛下的长子,第一个儿子,陛下对待你的感情,又岂会轻易断绝?” “蒙将军不必说了,扶苏知错了” 扶苏打消了自己对嬴政的误解,点头表示受教。 蒙恬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说教扶苏,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通报:“启禀蒙将军,陛下派使者送来两车蛟鱼肉,让您与众将尝尝鲜!” “蛟鱼肉?” 蒙恬和扶苏同时一愣,片刻,蒙恬皱眉追问:“使者在哪里?” “回蒙将军,使者在客厅!” “好,让他来这里!” “喏!” 传令司马应诺一声。 没过多久,一名武将打扮的青年,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朝蒙恬拱手道:“末将赵成,见过蒙大将军!” “嗯?” 蒙恬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眼扶苏,冷声道:“何故只想老夫行礼,不向长公子行礼?” “长公子?” 赵成反应了一下,仿佛自己刚才只是无心之失的模样,连忙朝扶苏行礼:“末将.” “不用了!” 扶苏淡淡摆手,并不想受对方的礼,只是平静追问:“你刚说我父皇送来了蛟鱼肉,这蛟鱼肉从何处得来?” “回长公子,这蛟鱼肉是陛下巡游东海,亲自射杀的大蛟鱼!” 赵成满脸堆笑的答道,同时将嬴政弯弓射大蛟的事迹,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扶苏和蒙恬听完,不由头皮发麻,震惊万分。 “你说的可是真的?” 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扶苏,再次追问了一句赵成。 赵成笑了笑,道;“家兄赵高就在陛下身边,是他亲口告诉末将的,想来应该不假!” “你说赵高是你兄长?” 嬴政弯弓射大蛟的事迹,蒙恬倒不觉得稀奇,反而对这赵成,颇感意外。 因为年轻时候的嬴政,经常带他去上林苑打猎,那是看见什么射什么,箭无虚发。 而且嬴政的武艺,也非同一般。 就连保护嬴政的唐雎,都说嬴政的武艺放在无常,都能当银牌杀手。 由此可见,年轻且健康的嬴政,那是真的猛男。 毕竟在古代,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就没一个平凡人。 但是,赵成听到蒙恬的询问,却显得有些古怪。 因为赵高与蒙家的关系并不好,自己来九原送蛟鱼肉,只是公事公办,犯不着跟蒙恬亲近。 似乎看穿了赵成的想法,蒙恬不等赵成回答,又果断转移话题:“你说陛下派你来送蛟鱼肉给老夫和众将,可曾谈及公子?” “这” 赵成闻言,面露迟疑之色,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眼蒙恬,最终无奈摇头:“陛下未曾提及长公子,只是让末将看着蒙将军与众将品尝蛟鱼肉!” “这是什么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蒙恬面色一冷,显然有些急了。 这家伙也太实诚了! 自己这样问的原因,是想让他当着扶苏的面,撒个谎。并不是自己没听清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毕竟他刚才讲的那些话,很容易让扶苏产生误会。 果然,扶苏听到赵成的话,眼眶瞬间红了:“父皇还是不肯原谅我” “长公子切勿多想!” 蒙恬脸色骤然冷峻,摆手示意赵成离开:“你先下去吧!” “是,末将告退” 赵成讪讪一笑,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其实,从他快进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赵高亲自设计的,目的就是让扶苏与嬴政的间隙越来越大。 很明显,赵成和赵高成功了。 扶苏与嬴政的间隙,正在逐渐拉大。 目送赵成离开,蒙恬才苦口婆心地道:“长公子,方才老臣已经说了,陛下对长公子一直寄予厚望,准备在长公子和公子昊之间,选个继承人; 若非如此,长公子明明已经触怒陛下,被陛下赶出咸阳,陛下为何还让长公子担任九原监军?将三十万大军交给长公子?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陛下认可长公子的能力! 若长公子继续迂阔,岂不是辜负陛下十数年的悉心栽培?” 话到这里,顿了顿,见扶苏表情逐渐恢复,又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还有,长公子真觉得陛下只是给老臣送蛟鱼肉吗?” “蒙将军此话何意?” 扶苏茫然地看着蒙恬。 蒙恬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公子暂且坐下,听老臣一言!” “好!” 扶苏乖乖点头,重新坐回了座位:“蒙将军请说!” “敢问长公子,蒙恬与陛下的关系如何?” “蒙将军说的甚话,这还用得着扶苏说吗?” “好!” 蒙恬抚掌一笑,捋着胡须道:“以老臣和陛下的关系,陛下射杀大蛟鱼,送来蛟鱼肉,无可厚非。”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陛下莫非不知长公子在老臣身边么?” “这” 扶苏语塞,依旧一脸疑惑。 却听蒙恬侃侃而谈道: “依老臣揣摩,陛下独送老臣蛟鱼肉,有两种可能,一则,陛下对老臣给予厚望,二则,陛下在考验长公子的心性,否则陛下不可能明知长公子在老臣身边,却独送老臣蛟鱼肉,更不会让人看着老臣和众将吃蛟鱼肉; 依老臣之见,陛下此次东巡,应该会改径来九原!” “蒙将军说我父皇会来九原?这是真的?” 扶苏骤然露出一抹喜色。 蒙恬若有所思道;“如果陛下真的亲临九原,则是长公子重新进入储君考察的机会!” “不,父皇还是不要来的好,我现在这样子,恐怕他会再次失望.” 扶苏迷茫的叨叨着。 蒙恬脸色骤然冷了下来:“长公子当以国事为重!” “蒙将军之意如何?” 扶苏猛然醒悟过来。 蒙恬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沉沉道:“长公子若能重新进入陛下的视野,相信陛下看到长公子的改变,一定会很欣慰!” “父皇能弯弓射大蛟鱼,想来病情已经好转.” 蒙恬:“.” 扶苏:“.”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蒙恬禁不住抬手扶额,无奈叹息:“长公子真打算放弃了吗?” “不,我没有放弃,有昊弟在,大秦会越来越好,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昊弟.” “糊涂!长公子糊涂!” “蒙将军”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低声问了一句:“蒙将军到底想要扶苏怎么做?” “长公子是陛下的长子,理应肩负起秦国的未来,公子昊虽然才华横溢,但他最好的选择,不是那个位置,而是协助长公子,这样,他既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也不用承担责任!” 蒙恬正色说道。 “不可能的,父皇不可能放任昊弟不管的” 扶苏又摆手又摇头:“我离开咸阳时,昊弟给了我一张矿脉分布图,我看着图上的标注,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大秦的未来,是昊弟的神奇; 他从未游历七国之地,甚至连咸阳都没出过,竟然能将天下矿脉图画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正是凭着这张矿脉分布图,找到了磁铁矿,所以,我觉得昊弟才是引领大秦未来的人!” “长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公子昊想要的是自由!” 蒙恬第一次对扶苏生气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陛下想困住他,你也想困住他,但是,没人可以困住他,他早晚会摆脱束缚,去追求他想要的自由!” “他送给你的那句话,其实是在勉励你,无论身处何种困境,即使是跌入谷底的情况下,也要保持希望和勇气,坚持不懈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希望你去争那个位置!” “我” 扶苏面露迟疑之色,不由嘟囔出声:“我心下混沌,不知该如何面对父皇,若父皇来九原问我政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 听到这话,蒙恬彻底无语。 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会难倒这个曾经刚毅而勇敢,信人而奋士的长公子。 眼见蒙恬一言不发,扶苏也不知怎么开口,就抱着头杵在桌案上,默默流泪。 晚风吹熄了房间里的油灯,窗外的秦山依稀可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蒙恬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艰难开口:“老臣尊重长公子的想法,不会再苛求长公子,只希望陛下来九原,长公子不要让陛下失望.”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蒙恬已经老泪纵横,径自离开了房间。 目送蒙恬离去,扶苏瞬间瘫软在地上,怀中的矿石也相继落下。 只见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矿石,喃喃自语:“父皇素来独断,又岂是我们这些儿子想争就争的?他现在就像这地上的石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昊弟做了那么多事,真的是为了自由吗?”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真的要放弃吗?” 话到这里,不由自嘲一叹:“哎,扶苏迂阔也!” “长公子,魏忠贤,赵无敌,赵杀人求见!” 就在扶苏自嘲颓废之际,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通禀。 “嗯?” 扶苏一愣,心说这都是谁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冒顿:中原有句古话叫贪多嚼不烂【求订阅啊】 “你们三个怎么改了这样的名字?” 扶苏有些古怪的看着忠贤三人。 “是公子给我们取的.” 忠贤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嘿嘿直笑。 “怎么样啊长公子,是不是比大虎好听?” “什么叫好听?这叫霸气!咱大秦人的霸气!再说,你赵杀人能有我赵无敌好听?” “哦?那我魏忠贤岂不是要说两句?” “哈哈哈——!” 扶苏被三人逗得开怀大笑,刚才因为蒙恬的教导,郁郁不乐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终于知道赵昊为什么那么看重这三人了。 因为赵昊将这三人当作了比兄弟姐妹还亲的亲人。 所以赵昊与他们,从来没有尊卑之分。 而自己,也没办法将他们当仆人,属下。 这或许就是自己会被他们逗笑的原因。 “长公子,你这是” 忠贤三人见扶苏笑得如此放肆,不由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印象中,扶苏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如今毫无形象的大笑,着实让他们有些意外。 “呵呵,没什么,这臭小子,总是没正行!” 扶苏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然后好奇的追问:“不是让你们在客厅等我吗?怎么又跑来找我了!” “回长公子,刚刚乌氏倮来了一趟,说你挖到了磁铁矿,我们一想,这不正巧吗?我们正想交给你炼钢的密法!” 忠贤笑着答道。 “炼钢的密法?” 扶苏一惊:“这是昊弟让你们给我的?” “是的!” 二虎连忙点头,道:“公子说长公子在这边挖矿,如果挖到好的铁矿,直接就地炼钢,不用通知他,来回折腾!” “到时候将成品钢运回关内,比运铁矿再炼钢省心,而且,这边还有石碳矿,正好用来炼钢!” “这” 扶苏闻言,不由面露迟疑之色:“在这里炼钢,不是不可以,但运成品钢,比运铁矿石还难!” 说着,抬头环顾忠贤三人,又皱眉道;“虽然我没见识过真正的钢材,但听昊弟提起过,那是一种比青铜武器更坚硬的材料,这种材料的重量,肯定很高.” “长公子放心,公子已经考虑到了运输的问题,他决定用第一批炼制出来的钢材,铺设铁轨!” 大虎笑着接口道。 “铁轨?” 扶苏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呵呵。” 忠贤笑了笑,随手拿出怀中的图纸,递给扶苏:“长公子请看,这是公子画好的图纸,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缓缓打开图纸,摆在桌案上,开始仔细研究图纸。 四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忙活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扶苏才完全弄懂了,将图纸和炼钢的密法收起来。 这些东西,他不准备放在幕府,得拿回自己的寝阁,找个秘密的地方藏起来。 “长公子,公子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告知您了,接下来,我们将奔赴西域,为大秦开辟丝瓷之路,不管前路如何凶险,不管我们能否活着回来,我们都希望您好好照顾公子,他真的很敬重您!” 来到幕府门口,看着天边洒下的朝阳,忠贤难得郑重其事地看向扶苏,躬身一礼。 “长公子大恩,我们没齿难忘!” 大虎,二虎也表情郑重地行礼。 扶苏微微愣神,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们在想什么呢,昊弟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们放心,我会永远照顾好他!” “多谢长公子!” 忠贤三人对视一眼,再次躬身,然后缓缓离开幕府。 等他们走后不久,扶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朝阳,又喃喃自语:“蒙将军,不是扶苏迂阔,是扶苏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扶苏也想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扶苏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探查矿脉之上,争取早日炼成大秦第一批钢材。 当然,高炉的建造也会同步进行。 他决定将高炉建造的工作交给蒙恬,让蒙恬安排人,全力以赴的造高炉。 高炉的建设,没有赵昊想象的那么容易,建造过程中遇到的无数问题,都需要解决。 好在扶苏是九原的监军,只要他愿意,可以调动三郡的人力物力财力,将高炉建立起来。 接下来的十几天,扶苏成功找到了磁铁矿脉,蒙恬也好不容易将一个简易的高炉造了出来。 此时,太阳高照,扶苏抬手遮额,看着高高立起的炉子,不由叹了口气:“真不容易啊,原本以为几天就可以建好的,没想到弄了十几天!” “长公子,这个大坛子真能炼出你说的钢材来?” 蒙恬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从小博览群书,也算见多识广,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像坛子一般的怪东西。 而且,不管是朝廷炼青铜,还是炼铁,都没有像扶苏这样的炼法,语气中自然带着几分质疑。 说来也奇怪,蒙恬虽然对扶苏不争气,感到十分沮丧,但扶苏折腾钢材,他却鼎力支持,甚至比扶苏还期待钢材的成功。 或许,这与他本身喜欢钻研工事有关。 毕竟毛笔和古筝,都是他改良的。 “能不能炼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扶苏笑着朝蒙恬卖了个关子。 对于赵昊的本事,他是‘无脑’信任的。 高炉建好,剩下的就是弄铸造的模具。 这个交给军中的那些工匠就可以了。 不过,对于他们提出的用泥范铸造,扶苏没有同意。 却听一名资历最深的工匠道;“长公子为何不同意泥范铸造法,这是当今最好的铸造法,只有咱们这些军中匠人才能做出来,一般民间匠人可没有这手艺!” “泥范铸造法虽好,但还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扶苏笑着摇了摇头。 这泥范铸造法,在商朝时期就已经盛行,到商朝中期发展到顶峰,后来被各国军器所垄断。 到秦国统一六国,民间几乎找不到泥范铸造法的工匠。 或许是扶苏在炼钢一途的执着,以及神奇得不能再神奇的赵昊,鼎力支持的缘故,蒙恬并没有去猜测,直接问道:“那长公子有何良策?” “我有一种新的铸模法,名为砂型铸造法!” 扶苏笑着答道。 砂型铸造法是近代工业铸造的基本工艺,由于砂型铸造所用的造型材料价廉易得,铸型简便,对铸件的单件生产,成批生产和大量生产,均能适应,因此被长期使用。 赵昊为扶苏提供了完整的工艺流程,扶苏自然不会另辟蹊径,无脑运用就可以了。 眼见扶苏自信满满,蒙恬本打算再问两句,最终硬生生的闭上了嘴,然后点头答应下来。 接着,扶苏将核心工匠叫到密室,详细的讲解了砂型铸造法的关键。 比如砂子的筛选,黏土和水的比列,以及如何制模等等,事无巨细。 众工匠听完后,不由茅塞顿开,连忙朝扶苏拱手:“长公子放心,这办法和泥范铸造法差不多,也就是用材的比例不一样; 等我们实际操作几遍,多琢磨琢磨,保证将这个砂型铸磨给弄出来!” “好!那就劳烦诸位了!” 扶苏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铸模果然被制作出来了,跟扶苏要求的标准化一模一样。 但是,铸模没有扶苏要求的一根铁轨十米长。 因为工匠们想尽办法,也没有制作成功一次,后来蒙恬建议降低铁轨的长度,改用五米,工匠们轻而易举的就制作成功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扶苏喜笑颜开的招呼蒙恬;“蒙将军,可以开始了!” “好!” 蒙恬也笑着应了一声,大手一挥:“开始!” 很快,高炉旁边的工匠就运作了起来。 与此同时,燕然山下流淌着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 此河流名为匈奴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孕育了匈奴这个种族,成为匈奴的母亲河。 在燕然山的一处背风口后面,一顶顶白色帐篷,将一座巨大的金色帐篷,围拢在中间,粗略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足有数万顶帐篷。 整个营地,一面巨大的金色狼旗最为亮眼,也最威风凛凛。 此时,金色帐篷内,弥漫着风干牛粪燃烧的异味。 虽然味道有些难闻,但里面的人似乎浑然不觉,坐在一个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陶盆四周,一边品尝羊肉,一边激烈交谈。 “大单于,东胡王那老东西又派人来催我们了,这次要的牛羊马匹,比上次翻了一倍,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如今虽然才五月,但大漠的五月可不比中原,等六七月一过,天气寒冷得犹如冬季,还有漫长的雪季需要渡过,没有这些牛羊马匹,我们该怎么过活啊!” 说话的两人,分别是匈奴的左右贤王。 他们控制着匈奴大部分草原,也就是牛羊马匹最多的领主。 其中左贤王的领土,正好与东胡王的领土接壤,这次东胡王索要的牛羊马匹,也大多数出自他的部落,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当然,作为匈奴大单于之下的二三号人物,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不少部落首领附和他们,同时看向坐在主位的大单于冒顿。 和身材魁梧,油光满面的诸位首领相比,冒顿的身材稍微要矮小,皮肤也看起来十分粗糙。 但那锐利如鹰顾狼视的眼神,却没人敢与之对视。 却听他声音淡漠地道:“我不是说过吗?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可是.” 左贤王面露犹豫之色,不解道;“我们之前已经给他很多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我们还给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们匈奴人好欺负!” “没错,我们匈奴人不是任人欺负的羔羊!” 对面的右贤王,附和着喊了一句。 四周的小首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冒顿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闭上了嘴。 只见冒顿重新将目光落在左贤王身上,肃然道:“左贤王的境遇,本单于都知道,你身上的剑伤,还有你部落的儿郎,没一个是懦夫,我也知道,长生天可以见证!”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的境遇,比你想象中的更艰难?” “西边有我们的宿敌,大月氏,南边有刚刚统一六国,正在修筑长城的大秦,东边有野心勃勃的东胡,北边还有时不时窜来的一群老鼠” “这” 原本一腔怒火的左贤王,听到冒顿的话,顿时陷入语塞,甚至对自己刚才的激动有些自责。 “尊敬的大单于,请您饶恕我的愚蠢与无知,是我太自私了,但是,这样下去,东胡王的贪婪会越来越大,我的部落确实难以支撑.”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苦涩道:“大秦修建长城,封锁了边境,使我无法南下劫掠,部落的日子越过越苦,我也没办法!” “呵呵。” 冒顿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篝火旁,抓起一块滚烫的羊肉,放在左贤王桌案上,拿起小刀,切了一大块羊肉放进他嘴里,笑道:“我勇敢的左贤王,中原有句古话,叫贪多嚼不烂; 东胡王只不过是一只贪婪的老狼而已,贪婪只会让他越放松警惕,只要他认为我们已经丧失了驰骋草原的勇气,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呜呜呜” 左贤王被塞了满满一口羊肉,呜咽了两声,差点喘不过气来,连忙拿下羊肉,气喘吁吁的看着冒顿:“大大单于的意思是继续给.” “给!尽管给他想要的一切,将来我们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冒顿不容置疑地丢下一句,然后环顾众人,沉声道:“你们现在的付出,与将来的收获是相对的,现在我们是一体的,只要本单于的部落有一口吃的,你们的子民就不会挨饿!” 听到这话,众部落首领神情一震,对冒顿心服口服。 却见左贤王将右手放在自己胸前,捶打着说道:“吾愿为大单于倾其所有!” “吾等也愿!” 众部落首领闻言,随声附和。 这时,右贤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大单于,东胡王那边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大秦帝国那边,我们也暂时按兵不动,那我们宿敌大月氏呢?” “哼!” 冒顿冷哼一声,眼神中迸发出滔天杀意,冷冷道:“大月氏那边先不管,等我们收拾了东胡,再杀光他们!” 他与大月氏的仇恨,可谓仇深似海。 当初,身为匈奴大单于的头曼,将年仅五岁的他送去大月氏当人质,使他受尽了折磨,屈辱。 从他逃回匈奴的那天开始,他就暗暗发誓,自己若当上匈奴大单于,一定要灭掉大月氏。 如今他成功当上匈奴大单于,迟早有一天会对大月氏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就在众人被冒顿气势所震撼的下一刻,一名匈奴兵急匆匆地冲进金帐,高声道: “大单于,不好了,长城内燃起高高的黑烟,似乎是大秦要对我们发动攻击了!” “什么!?” 众部落首领闻言,不由大惊失色,齐刷刷地看向冒顿。 只见冒顿二话不说,大踏步冲出金帐,抬头仰望长城方向。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嬴政:勾结异族,该杀则杀【求订阅啊】 “启禀大将军,匈奴方向有异动!” 正在观看高炉炼钢的蒙恬,忽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禀报,不由眉头微皱:“我们还没主动袭击他们,他们倒先来了!” “呵呵,可能是看着咱们这高耸入云的黑烟,当成狼烟了!” 扶苏微微一笑,旋即抬手指了指上方。 蒙恬愣了愣神,不由哑然失笑:“这群蛮夷真够警惕的!” “这不是正好吗?反正咱们打算为忠贤他们开路,顺便来个疑兵之计,让他们将黑烟误认为我们即将对他们发起进攻的信号” 扶苏若有所思地道:“以后我们炼钢,他们会更加紧绷,等他们不再紧绷之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妙啊!” 蒙恬闻言,双目陡然发出一抹精光,拂须道;“公子妙计,老臣佩服!” “呵呵,那就有劳蒙将军跟他们周旋了!” “公子放心,老臣这就去会会他们!” 蒙恬说着,当即朝传令司马道;“传我将领,击鼓聚将!” “喏!” 传令司马应诺一声,马不停蹄的前去传令。 很快,数万大军有序的集结在城内,朝着匈奴方向缓缓前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蒙恬指挥大军与匈奴几番交战,互有胜负,伤亡都不是很大。 而扶苏则日以继夜的监督钢材的炼制。 大概过了半个月,单独开辟出来的炼钢广场,摆满了一根根五米长的钢轨。 扶苏走到钢轨前,伸手敲了敲,清脆的铛铛声,格外悦耳。 不仅扶苏满意,周围的工匠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很明显,这高炉炼钢,他们终于成功了。 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扶苏又仔细测量钢轨的尺寸,除了边缘地方有些瑕疵,其他地方都和图纸上的标示一模一样。 毕竟是统一模具浇筑出来的,误差相对较少一些。 当然,就算有稍微大点的误差,也没有关系,反正钢轨下面还要垫上枕木,到时候把高低调节一下,应该就可以用了。 检查完钢轨,扶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满意地站起来,朝一旁的工匠道;“黄中侯,这段时间辛苦了,这些钢轨都不错,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长公子客气了,这是老臣份内之事,既然合乎公子要求,老臣也放心了!” 黄中侯笑着朝扶苏谦虚一礼,然后感慨似的道:“老臣在将作少府数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此法炼钢,这钢材真是个好东西!” 黄中侯作为军中大匠,主管军器制作,对炼铁,炼铜,有着很高的造诣。 可是这钢材,却是第一次见识。 而且,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见证一种新的材料诞生。 这材料像铁一般,融化成铁水,然后从炉子里流出来,倒入模具中,冷却之后,便形成了钢。 黄中侯在第一根钢轨冷却之后,便手把手的仔细研究过,这样做出来的钢材,无论是质量还是硬度,都要比青铜好。 “有时候,老臣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无法再为大秦效力了,没有创新的大秦军器,以后该何去何从” “黄中侯想多了,你还不到五十岁,有很长的时间为大秦效力,这钢材虽然炼出来了,但制作钢材武器,还需要你们!” 眼见黄中侯有些惆怅,扶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了他一句。 钢材这种东西,虽然可以靠模具来塑形,但是,钢制武器,还是需要匠人去打磨锻造。 所以这些制作青铜武器的匠人,依旧非常重要。 黄中侯的想法,纯粹是杞人忧天。 “五十岁还不老?那要到多少岁才算老?” 黄中侯以为扶苏在调侃他,有些不悦的反问。 毕竟这个时代的高寿,也就在五十岁左右,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般都很少。 但是,扶苏并不打算跟黄中侯搭白,直接转移话题道:“钢轨的铺设,我打算先铺一条矿脉到这里的运输路线,大概需要八百根,多久能弄好?” “大概.” 黄中侯想了想,道:“大概需要五六天,如果长公子着急的话,我们可以晚上多做一做,四天应该没问题!” “这个高炉炼钢,咱们才刚开始炼,很多细节都不甚熟悉,白天没什么问题,晚上就太危险了!“ 扶苏摇了摇头,正色道:“万一有人不小心掉进炉子里,那就得不偿失了,我昊弟说过,工匠是大秦的未来,一个都不能浪费,这样吧,六天就六天,保护好工匠的命!” “长公子仁德” 黄中侯心里感动,连忙朝扶苏行了个大礼,抬头看向扶苏的目光,满是感激。 以往在将作少府,他从未遇到过这样体恤工匠的上官。 甚至某些工匠受伤,那些上官连看都不看一眼。 大多时候,工匠们只能受了委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 哪里像扶苏这样,连一点危险都不让他们冒。 传言长公子仁德,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黄中侯感激满满的时候,扶苏又接着道:“既然钢轨已经铸造出来了,那通往矿脉那边的道路,也应该清理一下; 包括河里面的石子,也要碾碎,铺设地基,这样才能将更多的铁矿石拉过来炼钢!” “长公子放心,这个老臣马上安排” 黄中侯拱手一礼,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面露难色地道:“不过.” “不过什么?” 本心情不错的扶苏,听到黄中侯的为难之语,顿时皱起了眉头。 却听黄中侯解释道:“回长公子,是这样的,原本城中有不少修建长城的傜役,后来长公子说要挖矿,蒙将军就派他们去挖矿了,再后来,建造高炉需要人,蒙将军又调了一部分上郡傜役过来; 现在铁矿开采需要人,石碳矿开采也需要人,高炉这边依旧需要人,如果再铺设铁轨,恐怕人手有些不足.” 话到这里,又试探着道;“依老臣之见,要不要将石碳矿开采停下来?改用木炭,反正咱们城中有不少木炭.” “木炭不能用,留着给九原的百姓和大军过冬,石碳开采不能停,停了高炉烧什么?” 扶苏摇头拒绝,但是黄中侯的话也有道理。 目前哪里都需要人手,他又不可能上奏嬴政,请求增发傜役。 心思百转,扶苏忽地将目光落在一名秦军身上,不由眼睛一亮,笑道;“石碳开采不能停,铁矿开采也不能停,什么都不能停,但是,我却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长公子请说!” “是这样的,目前咱们九原这边,施行了军屯田制度,不少没有参与战事的军卒,都在开荒种地,我想用他们铺设铁轨; 反正春耕已经结束,他们正好有一段时间空闲,干脆将他们利用起来,给咱们铺设铁轨!” “这” 黄中侯听到扶苏的话,嘴角微微一抽,心说长公子您变了。 刚才我还夸你仁德,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奸诈? 难道这才是你的本性? “回长公子,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那些军卒没有铺设铁轨的经验,怕会将此事弄砸.”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派几个工匠看着,保证万无一失!” “可是.” 黄中侯犹豫了一下,又道;“开荒种地的收成是要纳税的,这铺设铁轨,该如何处理?” 扶苏想了想,道:“算工钱如何?” “那依公子之见,多少工钱合适?“ “这个我也不清楚” 扶苏尴尬一笑,然后好奇地反问:“一般在民间,雇佣工人做工,多少钱一天?” “这个因地方不同,价格也不同。” 黄中侯解释道:“一般在民间,像是在咸阳做工,雇佣一个劳力,最少三十钱一天,如果是其他地方,通常二十钱,十几钱左右.” 扶苏闻言,想了想,道:“军卒不是工人,给多了不好,给少了也不好,我看这样,咱们也不多给,就给四十钱一天,另外再加一餐肉食,反正铺设铁轨的长度也不长,用不了多久!” “行!” 黄中侯见扶苏安排下来,也没有反驳,直接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 始皇帝东巡的车队,沿着新修的直道,从东向西,改道至上郡。 此刻,嬴政在辒车内批阅奏折,心里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忧虑。 虽然大秦统一了六国,结束了几百年的战乱,但六国之地的状况,并没有因停止战争而改善多少。 要想彻底将六国百姓,迅速融合,连接六国之地的道路,必须尽快完善,否则六国百姓因为地域的限制,很难进一步融合。 如此一来,六国百姓还是六国百姓,秦国还是秦国,以前所做的一切,将失去大部分意义。 这也是嬴政东巡一途,最担心的事情。 现在,他只能祈求郑国带领的工程团队,能在大秦南征百越之前,修好通往南越的直道。 “陛下.” 唐睢策马来到嬴政辒车旁,朗声喊了一句,然后顺着窗口,扔进一个布条。 原本心事重重的嬴政,见到如此情况,顿时火冒三丈,正欲发火,却听唐睢又道:“陛下息怒,先看看布条再说!” “哼!” 嬴政听了,冷哼一声,抬头瞥了眼身旁的赵高,皱眉道:“赵高,惊扰皇帝车架,该当何罪?” “回陛下,该当腰斩!” 赵高想也没想的答道。 唐睢眼睛瞪得滚圆,侧头看着嬴政,连忙道:“不是吧陛下,您来真的?” “来人,将唐睢拉下去,杖脊三十!” “不是陛下,你先看看布条啊,老臣带来的消息,足以将功赎罪!” “哦?”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然后捡起布条,展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猛然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唐睢:“这是真的?!” “老臣已经派人核实了,千真万确!” 唐睢拱手答道。 “这个混帐东西!” 嬴政随手将手中的布条,重重拍在桌案上,鲜红的朱砂液,溅了一身,连带桌案上批阅的奏折都染红了大半。 他越想越气,朕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将你安排到九原历练吗?你找到了足以改变大秦的磁铁矿脉,竟然想瞒着朕? 还有那什么高炉炼钢,如此大的事,你竟然也不告诉朕? 蒙恬这家伙也是,扶苏不懂事,你一个军中大将也跟着不懂事?真是气煞朕也! 按照唐睢得到的消息,扶苏在九原城中大炼钢铁,而且还做成了怪模怪样的铁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不过,在嬴政眼里,这种超越青铜的钢材,不管扶苏拿来做什么,都没有做武器重要。 大秦现在急需改革新式武器,比如他手中的火铳,要是人手一把,那还不是牛逼上天? 在嬴政心里,冷兵器已经是快要淘汰的东西了,热武器才是大秦的未来。 既然扶苏炼成了钢材,就应该马上制作热武器。 至于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是一种浪费。 “赵高!” “老奴在!” 赵高在一旁恭敬应答。 虽然他没有看到布条上面的内容,但能惹嬴政如此生气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现在有点好奇,到底是谁惹嬴政这么生气? 却见嬴政沉着脸道:“通知王陵,咱们不去上郡了,直奔九原郡!” “啊?” 赵高表情一僵。 直奔九原郡,那岂不是直接去见扶苏? 难道惹嬴政生气的那个人是扶苏? 想到这个可能,赵高心头大喜,连忙应‘是’。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车外的唐睢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朕何时让你不说了?” 嬴政一个冷眼扫过去,显然心情差到了极点。 唐睢不敢迟疑,连忙又道:“启禀陛下,嬴子婴被公子昊当众处刑了.” “嗯?” 嬴政眉头一皱:“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嬴子婴勾结异族,刺杀公子昊,被安全局的人捉住,由廷尉府审理,处以绞刑,其余异族全部腰斩!” “哼!” 嬴政冷哼一声,道:“勾结异族,死不足惜,以后这种事无需再禀报,该杀则杀!” “喏。”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扶苏:父皇,要致富,先修路【求订阅】 墨羽扔出的火雷子,虽然闹出了不小动静,但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哪怕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多少人注意。 当然,就算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会联想到公子昊又在‘拆家’。 因为自从赵昊改造咸阳以来,咸阳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天天都是‘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咸阳百姓已经习惯了这种建筑噪音。 而处在另一边,对赵昊拆家行为暂时一无所知的始皇帝,正一脸震惊地听着唐睢给他带回来的消息。 “你说的都是真的?” 嬴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尽是不解。 因为从以往的奏折中,边境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越靠近边境,越荒芜。 他也深知边境百姓的不易。 但从唐睢的话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九原城外,一望无际地农作物,好似一派田园风光。 越靠近九原城,人流量和车流量不降反增,到了城门口,熙熙攘攘的行人,摩肩接踵。 道路两旁还有小贩不断呐喊,售卖各种新奇商品。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走对了方向,唐睢都怀疑自己回到了咸阳都城。 “回陛下,老臣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唐睢拱手说道。 嬴政咂巴咂巴嘴,看向身旁的蒙毅,皱眉道:“你跟蒙恬时常通信,可知是何原由?” “回陛下,老臣虽与家兄时常通信,但也不知详情,只知长公子来九原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连家兄也搞不懂,一问长公子,就说是公子昊的意见” 蒙毅有些尴尬地拱手说道。 嬴政闻言,略微思忖,随即冷声道:“朕倒要看看,那逆子教了他什么,传令下去,加速前进!” “喏。” 蒙毅应诺一声,立刻策马而去。 很快,车队继续启程。 沿途中,嬴政时不时地掀起车帘,观看车道两旁的黔首。 这些黔首虽然对车队敬而远之,但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住。 “这这些人莫非都是老秦人?” 嬴政表示无比诧异。 他之前巡视六国之地,六国人大多都暮气沉沉,就算车队路过他们面前,也顶多恭敬行礼,表示顺从。 至于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些不满。 毕竟秦国才刚刚统一六国,六国人心还没有完全归秦。 可是九原郡的黔首也并非全是老秦人,为何见到自己的车队,一脸喜气洋洋? “朕着实没有想到,蒙恬和扶苏将九原郡治理得这么好。” 嬴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赵高瞥了他一眼,躬身道:“陛下,长公子与公子昊兄弟情深,想来九原郡的变化与公子昊有关。” “嗯,那小子喜欢折腾,也不知咸阳如何了。” “要不,老奴派人回去打探一二?” 嬴政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咸阳那边有冯劫他们在,出不了什么大乱!” 与此同时。 扶苏今天照常没有去履行九原监军的职责,反正蒙恬已经默许他破罐子破摔,将重心转移到炼钢和修建铁轨之上。 如今,铁轨还需几天全部弄好,他也不着急。 黄中侯盯着炼钢,他也放心。 因此一下子闲下来的扶苏,罕见的睡了个懒觉。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赵昊那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快乐了。 “呜呜.哎!” 扶苏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瞬间精神百倍。 然而,还没等他洗漱完毕,一名随身伺候他的宫侍,急忙跑来禀报他,说蒙恬来了。 等到蒙恬走到他眼前,便随意问道:“蒙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长公子,陛下来九原了,快跟老臣即刻出城迎接!” 蒙恬兴奋中带着焦急地表情,一个劲儿地催促扶苏。 “啊?” 扶苏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心说父皇怎么突然来九原了,连忙道:“蒙将军,我父皇真的来九原了?” “真的,快走吧!” “哦,好好好” 反应过来的扶苏,连忙跟着蒙恬朝城门方向赶。 当他们靠近城门的时候,一名小将顿时策马过来,一边朝他们通禀始皇帝车队的情况,一边小声提醒:“蒙将军,长公子,情况不明,陛下似乎很生气!” “嗯?” 蒙恬和扶苏闻言,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识互相对视。 这名小将是蒙毅的亲信,蒙恬自然认识,如今蒙毅派他来传信,说明此事有点不同寻常。 情况不明,陛下似乎很生气 蒙恬和扶苏收回目光,放慢脚步,细细思量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和始皇帝形影不离的蒙毅都不清楚? 而且这件事肯定跟自己二人有关,否则始皇帝不可能来得这么突然。 虽然此前就传出始皇帝会来九原,但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在上郡,如今始皇帝突然来九原,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让始皇帝怒不可遏,最终直奔九原,朝自己二人发火。 可仔细想想,自己二人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事,怎么会惹得始皇帝发火呢? 扶苏一时间想不明白,蒙恬同样如此。 他们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认真回想了一遍,都没找到会惹怒始皇帝的事。 随后再次对视,给双方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等会儿就会见到始皇帝,到时候‘照单下菜’,岂不美哉? 抬头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东巡车队,浩浩荡荡绵延十余里。 蒙恬和扶苏在距离嬴政辒车百米的距离,勒停战马,带着九原郡大小官吏,齐齐走向嬴政辒车。 赵高站在嬴政辒车车头,神色淡漠地看着扶苏。 扶苏心里本来就拿捏着几分小心,生怕再次热始皇帝生气,现在被赵高这么一看,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嬴政辒车旁的蒙毅,冯去疾等朝廷重臣,看向扶苏的眼神,充满了热情。 见扶苏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顿时露出和煦的笑容,就像扶苏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似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我怎么不知道?扶苏心里疑惑不解。 但行至嬴政辒车前,一点也不敢失礼,连忙跟蒙恬朝嬴政行礼:“臣蒙恬,扶苏,拜见陛下!” “臣等拜见陛下!” 跟在蒙恬身后的九原官吏,随声附和。 “嘎吱!” 嬴政辒车的车门被赵高打开。 只见嬴政一身鎏金黑袍,手持天子剑,霸气侧漏的走出辒车,环顾众臣,平静而威严地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嬴政虽然还在生气,但看着儿子毕恭毕敬地朝自己行礼,还是心头一暖,语气平和地道:“黑了,也瘦了,小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不得不说,扶苏现在的样子,太像他当年的样子了。 这一身军皮甲胄穿在扶苏身上,看起来雄武稳健,简直就是他的年轻翻版。 “扶苏,朕问你,你是否在大炼钢铁?” 嬴政将目光落在扶苏身上片刻,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臣确实在兴炉炼钢。” 扶苏愣了一下,便如实答道,同时心里一阵诧异,难道自己大炼钢铁的事惹到父皇了? 但也不至于啊,大秦目前以青铜为主,对铁的管控,相对放松。 比如大秦的农具,大多都是铁制品。 自己炼钢,也并非拿现有的铁来打造兵器,而是自己挖铁矿制作铁轨,父皇为何会生气? 就在扶苏一头雾水的时候,嬴政眯眼看了看他,又道:“你炼钢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钢铁的作用有多大?” “回父皇,儿臣知道钢铁的作用有多大,所以才用它搭建一条能快速运输的轨道,将钢铁运回关中” 说着说着,扶苏见嬴政眼神不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嬴政见扶苏闭嘴,便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炼钢是为了修路? “是的!” “那你修路需要多少钢?” “这个.” 扶苏面露迟疑之色。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点回过味来,觉得自己父皇发怒的原因,或许与他兴炉炼钢有关。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己本想瞒着父皇钢铁之事,没想到父皇还是知道了。 可是,就算父皇知道自己炼钢,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人还没有进城,就当着众臣的面质问自己。 “如果从九原郡到上郡,用不了多少钢.” “那从九原郡到咸阳呢?” “这个肯定用得多!” “呵!” 嬴政忽地一笑:“用得多是多少?你既然会炼钢,发现了新的铁矿脉,为何不上奏朝廷?” 说完,顿时收敛笑容,当着众臣的面,一阵厉喝;“朝廷现在要改良军备,你难道不知道吗?!” “父皇恕罪,儿臣真不知道” 扶苏无辜的看着嬴政,心说朝廷要用钢铁改良军备,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也没人告诉自己。 但嬴政听到扶苏的话,却是气得一时语塞。 钢铁是赵昊弄出来的,朝廷改良军备,也是赵昊提的,既然赵昊将炼制钢铁的工艺交给扶苏,按理说,扶苏没理由不知道。 可看扶苏的表情,似乎真不知道。 到底怎么一回事,嬴政没时间去深究,反正话都说出来了,不如直接抢,于是厉声喝道:“你马上把这里炼好的钢,全部运回咸阳,先用来制造军备!” “父皇不可!” 扶苏一听嬴政打自己钢材的主意,好似自己崽子被人抢了似的,鼓起勇气‘护犊’道: “父皇,这里炼好的钢都不够儿臣用,哪里有多余的钢送回咸阳,再说,这路都没修好,靠人力也运不了多少” 嬴政毫不在意扶苏的‘护犊’,他决定了的事,哪里容得扶苏不同意。 而且,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也容不得扶苏跟他唱反调。 但扶苏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抬手道: “等等,你说你还不够用,你修的那个什么路,究竟要用多少钢铁?” “这这个” 扶苏迟疑了一阵,抬头看了眼蒙恬,然后犹犹豫豫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斤?你个混帐东西!” “不,不是五万,是五十万” “什么!?” 嬴政听到五万的时候,心里就一阵肉疼,那么好的材料,居然拿来铺路,还用五万斤铺路。 可听到五十万斤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指了指扶苏,然后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一剑劈向扶苏。 “陛下,不要!” 蒙毅眼疾手快,出声阻止了嬴政。 “父皇息怒,昊弟说了,要致富,先修路,儿臣修铁路,也是为大秦长远着想!” 扶苏见始皇帝拔剑砍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辩解。 一旁沉默不语的蒙恬,也在下一刻站了出来,朝嬴政拱手; ”陛下明察,长公子来九原,做了很多有益百姓的事,并非只有钢铁一事!” “怪也!” 嬴政眉头大皱:“他做的那些事,何以从未有人向朕提及?” “回父皇,是儿臣不让蒙将军禀报父皇的,因为儿臣.” “闭嘴!” 嬴政一听扶苏说话就来气,把手中的天子剑随手一扔,抓起赵高手中的马鞭,直接就朝扶苏砸去。 扶苏跪在地上,连躲都没办法躲。 当然,他也不想躲,任由马鞭砸在自己身上。 反正身上有甲胄,砸了也不痛。 要是嬴政拔剑砍过来,没有蒙毅出声阻止,现在说不定已经甲胄开裂,血溅当场。 “滚起来!” “谢父皇” 扶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尘土,退到一边。 “哼!” 嬴政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朝一旁正在看好戏的李斯道;“李斯,立刻安排车队进城,朕要进城看看!” “喏。” 李斯应诺一声,转身就走。 扶苏一听嬴政要进城看,暗道坏了。 如果父皇看到百万钢铁堆在广场上,自己刚刚隐瞒的事,岂不是要露馅了? 心中焦急万分,扶苏再次将目光落在蒙恬身上。 蒙恬一脸苦涩,想要帮扶苏,但始皇帝的目光始终没偏离他,想帮也有心无力,只能给扶苏一个眼神:要坚强。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咸阳城内的无法无天势力【求订阅啊】 始皇帝改道去九原郡的同时,赵昊正在咸阳使劲折腾。 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扶苏那边挖出了磁铁矿,正在大炼钢铁。 但咸阳的改革,在他看来,有点工欲善其身,必先利其器的感觉。 他觉得只有先打好基础,才能大干特干。 此时,他带着刚刚看完科学院建设的考察团,来到张苍这边,替他出谋划策。 “公子,你说他们为何总在街道上方便?” 张苍站在街头犯了愁。 赵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因为方便。” 公厕这种东西虽然很早就有了,但大规模推广,还得追溯到清朝。 咸阳街道上的公厕虽然也有布置,但是数量极少,对日益增多的咸阳人口来说,明显不够。 甚至有些不讲究的人,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解决了。 尽管作为一国首都,建造者不可能不做排水系统,但排水系统排水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今人看古人,总觉得下水道一类的系统,能够正常排雨水,一般洪涝就万事大吉了。 殊不知,这东西就像后世盲道一样,你信它就完了。 缺乏科学的管理和规划,以及技术支持,下水道系统很容易拥堵,如果两三年不清理,遇上暴雨和洪涝,那就等着被淹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挑粪工将脏污运出去,统一处理。 “公子,这些街道我们治理了很多次,效果都不好,就算你上次处理过,也只干净了两三天!” 眼见赵昊默不作声,一旁的韩生无奈打破了沉默。 却听张苍连忙附和:“是啊公子,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他们两人名义上是同僚,实际则是师徒。 本次咸阳改革,不仅需要少府,还需要各种新建立的衙门互相配合。 所以,赵昊将新建立的衙门负责人,都叫到了这里,互相探讨咸阳改造事宜。 其中最令他们头疼的,就是咸阳的卫生情况。 好在赵昊上辈子看过不少课外书,对卫生方面的知识,有一定了解。 却听他沉吟道:“为今之计,咱们最先要做的就是把基础工作做好,多建一些公厕,安排专人定期打扫,街面上的打扫也要加派人手,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不是的公子,咱们不是在改造咸阳吗?为何将重点落在卫生之上,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一旁的卢绾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正欲跟他解释,忽听张苍又道: “公子,依老臣之见,不如将咸阳的房舍都改造一遍,或者把路重新修整一遍,我看谁敢在新建的街道上拉屎撒尿!” “呵呵。” 赵昊摇头一笑:“你说得不错,那些旧房舍确实需要改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环顾众人,接着道:“或许在你们眼里,卫生这块看起来是小事,但此事干系甚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且,良好的生活习惯,不仅能延长人的寿命,还能改变人的精神面貌。” “这”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何,若有所思道:“我想,咱们确实小瞧了卫生的影响,若卫生环境做好,犯罪率可能降低。” “啊?” 众人听到萧何的话,顿时一惊。 就连赵昊也面露诧异之色。 却听曹参接口道:“如今在廷尉府有记录的犯罪,桩桩件件大概几百件,如果算上没有报案的,应该数不胜数,尽管绝大多数都是小偷小摸。”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若环境变好,这些犯罪案件会越来越少。因为他们缺少了犯罪的条件。” “什么条件?” “混乱!” “这这可能吗?” 作为廷尉府新入职的奏曹掾,蒙德对萧何的论述,不是很相信。 但曹参却自信满满地笑道:“奏曹掾如果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如果环境变好,这个月的犯罪案件明显减少,奏曹掾输我五金,如果毫无改变,我输奏曹掾百金,如何?” “不如何。” 蒙德撇嘴:“你在沛县有经验,我才不跟你赌,上你的当!” 说完,转头对张苍道:“张少府,您觉得对吗? “这” 张苍瞄了眼曹参,总觉得赵昊新招来的这些人,个个都不凡,特别是那个萧何,竟让他看到了李斯的影子。 要是这些人都进入权力中枢,李斯等人怕是要头疼了。 不过,自己也没几年好折腾了,也就不跟这些人挡路了。 想了想,张苍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曹院长说得有理,老夫以前在地方任职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街道变干净,违法的人确实少了。” 陈平闻言,不由抚掌一笑:“那感情好,以后谁敢在街道上方便,咱们将他屁股缝起来!” “对!缝两个他们就老实了!” 卢绾笑着附和。 赵昊嘴角一抽,整个人都开始凌乱起来,脑中不由浮现出安全局的人,拿着大针在街上缝人屁股的画面。 “算了小陈,咱们稳一手!” 赵昊上前拍了拍陈平的屁股,示意他冷静点 一旁的蒙德有些哭笑不得:“陈局长的手艺活还是收收吧,咸阳不比其他地方,传出去都丢人!” “这有什么,跟了公子以后,我都不打算要脸了!” 陈平昂首挺胸,一脸自豪。 赵昊抬手扶额,禁不住摇头叹息:“闭嘴吧你!” 没过多久,几人就敲定了一个可行方案。 首先,不同以往的短期处理,他们先花费了一天时间,对咸阳四条主街道进行摸底,先了解具体情况,以免心里没数。 然后,赵昊又找到韩信,让韩信指派一个熟悉咸阳大小街道的卫士。 这名卫士叫丁四,长得瘦瘦小小,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不过简单聊了一番后赵昊一就发现此人是个人才。 对于咸阳城大大小小地头上的东西十分门清。 不似蒙德,问什么要临时翻看卷宗,看他样子,也算个干实事儿的人。 虽然他为人有些奸猾,言谈之间不断阿谀奉承着赵昊。 但赵昊跟他,还算相谈甚欢。 经过简单交流,赵昊也不废话,直接朝他安排;“给你两天时间,征兆咸阳城里的黔首,修建公厕,我要在咸阳城主街道,每隔两百五十丈有一个公厕,男女分开。” “同时,再招募一批黔首清扫街道,半个月后就要见到成果,街面上不能有人随地大小便,抓住一律重罚!” “喏。” 丁四欣然答应,随后笑着搓搓手,小声道:“公子.这招募人手的钱粮由谁出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一切花销由我负责,另外,我会派人协助你。” 赵昊这边早就想好了,决定派韩生协助丁四,反正税务局的事一点头绪没有。 等韩生跟丁四处理好这件事,应该就能找治粟内史商量税务的事情。 当然,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对丁四的看惯,免得这家伙趁机捞油水。 但丁四听完赵昊的话,依旧有些为难。 却听他道:“公子,不是小人事多,而是这相隔两百五十丈建一所公厕,恐怕会占据民宅” “无妨!” 赵昊笑道:“若公厕侵占了黔首的房子,你带韩局长跟他们谈好价钱,我直接买下就行!” 说着,他面色一肃,补充道:“另外,你们出去谈的时候,切记态度好一点,不许跟黔首起冲突!” 经历过上辈子的各种拆迁事件,赵昊非常了解拆迁的困难。 所以,他希望在拆迁过程中,把态度放在第一位。 毕竟古人跟后世人还是有点区别的。 只要你态度过得去,别人也不太跟你狮子大开口。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态度周正!” 丁四诚恳地拱手说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依旧有些不放心,又道;“还有一事,你再安排一批人每日收集粪便出城,至于他们是卖,还是倒掉,我不过问,但一定要做到每日运送,不得有误!” “这,这个.” “怎么?有什么难处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公子,不是属下办事不力,而是最后一件事,属下确实没办法,城内的金汁行咱们惹不起!” 丁四一脸纠结地道。 “什么金汁行,连我们都惹不起?” 赵昊有些诧异。 他觉得这话简直是开玩笑。 自己堂堂大秦公子,代表朝廷改革咸阳城,怎么还有惹不起的存在? 难道这金汁行是自己父皇开的? 赵昊越想越觉得离谱,然后直接怒斥丁四:“卫尉府连一群挑大粪的都惹不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公公子” 丁四一脸尴尬地道:“这个您有所不知。” “既然知道我不知详情,还不将你知道的详细说来?” 赵昊瞪了眼丁四,愤愤道:“我就不信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哎!” 丁四叹息一声,朝赵昊拱手道:“回公子,这一个人挑粪不妨事.可一群人凑在一起挑,麻烦就大了,现在‘金汁行’根本不把卫尉府放在眼里” 说完,顿了顿,又嘟囔道:“别说卫尉府,就连皇宫中的金汁儿,都靠他们,毕竟那东西放着不管,谁也遭不住所以咱们卫尉府也一直头疼的紧.” “听你这么说,这所谓的金汁行,不好惹?” “确实不好惹” “无妨!” 赵昊摆手,淡淡道:“先按照我吩咐你的去办,金汁行的事,我再想办法。” “喏。” 丁四应诺而退。 蒙德凑过来,好奇道:“公子,这些挑粪工竟然这么厉害,金汁行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昊想了想,解释道:“金汁行你可以把他当成粪厂或是肥料厂” “?” 蒙德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什么粪厂,肥料厂?” “好吧.” 赵昊无奈地抬手扶额,又耐心解释道:“这么跟你说,既然对方已经称为行了,说明这一路已经成了相当的规模,甚至出现了卖粪的寡头。” “哦,我懂了,就跟商行一样?” “没错,就是这样!” “可是.” 蒙德有些古怪地道:“一群挑粪的还成立了商行,这也太奇怪了” 在他心中,商行就应该像巴清氏商行,乌氏倮商行那样,做正经买卖的。 但赵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可别小瞧这群掏粪工,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他们就像盐工,漕帮一样有了自己的势力,自己的规矩,甚至师徒传承; 所以,他们应该叫粪道也叫粪帮,那些金汁行的掌柜,八成也是粪帮的帮主。” “噗” 蒙德闻言,不由噗嗤一笑。 赵昊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 蒙德尴尬地摆手道:“就是这‘粪帮’听起来有点味道!” “味你妹,我给你说正经的!” “好吧好吧,我错了公子,你继续!” “哼!” 赵昊冷哼一声,正色道:“粪帮把持着一城一地的收粪权利,这些人极难招惹,甚至可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蒙德有些气愤地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道:“确实有点无法无天,他们不仅把持全城粪便,还会勒索百姓,若谁家的粪坑满了,赶上了下雨天,这群人会待价而沽,不得不逼着百姓花高价清理粪便。” 说完,眼睛微微眯起:“丁四代表的卫尉府怕他们也很正常,他们要是集体罢工,全城要不了几天就臭气盈天,卫生系统瘫痪,更严重的可能会大规模传播鼠疫跟疟疾等重病。” “啊?这” 蒙德吃了一惊,担忧道:“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眼蒙德,摸着下巴道:“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棘手,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一块心腹大患解决。” 蒙德一脸钦佩:“公子,你懂得可真多,那我们接下来……” “等!” 赵昊小袖一甩,道:“等他们主动寻来再说,现在一切情况不明,我们妄加猜测也没有用。” 最近事情多,更新比较晚哈,抱歉。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美好咸阳,共创文明社会!【求订阅呀】 为了改造,赵昊可谓绞尽脑汁。 不仅仔细调查咸阳黔首的生活习惯,还连夜下达数道命令,动用上千人执行他的命令。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发动政变。 好在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当咸阳城里的黔首走上街头,立刻发现街道两旁的不同寻常。 只见大街小巷,各式各样的墙面上,都被人统一刷上了五彩斑斓的宣传标语。 比如:【创建京都美如画,咸阳欢迎你!】 【做咸阳人,建咸阳城,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美好咸阳,共创文明社会!】 【人在拉,天在看,当心生儿子没屁眼!】 【古人云,随地大小便死全家!】 【.】 无数亮眼,骇人,且醒目的宣传标语,一夜之间席卷整个咸阳城。 这是赵昊命人连夜刷上的。 同时也是他呕心沥血一个晚上想出的优美文字。 其中蕴含了哲学,心理学,神学,以及诅咒等诸多元素,让人一看就懂,一读就念头通达。 当然,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让咸阳黔首改变以往的生活作风。 考虑到咸阳黔首的文化普及不高,他还特意在每面墙旁配了一个寒门学子,专门朗读墙上的标语。 看见有人经过,他就大声喊出墙上的内容,甚至专门为其解惑。 原本这些寒门学子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赵昊给得太多,他们参加入仕考核的盘缠已经见底。 所以,他们只能委曲求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就在这时,街上一个路过的老汉,正挑着扁担看着墙上的标语,纳闷道:“咦,这墙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写的啥呀,怪好看的叻.” “老伯,这是咱们咸阳城的新活动” 眼见老伯驻足观看墙上的标语,一名早已守候在旁的寒门学子,连忙上前解释。 虽然他心中极不愿意,但赵昊早已放下狠话,城内的禁军,包括黑甲卫在内,只要有人发现他们偷懒,不仅当天的工钱拿不到,还会将他们赶出咸阳,剥夺考核入仕的资格。 因此,他们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迫于这种近乎霸道的‘淫威’,尽职尽责。 却听挑着扁担的老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什么活动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伯,这是新出来的活动,鼓励咸阳城里的人使用公厕,大小便可以抽奖,幸运者能得百钱奖励!” “啥玩意儿?!” 老汉一脸错愕:“我长这么多岁,还从没听说过大小便能抽奖的,你可别骗我.” 说着,不由叹息一口气,摇头道:“这年头,怎么什么都骗,朝廷也不管管!” “不是的老伯,不是骗人的,是公子昊推出的活动,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公子昊吗?” 负责讲解的寒门士子,见老汉转身要走,连忙大声叫住他。 老汉听到‘公子昊’三个字,脚步一顿,当即扭头:“伱说这是公子昊推出的活动?” “是啊,就是公子昊推出的活动,跟爱国彩票差不多.” “哈哈哈!” 老伯没来由的仰头大笑,捋着胡须道:“原来是公子昊推出的活动,这个老头我信,公子昊的爱国彩票,我儿子每期都买,也中过一两次小奖,老头我别的不信,就信公子昊!” 说起赵昊,老汉禁不住眉开眼笑。 寒门士子见状,心中长舒一口气,暗道赵昊在咸阳黔首心中的地位,果然不同凡响。 却听他笑着附和道:“是啊,公子昊推出的活动,信誉有保证!” “没错,没错,你且说说这个活动是怎样的.” “是这样的,你看那边的公厕,有人拿着纸条,你进去时领一张;每个月月底,大街上会举行抽奖活动,一等奖有百钱可以拿!” 寒门学子一边解释,一边抬手示意。 老汉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追问:“这活动的中奖名额有几个啊?” “名额不多,只有一个,主要看运气,不骗你!” 说完,寒门学子怕老汉不信,连忙拿出一张纸条,又道:“你看,我都领了!” “好!我也去试试,如果真能抽奖,我分你一半!” 老汉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不能,我倒立在你面前拉屎!” “呃” 寒门士子闻言,不由嘴角一抽,无奈地目送老汉进入公厕。 虽然他想不明白,赵昊为何会推出这样一个活动,但活动效果却是非常明显。 不少咸阳黔首,本着好奇,贪财的想法,纷纷进入就近的公厕,使咸阳街道顿时变得干净整洁。 当然,这只是短期活动,不可能一直搞下去。 等这种风气形成习惯,不用赵昊再搞活动,咸阳黔首也会指责那些随地大小便的人。 毕竟习惯了干净整洁的街道,谁又爱那些脏乱差的街道呢? 就在咸阳黔首三五成群的走进公厕的时候,赵昊正看着渭河河畔旁忙碌的景象,心生感慨。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八月份了,距离始皇帝东巡,也过去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的时间,咸阳正在逐渐改变。 尤其是阿房宫旁,一座更加恢弘的工程,正在拔地而起。 这里不仅是帝国理工的校区,也是科学院的院区。 混泥土工程,正大规模的运用到秦朝工程,使原本质量上层的秦朝工程,更加坚固耐用。 “公子,陛下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突然下令改道九原了!” 王绾看了眼忙碌的渭河河畔,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说道。 赵昊闻言,愣了愣神,旋即有些好笑地道:“看来我父皇的气消了,这是要原谅我长兄了吗?” “这” 王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与一旁的冯劫交换了一下眼神,结果冯劫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将头撇到一边。 无奈之下,王绾只好尴尬地接口:“据老臣所知,陛下好像更生气了” “嗯?” 赵昊一怔,不由扭头看向王绾:“老丞相这话何意?谁惹我父皇生气了?莫非是匈奴?” “不,不是匈奴.” “不是匈奴?那是谁?” “是长公子.” “你说我长兄?” 赵昊诧异:“他又怎么惹我父皇生气了?” “好像.” 王绾迟疑道;“好像是炼出了什么远超青铜的钢材,没有告诉陛下,私自制作别的东西”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抬手扶额,低头时,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兴奋道;“这么说的话,我长兄找到磁铁矿了?!” “啊?” 王绾一脸懵逼,不由再次看向冯劫,却见冯劫也一脸懵逼。 但赵昊根本没有管他们,当即朝远处正在监工曹参呐喊;“曹院长,你过来一下!” “公子稍等,我马上过来——!” 曹参听到赵昊的呐喊,遥遥回应了一句,然后转身交代几句,连忙朝赵昊这边跑来。 很快,曹参就满头大汗的出现在赵昊身前,朝他行礼。 “曹院长辛苦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赵昊一边阻止曹参行礼,一边从蒙德手中接过毛巾和水袋,递给曹参。 曹参带着简易的藤制安全帽,穿着十分干练的工装,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郡守级别的院长。 只见他草草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便迫不及待的追问赵昊:“不知公子唤在下来所为何事?” “呵呵。” 赵昊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我想在科学院西侧,建一座全新的军工厂,专门生产大秦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公子,咸阳不是有中央兵造和武库吗?为何还要建一座全新的军工厂?” 冯劫有些疑惑的反问赵昊。 本来赵昊新建这些大型工程,他就不是很赞同。 因为新建大型工程,必然会消耗本就不多的民力。 但赵昊的一系列骚操作,让他忽然发现,修建大型工程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消耗民力。 特别是那些商人组建的工程队,修建效率竟然比朝廷征召的傜役都高。 让他不得不感慨赵昊的脑瓜子,非一般人能拥有。 可是,眼看着河畔旁的大型工程,即将主体完工,赵昊又折腾出一个军工厂,让他觉得赵昊着实有些不省心。 你说没有还好,明明有现成的,偏要整新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真当陛下不在家,你个‘猴子’称大王了? “御史大夫有所不知,这个军工厂跟中央兵造和武库制作的武器装备不太一样。” 赵昊笑着解惑道:“我们现有的武器装备,都是青铜制作的,这个军工厂的武器装备,是钢材制作的,而且,里面还涉及到一种你们从未见过的热武器!” “热武器?什么热武器?” “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 冯劫皱眉,下意识与王绾交换眼神,这下轮到王绾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将头撇到一边。 对于‘热武器’的事,王绾知道得比冯劫多。 因为嬴政曾在他面前展示过火铳的威力,并大加赞赏‘热武器’的神奇。 如果他猜得不错,嬴政突然改道九原,应该与热武器有关。 但是,嬴政和赵昊都没有提前透露‘热武器’的事,说明‘热武器’可能改变战场局势,乃是真正的国之重器。 而国之重器,自然不会轻易透露,他也不会冒失的告诉冯劫。 眼见赵昊和王绾都跟自己卖起了关子,冯劫心中一阵郁闷,但也无可奈何,只是闷闷地丢下一句:“此事得上奏陛下,经陛下同意后才能施工!” 说完,大袖一甩,也不顾赵昊答不答应,便径自离开了现场。 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片刻,赵昊无奈地将目光落在王绾身上,道;‘老丞相,此事只能麻烦你了,我相信父皇会同意修建军工厂的!” “公子放心,老臣这就回去写奏折,将此事禀明陛下!” 王绾笑着拱手道。 “那就有劳老丞相了!” “无妨,老臣告退!” 目送王绾离去,赵昊又将目光落在曹参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本来让你担任院长,是想让你管理科学院的,没想到” “公子不比如此,曹参很喜欢现在做的事” “好,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解决!” “这” 曹参听到赵昊的话,本打算随口应付过去,但一想到最近头疼的某件事,又忍不住开口:“回公子,目前的所有工程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混凝土的产量,一直跟不上我们的施工进度.” 赵昊略微沉思,笑着摆手道:“这个简单,你让大田令府多建几个混凝土搅拌站就行!” “回公子,在下已经找过大田令府了,他们说烧制水泥的人手有限,无法增加产量” “什么烧制水泥的人手有限?” 赵昊皱眉:“我不是派黑夫去教他们了吗?这都几个月了,还没多少人学会?”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蒙德:“黑夫人呢?那小子去哪了?” 在赵昊所有工匠中,除了墨家师兄妹,公输承这种专注武器研究的,就属黑夫跟他最亲近。 毕竟当初烧制水泥,他可是被黑夫抱出了三里地。 还有,黑夫建窑的本事,也是他见过最好的。 后来在雍城烧制瓷器,虽然也有工匠会建窑,但那些工匠建造的瓷窑,总是会出问题。 若不是时间紧,任务重,他真想将黑夫找去雍城。 毕竟黑夫建造的高温窑,没一个出问题的。 却听蒙德如实答道:“回公子,黑夫哪也没去,就在大田令府!” “怎么还在大田令府?不是教会他们烧制水泥就可以了吗?” 赵昊皱眉,心中有些奇怪,难不成黑夫还没有教会那些大田令府的工匠? 可是,咸阳的混凝土搅拌站都有两三个了,他们没道理不会烧制水泥啊? 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眼见赵昊眉头越皱越高,蒙德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我去将他找回来?” “去吧,告诉大田令,就说我现在需要人,让黑夫回来做事!” “喏!” 蒙德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赵昊,你可不要自误!【求订阅啊】 “公子,不好了!” 蒙德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赵昊坐在院子里一脸懵逼,下意识道:“怎么了?” “公子,今天我让人去大田令府找黑夫,结果回来的人说,他没有在大田令府找到黑夫,他想进一步打听黑夫的下落,大田令府的人根本不让他进门。” “还有这种事?” 赵昊疑惑,继续追问:“去的人说了他是我的人吗?” “说了啊!” 蒙德叹息道:“我还专门交代了,让他别报廷尉府,就说是公子你的人!” “嘿,这就奇怪了。” 赵昊诧异一笑。 如果是一般人去大田令府,被大田令府的人拦着不让进,倒是很正常。 但以他在咸阳的地位,基本很少有人不给他面子,这次报上了他的名头,居然也被拦着不让进,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却听赵昊又接着问:“黑夫家里呢?派人去看过没有?” “一发生这样的事,我就派人去黑夫家里了,结果黑夫家里空荡荡的,据隔壁的邻里说,黑夫很久都没回家了!” 蒙德神色虽然慌张,但还是条理清楚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然而,赵昊却没有半点迟疑,当即站起来朝他道;“走,我们去大田令府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喏。” 蒙德应诺一声。 没过多久,两人便坐着马车来到大田令府。 “两位且止步!” 刚下马车,他们就被守卫拦在了门口:“不知两位到大田令府,所谓何事?” “瞎了你的眼吗?不知我们是.” “诶!” 蒙德见自己和赵昊亲临大田令府,居然被守门的拦住了,再加上守卫连赵昊都不认识,火气顿时噌噌地往上冒。 好在赵昊及时止住了他,客客气气地道:“我乃十三皇子赵昊,这位是廷尉府奏曹掾,此次来大田令府,是找大田令有事,还望代为通传!” “原来是公子昊!”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朝赵昊恭敬一礼,旋即又拱手道:“公子来得不巧,大田令在治粟内史府,不在这里,公子可以到治粟内史府找他。” “不在?” 赵昊皱了皱眉,也没多想,朝守卫询问了治粟内史府的位置,便和他们告辞,带着蒙德去了治粟内史府。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刚走下马车,又被治粟内史府的守卫拦住了。 正当他们准备和守卫解释的时候,恰巧看见大田令从里面出来。 “大田令请留步!” 赵昊见到大田令的第一时间,立刻扯着嗓子呐喊。 守卫见状,也不好继续阻拦,便放任赵昊进去。 大田令听见有人喊自己,连忙扭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巨变。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假装自己没听见,想要离开,而蒙德则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他拦在了前面。 “呵呵呵” 大田令尬笑几声:“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公子昊,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公子昊有何贵干?” “大田令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不知道本公子来这里的目的?” 赵昊瞥了眼大田令,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大田令闻言,嘴角抽了抽,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赵昊又道:“本公子来这里是专门找大田令的,不知大田令是否还记得,本公子有一下属调配给大田令府,至今还没有回来?” “哦,原来是这事” 大田令恍然点头,笑着道:“好说,好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人现在还不能给公子,他的任务是教大田令府的工匠烧制水泥,在水泥制作成功之前,他暂时还不能离开,公子且等等吧!” 赵昊:“.” 什么叫水泥制作成功之前,暂时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水泥还没有制作成功? 这特么是在开玩笑吗? 混凝土都弄出来了,你给我说水泥没有制作成功? 真当老子是棒槌吗?可以随意糊弄?! 眼见赵昊一脸寒霜,大田令不由讪讪一笑:“公子可能误会了,老臣的意思是,大田令府还有工匠没有学会制作水泥,等他们全部学会了,再归还公子的人不迟” “哼!” 赵昊闻言,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本公子还有重要的事交给黑夫去做,你让他先跟本公子回去,等把本公子的事做完了,再借给你教那些工匠!” 他说这样的话,已经很给大田令面子了,毕竟大田令府的混凝土搅拌站,最近一直在支持他改造咸阳。 然而,大田令听到他的话,却是脸色一变,收敛刚才的笑容,肃然道: “公子,让你手下教大田令府的工匠,是陛下的旨意,现在工匠并未完全学会制作水泥,你便要将人带走,是要抗旨不成?” “本官念你是陛下之子,给你几分薄面,莫要以为本官好欺负!” 说完,拱手一礼,冷冷道;“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就不在这里陪公子了!” “怎么?” 赵昊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大田令是觉得本公子无官无爵,不配对你指手画脚?” “我父皇虽然有旨意,让本公子派人教导大田令府的工匠制作水泥,但我父皇可没说,把本公子的人交给大田令府; 本公子既然派人去了大田令府,便算完成了我父皇的旨意; 至于大田令府的人是否完全学会,与本公子无关; 识相的,把本公子的人还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赵昊!” 大田令闻言,双目圆睁,厉声喝道:“别以为陛下不在咸阳,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大秦依法治国,容不得你肆意妄为,来人,将他给本官轰出去!” 四周的守卫听到大田令的话,不由面露难色,但上官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朝赵昊聚拢。 蒙德脸色一沉,当即喝道:“放肆!我看你们谁敢对公子无礼?!” 说完,抢先一步,瞬间伸手捏住大田令的手腕,一扭,立刻将大田令的手臂提到他背上。 “啊” 只听大田令惨叫一声,整个人像煮熟了的河虾一般,低头躬身。 这时,听到动静的治粟内史令狐范,急忙跑了出来,朝赵昊拱手;“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有话好好说,先放了大田令” “呵!” 赵昊闻言,呵了一声,扭头看着令狐范,戏谑道: “治粟内史来得好巧啊,怎么,还不让人退下?” “这” 令狐范迟疑了一下,正欲开口,忽见蒙德手掌微微一折。 “啊!!” 大田令再次惨叫一声,连忙呐喊:“退下,快退下,都给本官退下!” 守卫见状,纷纷看向令狐范,后者无奈地摆了摆手,目送守卫们退去。 等守卫们都回归原位,赵昊才朝蒙德点头示意,后者手掌轻轻一松,大田令的惨叫声立刻销声匿迹。 然而,大田令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刚缓过气来,就对蒙德破口大骂;“竖子!还不快放了老夫,你可知当众挟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蒙德这时候哪管什么罪名不罪名,只要有人敢对赵昊不敬,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他都在所不惜。 却听他厉声道:“我刚刚入职廷尉府,也是朝廷命官,有罪没罪,你说了不算,得廷尉府说了才算!” 早在商周时期,就有官吏之间互殴的事情发生,而且,先秦时期的文人,讲究的也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是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当然,那是在始皇帝亲政以前,现在谁敢在始皇帝面前这么放肆,纯粹是找死。 “公子,有话好好说,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 “这是我跟大田令的事,治粟内史就别瞎操心了,忙你的吧” 赵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完全不理会令狐范的好言相劝,扭头看向大田令:“现在带我们去找人,否则有你苦头吃!” “啊!” 大田令又是一声惨叫,连忙告饶道:“去去去,我这就带公子去” 说完,下意识看向令狐范,只见令狐范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很明显,他不想因为此事跟赵昊起冲突。 毕竟赵昊前段时间曾帮他解决过征粮危机。 而且,赵昊此人睚眦必报,他也不想轻易得罪赵昊。 即使赵昊新建税务局,抢了他一部分权力,让他心生不满,他依旧不敢跟赵昊正面起冲突。 就如此,赵昊带着蒙德,大田令,毫无阻拦的离开了治粟内史府。 “公公子,我们到了.” 没过多久,赵昊二人便在大田令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口。 蒙德十分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大门,屋内的场景,让他顿时眼眶通红,猛地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跨进房门。 只见黑夫和其他几名匠人,分别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上面还渗着骇人的血迹,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刑了。 “公子.” “公子!” 屋里的人听到踢门的声音,瞬间惊醒过来,循声望去,发现竟是赵昊,不由面色大喜。 然而,赵昊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满是怒色,咬牙切齿道;“这就是大田令不让本公子带人离开的原因?” “误误会” 大田令闻言,神色巨变,连忙解释:“公子您误会了,这是他们迟迟教不完我府中的工匠,我以为他们故意懈怠,就给他们一点惩戒,绝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公子冤枉啊!” 被绑在柱子上的一名匠人听到大田令的话,急忙朝赵昊喊冤;“公子明鉴,我们没有懈怠,而是他们根本不按我们教的来,石灰没有浸透就用,灰渣没有过筛就烧; 失败了还怪我们,说我们懈怠他们,没有好好教他们,然后就将我们捆起来殴打,公子,我们冤枉啊!” “哦?是这样吗?大田令?” 赵昊心中掀起滔天怒火,面上却平静如常的追问大田令。 大田令见赵昊诚心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再藏着掖着,沉沉道: “赵昊,你改造咸阳的事,虽然有瞒着陛下之嫌,但我大田令府,一直对你鼎力支持,难道你真要为了几个匠人,跟我大田令府闹不愉快?” 说着,语速渐渐变得缓和,意味深长地道:“趁着此事还没有闹大,你把本官放了,本官也把他们放了,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这” 在场众人听到大田令的话,不由面面相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就连刚才那些喊冤的匠人,也没有了声息。 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黑夫,缓缓醒来,睁着两只肿大的眼睛,抬头看向赵昊,眼神中多了一抹黯然。 从战场上侥幸活下来,他没有回到自己家乡,而是跟着收留自己的墨家匠人一起生活。 虽然墨家匠人教会了他很多,但也让他看明白了很多。 随着大秦统一六国,官吏们越来越不把匠人当成人看,哪怕是在武库,将作少府,中央兵造这些匠人聚集的地方,官吏们也是动辄打骂。 如今,匠人们为朝廷做事,越来越像牲口,早已没有六国人才入秦时的待遇。 就算赵昊曾经优待过他们,甚至为他们发放工钱,提供伙食,他们也觉得赵昊是需要他们,才对他们这么好,等哪天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又将变成原来的样子。 所以,赵昊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得罪一个朝廷重臣。 “赶紧给我放人!” 赵昊懒得跟大田令废话,直接要求他放人。 大田令嘴角唾沫横飞,气呼呼地道:“赵昊,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自误!” “自误?” 赵昊挑眉一笑:“你怕是高看你自己了!” 说完,甩手就是一耳光:“放人!” “你啊——!” 被打得恼羞成怒的大田令,正欲开口说几句狠话,蒙德直接一个反扭,痛得他惨叫连连,气喘吁吁地道:“放放人” 很快,黑夫几人就被解下了柱子。 赵昊连忙上前探查他们的伤情,关切道:“你们没事吧?伤重不重?” “没事.” 黑夫灿烂一笑,忽然扯到他嘴角的伤口,不由龇牙咧嘴道:“都是些皮外伤,死不了.” “赵昊,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放了我吧?” 大田令双眼紧紧盯着赵昊,好似要将赵昊看透一般。 他不知道赵昊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匠人。 然而,赵昊听到他的话,却是龇牙一笑:“大田令着什么急啊?还有一事要麻烦大田令呢!”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狠毒的公子昊!【求订阅啊】 「大田令着什么急啊,还有一事要麻烦大田令呢!」 听到赵昊几乎压抑不住怒火的语气,大田令不由心里一咯噔,试探着道;「敢问公子,有何事麻烦老臣?」 「你方才不是说,我的人没有完全教会你的工匠吗?现在我想看看,你的工匠都是些什么人才,可以吗?」 「这.....」 大田令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公子想公报私仇?」 「瞧你这话说的,我大秦依法治国,本公子怎么可能做这种违法之事?」 赵昊哑然一笑,旋即目光灼灼地看着大田令:「本公子虽然无官无爵,但本公子也是有皇命的,莫非你不知道,本公子负责骊山陵的陪葬坑修建吗?」 「陪....陪葬坑.....」 大田令浑身一颤,不由结结巴巴:「陛下.....陛下要修陪葬坑?」 「对啊!」 赵昊笑着点头,意味深长地道:「皇叔公建议我父皇用活人殉葬,我觉得大田令忠心耿耿,应该能陪我父皇百年....」 「不,不要,我.....」 大田令吓得脸色惨白,正欲开口求饶,赵昊突然冷喝一声:「废话少说!快将他们叫来!」 「是是是....」 句偻着身体的大田令,连忙点头,朝四周围观的人吩咐:「快,快让季三他们过来.....」 闻言,一名年轻的官吏,连忙应诺而退。 就在这时,一群官吏忽地冲了进来,跟这名年轻的官吏撞个满怀。 但是,他们并没理会后退倒地的官吏,只是厉声呵斥蒙德:「蒙德,还不赶紧放开大田令!」 「嗯?」 大田令听到来人的声音,顿时精神一震,立刻大声喊起来:「姚廷尉救我,姚廷尉救我!」 「蒙德,你胆大包天,还不赶紧将大田令放开!」姚贾喝道。 「哟哟哟,这救兵搬得挺快的啊,是治粟内史通风报的信吗?」 还没等蒙德开口,一边冷眼旁观的赵昊,戏谑一笑: 「怎么?你们只认识蒙德,不认识本公子了?」 「这....」 刚刚气势汹汹的廷尉府官吏,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姚贾。 却见姚贾脸色一沉,面无表情道:「公子昊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 赵昊笑意不减,只是这笑意带着丝丝阴沉。 他算是看出来了,咸阳有一股势力,正在暗中跟自己做对,否则以大田令的胆色,绝不敢贸然得罪他。 如今,治粟内史令狐范,左廷尉姚贾都有包庇大田令的嫌疑,说明这件事明显没那么简单。 大秦公子可不是后世皇子,一身王霸之气。从商鞅变法开始,大秦所有贵族都没有特权,朝廷认得是军功爵位,不是血统。 这也是公子虞失手杀了人,他老师被割鼻子的原因。 「公子,老臣不管陛下如何宠你,只要你敢犯法,老臣就有权拘捕你!」 姚贾作为除李斯之外的廷尉府二把手,赵昊自然不可能跟他硬刚。 毕竟廷尉府对《秦律》有着绝对的权威。 但是,他也不准备放过大田令。 却听他笑着道:「姚廷尉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要犯法了,我只是让大田令将他的工匠叫来,帮他教导一二!」 「嗯?」 姚贾眉头一皱,下意识望向大田令。 「姚廷尉,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公报私仇,啊——!」 大田令的 话还没有说完,蒙德反手就是一扭,疼得他惨叫连连。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拿下,本官要联合丞相府,御史大夫府,共同审理他们!」 姚贾见蒙德一言不合就施暴,当即怒喝出声。 四周的守卫急忙冲上前,准备缉拿赵昊和蒙德。 「慢着!」 赵昊大喊一声,脸上带着森然冷笑,扫视姚贾等人:「本公子是给你们脸了是吗?真当本公子好欺负是吗?今天谁敢动本公子,本公子要你们全族陪葬!」 说着,「唰」的拿出一柄匕首,横亘在脖间:「你们谁敢过来,本公子立刻自戮在这里,到时候我父皇回来,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夷三族!」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惊恐交加,连连后退。 有的人六神无主,呆若木鸡。 有的人唾沫横飞,好言相劝。 姚贾没想到赵昊这么刚烈,急忙暗示守卫停止缉拿。 他四周的大田令官吏,看向赵昊的目光满是仇恨,但又好似怕被赵昊给记恨上,每次看赵昊一眼都是飞速移开目光。 其实赵昊也是无奈之举,这里就他跟蒙德两个人,连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如果真被他们缉拿了,后续主动权就在别人手里。 他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地位。 沉默良久,姚贾才叹息着说道; 「公子,老臣知道你的本性,不想对你说什么秦法治国的道理,但是,老臣身为廷尉府左廷尉,陛下的臣子,应当忠实行驶自己的权力,否则便亵渎了头上这顶玉冠; 倘若老臣纵容公子乱法,按照大秦新法,老臣与公子皆是死罪!」 「姚廷尉此言好生搞笑,本公子从未说过要乱法,只是想寻一个真相,是你们仗着人多,苦苦相逼!」 赵昊面色涨红,理直气壮。 骤然间,姚贾犀利的目光直视赵昊,沉声道:「好一个苦苦相逼,公子若真心寻找真相,何故挟持大田令?何故对大田令滥用私刑?」 赵昊哈哈大笑:「说本公子滥用私刑?明明是大田令私扣本公子之人,对本公子之人屡次施暴,你们竟然罔顾事实,污蔑本公子!」 说完,扭头看向大田令,收敛笑容道:「本公子今天就要讨个公道!」 「你胡说,我们没有施暴!」 大田令极力辩解。 赵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朝姚贾道:「姚廷尉,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逼死我,要么给我查清真相,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自戮在这里!」 「你....」 姚贾被赵昊气得够呛,但又无可奈何。 逼死赵昊,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做的,别说是他,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做。 而且,他也相信赵昊不可能真的自杀。 但他却不敢赌赵昊是否会自杀。 所以,赵昊给他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 「来人,将涉桉人员带来!」 姚贾见赵昊铁了心为那些匠人出头,无奈下令,让护卫将季三他们带了过来。 「本官且问你们,何故将公子昊的人打成这样?」 那名叫季三的工匠,听到姚贾的询问,连忙辩解: 「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故意打他们的,是他们不肯将真正的水泥制作方法交给我们,我们才奉大田令之命,行刑逼问他们一二,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还请廷尉明查!」 「一派胡言!」 赵昊没有让黑夫等人开口,直接怒斥反驳:「这些匠 人都是本公子的,制作水泥的办法也是本公子教他们的,本公子既然答应了教你们水泥制作办法,就会全部传授给你们,是你们自己愚蠢,学不会,还怪我的人不好好教; 再说,如果我的人真没好好教,你们混凝土搅拌站是怎么开起来的?没有水泥,你们如何制作混凝土?」 「混凝土是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 「就是,混凝土不是他们教的.....」 听到这些辩解,赵昊差点气笑了,这群不要脸的,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 但是,他不准备跟这群不要脸的纠缠,当即改口;「既然你们说我的人没有好好教你们,那现在,我把配方和流程交给你们,你们马上在我面前制作水泥,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你们蠢,还是我的人懈怠!」 「啊?这....」 季三等人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昊会来这一套。 但赵昊根本没等他们答应,便直接朝姚贾道;「姚廷尉觉得如何?」 「此事皆因他们而起,自然由他们左证!」 姚贾眼帘一垂,瞥了大田令一眼:「大田令觉得如何?」 「老,老夫无异....」 大田令背后冷汗淋漓,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来人,准备制作水泥的材料!」 「喏!」 几名廷尉府官吏应诺一声,立刻前去准备制作水泥的材料。 没过多久,季三等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制作水泥。 然而,他们根本就不会制作水泥,照着流程和配方,第一步都错了,不由恼羞成怒,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看好戏的黑夫等人: 「黑夫,你这是要放手不管了?别忘了,陛下可是有旨意让你们传授我们水泥制作方法的!」 黑夫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赵昊,却见赵昊轻蔑一笑,当时精神一震,对着季三伸出一根手指,左摇右摆道: 「不,不,不,公子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来大田令府,教了这里的工匠制作水泥,已经算完成陛下的旨意了,至于你们会不会制作水泥,与我们无关!」 「对,你们这些蠢货会不会,跟我们无关!」 「哈哈哈,蠢货就是蠢货,教一百遍都记不住!」 黑夫身边的几名匠人,见赵昊以死给他们撑腰,一个个感动得眼泪花抱起。 如今当着众官吏的面,也不再感叹匠人的卑微,顿时扬眉吐气起来。 赵昊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不仅要为自己的人出头,还要让他们找回应有的自尊。 否则日后遇到同样的事,他们还会陷入麻烦之中。 「怎么,制作不出来?」 眼见季三等人手忙脚乱,赵昊不耐烦的喊了一句,然后对姚贾道;「姚廷尉,现在你应该看到了吧,我的人教过他们,是他们自己不用心学,还对我的人滥用私刑!」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田令,又道:「要不再找其他工匠,看看其他工匠是否也不会?」 「这.....」 大田令语塞。 他虽然想极力挽救,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季三等人原本就是他故意安排给黑夫的,也没想季三他们用心学习制作水泥,只想给黑夫下个套,教训一下黑夫,然后以此来「敲山震虎」,让赵昊不敢再「藐视一切」胡作非为。 没想到赵昊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撕破脸,以死相逼。 现在让那些学会水泥制作的工匠来制作水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虽 然想敲打赵昊,可不敢违抗始皇帝的命令。 所以水泥制作的方法,他的大部分工匠是学会了的。 毕竟郑国那边修建直道,驰道,也需要大量水泥。 「公子,这事老臣做的不对,还望公子恕罪.....」 沉默片刻,大田令不由长嘘一声,诚恳地道。 赵昊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揶揄道;「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就认怂了?」 「公子,纵然老臣有错,亦是被属下蒙骗,并非老臣故意为难这些匠人.....」 大田令正欲狡辩,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道:「好个被属下蒙骗,身为朝廷命官,滥用私刑,知法犯法,竟然想罔顾事实,蒙混过关,真当本公子不知《秦律》?按照秦国新法,你死罪也!」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刹那之间,大田令脸色苍白。 赵昊面无表情,重复道:「按照秦国新法,你是死罪!」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扫视季三等人:「你们同样也是死罪!」 「冤枉啊!我们冤枉!」 季三等人闻言,吓得磕头碰脑。 大田令没有理他们,迟疑道:「自古以来,礼,礼不下庶人,刑,刑不上大夫......」 「什么老黄历?我大秦自商鞅变法开始,就没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话音落下,赵昊扭头看向姚贾:「姚廷尉觉得如何?」 「三代不同礼,五霸不同法,刑不上大夫,自商君变法始!」 姚贾面若寒霜地说了一句。 他知道赵昊睚眦必报的性格,既然大田令犯罪再先,他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田令听到姚贾的话,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希冀的头颅,额头上冒出渗人的冷汗, 死罪! 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处置了几个匠人,就要被处以死刑。 他之所以敢跟赵昊叫板,是内心始终认为赵昊只是一个无官无爵的皇子,就算始皇帝对他宠爱有加,也不敢让他擅杀朝廷命官。 而且,始皇帝也绝不会让他随意乱法。 此刻震惊之下,他神奇的清醒过来,惊诧自己什么时候忘记了秦律的严明? 始皇帝宠爱赵昊,举国变法,大行国策,哪一个没有赵昊的影子? 始皇帝东巡天下,为何没带赵昊,不就是给他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吗? 勐然间,大田令心思急转,想到了赵昊在雍城敲打宗室,震慑那些心怀鬼胎的权贵,而绝不激起权贵乱政的动作。 如今回到咸阳,面对更多的咸阳权贵,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谈何改造咸阳?自己硬邦邦的撞在他身上,不正是他杀鸡儆猴的对象吗? 「赵昊,你好狠毒!上天,会惩罚你的! 」 大田令捶足顿胸。 赵昊哈哈大笑,带着黑夫等人扬长而去。 第三百七十章历史上有名的毒士,果然名不虚传【为一个缺角的杯子堂主加更】 “怎么样?” 赵昊站在床边,正在看大秦医馆的医生给黑夫换药。 “公子放心,再换两次药就好了。” 医生一边换药,一边笑着回应赵昊。 其他几名匠人的伤势比黑夫轻很多,身上连点血迹都没有,也就吃了点皮肉之苦。 回来之后,赵昊让人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休息一两天便生龙活虎的去干活了。 唯有黑夫的伤势过重,浑身上下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于是,赵昊特意让大秦医馆派了个特护医生,给他治疗伤口。 眼见赵昊比自己还关心自己的伤势,黑夫既感动又好笑:“公子,小人真没事,不用这么隆重的请医生来为小人治伤!” 说完这话,似乎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还举起手臂朝赵昊挥了挥。 但是,下一刻他就因为身上的伤口牵动,疼得龇牙咧嘴。 “不许乱动,安心治你的伤!” 赵昊皱眉看了黑夫一眼,肃然道:“有什么不适,记得告诉医生!” “喏” 黑夫小声应诺,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他原本打算跟那几个匠人一起复工的,没想到自己的伤势超乎了自己想象,有种心有余而力不从的感觉。 再加上赵昊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怕自己有一天会被赵昊闲置,没有事情可做。 一旦匠人无事可做,手艺什么的,也将完全荒废,变成一个废人。 他不想变成废人,所以才极力表现自己,想要复工。 另外,赵昊对他的恩德,他也无力回报,只能拼命为赵昊干活,报答他的恩情。 似乎看穿了黑夫的心思,赵昊无奈地抬手扶额,最终缓和了一下语气,安慰他道:“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会安排你事情做的,现在,你安静地躺好,让医生给你治伤,别胡思乱想!” “好吧.” 黑夫闻言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地躺在床上。 在他看来,就算自己的伤势比自己想象的重,但也没有赵昊想象的重,根本不用特意找医生。 因为据他所知,大秦医馆的特护医生,一天得好几百钱,想预约都难,一般只有权贵才聘得起特护医生。 这一连好几天的特护治疗,得花多少钱? 自己哪有那些权贵老爷娇贵? 当初从战场死人堆里爬起来,别说这些皮外伤,就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自己还不是命硬的活了下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也就公子心善,见不得咱们这些穷苦人受罪。 念头至此,黑夫感动得无以复加,老实巴交的接受特护医生治疗。 很快,特护医生就给黑夫上完了药,并写下药方,交给侍从拿去熬药,然后离开了房间。 目送特护医生离开,赵昊见黑夫没什么大碍,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多谢公子.” 黑夫欲爬起来朝赵昊行礼,赵昊伸手一按,示意他不用。 就在这时,蒙德急匆匆地跑进来,朝赵昊道:“公子,大田令府来人了。” “什么?他们竟然还敢来?来了多少人?” 赵昊眼睛一瞪,立刻招呼道:“来人,通知韩信,若再有人敢逼咱们,咱们也豁出去了,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我就不信了,马王爷有几只眼,他们不知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公子这是要造反吗?怎么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蒙德和黑夫见赵昊如此激动,顿时瞪大眼睛片刻,蒙德率先反应过来,阻止赵昊道:“公子稍安勿躁,大田令府就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 赵昊一愣:“你确定只有一个人?” “是一个人,我亲眼所见!” “一个人就敢来找场子,真当我是软柿子?” 说完,赵昊挽起袖子就要冲出去。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黑夫见赵昊一阵无厘头的上纲上线,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好心劝解他冷静。 毕竟赵昊之前是为他们出头,才得罪大田令府的。 这时,蒙德又拦住赵昊:“误会,公子误会了,是老令国弟子,琼!” 琼? 他怎么来了? 自从赵昊制作出水泥,混凝土这种划时代的产物,郑国负责的直道修建,就像小木车装上了四驱马达,快得飞起。 而郑国的弟子琼,正是负责沿途混凝土搅拌站的大田令府官吏。 赵昊可以让蒙德像提小鸡仔一般,提着大田令到处跑,让他颜面扫地,罪有应得。 嬴政知道此事,也顶多将手高高举起,然后轻轻放下。 但赵昊如果敢阻拦郑国修建直道的进度,嬴政肯定二话不说,让他体验‘父爱’的温暖。 因此,听说琼来找自己,赵昊也不再激动,连忙出了房间。 “琼,好久不见。” 赵昊走进客厅,一眼便见到来回踱步的琼,笑着问候了一句。 “公子.” 琼反应了一瞬,当即停下脚步,朝赵昊行礼:“下官拜见公子!” “免礼!” 赵昊虚手一扶,然后转身坐在主位,笑道:“不知老令国有何交代?” 在他想来,琼应该不会贸然找自己,毕竟自己跟他没什么交际,只有老郑国才跟他有些交际。 但是,琼的回答让他颇感意外。 却听琼道:“回公子,下官不请自来,恐怕您不怎么欢迎吧?” “嗯?” 赵昊微微一怔,不禁有些好笑的摆手:“哪里,哪里,老郑国临行之前,我父皇就有所交代,让我好好配合你们.” “既然如此.” 琼迟疑了一下,叹息道:“下官来这里的目的,想必公子应该有所揣测” “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赵昊笑容凝固在脸上,平静道。 琼深深看了赵昊一眼,像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道: “那下官就直说了,大田令的事,下官也是昨天才知道,他虽然有错,但毕竟是朝廷重臣,还请公子宽容一二,让他戴罪立功,等陛下回来再处置.” 果然! 果然是为了这事! 从琼说出那句自己可能不欢迎他开始,赵昊就意识到这逼是来给大田令求情的。 但是,赵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大田令? 他被大田令摆了一道,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尤其是令狐范,姚贾这些人,明知大田令犯罪在先,居然不闻不问,以至于自己差点自杀在大田令府? 一想到黑夫的伤势,一想到自己的憋屈,赵昊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业火,噌噌往上冒。 “琼,看在老令国的面子上,我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赵昊平静而淡漠地丢下一句,就要站起身离开客厅。 这时,琼急忙又道;“公子别急,且听下官把话说完!” “说什么?” 赵昊脸色难看的盯着琼;“谁派你来的?” “这” 琼迟疑了一下,无奈道;“不是师父派下官来的,但下官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叠奏折,放在赵昊面前:“这些都是他的人弹劾公子的奏折,只要公子答应放过大田令,他向公子保证,此事到此为止,不再弹劾公子; 也不会故意找公子麻烦,甚至鼎力协助公子改造咸阳,你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听到这话,赵昊微微一诧,旋即饶有兴趣地放开面前的奏折,一本本的看去,的确是弹劾他的奏折。 不仅有御史弹劾他,就连将作少府,司寇府,廷尉府,内史府,中尉府等平时与他没什么交际的朝廷府衙,都有官吏弹劾他。 相当于大秦半个朝廷的人,都在弹劾他,只是署名被全部抹掉了。 赵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折腾几个月,就已经成了大秦朝廷的公敌。 难道自己要步商鞅的后尘? 想到这里,赵昊不禁有些苦涩。 果然改变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什么龙傲天,霸道总裁,在古代都是扯淡。 你动了别人的利益,真以为仗着皇子名头,别人就不敢动你? 历史上莫名其妙死的皇子,皇帝还少吗? “好,此事就到此为止。” 赵昊掂了掂手中的奏折,即使他仗着始皇帝的宠爱,比一般皇子更有权势,但也不可能真的跟大秦朝廷视同水火,所以勉强答应了下来。 “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定力,下官佩服也!” 琼见赵昊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心里长舒一口气,朝赵昊恭敬一礼,然后告辞离开。 等琼走出府门,蒙德才小心翼翼地来到赵昊身边,低声道;“公子当真要咽下这口气?” “废话!”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眼蒙德。 平时没见这家伙这么小心,没想到一听自己跟半个朝廷做对就怂了。 难怪历史上的蒙恬没那个魄力,带着扶苏杀向关中,这一家子都是儒家性格,雷声大雨点小。 “嗷。” 蒙德识趣地应了一声,低下头,便没有了下文。 赵昊也不指望他给自己出谋划策,直接吩咐道:“你去将陈平找来,话不多说!” “喏。” 蒙德应诺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黑夫那边,要告诉他实情吗?”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带陈平来就行!” “好,我这就去找陈局长!” 目送蒙德离开,赵昊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随意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地上,不屑道:“想让我赵昊低头,你以为你是始皇帝啊!” 说完,径自走向黑夫房间。 没过多久,蒙德便带着陈平,火急火燎的来到黑夫房间。 此时,赵昊正跟黑夫交代自己的计划,眼见陈平和蒙德走来,连忙招手:“来得正巧,我跟黑夫夸你呢!” “这” 陈平和蒙德对视一眼,连忙朝赵昊拱手一礼,然后走到赵昊身边,道:“公子有何安排,陈平万死不辞!” “什么万死不辞,没那么严重,只是让你杀几个人而已” 赵昊笑着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啊?” 蒙德诧异:“公子要对大田令他们滥用私刑?” “闭嘴!” 赵昊听到蒙德的话,当即朝他低斥:“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滥用私刑?亏你还在廷尉府当奏曹掾,懂不懂法啊?” “可是.” 蒙德被赵昊当面训斥,一脸尴尬,下意识看向陈平。 陈平呵呵一笑,拱手道:“公子有何安排,直说就是。” “好,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明说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我,谁敢威胁我,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肃杀道:“现在威胁我的人,尚不清楚是谁,但他要保的人,让我非常不爽,明面上,我自然不会跟半个朝廷的人作对; 但暗地里,我不想放过任何得罪我的人!” “公子的意思是” “你给我想个办法,既能给黑夫和我出气,又能敲打威胁我的人,还能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 “哦?” 陈平向来喜欢这种阴谋诡计,听到赵昊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公子可否将详情告诉下官?” “没问题。” 赵昊爽快的答应了陈平,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陈平。 陈平听完,眉头大皱,声音低沉地喝道:“简直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欺辱公子!” “哎,过去的事咱们不纠结,你有办法吗?” 赵昊叹息着摆了摆手,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平。 陈平稍作思量,忽地诡秘一笑;“公子,您还记得那个嬴皓吗?” “嬴皓?” 赵昊愣了一下,差点忘了这个家伙,不由道:“你的意思是” “公子想要的结果,下官不是没有办法,只需动点手脚,下官保证他们死得轰动全城,还不让公子沾半点麻烦!” “哦?” 赵昊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大亮:“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公子,属下有一奇人,擅长制毒,此毒无色无味,能令人神智不清,体力大减,只要将此毒下于大田令他们,让他们与嬴皓互相残杀” “哈哈哈!妙哉,妙哉啊陈平!” 还没等陈平把话说完,赵昊就恍然大笑。 历史上有名的毒士,果然名不虚传。 这么狠辣的毒计,也亏陈平这家伙能想出来。 还有一章,可能要晚点。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黑夫不为人知的秘密【求订阅啊】 陈平没有辜负赵昊的期望,展现了自己情报工作人员的良好素质。 赵昊对此非常满意,将大田令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 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面露难色地道: 「公子,您也知道,属下招的那些奇人异士,都比较费钱,你看这经费.....」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情报工作果然费钱。 自己还没怎么用安全局,就花了数千金进去。 光是安全局成立那天,赵昊就给陈平拨了五千金私款。 后来抓住子婴,又给他奖励了一千金。 没想到才过两月,他就跟自己说没钱了。 但仔细一想,情报工作人员虽然费钱,但他的投入与产出,一直是最高的。 毕竟在战争中,凡是能花钱解决的,都是代价最低的。 古往今来,很多不愿在情报工作人员身上花钱的,结果吃了大亏的,比比皆是。 而项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当初项羽该封赏的时候,大印握在手里都没有棱角了,也舍不得赏人。 后来其麾下投奔刘邦,刘邦毫不吝啬,对其麾下大加封赏。 光陈平就给了四万两黄金。 四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十万军队一个月消耗的军费。 而陈平也不负所望,一出离间计,将四万两黄金花出了四十万两黄金的效果。 这就是刘邦的高明之处。 赵昊虽然不怎么喜欢刘邦,但刘邦的做法,很值得他借鉴。 只见他稍微迟疑,便朝陈平笑着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以后需要钱,直接找张少府,我的钱都在他那里,想要多少,尽管拿,无需询问我!」 「这.....」 陈平心头一震,不由大感意外。 他从没想过,赵昊对自己会这么信任。 虽然赵昊一直秉承用人不疑的态度,但比起忠贤,蒙德,他顶多算是赵昊忠心的下属,而不是心腹。 对此,他没有一点怨言。 毕竟他跟赵昊的时间太短,还不足以让赵昊完全信任他。 尽管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赵昊的心腹,但赵昊如今的做法,却让他意外之中,满是感动。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不外乎如是。 眼见陈平眼眶瞬间通红,正欲朝自己行礼,赵昊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宽慰道:「别给我省钱,咱们不缺钱!」 「公子放心,平绝不会让您失望!」 陈平郑重一礼,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 赵昊抬手制止了陈平,又道;「还有一事,咸阳的粪帮调查的怎样了?」 「这....」 陈平面露迟疑之色,有些尴尬地道;「公子恕罪,咸阳粪帮错综复杂,平还需一些时日.....」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 让陈平去算计那些朝中大臣,他还得心应手,让他去算计那些挑大粪的,真有点为难他。 想了想,赵昊便摆手说道;「算了,先处理大田令的事,粪帮我再想办法....」 「喏。」 陈平应诺一声,径自退出了黑夫房间。 目送陈平离去,赵昊看了眼蒙德,便打算跟着离开。 就在这时,黑夫冷不防的来了一句:「公子在调查咸阳粪帮?」 「嗯?」 赵昊 一愣,不由好奇反问:「你有门路?」 「实不相瞒公子,小人跟粪帮有些渊源.....」 黑夫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你跟粪帮还有渊源?」 赵昊愕然;「你不是将作少府的匠人吗?」 「回公子,小人原来确实是将作少府的匠人,但在成为将作少府的匠人之前,曾跟粪帮争过一口饭吃.....」 黑夫挠着头,尴尬地朝赵昊解释。 同时,思绪不由飘回了当年的过往。 当年秦国攻打楚国,他跟家里的兄长一起从军,本想靠军功爵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没想到打仗比他们想象的艰辛,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写信让母亲接济自己。 然而,还没等母亲接济的东西送到前线,一直跟他相依为命的兄长就死在了战场上。 悲痛之余,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替兄长报仇,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次突围之战,他不幸被敌军砍翻在地。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从死人堆里逃出生天。 后来养伤,辗转来到咸阳,他一直没跟家里联系,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母亲,怕母亲责怪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兄长,怕自己无功而返,让母亲失望。 总之,他那时的心绪很乱,不知该如何处理。 再后来,朝廷给的伤病补助,被他以战友的名义,全部寄给了母亲。 而他自己,则在咸阳乞讨为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跟粪帮扯上了关系。 当年,黑夫在咸阳乞讨,偶然发现蹲在厕所门前乞讨,尤为容易,特别是别人进厕所拉屎的时候乞讨,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懂的都懂。 这一来二去,他就跟挑粪的粪工混熟了,听到了不少内部消息。 仔细琢磨,忽地发现,这挑粪行业远比讨饭有前途。 于是,他也动了心思。 要饭这一行,顶多就混个温饱。 想要出人头地,难上加难。 虽然黑夫早已打定主意,不再跟家里联系,让家里人以为自己跟兄长一起死在了战场上。 但是,有让自己衣锦还乡的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 就算不能靠军功爵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有足够的钱,不一样可以吗? 于是乎,黑夫果断组织一批乞丐挑粪,运粪,卖粪。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顺利。 黑夫组织的挑粪团队,诚实守信,经常帮咸阳黔首家里处理生活垃圾,在咸阳黔首中广受好评。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被粪帮的人给盯上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挑粪?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黑夫在城内挑粪的乞丐兄弟,连人带车的被粪帮劫走了。 他们不仅将黑夫的乞丐兄弟拐到城外殴打,还托人给黑夫带话,让黑夫退出挑粪市场。 黑夫当时可谓如日中天,想着垄断咸阳挑粪市场,做大做强,衣锦还乡,哪能忍得了这口恶气,直接带着剩余的乞丐兄弟,抄家伙赶到城外。 就这样,粪帮跟乞丐对峙了起来。 起初,黑夫还打着息事宁人的心思,想让对方赔点钱,说句软话就行了。 谁知那粪帮地头蛇在咸阳横行惯了,对着黑夫就是一顿「友好」输出,并威胁其退出挑粪市场。 黑夫自然不甘示弱,也「友好」问候了他全家老小,给对方怼得怀疑人生,差点饮粪西北。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双方终于控制不了体内的洪荒之力,在城外大打出 手。 黑夫参过军,知道物资和人的重要性,于是先让人将乞丐兄弟跟粪车抢了出来,再跟粪帮的人算账。 没想到,粪帮的人根本不讲武德,抄起粪桶里的粪勺,直接朝黑夫的人身上泼粪。 黑夫哪受得了这种场面,也有样学样的让人泼回去。 于是,双方在城外打得不可开交。 黑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过硬,即使对方人多势众,依旧临危不惧,让自己的乞丐兄弟在粪桶里掺石头。 这下子,粪帮的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战斗力大减。 不过,粪帮也有聪明人,他们有样学样,马上反应了过来,往粪桶里掺石头。 一时间,屎林粪雨开始在咸阳城外上演。 短时间内,双方还能打个有来有往,时间长了,黑夫这边就遭不住了。 乞丐虽然也是在垃圾堆里讨生活的底层人,但跟别人打粪仗,实在遭不住。 不少乞丐兄弟打着打着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 对面粪帮常年跟粪便打交道,战斗力却越来越勐。 好在黑夫没有慌乱,当机立断派人报官。 咸阳令听说城外有人大规模械斗,吓得魂飞魄散。 当时大秦正在横扫六国,这咸阳都城乱起来,始皇帝不得大开杀戒。 于是,咸阳令的人连忙派兵赶到城外。 结果当他们赶到城外的时候,没有发现大规模械斗,反而发现遍地粪便。 咸阳令的人看到如此场景,一个个胆战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又怕被粪水波及,于是果断退了回去。 后来,「战事」愈发不可收拾,中尉府直接出动禁军,手持强弓劲弩才把「战事」止住。 而黑夫这边见情况不对,立马让自己的人一哄而散,跑回城里。 乞丐毕竟是乞丐,进了城之后,很快就遁去了行踪。 粪帮那边的人直接傻眼了,不少跑了的也被抓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城里挑粪的那些人,咸阳令心里门儿清。 不过,粪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放了出来。 但也备受打击。 再后来,黑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隔三差五地找粪帮的人挑事儿,挑完事儿就跑。 反正自己这边是乞丐,论消息灵通和隐藏踪迹,谁也比不过他们。 于是,粪帮的人隔三差五被请进大牢,而黑夫这边则一路高歌勐进,硬生生的从粪帮嘴里扣下一块肥肉来。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黑夫准备做大做强的时候,咸阳发生了一件大事,始皇帝一怒之下,将咸阳城内的乞丐,全部赶出了城。 没有乞丐替自己挑粪,黑夫直接断了财路,想乞讨也不成。 幸亏那时候挑粪,结识了自己的墨家师父,否则他只能活活饿死。 不过,想想当初那场旷世大战,黑夫至今都心有余季。 虽不清楚现在的咸阳粪帮是个什么情况,但根据黑夫以往的经验,只怕现在的粪帮,或多或少与权贵有利益关系,否则不可能让赵昊这么头疼。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些麻烦了。 但是,如果真有人跟公子过不去,自己也不怕重操旧业,带着人跟粪帮再战一场。 不管如何,自己现在是公子的人,公子有麻烦,自己必须要为公子分忧。 「黑夫,你怎么了?」 眼见黑夫发呆半晌,赵昊终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夫反应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公子,小人对 粪帮有些了解,不如将此事交给小人,如何?」 「这....」 赵昊有些怀疑地道;「你能行吗?现在还有伤.....」 「公子放心,只要不是体力活,小人没问题的.....」 黑夫摇头说道。 赵昊禁不住有些好奇:「不是,你怎么跟粪帮争饭吃的?难道你也挑过粪?」 「呵呵呵....」 黑夫一阵尬笑,低头摆手:「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行吧,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 赵昊深深看了眼黑夫,总觉得这家伙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于是诚恳地说道; 「虽然你对粪帮有些了解,但我不想用伤兵,还是养两天伤再说吧,等伤好点了,再去办这事也不急!」 「喏。」 黑夫满意地应诺一声,目送赵昊和蒙德离开房间。 没过多久,他又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环顾四周,没发现赵昊和蒙德的身影,便径直朝外面走去。 然而,他刚走不久,赵昊和蒙德就出现在拐角处。 却听赵昊纳闷道:「这家伙果然不省心!」 「身为公子的人,哪个不想为公子分忧,黑夫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见公子有麻烦,自然坐不住!」 蒙德颇为理解的说道。 赵昊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就那么需要人帮忙吗?」 「不是公子需要人帮忙,而是我们心甘情愿想为公子做点事.....」 「哎,搞不懂你们.....」 赵昊抬头扶额,摇头叹息。 「呵呵。」 蒙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顺势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 赵昊摸着无须的下巴,思忖片刻,皱眉道:「墨家的人答应我做连弩,如今过去四个月了,一点眉目都没有,怎么想都不正常,你让人将墨玄他们找来,让我问问情况。」 「另外!」 说着,顿了顿,又道:「将公输家的人一并找来,正好我想跟他们谈谈科学院建立的事!」 「喏。」 蒙德应诺而退,刚走出两步,忽然听赵昊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将方士也给我找来!」 「咸阳还有方士?」 蒙德一懵。 他记得始皇帝早就下令杀光了咸阳的方士。 却听赵昊呵呵一笑:「去少府看看,你就知道了。」 方士这种潜在的科学人才,赵昊怎么可能让始皇帝赶尽杀绝? 早在始皇帝下令之前,他就让张苍寻觅了一批有潜力的方士,秘密关押起来。 其目的就是填补科学院的人才空缺。 毕竟物理和化学是分不开的科学前沿。 无论是墨家,还是公输家,都是物理学科的带头人。 唯有方士,才是化学学科的带头人。 赵昊想建立科学院,这些人必不可少。 ……… 第三百七十二章金丹修士,瓷器地雷【求订阅啊】 “你是赵昊派来的?我告诉你,别过来,否则我让我爷爷杀了你!” 嬴皓被陈平关进了大田令牢房,眼见大田令神智不清地朝自己靠近,顿时捡起地上摔碎的瓷碗片,厉声喝道。 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根本不懂什么友好交流。 赵昊将他带来咸阳,迟迟没有处置他,让他仿佛有种错觉,赵昊不敢处置他。 因为他爷爷是嬴政的皇叔。 岂不知,他的话等于给自己贴了一道催命符。 让原本神智不清,且对赵昊仇深似海的大田令,误将他认成了赵昊。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为了几个卑贱的匠人,你竟要我的命,我是朝廷命官,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大田令一直在心中给自己灌输眼前之人就是赵昊,胸中的怒火陡然攀升。 终于,在嬴皓的骂声中,大田令发疯一般冲向嬴皓,掐住嬴皓的脖子目露凶光。 “公子昊,我要你死!” “咳,咳咳.” 嬴皓被掐得一阵咳嗽,不停挣扎求饶:“别,别杀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钱,我爷爷是陛下的皇叔,可以让你当大官,求,求求你别杀我.” “都到现在了,还想骗我,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现在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嬴皓拼命挣扎,感觉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出于本能,他拿起手中的瓷碗片,用力朝大田令身上戳。 大田令痛得咬牙切齿,却始终不肯放开嬴皓的脖子。 与此同时,陈平和嬴肃站在牢房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片刻,陈平朝嬴肃摆了摆手,道:“走吧,咱们出去再说。” “喏。” 嬴肃应诺一声,朝牢房里的狱卒打了个手势。 很快,两人便出了牢房。 站在牢房外的大门口,陈平抬头看了看远处老槐树,道:“等会儿无论谁出来,都放他离开!” “如果是大田令出来了呢?” “让他走,反正离开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杀了嬴秦宗室,谁能保他?” 陈平看了眼嬴肃,淡淡道:“你以为公子真的在乎他的死活吗?公子只是想借他向咸阳权贵传达一个信息,死的活的都一样。” “可是.” 嬴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想不明白?” 走了大概百十来步,身后牢房的声音微不可闻,陈平才停步朝嬴肃问道。 “嗯。” 嬴肃点点头。 “有时候,公子的话不能全信。” 陈平叹了口气,向身后的牢房看了一眼,淡淡道:“院子里的那两个人,一个代表宗室,一个代表权贵,你在他们身上可看到一丝‘忠孝仁义,礼仪廉耻’?这样的人日后能当大用?” “既然没用,直接杀了便是。”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嬴肃虽然机敏,当总归是武将出身,很难理解陈平的意思。 “虽然没用,但废物也是可以利用的,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只需你去发现。” 陈平笑了笑,没再过多解释。 尽管他知道嬴肃的身份,也知道嬴政和赵昊派他来协助自己的目的,但嬴肃能不能想明白,全靠他自己。 如果能想明白,日后情报工作的重任,可以交给他一二,如果想不明白,那就原地打转。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不管谁出来,都通知我一声。” 看着陷入沉思的嬴肃,陈平有些好笑的道了句。 “公子那边.需要禀报吗?”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嬴肃,不由问道。 陈平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嬴肃的肩膀,道:“公子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了,不用禀报!” “好吧.” 嬴肃怏怏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进了牢房。 另一边。 科学院工程部。 赵昊在工程部大厅,会见了墨家代表,以及公输家代表。 经过几天的‘友好’谈判,墨家和公输家总算达成了一致。 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对峙,以及仇视。 这其中有赵昊多次斡旋的原因,以及大秦如日中天的发展,让他们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最终,他们同意了赵昊的条件,对科学院的建立,提供自己的力量。 其中墨家以研究轻工业为主,占据科学院西侧实验楼,公输家以研究重工业为主,占据科学院东侧实验楼。 南北两侧为教学楼,主要用于教学,以及接纳百家人才。 至于赵昊看中的方士,则被他安排在帝国理工实验室。 不得不说,这群方士真的与众不同。 自从赵昊给他们讲解了高中化学,那是一发不可收拾,整天关在实验室,研究化学实验。 最离谱的是,他们竟然在赵昊理论知识的基础上,完成了氧气提纯,以及小苏打实验。 赵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教错了,仔细回忆过后,发现自己只教了他们简单的化学公式,以及元素周期表之类的化学常识。 这些实验是他们通过简单化学公式,自主推论出来的。 说真的,这群神神叨叨的方士,不炼丹的时候,真特么是一群科学怪才。 假如再让他们学习高等数学,微积分,以及数学模型,赵昊估计自己这个穿越者的优势,也就剩下一个先知先觉了。 “你们在忙什么呢?” 处理完墨家和公输家的事,赵昊第一时间从科学院工程部,赶往帝国理工新修的实验室。 只见一群穿着古怪白大褂的方士,正在围观一人磨东西。 “回公子,宋洪在研究瓷器的秘密。” 一名外围的方士,第一时间发现了赵昊,连忙朝他解释。 他说的宋洪,是燕国有名方士宋毋忌的后代。 而宋毋忌,则是比徐福更早宣传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的方士。 赵昊召宋洪进科学院,主要是看中他在合金炼制方面的天赋。 宋洪曾用雄黄,雌黄,草灰,砒霜,炼制出了不易挥发的砷酸钾。并将砷酸钾与铜末,木炭一起加热,熔化,最终形成色如黄金的铜砷合金,被其成为‘金丹’。 它也因此得名,金丹修士。 如今,这位‘颇具盛名’的金丹修士,正在研究瓷器,让赵昊不禁有些好奇,他研究这玩意儿干嘛? 难道他想改行做瓷器? 就在赵昊疑惑不解的时候,宋洪突然扭头对身后的方士道:“我已经知道瓷器的秘密了,这白瓷是用白泥做的。” “嗯?” 赵昊一惊,心说这家伙不愧为金丹修士。 白瓷的配方一直都是秘密,因为始皇帝喜欢白瓷,他不想白瓷的秘密过早暴露,所以烧制白瓷的材料,工艺都掌握在少府手中,民间根本不可能知晓白瓷的秘密。 这家伙竟然通过煅烧,逆推出了白瓷的秘密,真是厉害得飞起。 尽管这些方士不是专业的匠人,论干活的精细程度,比不上墨家和公输家,但他们脑子好使。 说实话,这些方士真够疯狂的,什么东西都敢拿去烧,烧出来就吃,倒也不怪这个时代的贵族陪他们一起疯。 毕竟正常也没谁会吃他们烧出来的东西。 想到这里,赵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跑偏了,急忙收回思绪,重新将目光落在宋洪身上。 “宋洪,你没事研究瓷器的秘密干嘛?” “公子?” 宋洪听到赵昊的声音,这次发生赵昊在自己面前,连忙站起来朝赵昊行礼:“小人拜见公子!” “免了!” 赵昊挥了挥手,道;“先告诉我,你研究瓷器做什么?” “回公子,今天去食堂吃饭,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白瓷瓶,觉得很是内疚,就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后来听说,白瓷工艺掌握在少府手中,便想自己研究白瓷的秘密” 宋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赵昊无语,白了宋洪一眼;“我倒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种小事,以后再遇到这种小事,就别浪费时间了,一个瓷器而已” “不是的公子,我也不算浪费时间!” 宋洪摆手解释:“刚才烧制白瓷碎片,我不仅发现了白瓷原料的秘密,还发现这种瓷器,可以拿来做公子说的地雷!” “嗯?” 赵昊一诧:“你说瓷器地雷?” “对!” 宋洪眼睛大亮:“就是瓷器地雷!” “相比在炸药包里放铁片,增加杀伤力,我觉得这种瓷器地雷,威力更大!” 说着,宋洪兴奋地拿出怀中的图纸,展开给赵昊观看:“公子,这是我突发奇想的瓷器地雷,只要将瓷器的硬度提升上去,再设计成这种铁蒺藜形状,填入火药,绝对可以令匈奴骑兵闻风丧胆!” “不,不止是匈奴骑兵,这东西放在任何战场上,都是大杀器!” “这” 赵昊自然知道瓷器地雷这玩意儿。 因为这玩意儿差点杀死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它的长相就像一个海胆,约二十厘米拳头般大小,表面上覆满了尖顶,唯有接触地面处扁平,便于在地面的时候不会翻滚。 抛开现在不谈,最早发明这种武器的人,是被称为“古代战斗民族”的西夏人所创造。 别看它长相粗糙,在古代兵器史上,可以比肩现代的“地雷”。 在作战时,西夏人提前将它抛在地上,一旦敌方骑马入侵时,马蹄踩到它坚硬的尖刺时,就会导致人仰马翻。 而这,还只是第一层。 瓷器地雷之所以厉害的原因,是它里面的空腔,可以足足装满一斤的火药。 火药燃烧时能产生大量的气体和热量,让瓷器地雷瞬间爆炸。 爆炸后飞散的尖刺碎块,可以全范围杀伤更多的敌人。 据说当时元太祖成吉思汗,多次征讨西夏无功而返,在最后一次与西夏国的对战中,就是因为瓷器地雷导致他坠马,后来大病一场,不久便离世了。 由此可见,瓷器地雷不是一般的厉害。 赵昊这段时间教会了宋洪他们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火药的炼制,以及运用。 没想到宋洪这家伙,居然能想出这种划时代的武器,连赵昊都有些措不及防。 因为他的知识都是杂乱的,没有这种在实验室的意外环境,根本想不出这种划时代的武器。 不过,无论是赵昊想出来,还是宋洪想出来,对大秦来说,绝对是一件利好的事。 虽然现阶段他们还没有完全消化赵昊教他们的知识,但很明显已经初显峥嵘。 这对赵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他知道很多东西,也知道很多原理,但他的动手能力不足。 可是,科学院有的是动手能力的人。 他只需说出个大概的原理来,只要知识点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他们就可以给搞出来。 甚至还有像宋洪这样意外创新的产品。 “好!好个宋洪!你做的不错!” 赵昊抬手指着图纸,朝宋洪兴奋地点头:“此物对我大秦有重要作用,我等会儿通知少府,给你安排几个制作瓷器的工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组建你的团队,专门研制这瓷器地雷!” “多谢公子!” 宋洪闻言,同样兴奋,朝赵昊恭敬一礼。 赵昊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后环顾四周,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新奇的发现,都可以告诉我,或者派人通知我,咱们一起研究!” “是,公子!” 众人齐声附和,面露喜色。 以前他们在博士宫,听说始皇帝对方士大开杀戒,一个个害怕得彻夜难免。 后来,赵昊派人将他们秘密送往少府,在地下搞研究,他们心惊胆战的同时,对赵昊提出的化学实验,产生了浓厚兴趣。 再后来,赵昊说要新建科学院,让他们担任科学院的研究员,并为他们系统讲解化学知识。 他们一个个虽然懵懵懂懂,但还是答应了赵昊。 因为除了赵昊,没人能无条件的为他们搞研究提供材料。 就算他们重操旧业,为一些贵族秘密炼制‘仙丹’,也会担心‘仙丹’的效果不佳,被贵族无情抹杀的命运。 所以,不管是为了以后,还是现在,替赵昊效力是他们目下最明智的选择。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公子想让陛下杀光朝廷官吏吗?【求订阅啊】 从帝国理工实验室离开,赵昊摇晃着往少府而去。 虽然老张还没有下朝,但早点去踩点,已经成了赵昊的一个习惯。 当初跟张苍结缘,一方面是看中张苍少府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这老头识时务。 一般像令狐范,姚贾这种朝廷大臣,很难像张苍那样对赵昊。 所以,赵昊对张苍格外看中。 没过多久,赵昊就来到了少府客厅。 似乎习惯了赵昊的到来,少府的官吏只是恭敬行了一礼,便各自忙乎各自的事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昊听到外面隐隐有谈话的声音传来,就从客厅走了出来,招呼道:“张少府,好久不见!” “呵呵呵,公子说笑了,昨天咱们不是见了吗?” 张苍见到赵昊,开怀一笑,然后朝身旁的官吏摆了摆手,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赵昊身边。 赵昊笑着打量了他一眼,又道;“张少府可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 “哈哈哈,公子大才也,来,里面请!” “别,咱们去林子里转转,我刚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 “原来是这样,恕老臣招待不周” 张苍恍然点头,准备朝赵昊客套一礼。 “行了,咱们就别客套了!”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径直朝树林走去。 不得不说,古代官府的院子,真的很大。 里面不仅有办公楼,还有亭台树林,以及水池花园。 赵昊走在院子里,一阵惬意,张苍搞不清楚这位小公子的目的,也就默默陪着他,停停走走。 “其实,我这次来张少府,是有件事麻烦你!” “巧了这不是,老夫也有事找公子!” “嗯?” 赵昊一愣,心说这老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自己不开口,他是绝不开口,自己一开口,就说找自己也有事。 感情刚才陪自己瞎转悠,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无奈反问:“不知张少府有何事找我?” “公子,您还记得水车和曲辕犁不?” 张苍笑着反问。 赵昊有些无语,皱眉道:“这是我为大秦黔首增产设计的耕种神器,怎么可能不记得?” “是啊,多亏了公子,今年我大秦是个丰收年!” “丰收不是好事吗,怎么了,水车和曲辕犁不够了?” “如果是水车和曲辕犁不够,老夫还有办法解决,现在是粮食太多,老臣正发愁收割.” 张苍苦笑着摇头。 “这有啥发愁的,多安排点人收不就完事了?” 赵昊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是贱皮子吗?粮食不够的时候,你们发愁,粮食多了,你们还发愁? 怎么,找我弄个不多不少的粮种? 这不扯淡吗?! 眼见赵昊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张苍尴尬地捋了捋胡须,又接着道:“公子,实不相瞒,刚才上朝的时候,我听钦天监的人说,再过段时间有大雨,我怕粮食还没收上来,就遭了雨灾” “钦天监也能看准天气?” 赵昊嘴角一抽,没好气的瞪了张苍一眼,摆手道:“你别信他的,照常收就是了!” 他可不信一群看天象的人,能预报准天气。 在后世,那么多高科技装备,都有预测错的时候,更别说什么都没有的古代。 “可是.” 张苍迟疑道:“万一钦天监看准了呢?” “什么万一,我跟你说,没有万一,就钦天监那种用眼睛看的,能预测准天气?” “这” “哎,行了!” 赵昊不耐烦地摆手:“你到底想干嘛?” “好吧,是这样的公子,我就想,公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收割粮食?” 眼见赵昊没有耐心听自己给他解释钦天监的过往,张苍直接丢出自己的诉求。 赵昊听完他的诉求,当即一愣:“快速收割粮食?” “对,就是比以前更快收割粮食,将黔首和朝廷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个.” “怎么?有难度?” 赵昊:“难度倒是没有,让我想想.” 张苍:“好,没问题,那公子找老夫,所为何事?” “哎,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赵昊闻言,一拍额头,想起什么似的道:“是这样的,宋洪需要几个烧制瓷器的工匠,你给他安排几个!” “好,没问题,老夫这就去安排!” 张苍爽快的应了一声,便准备转身离开树林。 赵昊见状,连忙制止了他:“等等!” “公子还有何事?” 张苍脚步一顿,满脸疑惑的看向赵昊。 赵昊沉吟了一瞬,试探着道:“今日老丞相主持朝会,大田令的事可有提及?” “怎么可能不提及,大田令可是朝廷重臣,专管农事的!” 张苍板着脸道。 “那又怎样?” 赵昊正色道:“老张,这几天我也想过了,或许就是父皇过于信任他们,才让他们变得无法无天。”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他们?你以为陛下不想清理这些朝中败类,可杀光了他们,朝廷怎么办?大秦官吏十去七八,谁来处理政事?靠公子您,还是老夫这把老骨头?” “可是.” “可是什么?” 张苍面色一肃。 本来赵昊不提及此事,他不准备插手此事,既然赵昊当他面提及了此事,他有必要跟赵昊讲清楚利弊。 却听他又道:“倘若公子手中有处理政事的官吏,不用太多,有现在的一半,老夫保证陛下回来肯定处理他们,可是,您有么?” “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老丞相已经禀明陛下了,你就别管了,等陛下决断吧.” “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怎么?” “前几天,琼带来消息,说大田令背后之人让我不计前嫌,放了大田令,可是,我不想放过他,就让陈平去处理了。” 赵昊有些尴尬地说道。 张苍闻言,心里一咯噔,不由道:“怎么处理?” 赵昊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就是用些手段,让大田令与嬴皓自相残杀,将矛盾转移到嬴秦宗室身上.” “啊?这” 张苍一脸诧异:“这小子好手段!” “确实是好手段,但我想他应该还有别的手段” “什么意思.” 赵昊想了想,道:“陈平虽然是我的人,但我不想干预他的计划,不管他怎么计划,都不会害我” 闻言,张苍皱了皱眉,一阵无语。 在他内心深处,赵昊的做法,绝对是政治不合格的表现。 作为始皇帝目前最器重的皇子,政治不合格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赵昊的行事风格,也让张苍无比欣慰。 始皇帝不立扶苏为储君,就是因为扶苏的种种言行,虽然算得上一个仁君,却过于软弱,没有一个君主应有的霸气。 这样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左右。 尤其是在政治不成熟的情况下,会误国误民。 反观赵昊,不仅行事果决,心眼颇多,知人善任,还让始皇帝大为满意。 所以,相比扶苏,赵昊更有机会被始皇帝立为储君。 但也不能说,赵昊百分之百会被始皇帝立为储君,因为赵昊的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 一切只能由始皇帝慢慢去观察。 “既然公子将此事交给陈局长了,那就算了吧,反正那两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大田令背后之人,也不会因为他跟宗室翻脸.” 张苍若有所思的说道。 赵昊心头一动,好奇地追问:“你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 “知道,但老夫不能说!” “你们怎么都神神秘秘的,搞得我有点不爽了.” “呵呵。” 张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夫先去安排公子交代的事,老夫的事也麻烦公子了!” 说完,转身便朝林外走去。 “喂” 眼见张苍说走就走,招呼也不停下,赵昊禁不住一阵牙疼,纳闷道:“怎么都这样,到底谁啊!?” 另一边,咸阳城内。 韩生跟丁四正在商议咸阳公厕的事情。 “丁四,公厕选址的事如何了?安排的人手什么时候到位?” 韩生拿着一份最新规划图,一边查看街道,一边朝丁四询问。 “回韩局长,选址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那些黔首的房子,也差不多全买下了,就等他们搬家!” 丁四连忙拱手,讪笑着答道:“另外,人手招募可能要慢一点,还需两天才能到位,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工钱可能要高一些.” “无妨!” 韩生笑着摇头:“公子要的是速度,多花一些钱无妨。” 说完,抬手指着图纸上某个街角房屋,又道;“公子派我来跟你处理此事,是对咱们的信任,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韩局长说的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公子办事!” “行,看到这片区域没,把这片区域的房子也买下来,清理出一片空地,从今以后,这里就叫英雄广场!” “英雄广场?” 丁四一怔,不由道:“韩局长,公子不是要修公厕吗?怎么还修一个广场,既不能拉屎拉尿,又不能种花种树,修这玩意儿干啥?” “你懂什么!这广场日后有大用!” 韩生正色道;“公子说了,大秦的黔首,在满足物资需求的同时,精神需求也要满足,只有他们开心了,才能有干劲!” “不仅咸阳有英雄广场,以后大秦的每座城,都要有!” “这” 丁四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赵昊是觉得现在的宣传力度还不够,准备日后在广场上搭个戏台子,排练好戏班,来这里演出,顺便倡导大家讲文明,树新风,共创美好家园。 当然,所谓英雄广场,自然也要与英雄有关,日后大军出征回来,获得战功的将领,也可以来这里开英雄表彰会。 “好了,这些都是公子的安排,咱们照做就是,别问那么多!” 眼见丁四沉默不语,韩生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将图纸交给他,让他照图施工。 就如此,接下来的半个月,咸阳城开始出现令人咂舌的变化。 首先是诸多民宅被一一拆除,清理出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的路面,全部由石板铺成,最里面的位置,已经搭好了舞台。 广场周边也用木架,搭好了几个硕大的广告牌。 尽管目前还空着,但以后可是一条财路。 另外,广场四周,中央,也规划出不少雕像作品,以及花草树木等装饰物。 虽然目前还没有对外开放,但不少精明的商人,已经开始联系萧何,准备在广场四周设置摊位。 萧何也乐见其成,现在商务局没有多少事情可做,难得有几个勇气可嘉,且头脑灵活的商人愿意站出来。 对此,萧何不仅在赵昊的建议下,举行招标会,还让韩信训练一直城管大队,专门保护这些小商小贩,免得他们被地痞流氓欺负。 街道两旁也种植好了统一的景观树,让咸阳城看起来焕然一新。 最主要的是咸阳城的公厕,目前已经差不多做到,每隔两百五十丈有一个公厕。 在公厕里面,有一个新设置的厕长,负责管理公厕,让黔首不许随意倾倒粪桶。 另外,在公厕的后方,已经预留了位置,要统一倾倒,统一收集处理。 若发现有人不遵守规定,直接让不遵守规定的人,带着‘屎壳郎’字样的木牌,巡游公厕,直到发现下一个违反规定的人,才摘下木牌。 虽然这个规定,难免会引起部分黔首的不满,但上厕所抽奖的活动,还是让大部分人接受了这个规定。 所以,对于少数不满的黔首,赵昊的办法也是简单粗暴,直接镇压。 也正因为如此,涌入咸阳的六国人,异族商人,短时间内老实了许多。 咸阳城内的官吏乐见其成。 可以说,现在的咸阳城,不仅咸阳黔首满意,咸阳城里的官吏也很满意。 仅仅是改变卫生状况这一项,既没有过分扰民,也没有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大大改善了城里人的生活质量。 咸阳或许是目前这个世界,第一个因为上厕所而逐渐走向现代化的大都市。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赵昊:以后我动口,你们动手【求订阅啊】 “公子,你还真是有办法,没想到一个月就将咸阳城改造成这样了!” 科学院东侧实验楼里,公输承拿着米尼步枪的图纸,感慨似地说了一句。 赵昊笑了笑,摆手道:“这算什么,全城改造还没弄完,等弄出来了,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不用全城改造完,现在我都大开眼界了!” 公输承说着,拿起手中的图纸扬了扬,道:“这东西可比上次的火铳厉害多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以后的制式装备,跟咱们的秦剑一样!” “公子大才,吾等望尘莫及” 公输承讪笑两声:“敢问公子.还有更厉害的装备么.” “有,但不能全给你.” 赵昊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你是怎么防止火铳炸膛的?” 公输承拱手道:“回公子,刚开始做的时候,经常炸膛,后来公子提到钢铁,我就按照公子的方法,制作了一批钢铁; 虽然钢铁的硬度很高,但使用次数多了,也容易炸膛,再后来,我就用公输家的合金铜方法,炼制出了一种合金钢,用四倍的火药炸一次; 如果炸完后的枪膛没有开裂,就可以采用,有开裂的,直接弃用,这样制造的火铳就不会炸膛.” 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用这种合金钢制造出来的火铳,不能大量装备军队,一个是成本太高,二个是工艺要求太高,没那么多工匠可以做!” “嗯,你说得有理!” 赵昊点了点头,确定公输承制作火铳的工艺已经得心应手,才继续追问道:“如今公输家有多少人能做火铳?” 公输承愣了愣神,不知道赵昊为何突然问这个,因为赵昊当时将火铳交给他制作,而不是交给公输家,就是因为公输家当时的轻慢之举,让赵昊心里不爽。 但炼制合金钢的事情,他自己不可能瞒着家里,所以火铳的秘密,也没有守住。 现在赵昊问公输家有多少人制作火铳,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万一赵昊因为他私自教公输家的人制作火铳,而不将米尼步枪的制作交给他,那就完犊子了。 心里带着忐忑之意,公输承硬着头皮道:“不瞒公子,我公输氏,直系一脉都会制作火铳,但公子放心,我们都忠于大秦,忠于陛下,绝不会背叛大秦,背叛陛下,将火铳的秘密泄露出去,但凡有人敢泄露,我公输氏愿承担一切后果.” “严重了,严重了。”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们已经答应加入科学院,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见外。” 说完,指着公输承手中的图纸,又道:“我要你们打造的米尼步枪,是一种远射步枪,比火铳更先进,能打一百步开外的目标。” 大秦的一步,大概是后世的一米二。 米尼步枪属于复枪,天生就是远射的高精度武器。 南北战争的时候,米尼步枪横空出世,淘汰了将近一两个世纪的线膛枪,到了战争结束那年,米尼步枪已经占了总军备的七成以上。 而南北战争的时候,米尼步枪大多用来当狙击枪,使敌军的军官,不敢出战壕,直接改变战争形势。 赵昊没有采用线膛枪过渡,而是改用一步到位的米尼步枪,是因为大秦目前的武器,遥遥领先世界,并不急于装备火器,大秦匠人有足够多的时间研究火器。 公输承听到赵昊说米尼步枪能打一百步,当时就震惊得亚麻呆住了。 要知道,大秦目前最厉害的弩箭,有效射程才一百步。 而且,弩箭的威力,远没有火铳的威力大。 如果火铳的射程能提高到弩箭的距离,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公输承完全不敢想象,下意识捏紧手中的图纸,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此言是真的?” “这还有假?” 赵昊笑道:“等你制作出来,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反正图纸在你手上,你们也有制作火铳的经验,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 “可是什么?这种步枪的制造方法是绝密,除了你们,不许任何外人参与,一旦泄密,全族尽灭,寸草不生!” “是是是,属下绝不敢泄露此枪的秘密!” 听到赵昊的警告,公输承连连点头,然后又满脸兴奋道;“能为公子效力,是属下三生修来的福气,公输氏感恩公子的赏识,也愿效犬马之劳!” “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负责米尼步枪的研发,一旦实验成功,立刻通知我,我每人给你们百万钱奖励,再给你们每人一栋新建的别墅!” “这” 公输承听到赵昊的话,瞬间瞪大眼睛,不由口干舌燥,百万钱奖赏,这是何等的丰厚?还有别墅,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科学院背后新修的大房子。 那些大房子,造型奇特,功能齐全,亭台水池,应有尽有,还带独立研究室,工具房,简直是匠人梦寐以求的住宅。 “怎么?不满意?” 眼见公输承呆若木鸡,赵昊笑着挑了挑眉:“不满意可以提,只要你们做出米尼步枪,再丰厚的奖赏,我都愿意给!” “没,没有,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公输承回过神来,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这些奖赏怎么可能不够,当初自己家族帮始皇帝统一六国,始皇帝给的还没这一半多。 只是制作一款步枪,就这么丰厚的奖励,要是制作更厉害的东西,岂不是封侯拜将? 想到这里,公输承看赵昊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尊敬,心说公子若是能继承陛下大统,那该多好。 但是,家族的规矩已经定下,家族中人不得参与任何政事,他只能做自己份内之事。 “好了,米尼步枪就交给你们研究了,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别闷头研究!” 赵昊点了点头,丢下一句,便径直朝西侧实验楼走去。 公输承握着图纸,遥遥朝他保证:“公子放心,我们会尽力将试验品做出来的.” “好,快忙去吧.” 赵昊背着手摇了摇,然后登上马车。 这东侧实验楼距离西侧实验楼,大概有两公里,整个科学院的面积将近三千亩。 其中还拆了始皇帝部分宫殿,也不知道始皇帝回来后,会不会抽赵昊的屁股,反正赵昊是放开胆子折腾,也没多少人敢管他。 毕竟始皇帝当初同意了他修建科学院,相当于是奉旨办差。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会折腾。 很快,赵昊就带着阎乐,来到了科学院西侧实验楼。 经过上次的舍身护主,赵昊对阎乐的态度大为改观,没有因为他是赵高的女婿,就一再为难他。 而阎乐伤愈归来,也没有跟赵昊邀功请赏,依旧任劳任怨的担任他的车夫。 这点让赵昊颇为欣赏。 他的脾气跟始皇帝差不多,同样不喜欢那种喜欢邀功请赏的人,只喜欢那种任劳任怨的人。 当然,也不是说任劳任怨的人不该受到奖赏。 是比起那种自己求来的奖赏,赵昊和始皇帝更愿意主动给,而不是被动给。 当赵昊带着阎乐来到科学院西侧实验楼,不少墨家弟子,正在实验楼外,搬运行李。 他们之中,有秦墨墨家弟子,也有楚墨墨家弟子,以及齐墨墨家弟子。 他们之所以能重新聚在一起,主要是因为赵昊给他们承诺的几个条件,让他们无法拒绝。 不管是秦墨墨家弟子,还是楚墨墨家弟子,以及齐墨墨家弟子,都出自墨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精神领袖,那就是墨子。 赵昊承诺他们最重要的条件,就是给墨子封圣。 可别小瞧封圣在这些墨家弟子心中的地位。 要知道,墨子当初接济六国,惩强扶弱,得罪了不少人,很多墨家理念,被当时的主流思想排斥,其中就有孟子大骂墨子的事迹。 虽然墨子死后,墨家分为三派,不少人也开始接纳墨子思想,但墨子思想从未被朝廷认可。 这也使得,墨家弟子在朝廷眼中,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之流。 如果将来有一天,墨子能被光明正大的封圣,他们这些徒子徒孙,该是如何的与有荣焉。 当然,赵昊这样做也并非完全为了笼络墨家,而是想提高工匠的地位,弘扬科学兴国的传统。 “你们先停一下,我打算设计一个新东西,都过来帮我参考一下!” 赵昊环顾正在忙碌的墨家弟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下一刻,正在搬运行李的墨家弟子,连忙围了过来。 再接受赵昊提出的条件,以及见识《天工开物》的神奇后,这群墨家弟子无不把赵昊奉为神人。 毕竟在工匠的心里,达者为先。 你学识牛逼,技术高端,你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赵昊表现出来的学识,以及《天工开物》里面的新奇技艺,彻底征服了这群墨家工匠,使得他们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着赵昊,目露兴奋之色。 很明显,他们都对赵昊的想法赶到好奇。 “张少府找我,说大秦今年是个丰收年,但是不巧遇到雨季,粮食不好收成,我就想,要不制作一款脚踏收割机,专门用来收割粮食!” 赵昊笑着朝众墨家弟子解释道。 这时,人群中的墨苦站了出来,疑惑道:“敢问公子,这脚踏式收割机是怎样的?” “就是人用脚踩踏机器,就可以收割粮食,你们可以试着设计一下!” “这” 墨苦闻言,面露迟疑之色,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墨玄。 只见墨玄眉眼频动,直勾勾地盯着赵昊,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这种脚踏式收割机,是赵昊小时候去乡下奶奶家,偶然看到田间农民伯伯使用的农具。 这玩意主要是对基础力学的运用,也没啥高精度零件,更不需要啥动力,理论上来说挺好设计出来的。 但对于赵昊来说,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根本无从下手。 因为《天工开物》里面没有。 眼见众墨家弟子互相对视,面面相觑,赵昊挠头笑了笑,然后从阎乐手中接过图纸,当众展开 “你们看,大概样子是这样的,人可以站在这里踩动踏板,然后刀子就能挥动.牛在前面拉着,人只需要站在上面踩动踏板,就可以收割粮食了。” 这是赵昊按照自己上辈子的记忆画出来的草图。 虽然某些细节不够详细,但这就是科学院的好处。 像这种对于动手能力要求比较高的东西,如果让赵昊自己弄,估计没个三五年都弄不出来。 “敢问公子,你方才可是从东边实验楼过来的?” 就在众人仔细研究赵昊展开的图纸的时候,墨玄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赵昊听到墨玄的话,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墨玄。 下一刻,原本正在研究图纸的墨家弟子,瞬间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侧耳倾听。 却听墨玄又道;“如果公子是打算让我们两边较量,大可名正言顺,不必来这一套!”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面露诧异之色,瞬间念头通达。 有的人面露不满之色,纷纷看向赵昊。 “说什么呢你,我可没打算让你们两边较量,这脚踏收割机,我只交给你们做!” 赵昊没好气地瞪了墨玄一眼,然后环顾众墨家弟子道:“现在你们同在科学院搞研究,就别想那么多门户之见,好好研究对大秦有用的东西,将墨子精神发扬光大!”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以后,不管你是你们,还是他们,我都负责出主意,你们负责动手!” 他最大的优势是知道什么方向是错的,什么方向是对的。 这能够让这群技术宅少走很多很多的弯路。 而且,除了《天工开物》上面的工艺,赵昊还知道很多能够在这个时代成功的发明。 等这群技术宅将赵昊编纂的后世物理知识,融会贯通,赵昊就可以只负责动口,把动手的活交给科学院。 “既然公子一视同仁,咱们就别辜负公子的期望,开始研究这个脚踏收割机,争取早日做出样品!” 一直站在人群中默然不语的墨锋,挺身而出。 作为楚墨大师兄,他在墨家弟子之中,还是蛮有威望的。 听到他的话,不少墨家弟子纷纷点头,接过赵昊手中的图纸,径自走向实验室。 等大部分墨家弟子离开这里,赵昊才将目光落在墨玄身上,皱眉道:“你又想搞什么事情,我要的连弩呢?做出来了吗?” “哼!” 墨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理都不理赵昊。 赵昊‘嘿’了一声,扭头看向墨苦,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我木知呀’。 然后讪笑着跑去指挥剩下的墨家弟子,继续搬运行李。 求推荐票,追订,全订,月票。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宋应星,天下第一高人也【求订阅啊】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 赵昊在后面追着墨玄,不解的朝他呐喊。 墨玄摆摆手低声道:“跟我走,别说话。”践踏着还未修整的碎石路面,如履平地,赵昊走这样的道路,远没有墨玄熟练。 两人拐过一片树林,进入另一片树林时,再看身后的实验楼,竟然消失无踪。 就在这时,墨玄脚步一顿,抬手示意赵昊停步。 “何为一?” 远处山涧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 墨玄右手比划,虚空画了一个圆,轻声道:“一为圆,一中长也。” “何为二?” “两物相异,为二!” 此言一出,山涧走出一名墨家弟子,手持白旗左右挥舞:“黑卡,过——” “走吧。” 墨玄摆了摆手,示意赵昊继续前行。 赵昊伸手指了指山涧,又指了指自己嘴巴,比划比划出惊讶地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墨玄噗嗤一笑:“可以说话了,想不到你还蛮听话的!” “你们怎么找到这处山涧的?好美,咸阳居然有这样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赵昊凝视前方的山涧,诧异道。 墨玄白了他一眼,撇嘴道:“美么?比起你那师姐,如何?” “啊?” 赵昊一愣,有些不解的回望墨玄:“什么师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别骗我了,你师姐就在里面,跟我师父在聊天.” “我师姐跟邓陵子前辈认识?” 赵昊惊讶了一刹,然后摇头苦笑:“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翻脸,原来是因为我师姐啊,不过你放心,我师姐跟我并不算亲近,顶多就是奉我师父之命,保护我。” “我知道啊。” 墨玄嘟囔一声,边走边道:“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没人保护你,迟早会被杀死,若不是师父同意你的条件,我楚墨或许会成为杀你的那批人.” 说着,回眸一笑:“到时候,你师姐肯定会痛哭流涕:哇,我师弟被杀了!” “才怪,我师姐可厉害了,比你们都厉害!” “哼,再厉害也招架不住我们人多.” “就你们有人?我也有人,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拌嘴间,两人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一处石崖之下。 只见邓陵子一身粗布麻衣,坐在草垫上,一边品茶,一边遥望山中景色。 在他旁边,还有一名紫袍女子,正在悠闲抚琴。 “公子昊,难得一见,何不上来坐坐?” 赵昊听琴音听得入神,一道浑厚的声音,突兀传入他耳中。 循声望去,竟发现遥望山中景色的邓陵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连忙躬身道:“昊,见过邓陵子前辈。” 邓陵子略略拱手:“呵,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今日见公子,不虚此行,墨玄,让人设宴,为师要与公子昊畅谈!” “老师,您老人家真好.” 墨玄展颜一笑,高兴地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到邓陵子面前拜倒。 邓陵子笑着扶起墨玄,宽厚慈爱地拂去她身上的灰尘:“墨玄啊,这几个月你屡次书信,据理力争,才逼得老夫亲自来咸阳试探真伪,老夫信你,同意三墨合一,但不见他一面,实在难以放心,你明白吗?” “老师” 墨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赵昊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缘故。 当初说要见自己的,不是邓陵子本人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墨玄逼他来见自己的? 还有,当初暴雨梨花针的制作,不是也麻烦的邓陵子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就在赵昊一脸迷惑的同时,正在抚琴的尉嫣然,笑着按住琴弦,悠悠道:“小师弟,别来无恙?” “师姐这琴声弹得好,师弟第一次听,真是仙音袅袅,不绝于耳!” 赵昊笑着拱了拱手。 尉嫣然淡淡一笑,瞥了眼旁边的邓陵子和墨玄,道:“邓陵子前辈与你师父是好友,不可失了礼数,我先走了!” 说完,一个跺步从石崖劲直而上,带着一道紫影,刹那消失在赵昊眼前。 “好厉害!” 赵昊不禁轻声赞叹。 邓陵子笑着捋了捋胡须,道:“嫣然的武艺,不下于你师父,她能保护你,安全无忧也!” 闻言,赵昊轻轻点头,而后一脸疑惑的道: “邓陵子前辈,昊有一事不解,你跟我师父既然是好友,为何我师父入秦为官,你却与秦为敌.” “秦国以法治国,墨家对法家相知甚深,其弊非常明显,法治求速,速快则苛,容易使国家富裕,民众贫穷,短时间内兴秦,长时间内灭国。世道沧桑,殊途同归,老夫不认可法家治国,也不觉得墨家能治国,唯惩恶除强,弘扬正义之道!” 此言一出,赵昊瞬间陷入沉默,有智慧的古人,果然非比寻常,他们心里早已跟明镜一般,只是世人愚钝,以为他们只顾私义,不顾大义。 晚风吹拂衣袍,夕阳照在老者佝偻的身体上,更显仙风道骨。 半晌,邓陵子朝墨玄摆了摆手,然后对赵昊又道:“公子的《天工开物》,可否借老夫一观?” 这么直接? 赵昊愣了一下,念头回转。 既然对方特意来找自己,对自己也没有恶意,再加上师姐此前的交代,自己再防备对方,好像也说不过去。 想了想,赵昊便拿出怀中的《天工开物》,递给邓陵子。 邓陵子接过《天工开物》仔细观看,片刻,惊奇连连,不由感叹:“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奇书” “当今诸子百家,后生只是略知皮毛,唯鬼谷子一脉,深不可测,莫非此书乃鬼谷子传人所作?” “虽然我也认可鬼谷子一脉的神奇,但此书并非鬼谷子传人所作,乃宋应星独创” “宋应星?” 邓陵之惊讶地看着赵昊:“世间有此等渊博之人?” 赵昊笑着点头;“孔子首倡因材施教,教的学生都是一个味道,鬼谷子教的学生一个不重样。世间万学,无非性趣,志趣,天赋确定,只要融会贯通,无名之人亦可成先贤!” “如此说来,这宋应星乃无名之辈?” “非也,非也!” 赵昊摇头笑道:“天下确无宋应星此人,然则有宋应星之学,邓陵子前辈观看《天工开物》,可有熟悉之感?” “老夫确实感觉有些熟悉,不仅墨家技艺在其中,就连公输家技艺,也在其中,还有其他技艺,仿佛包罗万象” 说着,邓陵子忍不住悠然神往:“宋应星,天下第一高人也!”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敢问前辈,为何改变主意,接受我的条件?” “老夫毕生追求,无非是快意恩仇,但世间万事,老夫能管多少?老夫年轻时,云游四海,无牵无挂,如今总不能让弟子深陷忧患,且公子并非秦王政,老夫何不信一回?” “前辈虑事广达,昊受益匪浅也。” 赵昊笑了笑,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不知前辈对连弩之事,可否知情.” “既然墨玄答应了公子,老夫怎么会食言,墨羽,将东西拿上来!” 听到邓陵子的话,墨羽带着两名弟子,一人抱着一把连弩,来到赵昊身前。 却听邓陵子介绍道:“左边这个是五连轻弩,右边这个是十连重弩,公子可试射一二。” “怎么这连弩还分轻弩和重弩?” 赵昊接过五连轻弩,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邓陵子笑道:“轻弩主要用于骑兵,重弩则用于步兵,轻弩的材质是木质箭杆,青铜箭簇,能射一百步左右,重弩采用青铜弩箭,能射八十步左右。” “准度上,轻弩略胜一筹,重弩杀伤力更强。” “好,我先试试!” 赵昊点头,然后拿起手中的轻弩,按照墨羽教授的方法安装弩箭,开始射击。 “嗖嗖嗖!” 只是一瞬间,弩机里面的五根箭矢,接连发出一阵破空之声。 紧接着,赵昊又拿起装填完十根箭矢的重弩,再次扣动板机。 虽然重弩的后坐力比轻弩大,赵昊两根手臂才能稳住弩机,但重弩的威力,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前辈大才,这十连弩可比五连弩厉害多了,若数量足够,我们一轮箭雨能把敌人射成筛子!” 现在米尼步枪还没有制作出来,十连弩放在冷兵器时代,妥妥的自动步枪一般的大杀器。 用来过渡米尼步枪,真是完美的选择。 眼见赵昊激动不已,邓陵子却一脸淡定:“公子,按照墨家本意,此等杀器,老夫不应该给大秦,但是,老夫希望公子用它保护天下黎民,痛击异族!” “前辈放心,昊将来要对付匈奴,越人,这杀器能针对他们的骑兵,回头我就让军工厂的人,大规模制作它,由科学院西院负责!” 赵昊说着,对手中的连弩一阵抚摸,爱不释手。 邓陵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墨羽一眼,后者点点头,却并未离开,低下头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黑黝黝地东西,递给赵昊。 “这是什么?奇物么?” 赵昊一脸疑惑地看着墨羽手中的东西,那个黑黝黝,圆滚滚地东西,像篮球一般大小。 “奇物?你可别小瞧它,这东西可比重弩的威力都大!” “这东西怎么可能比重弩威力都大?莫非是炸弹?” 显然,赵昊对炸弹的熟悉,非墨羽能够理解。 却听邓陵子又笑道;“公子屡次施展神迹,我的弟子在公子施展神迹之地,带回了一些残留物,老夫数月研究,琢磨出了里面的成份,有木炭粉,焰硝粉,石硫磺粉” “此物乃老夫仿制出来的火雷子” “这” 赵昊愕然,心说这样也行?自己当真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不过,成份容易琢磨出来,比例可不容易,他现在有点好奇这个仿制的炸弹,到底威力如何? 然而,就在这时,林中忽地传来一阵异响,同时还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公子小心,树林里有东西!” 墨玄从远处冲来,挡在赵昊身前。 “没事,别慌。” 赵昊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一阵感动,然后扭头看向邓陵子。 只见邓陵子目光淡淡地看着树林深处,巍然不动。 猛然,一道道黑影从树林内冲出,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直奔石崖方向的赵昊等人。 而这时,墨玄总算看清了那些黑影的真面目,原来是一群黑毛野猪。 “公子快走,这些畜生受惊了,很危险!” “墨玄别慌,不过是区区一群野猪,正好让它们试试我这手中的火雷子!”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墨羽就兴奋地扬起手中的黑球。 “喂” 赵昊正打算劝阻墨羽,让他别冲动行事,毕竟黑猪的速度很快,炸弹爆炸的威力,覆盖面有限,但墨羽根本没理他,直接点燃黑球,奋力朝野猪群扔去。 “轰隆隆!” 一阵惊天巨响,带着无数火光,朝黑猪群激射而去。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尼玛的! 啥玩意儿? 不是炸弹,是燃烧弹?! 只见那群野猪,被爆炸带起的流火,瞬间覆盖,烧得惨叫连连,四处乱窜,无论它们怎么翻滚,身上的火焰只增不减。 “前辈,这.” 赵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头看向邓陵子。 “老夫知道公子的炸弹并非如此,但老夫琢磨了数千遍,始终琢磨不出公子炸弹的配方,索性往里面加入一些黑油,没想到效果会如此的好!” 邓陵子捋着胡须笑道。 赵昊微微一愣:“敢问前辈,何为黑油?” “就是石头里面流出来的一种油状东西,点之可燃,灭之不易!” “你,你说的是石,石油?” “可以这么理解!” 邓陵子笑着点头。 赵昊惊诧,心说这老家伙还真不简单,居然发现了石油。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时代的石油虽然没被大规模利用,但也不是没人用它。 只是这燃烧弹的创造,着实刷新了赵昊对古代匠人的认知。 “如何,我师父这火雷子的威力还可以吧?” 墨羽看着地上苟延残喘,被烧得猪肉飘香的野猪,一脸神气地看向赵昊。 赵昊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转头对墨玄说:”去看看那些野猪,有好点的没,今晚给咱师父做几道好菜!” 墨玄:“.” 感谢冰心坠雨15000赏。说真的我是含泪收下的,因为那边大赏,我连三分之一都得不到。不过,还是感谢大佬,替你月底加一更,以后那边的书友,别在那边大赏了。(w)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扶苏:父皇,要致富,先修路【求订阅】 墨羽扔出的火雷子,虽然闹出了不小动静,但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哪怕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多少人注意。 当然,就算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会联想到公子昊又在‘拆家’。 因为自从赵昊改造咸阳以来,咸阳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天天都是‘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咸阳百姓已经习惯了这种建筑噪音。 而处在另一边,对赵昊拆家行为暂时一无所知的始皇帝,正一脸震惊地听着唐睢给他带回来的消息。 “你说的都是真的?” 嬴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尽是不解。 因为从以往的奏折中,边境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越靠近边境,越荒芜。 他也深知边境百姓的不易。 但从唐睢的话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九原城外,一望无际地农作物,好似一派田园风光。 越靠近九原城,人流量和车流量不降反增,到了城门口,熙熙攘攘的行人,摩肩接踵。 道路两旁还有小贩不断呐喊,售卖各种新奇商品。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走对了方向,唐睢都怀疑自己回到了咸阳都城。 “回陛下,老臣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唐睢拱手说道。 嬴政咂巴咂巴嘴,看向身旁的蒙毅,皱眉道:“你跟蒙恬时常通信,可知是何原由?” “回陛下,老臣虽与家兄时常通信,但也不知详情,只知长公子来九原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连家兄也搞不懂,一问长公子,就说是公子昊的意见” 蒙毅有些尴尬地拱手说道。 嬴政闻言,略微思忖,随即冷声道:“朕倒要看看,那逆子教了他什么,传令下去,加速前进!” “喏。” 蒙毅应诺一声,立刻策马而去。 很快,车队继续启程。 沿途中,嬴政时不时地掀起车帘,观看车道两旁的黔首。 这些黔首虽然对车队敬而远之,但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住。 “这这些人莫非都是老秦人?” 嬴政表示无比诧异。 他之前巡视六国之地,六国人大多都暮气沉沉,就算车队路过他们面前,也顶多恭敬行礼,表示顺从。 至于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些不满。 毕竟秦国才刚刚统一六国,六国人心还没有完全归秦。 可是九原郡的黔首也并非全是老秦人,为何见到自己的车队,一脸喜气洋洋? “朕着实没有想到,蒙恬和扶苏将九原郡治理得这么好。” 嬴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赵高瞥了他一眼,躬身道:“陛下,长公子与公子昊兄弟情深,想来九原郡的变化与公子昊有关。” “嗯,那小子喜欢折腾,也不知咸阳如何了。” “要不,老奴派人回去打探一二?” 嬴政想了想,摇头道:“算了,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咸阳那边有冯劫他们在,出不了什么大乱!” 与此同时。 扶苏今天照常没有去履行九原监军的职责,反正蒙恬已经默许他破罐子破摔,将重心转移到炼钢和修建铁轨之上。 如今,铁轨还需几天全部弄好,他也不着急。 黄中侯盯着炼钢,他也放心。 因此一下子闲下来的扶苏,罕见的睡了个懒觉。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赵昊那种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快乐了。 “呜呜.哎!” 扶苏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瞬间精神百倍。 然而,还没等他洗漱完毕,一名随身伺候他的宫侍,急忙跑来禀报他,说蒙恬来了。 等到蒙恬走到他眼前,便随意问道:“蒙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长公子,陛下来九原了,快跟老臣即刻出城迎接!” 蒙恬兴奋中带着焦急地表情,一个劲儿地催促扶苏。 “啊?” 扶苏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心说父皇怎么突然来九原了,连忙道:“蒙将军,我父皇真的来九原了?” “真的,快走吧!” “哦,好好好” 反应过来的扶苏,连忙跟着蒙恬朝城门方向赶。 当他们靠近城门的时候,一名小将顿时策马过来,一边朝他们通禀始皇帝车队的情况,一边小声提醒:“蒙将军,长公子,情况不明,陛下似乎很生气!” “嗯?” 蒙恬和扶苏闻言,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识互相对视。 这名小将是蒙毅的亲信,蒙恬自然认识,如今蒙毅派他来传信,说明此事有点不同寻常。 情况不明,陛下似乎很生气 蒙恬和扶苏收回目光,放慢脚步,细细思量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和始皇帝形影不离的蒙毅都不清楚? 而且这件事肯定跟自己二人有关,否则始皇帝不可能来得这么突然。 虽然此前就传出始皇帝会来九原,但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在上郡,如今始皇帝突然来九原,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让始皇帝怒不可遏,最终直奔九原,朝自己二人发火。 可仔细想想,自己二人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事,怎么会惹得始皇帝发火呢? 扶苏一时间想不明白,蒙恬同样如此。 他们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认真回想了一遍,都没找到会惹怒始皇帝的事。 随后再次对视,给双方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等会儿就会见到始皇帝,到时候‘照单下菜’,岂不美哉? 抬头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东巡车队,浩浩荡荡绵延十余里。 蒙恬和扶苏在距离嬴政辒车百米的距离,勒停战马,带着九原郡大小官吏,齐齐走向嬴政辒车。 赵高站在嬴政辒车车头,神色淡漠地看着扶苏。 扶苏心里本来就拿捏着几分小心,生怕再次热始皇帝生气,现在被赵高这么一看,心里不由有些发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嬴政辒车旁的蒙毅,冯去疾等朝廷重臣,看向扶苏的眼神,充满了热情。 见扶苏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顿时露出和煦的笑容,就像扶苏给他们包了一个大红包似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我怎么不知道?扶苏心里疑惑不解。 但行至嬴政辒车前,一点也不敢失礼,连忙跟蒙恬朝嬴政行礼:“臣蒙恬,扶苏,拜见陛下!” “臣等拜见陛下!” 跟在蒙恬身后的九原官吏,随声附和。 “嘎吱!” 嬴政辒车的车门被赵高打开。 只见嬴政一身鎏金黑袍,手持天子剑,霸气侧漏的走出辒车,环顾众臣,平静而威严地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嬴政虽然还在生气,但看着儿子毕恭毕敬地朝自己行礼,还是心头一暖,语气平和地道:“黑了,也瘦了,小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不得不说,扶苏现在的样子,太像他当年的样子了。 这一身军皮甲胄穿在扶苏身上,看起来雄武稳健,简直就是他的年轻翻版。 “扶苏,朕问你,你是否在大炼钢铁?” 嬴政将目光落在扶苏身上片刻,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臣确实在兴炉炼钢。” 扶苏愣了一下,便如实答道,同时心里一阵诧异,难道自己大炼钢铁的事惹到父皇了? 但也不至于啊,大秦目前以青铜为主,对铁的管控,相对放松。 比如大秦的农具,大多都是铁制品。 自己炼钢,也并非拿现有的铁来打造兵器,而是自己挖铁矿制作铁轨,父皇为何会生气? 就在扶苏一头雾水的时候,嬴政眯眼看了看他,又道:“你炼钢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钢铁的作用有多大?” “回父皇,儿臣知道钢铁的作用有多大,所以才用它搭建一条能快速运输的轨道,将钢铁运回关中” 说着说着,扶苏见嬴政眼神不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嬴政见扶苏闭嘴,便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炼钢是为了修路? “是的!” “那你修路需要多少钢?” “这个.” 扶苏面露迟疑之色。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点回过味来,觉得自己父皇发怒的原因,或许与他兴炉炼钢有关。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己本想瞒着父皇钢铁之事,没想到父皇还是知道了。 可是,就算父皇知道自己炼钢,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人还没有进城,就当着众臣的面质问自己。 “如果从九原郡到上郡,用不了多少钢.” “那从九原郡到咸阳呢?” “这个肯定用得多!” “呵!” 嬴政忽地一笑:“用得多是多少?你既然会炼钢,发现了新的铁矿脉,为何不上奏朝廷?” 说完,顿时收敛笑容,当着众臣的面,一阵厉喝;“朝廷现在要改良军备,你难道不知道吗?!” “父皇恕罪,儿臣真不知道” 扶苏无辜的看着嬴政,心说朝廷要用钢铁改良军备,自己怎么可能知道,也没人告诉自己。 但嬴政听到扶苏的话,却是气得一时语塞。 钢铁是赵昊弄出来的,朝廷改良军备,也是赵昊提的,既然赵昊将炼制钢铁的工艺交给扶苏,按理说,扶苏没理由不知道。 可看扶苏的表情,似乎真不知道。 到底怎么一回事,嬴政没时间去深究,反正话都说出来了,不如直接抢,于是厉声喝道:“你马上把这里炼好的钢,全部运回咸阳,先用来制造军备!” “父皇不可!” 扶苏一听嬴政打自己钢材的主意,好似自己崽子被人抢了似的,鼓起勇气‘护犊’道: “父皇,这里炼好的钢都不够儿臣用,哪里有多余的钢送回咸阳,再说,这路都没修好,靠人力也运不了多少” 嬴政毫不在意扶苏的‘护犊’,他决定了的事,哪里容得扶苏不同意。 而且,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也容不得扶苏跟他唱反调。 但扶苏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抬手道: “等等,你说你还不够用,你修的那个什么路,究竟要用多少钢铁?” “这这个” 扶苏迟疑了一阵,抬头看了眼蒙恬,然后犹犹豫豫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斤?你个混帐东西!” “不,不是五万,是五十万” “什么!?” 嬴政听到五万的时候,心里就一阵肉疼,那么好的材料,居然拿来铺路,还用五万斤铺路。 可听到五十万斤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指了指扶苏,然后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一剑劈向扶苏。 “陛下,不要!” 蒙毅眼疾手快,出声阻止了嬴政。 “父皇息怒,昊弟说了,要致富,先修路,儿臣修铁路,也是为大秦长远着想!” 扶苏见始皇帝拔剑砍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辩解。 一旁沉默不语的蒙恬,也在下一刻站了出来,朝嬴政拱手; ”陛下明察,长公子来九原,做了很多有益百姓的事,并非只有钢铁一事!” “怪也!” 嬴政眉头大皱:“他做的那些事,何以从未有人向朕提及?” “回父皇,是儿臣不让蒙将军禀报父皇的,因为儿臣.” “闭嘴!” 嬴政一听扶苏说话就来气,把手中的天子剑随手一扔,抓起赵高手中的马鞭,直接就朝扶苏砸去。 扶苏跪在地上,连躲都没办法躲。 当然,他也不想躲,任由马鞭砸在自己身上。 反正身上有甲胄,砸了也不痛。 要是嬴政拔剑砍过来,没有蒙毅出声阻止,现在说不定已经甲胄开裂,血溅当场。 “滚起来!” “谢父皇” 扶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尘土,退到一边。 “哼!” 嬴政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朝一旁正在看好戏的李斯道;“李斯,立刻安排车队进城,朕要进城看看!” “喏。” 李斯应诺一声,转身就走。 扶苏一听嬴政要进城看,暗道坏了。 如果父皇看到百万钢铁堆在广场上,自己刚刚隐瞒的事,岂不是要露馅了? 心中焦急万分,扶苏再次将目光落在蒙恬身上。 蒙恬一脸苦涩,想要帮扶苏,但始皇帝的目光始终没偏离他,想帮也有心无力,只能给扶苏一个眼神:要坚强。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嬴政:什么土豆饼?【求订阅啊】 蒙恬和扶苏都不知道始皇帝想造什么。 在钢铁炼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将铺设铁轨剩下的钢材,全部拿来打造钢剑,装备长城军团。 可是,始皇帝一来就说要将钢材全部运回咸阳,改良军备。 这着实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始皇帝来到炼钢厂,看着高高耸起,且冒着滚滚黑烟的高炉,不由惊诧连连。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的炉子。 面对周围不断朝他行礼的工匠,军卒,始皇帝只是简单回首示意他们免礼,便扭头朝黄中侯道:“炼出来的钢在哪里?” “回父皇” 扶苏闻言,还没等黄中侯开口,便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朝嬴政介绍。 然而,嬴政却一把手将他拦住,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说话,朕问的是他!” “这” 扶苏尴尬不已,无奈地退到一边。 黄中侯不明所以,但见始皇帝问自己,丝毫不敢迟疑,连忙指着左侧的大棚,恭敬道:“回陛下,就在那边。” “好。”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一群人就在嬴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堆放钢轨的大棚。 只见一根根被匠人整齐摆放在地上的钢轨,透着银色金属一般的光泽,犹如数十级台阶一般,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震撼。 始皇帝俯下身,摸了一把钢轨,第一感觉冰冷刺骨,第二感觉坚不可摧。 作为始皇帝第一护卫的唐睢,对武器也有近乎痴迷的研究,看到好的武器材料,第一时间就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砸在钢轨上。 “铛——!” 清脆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正在驻足观看的众人,微微一诧。 扶苏见唐睢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炼制的钢轨,不由眼皮一抖。 说实话,为了将这些钢轨炼直,炼好,他们费了不少功夫。 被这样一砸,着实有些心疼。 但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他只能将目光移向别处,权当自己没看见。 可是,他当没看见,王陵却不可能当看不见,眼见唐睢用石头砸,如此清脆悦耳,他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剑,对着钢轨就是一顿猛砍,直砍的自己佩剑满是豁口。 要知道,秦军将领的剑,可不是一般的青铜剑,而是合金青铜剑。 这样的合金青铜剑,硬度,柔韧度都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存在。 “陛下,这些名为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陛下请看,末将用了将近十成的力道,用力挥砍这些钢轨,竟然只有几道浅浅的痕迹!” 说着,王陵兴奋地拿起手中的佩剑,递到嬴政面前:“这把佩剑是末将征战赵国,从赵国王室手中缴获的战利品,虽不比陛下收藏的绝世名剑,但也堪称宝剑; 可是,与这些钢轨相比,却是远远不如也!” “哦?” 嬴政听到王陵的话,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快步走到王陵身边,接过他手上的佩剑。 只见上面的锋刃,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他伸手摸了摸豁口,每一个豁口都超过一厘米。 由此可见,王陵确实是用力挥砍的此剑。 再俯身打量王陵挥砍的钢轨,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瞬即逝,然后漫不经心地询问黄中侯;“这钢轨,一根多重啊?” 黄中侯这辈子也就见过始皇帝两面,一次是始皇帝从赵国为质回来,一次是现在。因此,他显得激动无比,对始皇帝的问题,知无不言,连扶苏和蒙恬频频递来的眼神都忽略了。 “回陛下,每根钢轨差不多五百斤的样子。” 一根就五百斤? 那这里超过千根,肯定不止五十万斤,这混账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实诚了? 嬴政略微思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低喝道:“李忆!” 此话一出,一名相貌俊美的男子,从人群中快步跑了出来,不顾地上的尘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严惩!” 这名叫李忆的男子,是扶苏的护卫长,同时也是黑冰台在九原的负责人。 按理来说,他应该向始皇帝汇报九原发生的一切事情,但始皇帝至今都不知道扶苏的情况,以及九原的情况。 这让始皇帝非常不爽,所以将他叫出来一顿斥责。 但扶苏却满心委屈,在他睡懒觉之前,广场里确实有五十万斤钢轨,谁知道一个懒觉的功夫,黄中侯他们又炼了不少。 不过,还好地下仓库里面的钢轨没有被发现,否则自己父皇恐怕会原地暴走。 只见嬴政训斥完李忆后,又狠狠瞪了眼扶苏,然后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黄中侯,笑道:“你们这高炉,一天能炼多少斤钢铁啊?” 他的语气温和无比,完全跟刚才斥责李忆的态度大相径庭。 看得周围的群臣,包括扶苏,蒙恬在内都一脸懵逼。 心说陛下不愧为始皇帝,这演技也是影帝级别的。 黄中侯见气氛有些不对,心里不由开始发怵,但始皇帝如此好说话,他闻所未闻,所以小心地看了眼扶苏,见扶苏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满脸疑惑。 最终还是遵从自己本心,向嬴政坦白道:“回陛下,这高炉刚开始修建的时候,老臣并不觉得他比一般炉子高效,可是自从生产钢铁以来,它就从未低于每日一万斤的产量!” 一万斤?! 听到这个数字,不仅始皇帝瞳孔一缩,就连始皇帝身后的大臣,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便是李斯这种速来淡定的性格,都忍不住心脏狂跳,好像这一万斤钢铁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可不是一万斤生铁,而是一万斤钢材。 虽然钢材在这个时代,还算新材料,但换算成一万斤上等青铜,也是不错的产量。 但这里才几十个炉子,就能一天产量一万斤。 要知道,咸阳的中央兵造有几千个炉子,产量还不足十万斤。 换算一下,这些高炉可谓冶炼神器。 这臭小子总算让朕大开眼界了一回! 心中忍不住狂喜,始皇帝看向扶苏的眼神,也不再带有杀气,而是满眼欣慰。 “前面带路,朕要看看这高炉是如何炼钢的!” 嬴政大袖一挥,一派兴趣盎然地朝前走去。 黄中侯立刻跑到嬴政身边,像个狗腿子一般,躬身示意:“陛下您这边请。” “呵呵。” 嬴政心情大好,走在前面龙行虎步。 扶苏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向蒙恬,道;“蒙将军,你看这” “没事,陛下只是有他的打算,咱们见机行事便可” 蒙恬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肩膀,然后扭头看向身旁的蒙毅,皱眉道:“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蒙毅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前方,低声道:“出发之前就控制住病情了,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好多了,只是赵高” “赵高怎么?” “赵高为陛下笼络了不少女色.” “怎么可能,我父皇怎么” 扶苏一脸诧异,蒙恬当即朝他抬手示意:“长公子慎言!” “可是.” 扶苏依旧有些不解。 在他心里,自己父皇一直都是伟岸的始皇帝形象。 绝不可能贪图女色。 但作为始皇帝的至交好友,兼心腹重臣,蒙恬自然知道始皇帝的本色。 所以再次抬手朝扶苏示意,并转移话题道:“赵高此人的秉性,我们都了解,但陛下对他非常器重,即使我曾暗中提醒过陛下,陛下依旧对他信任倍加” 说着,扭头看向蒙毅,郑重其事道:“蒙毅,你随侍陛下,切记不可轻易离开陛下,知道吗?” “长兄放心,这个我知道.” 蒙毅拱手答道。 “好,知道就好。” 蒙恬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前方,又道:“咱们过去吧,免得陛下等急了。” “这” 扶苏和蒙毅对视一眼,然后二话不说,跟着蒙恬来到始皇帝身前。 只见始皇帝仔细打量高炉一眼,然后朝李斯问:“李廷尉,你看这东西像什么?” 李斯看了高炉几眼,略微沉思,便道:“回陛下,老臣看像一个葫芦。” 葫芦? 扶苏和蒙恬对视一眼,也抬头看向高炉,发现李斯居然说得有点门道,这高炉的样子确实像葫芦。 平时还没发现,现在越看越像。 嬴政听了,不由笑着点头:“还是李廷尉有眼力,没想到这葫芦一样的炉子,竟然能产出钢铁!” 说着,环顾众臣:“你们说说,这么简单的炉子,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陛下有所不知,这越简单的东西,越容易被人忽视,幸亏长公子英明,发现了这不易被人发现的神器!” 冯去疾闻言,捋着胡须笑道。 身后一部分支持扶苏的大臣,连忙随声附和:“长公子英明!” “呵呵。” 扶苏尬笑一声,正欲解释,忽地想起嬴政之前的交代,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开口,又硬生生地闭上了嘴。 这时,却听嬴政不咸不淡地问道:“这炼钢的高炉与炼青铜的炉子,有何不同?” 在嬴政的认知里,铁石能够炼成生铁,想要精铁,得经过千锤百炼,但炼制青铜,却没有那么麻烦,用普通的炉子,依旧可以炼出好青铜。 只有这钢铁,不禁炼制奇特,还产量颇高。 “陛下明鉴,据长公子所言,这炼制青铜的温度和炼制钢铁的温度,大不一样。想要将铁石直接炼成钢铁,需要极高的温度,炼化铁石里面的杂质。而炼制青铜的炉子,达不到炼制钢铁的温度,所以无法成功炼制出钢铁。” 黄中侯如实朝嬴政禀报道。 嬴政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扶苏,淡淡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回父皇,黄中侯说的句句属实,高温确实容易除杂,这是昊弟他.” “行了,别给朕提他,你这一炉炼好了吗?朕想亲眼看看!” 嬴政不想当着众臣的面提赵昊,因为这份功劳对扶苏很重要,他希望扶苏自己把握。 但扶苏一直都是无私的性格。 特别是对赵昊。 这让嬴政非常不悦。 倒不是说,他不想让自己儿子和和睦睦,而是兄长太照顾弟弟,会让弟弟越来越惫懒。 而赵昊本来就已经很惫懒了,嬴政不想让扶苏‘助纣为虐’。 但是,炼制钢铁的事,扶苏并不是很清楚。 毕竟他只提供技术。 于是乎,在嬴政问他的同时,他下意识看向黄中侯。 却听黄中侯又道:“回陛下,这炉钢还有半个时辰就炼好了。” “行。” 嬴政点头,随口说道:“那朕就在这里等半个时辰!” 这怎么可以? 出钢水的时候有多危险,扶苏还是知道的,哪里敢让自己父皇以身犯险。 要是自己父皇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干脆不活了。 “父皇,等会儿出钢水的时候,这里很危险,咱们还是站远一点,寻个高处观看,同样一目了然!” 扶苏连忙朝嬴政拱手。 黄中侯也出言帮腔:“是啊陛下,等会儿出钢水的时候,这里热浪滚滚,隔着好几层衣服都会被灼伤,连老臣这种常年与铁水,铜水打交道的匠人,都受不了此等高温,陛下万金之躯,还是离远一点好些.” “陛下,万不可在此地久留!” 蒙恬见扶苏和黄中侯开始劝阻嬴政,自己身为嬴政的心腹大将,作为压轴,自然也要劝阻。 果然,蒙恬一开口,嬴政本身有点执拗的性格,顿时化为乌有,勉强点头道:“那就寻个高处观看吧!” “喏。” 三人齐声应诺,暗舒了一口气。 很快,扶苏就让李忆找来一把太师椅,搬到离高炉大约五十米距离的高台,请嬴政入座。 虽然嬴政刚才对他训斥得毫无情面,但李忆乃陇西侯李信次子,与扶苏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嬴政对李信的器重,自然不会真的责罚他。 见李忆毕恭毕敬地给自己安排座椅,嬴政忽地展颜一笑:“多年不见,越来越像你父了。” “陛下明鉴,忆不及父亲万分.” 李忆谦虚地躬了躬身,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陛下,等会儿看高炉出钢水,不可直视太久,否则对眼睛有害!” “嗯。” 嬴政闻言,微微颔首。 下一刻,眼睛余光看到桌上的点心,不由道;“此物色泽金黄,朕怎么从未见过” “回陛下,这是土豆饼,乃长公子.” “开——炉——咯——” 还没等李忆的话说完,远处便传来匠人的一阵吆喝。 嬴政顿时精神大振,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猛然转头看去。 而李忆则识趣的闭上了嘴,静静退到一边。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赤子之心【求订阅啊】 随着厚厚的炉门被工匠用长长的铁钩打开,一股赤红色的钢水便顺着凹槽流了出来。 只见其所到之处,黑烟阵阵,并伴随着一团团火焰从钢水上面爆燃起来,像是钢水在燃烧一般,绚丽夺目。 站在嬴政身后的众官吏,似乎都听到了李忆的嘱咐,看了几眼便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移开目光缓了缓,又继续观看。 直到看得眼泪直流,才一个个彻底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感受着如潮水一般袭来的热浪,即使身体素质过硬的始皇帝,也有些坚持不住,带着李斯等人后退了十几米,才缓过气来。 「你们有大功啊,哈哈哈,你们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啊!」 嬴政看了眼远处的钢水,又看了眼扶苏等人,笑着感慨道。 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这些钢水对大秦的作用。 因为没多少人知道热武器的厉害,有了这些钢材,大秦的新式装备便不再是少数人拥有的神器,而是全军装备的国器。 扶苏等人听到嬴政的感慨,两眼发愣。 虽然他们都知道钢材对大秦的作用,但嬴政透露出的神情,明显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作用。 不过,嬴政没有明说,他们也不在乎,只要嬴政不全部运走这里钢材就行。 却听扶苏笑着朝嬴政拱手:「父皇,高炉炼出来的钢水,还不是真正的钢,需要用到下一步工艺,名为炒钢法,就是将钢水像炒菜一样翻炒,最后形成的钢水,才是真正的钢水!」 「原来这不是真正的钢水啊....」 嬴政和众臣微微一诧,旋即笑着拍了拍扶苏的肩膀:「我儿做得不错,弄出了这么一个好东西,等运回咸阳,做出的第一批军备,父皇先配发给你们!」 好家伙! 感情父皇还是要摘桃子啊! 这要是放在以前,扶苏肯定会跟始皇帝硬刚,但经历了被赶出咸阳的事后,他逐渐变得成熟了。 只见扶苏微微皱眉,便有些为难地道:「父皇明鉴,儿臣炼制这些钢材,也不是说自己私用,是为大秦着想。」 「朕知道你是为大秦着想,但事有轻重缓急,父皇正需要一批钢材,打造新式武器!」 嬴政罕见地拿出商量的语气跟扶苏交涉,是因为扶苏现在的表现,让他有些满意。 虽然父子两人曾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但父子毕竟是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 可是,扶苏并不想在钢材的事情上妥协,再次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父皇,儿臣自然知道新式武器对大秦的重要,但修建铁轨的事,同样也很重要....」 此话一出,嬴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见他马上就要发火,一旁的蒙恬生怕扶苏再次触怒嬴政,当即站出来道; 「陛下,长公子为修建这条铁路,忙活了几个月,眼见铁轨差不多就可以铺设了,您现在让他将铁轨运回咸阳,着实有些为难他....」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既然钢轨已经炼制好了,拿来铺路正好合适,陛下需要钢材打造新式武器,我们可以马上起炉炼制,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炼制一批新的钢材,再通过铁轨运回咸阳,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嬴政身后的众臣纷纷颔首,觉得蒙恬的言论很有道理。 但是,嬴政没有直接答应蒙恬,而是转头看向李斯。 李斯捋着胡须,对蒙恬的心思了如指掌,但正如蒙恬说的那般,直接运输这批钢轨回咸阳,不如修好了铁轨,用铁轨运输钢材回去。 只是这铁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它是怎么运东 西的,李斯一头雾水。 似乎跟李斯抱着同样的心思,一旁的冯去疾忍不住开口道: 「敢问蒙将军,方才老臣一直听你们提及铁轨运输,这铁轨运输究竟是怎样的运输方式?」 「这.....」 蒙恬迟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扶苏。 只见扶苏略微犹豫,便朝嬴政等人拱手:「父皇,为了向你们演示铁轨的运输方式,还请父皇与诸位大臣,随扶苏回一趟幕府,那里有铁轨运输的模型沙盘!」 模型沙盘? 这又是什么东西? 嬴政愣了愣神,与李斯对视一眼,随即饶有兴趣地摆手;「好,咱们去看看!」 说完,径直朝炼钢厂外走去。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九原幕府的偏厅。 只见偏厅正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质台子,台子里面是一副1比100还原的山川地理,高山河流,丛林城池等沙土模型。 「这....」 嬴政似乎第一次看见这种沙盘,不由大感震惊。 身后的众臣同样一脸诧异。 这时,蒙恬笑着上前解释道;「陛下请看,这条黑色的线路,就是长公子准备铺设的铁轨线路,上面的车斗,就是专门拿来运输货物的.....」 「怎么运?」 嬴政下意识问道。 「陛下请看,在斗车的前方,有一辆绞车,绞车前端有一根绞线,通过水利卷动绞线,拉动绞车,再牵引后面的车斗,便可以在铁轨上来回移动。」 蒙恬一边朝嬴政解释,一边拉动机关,演示给嬴政看。 只见一根细细的绳子,随着机关的启动,齿轮缓缓转动,拉扯绳子进行牵引,从而带动模型沙盘上的车头开始移动。 「这些车斗的运载量,是牛车所不能达到的,由此可以想象,日后从九原运钢材回咸阳,可以省去多少人力,物力!」 「而且。」 蒙恬说着,顿了顿,又看了眼扶苏,笑道:「这还只是最简陋的运输方式,等蒸汽机制作出来,铁路遍布天下,咱们还可以拿来运兵,以后全天下运兵,不超过半月!」 「这是真的?!」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扶苏笑了笑,随手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嬴政道:「父皇,这些都是昊弟规划出来的图纸,儿臣只是照着昊弟的意思,打造这条从未有过的铁路!」 「虽然昊弟说的蒸汽机,儿臣和蒙将军都不是很懂,但昊弟的能力,我和蒙将军都很认可,我们都相信铁路的未来!」 「太,太神奇了!」 嬴政接过扶苏手中的图纸,展开查看,不由诧异连连:「这东西,它竟然能自己动?这所谓的火车头,好像也是铁做的吧?这么大的火车头,怎么可能自己动?」 看着图纸上面的介绍,始皇帝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 在他心中,用绞车拉动车斗已经很神奇了。 但这所谓的蒸汽机火车,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它是怎么动起来的。 尽管扶苏和蒙恬有心给他解释,也无能为力。 毕竟蒸汽机的概念,除了赵昊,普天之下没人能解释得清楚。 好在嬴政没有对此事追问到底,只是震惊之余,将图纸交换给扶苏,郑重其事道; 「既然你们有自己的计划,父皇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铁轨父皇支持你们铺,但父皇需要的钢材,也要运回咸阳!」 「父皇放心,儿臣保证将钢材运回咸阳....」 扶苏笑着拱手一礼,随即又想 起什么似的,道;「父皇,儿臣运钢材回咸阳没问题,只是这价格.....」 「什么价格?」 嬴政一愣,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扶苏见状,讪讪一笑,道;「昊弟是这样说的,铁矿是国家的,咱们虽然找到了铁矿,也不能独吞国家的资源,只是这炼钢的技术,是咱们的,所以这炼出来的钢材,国家想要用,得给点辛苦费....」 什么?! 嬴政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直愣愣地看着扶苏,心说这还是自己那个无私奉献,大义凛然的长子吗? 他居然给朕要钱?! 「你再说一遍?」 嬴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睛微微眯起。 身后的众臣,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上次始皇帝跟扶苏闹矛盾,还是上次,这次刚见面就开始闹矛盾,也是没谁了。 「父皇,您就算让儿臣说一百遍,这钱,朝廷还是要给!」扶苏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嬴政直接就火了:「赵高!朕的剑呢!」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蒙毅闻言,还没等着赵高拿剑,连忙拦住嬴政,苦着脸道:「陛下,且听长公子把话讲完,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屁的隐情!这小子就是脑子被驴蹄了!」 嬴政没好气地拂开蒙毅,眼神冰冷地看向扶苏:「你是不是以为朕来九原,就是原谅了你?你上次犯的错,朕还没有....」 「父皇!」 眼见嬴政双目泛红,寒气逼人,扶苏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喝声打断了嬴政;「为了让大秦变得更好,我们每个人都在改变,为何父皇依旧固执己见?!」 「父皇总说扶苏是一头犟驴,父皇有没有想过,扶苏这段时间在九原是怎么过的? 为了寻找适合炼钢的铁矿,扶苏爬遍了九原大大小小的山,趟过了九原无数条河,跟扶苏一起探矿的匠人,军卒,死了不下百人,虽然这一百人在父皇眼里,可能微不足道,但对扶苏来说,他们就是扶苏的手足,没有他们扶苏早就跌落悬崖,落入深渊,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光是探矿就困难重重,还有挖矿,炼钢,死了不知多少人!」 「你们看到的是钢对大秦的作用,可是,这些都是命换来的!」 「这....」 众臣闻言,无不目瞪口呆。 扶苏第一次让众人明白了,什么是赤子之心。 就连嬴政都暗暗吃惊。 他没想到扶苏竟然以身犯险,亲自跑去深山水泽探矿,挖矿。 不过,扶苏的话依旧没有触动他的心神,只听他平静地道; 「这就是你问朕要钱的原因?是打算为那些死去的人要奖赏?」 「我....」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斯看了眼他,上前道:「陛下,老臣以为,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公子昊之前也说过,要提高工匠的待遇,建立科学院,替那些拥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发放俸禄.....」 「替科学院拥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发放俸禄,朕同意,奖赏那些死去的人,朕也答应,但是这些匠人为朝廷效力,难道不是他们应该的吗?」 「如果每位匠人都发放俸禄,朝廷哪有那么多钱财?如果每位匠人都跟官吏同样的待遇,朕的大秦朝廷算什么?」 「这....」 李斯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蒙毅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开口,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才若有 所思地道:「科学院的工匠可以,这些匠人不行。」 「都是为朝廷效力的人,郎中令何故厚此薄彼?」 扶苏横眉冷对。 蒙毅暗叹了口气,心说长公子怎么还是如此头铁。 想了想,他将目光落在蒙恬身上。 只见蒙恬稍微思忖,便朝嬴政道:「陛下,诚如长公子所言,咱们不能让为大秦效力的人,寒了心,该给的,还是要给!」 「怎么给?」 嬴政眉毛一拧,有些不悦地拂袖道:「大秦现在哪哪都需要钱,朕哪有那么多钱养全天下的匠人?总不能只养你九原郡的匠人,不养其他地方的匠人吧?」 「陛下息怒,老臣的意思是,为了提高工匠的积极性,这个钱,咱们可以给,但不能从朝廷出,得从地方出....」 「什么意思?」 「回陛下,老臣是这样想的。」 蒙恬拱手说道:「朝廷炼钢厂炼制的钢材,除了朝廷拿来打造军备,各郡县肯定也需要钢材,日后各郡县需要钢材,须从炼钢厂购买才能得到,不能由朝廷分配; 如此一来,购买钢材的钱财,一部分可以拿来维持钢铁厂的运作,发放工匠酬劳,一部分则可以上交国库,两全其美!」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 众臣听到蒙恬的话,皆是一惊。 「这怎么,还可以这样?」 这种方法,虽然以前没人用过,但在场的众臣,无一不是聪明人,略微一想便知道这种办法可行。 以前之所以能够免费使用工匠,是因为朝廷的征召制度,让工匠不得不从。 现在为了让工匠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赵昊提出改善工匠的待遇,让原本不被重视的工匠,逐渐变得与众不同。 特别是公输承制作的火铳,曲辕犁,以及墨玄师兄妹制作的暴雨梨花针等各种新奇东西,还有赵昊提出的科学能使人长生等设想,让嬴政对工匠的观念逐渐改变。 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想重用工匠的。 可是,作为主宰天下的始皇帝,他不得不从全盘考虑问题。 改善几十个工匠的待遇还好,改善全天下数万工匠的待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在蒙恬没有提出办法之前,他一直秉持拒绝的态度。 如今听到蒙恬的办法,他心里虽然已经认可了,但扶苏刚才的举动,还是让他有些不悦,于是澹澹追问:「地方需要钢铁做什么?朝廷都没有钱,各郡县哪里来的钱?」 「陛下,据公子昊所说,钢铁的含碳量可以分化等级,最好的钢铁,可以拿来制作军备,差点的钢铁,则可以拿来制作农具等生活用品!」 蒙恬笑道;「至于各郡县哪里来的钱,陛下不用操心,作为治理一方的官吏,他们会自己想办法.....」 「呵。」 嬴政闻言不由笑了,抬手指了指蒙恬:「蒙恬,数月不见,想不到连你都变得如此油滑了....」 「那依陛下之见.....」 「行,朕准了!」 反正只要不自己出钱,始皇帝也懒得管那么多。 第三百七十九章始皇帝又开枪了!【求订阅】 从炼钢厂回来,嬴政与蒙恬等重臣把酒言欢,畅谈戍边之事。 期间,扶苏到九原做的那些事,被蒙恬不经意地提起,让嬴政大感意外的同时,内心也逐渐认同这个长子。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尽管扶苏生来注定不会平凡,但随着赵昊的出现,嬴政对扶苏的期望值没那么高,反而使他重新认识了这个曾被他给予厚望的长子。 或许是因为他太想培养一个跟自己相像的继承者,压抑了这个长子原有的光芒。 如今这个长子再次绽放光芒,让他突然意识到,世上从来就不存在完美且相似的花。 就像世上只有一个始皇帝,未来也不可能诞生下一个始皇帝。 从扶苏身上移开目光,嬴政举起酒杯,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此说来,你等原本并未准备大打?” 刚才蒙恬向他禀报了边境战事。 从今年三月份开始,匈奴野心复起,联合羌狄对秦国大举进攻,及至李信与翁仲合谋,率军从陇西狄道伏击,大破羌狄。 再到头曼单于见匈奴南下无望,气得病倒,被为质回来的冒顿趁机射杀。 以及冒顿坐上单于之位,卧薪尝胆,准备吞并东胡的不合理举措。 还有蒙恬屡次率军,血战匈奴,将匈奴打得龟缩在匈奴河附近的壮举。 嬴政听得笑口常开,满意连连。 却见蒙恬一脸正色,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得知陛下东巡的消息,本打算等陛下东巡完再统筹决断; 老臣想,陛下或许会放缓匈奴战事,以吸引匈奴大举进攻边境,好一战灭之。 不想陛下转道来了九原,老臣只好联系李信,让翁仲牵制伺机而动的大月氏,以防他们趁我秦军与匈奴交战的同时南下劫掠; 再由李信率军追击羌狄飞骑,做一个孤军深入的诱饵,等匈奴大军伏击李信,老臣直杀匈奴河,端了他们的老窝; 没想到羌狄飞骑畏惧李信如虎狼,竟不敢联合匈奴伏击他!” 说到这,蒙恬有些哭笑不得,旋即叹了口气,又道:“老臣久经沙场,深知一军胜负不能托于一将之身,不想老臣又迂阔了一回.” “此乃天意也,蒙将军无需自责。” 嬴政拍案笑了起来。 李斯也跟着笑了:“羌狄飞骑被陇西侯赶走,陇西大局已定,李信当居首功!” “陇西侯身边的翁仲,同样功劳不小,听说不少羌狄飞骑,敬畏他如天神,望风而逃!”扶苏笑着擦了一句嘴。 蒙毅闻言,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蒙恬,不由有些困惑:“素闻翁仲将军勇武,没想到勇武如斯,真乃天下奇闻也!” “说奇也不算奇。” 蒙恬笑着摆手:“胡人多信天神巫术,见翁仲生得高大威猛,不像中原人,敬畏他如天神也很正常。” “哈哈哈,天赐我大秦奇伟之士,此乃我大秦真正之长城也!” 嬴政闻言,禁不住开怀大笑,对蒙毅吩咐道; “蒙毅,明日飞书咸阳,下诏少府张苍,将收集来的天下之兵,铸为十二金人,具以翁仲将军之像,镌刻翁仲之名,永镇咸阳!” “陛下英明!” 众臣听到嬴政的吩咐,当即异口同声。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正欲举杯同饮,就在这时,站在扶苏身后一直默然不语的李忆,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嬴政一愣,扭头看去,笑道:“你小子虽有过错,但念在护扶苏有功的份上,朕不予追究你的过错,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谢陛下开恩。” 李忆朝嬴政恭敬行了一礼,然后看了眼扶苏,郑重其事道:“回陛下,臣见陛下对翁仲将军如此推崇,不想瞒陛下,长公子麾下有一人,酷似翁仲将军!” “哦?” 嬴政闻言,双目陡然变亮。 众臣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扶苏。 然而,扶苏却大惊失色,转头呵斥李忆:“住嘴!” “怎么回事?” 眼见扶苏突然呵斥李忆,嬴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追问:“扶苏,何故失礼?” “父皇,儿臣”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冷哼一声,朝李忆抬手示意;“你继续讲!” “这” 李忆被扶苏当面呵斥,不由面露迟疑之色。 这时,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李忆,汝可知其君之罪?”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李忆本想好心帮扶苏,没想到扶苏的反应这么大,但话已当众说出口,也容不得他不说。 原来,扶苏被始皇帝赶出咸阳,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曾率十余骑,乔装成商旅,深入狼居胥山,准备探清匈奴王庭的兵力。 后来差点被匈奴斥候发现,殒命草原。 可是,大难不死的扶苏,依旧没有消停,又与胡人部落搭上关系,做秦国在草原深处的眼线。 原本扶苏与某个胡人部落头领相约,以精盐和丝绸换取胡马,并约定三日后的下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结果三日后的下午,胡人部落头领爽约了。 扶苏被胡人放了鸽子,蒙恬觉得有损大秦威名,便派人来劝他回去。 他不仅不回去,还头铁的说胡人部落首领不是爽约之人。 结果一群人陪他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个多月,粮草都吃光了,快饿死在草原上了,扶苏依旧头铁,不愿离开。 直到扶苏本人饿得奄奄一息,麾下饿得啃树根,吃草皮,那名跟扶苏约定的胡人部落头领,才带着伤痕累累的部众,抵达约定地点。 这让因为内部兵变而延误约定的胡人部落头领,大为感动,当即要率领部众归顺大秦。 可是,扶苏却拒绝了。 他的理由是,胡人部落现在归顺大秦,不是真心想归顺大秦,而是想借机避难。 大秦现在接受他们,相当于乘人之危,以后肯定会矛盾重重。 所以,他决定无偿资助对方,并率军帮对方平叛,等对方彻底安定下来,愿真心实意的归顺大秦,再接纳他们。 胡人部落闻言无不感激涕零,叩拜扶苏。 后来经过几天休整,扶苏依言帮胡人部落平定了叛乱,并帮胡人部落头领,重新掌控了胡人部落。 再后来,胡人部落头领,带着万余名族人,以及十万余头牛羊马匹,轰隆隆地来到了九原郡外,扬言投奔大秦。 而这名胡人部落头领,也是一位罕见地猛将,屡次率领部族骑兵,帮大秦袭杀匈奴骑兵。 听完李忆的讲述,不光嬴政大为震惊,就连李斯,冯去疾等帝国重臣都震撼万分。 长久以来,秦人心中都信奉一条铁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豺狼,非战无以服也。 从李忆的讲述中,他们仿佛看到了不同于武力征服的一种力量,既新奇又不安。 新奇的是,信义作为一种精神,能使人心悦诚服。 不安的是,信义作为一种精神,也容易让人迂腐。 扶苏能靠信义收服一名猛将,但天下何其复杂,如果靠信义治国,岂不是隐隐可见一场信义之争? 就像人性本善,人性本恶一样,无从定论!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嬴政震惊之余,陷入沉思,而后深深看了眼扶苏,朝李忆道:“那个胡人部落首领在哪?” “回陛下,在城西大营!” “好,你去将他叫来,不说朕召见他,就说蒙恬将军找他商议军务!” “喏!” 李忆应诺一声,恭敬退出了客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名高大威猛,身穿秦甲的胡人将领,出现在嬴政等人面前。 只见他以独特的胡人礼仪,朝蒙恬行了一礼,然后又朝扶苏行了一礼,当目光落在嬴政身上的时候,微微一愣,准备再次行礼,却听嬴政淡然一笑:“何故行礼?” “尊敬的贵人,阿达尔看你气质出众,且与长公子有几分相似,又端坐主位,冒昧推断,你应该是当今陛下!” “想不到素来豪爽的胡人,也懂察言观色?” “陛下恕罪,阿达尔归秦,并非畏惧秦力,实服长公子信人大义!” “阿达尔不可无礼!” 扶苏听到阿达尔不卑不亢地话语,吓了一跳,连忙朝他低喝,并朝嬴政告罪:“父皇恕罪,阿达尔初归大秦,不懂大秦礼数,还望父皇念在阿达尔为秦立功的份上,饶恕他的罪责!”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冷道:“扶苏,朕在你心中乃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儿臣不敢!” 扶苏吓了一跳,连忙跪地磕头。 嬴政见状,冷哼一声,随即将目光落在阿达尔身上,沉沉地道:“你方才说,归顺我大秦,并非畏惧我大秦的力量,是真心话吗?” “这” 面对嬴政锐利如箭的目光,阿达尔下意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扶苏,面露迟疑之色,半晌,似乎不想违背自己的本心,阿达尔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是真心” 嘭! 还没等阿达尔地话音落下,一阵犹如惊雷一般的响声,陡然传入他耳中,同时伴随着一股烧焦地气味,弥漫空中。 “父皇——!” 扶苏听到响声,猛然抬头。 只见嬴政手持冒着袅袅青烟的火铳,冷冷看着前方的阿达尔。 “这” 阿达尔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他茫然地摘下自己的头盔,只见上面赫然出现一个狰狞的空洞,手指轻轻触摸,还伴随着滚烫地触感。 这尼玛的,啥玩意儿? 刚才自己是被雷劈了吗?! 我尊敬的长生天,阿达尔犯了什么过错,您要降神雷劈我? 就在阿达尔茫然不知所措的下一刻,嬴政的声音再次传来: “朕再问一次,你的话是真心的吗?真不畏惧我大秦的力量?” “我” 阿达尔张了张嘴,正欲接口,又听一道惊雷声在耳边响起。 这次他是真的看清楚了。 根本不是什么天降神雷,而是嬴政手中的管子,发出的巨响。 来不及半点迟疑,看着自己手中的头盔,又出现一个骇人空洞,阿达尔巨大的身躯,猛地跪了下去,哭喊道: “陛下饶命,阿达尔知错,阿达尔不知大秦掌握了神之力,刚才之言冒犯了陛下神威,还请陛下饶恕阿达尔的不敬,阿达尔愿誓死追随大秦!”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秦竟然掌握了这种力量。 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神力。 以前他归顺大秦,除了扶苏的信义,让他心悦诚服,还有就是借用大秦的力量,暂避草原锋芒。 之前的叛乱,就是因为冒顿派人笼络东胡部族,他的族人被冒顿收买,发动叛乱,差点杀了他。 他深知草原会迎来一场大规模的战乱。 东胡和匈奴的胜者,会统一草原。 不管他们谁胜,牺牲的大多都是他这样的小部族。 所以,他必须要带领部族,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再择机而动。 大秦便是最好的选择。 到时候,以他和扶苏的关系,向大秦索要更多,壮大部族,说不定能杀回草原。 至于他说不畏惧大秦的力量,其实是想在始皇帝面前装个逼,顺便给扶苏一个面子。 结果始皇帝两枪给他打懵了。 他没想到大秦有这样的力量,哪里还敢择机而动,直接给跪了。 “哼!” 面对阿达尔的俯首称臣,嬴政依旧面无表情,平静而威严地道:“朕不管你因何归顺大秦,也不管你信谁,大秦的力量,非汝等胡人能小觑,但凡有二心,朕要你全族尸骨无存!” “是是是” 阿达尔听到嬴政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恭恭敬敬行了个中原礼:“阿达尔敬畏大秦天威,绝不敢有二心!” “下去吧!” “喏。” 目送阿达尔应诺而退,嬴政表情淡淡地收起火铳,环顾众臣道;“都愣着做什么,接着喝酒!” “呃” 众臣嘴角一抽,心说陛下越来越不讲武德了。 自从嬴政会使用火铳,东巡一途,没少给他们展现枪杀刺客的名场面,看得他们都快麻木了。 好在众臣见怪不怪,没有发出一点惊讶之声,宴会进行得还算顺利。 但蒙恬和扶苏却震撼得无以复加,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始皇帝了一般,全程呆若木鸡,近乎走神的陪嬴政吃完了接风宴。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此物名为土豆,可亩产三千斤【求订阅啊】 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 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 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 寥寥几句,将秦驱使千万役卒修筑万里长城,形容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如今始皇帝站在即将合龙的九原长城城墙上,看着塞外茫茫草原,不曾想,自己为抵御异族入侵华夏而修建的长城,竟成了大秦罪恶的根源。 烈风阵阵,黑旗招展,此时没人清楚始皇帝心中所想,都静静地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看塞外风光。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附近的高塔:「那边的高塔,似乎是水泥搅拌站,朕东巡一途,看到不少这样的高塔,想不到这水泥竟有如此神效,竟能提前这么多时间修好长城!」 「陛下明察!」 王离随声附和:「像这样的高塔,长城沿途有上千个,每一个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公子昊真乃奇人也,居然能发明这样的建筑材料!」 「呵!」 嬴政闻言,呵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王离,打趣道;「你小子三句话不离那小子,怎么,刚来九原就想回去?」 「没有,蒙将军和长公子待王离很好,只是公子昊身边,没多少人,末将....」 「你怕是想多了,那小子身边可不少人!」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那小子找不到帮手?朕可听说他身边有不少奇人异士,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建功立业吧!」 「这.....」 王离语塞,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那感觉就像自己的男人被小三趁虚而入了一般,看得嬴政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蒙毅从远处跑来,朝嬴政拱手道;「陛下,长城要合龙了!」 「哦?」 听到蒙毅的话,嬴政瞬间收敛笑声,抬头望去,只见中央垛口与烽火台,尽数披红,分别贴着硕大的白布红字。 东侧上书:千秋大秦,北驱胡虏。 西侧上书:万里长城,南屏华夏。 「轰隆隆——!」 一阵鼓声雷动,中央垛口那方的大石,被数十役夫吊装在填充好水泥的地方,烽火台在下一刻点燃,浓烟滚滚,犹如升天巨龙。 「陛下,长城第一段终于合龙了!」 不远处,扶苏和蒙恬并肩来到嬴政身前,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慨。 「好,等连接燕赵两地,再接辽东,我大秦根基将永世不倒!」 嬴政笑着朝两人点头示意,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奇怪道:「此段长城合龙,为何匈奴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回陛下,前段时间因为高炉黑烟,长公子建议老臣虚虚实实,让他们以为黑烟是我们出征的信号,结果两三次黑烟骤起,老臣都没有出征,他们就以为我大秦是在戏弄他们,后来黑烟再起,他们就不来了!」 蒙恬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嬴政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不由扭头看向身旁的李斯,却见李斯神色古怪,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怪刚才长城合龙,烽火台冒出的是黑烟,而不是烽火专用的黄烟,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过,那些匈奴也真够笨的,这么大的动静都会以为是假的。 「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我大秦与匈奴是必战之势,不可因为此长城,失去了进取的决心!」 嬴政听完蒙恬的解释,背负着双手看了眼长城合龙的方向,郑重其事地说道。 蒙恬与扶苏对视一眼,后者拿出一份图纸,展现在嬴政面前。 却听蒙恬接口道:「陛下且看,北面这道长城,是老臣下一阶段准备修建的,与赵燕两地的老长城连接,东向辽东郡,南北两端长城之间,地阔千里,水草丰富,是极好的牧场,且土地肥沃,易于开垦。」 说着,又指向图纸另一处,道;「陛下再看,北面这道长城,建与大河之北,抵达阳山,阳山之北乃匈奴腹地,单于王庭便在此处,由此,形势一目了然!」 「这块地属于我大秦,有大河作为屏障,胡人南下牧马受阻,又逼近匈奴腹地,成肘腋之势!」 「如此说来,这块新秦地,将是 必争之地?」 嬴政皱眉凝视了一遍地图,沉沉问道。 「不错!」 蒙恬郑重点头:「匈奴之所以能崛起,与这块新秦地有极大的关系,如今匈奴失去了这块肥沃之地,仅凭阳山这道屏障,不足以安稳发展; 所以,冒顿若有心统一草原,这块地将是日后的必争之地!」 「蒙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占据了先机,可以好好经营这块地,成为日后浇灭匈奴的关键?」 李斯被蒙恬的这番分析,大为折服,忍不住问了一句心中所想。 蒙恬闻言,兴奋一笑;「正如李廷尉所言,我大秦与匈奴势不两立,此地将是一决雌雄之地!」 「哦?如何一决雌雄?」 「首先,朝廷先在此地设伏大军,再将匈奴引至此处,关起门来打狗,我军可以己之长,攻其之短,如此单于能擒,匈奴主力尽灭也!」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嬴政摇头沉吟了一句,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蒙恬:「那冒顿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会那么乖乖的入瓮?你拿什么来引诱他动心?」 「有一样东西,老臣料定冒顿一定会动心!」 「什么东西?」 「长公子.....」 面对嬴政的询问,蒙恬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然后转头看向扶苏。 扶苏见状,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蒙恬连自己都算计了,不由面露诧异之色。 「什么意思?你打算让扶苏当诱饵?」 「啊?」 蒙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紧接着连连摆手:「不不不,陛下误会了,老臣并非想让长公子当诱饵,而是长公子手中有一物,能让冒顿行动,以身犯险.....」 「他手中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诱冒顿?」 嬴政疑惑的看了眼扶苏,皱眉盯着蒙恬。 一旁的李斯等人,也好奇的看着扶苏。 只有嬴政身旁的赵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寒光。 之前李忆向嬴政提及的土豆饼,他记忆深刻,大秦根本没有这种食物。 如今听蒙恬提起扶苏手中的东西,他下意识想到了土豆饼。 却听蒙恬苦口婆心地劝说扶苏道:「长公子,非老臣故意将此物泄露给陛下,实乃此物对老臣,对国家都有大用.....」 「可是昊弟他.....」 扶苏一脸纠结。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凡是牵扯到赵昊的事,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这小子除了坑爹,就是坑兄。 略作思忖,他便平静地追问扶苏:「是那小子给你的东西吗?」 「父皇,儿臣....」 眼见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嬴政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扶苏,还记得父皇告诉你的话吗?」 「你我既是父子,亦是君臣,这欺君之罪,父皇就不用给你赘述了,只是,你真心懂那小子吗?」 「嗯?」 扶苏一愣,有些不解地道:「父皇此话何意?」 嬴政反问道:「还记得那小子告诉你的话吗?」 「什么?」 扶苏茫然歪头,嬴政微微一笑:「此物应当在关键时刻用,对不?」 「父皇,您怎么....」 「朕怎么知道对吗?」 嬴政笑着打断他的话,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把火铳,又道;「看这火铳,应该不难猜出,此物是谁给父皇的吧?」 「嗯。」 扶苏点头。 他自然知道 这火铳是赵昊给嬴政的。 因为除了赵昊,没人能拿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却听嬴政又笑着问:「那你知道,他交给父皇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此物应当在关键时刻用,特别是在保全自己的时候!」 「这.....」 扶苏一脸诧异,因为嬴政这句话跟赵昊当初告诉他的话,别无二致。 眼见自己儿子被自己忽悠住了,嬴政立刻开始打感情牌。 「扶苏啊,父皇对你一直给予厚望,从未想过放弃你。就算将你安排在这里,也是想锻炼你,如今看到你独当一面,父皇很是欣慰,看到你就像看到父皇当年的样子!」 「你知道父皇当年的梦想吗?父皇在你这个年纪,想的是天下再无战乱,想的是驱逐胡虏,统一华夏,想的是大秦万世不灭,如今驱逐胡虏的契机就在眼前,你明白父皇吗?」 「父皇.....」 扶苏闻言,顿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决定来个终极绝杀。 却听他满脸挂怀地道:「扶苏,还记得你母亲吗?还记得你母亲喜欢的那首《山有扶苏》吗?你的名字,是父皇对你母亲的思念啊,你母亲若在.....」 「阿母!」 扶苏听到嬴政提起自己母亲,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跪地一哭。 嬴政听到扶苏的哭声,明朗的心骤然紧缩了。 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袍,此间高台,仿佛只有他们父子,一种久违的父子之情,油然而生。 周围的众臣见状,下意识退到一边。 蒙恬忍不住眼眶泛红。 这对父子的破镜重圆,他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如今终于实现了。 只见嬴政轻轻拍打扶苏的肩膀,罕见的轻声细语道; 「我儿成年冠礼,父皇一直欠你一个礼物.....」 说着,随手摘下头上的铜冠,戴在扶苏头上,之后朝蒙毅下令道:「自即日起,皇长子扶苏与朕,会同丞相府,行国政诸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情况这是? 陛下竟当众宣布扶苏与他共议国事? 意思是,扶苏距离太子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就在众臣大感震惊之时,扶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朝李忆道;「李忆,将东西拿来吧....」 「喏。」 李忆应诺一声,转身而退。 没过多久,一个色泽蜡黄的椭圆植物,被李忆双手碰到嬴政身前。 嬴政好奇地打量李忆手中的东西,扭头看向扶苏:「此物是?」 扶苏笑着答道:「回父皇,此物名为土豆,可亩产三十石!」 什么!? 嬴政闻言,童孔勐地一缩。 众臣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地响,心说陛下这加冠值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千古一帝与千古圣君,朕都要!【求订阅啊】 赵昊很早之前就知道解决温饱问题的重要性,却一直没有推广高产粮食,反而鼓捣商业发展。 究其原因,主要是现在是秦初,不是秦末。 因为秦国超高的农业税,使得秦国粮仓的粮食,远超中原六国,所以秦国才能横扫六国。 但是,秦国粮仓里的粮食,并不是救济粮,而是战备粮。 就算秦国有地方闹灾荒,遭天灾,粮仓里的粮食也不会动用。 这也使得,始皇帝在面对灾荒的时候,想尽办法筹粮。 虽然朝廷粮仓不能轻易动用,但权贵家中存有不少粮食,大家紧一紧裤腰带,日子总能过下去,不至于死太多人。 最担心的就是灾荒年,权贵待价而沽。 若权贵家中一直存着粮食,拿来自己吃还好,可偏偏某些人会趁机饱饮穷人之血。 其实按赵昊的想法,遇到灾荒年,粮食价格上涨也无所谓,反正市场会自动调节回来。 但这是在古代,真会饿死人的。 那些因为灾荒饿死的百姓,汇聚到朝廷那里,只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等市场自动调节回来,只怕得先死一大批人,饿殍遍野。 因此,赵昊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办法让权贵们把粮食捐出来,等民间存粮不足以扰乱市场,再推广高产粮种。 这样百姓和权贵就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不会因为高产粮食的出现,导致权贵低价售粮,造成新的经济危机。 然而,令赵昊万万没想到的是,扶苏最终还是没有抵住始皇帝的套路,竟然提前交出了土豆。 “你刚说多少?亩产多少?” 始皇帝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重复追问扶苏。 这东西叫土豆,再联想到之前的土豆饼,能吃是肯定能吃的。 既然能吃,那绝对是粮食。 但亩产三十石,多少有些离谱了。 却听扶苏郑重其事地道:“回父皇,您没有听错,儿臣说的是亩产三十石。” “这” 嬴政心中一凛,严肃道:“我儿细细说来!” “是,父皇。” 扶苏接过李忆手中的土豆,道;“此物名为土豆,是一种可食用的农作物,亩产最高能达三十石,主要看土地肥沃程度,就算贫瘠一点的土地,收成也远高现在的粟,麦” “敢问长公子,此神物的生长周期是多久?” 李斯忍不住追问道。 扶苏看了眼李斯,又看了眼同样满脸好奇的众臣,笑道;“此神物的正常周期在三个月左右,一年能种两次!” “有此神物,我大秦再也不用担心粮食短缺的问题” 听到这话,群臣皆惊。 冯去疾当场失声;“长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当面,可不能乱说!” 嬴政:“.” 他自然知道赵昊与扶苏的感情。 赵昊能给他火铳,暴雨梨花针那种保命神器,自然不可能忽视厚爱自己的长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昊竟给了扶苏这样的神物。 亩产三十石. 那逆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朕在咸阳的那段时间,为粮食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那逆子给自己出了各种筹集粮食的主意,就是不拿出此神物来! 还有扶苏,有此神物居然也不拿出来! 这是要气死朕这个父皇吗? 朕遭了什么孽啊! 尽管嬴政心中满是气愤,但一想到此物的产量,心脏又不禁怦怦直跳,急切道:“我儿可种植了此物?快带朕去看看!” “回父皇,儿臣没有种植!” 扶苏尴尬地回答了一句。 一股巨大的怨念,瞬间充斥四周,所有人的眼神仿佛化作万千刀身,扎向了扶苏。 这臭小子,此事竟然也敢开玩笑!? 眼见嬴政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一旁的蒙恬连忙道: “启禀陛下,长公子虽没有种,老臣却种了,而且马上就可以收成了” “啊?” 扶苏有些诧异的看着蒙恬:“原来蒙将军背着我偷偷种了?” “长公子恕罪,老臣实在不愿看到如此神物搁置,就把你给我的土豆,提前种了” 一听蒙恬讲这话,嬴政顿时来了精神,大笑道:“蒙恬,做得不错!” “陛下,老臣虽然种了土豆,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陛下能答应。” 蒙恬听到嬴政的夸赞,下意识看了眼扶苏,然后朝嬴政恭敬行礼。 嬴政愣了愣神,笑道;“蒙将军有大功,别说一个不情之请,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朕都答应伱!” 说着,朝蒙恬抬手示意。 蒙恬正色道;“老臣希望陛下暂时不要推广土豆,最好等匈奴战事结束之后,再推广全国!” “这是为何?” 嬴政皱眉,顿时收敛起笑容。 众臣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蒙恬。 却听蒙恬又道:“土豆高产,是我大秦难得的神物,但现在将土豆推广全国,极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到草原,一旦冒顿得到土豆种子,肯定不会被‘新秦地’引诱至此.” 听到这话,不光嬴政恍然大悟,就连满是不解的众臣,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那好,朕就答应蒙将军,等匈奴之战结束后,再将土豆推广全国.” “但是。” 说着,嬴政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朕想看看蒙将军种的土豆!” “好,恭敬不如从命,陛下这边请.” 蒙恬笑着点头,然后朝嬴政抬手示意。 只见嬴政大袖一挥,当即带着众臣,朝土豆种植区域走去。 没过多久,嬴政就看到一片绿意盎然的植物,心中再次燃气热情:“来人,给朕收割来看看,此物到底能产出多少!” “喏。” 随着始皇帝一声令下,蒙恬开始命人清理出一亩的土地,然后将这亩地清理干净。 紧接着又让屯田士兵开始收割土豆。 论起收割粮食,这群屯田士兵早就轻车驾熟了,而且土豆是根茎植物,上面是枝叶,下面才是果实,只需用力一拔,土豆就挂在根茎植物下方,远比普通的粟,麦好收多了。 此时,盛装土豆的盛具,侧重工具,早就准备在一旁了。 不是嬴政与众臣不信蒙恬,而是他们都想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数十名屯田士兵,开始进入田亩中,在地中轻轻刨了起来。 随后地里的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土豆,被陆续拔了出来,然后被人扔在盛具之中。 随着土地不断被翻开,放眼望去,果实埋藏在浮土之间,竟显得层层叠叠,而且个头都相差不大。 如果赵昊在这里,肯定会连连摇头.失败啊,真是失败,这品种也太差了,跟他印象中的土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见土豆育种的重要性。 很明显,蒙恬种植土豆的时候,没有培育出优秀的种豆,就一股脑的种进地理。 但众臣们不知道,看着如此高产的土豆,禁不住兴奋连连,对着土豆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嬴政似乎耐不住性子,指使一旁的赵高,取来盛具,要称一称刚刚收获的土豆。 随后,赵高指挥几个小宫侍,将一个盛满土豆的筐子,胎到嬴政面前,开始一一沉重。 此时,扶苏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当初赵昊告知他土豆产量的时候,也把他吓了一跳,但从未想过验证赵昊的说词。 如今始皇帝当众称量土豆,万一土豆产量跟自己照搬赵昊的说词对不上,那就尴尬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自己想改口也难了。 “陛下,这筐土豆有九十七斤.” “一百一十斤。” “八十六斤。” 每一次称量,赵高都会朗声喊出称量的计数。 如今始皇帝和众臣心急如焚,这可是打脸蒙恬和扶苏最好的机会。 一旦蒙恬和扶苏言过其实,陛下肯定会大失所望。 哼! 这个机会绝不能浪费。 心中怀着阴险的目的,赵高越喊越起劲。 嬴政矗立在田埂上,听着耳边不断报来的计量数,目光灼灼地盯着地里的屯田士兵。 此事关乎天下百姓,大秦的未来,在土豆这件事上,绝不能有一丝作伪的可能,尤其是当着众臣的面,一定要堂堂正正。 亩产三十石,就是三千多斤,这是何等的产量? 如今大秦最高产的粮种,亩产不过数百斤,上千斤的更是从未有过。 今天,嬴政算是第一次亲自下到地里,见识这所谓的‘神物’。 这一亩地,究竟能产出多少土豆? “三百八十斤!” 嬴政闻言,不由有些兴奋起来。 地上挖掘的区域只是一小部分,就产出了这么多土豆,等到全部挖完,又将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五百斤!” 赵高尖锐的嗓音中带着震惊,疑惑,茫然,愤慨等各种情绪。这样的产出,已经证明了扶苏刚才的言论。 他想打脸扶苏和蒙恬的心思,也瞬间落空。 不过,始皇帝就在他旁边,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并露出无比兴奋的神色。 而扶苏和蒙恬,听到他的呐喊,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破五百斤了,再往后只会更多。 却听赵高继续呐喊。 “六百一十斤!” “七百二十八斤!” “.” 不断向上抬土豆的士兵,已经开始气喘吁吁,汗水顺着额头缓缓落下。 始皇帝紧握双拳,整个人激动到不行破七百了已经七百二十八斤了啊! 莫说是亩产三千多斤,哪怕只有一半,这样的东西也是神物中的神物,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 一亩地可以当六亩地用,能养活不知多少人。 始皇帝走到称前,拿起筐中的一个土豆,仔细打量着。 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东西,竟能养活无数百姓? “一千一百一十斤!!” 随着赵高朗声喊出最新的称量计数,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感觉头晕目眩。 这是真真正正的一亩更比六亩强啊! 不过,此时的称量还在继续,最终结果尚未可知。 “一千二百三十斤!” “一千三百六十斤!” “一千五百斤!” 始皇帝此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马上就要破两千了,马上就要破两千了,我儿臣不欺我啊! 看着这个势头,破两千已经是板上钉丁丁的事情了。 始皇帝一手拿着一个土豆,用力摩擦着,就像捧着新出生的儿子一般。 眼神中流露出夺目的光彩。 亩产数千斤,亩产数千斤,朕若将此物推广全国,大秦,不,华夏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可与朕媲美! 此乃不世之功! 从今以后,谁还敢质疑朕千古一帝,千古圣君的名头?! 嬴政越想越激动的看着田间,只见田间的屯田士兵正挥汗如雨的拔土豆,仿佛地里的土豆无穷无尽一般。 “两千一百二十斤!!!” 人群中,冯去疾失神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不断被送往称量工具上的土豆筐,忍不住老泪纵横,嘴里念念有词。 一旁的李斯,蒙毅二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天佑我大秦,天佑我大秦啊!!” 有大臣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这氛围瞬间感染了不少人,亩产两千斤是什么概念,没人能说清楚,但从三皇五帝到如今,他们见证了神物的诞生,可谓此生无憾。 大秦百姓人人有粮食吃,对于一个以农为本的国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高的追求? 天下百姓饥饿的岁月,绵延了数千年,无论是夏商周三代,还是战国时代,亦或是粮仓遍布天下的大秦,每天都有百姓饿死的情况发生。 对于饥饿的恐惧,华夏民族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了每一个华夏人身上。 每个朝代的君主,大臣,都想改变这种现状,但基本都是有心无力。 这一点,没人比统一天下的大秦帝国更了解。 作为大秦帝国的君臣,始皇帝和他的臣子,治理这个从未有过的庞大帝国,遇到最棘手的问题,不是周边的敌人,而是远超他们之前治理的百姓数量。 面对数以千万级的百姓,最直接的问题就是,粮食问题。 “两千五百一十八斤!!” 赵高的声音开始变得高亢起来。 尽管他与蒙恬,扶苏都不怎么对付,但看着如此高产的土豆,还是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 毕竟当年在隐役宫,他也曾饿过肚子,这样的场景,很难让他不动容。 而始皇帝此刻,仿佛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他感觉身体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热血沸腾。 这样强烈的体验,只有一统天下的时候才有过,如今竟然因为这小小的土豆,再度体验到了。 只见嬴政激动地走到扶苏身前,步伐有些摇晃的伸出一只大手,用力的拍打扶苏的肩膀。 “两千八百斤!!” 频繁的报数,使得赵高的声音已经嘶哑。 田里的收割也已经进入尾声,屯田士兵们还在不断翻找田里可能被遗忘的土豆,生怕影响最终称量。 但是所有人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算没有三千多斤,也可以接受。 然而,下一刻,一个爆炸性的呐喊突兀传来: “三千一百三十斤!” 最终的结果出来了,跟扶苏说的亩产三十石,相差不大。 老郑国听到结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作为韩国疲秦之策的间谍,他修建了郑国渠,将关中打造成大秦的粮仓,但关中的产粮,只能维持秦军作战,并不能改善秦人的生活,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遗憾。 如今这高产的土豆,让他看到了希望,不禁哽咽出声: “天佑我大秦陛下我大秦国祚万年呐”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众臣见老郑国跪地,也纷纷跪地附和。 嬴政看着地上跪倒的一片,抬起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再次将目光落在赵高身前的一筐土豆那里,肃然道:“赵高,称量是否属实?” “回陛下,自今日起,我大秦上下再无饥馑,全赖上苍保佑,陛下鸿福!” 赵高没有直接回答嬴政的话,反而拍了嬴政一个响亮的马匹。 “哈哈哈——!” 显然,嬴政对赵高的话非常受用,忍不住仰天大笑。 可不就是这样吗? 上苍保佑,让朕得了个好儿子! 是朕的鸿福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崽卖爷田不心疼,儿拆老家算个屁【求订阅啊】 面对赵高的台词,众臣心中齐齐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家伙真可恶,每次都捡始皇帝爱听的话讲,搞得咱们都没话说了。 不等赵高再次开口,众臣连忙有样学样的恭维始皇帝,有的甚至连哭带笑,彩虹屁喷薄而出。 扶苏和蒙恬都看傻了,随后又感觉十分憋屈。 明明是自己二人的功劳,怎么感觉像他们的功劳似的。 始皇帝听着群臣的恭维,心里一阵开心,但开心之余,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朝扶苏道:“那小子可说,此物能当主粮否?”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如实答道:“回父皇,昊弟并没说此物是否能当主食,但蒙将军已经尝试了多种吃法,其中土豆饼是蒙将军的最爱,他应该更清楚!” “回陛下,土豆的做法有很多种,煎炸炒煮都可以,但不管怎么吃,都比黔首吃那些糙米好很多!” 蒙恬笑着接口道。 其实,在他心中,什么主粮不主粮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饿肚子。 闹灾荒的时候,百姓都不算人,只要没毒的,草根,树皮,甚至白泥都吃。 不过,这土豆的味道真心不错,但长时间吃,可能还是不如粟米之类的,毕竟随便那样东西,吃多了总会腻。 但好在赵昊兴起的烹饪方式足够多,百姓差不多都学会了煎炸炒煮等多种烹饪方式。 就算将土豆当作主粮,也不是不可以。 始皇帝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喜悦更加浓厚,连连点头:“好!蒙将军种土豆有功,扶苏献土豆有功,日后推广全国,朕会在大朝会上,当着百官好好奖励你们!” 说着,再次拿起土豆,摩挲起来,还忍不住闻了闻:“此土豆真乃神物也!若早知世上有此神物,朕. 哼!逆子,回去朕再收拾你!” “呃” 扶苏嘴角一抽,想要替自己小老弟辩解下冤屈,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远处冲来一队骑兵,观其旗帜,竟是南越骑兵。 “陛下!” 蒙恬也看到了那骑兵的旗帜,不由神情一肃,沉声提醒嬴政。 嬴政听到蒙恬的提醒,当即回过神来,循声望去。 很快,那队骑兵就奔至嬴政等人二十米距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末将奉赵佗将军之命,前来送紧急密报!” “嗯?” 嬴政眉毛一竖,当即朝赵高挥手:“赵高!” “陛下稍等!” 赵高心领神会,当即朝那名骑兵奔去。 很快,一个被泥塑封印的密报,呈现在嬴政面前。 “打开!” 嬴政平静命令赵高打开。 赵高二话不说,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密报,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密报,大吃一惊,猛然扭头看向蒙恬兄弟:“武成侯身重鱼毒,命在旦夕,淮南侯蒙武将军病逝岭南.” “什么!?” 蒙恬兄弟听到嬴政的话,顿时感觉血气上涌,眼眶泛黑。 “蒙将军!郎中令!” 眼见二人近乎昏厥,王离和扶苏一人抱一个,麾下大将急忙掐人中急救。 “父亲!” 蒙恬兄弟回过神来,不禁老泪纵横,跪地痛哭。 群臣见状,无不哽咽连连。 “赵高!笔墨伺候!” 就在全场气氛呜咽之际,嬴政迅速调整情绪,朝赵高大手一挥,然后扭头看向扶苏,郑重其事道:“扶苏,你来拟诏!”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被这个消息击垮。 否则哀伤的情绪会蔓延整个九原,不利于蒙恬对匈奴作战。 “唯!” 扶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连忙恭敬应答。 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父皇拟定诏书,当即肃然坐在临时桌案前。 嬴政看了眼手中密报,眼眶通红的看了看蒙恬兄弟,深吸一口气道:“秦始皇帝特诏:王翦病情紧急,让夏无且,以及大秦医馆尽数医生,即日奔赴南海救治,务必保住老将军性命。南海三郡暂时交由驻军大将任嚣统领军政,郡守官署受大将军节制; 今命:任嚣为南海尉,将军赵佗副之,统领三郡军政。皇十三子赵昊,担任南海监军之职,朕特许其对南海军政相机处理,后报咸阳!” “录定!” 扶苏笔走龙蛇,很快记录完嬴政的口述,同时升起一抹不该有的兴奋。 昊弟! 伱终于可以出咸阳了! “阿湫——!” 赵昊忽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谁在想我啊” “公子,这堵墙真的要拆吗?” 丁四一脸为难的看着赵昊,试探着问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沉沉道:“你当本公子的话是耳边风?” “不敢不敢.只是这堵墙乃阿房宫.” “什么阿房宫?丑不腊鸡的,都给本公子拆了,日后本公子给父皇修个更漂亮的!” “啊?这这这” 丁四被赵昊的话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公子昊是越来越离谱了,居然敢拆陛下心心念念的阿房宫。 虽然现在的阿房宫,只修起来了几堵墙,但就是这仅有的几堵墙,公子昊居然想拆了它。 要是陛下回来,岂不得雷霆震怒? “公子,要不这帝国图书馆,咱还是重新选个位置吧,万一陛下回来” “哼!本公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赵昊冷哼道:“再说,整个咸阳,你能找到更合适的地方修建大型图书馆吗?” 丁四挠了挠头,试探道;“要不我再找找?” “要不个der啊,赶紧去砸!” “好,好吧.” 自从修建公厕的事,丁四办得十分漂亮,赵昊就让他担任自己拆迁大队的队长,专门负责拆迁事宜。 如今,整个咸阳的拆迁工作,都是他负责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昊居然让他拆阿房宫。 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过,真应了那句话,崽卖爷田不心疼,儿拆老家算个屁。 反正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自己就是个屁。 想通了关键,丁四也懒得去想,爽快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的带着工人去拆墙了。 眼见丁四如此识时务,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阎乐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送来一壶冰镇奶茶,喝得赵昊啧啧称爽。 然而,还没等他爽够,就见韩生马不停蹄的来到他面前,朝他行礼道:“公子,在下有一事向你禀报!” “没钱了是吧?” 赵昊淡淡一笑:“这还只是开始,之后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光靠我攒下的那点钱,肯定是不够改造咸阳的!” “既然公子知道,为何” 韩生说着,不由讪笑两声,接口道:“为何还如此大手笔的改造咸阳?” “没有钱,咱们可以找有钱人,没有机会,咱们很难创造机会,若我父皇在咸阳,咱们能这么顺利的改造咸阳吗?” 赵昊漫不经心的拨弄奶茶杯里的茶管:“你以为我改造咸阳是吃饱了饭没事干?” “我明白公子有公子的打算,只是这有钱人.哪里找?” 韩生见赵昊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赵昊神色古怪的看向韩生,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有些好笑的道: “这里可是京城,大秦帝国的国都,抛开原本在这里的大秦权贵,就我父皇迁移来这里的六国贵族,都有十万人,会没有有钱人?” “这” 韩生语塞,恍然觉得赵昊说的有道理,但心中依旧有些疑惑。 就算咸阳城里的有钱人多,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财富拿出来改造咸阳? 却听赵昊又道:“要把咸阳城里的有钱人吸引出来,也很容易,我在帝国理工附近,规划了一批学区房,打算以朝廷的名义,进行期房预售; 到时候再搞些宣传,说买房者的子女,可入读帝国理工学前班,再写个宣传语,【穷逼别来帝国理工学前班】,以衬托帝国理工学前班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要知道,帝国理工的第一批学生,可是像你这样有才的高材生,那些有钱人的子女,有几个有才的?” “而且,帝国理工是以朝廷的名义开办的!” “朝廷是谁的?我父皇的!我父皇是谁?始皇帝!” “也就是说,帝国理工的学生,相当于我父皇的弟子! “这排面,读个学前班都可以光宗耀祖了!” 韩生:“.”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韩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公子,在下觉得这么坑蒙拐骗不是事儿” “什么坑蒙拐骗!” 赵昊眼睛一瞪;“我这是合理促进社会发展和人文进步的市场营销!” 封建社会,没几个有钱人是干净的,赵昊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看透了这个时代的本质。 那时候刚穿越过来,观念什么的还没有扭转过来,一直用现代人的道德观念去审视这个时代,毫无疑问的被碰了个支离破碎。 资本与权力的无情结合,碾压着百姓的尊严,法治的严苛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小的错误,一生都会被搭进去。 若是被某些权贵盯着不放,你可能连服徭役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赵昊穿越成了始皇帝的儿子,而不是普通百姓,否则一个月都可能活不过。 两人闲聊间,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止赵昊二人身边。 只见王绾第一时间从马车上下来,朝赵昊拱手道:“公子!” “哦?老丞相怎么有空来这里?” 赵昊笑着挑眉问了一句。 韩生连忙朝王绾行礼,却被王绾拂袖制止,然后朝赵昊继续道:“公子,老臣找你是有要事告知你?” “什么事,该不会又是没钱的事吧?” “公子明察!” 王绾再次拱手道:“咱们的石碳生意似乎受到了打压,从昨天开始,一斤都没有卖出去。” “打压?谁敢打压?” 赵昊皱眉,有些疑惑的追问王绾。 现在石碳生意是朝廷在做,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压朝廷? 却听王绾道:“出头的是富山商行,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商行,老臣就不知道了,反正咸阳七大商行都没有参与.” 富山商行? 赵昊琢磨了一下,确认自己不知道这个商行。 难道这个富山商行也在卖石碳?这不可能啊,咸阳这边的石碳矿,自己门清啊,对方也不可能从外地运石碳来咸阳售卖! 王绾似乎明白了赵昊的疑惑,叹息道:“富山商行卖的不是石碳,是木炭,他们将木炭的价格压得很低,比咱们石碳都便宜!” 木炭比石碳的价格都便宜,这可是狠招啊! 咸阳城里的木炭价格,赵昊是知道的,徘徊在四百钱左右。 就算将木炭的价格压到石碳的价格,也会亏本。 更别说比石碳的价格还低。 这富山商行在搞什么? 恶意竞争?! 眼见赵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绾又继续道:“而且,公子您也知道,咱们的石碳价格虽然比木炭便宜,但缺点也不少,比如点燃不易,燃烧有一定的危险等等; 还有就是,点燃了石碳,想要灭掉,必须用沙土去灭,如果用水去灭,不仅容易产生有毒气体,再次用的时候,还得晾干,这些都是石碳不如木炭的地方!” 所以,这就是石碳卖不出去的原因? 赵昊也理解百姓图物美价廉的心里,但这突然冒出来的富山商行,着实有恶意竞争的嫌疑。 对于这种故意找茬的组织,赵昊自然绝不姑息。 毕竟石碳生意是他经济来源之一,如果卖不出去石碳,他将少一大笔钱。 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原本他设置石碳的价格,是考虑到木炭生意会被石碳生意打压,从而影响靠木炭生活的数万人。 没想到,自己考虑得面面俱到,还是有人跟自己硬刚。 “丞相,即便如此,也不至于一点都卖不出去吧?” 一旁的韩生忍不住问道。 王绾看了他一眼,叹道:“原本是不至于一点都卖不出去,但他们放出话来,现在买木炭的人,过冬的时候就照这个价格卖给他们,现在不买木炭的人,过冬的时候会高价卖给他们,如此一来,谁还买咱们的石碳?” “岂有此理!” 赵昊闻言,顿时恼羞成怒,一把将手中的奶茶杯摔在地上。 这尼玛的,简直给脸不要脸了。 自己好心照顾他们的生计问题,没想到被他们针锋相对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为请假补更】 赵佗他们安排的军宴,也不是赵昊印象中的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军宴,而是典型的楚三式。 什么叫楚三式? 就是根据楚国当地人的习惯,特意制定的餐宴。 究其原因,主要是南海的士兵,大多都是楚人。 就算是老秦人,也要尊崇楚人的习惯。 而楚三式,则包括水煮鱼,粟米饭,米酒。 任嚣下令之时,屠睢与军士们已经忙碌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军营里的将尉们还没有全部聚齐,大多数中层官吏已经来到了这里。 赵佗之所以在这里开办军宴,除了表达自己对赵昊的欢迎,还有就是让赵昊领略楚地的风俗习惯。 此时,初阳下的连排大帐,黑压压的一片,不少火把在四周摇曳生姿。 赵昊走进大帐的时候,数百人齐刷刷的站起来,朝他哄然欢呼,当真是雷鸣一般热烈。 赵佗下令就位,帐篷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坐下,犹如刀切一般笔直,看得赵昊心头一震。 这不是现代化的军事管理吗? 当真是令行禁止,指哪打哪啊! 不对,这怎么有点像给自己下马威啊? 就在赵昊心思急转的刹那,屠睢大跨步上前,朝赵昊行礼:“臣,屠睢,拜见公子!” “屠将军免礼!” “谢公子。” 屠睢拱了拱手,又接着道:“启禀公子,军宴已经准备就绪了,乃楚地三式,是否更换秦军三式,请公子明断!” 啥意思? 你们都做好了,还让我临时改餐? 这不是让我跟你们站在对立面吗? 赵昊听到屠睢的话,心中翻了个白眼,不由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屠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屠睢应该是历史上那个二征南越失败的倒霉蛋。 这倒霉蛋不仅自己死了,还赔上了五十万老秦人。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屠睢原本应该是王翦之后的二代大将军,怎么让赵佗这个三代大将军逆袭登位了? 还有就是,这里的楚军将领,远远超过秦军将领,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子.” 就在赵昊微微愣神的时候,一旁的任嚣上前一步,轻声呼喊了他一句。 “哦。” 赵昊反应了一瞬,这才发现帐篷里数百只眼睛在看着自己,不由小脸一红,然后轻咳一声,高声笑道:“刚才,屠将军问我,是否将楚三式换成秦军三式,我想,初来乍到,怎么也要跟诸位将士打好关系,万一诸位将士给我穿小鞋咋整?我的脚可大哩!” “哈哈哈——!” 众将士哄笑一片,心说这公子昊有点意思。 但赵佗,任嚣等人却脸色微变,不知该如何接口。 赵昊这话,明显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你们别以为老子年纪小,就想欺负老子,咱们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玩虚的谁不会啊? “既然屠将军问了,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但是。”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接着道:“我想问问诸位将士,若没有锅盔牙子,肉酱佐料,伱们吃得下这南国鱼米吗?” “吃得下!” 一群楚人将士率先回应赵昊的话。 但是,赵昊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一些秦军将士在有气无力的吐槽。 “吃得下个屁” “那么多鱼刺,吃又吃不快” “还不顶饿.” “呵呵!” 赵昊被这些秦军将士给逗笑了,不由放声高喝:“咱们关中老秦人,乃真性情也,敢说楚地的饭菜不好吃,好啊!” “这” 赵佗,任嚣等人闻言,脸色再次一变,不由面面相觑。 这小祖宗要干嘛? 我们就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吗? 这要是引起哗变,咱们可不容易收场啊. 正当赵佗准备上前阻止赵昊的时候,赵昊笑着走到主位,端起酒杯朝众人道:“我父皇雄才大略,才有秦统六国的局面,如今屯兵此处,想来诸位都清楚,我父皇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我父皇有想要的,你们难道就没有吗?打了这么久的仗,谁不想好好享受?” “可是,诸位想想,郑国渠未修成之前,我老秦人可吃饱穿暖过?六国未一统前,我老秦人可挑食过? 再苦再累,我老秦人都抗过来了,想吃点自己喜欢吃的,无可厚非!” 赵昊的话音,犹如空谷幽幽,不绝于耳,几乎所有秦军将士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不少楚人将士也在这时陷入了沉默。 就连赵佗,任嚣等人,都对赵昊刮目相看。 却听赵昊接着道:“话又说回来,我老秦人进军千里,来到此处,图的是什么? 卧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越人对中原虎视眈眈,前有楚国屡次剿灭,皆不能成功,这才有我老秦人南进至此,为何?因为楚军不耐苦战! 说白了就是肚皮娇贵,吃不了南海猛物,我们皮糙肉厚,专治各种不服!” “哈哈哈!” 众将士再次哄笑一片,笑声彻底淹没整个大帐。 虽然赵昊此言有贬低楚人的意思,但在座的楚人将领,一点也没感觉自己被冒犯到,反而颇为认可的点头畅笑。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 比起秦人军队,楚人军队确实打不了硬仗。 这时,一名秦军将尉站起来,朝赵昊朗声高喝:“公子放心,我们势破南越!” “好!” 赵昊奋然举杯,吼出那句老秦人熟悉的誓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众将士随声附和,兴奋异常。 赵昊慷慨大笑:“秦风,楚风,四海风,我大秦猛士可食万物!” “彩——!” 众将士齐声喝彩。 “军宴开席,公子与诸位将军列坐!” 眼见气氛被赵昊弄得高涨不断,一旁的任嚣连忙宣令。 谁都知道,赵昊刚才的言辞,都是临场发挥。 虽然实打实的说到了众人心坎里,但毕竟不是今日的主题。 无论是成列的习俗,还是个人的野心,接下来的开宴说辞,才是这位年轻监军最主要的开场白。 只见赵昊缓缓坐在主位,扫视帐中的将士道;“想必你们都清楚,我此行来南海的主要目的,不是干预南海的军政,而是救助老将军,所以,今日宴会,我很感谢大将军为我接风洗尘!” “但是,老将军危在旦夕,我实在无法跟诸位将士把酒言欢,希望诸位将士不要介怀。待老将军病情康复,我自当罚酒三杯,以谢诸位将士体谅之情!” “公子说的哪里话,吾等都是老将军的部下,岂能不知老将军对大秦的重要,岂能不知老将军的恩德?” “是啊公子,吾等日夜期盼,就是等公子来救助老将军!” “公子,酒宴之事来日再办,救老将军要紧!” “好!”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应,赵昊心情陡然开朗。 不管赵佗打的什么主意,他必须挟裹大势,见到王翦,否则他难以安心留在南海。 眼见赵昊突然不按套路出牌,赵佗和任嚣对视一眼,微微蹙眉,转瞬即逝。 “公子,如今天色尚早,老将军还在休息,不如先进行完酒宴,再见老将军?” 赵佗笑着朝赵昊拱手。 一旁的任嚣随声附和:“是啊公子,老将军病情尚未稳固,正需多休息,有医者在他旁边照料,不急于一时也!” “两位将军所言甚是!” 赵昊微微点头,旋即又露出一副自责的表情,为难道: “只是.,我与老将军乃忘年之交,昊待之如祖父,哪有祖父危在旦夕,儿孙把酒言欢的道理?” “这” 赵佗,任嚣等人听到赵昊的话,脑子都快炸了。 这话都特么也敢说? 你待王翦如祖父,那陛下岂不是 想到嬴政与王翦不清不楚的关系,熟悉内情的人,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公子.” 赵佗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赵昊忽地躬身一礼:“灭楚一战,将士们辛苦万分。稳定南海,将士们居功甚伟。昊为大秦公子,今以秦人之名,以父老之名,以我父皇之血脉,感谢我大秦将士!” “天佑我大秦,公子万岁!” 雷鸣之声哄然骤起,赵昊举杯畅饮,挟裹这欢呼声,快步离开大帐。 不少秦军将士,同样一饮而尽,跟随他离开了帐篷。 片刻之间,原本将近七百人的大帐,少了三分之一。 目送他们离开,赵佗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说不出来的阴郁,隔了半晌才感慨似的道:“咱们还是小看了这公子昊啊.” “现在该怎么办?” 任嚣皱着眉头追问道。 赵佗瞥了他一眼,平静而阴沉的道:“陛下运筹于庙堂之上,决胜于万里之外,此乃大秦幸也,天下幸也。吾等为陛下尽忠,乃份内之事,但陛下因为此人,搁置南海战略,实乃不明之举!” “那这宴会.” “让他们吃完都散了吧!” 赵佗摆了摆手,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笑吟吟地道:“不过,今日这宴会也不算白费一场,让我们认识了公子昊此人。以后跟他在南海相处,能剩下不少麻烦。” “那老将军.我也去看看?” “去吧!他对你可比对我信任.” “嗨!” 任嚣拱手一应,匆匆去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肥水不留外人田的火炮匠人【求订阅啊】 赵昊吩咐好韩生后,便直奔科学院东侧实验楼,反正他已经和韩生交代好了,只要对面降价,自己这边也跟着降价。 在降到四十钱一百斤之前,韩生可以不用告知他,自行处理。 等赵昊来到科学院东侧实验楼的时候,公输承主持的米尼步枪,正在有条不紊的研发。 「公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公输承见到赵昊的第一时间,便朝他笑着赔礼道歉。 赵昊摆了摆手,也笑着调侃道: 「公输大家不用如此客气,现在你是科学院的副院长,朝廷有爵位的士大夫,昊不过一白身...」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你现在负责米尼步枪的研发,我不想让你分心,需要你推荐我一个人,研究火炮!」 「火炮?」 「对,就是火炮。」 赵昊点头,随即拿出图纸,介绍道;「这是一种全新的攻城利器,原理跟火铳差不多,但发射方式不一样,你看这炮管,这炮弹,是装到里面,点燃火药发射的!」 「这....」 公输承看着赵昊手中的图纸,不禁两眼发直,恍然失神。 如此厉害的武器,才是真男人玩的东西。 比起米尼步枪,这火炮似乎更厉害。 「你怎么了?」 眼见公输承盯着自己手中的火炮图纸,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跟自己说话,赵昊不由有些疑惑的歪头看着他。 却见公输承神情激动的指着赵昊手中的图纸,激动的口齿不清:「公...公公....公子,要不我....」 「诶,贪多嚼不烂!」 一听公输承的话,赵昊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手道:「你现在是科学院的副院长,应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忽视了其他研究员,否则这科学院还有什么意义?所谓三人行,必有师,群策群力才是科学院建立的宗旨!」 「这....」 公输承语塞,然后有些惭愧的拱手:「承明白了,谨听公子教诲!」 说完,连忙又道:「公子稍等,承去去就来!」 「去吧.....」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目送公输承离开。 尽管科学院现在还是以家族氏的研究员居多,但随着教学楼的修建完成,不少帝国工匠开始来这里接受教学,然后考核进入科学院,从事研究工作。 只要再发展个两三年,大秦第一批非家族氏研究员的科学工作者,将会进入大秦各个工科府衙,为大秦效力。 「小人公输鸿,拜见公子!」 没过多久,公输承就领着一位长相黝黑,生得粗旷的青年,来到赵昊身前。 赵昊打量了他一眼,又打量了公输承一眼,好奇道:「你们是何关系?」 「回公子,小鸿乃承长子,在火器一道,颇具天赋....」 公输承讪笑着拱手道。 赵昊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戏谑道:「公输大家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不不不,公子您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实在是此火炮事关重大,承不放心外人研究....」 公输承见赵昊脸色不善,急忙摆手辩解,说着,又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小鸿深得在下真传,就算在公输家,也是年轻一辈的天才匠人,不信公子您看!」 只见公输承从袖口拿出一份图纸,递给赵昊,道:「这是小鸿自己设计的火器.....」 「他自己设计的火器?」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了那名黝黑青年,然后又接过公输承手中的图纸。 只见上面的图画与这青年的长相,很不匹配。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这绘图的手艺,着实细腻,就连某些细节,都能画得清晰可见。 「你这素描是跟谁学的?」 赵昊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就知道这是遂发枪枪的草图,但比起遂发枪,赵昊更感兴趣他的画技。 却听公输鸿道:「在下没有跟谁学素描,就是看公子的图纸,自学的!」 「哦?你光看我的图纸,就自学成了素描?」 「是的,在下不敢欺瞒公子,确实如此!」 「哈哈哈,好!」 赵昊闻 言,顿时仰头大笑,拍了拍他的屁股,然后朝公输承赞叹道:「公输大家生了个好儿子啊!」 「呵呵,公子见笑了...」 公输承笑着拱了拱手,然后试探着道:「那火炮....」 「既然你儿子如此有才,这火炮的研发,我可以交给他,但不能由他一个人研究,因为我希望火炮尽早投产,最好再找一些人,辅助他研究!」 赵昊摸了摸无须的下巴想了想,点头道。 公输承闻言,连忙拉着公输鸿朝赵昊行礼:「公子放心,小鸿和在下,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 赵昊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朝父子二人摆手:「来,我现在就教你们,如何拉膛线!」 「在拉膛线之前,得造出一个拉床,每台拉床上面,固定一个铁杆子,此杆子上面有螺纹,就是这样.....」 赵昊说着,拿起桌上的炭笔,在纸上直接画出螺纹杆的形状,然后继续解释道:「有了这个螺纹杆,再固定一个卡死的卡门; 然后在螺纹杆的另一段,镶嵌一个钢球,将钢球伸进枪管,通过均匀的转动螺纹,抬高钢球磨擦内膛,就能在枪管内侧拉出膛线。」 这种对精度要求不高的膛线,在这个时代,用这种工艺,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因为十九世纪的枪匠,就是用这种工艺,纯手工拉出膛线的。 当赵昊将拉制膛线的工艺,详细讲完的刹那,公输承父子对赵昊的敬佩,再次拔高到一种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由躬身行礼:「多谢公子传吾等神技!」 「先别着急谢,我教你们,是想让你们将此技艺发扬光大,不是私自相受,仅你一家所会!」 赵昊正色说道。 公输承父子心头一凛,对视一眼,再次拱手:「公子高义,吾等铭记于心!」 「好!」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摆手道;「此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公子慢走!」 就在赵昊准备离去的时候,公输鸿突然叫住了他。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扭头道:「何事?」 「公子恕罪,小人方才虽然听了父亲一些介绍,但对火炮用材与火枪用材,有些不懂,还请公子赐教!」公输鸿满脸不好意思的问道。 赵昊闻言,恍然一拍额头,笑道:「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这火炮的用材,不能与火枪一致,因为火炮威力更大!」 「虽然钢铁比青铜更坚固,耐用,但钢铁火炮非常笨重,不利于运输,而且你们是第一次造火炮,尽量采用铜制火炮,更容易一些; 等你们成功了,我们再造铁芯铜体的火炮!」 「公子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火炮?」 公输承父子听到赵昊的话,眼睛大亮,把匠人对技术的崇拜展露无疑。 赵昊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言,便潇洒的离开了科学院。 ...... 当赵昊回到楚南阁的时候,来福和常威刚好从地道里出来。 赵昊见他们一脸兴奋,便笑着问道:「怎么,又挖出光了?」 「公子英明!」 来福笑着来到赵昊身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土,兴奋道:「虽然之前带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的古怪光道没有出现,但常威今天的运气特别好,在西北地道挖出了五束光!」 「才五束光就这么高兴?」 赵昊撇嘴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五束光比以往的光都大,一束光相当于以往的五倍!」 常威拍了拍 身上的泥土,大步来到赵昊身前,解释道。 「哦?意思是又要出新东西了?」 赵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来福笑道:「会不会出新东西,还得看公子!不过,我感觉真的会出新东西!」 「俺也一样!」 「行!那咱们下去看看!」 赵昊小手一挥,就要钻进地道。 这时,常威看了眼门外,有些犹豫的道:「公子,马上就要到正午了,要不咱们吃完饭再看?」 「这时候还吃什么饭啊,等出了新东西,我带你们去外面吃!」 赵昊哪里还顾得上吃饭,二话不说,一个急步就钻进了地道。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再次跟赵昊钻进地道。 没过多久,赵昊就在常威的引导下,来到他挖出的五束光面前。 只见五束与脸盆大小的光,赫然出现在赵昊面前,看的他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你们新挖出来的光?」 赵昊怔怔的问道。 来福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公子,这就是常威挖出来的光!」 「这也太大了吧.....」 「是挺大的.....」 「那你们挖出这些光的时候,可有发生异常?」 有了之前被莫名其妙传送到别处的经历,赵昊现在变得越来越谨慎,即使这些光只有他能接触,依旧没有第一时间触摸光。 却听常威道:「公子放心,我们在挖出这些光的第一时间,就替公子试了,除了将我们二人震晕,没有任何异常....」 「震晕?」 赵昊一愣,不由有些古怪的道:「意思是你们身上的泥土,是你们晕倒在地上粘的.....」 「嘿嘿嘿....」 两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 赵昊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两个铁憨憨也是没谁了,居然用身体去测试危险。 前车之鉴是一点也没记住。 不过,从他们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很稀罕自己。 嗯,感动。 「吸吸....」 抽了抽鼻子,赵昊深吸一口气。 既然常威和来福替自己实验了危险,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直接兑换便是。 想着,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伸进离自己最近的一束光团。 只见光团瞬间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然后不停变换颜色,在赵昊,以及常威和来福诧异的目光中,渐渐消失,最终露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 「这是.....」 赵昊一脸疑惑,常威和来福急忙凑了上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一根头发,换一颗头?【求订阅啊】 经过上次的楚南阁事件,赵昊对光兑换的东西,越来越好奇。 因为光兑换的东西,好像都与他上辈子世界有关。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几次,十几次就不会是巧合,而是存在某种神奇的联系。 那座奇怪的小岛,是否是自己上辈子世界的小岛,一直在赵昊心中是个迷。 现在常威又挖出了光,而赵昊又兑换了光,让他有种验证自己猜想的感觉,既激动,又迟疑,久久不敢打开手中的盒子。 “公子,快打开我们看看!” “是啊公子,快打开!” 眼见赵昊迟疑不动,一旁的来福和常威,连忙催促赵昊。 赵昊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盒子,犹豫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打开手中的盒子。 只见盒子里面是一颗形如珍珠,洁白透亮的小圆球,轻嗅一下鼻子,能闻到淡淡的薄荷香。 “这是丹药?” 来福好奇打量了一眼盒子里的小圆球,皱眉问道。 常威伸手想要触摸,被赵昊拦住了手:“别乱动!” “公子,你不好奇这东西是什么?” “我刚才拿香囊兑换的,如果是丹药,也很正常,就算不是丹药,闻着这香味,也让人提神醒脑,精神抖擞,肯定是好东西无疑!” “不错。”来福听到赵昊的话,点头附和道:“公子说得有理,我刚刚闻了一下,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这” 常威闻言,若有所思,然后朝赵昊催促道: “既然第一束光就兑换出了这么好的东西,那剩下的光,肯定也不差,公子快试试!” “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随手将盒子关上,交给来福,紧接着快步走到第二束光面前,拿出怀中的图纸,放进光里。 只见光再次呈现出七彩斑斓的变化,逐渐消失,露出一本厚厚的书籍《蒸汽动力》。 好家伙! 这可是好东西啊! 赵昊看到手中的《蒸汽动力》,猛然睁大眼睛,满脸惊喜。 还没等来福和常威反应过来,他就开始自顾自的翻看《蒸汽动力》里面的内容。 虽然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很简单,但要想在这个时代制造出蒸汽机,还是很难的。 而这本《蒸汽动力》,似乎是为这个时代量身定制的一般。 里面不禁有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制作过程,还有设计者的各种思路,对于第一次接触蒸汽机的人,是完美的学习材料。 只要认真学完上面的内容,并融会贯通,在这个时代制作出蒸汽机,似乎一下子变简单了。 “哈哈哈!我的火车梦终于有着落了!” 赵昊握着手中的《蒸汽动力》,冷不防的仰头大笑。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公子,您适才说的‘火车梦’是什么?” 眼见赵昊满脸笑意,激动异常,来福忍不住好奇的朝他追问。 赵昊闻言,笑着看了眼来福,道;“还记得我让忠贤他们交给扶苏的矿车图纸吗?这矿车最好的牵引车,不是绞车,而是火车,如果火车能造出来,咱们从咸阳去九原,五六天的路程不是梦!” “啊?这” 来福一脸诧异,不由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这还有假!” 赵昊白了来福一眼,随手将手中的《蒸汽动力》交给他:“先给我保管好,等上去再翻译给你们看!” “哦哦哦,好!” 来福听赵昊说火车这么神奇,心中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连忙接过赵昊手中的《蒸汽动力》,放在自己怀中。 一旁的常威见状,也露出兴奋的神色,并再次催促赵昊:“公子,你兑换了两样东西,都是好东西,看来这光果然不简单!” “嗯,是不简单!” 赵昊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朝二人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我拿出的东西与兑换的东西有点关联,比如我拿香囊兑换丹药,拿图纸兑换书籍,那我拿头发,会不会兑换出一颗头?” “这” 常威和来福被赵昊的想法惊呆了,下意识后退半步,心说公子您别闹。 万一真兑换出一颗头,而且还能说话,那可就见鬼了。 “呵呵。” 眼见常威和来福被自己吓到,赵昊微微一笑,摆手道;“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别当真.” “不是,公子您就不好奇吗?”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试试?” “没有没有,我没有!” 常威一边后退,一边摆手。 赵昊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这家伙看起来胆子不小,实际怂的一逼,倒是旁边的来福比较淡定,沉吟道:“如果公子拿出的东西,与兑换的东西有关联,那何不试试油灯,公子不是经常说地道里的光线不亮吗?看看能否兑换出更亮的东西!”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赵昊听到来福的话,瞬间想起这个世界没电灯的痛苦,一拍大腿道:“常威,把你旁边的油灯递给我!” “好!” 常威应了一声,连忙取下旁边的油灯,递给赵昊。 赵昊接过油灯,打量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伸进前方的光团,很快,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炽灯就出现在他手中。 “卧槽!” 赵昊震惊的看着手中的白炽灯,忍不住暴了一个粗口。 他没想到这光团这么强大,居然真的能兑换与之相应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自己用头发,真的能兑换出一个头? 不是,自己为什么会想兑换一颗头? 赵昊被自己这想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他不会真的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于是收起手中的白炽灯,准备兑换下一样东西。 然而,就在他靠近下一束光的时候,一阵铃声突然响起。 “公子,有人来楚南阁了!” 来福听到铃声,第一时间判断出铃声带来的讯息,朝赵昊提醒道。 赵昊看了眼最后两束光,沉吟道;“正好我需要想想,接下来兑换什么,这两束光就留着吧.” “那地道,咱们还挖吗?” “我让你们不挖,你们会不挖吗?” “这” 常威想了想,道:“公子的意愿,我会无条件遵从,但来福肯定会很难受” “呵!” 赵昊呵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那就别委屈来福了!” “谢公子!” 常威满脸兴奋,随即朝来福挤眉弄眼。 来福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跟赵昊朝地道外走去。 很快,赵昊二人就来到地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客厅走去。 只见王绾和韩生,一脸凝重的坐在板凳上,不言不语。 “发生了何事?” 赵昊跨进客厅,一边朝来福摆手,示意他准备茶点,一边朝王绾二人招呼。 王绾二人见赵昊走进客厅,连忙朝他行礼。 却听王绾率先开口道;“公子,你的办法确实有用,咱们的石碳价格刚刚降低,就有人蜂拥来买石碳,但富山商行的人见我们降价,也跟着降,现在木炭的价格,低到乞丐都能买木炭过冬.” “这不是好事吗?每年过冬,城里都会冻死一批乞丐,虽然乞丐影响市容,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倘若乞丐都能买得起木炭过冬,他们就不会被冻死!” “话虽如此,可咱们库房里的那些石碳,该怎么办?” 王绾唉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道;“之前卖出的石碳,对咱们库房里的石碳来说,简直杯水车薪!” “公子,现在的价格虽然降得很低,但还没有降到你给我说的底线.” 一旁的韩生倒没有王绾的焦虑,朝赵昊低声提醒了一句。 赵昊闻言,洒然一笑:“这也算一个好兆头嘛,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对面跟咱们打价格战,那就降到有人买石碳为止!” “可是.” 王绾听到赵昊的话,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更加愁苦:“刚开始的时候,咱们降价还有些效果,但随着木炭的价格越来越低,效果则微乎其微; 现在不仅咱们的石碳卖不出去,他们的木炭也卖不出去,那些人似乎在坐等继续降价!” “长此以往,恐怕即便我们继续降价,也不会有人来买了!” “呵呵。” 赵昊闻言,淡淡一笑。 这种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 上辈子的他,见多了这种场面。 比如两家新开的超市打折,很多顾客都会选择观望一段时间。 等两家进行价格血拼的时候,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如果能在占便宜的同时,向那些提前购买的人,宣扬自己的明智之举,就再好不过了。 因此,争相观望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可这种观望情绪,就像弹簧一样,总有一个限度。 他会随着百姓的需求,以及价格的极限,最终井喷式购买。 而赵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如果以现在的价格,零零碎碎卖石碳,收益也不过几钱,对富山商行来说,并没多大的损失,那赵昊跟富山商行打价格战,将毫无意义。 只有让富山商行每卖一斤木炭,都在往里面贴钱,这样才能彻底击垮他们。 王绾虽身为一国丞相,对经济有些了解,但多数时候都在一买一卖之间筹划,对这种多笔交易谋利的商业竞争,很陌生。 于是,赵昊笑着宽解他道:“老丞相无需担忧,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咱们只需要盯着他们就行,他们敢降,咱们就跟着他们降!” “那要降到多少.” 王绾有些犹豫的道。 “咱们现在降到多少了?” 赵昊随口问了一句。 韩生拱手答道:“回公子,咱们现在降到七十钱了。” 才七十就坐不住了? 果然还是不够狠啊! 赵昊有些无语的看了眼王绾,然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当初始皇帝从他手中掠来石碳的股份,是想靠石碳赚钱,补贴国库,这种操作也很正常。 但对于这种新出来的材料,除了他,没多少人了解。 所以,始皇帝给王绾的命令是赚钱,而不是亏钱。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明显是朝着亏钱的路,越走越远,王绾自然心如刀割。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没有做生意的经验,不知道价格血拼,赢家获得的最终利益是如何丰厚。 摇摇头,赵昊没有跟王绾继续解释,便转头朝韩生道:“我们的价格降得太慢了,还要降更多才行!” “啊?这” 韩生诧异,心说这还降得慢? 却听一旁的王绾没好气的道:“公子直接说降多少,免得老夫心里没底!” “老丞相勿恼.” 赵昊笑着安慰了一句王绾,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十个半两钱?” 王绾猛然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赵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韩生也目瞪口呆的站起来,怔怔的看着赵昊,心说公子莫非疯了不成? 然而,赵昊却没有在意他们如刀似剑的眼神,淡淡摇动手指道:“不是十半两钱,是一个半两钱!” “一个半两钱!!!” 王绾与韩生闻言,同时发出尖锐的喊声,惊得赵昊头皮发麻。 “公子不可!” “是啊公子,这简直跟白送没什么区别,咱们到底是跟他们打价格战,还是自取灭亡?!” 在王绾和韩生心中,赵昊给出的降价底线,可谓疯狂至极。 就算商场如战场,这种战斗也是自杀式的。 但赵昊的语气却十分轻松:“如果富山商行敢跟这个价格,咱们亏,他们同样也亏,算不得自取灭亡!” “那他们若不跟呢?”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王绾声音有些沙哑的追问赵昊。 赵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他们若不跟,以后就别想在咸阳卖木炭!” “可是,万一他们反其道而行,派人收购我们的石碳,到别处卖回本呢?”韩生忍不住擦了一句嘴。 “哈!” 赵昊仰头一笑;“哪有这种好事!” “只要咱们石碳价格降到十文,便开始每日限购,但凡他们组织超过十人以上的人购买,咱们立刻以图谋不轨的名义,将他们的人抓起来,看他们有多少人跟咱们耗!” “这” 王绾和韩生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其实石碳的成本,赵昊心里门清,就算卖一钱,他顶多也就亏两三钱,但对方的木炭成本,可是远远高于石碳成本的。 所以,跟对方打价格战,赵昊毫无压力。 又到月末了,开始求月票了,明天加更走起。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为一个缺角的杯子护法加更】 “公子,您这样,老臣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王绾真的快被赵昊弄崩溃了。 要是当初他忍气吞声,不找赵昊,恐怕始皇帝会答应他告老还乡的请求,将丞相之位交给李斯担任。 结果因为他的不甘心,暗中找赵昊要了个《三省六部制》的改革方案,始皇帝看在他献策有功的份上,暂时打消了换相的想法。 现在面对父子二人同时给来的压力,王绾隐隐有些后悔了,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赌气。 这大秦丞相,谁爱做谁做。 反正没两年了,等陛下回来敲定三省六部制,以后再也没丞相了。 眼见王绾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赵昊不由叹了口气,道: “老丞相,咱们石碳的成本你知道吗?” “这” 王绾一愣,瞬间老脸一红,下意识看向韩生。 虽然他关心石碳生意,会影响自己在始皇帝那里的能力值。 但石碳的成本,他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石碳从一开始,就是赵昊弄出来的。 而韩生也跟王绾一样,半路接手石碳生意,对石碳的成本,同样不是很清楚。 眼见二人脸上挂着一副便秘的样子,赵昊禁不住抬手扶额,心说你俩连石碳的成本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给我杞人忧天,玩呢?! “算了,问了也白问!” 赵昊无奈摆手,然后拿出一张纸,算给二人看: “咱们就按一个工人一天采矿两千斤来算,工人的价格最多四十钱,一百斤就是两钱,再加上运费,伙食费,一百斤的成本不超过四钱,就算卖一百斤一文钱,我们也只亏三钱!” “你们想想,要卖多少碳,咱们才会亏得受不了?” “这” 王绾二人对视,一时语塞。 赵昊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道:“同理,咱们再算木炭,木炭的成本是多少?两百钱一百斤,这是实打实的成本!” “如果咱们将石碳卖到一钱,他们该卖多少?该亏多少?” “公子英明!” 韩生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朝赵昊拱手。 赵昊没有理他,直勾勾地盯着王绾:“老丞相,石碳的事就不用操心了,父皇那边有我顶着,不会让你担一分责任的!” “公子.” 从赵昊的眼神中,王绾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刀光剑影的日子,曾让他噤若寒蝉。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既然赵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犹豫不决,就显得有些迂腐了。 微微一颔首,王绾当即朝赵昊拱手:“一切全凭公子做主!” 说完,便带着韩生离开了楚南阁。 接下来的几天,富山商行与赵昊的竞争,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 木炭和石碳的价格,如果说之前是一天一个价,那么现在的竞争激烈程度,可以说是半天一个价,甚至到最后,一个时辰一个价,看得咸阳黔首心惊肉跳。 特别是马上就要十一月了,各家各户都要囤炭过冬,木碳和石碳的价格,一时间成了全城焦点。 无论是达官显贵之家,还是平民百姓之家,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是洗漱吃饭,而是派人去打听木炭和石碳的价格。 此时,天刚蒙蒙亮,街道上的环卫工人开始打扫街面,不少挑粪工,也在挨家挨户的挑粪。 自从赵昊改造咸阳以来,咸阳的街道比以往变得更加干净整洁,如果不是没有路灯,差点以为是后世某个古装影视城。 此刻,街道口一家名为孙家老店的旁门角,一名少年正推着板车,对店里的掌柜呐喊:“阿父,我去拉碳了!” “去吧,别再像你兄长那样,第一个去买,咱不急,等他们降得差不多再去,谁便宜买谁的!” 店里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声音。 少年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推着板车出了店门。 这个少年名为孙小二,是孙家老店掌柜的二儿子。 这孙家老店也不是什么大店,就一个替人修脚的小店。 平日里拉些便宜的碳,替客人烧烧热水泡脚,也不需要多名伙计,就父子三人经营这家小店。 前几天因为客人比较多,店里急需大量的碳烧水,孙小二兄长便马不停蹄的去买了一车四十钱的石炭,结果刚回来不到片刻,木炭价格就降到了三十钱,气得孙掌柜对他一顿臭骂。 今天他说什么也不让大儿子去买碳了,便让小儿子去买碳。 这才有刚才的嘱咐。 好在孙小二平日交友广泛,刚走出街口,小伙伴便来向他通风报信:“小二,小二,今天是你去买碳吗?” “是啊,我兄长前几天吃了亏,被我阿父痛骂了一顿,你们可别害我,现在什么价格?” “这个我知道,现在石碳三十五钱,木炭三十四钱,不过,这是昨天关门的价格,今天估计会跌到二十多钱!” 一名头扎双马髻的少年,争先恐后的说道。 孙小二看了他一眼,一边拉动板车,一边若有所思的道:“昨天是谁开始降价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石碳司那边先降价的!” “前几天都是石碳司先降价,富山商行后降价,而且每次降价都比石碳司低一钱,这是摆明了跟石碳司耗到底,不过” “不过什么?” 孙小二一愣。 却见那名小伙伴环顾左右,低声细语地道:“我昨天看到富山商行的周掌柜,去了一堂钱庄.” “你的意思是,今日木炭会先降价?” “有这个可能” “那也不能一直等,我午时之前就得回去!” “这” 众小伙伴们闻言,一阵语塞。 “该死的富山商行!” 想到富山商行与石碳司的竞争,孙小二就忍不住的低声咒骂了一句,以前富山商行一家独大,一车木炭要四五百钱,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便宜的石碳,富山商行竟然跟对方打价格战,搞得以前买木炭的人,亏到姥姥家了。 如果石碳被木炭挤走,以后富山商行再连本带利的将价格涨回来,自己这些小店,还有活路吗? 心中带着一阵烦躁,孙小二不禁叹了口气,推着板车的步伐也愈发急促。 “小二兄慢走,快来我们石碳铺里看看,今天的石碳最低价!” 就在孙小二快要走过一家石碳铺的时候,一名认识他的石碳铺伙计,连忙朝他呐喊。 孙小二闻言,愣了愣神,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一起长大的牛二。 如果牛二没去石碳铺当伙计,现在的一群小伙伴中,也有他的身影。 “牛兄,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店里还等着用碳呢!” 孙小二根本不信牛二说的什么最低价。 因为每次石碳铺每次降价,都喊的最低价,价格不到半个小时,价格就降了。 这种忽悠人的套路,孙小二略有耳闻,所以不为所动。 但是,牛二见孙小二不信自己,当时就急了,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炭灰,从铺里走出来,压低声音道: “小二兄,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实话告诉你,今日的最低价是十钱,而且包运送,你这一车装满,我找人给你运过去,不多收你一钱!” “十钱?”孙小二听到这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接着有些怀疑的道:“石碳司的人疯了吗?” “这话可不能胡说,小心挨板子,反正你就瞧着吧,等会儿开市,一百斤十钱的碳,你上哪里找?” “这” 孙小二不觉得牛二会因为这事骗自己,先不说多年街坊的情谊,就是这十钱一百斤的碳,再怎么也不会亏本。 而且,就算木炭敢跟,也顶多九钱,一钱差距算不了什么。 想了想,孙小二当即点头:“好,那我就等到开市,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今天就在你这买了!” “行!你在这里等着,我第一个卖你!” 牛二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回铺子准备。 同样的情况,在咸阳其他街口也在发生。 另一边,富山商行内。 刀疤男满眼血丝的看着眼前的账本,久久不语。 这段时间的价格战,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当木炭价格低到一百钱的时候,刀疤男心里还算淡定,因为那时候的咸阳黔首,正在观望,根本没人来买木炭。 如今,当他把价格降到四十钱以下的时候,买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候再想停止售卖,已经骑虎难下了。 即便他每卖一百斤,亏一百多钱,他也得咬着牙,吸着血卖。 此时,一名伙计匆匆忙忙的来到他面前,拱手道:“周掌柜,还有一刻钟就开市了,我们的价格还是按石碳司的价格低一钱卖吗?” 刀疤男闻言,强打起精神,红着眼睛看向前方的伙计,愤愤道:“古人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我们不能总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今日咱们先降!” “啊?” 伙计吓了一跳,连忙道:“那我们降到多少?” “三十钱!” “诺” 伙计应诺而退,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急忙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刀疤男忽然叫住了他;“且慢!” “周掌柜还有何吩咐?” 伙计浑身一哆嗦,连忙低头询问。 刀疤男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道:“你派人通知吴氏,辛訖,成泰,刘伯,让他们把钱送来,利息我一分都不会少他们!” 伙计闻言,心里不禁涌起一抹苦涩。 他是跟刀疤男最久的伙计,比谁都清楚富山商行的内幕。 以前刀疤男是城里的乞丐,后来因为好勇斗狠,在城里积攒了一些威名。 再后来,靠着一名贵人的帮助,他经营起了木炭生意。 随着他的木炭生意越来越大,身边的贵人也越来越多。 这些贵人一边扶持刀疤男,一边在刀疤男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最终成立了这几乎垄断整个咸阳木炭生意的富山商行。 虽然富山商行的大靠山,一直都是刀疤男的主人,也是最开始扶持他的那位贵人,但其余贵人的钱,也不是刀疤男的主人说了算。 所以,刀疤男借来的这些钱,迟早是要还的。 万一他没有及时还上,富山商行会不会存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若富山商行不在了,他这个伙计恐怕会面临失业。 哎! 想到全家老小还指望自己养活,伙计心里不禁哀叹一声。 但在刀疤男心中,他就是一个跑腿的伙计,不管他跟刀疤男多久,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插手。 所以,他只能无力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好在几个合伙商人都很靠谱,很快就将钱送到了刀疤男那里。 特别是那位叫女商人,给得尤其的多。 看着满屋子堆放的半两钱箱子,刀疤男踌躇满志,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的半两钱都盛的满满当当。 有了这些钱,他可以大肆收购咸阳周边的木炭,不仅咸阳周边,甚至连咸阳以外的地方,只要他想要,都可以派人去收购。 一旦他手里有足够多的木炭,他就能将石碳司的石碳,排挤出咸阳。 到时候,别说什么公子昊,就是始皇帝来了,也得用他的木炭。 可惜,刀疤男还是失算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先出手降价,会打石碳司一个措手不及,结果赵昊直接将价格降到了十钱。 这个时候,刀疤男差点气得吐血。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跟着降价,誓死要跟赵昊硬刚到底。 “来人,将木炭的价格降到二十钱!” 刀疤男近乎咆哮的喊出自己的价格,然后缓了缓情绪,朝另一名伙计吩咐道:“去通知主人,就说赵昊跟我对上了!”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主人报仇,他相信自己倘若圆满完成任务,得到的一定比失去的多。 因此,即使他现在是亏钱,即使他借了远超他能承受的钱,他都在所不惜。 至于富山商行这些伙计,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拆家不能只拆自己家,也得拆别人家【求订阅啊】 此时,街口正人潮涌动,不少等着降价的百姓,一窝蜂的来到街上。 不管是木炭,还是石碳,不管是十钱,还是二十钱,买到都是赚到,他们也不挑,谁家有空给自己装,就买谁家的,卖完就拉回家,等会儿继续来买。 面对这样火爆的生意,要是以往的话,富山商行的掌柜和伙计,肯定会开心得合不弄嘴。 可是,现在他们每卖出去一百斤木炭,就跟死了亲爹一般,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但百姓可不管这么多,只要你们敢卖,我们就敢买,而且是有多少买多少,就跟不差钱似的。 有的甚至拿着最新出来的银票,挥动着手臂,催促着店铺里的伙计收钱,说自己量大。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的快乐,总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为了让自己更快乐一些,这些购买木炭的人,去而复返,返而复去,周而复始,好不欢乐。 不过半天时间,富山商行所有铺面里的木炭,都被咸阳百姓一扫而空。 导致刀疤男不得不红着眼,指挥伙计从别处调集高价木炭来咸阳。 如此一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奇观。 因为咸阳的物价本就高于周边的物价,但现在木炭的价格反而低于周边的木炭价格。 刀疤男安排人从周边购买木炭,往往都是三,四百钱一百斤,结果到了咸阳,才卖二十钱一百斤。 不得不说,为了替自己主人报仇,他真是下了血本。 其实,不光他下了血本,赵昊同样也下足了本钱,十钱一百斤的石碳,供不应求。 什么不好烧,有危险,难点燃之类的毛病,在低价面前,就跟拼多多一样,值得被原谅。 远远看着石碳铺里人挤人的场面,赵昊和张苍一边喝茶,一边笑着打趣:“张少府,你信不信,现在咱们丢一堆石头进铺里,都有人买?” “那不就是一堆石头吗?” 张苍狡黠一笑。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一拍额头,赞叹道:“张少府不愧为张少府,这通透劲儿,吾不如也!”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 张苍大笑摆手,随后看了眼对面的富山商行铺面,又道;“公子手段之高明,老臣佩服至极,就现在这价格,他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是啊,现在他们每卖出一笔,都是在血亏!” 一旁的韩生点头附和,同时眼中满是欣喜之色:“就算他们背后之人有金山,也经不起这样挥霍,而咱们,好歹还能赚几个钱,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对面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 赵昊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眼韩生,笑着道;“有劳韩局长,明日开市,直接降价到一钱!” “啊?这” 尽管韩生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赵昊这个命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愕万分:“这还有必要降价吗?” “有必要,很有必要!” 赵昊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同样不解的张苍,手枕着脖子,轻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老丞相,还是你,出了事,不用你们担一分责任!” “可是.” 眼见韩生想跟赵昊争辩,一旁的张苍深知赵昊的脾性,连忙摆手打断了他,肃然道:“公子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 “老师,我” 面对自己效忠的公子昊,以及自己尊敬的老师,韩生即使再多不解,也不再继续争辩,躬身应了一句:“遵命!”然后大踏步离开房间,朝守候在房间外的伙计吩咐:“告诉每个铺面的掌柜,明日开市,将石碳价格降到百斤一钱!” “什么!?” 众伙计听到韩生的话,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全都呆立在原地。 韩生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不解,见众伙计跟自己一样不解,顿时将气撒在他们身上,喝道: “都他娘的愣着干嘛,快去通知众掌柜,明日开市将价格降到一钱!” 吼完,背着双手,头也不回的进去找赵昊了。 次日清晨。 孙小二一大早就守在牛二的石碳店铺前,等他开门。 昨日,孙小二的父亲听说他十钱买了一百斤石碳,高兴得合不拢嘴,当着他兄长的面,赏了他两个钱,可把他兄长嫉妒得不行。 尽管木炭的价格也史无前例的最低,但他父亲说得很明白,自己家里的修脚店,是小本生意,用木炭和石碳都一样,价格才是关键。 所以二十钱的木炭与十钱石碳,他们自然选最便宜的石碳。 今日早早来石碳铺,孙小二除了感谢牛二以外,还有就是用同样的价格,再买一百斤石碳,为此,他还准备忍痛割肉,给牛二一钱的好处费。 但当他满怀期待的等着牛二开门的时候,牛二却深吸一口气,朝众人大吼:“父老乡亲们,都来咱们这里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石碳,你们猜多少钱一百斤?” “牛二,莫非你家的石碳又降价了?” “可不能吧,都降到十钱了,难不成白送我们?” “哈哈哈,白送我们,想得倒美!” 眼见众人一阵哄笑,目光纷纷聚到自己身上,牛二才奋声高喊;“没错,就是白送你们!不要你们十钱,不要你们无钱,只需一钱,百斤石碳带回家!” “什么!?” 众人听到牛二的话,瞬间呆若木鸡。 连同早早等候牛二的孙小二,都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一钱。 什么情况这是? 一钱百斤石碳,当真白送我们啊! “大家还在等什么,一钱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一钱百斤石炭带回家,妻子夸你棒棒哒,掌柜给你么么哒,买它!买它!” 百姓们虽然听不懂孙小二的骚话,但情绪被他瞬间点燃,不仅久候在铺前的百姓争相购买石碳,就连富山商行铺面上的百姓,都一窝蜂的跑到石碳铺面门前。 只是片刻功夫,木炭铺面门前就清风雅静,徒留伙计和掌柜面面相觑。 这时,牛二从铺面前退了下来,挤到孙小二面前,笑着拍打他的肩膀:“谢了啊小二,刚才多亏了你的吆喝!” “客气了!” 孙小二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表情。 牛二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板车,打趣道;“刚才在里面,我看你早早在门外等着,怎么,最近店里的生意很好?昨天刚买的一百斤石碳,今天又没了?” “没有,我阿父说现在石碳便宜,多买点,免得过了这阵风头,又涨价了!” 孙小二说着,下意识捏了捏手中的一个铜钱,然后转移话题道;“牛兄,虽然这句话我不该说,但你们卖一钱一百斤石碳,这不相当于白送吗?” “是白送啊!” 牛二仰头一笑。 “你们掌柜咋想的” “掌柜的想法,我哪管那么多,他让咋卖,咱就咋卖呗!” “也是!” 孙小二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争相购买石碳的百姓,有些担忧的道:“这么多人买石碳,我等会儿还能买着吗?” “放心,咱仓库里的石碳多着呢!” 牛二拍了拍孙小二的肩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 “小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瞒你,你要买就尽早多买,等会儿要限购了,每人每天只能买一百斤,超过千斤的,需要查验,否则要坐牢!” “啊?这” 孙小二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中的一个钱,塞进牛二手里,压低声道:“多谢牛二哥仗义,我买一千斤石碳!” “好说!” 感受到手中的铜钱触感,牛二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带着孙小二去了店铺后面,给他安排了一千斤石碳。 与此同时。 刀疤男听到赵昊将石碳的价格降到一钱,整个人都气到不行,在房间里一顿乱砸。 “可恶!可恶的公子昊!” 守在门外的伙计见状,无不心惊胆战,哀叹万分。 在他们心中,富山商行这下怕是完了。 但刀疤男似乎反应过来似的,突然停止乱砸,朝门外的伙计呐喊:“来人,立刻给我派人去收购石碳!” “嗯?” 进门的伙计一愣,试探着问道:“周掌柜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收购石碳?” “对!” 刀疤男狰狞一笑:“他们不是降价到一钱吗?我不卖木炭了,买他的石碳,我看他有多少石碳被我买!”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但是,他的笑声刚刚响起,门外另一名伙计就朝他禀报; “周掌柜,刚刚石碳司的人沿街通传,从今日开始,石碳每家每人只能购买一百斤,商铺购买千斤以上,需石碳司的人验证其用途,否则以图谋不轨之罪论处!” “什么!?” 刀疤男闻言,满脸不可置信,这不是摆明了以权谋私吗?他怎么敢啊! 不行! 若咸阳百姓都买石碳,自己手中这些高价收回来的木炭,将会滞留在自己手里。 虽然不卖木炭,等于不亏钱。 但现在这种情况,不卖比卖更糟糕。 因为自己不仅没有挤走石碳,还欠下一大笔钱不能还。 略微思忖,刀疤男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喝道;“去把咱们的价格也降到一钱,也让人站在街上要喝,我就不信了,同样的价格,你石碳能比我木炭好卖!” “周掌柜,木炭价格降到一钱,是不是太低了,要不降到三钱.” 一名伙计闻言,忍不住开口劝解刀疤男。 刀疤男一个冷眼扫过去,沉声道;“蠢货!一钱和三钱有什么区别,反正已经在亏钱了,还在乎这两钱?!” “可是.” “可是个屁,快去喊价!” 刀疤男不容置疑的摆手:“就一钱!不就是打价格战吗?他公子昊有本事就白送!” 他也是豁出去了,现在不是石碳生意死,就是他的木炭生意活,还在乎那些干嘛。 伙计见自家掌柜已经杀红了眼,也不敢再劝说,只好飞奔到铺面,当着众人惊诧的目光,宣布最新木炭价格。 另一边,赵昊正在和张苍聊咸阳改造的事。 虽然石碳司的事,被他一力从老丞相手中接了过来,但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咸阳改造这件事上。 如今咸阳改造这件事已经走上正轨,各方面的影响,唯有少府最清楚。 毕竟少府在咸阳改造这件事上,占有主导地位。 却听张苍道:“公子,自从你提议改造咸阳,咸阳的商人每日必增,且大多都从事建筑行业,少数从事器械,服装,食品等行业,还有极少数从事居间行业” “但,不管他们从事何种行业,所得的收益,都会向朝廷缴纳两成的商人税!” “商人税?” 赵昊一愣,心说这特么不是后世的个人所得税吗?怎么从秦朝开始就有了? 明白商人税是怎么回事,赵昊也就立刻知道朝廷为何最近一直不缺钱。 因为从他改造咸阳开始,咸阳的各标段工程,都是通过招标的形式开工的。 现在咸阳从各地吸收的民工,多大数万人。 这数万人带来的经济效益,涵盖方方面面。 比如,最开始雇佣民工预付的粮食是哪来的?自然是从粮商那里买的,最后这粮商赚的钱,需要交两成商人税。 除了粮食,还有石材,木材,盐铁等生意。 包括一些售卖安全帽,安全服的商人,都会从所得收益,挪出两成交税。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合法避税。 如此一来,改造咸阳的各大工程,一下子就带动了咸阳的经济,扩大了内需。 这下子,赵昊终于明白后世王朝为何要搞基建了。 虽然后世王朝搞基建,大部分都是国家拨款,但从全局的眼光看,这是非常值得的。 因为钱流动起来,才能算钱,只要不流动到外国,肉始终在自己锅里,而流动的过程,还调动了国民的积极性,解决了劳动就业的问题,以及温饱问题。 当然,相比后世王朝的基建,赵昊兴起的改造咸阳,还是有不同的。 因为后世基建用的是老百姓的钱,他用的是商人的钱。 尽管都是别人的钱,他这个明显要划算许多。 毕竟商人赚了钱,还得从他们手里拿出两成的税钱。 试问,还有什么生意比这划算? 等咸阳改造完毕,工人们回家秋收,百姓上缴了田税,国库又有钱了。 有钱就可以结工程款。 而那些商人,有了工程款,又可以继续雇工. 另外,百姓赚到钱,一般有四种情况,一种是解决自己温饱,一种是将钱存进家里,一种是将钱存在钱庄,还有就是拿来消费。 不管那种情况,最终都会流向商人手中,而商人,又将给朝廷交两成的税。 然后大秦,继续收各种税. 如此往复下去,你会惊讶的发现,这种基建工程,国家不仅不会亏钱,反而会促进社会稳定,复苏经济。 看来 这拆家不能只拆自己家,也得拆别人家. 赵昊摸着下巴,禁不住浮想联翩。 张苍见赵昊这幅表情,忍不住眼皮狂跳,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韩生从门外走来,拱手道:“公子,老丞相派人来请您过去,说有人弹劾你滥杀无辜,肆意妄为,图谋不轨!” 月末最后两天了,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章赵昊:我帮你杀兄弑弟,如何?【求订阅啊】 “区区蛮夷而已,我大秦公子还说不得了?!”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之际,一旁屠睢冷不防的丢下一句。 “嗯?” 赵佗微微一愣,心说你还敢不敢再善变一点? 之前没见你这么护公子昊啊,这才几天,你就替他说上话了?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的策略?先稳住百越,等军备整顿齐,再翻脸! 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赵佗强压下自己的火气,一脸严肃地拱手道:“公子,还请以大局为重!” “呵!” 赵昊呵了一声,也不与赵佗争辩,再次将目光落在那名使者身上,挑眉道:“他叫什么名字,哪个部落的使者!” “回公子,他叫译吁宋,乃西瓯国使者!” 译吁宋? 赵昊怔了怔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眼道:“你说他叫什么?” “这” 赵佗被赵昊这莫名其妙的眼神,搞得浑身一激灵,不由小心翼翼地介绍道:“公子,此使者名为译吁宋,乃西瓯国使者.” 果然是他! 这家伙就是率领百越战士,阻止屠睢二征南越,让大秦五十万军卒死在南越战场,就连屠睢本人,都被射杀在了战场上的罪魁祸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赵昊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抬手指着手中的椰子汁,淡淡道;“你帮我问问他,这是什么?” “呃” 赵佗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给赵昊翻译了。 哪想译吁宋听到赵佗的翻译,不由哈哈大笑,心说这大秦的公子真是孤陋寡闻,连椰子都不知道,估计连新鲜的椰子都没吃过,于是叽里咕噜的介绍了一通,然后扬言要给赵昊弄个新鲜的椰子吃。 赵昊听到赵佗的翻译,满脸兴奋的笑了起来,然后指着门外的椰子树道:“那上面有颗大椰子,他们都弄不下来,你能不能帮我弄下来?” “没问题。” 译吁宋听到赵昊说,这里的秦军弄不下一颗椰子,心中满脸不屑,嘴上却热情答应。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到椰子树下,准备徒手攀爬椰子树,让这些大秦人开开眼。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攀爬,赵昊一个眼神递给无涯,无涯瞬间拿出一个飞镖,直接射向那颗大椰子。 还没等译吁宋反应过来,一颗比他脑袋大的椰子就瞬间落在了他的头上。 “啊——!” 译吁宋惨叫一声,脑袋被大椰子砸得头破血流。 这一幕太突然了。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译吁宋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这” 赵佗目瞪口呆的看着译吁宋好半晌,才一脸焦急地招呼:“快,快传军医,快救人!” 这西瓯国使者,是他凭借古越人身份才邀请来的。 他本想让赵昊许诺译吁宋一些好处,借此拉拢西瓯国,宣扬大秦跟大楚一样,会跟百越和平共处。 这样,大秦就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 可现在,发生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赵佗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译吁宋,也不是普通的西瓯国使者,他父亲乃西瓯国国王,也就是西瓯族酋长。 此时的他,还不是百越盟的领袖,但为了证明自己是西瓯族的未来,自己比哥哥弟弟更适合当酋长,便自告奋勇的来到了这里。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碰到一个如此不讲武德的老六,堂堂大秦公子,居然让人搞偷袭! 简直不要碧莲! 虽然无涯的动作很快,旁人很难察觉,但作为西瓯族年轻一辈最强的战士,他本能的感觉到,在椰子落地之前,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头顶飞过。 而在此之前,自己也就跟这位大秦公子有过节,除了赵昊,他想不到其他人会对自己出手。 “嘶” 经过军医的紧急救援,译吁宋倒吸一口凉气,头疼欲裂的醒转过来。 他感觉浑身上下犹如钢针刺进骨头一样剧痛,尤其是脑袋,感觉就像要炸开了一般。 “译吁宋,您没事吧.” 赵佗一脸关切的上前询问。 译吁宋看了他一眼,茫然地反问:“赵将军,这是哪里?” “哟,这地道的楚语,说得听溜的嘛,我还以为你听不懂人话呢!” 还没等赵佗回应译吁宋,远处突地传来赵昊轻佻似的声音。 译吁宋听到这个声音,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不由猛然转头,同时血压噌噌的往上冒,咬牙切齿道:“是你搞的鬼?” “呵。” 赵昊呵了一声,一脸无辜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搞的鬼?要是放在咱们大秦,我可以诬告反坐,你知道不?” “哼!” 译吁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赵昊的说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低喝出声:“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对我?” “无冤无仇?你确定?” “什么意思?” “虽然你是那什么国的使者,但你别忘了,咱们可是敌人,你们手上可有我大秦人的血!” 译吁宋:“.”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译吁宋强忍着剧痛,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推开赵佗,怒视赵昊道:“你知道我是父亲谁吗?” “呵呵。” 赵昊笑了,心说只要你爸不是刚哥,我都不带怕的。 但一个蛮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后台,赵昊多少有些不爽,于是上前一步,背负着小手,一字一句地道:“你是西瓯族酋长的儿子,未来会接掌你父亲酋长之位,成为西瓯新的酋长; 而且,你还会联络百越各族,共同对付我大秦,在你的领导下,我大秦五十万军卒会死在这里,而你,会成为百越各族的英雄!” “这” 译吁宋听到赵昊的话,顿时亚麻呆住了,心说自己这么牛逼吗?我怎么不知道?但看到赵昊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禁有些相信! 毕竟,他确实有这样的野心。 但这样的野心只能埋藏在心底,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比如现在,赵昊当着这么多秦人的面,说出自己的野心,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了想,译吁宋瞬间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赵昊突地仰头一笑,一脸玩味的盯着他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嗯?” 译吁宋一愣,旋即脸色一沉:“你在骗我?”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可以当作我在骗你,也可以当作是真的,就看你怎么选择!”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西瓯部落的酋长竞争,非常激烈,而你,除了一声勇武和胆魄,没有太多的优势,想当上酋长,很难很难!”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杀了你的哥哥和弟弟,如何?” “哼!” 译吁宋听到赵昊的话,不屑冷笑一声,义正严辞道:“我古越部落虽然没有你们中原人的礼仪,但也知道骨肉相残,与畜生无异!” “嗯,你说得有理。” 赵昊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译吁宋:“但你这样的人,会在乎这些?” “我” 译吁宋正欲反驳赵昊,却见赵昊抬手打断了自己,又接着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同样的话,我会问问你的那些兄弟,看看他们是否跟你一样,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你!” 译吁宋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站起来还没有一颗树苗高的大秦公子,竟然如此歹毒。 但是,还没等他怒斥赵昊,赵昊就转头看向赵佗,表情淡淡地道:“赵将军,人是你带来的,本公子今日就给你一个面子,在本公子还没有改变决定之前,你可以送他离开,但凡他多说一个字,本公子就割掉他一块肉!” “公子.” 赵佗全程都被赵昊的言词震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此时听到赵昊的话,不由想多说几句,但赵昊却一脸不容置疑的看着他,平静道:“怎么,本监军的话不好使?”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连忙朝赵昊拱手一礼:“末将遵命。” 虽然始皇帝将南海的军权交给了他,但他不是南海真正的掌权者,在他之上,还有南海尉,南海监军。 所谓的大将军,只有在战时,才能统领全军。 非战时,一切军政由监军和郡尉负责。 目送赵佗和译吁宋离开,赵昊眼睛微微眯起,隔了片刻,才朝一旁的屠睢道:“记住我的安排,暂时别轻举妄动!” “诺。” 屠睢恭敬应诺,一点也不敢含糊。 如果说,之前他对赵昊还将信将疑,现在他对赵昊,可谓心服口服。 一个合格的统帅,不仅具有良好的军事才能,还有震慑三军的手腕。 就赵昊刚才的手腕,别说赵佗,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头皮发麻。 难怪老将军对公子昊如此推崇,原来他真的有两把刷子。 看来,他建议陛下暂时不攻打南越,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 稍微思忖,屠睢不禁偷偷看了眼赵佗和译吁宋离去的方向,心说自己领军,真的会被刚才那小子杀死,且一败涂地吗? 尽管赵昊说的话,毫无根据,听起来就像不靠谱的预言,但屠睢觉得,就像真的一般。 如果真如赵昊所料,自己是否应该庆幸老将军没让自己领军? 因为自己一个人死,并不算什么,但要拉着大秦五十万军卒一起死,自己如何对得起老将军,对得起陛下?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屠睢内心复杂到了极致,脸上却非常平静,径直离开了。 “嘭!” 送完译吁宋回去,赵佗直接来到任嚣的府邸,一拳砸在桌案上。 此时,任嚣正在审阅南海的军政,听到赵佗的动静,不由眉头大皱,沉声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那竖子简直欺人太甚!” 赵佗义愤填膺地怒骂一句。 “住口!” 任嚣脸色骤变,连忙离开座位,走到门口,朝门外张望了一圈,发现没外人在,才暗舒了一口气,冷声道:“将军请慎言!” “郡尉,我心憋屈也!哎!” 赵佗愁眉苦脸的看了眼任嚣,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坐在软垫上。 任嚣皱眉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木门关上,平静道:“发生了何事?” “本以为我等代替老将军,执掌南海军政,能有一番作为,没想到陛下竟让公子昊担任监军,而且,吾等与他素无瓜葛,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交恶了?” 赵佗一边朝任嚣倒苦水,一边讲述今日发生的事。 任嚣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隔了半晌才感叹一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哎,别说了,他今日那番言论,不光译吁宋被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万一他真那样做,西瓯国势必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候咱们想要靠西欧国站稳脚根,恐怕难上加难!” 赵佗叹息一声,随即看向任嚣,满脸希冀地道;“郡尉,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将军别急。” 任嚣抬手示意赵佗冷静,然后陷入沉思,隔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道: “据我所知,公子昊在咸阳大搞改革,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他在朝中根基浅薄,此番被陛下派来南海担任监军,除了搭救老将军,想来也是想让他建功立业; 所以,他不可能一直跟咱们不和” “哦?” 听到任嚣的话,赵佗眼睛一亮,不由道:“郡尉的意思是,咱们能跟他重修于好?” “有这个可能!” 任嚣道:“之前老将军的事,他一直怀疑此事与我们有关,对我们有结缔,实属正常,只要我们跟他解除误会,说不定能跟他同舟共济!” “这” 赵佗听到任嚣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任嚣微微一愣,旋即死死盯着他,面若寒霜地道:“你别说老将军的事,真与你有关?” “没,没有.” 赵佗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抬头,连忙否认:“我没有!” “你!” 任嚣与赵佗的关系素来紧密,彼此都是从微末一点点爬起来的,十分了解。 如今见赵佗这幅样子,他哪里不知道此事是否与赵佗有关,不禁气得说不出话来。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公子昊,可愿自辩?【求订阅啊】 刀疤男呆呆的坐在房间里,看着眼前不停摇曳的油灯,怔怔入神。 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油灯就像他的人生写照一般,显得风雨飘摇。 这几天的价格战,他每日砸进去不知多少钱,十几年积累的家底,被飞速耗尽不说,连带合伙人的钱,都被消耗一空。 原本刀疤男认为,对付赵昊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一个能替自己主人报仇,一个能挤走石碳,独霸咸阳木炭生意。 结果,几天的较量,石碳不仅没有被挤走,反而依旧跟他激烈竞争,至于替自己主人报仇,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光是借的那些钱,都能把他活活拖死。 正在此时,一个账房从外面急步进来,道:“东家,咱们账面上的钱不多了,而且其他掌柜也不再借钱给我们了” 说到这,抬头看了眼正在发呆的刀疤男,又于心不忍的劝解道;“周掌柜,要不咱们算了吧,您看.” 在账房看来,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继续竞争的必要了。 尽管现在停止竞争,也不会带来多大的‘止血’效果,但能留一口气想办法,也算最好的结果。 换句话来说,在这场木炭与石碳的竞争中,他们已经输了。 如果现在停止竞争,账上的钱就算还不完那些借来的钱,给利息还是够的,但如果继续竞争,账上的钱将会彻底耗尽。 到时候,富山商行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算了?” 刀疤男听到账房的话,豁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他根本不想认输。 他不是权贵之家的纨绔子弟,而是摸爬滚打数十年,给人当孙子,当狗,才有的今天。 如今跟赵昊斗一场,他不仅输得彻彻底底,甚至连未来都没有了。 这怎叫他甘心? 现在,他一心想跟赵昊鱼死网破,哪怕不能伤害到赵昊,也要咬他一口。 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就是以公谋私吗?我也会~!” 刀疤男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朝门外呐喊:“来人,备车,我要去见君上!” 另一边,丞相府。 自从始皇帝让王绾留在咸阳监国,冯劫辅之,他们俩每日都会处理各郡县,包括咸阳城内的所有政事。 为此,他们俩提前组织了一批跟内阁差不多的班子。 尽管始皇帝早就有意设置南书房,就等回咸阳朝会宣布,但南书房的概念一提出来,王绾和冯劫很快就着手构建,现在已经有了雏形,还算运行得比较顺利。 此时,王绾和冯劫如往常一样,将朝廷各大衙门的一、二把手,叫在一起开早会。 原来这个时候,几个官吏都会站出来说两句自己衙门的事,该上奏始皇帝的就上奏,不该上奏的,就众臣商议决定。 可今天,却和以往不同。 还没等王绾主动询问众臣,是否有要事处理,一名御史就站了出来,高声拱手道:“启禀丞相,下官有事要奏!” 看见对方是个御史,王绾下意识看向冯劫。 毕竟冯劫是御史大夫。 只见冯劫眉头微蹙,率先开口道:“何事?” 虽然大秦朝廷的御史归御史大夫府管,但御史的言行,不归御史大夫管,他们有自己的弹劾标准,且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所以,即便冯劫是他们的老大,也不能完全管住他们。 “近日,下官听闻咸阳城内售卖石碳和木炭的商户,彼此降价,互相争斗,扰乱市场秩序,恳请丞相下令,将两家商户缉拿,着廷尉府问罪!” 这御史自然就是刀疤男背后主人的人,这是站出来为他说话。 王绾十分清楚,所以没有立刻接话。 这时,又一名御史站出来拱手: “丞相,下官弹劾公子昊,横行街市,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图谋不轨等十三条罪状!” 豁——! 此言一出,原本对商户斗争了无兴趣的各方大佬,瞬间来了精神。 如果真按此御史的话来定罪,赵昊这小子绝逼是那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千古罪人。 可是,赵昊是谁? 那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子,连曾经的胡亥,扶苏都不如的始皇麒麟子。 “冯公,你觉得此事如何?” 一眼扫过冯劫,王绾不紧不慢的问道。 冯劫嘴角一抽,暗骂王绾是个老匹夫,居然将那个‘烫手山芋’甩给自己。 但王绾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问自己,又是这种正式场合,他也不好继续甩锅,于是清咳一声,义正言辞道:“本府受陛下之命,协助丞相监管朝政,既然此事牵扯皇室,不妨将公子昊传到此处,给诸位一个交代,如何?” “也好!” 王绾微微点头,旋即摆手示意:“来人,请公子昊到丞相府!” “诺。” 传令司马应诺而退。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富山商行背后那人开始发难了。 他们自然不想淌这趟浑水。 因为这件事乃皇室内斗,跟他们这些外臣,关系不大。 没过多久,赵昊就出现在了丞相府。 一进门,他就看到左右两侧的大臣,齐刷刷地朝自己望来。 王绾见他走来,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道:“公子,有人弹劾你横行街市,欺男霸女,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图谋不轨.等十三条罪状,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 赵昊哑然一笑,旋即站定身形,收敛笑容道:“此番言论,纯属无稽之谈!” 在来的路上,那位传令司马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赵昊。 当赵昊得知有人弹劾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富山商行背后之人开始发难了。 这也是他将石碳降到一文的最终目的,为了激出这幕后黑手。 之前因为大田令,这幕后黑手就曾派人威胁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受这种气? 所以在得知富山商行与大田令背后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赵昊就下定了决心,跟这人硬刚到底。 如今,好戏刚刚开场。 却听那名弹劾赵昊的御史,义正言辞道:“公子既然说无稽之谈,可敢与事主当场对峙?” “这位御史的意思是,有人要告官?” 赵昊戏谑一笑。 告官这种事,无论在哪个封建朝代,都是需要先挨板子的。 但没有哪个告官之人,能接下这顿板子。 所以电视剧里那种拦路告官之人,基本只活在电视剧里。 可那名御史面对赵昊的反问,却是一脸淡定:“如果下官没记错的话,公子并无官爵,何来的告官一说?” “哦?你的意思是,告皇子?” “这” 御史愣了一下,皱眉道:“这有何不可?” “呵呵。” 赵昊轻声一笑,环顾众臣道:“按理来说,本公子无官无爵,只是一个白身,别人告我有罪,并无不可,但本公子的父亲是谁,不用本公子赘述了吧?” “自古以来,养不教父之过,既然有人要告本公子,那肯定是本公子的父亲没教好” “呃~~” 众臣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抽,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感情你自己犯了事,还是陛下的过错了? “公子不可胡言!” 眼见赵昊越说越离谱,心性耿直的冯劫,当即板着脸喝道。 “冯公,昊没有胡言,昊是皇子,别人告我有罪,先不说本公子是否有罪,就说这程序,是不是走错了?” 面对冯劫的喝斥,赵昊表现得依旧很淡定。 冯劫一阵无语,看了眼王绾,又皱眉道:“公子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审你?” “不尽然也.” 赵昊摇头晃脑道:“昊只是想师出有名!” “何谓师出有名?” “如果当事之人庶民,告皇子应该先告其父,也就是俗称的告御状。如果当事之人是官吏,应该先上奏我父皇,等我父皇决断,再通知宗室,廷尉府,共同审理,定罪论处!” “这” 冯劫哑口无言。 众臣互相对视,纷纷点头,表示有理。 那名御史没想到赵昊这么讲究,一时竟言词一滞。 然而,赵昊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扭头看向那名御史,沉声道:“这位御史,莫要忘了你的职责,再有下次,小心本公子弹劾你‘尸位素餐’之责!” “下官.” “公子休要巧言令色,既然事主就在外面,何不敢当场对质?莫非真做了什么违法之事?” 眼见自己同僚欲言又止,另一名御史又站了出来,厉声喝道。 “哼!” 赵昊冷哼一声:“只要我父皇一天没决断,本公子便是无罪之人,你们公然诽谤本公子,乃‘大不敬’之罪!别以为你们身为御史,担监察百官之责,就能无法无天!” “嘭!” 王绾见新站出来的那名御史,准备跟赵昊争辩,当即一拍桌案,怒道:“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说着,环顾众人,肃然道:“老夫奉陛下之命,监管国事,有临时决断之权,曹御史,你说的事主是何人?”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丞相,明知道外面是谁,却非要当着赵昊的面,问出这句话。 其实赵昊在这里跟御史掰扯,也不是真的怕跟事主当面对质,而是避免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先露出自己的獠牙,表示自己不好惹。 却听那名曹御史道:“回禀老丞相,当事之人乃前任大田令之子严华。” “既然是前任大田令之子,这板子就先记下了,让他进来吧!” 王绾淡淡摆手,免了这记杀威棒。 毕竟这件事总要解决。 反正他已经上奏始皇帝了,始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全权处理。 至于大田令背后那人,始皇帝也没有明确表示,他只需要处理这件事即可。 很快,一名身披麻孝的青年,缓缓走进大殿,朝王绾等人恭敬行礼:“小人严华,拜见丞相,诸位上官!” “免礼!” 王绾淡淡一句,然后顺便瞟了眼赵昊。 只见赵昊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显然没将严华放在眼里。 倒是严华看他的目光,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吞其血的恶毒。 “严华,刚刚曹御史与诸位御史联合弹劾公子昊十三条罪状,并说你乃当事之人,到底源委如何,你且详细说来!” 虽然王绾与赵昊关系密切,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如果他一味的包庇赵昊,不仅不会让始皇帝感到满意,还会让他在朝臣心中失去威望,所以,这时候的他,不得不秉公处理此事。 “回丞相,公子昊擅杀我父,请丞相为小人伸冤做主啊!” 严华闻言,瞬间双膝跪地,声泪俱下的控诉赵昊。 众臣则齐刷刷地看向赵昊。 却听王绾又道:“公子昊,可愿自辩?” “丞相,那大田令并非昊所杀,也并非有冤之人,一切都是此人胡说八道!” 赵昊瞥了眼贵在地上的严华一眼,平静辩解道。 “丞相,家父虽然有罪,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子昊滥用私刑,致使家父惨死,请丞相为家父做主啊!” 严华一边痛哭,一边磕头,不断哭诉大田令的死状,就像他亲眼见到自己父亲惨死一样。 当初赵昊将此事交给陈平处理。 陈平设计让大田令和嬴皓自相残杀,谁活着就放谁离开,结果两人双双死在牢中。 本来这件事,赵昊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大田令背后之人,竟然找来了大田令的儿子。 “肃静!” 眼见严华越哭越伤心,隐隐有点干扰司法公正的意思,身为左廷尉的姚贾,当即一拍桌案,斥道:“纵使你身为已故大田令之子,也不可当着满朝诸公的面放肆!” “姚廷尉恕罪,小人知道公子昊身份高贵,不敢妄言,还请姚廷尉替小人做主!” 严华一边擦眼泪,一边收敛哭声,朝姚贾行礼。 “哼!” 姚贾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眼王绾,又看了眼冯劫,眼见二人都不明确表态,直接朝赵昊追问;“公子,大田令到底是如何死的?” “姚廷尉,那大田令多次欺辱本公子,且对本公子的下属滥用私刑,最终被你关入牢中,以待后审。没想到嬴皓得知他的事后,竟对他不耻相击,最终双双殒命.” 说到这里,赵昊不由叹了口气,表情惋惜的道:“嬴皓乃我皇叔公之孙,虽有小错,暂居牢中,但素来嫉恶如仇” “胡扯!” 还没等姚贾开口,又一名御史插了进来: “姚廷尉,下官弹劾公子昊信口雌黄,那嬴皓分明是被公子昊带来咸阳的有罪之人,怎么可能因为公子昊,去跟另一位得罪公子昊的人拼命?!” 求月票,明天加更吧,今天事情有点多。 本来想冲月票的,看着才800不到,哎,加更动力都弱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我孙儿乃国士也!【为HEDYM6 舵主加更】 “你说胡扯就胡扯,你说信口雌黄就信口雌黄,你当伱自己是谁啊?皇帝吗?” 眼见这名新站出来的御史质问自己,赵昊当即横眉冷对。 这名御史脸色一变,沉声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公子休要污蔑下官!”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公子污蔑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没听过‘智者少言,愚者话多’吗?” 赵昊冷笑一声,随即感慨道:“世上还是蠢货比聪明人多啊!” “你!” 这名御史被赵昊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赵昊。 若赵昊跟他一直争辩,不仅会降低赵昊的身份,还会落入他的圈套。 但赵昊偏偏不跟他争辩,反而以势压人,用身份来表明自己言词的可信度,直接逼得这名御史不知所言。 毕竟再进一步,他就有攻击皇室的嫌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惧怕赵昊皇室身份,因为说白了,大秦目前还是以军功爵论高低,而非血统论高低。 赵昊是始皇帝最宠爱的公子没错,但始皇帝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偏袒有罪之人。 即使坐在这里的是丞相王绾,而不是始皇帝,王绾也不敢当着满朝诸公的面,违法乱纪,所以,这名御史哑口无言之际,一名隶属廷尉府的官吏,站了出来:“公子,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您身份高贵,只怕在大秦铁律面前,也要乖乖伏法,否则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呵!” 赵昊呵了一声,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眼姚贾,结果换来姚贾眉头大皱,显然,这名廷尉府官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深吸一口气,赵昊缓了缓兴趣,平静而淡漠地道:“尔等一个个跳出来,说什么弹劾本公子,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本公子究竟犯了何罪,可有证据?” “这位严华是人证,大田令的尸体也是人证,至于物证,只需找仵作验尸即可,反正吾等不信大田令和嬴皓会真的自相残杀!” 刚才那名曹御史闻言,再次站了出来,其余御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附和出声。 “没错,公子昊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他无关,那不妨验证此事真伪!” “真是笑话,莫非你们以为本公子真的好欺负?这天下只要死人,就说与本公子有关?” “大田令被关入廷尉府,之前一直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被调到了嬴皓的牢房,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这难道不是公子安排的?” 那名廷尉府官吏上前一步,站在严华身后说道。 “首先,大田令关入的是你廷尉府大牢,不是本公子府邸,其次,本公子对大田令与嬴皓之事,也是刚知道不久,将此事赖在本公子身上,当真好大的胆子!” 赵昊直接反驳道。 “如果下官猜的不错,安全局那名陈局长,似乎是公子昊的人吧?当初成立安全局,协助廷尉府办案,安全局与廷尉府共用城中大牢,他们完全有能力,有机会对大田令出手!” 那名廷尉府官吏步步紧逼,仿佛是要将赵昊杀掉大田令之事着实。 但赵昊对此浑然不惧,再次反驳:“没有证据的事就妄自猜测,真不知你是怎么混进廷尉府的。那大田令犯的是国法,抓他进廷尉府大牢的是姚廷尉,至于安全局的陈局长,确实乃本公子推荐给老丞相的,你要说他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不可否认; 但你说他受本公子指使,徇私枉法,知法犯法,那本公子就要提醒你什么是诬告反坐了!” “你” “我什么?” 赵昊挑眉,然后死死盯着那名廷尉府官吏,眼睛一眨不眨的道:“你口口声声说本公子杀人,到底意欲何为?你背后之人是谁?跟本公子有何仇怨?!” 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那名廷尉府官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曹御史再次开口道:“公子,你说嬴皓为了你跟大田令自相残杀,可嬴皓跟你并无交情,甚至有仇,他是如何暴起发难的?难不成是为了让你放过他,才杀死的大田令?” 他这话似乎抓住了破绽,引得群臣频频侧目。 赵昊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曹御史没听过这句话吗?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位和,我与嬴皓乃同宗兄弟,虽然有些过节,但并无深仇大恨,何须记恨在心? 他听闻我被大田令欺辱,为我出头,难道不应该吗?莫非你在质疑我皇室的团结?” “那大田令好歹也是武将出身,可身中十几刀,嬴皓不过一少年,如何伤得了他?他的刀又是如何而来?” 曹御史逼问赵昊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道: “我嬴秦皇室有秦武王之神勇,想必嬴皓遗传了秦武王的神力,至于那刀他都遗传了神力了,什么东西抢不来?” “这”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曹御史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居然连已故先祖都扯出来了。 真当秦武王的棺材板很稳吗? 这都能开玩笑? 谁不知道秦武王是怎么死的? 原本赵昊还指望老丞相他们在关键时刻替自己出头,没想到这些老家伙居然稳于泰山。 到底还是赵昊年龄太小,根基浅薄,想要让这些朝廷大佬站队,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在这些朝廷大佬至今尚无一人落井下石,已经算是给足了赵昊面子了。 “既然嬴皓天生神力,大田令不是其对手,为何还会死在牢中?” 刚才那名廷尉府官吏再次质疑赵昊。 赵昊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阵,才平静开口: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你以为天生神力就没有软肋吗?那嬴皓乃忠耿之臣,本想教训辱没本公子的大田令,没想到大田令卑鄙无耻,竟率先偷袭他的裆部,无奈之下,他才夺刀乱捅大田令,最终抢救不及时,蛋碎而亡。” “公子休要胡言,那嬴皓分明是一个纨绔子弟,如何算得上忠耿之臣?” “大田令这样的人都能身居高位,嬴皓为何不能是忠耿之臣?” “嬴皓在雍城的所作所为,众人皆知,大田令乃一时糊涂,不能否认其以前的功绩!” 曹御史努力辩解道。 赵昊轻笑一声,挑眉道:“既然你我各执一词,不若深入调查,看看大田令与嬴皓,是否罪有应得?” “这” 曹御史语塞。 凡是当官的,就没一个不怕查的,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大田令虽然因为功绩坐上的这个位置,但不能说他一点瑕疵都没有。别的不说,就说他替背后之人出头这件事,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丞相,请为冤死之人做主啊!” 眼见自己等人说不过赵昊,刚才站出来的御史,包括那名廷尉府官吏,齐齐朝王绾拱手。 显然,他们这是要耍赖了。 随着他们朝王绾拱手,其余跟他们有关的朝臣,也在这时站了出来,朝王绾拱手:“请老丞相明断!” “这” 王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通禀声:“启禀丞相,泾阳君求见!” 泾阳君? 他怎么来了? 莫非是. 心中微微一凛,王绾将目光落在了赵昊身上,片刻,摆手道:“让他进来!” “诺!” 侍从应诺一声。 很快,一名穿着黑色直裾,头戴金冠,撇着八子胡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名身披黑甲的军士,缓步走进大堂。 众臣见状,纷纷行礼:“臣等见过泾阳君!” “免礼!” 这名叫泾阳君的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收敛笑容道:“你就是公子昊!” “你是谁?” 赵昊皱眉,平静地反问。 下一刻,那名黑甲军士随声暴喝;“放肆!” “嗯?” 赵昊面色一沉,心说这家伙好大的派头,真当自己是个人物?随随便便一个护卫就敢呵斥自己? 就在赵昊准备发火的刹那,嬴子阳淡淡摆手,示意那名黑甲退下,然后转头看向赵昊:“本君对你略有耳闻,不知本君与你有何过节,为何惨杀吾女素娥?”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听在众臣耳中,却是杀意凛然。 赵昊闻言,则是表情一懵,下意识看向沉默不语的王绾。 只见王绾眼睛微眯,沉声道:“不知泾阳君找老夫,所谓何事?” “呵呵。” 嬴子阳听到王绾的话,笑着转头,拱手道:“老丞相不要误会,子阳向来不闻朝中之事,只是听仆从说,我嬴秦宗室出了一个人才,特来看看。” 说着,再次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如今一见,倒是与众不同也!” “你就是大田令背后之人?” 直到这时,赵昊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只是,他依旧有些疑惑,这个泾阳君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嚣张。 没听说始皇一朝,有什么厉害的宗室啊。 难不成,这个泾阳君跟自己父皇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否则自己父皇怎么可能纵容这样的人存在? 想了想,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暗忖道:“他说自己杀了他女儿素娥,自己好像从未亲手杀过谁,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唯一跟自己有关的女子,且因自己而死的,好像就公子良的姘头.” “可是,那姘头不是孝文王之子的私生女吗?” “莫非这泾阳君是孝文王之子?!” 思忖到这里,赵昊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难怪这家伙要跟自己做对,原来自己跟他有杀女之仇。 不过,那名叫‘素娥’的女子,勾结成蟜图谋不轨,且死有余辜,他有什么脸替自己女儿报仇? 眼见赵昊露出一抹疑惑又不屑的表情,嬴子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听说那大田令惨死在牢中,与你有关?” “没有证据的事,请不要胡言乱语,小心本公子告你诽谤!” 赵昊冷笑回怼,毫无惧色。 嬴子阳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再次朝王绾拱手:“老丞相,子阳有证据证明,大田令之死,与公子昊有关!” “嗯?” 王绾心里一咯噔,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吗?这要被人证据确实,自己该如何保住公子昊,向陛下交代? 就在王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旁的冯劫突然开口道:“泾阳君有何证据,不妨带上来!” “好!” 嬴子阳点头表示同意,随即朝身旁的黑甲摆手。 很快,黑甲就出了大堂。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臣眼中,朝王绾拱手道;“启禀丞相,下吏乃安全局药师,杀那大田令之药,乃下吏受陈局长之命配置.”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赵昊脸色微变,目光灼灼的看着这名自称安全局之人,默然不语。 “肃静!” 眼见堂内气氛一阵混乱,冯劫立刻随声呵斥,并质问这名自称安全局之人,道:“你说大田令是被你毒死的?可有证据?” “大田令所中之毒乃七花七虫散,乃下吏独门秘方,无色无味,可令人短暂失去理智,御史大夫想要证据,可派人查验大田令腋下七寸,是否有一红点,此红点十日内消失!” 听到这话,冯劫脸色一沉,怒不可遏,当即挥手:“来人!速去查验真伪!” “诺!” “且慢!” 就在冯劫下令查验真伪的时候,王绾当即喝止了应诺之人,质问那名灰袍男子道:“你说你是安全局之人,可有凭证?” “有!”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名特殊令牌,递给侍从。 侍从接过令牌,交给一名丞相府官吏。 丞相府官吏验证之后,朝王绾微微点头,表示此人确实是安全局之人。 眼见此人身份无误,王绾心中一阵苦涩,暗道赵昊怎么回事,怎么连自己人都管不了。 但是,赵昊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名自称安全局之人。 “老丞相,不知这证据,是否还需查验?” 嬴子阳淡淡一笑,随即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赵昊,又接着道:“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乃我大秦铁律,相信陛下在此,也会秉公处理” “这” 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绾再想包庇赵昊,也无能为力,只好朝查验之人摆手,示意他速去查验。 然而,还没等查验之人走到门口,门外就再出传来一道急促的通禀声:“启禀老丞相,皇叔公嬴戎求见!” 皇叔公嬴戎? 他怎么来了? 众臣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门外。 只见嬴戎处着拐杖,在嬴倡的搀扶下,步履阑珊的跨进大堂,高呼:“吾孙儿乃国士也!” ??? 最后一天,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那年,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求订阅啊】 “我孙儿乃国士也!” 听到嬴戎这话,众臣无不一惊。 何谓国士,说简单点就是一国中最优秀的人才。 嬴戎的孙子是谁?嬴皓! 嬴皓是谁?雍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就这样的人,也配称之为国士? 就在众臣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之时,嬴戎已经步履阑珊的迈进了大堂。 虽然嬴戎的根基在雍城,但其身份乃始皇帝之皇叔,即使王绾等人身为朝廷大臣,在嬴戎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行礼。 “臣等见过雍侯!” “免礼!” 嬴戎摆了摆手,然后环顾众臣,最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笑着道:“公子昊,别来无恙否?” “承蒙皇叔公惦记,昊,甚好!” 赵昊简单拱手,不明来意的追问:“皇叔公突至咸阳,所为何事?” 嬴戎笑道:“老夫之孙被公子带到咸阳,自然是来看孙子的!” 此话一出,众臣不由面面相觑, 心说,他也是来找公子昊麻烦的?看来这公子昊成了众矢之的啊! “呵呵呵” 嬴子阳听到嬴戎的话,忍不住仰头一笑,道:“皇叔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哦?子阳也在这里?” 嬴戎仿佛刚刚看到嬴子阳似的,疑惑道:“难不成,你也是来看我孙子的?” ”呃” 嬴子阳嘴角一抽,心说谁有那功夫看你那不成器的孙子,再说,你孙子已经死了,伱难道不知道? 眼见嬴子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嬴戎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追问道;“不知公子昊将老夫的孙子安置在何处,可否领老夫去看看孙子?” “呵!” 赵昊呵了一声,看了眼王绾等人,又看了眼嬴戎,笑道:“怎么,这是要群起而攻之了?” “公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你孙子已经死了!” “什么!?” 嬴戎诧异道:“你说老夫的宝贝孙子死了?!” “是的!” 赵昊点头,然后抬手指着那名自称安全之人道:“是被他下毒杀死的!” “你!” 嬴戎顺着赵昊的手指看去,顿时怒不可遏:“是你杀死老夫孙子的?!” “我,我没有,是” “嬴倡!” 还没等对方辩解,嬴戎身边的嬴倡,便立刻朝他袭去。 “且慢!”眼见嬴倡说动手就动手,嬴子阳当即脸色一沉,冷声喝道:“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他杀了我孙子,你说什么意思!?” 嬴戎横眉冷对。 嬴子阳冷笑一声,沉沉地道:“说他杀你孙子的是公子昊,殊不知,罪魁祸首就是公子昊!” “嗯?” 嬴戎眯眼,直勾勾的盯着嬴子阳,抬手示意嬴倡停手。 却听嬴子阳冷声道:“公子昊为了杀大田令而不担责,故意给大田令下药,并将他安排到你孙子牢中,使其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跟你孙子厮杀,这才使你孙子惨死在牢中” “此言当真?” “若有半句虚言,子阳甘愿受罚!” “可有凭证?” “一炷香之内见证!” “好!” 闻言,嬴戎郑重点头,随即看了眼赵昊,又扫视众臣道:“子阳的话,想必你们都听清楚了,接下来,不管谁杀了老夫孙子,都得依法处置,否则老夫就是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面见陛下,替老夫孙子喊冤!” 此话一出,众臣再次对视,面面相觑。 王绾和冯劫则下意识看向赵昊,只见赵昊将目光落在那名安全局之人身上,淡淡道;“为何这样做?” “下吏虽出身游侠,但也行得端,走得正,不敢苟同公子与陈局长的做法” “你叫什么名字?” “荀仇!” “好!荀仇,你做得很好!” “嗯?” “是你让本公子看到了安全局的不足.” 荀仇:“.”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一名刚刚出去查验的丞相府官吏,从门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朝王绾拱手道:“启禀老丞相,吾等并未在大田令腋下发现所谓的红点,经过仵作验尸,也并非发现其中毒之状!” “什么!?” 荀仇闻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禀报之人,道:“这怎么可能?那大田令明明.” “不可能!你们一定没查验仔细,我” “够了!” 就在荀仇想要亲自验尸的时候,王绾一拍桌案,喝道:“来人,将此诬告之人给本相拿下!” “不,丞相,下吏没有诬告” “哼!” 王绾冷哼一声,同时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嬴子阳:“泾阳君有何话说?” “这” 嬴子阳一脸懵逼,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花了重金引诱荀仇背叛安全局,背叛赵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且,他也不相信荀仇会骗自己。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可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自己若执意要求荀仇亲自查验,恐怕结果也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对方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抹掉证据,肯定还有后手。 想到这,嬴子阳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本君无话可说,但本君不信此事与公子昊无关!”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你是咬定了本公子咯?”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等本君找到证据,定要让你” “定要让我什么?” 还没等嬴子阳把话说完,赵昊当即嘲讽道:“让我死无葬生之地?” “哼!” 被赵昊噎了一下,嬴子阳大袖一甩,就要转身离去。 但是,赵昊怎么可能放过他,当即朝王绾拱手道;“老丞相,泾阳君诬告本公子,本公子请求严惩其罪责!” “你!” 嬴子阳猛然回头,满脸怒色。 “怎么?你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难道就因为你是封君,我大秦铁律便成了儿戏!” 赵昊戏谑一笑。 嬴戎突然附和;“没错,方才子阳当着老夫的面,说拿不出证据,甘愿受罚!” “是你!你们!” 嬴子阳听到嬴戎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 这两个人竟是一伙的! 这怎么可能他的孙子明明是被赵昊弄死的.他怎么 “赢戎,你的心可真狠啊!” 嬴子阳反应过来,双目通红的怒视嬴戎。 嬴戎却表情淡淡开口:“丞相!还不押公子阳行刑” “这” 王绾面露迟疑之色,扭头看向冯劫,只见其微微颔首。 虽然这件事是他们宗室之间的内斗,但嬴子阳确实有言在先,而且也触犯了秦律。 “来人,押泾阳君下去,笞刑五十.” “你敢!本君乃大秦封君,除了陛下,谁敢定本君的罪!” 此言一出,众臣无不露出厌恶之色。 这句话明显有挑衅他们权威之嫌。 本来王绾和冯劫不想插手此事,听到嬴子阳的话,当即露出不悦之色,齐声下令:“快拖下去!” 眼见嬴子阳偷鸡不成蚀把米,赵昊心中既想笑,又非常疑惑。 想笑的原因,不言而喻,疑惑的原因,却满头雾水。 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 无论是荀仇的背叛,还是那所谓的证据消失,以及嬴戎的突然倒戈,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告一段落的时候,一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御史,忽然站出来,朝王绾拱手道:“敢问丞相,那石碳和木炭之事” “这里是丞相府,议政列会,不是菜市场,御史虽然有闻风奏事之责,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拿到这里来说的!” 王绾罕见的一脸肃杀,惊得说话之御史浑身一抖,低头冷汗淋漓的拱手:“下官知罪!” “哼!” 王绾冷哼一声,又沉沉地问:“老夫问你,你说的那两家商户,可危害到百姓?” “回丞相,没,没有。他们之间的竞争,反而让百姓更加容易购买木炭,石碳.” “既然他们对百姓无害,那就相当于他们在慷慨济民,吾等身为治国大臣,治的是国,也是民,民乐,则国安,退下吧!” “是!” 御史恭敬退下,其余众臣心悦诚服。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了一名禀报之人,拱手道:“启禀丞相,陛下有旨!” 哗!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纷纷起身接旨。 很快,一名专门宣读皇帝旨意的宫侍,疾步走进大堂,环顾众臣,尖声喊道:“陛下有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齐躬身,高声呐喊。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也就拍马屁的时候这样喊,怎么大家都这样喊了,还搞得这么正式。 却听那名宫侍又道:“秦始皇帝特诏:王翦病情紧急,让夏无且,以及大秦医馆尽数医生,即日奔赴南海救治,务必保住老将军性命。南海三郡暂时交由驻军大将任嚣统领军政,郡守官署受大将军节制; 今命:任嚣为南海尉,将军赵佗副之,统领三郡军政。皇十三子赵昊,担任南海监军之职,朕特许其对南海军政相机处理,后报咸阳!” “这” 赵昊听到诏书的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卧槽!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吗? 老子真要踏上战场了吗? 那年,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真理只存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求订阅啊】 “什么享用,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心说这逆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自己之所以马不停蹄的来这里,就是听说他招了全城的妇人,以为他要行那荒唐之事。 毕竟妇人经验丰富,远非那些二八少女能比。 岂料赵昊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道:“儿臣身为监军,征用一批妇人,难道也有错?” 此言一出,非但始皇帝嬴政傻眼,就连跟在他身后的赵佗,任嚣等人都傻眼了。 要知道,这监军之职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而且监军的权力也非同小可,特别是嬴政在旨意里明确表示的权力—— 监军可以不用上奏朝廷,直接处理军政大事。 这是什么概念? 就跟先斩后奏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赵昊这里,竟成了他征用妇人的理由。 任嚣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身为监军,虽然有权征用任何人,但公子身份尊贵,如此大批量的征用一群妇人,难免会惹人闲言碎语,对朝廷和皇室的声誉,都会有不利影响!” “嗯?” 嬴政愣了愣神。 他本想亲自管教这个不听话的逆子,没想到任嚣先忍不住对赵昊进行教育。 这可是好事! 要知道,南海三巨头,除去刚刚卸任的统帅王翦,就任嚣,赵昊,赵佗三人执掌军政大权。 如果任嚣和赵佗因为赵昊的身份,对赵昊百依百顺,他反倒不放心让赵昊留在这里,现在任嚣不顾赵昊的身份,当着他的面教育赵昊,他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公子昊,竟歪着头看了任嚣半晌,忽地笑道:“任郡守这话,恕本公子不敢苟同!” “哦?” 任嚣轻笑一声,问道;“公子欲跟末将辩解吗?末将愿闻其详!” 见赵昊直接跟任嚣叫板,嬴政顿时来了兴趣,挥挥手让赵高将摇摇椅抬过来。 他想听听,这个逆子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然而,赵昊并没有跟任嚣做口舌之争的打算,直截了当的道:“本公子历来主张的是,事实胜于雄辩,既然你们怀疑本公子招一群妇人有损声誉,那本公子就带你们去看看,那群妇人在做什么!” “这” 任嚣还未开口,赵佗先皱了皱眉,心说任郡守今日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果不其然,当赵昊带着嬴政等人来到后院的时候,一群妇人正忙碌的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 只见一个类似于吊篮的东西,上面系着几根绳子,连着一块大布,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而那些妇人,便是在缝制那块大布。 “这东西有什么用?” 嬴政知道赵昊总是能弄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懒得去猜,直接朝赵昊询问道。 赵昊嘿嘿一笑:“父皇,这东西名为热气球,至于它的作用,请允许儿臣给你卖个关子,到时候,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热气球?” 嬴政仔细打量了一阵,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于是不以为然地道:“什么大开眼界,不过一玩物罢了” “玩物?” 赵昊有些不高兴,撇嘴道:“我可以让他飞到空中,俯视整个南海,父皇还觉得它是玩物?” “这” 任嚣,赵佗等人闻言,不禁脸色微变。 刚才他们只是惊讶赵昊将所有妇人关在内院,缝这样的破布,有点玩物丧志,现在听赵昊说这东西能飞起来,顿时震惊万分。 无论哪个时代的人类,都有一个飞天梦。 但飞天这种事情,对这个时代的古人来说,还是太过遥远。 “陛下.” 任嚣立即想提醒嬴政。 嬴政抬手阻止了任嚣,因为他也有一个飞天梦:“这东西真能飞起来?” “不能飞起来,我做它干嘛?”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嬴政,然后抬手指着热气球,又道:“父皇别以为它只能飞,若遇到攻城战,敌方坚守不出,我军只需要放飞热气球,在高空侦查,就能将城内的情况一览无余,能知道敌方的兵力分布,粮草情况,甚至他们的防守阵型!” “这” 嬴政眨了眨眼睛,他还真没想到这里。 却听赵昊又道;“假如位置调换,我军被包围,同样也有大用处。比如我军被围困在城里,道路堵塞,消息阻截,无法派人求援,便可以放飞热气球,向附近求援.” 说到这,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政:“敢问父皇,这还是玩物吗?” “呃” 嬴政尴尬的咧了咧嘴,随即一本正经地道:“这么说的话,此物确实有点用处!” 任嚣不由激动起来,嘴唇都有些发抖的浮想联翩:“若此物真能成功,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啊!” “敢问公子,这热气球什么时候能造好?” 赵佗禁不住插了一句嘴。 赵昊看了眼他,沉吟了几声,道:“如果快的话,可能要两三天,慢的话,需要半个月,我也说不准!” “就算需要半个月,末将也觉得值!” 赵佗兴奋附和。 其余众将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错,有此神器,吾等的视野将再也不限制眼前的丛林!” “那些越人赖以生存的就是这片丛林,一旦他们没有地利优势,拿什么来阻挡我秦军!” “哈哈哈——!” 众将哄然一笑。 赵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提醒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热气球并非是万能的,如果风向不对,很容易被风吹到敌人军营!” “这” 众将的笑声嘎然而止,不由扭头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大手一摆:“无妨!打仗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哪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大可以选个风向好的时候放飞热气球; 就算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能在风向改变之前,做好应对之策!” “陛下圣明!” 众将齐齐拱手。 赵昊心中狂翻白眼,但也没有反驳嬴政的话。 因为嬴政说的是事实,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就算解决了热气球的方向问题,新的问题依旧会出现,只能审时度势,出现什么解决什么。 眼见众人被自己的话折服,嬴政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准备转身离开后院,但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酒香竟扑面而来,使得他的脚步为之一滞。 “这是什么酒?” 嬴政下意识问了一句。 赵昊微微一愣,恍然反应过来道;“差点忘了,该开午饭了!” “嗯?” 嬴政闻言一愣。 却听赵昊笑着招呼道;“父皇和诸位将军,也一起用餐吧!” “谢公子!” 众将也不推辞,跟着赵昊来到前院。 只见原本摆放摇摇椅的位置,已经被仆人摆满了一桌美食。 赵昊率先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蒸海鱼,感觉味道不错,才朝嬴政道:“父皇,快来尝尝这海鱼!” “陛下,老奴” 赵高听到赵昊的话,下意识询问嬴政,要不要试毒。 嬴政抬手制止了他,心说我儿子还会害我不成?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海鱼放进嘴里,果然无比鲜美。 紧接着,又端起桌上的酒闻了闻,发现这味道跟自己刚才闻的一模一样,然后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回头送些过来!” 喝完一杯,嬴政也不客气,直接朝赵昊吩咐道。 赵昊笑着点头,称:“是!” 这时,赵佗也跟着喝了一杯,不禁满脸惊讶地问赵昊:“这酒是公子酿造的?” “跟那热气球一样,像这些从来没人见过的东西,除了这小子,谁还能做得出来?” 没等赵昊开口回答赵佗,一旁的嬴政就替他回答了。 任嚣叹了口气:“公子真是天赋异禀,令人好生羡慕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你们想喝也可以问他要!” “多谢公子赐酒!” 众将一脸开心地朝赵昊行礼。 赵昊也不吝啬,直接笑着应了下来:“好说,好说!” 本来始皇帝带着众将来,是打算来兴师问罪的,结果看了热气球,又吃了美食和美酒。 什么罪不罪的,都不存在。 等到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嬴政和众将都有些微醺的时候,赵昊才疑惑的询问嬴政:“父皇,您来南海怎么不通知儿臣,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父皇不是派你来救治老将军吗,怎么老将军的病情越来越重?” 嬴政放下酒杯,红着脸反问赵昊。 赵昊微微一愣,扭头看向阎乐;“你之前不是说,老将军的元气有所恢复,回咸阳应该没问题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 阎乐张了张嘴,正欲接口,忽听一旁的赵佗率先开口道:“老将军说自己命不久矣,恳求见陛下最后一面,是末将代老将军发的急报!” “哦?”赵昊挑眉反问:“这么说的话,老将军在骗我父皇?” “不可能,老将军不可能欺骗陛下,因为末将曾被老将军交代临终之言!” “不错,末将也被老将军交代过!” “还有我” 眼见王翦的心腹将领,纷纷为王翦正名,赵昊不禁满脸疑惑的追问:“既然你们都不觉得老将军在骗我父皇,而我又确实听说老将军的病情有所好转,那老将军让我父皇来南海,到底所为何事?” “这” 众将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顿时觉得一阵尴尬。 他很想说王翦找自己是为了求爵。要不是自己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真不想答应他。 但是,这件事不能当众说出来,得以后回咸阳再颁布旨意。 稍作沉默,嬴政随意放下手中的筷子,扭头朝赵昊道:“你来南海这段时间,可有过问军事?” “这” 赵昊语塞,心说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不是在说王翦吗? 然而,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嬴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你来南海这段时间就鼓捣那些?正事一点没干?” “不是的父皇,儿臣不是不想干正事,是不知道该怎么干,儿臣虽然有很多想法,但对打仗却一窍不通,只好,只好鼓捣这些.” 赵昊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赵佗和任嚣则互相对视,纷纷替赵昊开脱。 “陛下,公子来南海担任监军,也不是只做这些,屠睢带领的那支海军,目前就在接受公子的训练方法,效果还不错.” “是啊陛下,公子对海战颇为熟悉,想来应该大有作为” “如果是海战的话,儿臣还可以勉强一试,毕竟海战比陆战简单,可是陆战,儿臣恐怕还不及诸位将军!”赵昊忍不住插嘴道。 虽然嬴政在听赵佗和任嚣的开脱,但赵昊的话也没有错过,随即摆手示意赵昊不要乱说。 赵昊见始皇老爹朝自己摆手,满心疑惑,自己好像没说错啊,海战确实比陆战简单。 毕竟真理只存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只要自己占据优势位置,就可以利用战船大炮之利,对敌人进行一顿狂轰乱炸,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而且,大秦现在还没有大炮,如何防御大炮的攻击,还是个未知数,完全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始皇老爹非要让自己领兵出征,赵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领几首战舰,装上大炮,对沿岸的越人一顿狂轰滥炸。 然而,赵昊顺着始皇帝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众将义愤填膺的表情。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觉得陆战比海战简单吧? 眼见赵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嬴政不由叹息一声,低斥道:“你小子整天不学无术,你莫非不知道南海的水军屡次被越军打败?” “这” 赵昊语塞。 自从他安排屠睢训练水军,他就一直以为大秦的水军很厉害,自己只不过是帮他升级装备。 没想到,大秦水军居然屡遭败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越人的水军比大秦的水军都厉害? 不应该啊! “好了,这事先不谈!” 嬴政似乎知道赵昊不清楚南海水军的情况,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转移话题,朝赵昊道; “你且说说你的打算,老将军执意留在南海,你有什么办法,既能让老将军安心养病,又能让他留在这里!” 赵昊想了想,道:“南海中部天气闷热,湿度也很重,不适合养病,如果老将军执意留在南海,最好去北部的寿郢,而且马车颠簸,最好走水路!” “走水路去寿郢?” 嬴政皱眉,随即看向众将:“你们觉得如何?” “我愿护送老将军去寿郢!” 屠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赵佗眼中精光一闪,转瞬即逝,随后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对朋友如春风,对敌人如寒冬【求订阅啊】 “公子,恭喜您了!” 赵昊听完始皇帝的圣旨,整个人都是懵的,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众臣在向他恭贺。 众臣见赵昊没有搭理自己,也识趣的退出了大堂。 等赵昊回过神来的时候,堂内只剩下丞相王绾和嬴戎在静静等着他。 “老丞相,皇叔公,我要上战场了吗?” 赵昊呆呆的问道。 王绾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公子不用担心,陛下只是让您担任南海监军,并没说让您上战场,依老臣猜测,应该是希望您协助夏太医,救治王翦!” 赵昊有些怀疑的道:“真的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否则陛下不会让任嚣,赵佗总管南海军政,让公子担任监军之职!” “南海监军.” 赵昊沉吟了几声:“这南海监军是不是跟我长兄的九原监军一样?” “这” 王绾语塞,下意识看向嬴戎。 嬴戎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忽地笑道:“这南海监军可与九原监军不同,九原监军虽然也是监军,但军政方面主要由蒙恬决断,而南海监军则可以相机处理南海军政,公子可明白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代表你可以随时接管南海军政!” “啊?” 赵昊表情一诧,心说始皇老爹这是弄啥呢?!自己可不想多管闲事啊! 那南海赵佗活了一百多岁,人老成精,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就在赵昊惶惶不安的时候,王绾上前拍了拍赵昊的肩膀,又道:“公子,这是好事,说明陛下对你已经寄予厚望!” “呵呵。” 赵昊干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是,下一刻,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嬴戎:“皇叔公,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还有那泾阳君,到底什么来头.” “这” 嬴戎面露犹豫之色,扭头看了眼王绾,叹息一声,道:“他是你祖父庄襄王的私生子.” “庄襄先王?” 赵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不对啊,他不是孝文王的私生子吗?” “谁告诉你的?” “我九兄公子良!” “呵呵,明面上,他确实是孝文王的私生子,但实际上,却是庄襄王的私生子!”嬴戎笑道。 “这怎么可能!” 赵昊愕然道:“我祖父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怎么又多了一个私生子?” “这件事乃咱们嬴秦宗室的丑闻,你祖父即位三年宾逝,与酒色脱不了干系。陛下即位后,多次下令损毁有关庄襄王后宫的记录,就是维护庄襄王的声誉,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呃” 赵昊无语,不由道:“难怪他叫你皇叔,难怪老丞相不愿跟我透露他的事,以我父皇的秉性,怎么可能认这个弟弟.” “他现在的身份是孝文王的私生子,因为孝文王私生子众多,没多少人会怀疑.”嬴戎道。 赵昊道:“那他在朝中结党营私,我父皇为何不惩治他?” 嬴戎道:“华阳太后死之前,曾嘱咐你父皇,善待庄襄王的血脉,你父皇虽然对赵姬恨之入骨,但对庄襄王和华阳太后,颇为敬重” 赵昊道:“就算如此,也不该放任他不管吧.” “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那大田令?” “大田令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这” 赵昊再次语塞,禁不住抬手扶额,叹息道:“好吧,都怪我” “怪你?” 赢戎一愣:“这么说,大田令的死,真与你有关?”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很好奇,皇叔公来咸阳的用意?” “老夫来咸阳的用意,公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赢戎笑着反问。 “哦?皇叔公的意思是,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老夫的孙子虽然死了,但公子,不也是老夫的孙子么” “皇叔公您.”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一旁的王绾,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什么情况这是? 嬴戎这是要干什么? 他跟公子昊之间有何牵连?! 难不成他们. 想到某个可能,王绾不禁心头一紧,眼观鼻鼻观心,仔细聆听。 却听嬴戎笑道:“老夫的孙子乃国士,老夫自然鼎力相助,从此以后,雍城宗室与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家伙! 雍城宗室居然占公子昊这一股,那咸阳宗室岂不是完了,雍城宗室要崛起了! 就在王绾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赵昊深深看了眼嬴戎,平静问道:“那大田令之事,是否与皇叔公有关?” “是。” 嬴戎坦言点头,没有多言。 自从赵昊将嬴皓带离雍城,他就一直在关注赵昊,当他得知嬴皓被赵昊关在牢中,并未虐待的时候,他就知道,赵昊肯定会处死嬴皓。 他不可能为了嬴皓,带领雍城宗室归顺赵昊。 因为这样的归顺,不符合雍城宗室的利益,最终只会论为赵昊的附庸。 所以,赵昊达不到目的,嬴皓必死无疑。 但大田令的事,又给了雍城宗室一个契机。 因为赵昊想让大田令背后的泾阳君与雍城宗室闹矛盾,而雍城宗室对泾阳君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与泾阳君闹矛盾。 所以,雍城宗室合理的利用了这个契机,在泾阳君与赵昊针锋相对的时候,暗中助力赵昊,卖他一个顺水人情,并成功加入他的阵营。 至于嬴皓,正如赵昊之前对他说的,从始至终都是爷爷的一枚棋子。 这种权贵家庭,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无非是利益罢了。 想到此处,赵昊眉头微皱,略作沉思,随即躬身一礼:“昊,拜见皇叔公!” “哈哈哈!” 嬴戎仰头大笑。 一旁的王绾暗叹一声,心说陛下在搞什么?这要是成了还好,帝国双璧,这要是不成,大秦祸乱之源啊! 哪有一下子培养两个储君的!? 他不信始皇帝对赵昊接触雍城宗室,一无所知。 “老丞相,皇叔公,昊奉父皇之命,马上要去南海了,还有点事没处理,昊就先告退了.” 赵昊见嬴戎笑得开心,王绾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然后朝二人拱手行礼。 “公子且去,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雍城找老夫!” 嬴戎捋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多谢皇叔公!” 赵昊再次拱手,然后朝王绾点头示意,随即离开了丞相府。 目送赵昊离去,王绾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连孙子都不顾了,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孙子” “呵呵。” 嬴戎摇头一笑,随即感慨似的道:“你以为雍城宗室,真乃老夫一人说了算?” “这” “他们被陛下赶到雍城,本就不甘心,有此机会,何不放手一搏?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老丞相.” 王绾:“.” 嬴戎:“.”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戎苦涩一笑,缓步出了丞相府大堂,徒留王绾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第二天,赵昊要去南海担任监军的事,已经传遍全城。 有的弹冠相庆,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长舒一口气,有的甚至马不停蹄的来到赵昊身边,请求跟赵昊同行。 但赵昊都没管他们,而是来到了韩生府邸。 如今,木炭与石碳的竞争依旧在继续,对面富山商行的刀疤男,似乎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赵昊因为要去南海,担心自己若不在咸阳,底下人不懂商战,会致使刀疤男借助泾阳君的力量,死灰复燃。 所以,准备给富山商行致命一击。 “公子今天来见下官,可是临别嘱咐?” 赵昊应着韩生的示意,坐下喝了口茶,闲聊几句,然后才听韩生好奇追问此行的目的。 自从韩生被赵昊委以重任,担任税务局局长,韩生便一直将自己当作赵昊的心腹,对赵昊言听计从。 如今,赵昊要去南海担任监军,按照他的本意,自然也想跟赵昊一起去南海。 但赵昊没有跟他提示,他也不敢贸然询问赵昊,只能旁敲侧击。 却听赵昊笑道:“我们与富山商行的竞争,该告一段落了。” “公子的意思是” “之前,我不知道我们的真正敌人是谁,所以一直压着对方打,现在知道了,自然要露出自己的獠牙,一击毙命!” “原来如此.” 韩生恍然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追问:“公子昨日被老丞相召见,莫非与此事有关?” “嗯,是有些关联,但不全是。” 赵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正色道;”以后你要记住,咱们对待朋友,要如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如寒冬般残酷。“ “公子教诲,韩生铭记于心。” 听到赵昊的话,韩生微微一凛,当即站起来恭敬行礼。 “好了,废话不多说,你拿着这份图纸,去给我将它做出来,从明日开始,售卖此物!” 赵昊抬手朝韩生压了压,示意他重新坐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份图纸,放在桌案上。 韩生诧异的看了一眼图纸,不解道;“这是何物?” “木炭之所以比石碳好卖,是因为木炭比石碳更容易引燃,且用起来方便,否则木炭价格高于石碳,不可能竞争得过石碳!” “公子所言甚是,那此物” “此物名为蜂窝煤,它旁边的是蜂窝煤炉,有了这两样东西,石碳不仅好用,还便宜.” 赵昊指着图纸解释道:“木炭容易引燃,但不耐烧,石碳耐烧,却不容易引燃,而这蜂窝煤,既容易引燃,又耐烧!” “公子此言当真?” 韩生瞬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图纸。 赵昊笑了笑,点头道:“我赵昊,从不说大话!” “好,下官这就命人打造此炉子,明日开始预售!” “去吧!” 次日清晨。 孙小二如往常一样,拉着板车去牛二家铺面拉石碳。 有了之前的甜头,他现在再也不去买木炭了。 如今,家里只要缺碳,他第一时间就去牛二家铺面拉石碳。 “牛兄,早啊!” 孙小二刚见到牛二打开铺面,就笑着应了上去。 牛二愣了愣神,随即也笑着打趣:“小二,店里的生意很好嘛,又来拉石碳了!” “牛兄见笑了,我阿父以前烧水,舍不得用碳,导致顾客老是抱怨水温不够,生意也稀松平常,自从这石碳的价格降下来,我阿父烧水做饭,从不吝啬石碳,顾客也很少抱怨,生意自然就好了起来.” “哦,难怪你家的石碳比以前烧得快!” “这不是便宜嘛!”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那今日也给我来一千斤?” “一千斤恐怕买不了” “怎么买不了,这才刚开市,你家石碳就卖光了?” 孙小二有些诧异的看了牛二一眼,根本不信牛二的话,于是故意降低自己的购买需求,道:“我也不多要,就五百斤如何?” “五百斤也没有.” 牛二笑着摇头。 孙小二当时就急了:““不是吧牛兄,我前几天才给你” 他本想说自己给了牛二好处费,牛二这样做不厚道,但牛二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言不语的盯着他。 但凡他敢说出来,两人以后的关系,怕是走到尽头了。 好在孙小二急中生智,露出讨好的表情,又道:“牛兄,是不是小二得罪您了?小二给你赔礼道歉,您看行不?” 牛二闻言,当即缓和表情,笑着摆手:“小二误会了,不是我不想卖给你石碳,是咱们铺面不卖石碳了!” “啊?” 孙小二愕然:“你们不卖石碳,那你们卖什么?”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试探道:“难不成是之前降价太狠,你们掌柜亏钱跑了?” “这说的什么话!” 牛二闻言,下意识看了眼铺子里的掌柜,低声道:“我们是石碳司下面的铺子,怎么可能亏钱跑路?” “那是什么原因?你们不卖石碳,我家店该怎么活啊!” “别急,别急,且听我说” “牛兄.” 还没等牛二把话说完,孙小二就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塞给牛二一枚铜钱,带着哭腔道:“您一定要给我想办法啊,我家店还等着用碳呢!” “好说好说!” 牛二收下手中的铜钱,满脸对笑的应了一句,然后朝身后呐喊:“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很快,两名跟牛二穿着一样的小厮,齐齐将一个造型奇特的炉子,抬到孙小二面前,震得桌案轰隆一声。 “这是.” 孙小二一脸疑惑的看着牛二。 牛二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朝着不断靠过来的百姓呐喊: “各位父老乡亲,快过来看一看,今日咱们不卖石碳,有新东西给你们看,快来瞧一瞧啊” 求月票!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张苍:公子,真当你父皇死了吗?! “牛二,大家都急着用碳,别消遣我们了,快卖碳给我们!” “是啊牛二,掌柜的还等我拉碳回去呢!” “是不是没石碳了?要是没有,我们就去对面买木炭了?!” “走走走,我们去买木炭.” 眼见人群中有几个起哄的人,牛二也是急了,连忙道:“诸位父老乡亲别急,我怎么敢消遣你们,这是有好事便宜你们啊!” “好事,什么好事?” 众人一听有便宜可占,顿时安静下来,朝牛二追问。 却见牛二笑着解释:“今天铺子里运来了一批新碳,不仅安全好烧,还十分便宜,更关键的是,买碳送一个炉子,这种好事哪里找?” “咦?” 人群中的孙小二闻言,也十分惊讶:“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那是当然,为兄也是看在你们争相支持我家铺面的情况下,才向掌柜申请的,毕竟有便宜也要咱们自己人占!” 牛二十分义气的说道。 众人都是邻里街坊,自然知道牛二的秉性,一个个开始仔细打量桌案上的蜂窝煤炉。 牛二见蜂窝煤炉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连忙又道:“诸位父老乡亲,这叫蜂窝煤炉,是专门用来烧蜂窝煤的!” “敢问牛兄,什么是蜂窝煤?” “小二问的好,来,大家看,这个东西就叫蜂窝煤!” 听到孙小二的询问,牛二顺势从炉中拿起一块蜂窝煤,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见蜂窝煤除了造型古怪,跟石碳和木炭没什么区别,都是黑不溜秋的玩意儿,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 毕竟再古怪的东西,放在炉子里烧完都一样。 “牛二,你还是快卖我们石碳吧,这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是啊牛二,快卖我们石碳,我们不要你的炉子.” “诸位父老乡亲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眼见众人对蜂窝煤的吸引力下降,牛二下意识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刚才抓蜂窝煤的煤灰,一下子让他变成了‘花脸猫’,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众人一片欢笑的同时,牛二又趁热打铁道:“诸位父老乡亲都知道,木炭容易点火,但不耐烧,石碳耐烧,却不容易点火; 这蜂窝煤,有两者的优势,既容易点火,又非常耐烧!” 哗! 全场哗然。 有人立刻发出质疑:“你这牛二,是不是当我们好欺骗,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老汉我活了几十年,从未听说过!” “是啊,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 众人听到质疑声,互相对视,纷纷附和。 牛二微微一笑,再次举起蜂窝煤,道:“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现在刚刚开市,也不算晚,咱们试一试便知!” 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将蜂窝煤放进火盆,接着道;“诸位不妨猜一猜,点燃这蜂窝煤,需要多久的时间?”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都没有贸然开口,只盯着火盆里的蜂窝煤,似乎想要亲眼见证此物是如何被点燃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牛二见蜂窝煤底部开始火红,当即用钳子将蜂窝煤夹出来,暂时给众人看。 这下子,不用牛二多说,众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好像就几句话的功夫,这蜂窝煤就点燃了,算起来,比木炭也差不了多少。” “谁说不是啊,以老汉之见,跟木炭差不多.” “不是,咱们不是冲着它两全其美吗,刚刚只不过证明它好点燃,可没证明它耐烧啊!” “没错没错,确实如此” 众人的议论声,自然被牛二尽数听去了。 只见他不疾不徐的将蜂窝煤,放进蜂窝煤炉中,然后又顺手加了两块蜂窝煤,将孔洞对齐,接着道:“诸位应该很好奇,石碳和木炭都放在灶台里烧,为何这蜂窝煤要放在这样的炉子里烧,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哈哈哈——!”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他们心中确实有这样的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放在灶台里烧,偏偏放在这个古怪的炉子里烧。 这个古怪的炉子,难不成就是耐烧的关键? 眼见众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牛二笑着扭头看向孙小二,招手道:“小二,你过来一下!” “啊?” 孙小二的目光都放在炉子上,听到牛二的呼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牛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当即拉着他的手,来到炉子边,轻声细语道:“小二别怕,我找你来,是想给你亲自感受的机会,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 孙小二有些迟疑。 牛二又低声道:“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做,我给掌柜的商量,给你一个钱的好处,如何?” “此言当真?” “比金子还真!” “好!” 孙小二兴奋点头,也不再迟疑,当即按照牛二的话,将手伸到炉子上方。 “嘶” 感受到炉子上方的热浪,孙小二下意识缩回手,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样?” 牛二见孙小二如此反应,不由笑着挑眉。 孙小二搓了搓手,当着众人的面,如实说道:“这炉子里的温度,比我家灶台的温度都高,有些烫手” “这才刚刚开始,等会儿有蓝色的火苗冒出来,那才真的烫手!” 牛二笑着朝众人解释。 很快,炉子里面就冒出了蓝色的火焰,众人瞪大眼睛,不由惊奇连连。这牛二,果然没骗人。 却听牛二又道:“小二,你家经常烧水,这石碳烧水,木炭烧水的时间,你应该比大家都清楚,现在我们就用这炉火烧水,看看如何?” “好!” 孙小二兴奋应了一声,然后接过一名小厮手中的铁锅,放在蜂窝煤炉上,加入刚打起来的井水。 要说牛二问别的,他可能会不知道,但这烧水,他确实门清,因为他家店里的热水,都是他烧的。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铁锅里面的井水就开始冒出阵阵热气。 “小二,你家灶台烧水,可有这么快?” 牛二打量了一眼铁锅,笑着问道。 孙小二眼睛死死盯着铁锅里的热水,讷讷摇头:“没有,我家灶台跟其他家灶台不一样,是我阿父特意请工匠筑的,平时烧水很快,但也没这炉子快” “呵呵呵” 牛二一阵畅笑,随即环顾众人,又道;“诸位若想试试其他的,比如烹饪食物什么的,也可以上来” “好!我来试试.” 随着一个个不信邪的百姓,争相试验,蜂窝煤炉的神奇,一再刷新大家的认知。 看着蜂窝煤炉上的火焰,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试验,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众人禁不住啧啧称奇。 牛二见试验进行得差不多了,便再次站出来道:“这蜂窝煤炉的神奇,还不止于此,以后你们用上此炉,只要操控得当,一个蜂窝煤炉里的蜂窝煤,可燃到第二天早上,连起火都省了。更夸张的是,补上两块蜂窝煤,还能再用一天,如此往复,一天顶多消耗四块蜂窝煤” “这” 众人听到牛二的话,顿时亚麻呆住了。 如果真如牛二所言,这蜂窝煤岂不是比木炭,石碳更划算?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可是排在第一位,一天的餐食,不管是木炭,还是石碳,都需要用碳来烹饪,这消耗可想而知。 如果能在用碳方面,剩下一大笔钱,这对家庭和店铺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 在场的众人,无不对蜂窝煤产生极大的兴趣,想也没想的开始购买蜂窝煤,拉运免费赠送的蜂窝煤炉。 对面的富山商行掌柜,见情况不对,立刻跑去朝东家禀报。 “东家!大事不好了!” 刀疤男刚从泾阳君那里回来,显得踌躇满志,这时听到掌柜的呼喊,没有丝毫慌张,反而笑着打趣他:“怎么,对面开始白送了?” 自从石碳降价到一钱一百斤,他与赵昊的竞争,就已经不是石碳与木炭的竞争了。而是意气之争。 所谓意气之争,就是不计代价的竞争。 现在石碳已经降到一钱了,再降只能白送。 但白送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他的木炭至今还在销售,泾阳君给他的帮助,远非他借的那些钱能比。 所以,只要他的木炭还在销售,就算赵昊白送,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东家,他们” 听完掌柜的话,刀疤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才的踌躇满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愤怒:“好手段!当真好手段啊!” 说着,一拍桌案,凄惨大笑:“什么针锋相对,什么竞争降价,都是假的!假的!” “赵昊这狗东西早就想好了,他有蜂窝煤这样的东西却秘而不宣,偏偏等到这时候才弄出来,存心是想让我死啊,不,不止是我,他想让所有人都死!” 话音落下,刀疤男只感觉一阵痛心疾首。 如果当初他没有想着替泾阳君出头,捞取更大的好处,现在还可以舒舒服服的赚钱。现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他野心作祟,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对自己宽容,对别人刻薄。 就算到现在,刀疤男也没有丝毫反省自己的意思,而是将过错全都怪在了赵昊身上。 眼见刀疤男对赵昊谩骂不休,掌柜心里一阵害怕,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刀疤男骂够了,才小心翼翼地道:“东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会泼妇那样在这里无能谩骂? 抬头怨毒的看了眼掌柜,刀疤男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掌柜如蒙大赦,逃之夭夭,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富山商行在蜂窝煤的冲击下,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少铺面开始关门大吉。 这时候,那些借钱给刀疤男的商人,也不再跟刀疤男讲什么情面,纷纷派人上门催债。 至于刀疤男背后的泾阳君,则直接跟刀疤男划清界限,最终逼得刀疤男妻离子散,悬梁自尽。 由此,石炭与木碳的竞争,总算告一段落了。 而赵昊与泾阳君的较量,最终以赵昊出人意料的方式赢了。 这也说明,正面干不过别人的时候,可以剑走偏锋。 或许,剑走偏锋能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赵昊与泾阳君的较量,所带来的影响,不亚于赵昊受封南海监军。 不少原本准备观望的朝中大臣,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赵昊,不少原本打算跟赵昊暗中作对的权贵,开始继续蛰伏。 总之,木炭与石碳的竞争,让咸阳城里的所有人,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公子昊。 这让赵昊在咸阳的权力,进一步提升。 “启禀公子,您南下所需之物都准备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老臣立刻去安排!” 治粟内史令狐范,笑语盈盈的朝赵昊禀报。 赵昊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子奉命南下,老臣为公子效劳是应该的.”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当日我看治粟内史与大田令关系紧密,还以为治粟内史会因为大田令的事,记恨本公子呢” “不敢!” 令狐范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老臣与那罪臣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公子明鉴!” “有没有关系,本公子心里有数。今本公子奉命南下,日后若需帮助,还请你好自为之!” “遵命,老臣怎敢不尽心协力辅弼公子。“ “嗯,下去吧!“ 赵昊摆手示意令狐范退下,然后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张苍:“张少府觉得如何?” 张苍想了想,捋着胡须道:“公子方才恩威并施,老臣相信他不会对公子有害!” “可是,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自己人,我不放心呐.” “这” 张苍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依公子之见,该当如何?” “要不,咱们换了他?” “啊?” 张苍被赵昊的话惊呆了。 堂堂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你说换就换?真当你父皇死了吗?!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令人忧虑的南海之行【求订阅啊】 赵昊想换治粟内史,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原因很简单,从明年开始,大秦对南越的战争,便要打响了。 到时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万一这个治粟内史,因为私仇跟自己使绊子,那得害死多少人? 虽然有始皇帝在,这种情况很难发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换个可信任的治粟内史,赵昊觉得很有必要。 然而,像治粟内史这样的朝廷重臣,也不是他想换就能换的。 他必须得想办法,让这个治粟内史主动辞职,再由老丞相推荐一名新的治粟内史。 “张少府,咸阳的报馆,是否尽在少府门下?” 赵昊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张苍愣了愣神,拱手道:“回公子,目前大秦日报,旬报皆在少府门下。而商事报,工人报则在丞相府。至于一些奇文杂刊,都在御史大夫府。” “御史大夫府怎么是一些奇文杂刊?” 赵昊有些疑惑的追问。 张苍笑着答道:“御史有风闻奏事之责,奇文杂刊需要搜集一些坊间传闻,童谣,以及空穴来风之事.” “哦,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郑重其事道:“我离开咸阳的这段时间,张少府能否帮我做一些事?” “何事?” “利用报纸的影响力,创办一个大秦富豪榜!” “大秦富豪榜?” 张苍一愣,随即拱手道;“敢问公子,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暂时不能告诉你,但对朝廷肯定有好处,你只需安排报馆里的记者,明里暗里的调查各地富豪存粮,以及存钱即可。” “啊?这” “别怕,最后的撰稿人是我!” 眼见张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安慰他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就放心去做吧!” “不是的公子,这样会不会” “好了,我要启程了,再晚一点,我怕老将军撑不住,咸阳这边就交给伱了!” 说完,赵昊也不等张苍继续开口,直接朝阎乐下令:“启程!” “公子.” 张苍见赵昊说走就走,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苦笑一声,躬身道:“公子一路顺风!” 此次南下,赵昊走得很急。 因为从始皇帝的诏书中可以推断出,王翦的情况不太乐观。 虽然王翦之前就有暗疾,一度被始皇帝拒绝带领大军征服南越,但王翦在秦军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相当于后秦军时代的‘战神’。 而且,周边的异族对王翦也十分惧怕。 如果王翦有什么三长两短,周边的异族指不定会闻风而动。 倒不是说,大秦会忌惮周边的异族,而是大秦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用来征服南越。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干大事的时候,总有苍蝇蚊子在自己身边飞来飞去。 从关中出发,抵达函谷关,再经河外,进入鸿沟大道,直朝淮南,淮北,一路平坦异常。 阎乐不愧为赵高的女婿,这驾驭马车的本领,尽得赵高的真传。 他从未在如此宽阔的直道上奔驰,分外振奋,将赵高传授给他的驾车本领,挥洒得淋漓尽致。 一行七辆马车的车队,除了赵昊这辆西科院打造的减震马车,其余马车全是赵昊亲自参与设计的四轮马车。 不仅行驶起来,如同水上行舟,就这连载运量,都是现有的大秦马车无法比拟的。 此时,赵昊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跟夏无且谈论医术。 自从赵昊将《赤脚医生手册》交给夏无且和李豹,培养大秦医馆里的医生。 大秦医馆里的医生,包括夏无且和李豹在内的所有御医,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将中医和西医开始紧密结合。 现在大秦医馆里的医生,不仅会中医诊治,还会外科手术。 一些常用的手术器材,包括手术用的药物,都是他们自己研制的。 有时候,赵昊走进大秦医馆,看着他们身穿白大褂,一副忙碌的样子,甚至以为自己又穿越回了现代。 “呵呵。” 赵昊听到夏无且谈起大秦医馆里的变化,淡淡一笑,旋即好奇的追问夏无且:“这么说,医馆里的医生在研究青霉素了?” “从公子的医书里,我们认识到了细菌的存在,并且发现某些病症,似乎与细菌传染有关,如果我们能制作出青霉素,这些病症会很快的得到改善!“夏无且捋着胡须点头道。 赵昊有些诧异的道:“你们认识到了细菌的存在?” 在中医的世界里,细菌根本不存在,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 但在西医的世界里,细菌可谓恶魔一般的存在。 特别是在战场上,不少士兵曾因为细菌传染,死于非命。 而青霉素的发现,使人类找到了一种具有强大杀菌作用的药物,结束了传染病几乎无法治疗的时代。 从此寻找抗菌素新药的高潮,使人类进入了合成新药的新时代。 如今,夏无且他们认识到细菌的存在,说明中西医结合的开端,正在被逐渐拉开序幕。 虽然后世科学,一直在打压中医,推崇西医,但不可否认,中西医结合,才是一条正道。 当然,后世的中西医结合,大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很少有医生真的懂中西医结合。 赵昊记得上辈子去中医院,里面的医生给他把脉不到三秒钟,就给他开了一堆西药,中药根本不会开,完全就是在玷污中西医结合。 但是,夏无且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中医已经走到了顶峰,寻求提高医术的新道路,才开始摸索西医的。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才算真正的中西医结合。 眼见赵昊露出诧异的表情,夏无且微微一笑,道;“公子给我们的医书,反复提到细菌一词,我们非常好奇,便按照自己的理解,却看待细菌,从而发现了一些细菌规律,证实了它的存在.” “哦?意思是你们没有看到过细菌?” “这” 夏无且被赵昊问得一愣,不由反问他道:“细菌不是微不可查的存在吗?如何能肉眼看到?” “能啊!谁说不能?只要有显微镜,你们就能看到细菌!” “显微镜?” 眼见夏无且露出疑惑的表情,赵昊一拍额头,差点忘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于是耐心解释道:“显微镜是一种特殊的观察设备,可以看到极其细微的东西,比如细菌,肉眼不可见的虫子之类的,明白吗?” “明白了!” 夏无且毫不质疑,赵昊的话对他来说,就是真理。 他说能看到,就一定能看到。 但是,这显微镜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那这显微镜,公子可愿交给大秦医馆研究.” “我手里没有显微镜,但我可以让科学院的人,帮你们制作显微镜!” “多谢公子!” 夏无且闻言大喜,连忙端正身形,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问道:“咱们此去南海,主要是救治老将军,你可有办法?” “据陛下诏书所言,老将军中的是鱼毒,我猜测,或许是一种海鱼.” 夏无且沉吟道。 ”海鱼?“ 赵昊皱眉:“你的意思是,老将军因为吃了海鱼,才中毒的!” “有可能。” 夏无且点头:“海鱼种类繁多,大部分是我们没吃过的,不像河鱼那么容易辨认是否有毒,而且,南海郡的黔首,一直有食用海鱼的习惯,老将军入乡随俗,食用海鱼,不足为奇.” “那,你有办法解毒吗?” “说实话,老夫对鱼毒知之甚少,只能先观察老将军的症状,再对症下药” 赵昊闻言,眯了眯眼睛,试探着道:“有没有可能,老将军不是食用海鱼中毒的,而是被人下毒的?” “啊?这” 夏无且被赵昊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掀开车帘,朝窗外看去。 只见窗外车轮滚滚,蹄声如雷,没有任何异常,才压低声音道:“公子慎言!” “呵。” 赵昊呵了一声,摆手笑道:“老令无需紧张,四周都是我的人,咱们还没到南海” “就算如此,这话也不能乱说!” “怎么?老令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这” 夏无且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赵昊看了他一眼,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道:“实不相瞒,此次南海之行,对我来说有些突然,我不禁有些怀疑,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就算是鱼毒,为何身体康健一点的蒙武,会死在老将军前面?”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或许老将军比蒙武将军更能抗毒” “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赵昊哑然一笑,随即收敛笑容道:“不管老将军因何中的毒,我们一定要救活他,否则,我们说不定会背上害死老将军的罪名!” “啊?这怎么可能” 夏无且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赵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却见赵昊面带肃色的接口道: “虽然我也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真如我所料,这样的罪名,你我能担当的起吗?” “这” 夏无且语塞,同时心中升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王翦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始皇帝,如果王翦之死与自己二人有关,那南海之行,说不定将是一条死路。 仿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夏无且逐渐收起之前的心态,朝赵昊拱手道:“公子有何安排,但说无妨。” “老令无需过分忧虑,昊只是以防万一,希望老令接下来配合昊!” “公子放心,但有使命,莫敢不从!” “好!” 赵昊拍案一笑,随即举杯与夏无且同饮。 这时,门外的阎乐,目光一闪,下意识收拢马缰,使马车的车速变得平稳常速。 “嘭!” 就在阎乐降速的下一刻,一声闷响突地从车内传来。 “诺,兼程疾进!” 阎乐瞬间明白,减速反倒惹得赵昊不快。 虽然赵昊之前谈事的时候,不喜欢太嘈杂,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反而希望更嘈杂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涯策马来报:“公子,我们已经过了淮水了。” 自从嬴戎代表雍城宗室归附赵昊,负责监视雍城宗室的无涯,就回到了赵昊身边。 这次南海之行,赵昊特意带上他,除了让他保护自己的安全之外,还有就是锻炼他的领军能力。 毕竟他是尉缭的徒弟,没一点军事才能,也不可能被尉缭看中,缺的只是实践机会罢了。 “哦?已经过淮水了吗?那就停车休息片刻,再见大将军!” 赵昊在马车里吩咐了一句,然后朝阎乐道;“阎乐,找个地势平坦,且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 “诺!” 阎乐应诺一声,立刻操纵马缰,来到淮水大桥附近,停下马车。 随行的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 “公子小心,我腿都麻了!” 夏无且捶着腿,苦笑着提醒赵昊, 正在此时,阎乐一个纵步跳下马车,将赵昊从车上背了下来。 饶是如此,赵昊双脚刚一落地,也差点摔到在地上,不禁一边大笑,一边指着夏无且道;“老令别急,让阎乐来背你!” 此话一出,阎乐瞬间会意,立刻过去将夏无且背下马车。 夏无且虽然没有差点摔倒,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好不滑稽。 至于其他马车上的医生,没有减震装置的情况下,一个个刚下马车就摔得狼狈不堪。 “公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去安排人扎营,您看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人做!” 负责此次出行后勤的是蒙德。 因为蒙武的死,他需要去南海迎接蒙武的灵车,送回咸阳安葬。所以此次出行,也就跟赵昊一起。 眼见蒙德眼眶红润,想来沿途不知哭了多少次,心中暗叹一口气,赵昊摆手道:“随便吃点就行,你也节哀顺变” “嗯,我知道” 蒙德怏怏点头,没有多说,只是朝赵昊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昊撇了撇嘴,再次叹了口气,呢喃道: “希望这次南海之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希望历史上那个赵佗,是个好人” 求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求订阅啊】 赵昊本打算在淮水大桥安营扎寨,没想到刚开始扎营,便有一队骑兵从郢寿策马而来。 蒙德上前一看,原来是赵佗麾下的巡夜骑兵。 简单问答之后,蒙德连忙将为首的一名郎将,带到赵昊车前。 赵昊很高兴,便立即询问王翦的诸多情况,以及南海的现状。 却听那名郎将道:“回公子,大将军和郡守得知公子要来南海,便派吾等昼夜巡视各处要道,一旦发现公子车队,立刻上报大将军,由大将军亲自迎接公子。至于老将军的病情,目前不太乐观。” “南海郡没有好的医者么,怎么还让老将军的病情加重了?” 赵昊皱眉问道。 “依照军法,老将军的病应该由军医治疗,地方医者不得亲近老将军,恐别有用心者加害老将军,然,老将军却不顾大将军他们的劝解,执意让地方医者救治,这才加重了病情。” “呃” 赵昊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那名郎将拱手一礼,再次开口道: “公子,末将奉命巡视,如今巧遇公子,需立即上报大将军和郡守,还请公子在此等候,大将军随后就到!” “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赵昊摆手说道。 那名郎将直接愣住,却没敢追问赵昊。 一旁的夏无且见状,呵呵一笑:“如今天色已暗,想必大将军他们已经睡了,公子不愿惊醒他们,便等到天亮,再去幕府大营。” “启禀公子,营地已经扎好,敢请公子歇息!” 阎乐从远处快步走来,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看了他一眼,叹息道:“老将军病情加重,本公子无心睡眠,今夜就站在这里,看着太阳出山,替老将军祈祷.” “公子.” “狗蛋,教医生们好生休息,咱们寅时出发!” “诺!” 阎乐知道不能跟赵昊争辩,直接应诺而退。 目送阎乐离开,那名郎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然后扭头看向赵昊。 不曾想,赵昊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一激灵,连忙拱手一礼:“公子赤诚,相信此行一定能救老将军于危难!”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还没问将军尊姓大名?” 听到赵昊说自己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赵昊当着众人的面问他名字,问得又很客气,便识趣的答道:“末将姓沐,叫沐霖。” “沐霖?” 赵昊不知道秦朝就有沐姓,微微一愣,旋即打着哈哈道:“好名字,好名字!沐家英雄辈出,在南方可谓家喻户晓。 来,沐兄且坐,跟我说说军旅之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 沐霖被赵昊的话搞得满头雾水,自己沐家在南方只是一个小族,家喻户晓从何说起?英雄辈出更是无稽之谈! 难不成,这位公子喝多了,说的是酒话? 正当沐霖不知该如何接口的时候,蒙德从远处走来,拱手道:“公子,餐食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在哪里享用?” “就在这吧,刚好沐兄跟我有事要谈,咱们边吃边谈!” 赵昊笑着摆手说道。 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就被两名卫士端到赵昊等人身前。 伴随着锅里翻滚的汤汁,香味飘荡整个夜空。 赵昊利索的拿出调料,直接撒在锅里,拿起勺子,来回翻动,透露出一股无比的自信。 这时,一旁的沐霖忍不住好奇的道:“公子也懂烹饪?” “这个‘也’字的意思是,你也懂?” 赵昊笑着反问。 沐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家父是火头军出身,在下也略懂一些烹饪手艺.” “哦?那感情巧,我素来喜欢美食,你且尝尝我这手艺如何?“ “不敢!”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赵昊故作不悦的瞪了沐霖一眼,然后随口说道:“别想那么多,你就当我是伱的吃友好了!” “吃友?” 沐霖再次一愣。 赵昊饶有兴趣的点头:“对,就是一起吃吃喝喝的朋友!” “哈哈哈,公子风趣也!” 沐霖被赵昊的话逗笑了。 “行了,废话不多说,那边有碗,碗里有馍,你掰好馍后再来盛汤!” “这” 沐霖头一次遇见这么平易近人的大人物,顿时观感甚佳,壮着胆子追问道:“公子,这吃法,为何在下从未见过?” “哦,这是咸阳最流行的羊肉泡馍,是新吃法,要把馍掰碎了,用羊汤泡着吃!” 赵昊接过蒙德递来的碗,一边掰馍,一边朝沐霖解释。 “原来如此!” 沐霖恍然大悟,随即拿起一个瓷碗,学着赵昊的样子掰馍道:“久闻咸阳美食颇多,最近传来的烹饪手艺,更是让家父大开眼界,没想到又出了新吃法!” “听这话的意思,你们对咸阳那边还是挺了解的嘛。” “算不得了解,也算不得陌生.” “嗯?” 赵昊皱眉,一脸不解的看着沐霖。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沐霖连忙干笑着转移话题:“公子方才撒下去的调料,应该是公子独有的吧?这味道和刚端上来的味道不一样了,闻着就让人把持不住,哪还有心思掰馍.” “呵呵。” 既然对方不想深入交流,赵昊也不强求,便笑着回应道:“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吃的东西自然要麻烦一些,这馍掰好了,味道更佳!” “公子此言有理!” 沐霖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认真掰馍。 赵昊一边掰馍,一边心里盘算,自己该如何快速了解南海的情况。 这时,跟随沐霖一起来的巡视小队,正被无涯带到一边,成群的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加餐。 按照军里的规定,他们现在是不能吃东西的。 但他们手中的碗里,都盛着羊肉泡沫,那香味很难让他们抵挡住诱惑。 这场面,犹如工地上的民工放饭。 倒是沐霖比较有礼数。但也主要是因为他还没开始吃,这会儿正蹲在赵昊旁边,认真的掰馍。 等小半碗馍掰好,他才试探着问赵昊:“公子,可以了吗?” “这么多人,就你掰得最好,味道肯定也最好!” 赵昊打量了一眼沐霖碗中的碎馍,笑着称赞了他一句,然后拿起勺子,在锅里舀了满满一勺羊羹,倒在沐霖碗里:“来,我给你盛,小心烫啊!” “在下岂敢劳驾公子,要不还是让在下来吧.” “哪来的废话,快把碗递过来.” “这” 沐霖被赵昊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蒙德,夏无且等人。 只见他们毫不在意的伸出自己手中的碗,跟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 这公子昊,怎么跟传言的不一样. 其实,在沐霖他们来接赵昊之前,有关赵昊的传言,早就从咸阳传到了南海,有人说赵昊仗着始皇帝的宠爱,骄横跋扈,有人说赵昊不顾国法,小奸巨猾,更有甚者,说赵昊胆大妄为,睚眦必报,将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管哪种传言,对南海诸将来说,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南海诸将得知赵昊要来南海当监军,一个个如临大敌,并下令不管谁接到赵昊,都必须礼数周全,但有轻慢者,军法处置。 这也使得沐霖第一次见到赵昊,心里无比的紧张。 但赵昊表现出来的平易近人,又让他大感意外,甚至心中暗喜。 碰上这样一位‘领导’,以后的日子恐怕没那么难过。 “怎么样,味道能习惯不?” 眼见沐霖吃得哈气连连,赵昊笑着询问了他一句。 沐霖吃着泡馍,仰起头哈出一口热气,含笑道;“在下虽然并非中原人,但吃惯了中原食物,这是在下吃过的所有中原食物里,最好吃的。” “哦?你不是中原人?” 赵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沐霖笑着道:“不光是我,就连赵佗将军,祖上都是越人,后来从军赵国,就再也没回去。” “如此说来,你们都是长平之战后入秦的?” “公子明断!” “好!” 赵昊兴奋一笑,然后顺着话头道:“你也应该知晓,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对咸阳以外的地方,都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南海之地,更不熟悉,能否给我讲讲南海之事?” “这” “怎么,赵佗将军给你们下了保密令,连我都不能告诉?” “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说来听听吧.” 眼见赵昊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沐霖稍微犹豫,便恭敬答道:“回公子,南海之事,倒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在了解南海之前,在下想先告诉公子百越诸部!” “好,那就从百越诸部开始讲,正好我要到南海当监军,以后跟他们接触,也能知己知彼!” 赵昊含笑点头,随即朝蒙德递了个眼神。 蒙德立刻会意,朝蹲在不远处的沐霖小队吆喝道;“公子让我带你们去吃烤羊肉串,你们吃不吃?” “吃!吃大块的!谢谢公子!” “呵呵。”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目送蒙德带领众人去烤串,然后抬手示意沐霖继续讲述百越诸部。 沐霖看了眼自己麾下,又看了眼赵昊,沉吟少顷,便认真说道: “越国被灭的百余年后,越国王族主要分布在故越国瓯水,灵水之地,人称瓯越,也叫东瓯,首领瓯越王称为摇; 他自称是越王勾践的后裔,对华夏大地野心勃勃。” “再有就是南越之地的越人,他们在闽水两岸,以及海岸岛屿附近盘踞,首领为闽越王无诸; 据传,这闽越王也是越王勾践的后裔!” “至于越人其他部落,则零星分布在五岭之地,人称南海百越。相比其他越王勾践后裔部落,他们人多势众,极难对付。” “而且与闽越和瓯越不同的是,这些零星越人部落主要以渔猎为主。” “渔猎?” 赵昊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主要靠捕鱼生活,不种粮食,不开垦?” “虽有种粮,但很少,其风俗习惯,依旧是掠夺边境黔首物资!” “那老将军可派兵对付他们?” “老将军健康的时候,经常派兵剿灭他们,但他们一遇大军就躲入山林,极难对付.” 沐霖叹息道。 “如此说来,南海固守也不太平啊.” 赵昊感慨似的说了一句,正欲继续开口,远处大队人马,轰隆隆地开向了营地。 赵昊抬头望去,发现曙光渐显,不由会心一笑:“看来,今日闲聊到此为止了。” “嗯?” 听到赵昊这话,沐霖当即循声望去,只见一面刻有‘赵’字的大旗,赫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噌’的爬起来,惊诧道:“是大将军,是赵佗大将军来迎接公子了!” 虽然沐霖小队被赵昊留在了营地,但沐霖小队发现赵昊的事,不可能瞒住赵佗。 所以,赵佗等人赶来这里迎接赵昊,不足为奇。 “臣料事不周,使公子顿于旷野,深感惭愧也!” 赵佗一身戎装,大步上前,朝赵昊躬身行礼。 赵昊不敢摆架子,也跟着躬身一礼,笑道:“大将军驰骋疆场,卫国戍边,昊一夜露宿,不足道也!” “哈哈哈——!” 话音刚落,两人不由相视大笑。 这般君臣之礼,倒是戳破了所有传言,看得赵佗身后的南海诸将,长舒一口气。 尽管赵昊在咸阳的名声不好,但在南海诸将心中,如此公子昊,不愧为陛下看重的皇子,不愧为南海监军。 “臣等见过监军!” 众将齐齐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着抬手:“诸位免礼!” “摆开军宴,为我公子接风洗尘!” 站在赵佗身侧的任嚣,奋然一身喝令,后方的军卒立刻分开两道。 原来,赵佗刚一接到赵昊渡过淮水的消息,同样整晚没睡。 估摸着赵昊应该快到了,便火速聚集幕府将领,在后方搭建一个可容纳七八百人的巨型帐篷,准备就地为赵昊接风洗尘。 没过多久,赵昊便在赵佗的引领下,来到军宴地点。 此时,里面都是一些中层官吏,一个个喜笑颜开,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见这里气氛如此热烈,不禁满头问号,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陈局长说送婆娘?这婆娘是什么?【求订阅啊】 临尘城军营北侧两百里的羊角山下,烟尘四起。 这里背靠河流,面朝平原,两侧有山,是绝佳的粮草重地。 此时,一辆辆牛车拉着从船上卸下来的粮草,朝仓库方向运去。 四周的秦军目光警惕,守卫森严。 距离这里大概两千米的一座山上,桀俊趴在山顶草丛中,仔细观望。 隔了半晌,他才收回目光,朝自己身旁的译吁宋道:“你确定咱们偷袭此处,赵佗不会来救援?” “不会!” 译吁宋目光坚定地点头;“他答应过我,只要驺安那边伏击成功王翦,就立刻出兵讨伐驺安!” 说着,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朝下方的粮草营看去:“这边,他会让给我们立功!”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去禀明君上,让他同意我们偷袭秦军粮草!” “好!” 译吁宋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跟着桀俊,回到了西瓯国都城。 虽然他们叫这里都城,但这里一点城市的影子都没有,全是大小不一的帐篷,以及随处可见的兽皮女人,孩子,和士兵。 “君上!大公子已经成功潜入秦军烽火台,准备伏击秦将王翦!” 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手处拐杖,朝驺車兴奋说道。 驺車闻言,面色一喜,当即追问:“秦军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没有任何动作!” “好!我儿真是智勇过人!” “启禀君上,三公子和桀俊将军求见!” 正当驺車满心欢喜的时候,门外突地传来一声禀报。 “嗯?” 驺車微微一愣,当即收敛脸上的笑容,沉声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是!” 很快,译吁宋就带着桀俊走到驺車面前,恭敬行礼。 驺車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们免礼,便平静而淡漠地道;“不知你们来找本君,所为何事?” “这” 译吁宋与桀俊对视一眼,最终由桀俊拱手说道:“君上,我跟三公子连日调查,最终在羊角山下,发现了秦军粮草,想领兵偷袭秦军粮草!” “秦军粮草,有重兵把守,你们打算带多少人去偷袭?” 驺車表情淡淡地问道。 一旁的诸位长老,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在他们心里,桀俊不可能偷袭秦军粮草成功。 因为他们之前也曾派麾下将领偷袭秦军粮草,结果都铩羽而归。 所以他们不觉得桀俊比其他将领更厉害。 而且,除去驺安带的五千名西瓯国战士,西瓯国国内,根本没有多少可调动的兵力。 “就目前的情况分析,秦军在临城尘附近,驻扎了十万秦军,如果按秦军以往的兵力分布推测,驻扎在粮草营的秦军,不超过五千人!” 桀俊若有所思地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不超过五千人,莫非五千秦军还少了?” 姬杨闻言,不由冷笑出声。 译吁宋当即横眉冷对:“姬杨,有本事你就上战场,没本事就闭嘴,桀俊将军像你一般年纪,早就上战场杀敌了!” “三兄,你!” 姬杨被译吁宋怼的面红耳赤,想要出言反驳,坐在主位的驺車一拍桌案:“够了!” “父亲,三兄他.” 姬杨见驺車发话,当即一脸委屈的准备告状。 驺車一个冷眼扫过去,沉声道:“我说够了!” “这” 姬杨被冷眼扫中,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这时,刚才说话那位年纪稍大的长老,笑呵呵地道:“君上息怒,且听桀俊将军把话说完.” “嗯。” 驺車冷若寒霜的微微点头,旋即朝桀俊抬手示意:“桀俊将军请讲!” “是,君上!” 桀俊拱手一礼,仿佛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侃侃而谈道: “虽然我们之前也偷袭过秦军粮草,但现在跟之前不一样,首先要明确的是,秦军将领赵佗已经跟我们合作,相信他不会跟我们唱反调,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其次,我们偷袭秦军粮草,对他也有利.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就算偷袭秦军粮草有失,我们也能安全的回来!” “哦?如何安全的回来?” 驺車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桀俊又拱手道;“末将不敢欺瞒君上,在秦国覆灭楚国之前,末将曾游历楚地边境,偶然发现一处秘密通道,想必是先祖图谋中原所留!” “此言当真?!” 驺車愕然,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诸位长老,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桀俊。 只见桀俊面带笑意的道:“此言千真万确,不信君上可派人查验!” “这” 驺車面露迟疑之色,与众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皱眉追问;“这秘密通道在哪?” “飞鹰涧!” “飞鹰涧?” “对!” 桀俊含笑点头:“飞鹰涧这条通道弯弯曲曲,绵延数十里,夏季时分,通道里有地下水渗透,人不能进入里面,且不易被人察觉,冬季则水道干枯,宛如一条密道。末将相信秦军不会发现此密道!” “若末将以此密道偷袭秦军,必直捣秦军粮草重地!” “好!” 驺車抚掌大笑,随即看向诸位长老,道;“你们觉得如何?” “如果真如桀俊将军所言,当真妙不可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飞鹰涧北段和南段之间,有几个烽火台,我们从密道走,万一被他们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 “长老所言有理,不过,我也有办法解决!” 桀俊笑着插了一句嘴,众人再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却听他接着道;“前段时间,我们跟秦军交战,缴获了不少秦军盔甲,我们可以挑选一批身材与秦军差不多的勇士,穿上秦军的盔甲,带上秦军的武器,浑水摸鱼进飞鹰涧南端,再借密道偷袭秦军粮草,如此一来,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不小的机会,可冒险一试!” 说着,环顾众人,道;“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我觉得此计可行,最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值得冒险一试!” “我赞成!” 眼见几位长老都同意桀俊的计策,驺車心里一琢磨,也觉得冒险一试比坐以待毙强。 因为秦军粮草一旦被偷袭,很有可能大规模撤军。 如此一来,自己西瓯国也能有一丝喘息之机。 “好!那就由本君亲自带兵,跟你们走一趟!” 驺車下定决心地说道。 众人闻之色变。 “君上不可!” “是啊君上,您不可以身犯陷!” “君上.” “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什么退路吗?就算杀死王翦,顶多也是泄愤,或许会招来秦军更强的报复,只有捣毁秦军粮草,吾等才能安然无忧!” 说着,驺車目光扫视众人,意味深长地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你们明白吗?” “这” 众长老互相对视,不由心头一动。 虽然驺車表面上说的是赵佗,但实际上说的却是桀俊和译吁宋。 就如今的西瓯国而言,除去驺安带走的五千西瓯国战士,剩下的都是拱卫西瓯国国君的亲兵。 一旦这些亲兵交给桀俊和译吁宋,自己这些人恐怕很难心安。 所以,与其将这些亲兵交给桀俊和译吁宋,还不如他这个国君亲自领兵出征。 似乎是早就料到驺車会这样做,桀俊和译吁宋脸上毫无变化,当即朝他拱手:“君上英明!” 与此同时,距离西瓯国边境五十里的一处山坳内。 一组十人的安全局小队,正从睡梦中醒来。 众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旁边的小溪旁浇冷水洗脸。 营地上方有昨晚燃烧的篝火,还在飘着袅袅余烟。 忽地,一名安全局队员小声问道;“队长,你说今天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吗?” “我哪知道,这些越人都是地沟里的老鼠,贼他娘的难找,要不是陈局长说陛下在这边,有大功劳可以捞,我才懒得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名都尉模样的青年,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我也很郁闷,还是在咸阳待着舒服,那可真是花花世界,一天一个样!” 听到都尉跟队员的抱怨,一名看起来像是新加入的队员,立刻凑上前抱怨:“你们算是好的了,像我这样半路加入的,还没去过咸阳,就被拉到了这里!” “呵呵,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是这边的本地人吧?” “嗯,从小在这边生活,后来在楚国当了一阵细作,结果楚国被秦国灭了,不想回去就成了游侠,幸亏看到报纸,说安全局招人,我就来试一试.” “哈哈哈,那你可真的来对了,咱安全局别的不多,细作特别多,算是你的老本家!” “对,我也是细作出身,但也不想来这种人影都看不到地方” “说得好像谁想一样.” 其他队员也加入了他们的抱怨,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名新加入的队员,趁机问了自己一直想问,又不敢贸然问的问题:“你们待遇如何?” “你不知道待遇就来了?” “知道一些,可是不全” “那你知道什么?” “陈局长说送婆娘?这婆娘是什么?” “完了,又一个被陈局长忽悠进来的” 眼见自己的队员一个比一个能聊,那名都尉赶紧制止了他们,喝道;“都他娘的警醒一点,少说废话,陈局长可不是个善类,这些话若传到他的耳中,你们就等着受刑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安全局有个保卫科,里面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着,扭头看向那名新加入的队员,正色道:“不管你是怎么加入安全局的,一旦加入安全局,不可有二心,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你挫骨扬灰!明白吗?” “明明白了.” 那名新加入的队员,颤颤巍巍地点头。 都尉二话不说,直接挥手:“走吧,咱们去下一个据点,别让其他小队抢先立功” 很快,他们就在丛林中开始了新的搜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队员忽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有情况!” 众人闻言一惊,顿时放轻脚步,朝前面靠拢。 只见下方的竹林边缘,有一处小山崖,在山崖的隐秘地方,还有几间茅草屋,其中一个茅草屋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想来是有人在里面做饭。 “屋内有人,咱们分头行动,切记两点,一,越人勇猛,不可掉以轻心,二,抓活的,问情报!” 那名都尉很快下达命令,众人齐齐点头,轻轻拔出腰间的特制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茅草屋。 “嗖!嗖!嗖!嗖!” 两名安全局队员靠近茅草屋的第一时间,立刻从腰间掏出四个竹筒,扔进茅草屋窗口。 只是片刻,里面就飘出滚滚烟雾,呛得里面的人连连咳嗽。 “嘭!”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队员一脚揣开厨房大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勇猛过人的越人,而是一位头缠黑巾的中年妇女。 只见妇女约莫三四十岁,配着叮叮当当银饰,看起来相貌俊俏,皮肤细嫩,不像越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同样带着银色手势,正满脸呆滞的看着冲进来的安全局队员。 另一边,刚刚被扔进简易烟雾弹的房间,冲出两名不停咳嗽的男子,其中年长的一名男子,正焦急地呐喊:“母亲,着火了,着火了。” “不许动!” 早就守候在旁边的两名队员,见他们冲出来,当即手持匕首,将他们制服在地。 “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都尉定睛看了眼这两男两女,沉声问道。 “听得懂,听得懂” 那名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女,连忙点头,并用一口不太流利的秦语,回答都尉。 都尉面色一喜,问道:“那我问你,你们是越人哪个部落的?可知道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 “不,我们不是越人部落的,我们是小部落的人,名叫摆夷部落,也不知道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 “胡说,你们分明是越人部落的,说,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否则别怪我们狠辣无情!” “哪里来的恶人,放开我家人!” 就在都尉准备对这家人严刑逼供的时候,山坡上突地出现一个手持菜刀的精壮男子。 直觉告诉都尉,这是一名危险人物,他立刻示意自己队员,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 “我们是秦军,告诉我们西瓯国的人在哪,我们饶你们不死!” “你们是秦军?” 精壮男子听到都尉的话,明显有些诧异。 “正是!” “那秦国真的统一六国了吗?” 精壮男子一脸激动的道。 都尉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回道:“已经统一快两年了,你是.” 推荐一本书,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为请假补更】 赵佗他们安排的军宴,也不是赵昊印象中的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军宴,而是典型的楚三式。 什么叫楚三式? 就是根据楚国当地人的习惯,特意制定的餐宴。 究其原因,主要是南海的士兵,大多都是楚人。 就算是老秦人,也要尊崇楚人的习惯。 而楚三式,则包括水煮鱼,粟米饭,米酒。 任嚣下令之时,屠睢与军士们已经忙碌了一个多时辰,除了军营里的将尉们还没有全部聚齐,大多数中层官吏已经来到了这里。 赵佗之所以在这里开办军宴,除了表达自己对赵昊的欢迎,还有就是让赵昊领略楚地的风俗习惯。 此时,初阳下的连排大帐,黑压压的一片,不少火把在四周摇曳生姿。 赵昊走进大帐的时候,数百人齐刷刷的站起来,朝他哄然欢呼,当真是雷鸣一般热烈。 赵佗下令就位,帐篷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坐下,犹如刀切一般笔直,看得赵昊心头一震。 这不是现代化的军事管理吗? 当真是令行禁止,指哪打哪啊! 不对,这怎么有点像给自己下马威啊? 就在赵昊心思急转的刹那,屠睢大跨步上前,朝赵昊行礼:“臣,屠睢,拜见公子!” “屠将军免礼!” “谢公子。” 屠睢拱了拱手,又接着道:“启禀公子,军宴已经准备就绪了,乃楚地三式,是否更换秦军三式,请公子明断!” 啥意思? 你们都做好了,还让我临时改餐? 这不是让我跟你们站在对立面吗? 赵昊听到屠睢的话,心中翻了个白眼,不由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屠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屠睢应该是历史上那个二征南越失败的倒霉蛋。 这倒霉蛋不仅自己死了,还赔上了五十万老秦人。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屠睢原本应该是王翦之后的二代大将军,怎么让赵佗这个三代大将军逆袭登位了? 还有就是,这里的楚军将领,远远超过秦军将领,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子.” 就在赵昊微微愣神的时候,一旁的任嚣上前一步,轻声呼喊了他一句。 “哦。” 赵昊反应了一瞬,这才发现帐篷里数百只眼睛在看着自己,不由小脸一红,然后轻咳一声,高声笑道:“刚才,屠将军问我,是否将楚三式换成秦军三式,我想,初来乍到,怎么也要跟诸位将士打好关系,万一诸位将士给我穿小鞋咋整?我的脚可大哩!” “哈哈哈——!” 众将士哄笑一片,心说这公子昊有点意思。 但赵佗,任嚣等人却脸色微变,不知该如何接口。 赵昊这话,明显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你们别以为老子年纪小,就想欺负老子,咱们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玩虚的谁不会啊? “既然屠将军问了,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但是。”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接着道:“我想问问诸位将士,若没有锅盔牙子,肉酱佐料,伱们吃得下这南国鱼米吗?” “吃得下!” 一群楚人将士率先回应赵昊的话。 但是,赵昊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一些秦军将士在有气无力的吐槽。 “吃得下个屁” “那么多鱼刺,吃又吃不快” “还不顶饿.” “呵呵!” 赵昊被这些秦军将士给逗笑了,不由放声高喝:“咱们关中老秦人,乃真性情也,敢说楚地的饭菜不好吃,好啊!” “这” 赵佗,任嚣等人闻言,脸色再次一变,不由面面相觑。 这小祖宗要干嘛? 我们就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吗? 这要是引起哗变,咱们可不容易收场啊. 正当赵佗准备上前阻止赵昊的时候,赵昊笑着走到主位,端起酒杯朝众人道:“我父皇雄才大略,才有秦统六国的局面,如今屯兵此处,想来诸位都清楚,我父皇想要的是什么!” “那么,我父皇有想要的,你们难道就没有吗?打了这么久的仗,谁不想好好享受?” “可是,诸位想想,郑国渠未修成之前,我老秦人可吃饱穿暖过?六国未一统前,我老秦人可挑食过? 再苦再累,我老秦人都抗过来了,想吃点自己喜欢吃的,无可厚非!” 赵昊的话音,犹如空谷幽幽,不绝于耳,几乎所有秦军将士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不少楚人将士也在这时陷入了沉默。 就连赵佗,任嚣等人,都对赵昊刮目相看。 却听赵昊接着道:“话又说回来,我老秦人进军千里,来到此处,图的是什么? 卧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越人对中原虎视眈眈,前有楚国屡次剿灭,皆不能成功,这才有我老秦人南进至此,为何?因为楚军不耐苦战! 说白了就是肚皮娇贵,吃不了南海猛物,我们皮糙肉厚,专治各种不服!” “哈哈哈!” 众将士再次哄笑一片,笑声彻底淹没整个大帐。 虽然赵昊此言有贬低楚人的意思,但在座的楚人将领,一点也没感觉自己被冒犯到,反而颇为认可的点头畅笑。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 比起秦人军队,楚人军队确实打不了硬仗。 这时,一名秦军将尉站起来,朝赵昊朗声高喝:“公子放心,我们势破南越!” “好!” 赵昊奋然举杯,吼出那句老秦人熟悉的誓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众将士随声附和,兴奋异常。 赵昊慷慨大笑:“秦风,楚风,四海风,我大秦猛士可食万物!” “彩——!” 众将士齐声喝彩。 “军宴开席,公子与诸位将军列坐!” 眼见气氛被赵昊弄得高涨不断,一旁的任嚣连忙宣令。 谁都知道,赵昊刚才的言辞,都是临场发挥。 虽然实打实的说到了众人心坎里,但毕竟不是今日的主题。 无论是成列的习俗,还是个人的野心,接下来的开宴说辞,才是这位年轻监军最主要的开场白。 只见赵昊缓缓坐在主位,扫视帐中的将士道;“想必你们都清楚,我此行来南海的主要目的,不是干预南海的军政,而是救助老将军,所以,今日宴会,我很感谢大将军为我接风洗尘!” “但是,老将军危在旦夕,我实在无法跟诸位将士把酒言欢,希望诸位将士不要介怀。待老将军病情康复,我自当罚酒三杯,以谢诸位将士体谅之情!” “公子说的哪里话,吾等都是老将军的部下,岂能不知老将军对大秦的重要,岂能不知老将军的恩德?” “是啊公子,吾等日夜期盼,就是等公子来救助老将军!” “公子,酒宴之事来日再办,救老将军要紧!” “好!”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应,赵昊心情陡然开朗。 不管赵佗打的什么主意,他必须挟裹大势,见到王翦,否则他难以安心留在南海。 眼见赵昊突然不按套路出牌,赵佗和任嚣对视一眼,微微蹙眉,转瞬即逝。 “公子,如今天色尚早,老将军还在休息,不如先进行完酒宴,再见老将军?” 赵佗笑着朝赵昊拱手。 一旁的任嚣随声附和:“是啊公子,老将军病情尚未稳固,正需多休息,有医者在他旁边照料,不急于一时也!” “两位将军所言甚是!” 赵昊微微点头,旋即又露出一副自责的表情,为难道: “只是.,我与老将军乃忘年之交,昊待之如祖父,哪有祖父危在旦夕,儿孙把酒言欢的道理?” “这” 赵佗,任嚣等人听到赵昊的话,脑子都快炸了。 这话都特么也敢说? 你待王翦如祖父,那陛下岂不是 想到嬴政与王翦不清不楚的关系,熟悉内情的人,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公子.” 赵佗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赵昊忽地躬身一礼:“灭楚一战,将士们辛苦万分。稳定南海,将士们居功甚伟。昊为大秦公子,今以秦人之名,以父老之名,以我父皇之血脉,感谢我大秦将士!” “天佑我大秦,公子万岁!” 雷鸣之声哄然骤起,赵昊举杯畅饮,挟裹这欢呼声,快步离开大帐。 不少秦军将士,同样一饮而尽,跟随他离开了帐篷。 片刻之间,原本将近七百人的大帐,少了三分之一。 目送他们离开,赵佗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说不出来的阴郁,隔了半晌才感慨似的道:“咱们还是小看了这公子昊啊.” “现在该怎么办?” 任嚣皱着眉头追问道。 赵佗瞥了他一眼,平静而阴沉的道:“陛下运筹于庙堂之上,决胜于万里之外,此乃大秦幸也,天下幸也。吾等为陛下尽忠,乃份内之事,但陛下因为此人,搁置南海战略,实乃不明之举!” “那这宴会.” “让他们吃完都散了吧!” 赵佗摆了摆手,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笑吟吟地道:“不过,今日这宴会也不算白费一场,让我们认识了公子昊此人。以后跟他在南海相处,能剩下不少麻烦。” “那老将军.我也去看看?” “去吧!他对你可比对我信任.” “嗨!” 任嚣拱手一应,匆匆去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赵昊:快给老将军找个女人!【求订阅啊】 一场各怀心思的军宴草草结束,并没在南海掀起多大的风波。 倒是赵昊来南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军营。 不少将士都好奇这个跟长公子扶苏齐名的公子昊,是否如扶苏担任九原监军一般,尽职尽责,做好这南海监军。 但是,赵昊对南海将士心中的好奇,期盼却毫不在意,他现在正坐在王翦床榻旁,等着王翦苏醒。 从王翦形如枯槁的面容可以看出,他现在半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随时都有死翘翘的可能。 也不知道是他意志坚强,还是有人故意不让他马上死去,就算他现在气息奄奄,口中的那口气,始终也没咽下去。 “老将军,昊来看您了.” 眼见王翦的眼皮微微抖动,赵昊意识到他可能要苏醒了,便轻声朝他呼喊,同时朝守候在一旁的夏无且招手:“老令,你快过来看看,老将军要醒了。” 夏无且闻言,上前打量了一眼王翦,连忙道:“公子别急,老夫方才已经询问了救治老将军的医者,对老将军的病情有了更多的解,且听老夫给你禀明详情,再谈救治老将军之事!” “可是.老将军不是马上就要醒了吗?” “非也!” 夏无且摇头道;“此状并非老将军苏醒之兆,而是命不久矣之兆啊!” “啊?” 赵昊吓了一跳,正于开口,忽见门外走来一名军医,不由改口追问夏无且:“老将军中的是什么鱼毒?” 夏无且看了眼门口那名军医,道:“据他所言,老将军发病之前,曾食用过一条肥鱼,此鱼名为鲈鲐鱼。” “鲈鲐鱼?” 赵昊歪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此鱼?是海鱼否?” 自从满朝文武知道他喜欢美食,各种不被人知晓的食材,时不时的就落入他的口中。 他也因此尝遍了这个时代的美味珍馐。 可以说,现在的大秦帝国,他没吃过的东西,少之又少。 眼见赵昊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夏无且有些好笑的道:“此鱼不仅能生活在海里,也能生活在河里.” “哦?这么神奇?” 赵昊有些诧异的道:“这里可有此鱼?快拿来我看看!” “有,公子稍等!” 夏无且拱了拱手,旋即朝门外吩咐一声。 很快,那名军医就抱着一个木盆来到赵昊身前。 “这” 赵昊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抓木盆里的鱼。 只见一个看起来像河豚,实际上就是河豚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出现在自己手中。 好家伙! 原来王翦是吃河豚中毒的! 这尼玛的,古代人居然也吃河豚? 在赵昊上辈子的印象中,好像只有小日子才吃这玩意儿,国内很少有人吃河豚。 原因无外乎其他。 这玩意儿吃起来虽然美味,但要起命来是真的要命。 “公子小心,可别被鲈鲐鱼的刺扎伤手!” 那名端鱼上来的军医,见赵昊徒手抓河豚,吓得连忙朝他提醒。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意将手中的河豚扔进木盆。 要不是脑中的想法有点冒犯王翦,他真想试一试,用河豚擦鞋的感觉。 “如此说来,老将军是吃了此鱼才这样的?” 赵昊淡淡问道。 “是的。” 军医如实答道。 赵昊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木盆中的河豚,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你方才说,老将军是吃了此鱼才这样的,那此鱼是谁做的?” “这” 军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声道:“莫非有人加害老将军?” 据他所知,像王翦这样的一军统帅,每日饮食都有专人照顾,不可能有外人下毒。 所以,下毒之人很可能是王翦身边的专职军厨。 但军医听到他的话,却是连忙否认:“回公子,此鱼不是军厨做的,是老将军与南海一个大部落会盟时,宴会的主菜是此鱼!” “哦?” 赵昊眼睛一眯:“那老将军是否知道此鱼有毒?” “此鱼在南海较为常见,不少南海人都食用此鱼,老将军自然知晓此鱼有毒,兴许是会盟进行得很顺利,老将军一时高兴,便忘了此鱼有毒,吃多了才造成现在这样子.” “那蒙武将军呢,他又是怎么死的” 赵昊冷不防的问道。 “这” 军医语塞。 赵昊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追问:“蒙武将军也吃多了此鱼?” “这” 军医再次语塞。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交代,否则,本公子要伱死无全尸!” “啊?公子饶命!” 军医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跪地磕头:“下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蒙武将军与老将军的症状一致.” “哦?你的意思是,老将军比蒙武将军都中了此毒?” “下吏不知,还请公子明断!” “哼!” 赵昊冷哼一声,知道在这军医口中问不出什么,便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开口道:“此事,大将军怎么说?” “大将军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找到老将军,那时,老将军尚还清醒,他想让老将军下令,彻查此事,但老将军明令禁止,不许彻查!” “嗯?” 赵昊听到军医这话,不由大感意外。 此事明明就有蹊跷,为何王翦会这样做?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想到这里,赵昊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看向夏无且:“老令觉得如何?” 夏无且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军医,又看了眼赵昊,朝军医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诺!” 军医擦了差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朝赵昊和夏无且躬身一礼,连忙退出了王翦病房。 赵昊目送他离去,再次将目光落在夏无且身上。 只见夏无且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夏太医,你别光叹气啊,老将军可否有救?” 赵昊与王离是挚交好友,与王翦的关系也不差,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于是连忙站起来询问夏无且。 夏无且见赵昊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直接说出心中的顾虑:“鲈鲐鱼,吴越人称之为河豚,南海人称之为鲈鲐鱼,只不过,鲈鲐鱼比河豚大,老夫知晓河豚的毒性,不知晓鲈鲐鱼的毒性,一时不敢断定!” “这” 赵昊听到夏无且的话,顿时语塞,但很快又想起了上辈子的知识,沉吟道:“据我所知,此鱼的毒素主要在鱼肝,咱们可以取鱼肝验证他们的毒性.” “就算咱们可以验证毒性,寻求解毒之法,老将军的身体,恐怕.” “瞻前顾后,岂能成大事?先解毒!” “好!” 眼见赵昊小小年纪,果敢非常,夏无且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外吩咐:“来人,将芦根,橄榄,一起煮汤,让老将军连服三碗!” “马车里有的是药材,阎乐,你亲自去帮老将军熬药!” “诺!” 阎乐应诺而退,匆匆去了。 就在这时,任嚣带着屠睢来到王翦病房。 见王翦病房里的气氛无比凝重,不由静声快步,来到赵昊身前,拱手道:“公子,老将军的病情如何?” “夏太医会诊大秦医馆里的医生,已经诊断好病情,现在准备药效给老将军解毒,你们来得正好” “公子不愧为公子,大秦医馆里的医生真乃帝国良士!” 任嚣满脸欣喜,忍不住赞叹出声。 赵昊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抬手制止了他的恭维。 大约半个时辰,阎乐便抱着一锅汤药,来到王翦病房。 此时,王翦依旧在昏睡当中,根本无法用汤勺喂药。 夏无且颇为为难,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阎乐也手足无措,只能转悠着急搓手。 赵昊仔细打量王翦面无血色的僵硬嘴唇,突然小手一挥:“给老将军找个女人!” “啊?” 众人听到赵昊的话,表情一惊,心说这是什么骚操作?老将军都快死了,你还给他找女人?真当他死得还不快是吧? 就算他取了你大姐,你应该叫他一声姐夫,也不应该如此报复他吧!? “公子这是何意?” 任嚣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追问赵昊。 赵昊横了他一眼,不悦道:“让你们去找就去找,哪来的废话!” “公子不可胡来,此乃军营,哪来的女人?” “军营里没有,那就去外面找!” “公子!” 任嚣被赵昊的话弄火了,不由大喝一声。 赵昊听到喝声,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 “你在质疑本监军的决定?你可别忘了,本监军的职责!” “纵使知道监军的职责,任某也绝不允许监军胡来,此乃军营,非胡作非为之地!” 任嚣冷脸硬刚赵昊,众人噤若寒蝉。 片刻,赵昊没来由的仰头大笑,只是这笑声,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公子在笑什么?” 任嚣皱眉追问。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敬佩任郡尉,不愧为我大秦忠耿之臣,这不畏强权的品格,我很佩服!“ 任嚣:“.”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赵昊缓缓从床边站起来,走到阎乐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转头朝任嚣道:“既然任郡尉不让昊找女子,那这喂药的活,昊就交给任郡尉了” “这” “怎么,任郡尉不想昊救活老将军?” “臣不敢!” 任嚣哪敢接这话,当即接过赵昊手中的药碗。 赵昊见他接过药碗,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道:“刚才夏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寻常之法,喂不进药,但是,你也不必担心,我有一办法可喂药!” “什么办法?” 任嚣听到赵昊的话,下意识问道,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却见赵昊狡黠一笑:“嘴对嘴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王翦:公子,老夫希望你为南海王【求订阅啊】 嘴对嘴?! 赵昊的话音刚落,包括夏无且在内的所有人,表情都凝固住了。 “公子.” 隔了半晌,任嚣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赵昊,那眼神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 赵昊眉毛一挑:“任郡尉不愿救老将军?” “不是,我.” “你怎么?我听说老将军对你很信任,刚才你那么维护老将军,我也看在眼里,现在是救老将军要紧,还是” 赵昊的话还没有说完,任嚣旁边的屠睢就蓦然上前,朝任嚣郑重其事地道:“任郡尉,救老将军要紧,要不让我来吧!” “你?” 任嚣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任郡尉下不去嘴,就让屠将军来吧” 操~ 这竖子! 任嚣心中将赵昊骂得狗血淋头,嘴上却义正言辞的道:“老将军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岂能见死不救!” 说完,直接挤开屠睢,来到王翦床前,呷了一口碗中的汤药,鼓起勇气拨开王翦的胡须,将嘴凑了上去。 赵昊见状,鸡皮疙瘩瞬间竖了起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不过,当任嚣用舌尖敲开王翦嘴唇的那一刻,所有人眼神都变了。 这一刻,仿佛难堪什么的,都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期盼。 虽然赵昊方才是有意捉弄任嚣的,但当任嚣真的嘴对嘴喂药的时候,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嘲讽。 此时,王翦口中张开一条缝隙,药水顺着缝隙缓缓流下,任嚣精神大作,准备呷第二口喂下。 这时,屠睢再次上前,要接替任嚣。 却听任嚣平静而不容置疑的道:“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更熟了,谁都别跟我争!” 说完这话,便一口一口的喂王翦。 看得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 只有赵昊笔直的站在一旁,双拳紧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内心更是复杂到了极致。 上辈子,每当看到大秦这个伟大的帝国,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短暂而美丽的陨落时,他就心痛不已。 而造成这不可挽回之局面的人,恰恰有任嚣和赵佗。 所以,他一直无法原谅任嚣、赵佗这两个反骨仔。 世人常常有这样的疑惑,为何六国覆灭,又如春风吹草一样复生, 而那覆灭六国的大秦精锐,却在关键时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章邯只能靠六国刑徒组成的刑徒军,苦苦支撑,最终败在了猪队友手里,从而成就了竖子威名。 尽管王离没有如他父亲,祖父那般的军事才能,但也带领其麾下二十万长城军团,为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手握五十万大军的任嚣,赵佗,在得知中原叛乱的第一时间,竟然封锁关隘,闭塞道路,谋求自立。 特别是任嚣这狗东西,临死前将大军交给赵佗,让赵佗自立为南越武王,简直不要脸到极致。 虽然赵昊有时候也不要脸,但他至少知道知恩图报。 始皇帝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五十万大军在南海,连个监军都没有,足可见他对任嚣,赵佗的信任。 可任嚣,赵佗是怎么对他的? 当中原叛乱骤起,他们不仅假装看不见,还封闭道路,不允许士兵回家。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 如今,看任嚣尽心尽力的救治王翦,赵昊心中不禁升起一抹疑惑,现在这任嚣跟历史上的任嚣,是不是同一个人? “老将军,您终于醒了!” 夜半时分,随着任嚣一声哭喊,王翦睁开了疲惫,且臃肿的眼睛。 当熟悉的画面再次呈现在这位老将军眼中的时候,他的泪水骤然布满眼眶,在沟壑纵横的脸颊上,缓缓流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赵昊听到任嚣的哭喊,也连忙走到床边,朝王翦问候:“老将军,昊来看您了!” “.” 泪眼朦胧的王翦,嘴唇蠕动,艰难的想要回应赵昊。 赵昊知道他现在不能开口,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安慰道:“老将军,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昊明白!” “.” 王翦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意,随即缓缓抬起手臂,伸出三根手指。 赵昊含笑点头:“好,那就三日后再聊!” 说完,扭头朝夏无且道:“夏太医,安排医馆里的医生,轮流照顾老将军,不许任何外人替换,要时刻守护在老将军身边!” “好!我等下就安排!” 夏无且微微颔首,然后上前一步,替王翦把脉。 这时,任嚣扭头看向赵昊,那眼神似乎在询问赵昊,自己用不用守在这里,继续嘴对嘴喂药。 却听赵昊笑着道:”任郡尉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医馆里的医生吧!” “这” 任嚣闻言,迟疑的看了眼王翦,发现王翦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尴尬一笑:“那那就有劳了!” “无妨,我们先出去吧!“ “诺。” 离开王翦病房,任嚣将赵昊带到了一处别院。 此别院距离南海幕府仅有五百米,是赵佗特意命人修建的。 原本,此别院是替王翦准备的,结果王翦还没住进去,就中了鱼毒。 如今赵昊来南海,此别院刚好可以安置赵昊。 至于王翦,想来也不会跟赵昊计较这别院。 “公子,百越族使者得知公子要来,特意向吾等请求,想见您一面!” 眼见赵昊对自己安排的别院十分满意,任嚣趁机朝他禀报了一件事。 赵昊闻言,那带着和煦笑容的小脸,顿时笑意尽散。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任嚣,阴阳怪气的道:“怎么,没毒死老将军,现在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 “啊?” 任嚣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公子何出此言,这等大逆不道的事,量他们也不敢做呀!” “不敢做?” 赵昊冷笑一声,戏谑道:“老将军中的毒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历来有吃河豚的习惯,怎么处理没毒的河豚,他们不知道?” “这” 任嚣迟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此事确有蹊跷,但老将军不让我们调查,我们也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将此事搁置,等本公子信任他们的时候,再接见他们.” “可是,他们归附我大秦,对稳定南海有大用” “呵!” 赵昊听到任嚣的话,不由呵了一声,冷笑道: “任郡尉的意思是,我不见他们,他们就要降而复反?” “末将并无此意,望公子明鉴!” 任嚣不知道赵昊为何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心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而且自己跟他之前也没见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 就在任嚣满心疑惑之际,赵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哦,是末将打扰公子了,末将告退。” 任嚣反应过来似的拱手一礼,然后识趣的退出了别院。 三日后,王翦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赵佗特意为他们选定了一处无名山林,搭建一座茅亭,供他们畅谈 此时,清风徐徐,王翦和赵昊席地而坐,瓜果美食,应有尽有。 “老将军,咸阳一别,没想到我们会在南海相见!” 赵昊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唏嘘之色。 王翦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也露出些许笑容,点头道:“是啊,没想到咸阳一别,老夫还能见到公子” “老将军何出此言?” “公子,老夫的病情虽然缓解,但元气大耗,恐怕时日不多也” “老将军不可胡思乱想,昊已经奏明父皇,让您回咸阳静养!” 赵昊抬手打断了王翦,并笑着补充道:“另外,王离也会回来照顾您.” “老夫孙儿能得公子提点,真乃三生有幸!” 王翦苍白的面容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王家世代从军,却未能给大秦培养一个合格的后起之秀,日后,还望公子多多照顾王离” “老将军放心,王离与我乃挚交,我自不会亏待他.” “如此甚好!” 王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了阵赵昊,又感慨道:“公子,老夫驻扎南海多年,深感南海融入中原之艰难啊!” “老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昊虽然不比父皇,但也可以当父皇的眼睛,耳朵,将老将军所言所做,全部告诉他!” 赵昊听到王翦的话,当即端正身形,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实不相瞒,此次来南海,昊也有很多话想跟老将军说” “公子但说无妨.” 王翦对赵昊抬手示意。 赵昊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自己的人,这才放心问道:“昊有三问,想请老将军解惑,这一问是,老将军为何不查鱼毒之事?” “查亦可,不查亦可,心中有数,方能静待后续!” “哦?老将军的意思是,此事确有蹊跷?” “有,但现在还不是查的时候!” “好吧.” 赵昊无奈撇了撇嘴,随即又道: “这第二问,老将军对我父皇将南海军政交给赵佗和任嚣,怎么看?” “呵呵。” 王翦淡淡一笑,旋即意味深长地道:“此事乃老夫特意上奏陛下任命的.”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诧异:“老将军之言,昊倒是没想到!” “公子还记得老夫上奏陛下,征伐南越被驳回的事吗?” “记得。是昊建议父皇搁置征伐南越,先稳定中原的” “那公子知道,老夫因为你的建议,差点仰天骂娘吗?” “哈哈哈——!” 一句话,逗得两人都笑了。 王翦又说了很多布满赵昊的话,末了道:“公子所思所想,令老夫十分不解,但仔细回想,又发现很有见解,所以,老夫对公子,当真是又爱又恨!”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口道;“那昊担任南海监军,是否也是老将军的安排” “不,公子担任南海监军,是老夫没想到的,但也是老夫期盼的,只能说陛下英明!” 王翦摇摇手,勉力一笑,随后拿起一碗夏无且特制的白色汁液,咕噜噜的喝了一口,顿时稍见精神,便沉着声音道; “百越之地虽然不比中原,但大秦要想拓展海外,百越之地非经营不可,想必公子比任何人都了解百越之地的重要,所以,公子能来百越,百越可定也!” “老将军对昊真是信心十足,尽管昊早有预料,会来南海,但昊对军事,并没老将军想象的那么厉害” 赵昊听到王翦的话,不由苦笑摇头。 或许是之前展露得太多,让别人以为他什么都行,但他自己有多少斤两,他比谁都清楚。 王翦老奸巨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了想,绕过赵昊不想面对的战争问题,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刚才喝的白色汁液,道:“公子可知这是什么?“ ”嗯?“ 赵昊一愣;“这不是椰子汁吗?” “是啊,此椰子汁不仅甘之如饴,还能下火消食。还有这边的黄甘蔗,带壳荔枝,以及这鲜红的无名果实,都是中原没有的; 老夫素闻公子喜欢美食,此地珍馐无穷,对公子来说,可是难得的宝地.” 说到这,王翦缓了一口气,又道:“公子此前提出的瘟疫怪病,瘴气之类的疾病因素,老夫已经着手让人解决,再加上公子建立的大秦医馆,科学院,平定百越,指日可待!” “若非老夫身中鱼毒,老夫必定咳咳” “老将军别急,先休息一会儿!” 眼见王翦上气不接下气,赵昊连忙朝他抬手示意。 然而,王翦并没有休息的打算,缓了一口气,又叹息道:“老夫自知时日不多,南海诸多事情未能敲定,实在不放心啊” “昊明白,昊明白” 赵昊知道王翦挺着病痛跟自己密谈,必定有什么临别之言,于是不再东拉西扯,直接进入正题。 “敢问老将军,整治南海,关键在哪?“ “公子问得好,老夫正想说此事!” 王翦闻言,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老将军.” 赵昊哽咽一声。 王翦深深看了眼他,道:“公子,老夫知陛下的秉性,不鼓励你争位,倘若帝位有失,老夫希望你南海为王.”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赵昊:老将军此策妙啊!【求订阅】 “老将军何出此言?” 赵昊听到王翦的话,当即插嘴。 王翦勉力一笑:“公子,还是先说正事吧,这些事日后再说。” “可是.”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王翦接着道:“公子可知,老夫为何不推举屠睢,而推举赵佗和任嚣,接掌南海军政?”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道:“莫非是因为我?” “有一部分公子的原因。” 王翦笑着点头:“当初老夫建议屠睢领军,赵佗,任嚣等人辅之,公子对此十分不满,老夫相信公子的眼光,所以摒弃屠睢,改推赵佗,任嚣.” “可是,屠睢并非无能之辈,且资历远在赵佗,任嚣之上,他能服他们?” 赵昊歪头,表示不解的追问。 王翦看了眼他,怡然自得的道:“有老夫在,不服也得服.” “那老将军若不在呢.” “这不有公子吗?” “嗯?” 赵昊反应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老将军真是.” “真是什么?老奸巨猾?” “昊可没说,是老将军自己说的!” “哈哈哈!” 王翦大笑出声,而后意味深长地道:“公子来南海,若没人辅助公子,纵使公子乃皇室贵胄,也寸步难行。所以,这个恶人让老夫来做,相信屠睢会知恩图报,成为公子的助力” “昊,多谢老将军!” 听到王翦的话,赵昊是真心的感动。 因为王翦确实在为他考虑。 如果他能顺利收服屠睢,那将是一件极好的事。 要知道,屠睢在领军二征南越之前,是楼船将军。 什么是楼船将军? 就是大秦的海军将领,这样的人才,赵昊自然有大用。 “来,我敬老将军一杯!” 兴许是心情得以舒缓,赵昊让阎乐从山下摘来几个新鲜的椰子,破开客倒入杯子中,朝王翦举杯示意。 王翦见他喝完一杯椰子汁,末了还品砸了几下嘴,不由好奇追问:“怎样?味道如何?” “比我想象中的好一点,淡淡的,甜甜的,就是有股嫩臭味.” “呵呵呵” 王翦听到赵昊的话,一阵轻笑,又抬手指着桌上的鲜果,道:“再尝尝这些” “好!” 赵昊素来喜欢各种美食,索性将桌上的鲜果一一品尝了一遍。 “如何?” “有些好吃,有些酸涩,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 “是啊,确实可以” 王翦含笑点头,又喝下一口特制椰汁,随即靠在停柱上闭目养神,片刻,睁开眼咳嗽了几声,气色恢复了不少。 赵昊抬眼看向阎乐,后者识趣的离开了亭子。 这时,赵昊不禁踌躇道:“老将军的病情刚刚稳定,要不休息几日,咱们再聊,这里风大,我怕.” 王翦摇摇手,道:“老夫今日精神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想把话说完” “这” 赵昊语塞,最终拗不过王翦,只能乖乖聆听王翦之言。 “公子,方才我们说到如何治理南海,老夫就先说说南海的历史.” “远的越国不谈,就谈楚国,楚国治理南海数百年,始终未能让南海融入中原,其治理南海的策略,与周天子治理诸侯别无二致,甚至,比周天子治理诸侯还要宽松; 大多数部族,只是形式上的尊崇楚国,朝楚国进贡,如此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南海之地,到目前为止,可谓诸侯林立,若再延续几百年,恐怕会跟匈奴、东胡一样,争斗不止。” “到时候,别说治理我们打下来的这片疆土,就是待在这,我们的子民都很危险,而南海之地,也将成为我大秦的心腹之患!” “这个我明白。” 赵昊点头道:“当初我建议父皇搁置南海之事,是因为六国叛乱屡剿不绝,需要朝廷花精力去打压,如今六国余孽尽皆蛰伏,南海这边肯定是要解决的!” “公子建议陛下的策略,老臣也看了,不得不说,公子的策略很有针对性,似乎对南海颇为了解,不知公子心中可有详策?” “老将军说的是?” “如何让南海融入中原?” 王翦郑重其事地道:“以大秦目前的国力,打下南海不是问题,但如何让南海融入中原,才是关键所在; 楚国治理南海数百年间,南海之民有两大类,一类是越人,也就是故越国南下之子民,名为百越。一类是南海本土的部落。 越人一般分布在桂林,番禺,象地,且与南海本地部落水火不容,争斗不休。 而南海本地部落,没有自己的文明,没有文字,各个部落之间,语言都可能不同,他们尊崇巫师,犹如远古蛮荒部落; 想要治理他们,不行文明,终究难入华夏正统。” “老将军说得不错,平定南海确实不能只靠蛮力!” 赵昊沉吟几声,随即笑着朝王翦道:“咱们中原有句古话,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知老将军觉得如何?” “哈哈哈——” 王翦开怀一笑,捋着胡须道:“老夫所思所想,与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八个字:优待,怀柔,同化,教养!” “何为怀柔?” 赵昊眼睛一亮,笑着反问。 王翦看了眼他,侃侃而谈道:“所谓怀柔,就是尽可能的不动用武力,整顿新的军纪,让将不领兵扰民,官不欺压土著,贪则严惩不贷,赏则赏罚分明,多作民生建设等等” “何谓优待?” “所谓优待,老夫觉得,当以公子‘改土归流’之策为基,尽量扶持当地人才做官,铲除原有不从势力。使当地特殊人才,可以破格推荐到郡府或朝廷为官,破除他们的逆反心里。” “教养呢?” “派专人到南海之地,教导各种中原技艺,甚至普及中原文化,但也尊重当地本土技艺和文化,不让当地人觉得中原人有歧视他们的想法,促进彼此相互交流。 “呵呵呵” 赵昊抚掌笑道:“昊明白了,老将军是想将越人同化成新秦人,就像大秦接纳六国人一样!” “公子英明,闻三知一也!” 王翦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捋着胡须道:“其实,要想彻底同化越人,最有效的办法,还是通婚!” “通婚?” “就是大举迁徙中原百姓入南海,融合族群,凝聚根基!” “大举迁徙中原百姓入南海?” 赵昊觉得甚是突兀,不由满脸惊讶。 当初始皇帝东巡雍城,发现沿途百姓零零散散,家落十室九空,非常震惊。 后来轻徭薄赋,誓要恢复中原人口。 如今听王翦说要大举迁徙中原百姓入南海,赵昊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父皇绝对不会同意。 虽然历史上的始皇帝,确实迁徙了大量百姓到南海,促进了南海的发展,但现在的始皇帝,眼界已经被赵昊打开了,他需要凝聚更强的国力,征服世界。 那么,国力是如何凝聚的? 自然是靠人口凝聚的。 如果为了南海长远发展,将本就不多的中原人口迁徙到南海,大秦想要征服世界,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少在始皇帝这一代,肯定是不能够的。 “公子别担心,且听老夫把话说完。” 似乎看穿了赵昊的心思,王翦淡淡一笑:“老夫所言的大举迁徙,并非是护民举家迁徙。因为那种迁徙浩浩荡荡,如何能翻越千山万水?” “老夫所言之大迁徙,是以军人南下为根基,让南海军常驻南海,顶多放宽子女婚嫁,让军人子女可以嫁娶越人” “不是,老将军想让五十万南海军常驻南海,终老南海?!” 眼见赵昊豁然站起身,吃惊不小,王翦似乎并不意外,甚至依旧非常淡定:“老夫不仅想让五十万南海军常驻南海,还想让公子世代镇守南海!” “你” 赵昊瞪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却听王翦又道:“公子,楚国拥有广袤的土地,国力却不如赵,秦,齐三国,这是为何?因为南海名为楚国疆土,实则无治权。 倘若南海如巴蜀一样之于秦国,其国力和人口,简直不可估算! 届时,中原六国谁能与之抗衡? 说句不好听的,统一六国者,或许非秦即楚!” “公子年少,尚未成家,不知女子对族群的重要。从古至今,男人有女便是家,没有女子,犹如无根之萍.” “可是,通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万一那些不知礼数的越人,虐待我秦人女子怎么办?” 赵昊依旧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翦想了想,又道:“初期通婚,肯定会很艰难,但经过长期教化,我相信两方风俗会融合到一起,男女相悦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当然。” 说着,王翦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我们可以通过某些政策,促进融合。” “什么政策?” 赵昊一愣。 却听王翦接着道:“此策也是老夫从公子给陛下的建议中想出来的,比如,我们可以从征服的区域,挑选出一批青年才俊,担任朝廷官吏,或郡守官吏,然后令当地人羡慕他们的优待,从而给当地人接触中原文化的契机; 等他们渐渐了解中原文化,再适当补助通婚的家庭; 这样一来,当地人可以去中原生活,也可以迎娶中原人,届时,这边男少女多,或者男多女少,就会有移民的计划,再久一点,双方自然而然的就通婚起来了。” “妙啊!” 赵昊抚掌大笑:“老将军此策妙啊!” “如此一来,若干年后,南海将没有所谓的越人,大秦将真正掌控南海之地!” “不错!有公子这样的俊才实施老夫之策,老夫就算马上逝去,也能含笑九泉了!” “呃” 原本满脸欣喜的赵昊,听到王翦的话,瞬间垮下小脸,收起笑容,肃然道:“老将军何出此言?等您再休息几天,昊亲自送您回咸阳!” “呵呵。” 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扭头望着遥遥青山,呢喃道:“真想去海外看看啊,不知是否真如公子所言,海外的世界有多精彩” “老将军.” 就在王翦思绪繁杂的时候,赵昊冷不防的喊了他一句。 “嗯?” 王翦回过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郑重其事地道:“老将军,昊答应你” “什么!?” 王翦闻言,顿时精神大振,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公子此话当真?” “老将军先别激动,昊答应你,会在南海驻守三年,但三年之后,昊想将南海交给王家,由王家世代镇守南海.” “不是,公子” 王翦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却见赵昊抬手制止了他,道:“另外,昊不允许老将军死!” “呵!” 王翦哑然一笑,无奈的摇头叹息:“人哪有不死的.” “伱父皇为了不死,追求长生不老之药,结果身中丹毒,若非公子妙手回春,恐怕迟早会死于非命” “父皇之事,昊不想多谈,但昊想让你死,又不想你现在死,你明白吗?” “这” 王翦语塞,心说我不明白,但看赵昊的眼神,如果自己说不明白,似乎会对自己无比失望,于是强压下心中的不解,静静等待赵昊下文。 只见赵昊缓缓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王翦道:“这是昊偶然从神秘山洞中得来的奇药,应该对老将军的病情有奇效.” “公子,老夫” 王翦一直都知道,赵昊有神秘力量。可是他从未想过,赵昊会用这种神秘力量来救他。 在他心中,除了始皇帝,恐怕没人值得赵昊展现自己的神秘力量。 然而,赵昊居然用自己的神秘力量来救他,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老将军,您别想那么多,我和王离乃挚交,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希望老将军长命百岁,以后随我一起领略世界风光.” 听到赵昊这话,王翦顿时哽咽:“我孙儿有公子这样的挚交,真乃王家之幸.” “呵呵.” 赵昊摆手一笑,随即缓步朝山下走去。 王翦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精光,干枯的手掌,颤抖着用力捏紧手中的丹药,半晌,扭头朝身旁一名中年道:“王成,将他们叫来,就说老夫有临终之言相告!” “诺。” 王成二话不说,直接应诺而退。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来自两千多年前的传承【求订阅啊】 十一月初三,赵佗急报抵达九原:老将军病情加重,请求见始皇帝最后一面。 刚接到急报,始皇帝急得一拳砸碎桌案,立即吩咐冯去疾,先带车队回咸阳,自己轻车简行,全速前往南海。 说罢,不消片刻,又召来了李斯,蒙恬,扶苏,告知他们自己要去南海见王翦最后一面。 李斯三人一听,顿时大急:“陛下,此次东巡的目的已经达到,咱们可以立刻去南海!” “是啊父皇,老将军想见您最后一面,想来有临终之言要交代!” “陛下,北边诸事平稳,只待明年土豆播种,引冒顿上钩,您可放心去南海!” 听到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态,嬴政大袖一挥:“其他事先不谈,老将军的性命最为重要,朕去南海接回老将军,廷尉在九原安排已定的策略,随后回咸阳。” “诺。” 众人应诺一声。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戳破云层。 九原城外,嬴政站在马车上,一一嘱咐蒙恬,扶苏,末了特意朝扶苏多说了一句:“扶苏,日后若遇到困惑,尚未定见,记得与蒙恬商议,务求以国家大义为重,且不可小儿姿态!” “父皇放心,儿臣铭记您的教诲!” 扶苏哽咽拱手:“只是前路坎坷,还望父皇多加小心” “老将军能舍命去南海,吾等后生还怕艰难险阻?不早早赶去,如何见老将军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扶苏隐隐看见了嬴政眼中的泪光,一句话也不说,便目送嬴政转身走进马车,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阳光普照,嬴政的马车一出九原,便全速疾驰起来。 跟随马车的护卫,仅有数百人,都是大秦最精锐的骑士。 只见他们人人各带两匹马,时不时的换乘,风驰电掣的跟在皇帝马车左右,烟雾激荡,蹄声如雷。 蒙恬本打算调拨三千铁甲护卫嬴政的,结果被嬴政拒绝了,理由只有一句话:“南海路难,人多不便。” 出了九原郡,大多都是战国老官道,地形还算平坦,因为没有大量车队跟随,嬴政的马车在赵高的驾驭下,十分平稳。 一路上,嬴政便靠着赵昊为他量身定制的坐塌,呼呼大睡起来。 本来这辆马车只是嬴政东巡的副车,设计并不豪华,但赵昊考虑到嬴政坐管了一辆马车或许会腻,就在这辆马车上,准备了一个床榻,专供嬴政休息时用。 可嬴政见到马车里的床榻,顿时笑了,说哪有在马车上这样睡觉的,就让赵昊弄了个折叠的坐塌。 平时嬴政想换车休息的时候,就将座位两侧的扶手竖起来,加上软垫靠在上面,然后睡一个精神抖擞的好觉。 随着赵高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车,嬴政在马车上顺利的渡过了几日,直到抵达会稽时,才传来南海方面的新急报。 不同于之前的急报,是赵佗发出的,此次急报是赵昊发出的。 自从嬴政东巡天下,赵昊很少给嬴政上奏,急报什么的,更是从未有过。 嬴政第一次接到赵昊的急报,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眉头紧皱,自言自语;“这小子平时挺有主意的,怎么突然给朕发急报?难道南海有变?还是说,老将军快不行了?” 虽然嬴政的话音并不算大,但坐在车外的赵高,能明显听清。 从嬴政的话中可以听出,嬴政对赵昊的举动非常在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无所不能的儿子。 明明得知王翦病情的第一时间,他就派赵昊去了南海,结果王翦的病情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加重了。 这让他对这个儿子的神奇,产生了一丝疑惑。 难道,自己儿子的神奇已经不再了? 想到这里,嬴政内心不由产生了一丝恐慌。 这是他数十年来的第一次恐慌. “陛下.” 似乎感受到了嬴政内心的不安,正在驾驭马车的赵高,忽地轻声呼喊了他一句。 “嗯?” 嬴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不悦的喝了一句:“何事?” “咱们马上就要到郢寿了,是直接赶去赴象地,还是.” “这还用问?自然是去象地见老将军!” “诺!” 赵高应诺一声,没有多话,再次扬起马鞭,朝马屁股挥去。 也正是这一起看似寻常的对话,嬴政瞬间收敛不安的情绪,缓缓打开赵昊的急报。 原来,老将军中毒的消息不胫而走,南海各地的越人群起骚动,赵昊作为南海监军,总领后方,赵佗,任嚣在平定百越的过程中,遇到了各种阻碍。 其中最大的阻碍便是,各部首领提出,只要嬴政下旨封他们为王,治理自己的地盘,他们就臣服大秦,不再乱起兵戈。 赵昊虽然是嬴政的儿子,以及南海监军,面对这种事情,也不知如何应对,所以才请嬴政决断。 嬴政看完赵昊的急报,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在咸阳做的事,哪一个不是擅作主张,怎么到了南海,还畏手畏脚起来了?” “呵呵。” 赵高知道嬴政这是在跟自己吐槽赵昊,不由附和一笑:“这毕竟是公子第一次住持军政,在南海那边,又没有老丞相他们可以依靠,自然要拘束一些.” “哦?你的意思是,这小子只会窝里横,到外面就不行了?” “老奴可不敢如此点评公子.” “怎么?你也怕他报复伱?” “这” 赵高语塞,心说就赵昊在咸阳做的那些事,谁不怕他报复? 倒是陛下您,也太宠公子昊了! 那是擅作主张吗?那分明是假传圣旨,罪责当诛的大罪啊! 眼见赵高默然不语,嬴政也没继续追问他,随手卷起赵昊发来的急报,靠在座椅上闭目半晌,随即掀起马车的车窗,朝窗外正骑马并行的唐睢道;“唐睢,灵渠修建得如何了?” “回陛下,灵渠已经通水了.” “好,那咱们进入郢寿之后,下湘水乘小舟入岭南” “陛下不可!” 唐睢听到嬴政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松开马缰,朝嬴政拱手;“灵渠沿岸并不太平,时常有越人袭击,若陛下乘小舟入岭南,臣担心.” “这有什么,你我便装出行,谁知咱们的身份?再说,就你麾下那些精锐,加上朕手上的武器,还怕区区越人?” “可是.” 唐睢欲待再说,见嬴政不容置疑的挥手,遂立刻下令:“行至郢寿,全部换装,护陛下周全!” “唯!” 与此同时,象地临尘军营。 赵昊百无聊赖的坐在军营帐篷里,喝着冰镇椰子汁,静静聆听屠睢的禀报。 “公子,虽然陛下年初已经制订好国策,暂时不征伐南越,但老将军的病情,让南越各族心怀鬼胎,屡屡犯境,现在是我们不征伐他们,他们反倒想侵扰我们” “呵!” 赵昊闻言呵了一声,旋即放下手中的冰镇椰子汁,不屑道:“区区蛮夷,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我让你训练的水军,现在如何了?” “回公子,末将正在加紧训练,应该再过半月,就能满足公子的要求!” “好,那就半月之后,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秦的天威!” “这” 屠睢听到赵昊的话,不禁面露迟疑之色。 虽然赵昊的声名,他早有耳闻,但赵昊的本事,他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倒不是说,赵昊真的没有军事才能,就赵昊告诉他的水军训练法,都让他大开眼界。 可是,光靠水军,真的能震慑那些越人吗? 要知道,大秦此前不是没用水军攻打那些越人,但每次双方交战不到片刻,那些越人就因为战船上的强弩,弓箭,远远躲进丛林,除非战船靠近岸边,否则难以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战船靠近岸边的危险,不比陆地上小。 因为那些靠海的越人,同样熟悉水性。 他们会在岸边下潜,等待战船靠近,然后用自制的工具,凿穿船底。 所以,水军对越人的伤害,并没有赵昊想象的那么大。 即使赵昊的新式训练法,能提高水军的作战协同性,但现实的作战条件,依旧没有改变。 眼见屠睢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扭头朝无涯道;“师兄,发给科学院的信,有回复了吗?” “有。” 无涯干脆利落的点头道:“据科学院两位院长回复的消息可知,他们已经完成新式武器的研发工作了,准备进一步验证其稳定性,等稳定性验证完毕,就可以交给军工厂批量生产了。” “大概需要多久?” “火炮需要半个月,米尼步枪可能需要一个多月!” “米尼步枪不急,让他们先把火炮运过来,我要装在船上!” 赵昊笑着吩咐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另外,五千枚燃烧弹,五千枚地雷,五千枚手雷也要一并运过来!” “是,我这就去传信!” 无涯拱手一礼,匆匆而去,看得屠睢一脸疑惑。 什么火炮,什么步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秦什么时候出新式武器了?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屠睢满头问号,赵昊淡淡一笑:“屠将军还有其他事否?” “这” 屠睢回过神来,正欲拱手告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扭头看去。 只见赵佗大步流星的走进帐篷,朝赵昊拱手说道:“公子,末将带来了百越族使者,前来拜见公子!” “我不是说了不见吗?怎么直接带来了?” 赵昊对赵佗这样的行为很不满意,赵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公子勿恼,此人对我们平定百越有大用!” “哦?” 赵昊挑眉,顿时来了兴趣,摆手道;“那就带上来见见吧!” “诺。” 如果说,以前赵昊阻止始皇帝征伐南越,是担心老秦人白白牺牲,那么,自王翦欲让他统领南海开始,他就有了别样的心思。 不管他争不争那个位置,南海这个地方,一定是大秦的未来。 这比他改造咸阳,收获更大。 所以,南海相当于成了他的新试验地。 有什么比开荒更让人感兴趣的?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兽皮,浑身布满古怪纹身,断发且黝黑的壮年男子,就大步而来。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 赵昊则眼睛微眯,仔细打量这名男子,如同厉鬼一般,极为恐怖。 这名男子看到赵昊的第一时间,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勉强行了一礼。 “公子,他说” 赵佗等这名男子行礼完,便准备给赵昊翻译,那想,赵昊噌的一下站起来,手舞足蹈道:“我知道,我知道,让我来跟他交流一二!” “?” 赵佗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人问号,不由看向一旁的屠睢,心说这公子昊什么情况,没听说他会越语啊? 然而,还没等屠睢回应赵佗,就见赵昊信心十足的清了清嗓子,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道:“喔腻基哇,草泥马滴干活?” “???” 周围人一脸问号,心说这特么是哪里的话? 但看到那名使者同样一脸懵逼时,心中又不禁释然了,原来公子说的不是百越话! “公子,他刚刚说的是,见过英明的公子殿下!”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赵佗轻咳两声,小声提醒了一句。 然而,赵昊似乎不甘心,又喊了一句; “吃屎啦叻,扑街仔!” “嗯?” 众人没想到的是,赵昊此话一出,那名使者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怒容的瞪着赵昊,那眼神,仿佛要将赵昊杀之而后快。 “住手!” 赵佗见那名使者双拳紧握,就要冲向赵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他,然后跟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隔了半晌,那名使者才强忍下怒火,恶狠狠地看着赵昊。 然而,赵昊却乐了,感情两千多年前的越人,也有两广的血脉传承。 嗯,这脏话都是相通的。 眼见这名使者火气被自己压了下来,赵佗连忙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来到赵昊身边,苦笑道:“公子,请您别这样,那话对他们来说,是极不友好的语言。” “哼!” 赵昊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再次坐回座位,端起椰子汁继续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这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准备看好戏。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章赵昊:我帮你杀兄弑弟,如何?【求订阅啊】 “区区蛮夷而已,我大秦公子还说不得了?!”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之际,一旁屠睢冷不防的丢下一句。 “嗯?” 赵佗微微一愣,心说你还敢不敢再善变一点? 之前没见你这么护公子昊啊,这才几天,你就替他说上话了?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的策略?先稳住百越,等军备整顿齐,再翻脸! 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赵佗强压下自己的火气,一脸严肃地拱手道:“公子,还请以大局为重!” “呵!” 赵昊呵了一声,也不与赵佗争辩,再次将目光落在那名使者身上,挑眉道:“他叫什么名字,哪个部落的使者!” “回公子,他叫译吁宋,乃西瓯国使者!” 译吁宋? 赵昊怔了怔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眼道:“你说他叫什么?” “这” 赵佗被赵昊这莫名其妙的眼神,搞得浑身一激灵,不由小心翼翼地介绍道:“公子,此使者名为译吁宋,乃西瓯国使者.” 果然是他! 这家伙就是率领百越战士,阻止屠睢二征南越,让大秦五十万军卒死在南越战场,就连屠睢本人,都被射杀在了战场上的罪魁祸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赵昊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抬手指着手中的椰子汁,淡淡道;“你帮我问问他,这是什么?” “呃” 赵佗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给赵昊翻译了。 哪想译吁宋听到赵佗的翻译,不由哈哈大笑,心说这大秦的公子真是孤陋寡闻,连椰子都不知道,估计连新鲜的椰子都没吃过,于是叽里咕噜的介绍了一通,然后扬言要给赵昊弄个新鲜的椰子吃。 赵昊听到赵佗的翻译,满脸兴奋的笑了起来,然后指着门外的椰子树道:“那上面有颗大椰子,他们都弄不下来,你能不能帮我弄下来?” “没问题。” 译吁宋听到赵昊说,这里的秦军弄不下一颗椰子,心中满脸不屑,嘴上却热情答应。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到椰子树下,准备徒手攀爬椰子树,让这些大秦人开开眼。 然而,还没等他开始攀爬,赵昊一个眼神递给无涯,无涯瞬间拿出一个飞镖,直接射向那颗大椰子。 还没等译吁宋反应过来,一颗比他脑袋大的椰子就瞬间落在了他的头上。 “啊——!” 译吁宋惨叫一声,脑袋被大椰子砸得头破血流。 这一幕太突然了。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译吁宋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这” 赵佗目瞪口呆的看着译吁宋好半晌,才一脸焦急地招呼:“快,快传军医,快救人!” 这西瓯国使者,是他凭借古越人身份才邀请来的。 他本想让赵昊许诺译吁宋一些好处,借此拉拢西瓯国,宣扬大秦跟大楚一样,会跟百越和平共处。 这样,大秦就有足够的时间作准备。 可现在,发生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赵佗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译吁宋,也不是普通的西瓯国使者,他父亲乃西瓯国国王,也就是西瓯族酋长。 此时的他,还不是百越盟的领袖,但为了证明自己是西瓯族的未来,自己比哥哥弟弟更适合当酋长,便自告奋勇的来到了这里。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碰到一个如此不讲武德的老六,堂堂大秦公子,居然让人搞偷袭! 简直不要碧莲! 虽然无涯的动作很快,旁人很难察觉,但作为西瓯族年轻一辈最强的战士,他本能的感觉到,在椰子落地之前,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头顶飞过。 而在此之前,自己也就跟这位大秦公子有过节,除了赵昊,他想不到其他人会对自己出手。 “嘶” 经过军医的紧急救援,译吁宋倒吸一口凉气,头疼欲裂的醒转过来。 他感觉浑身上下犹如钢针刺进骨头一样剧痛,尤其是脑袋,感觉就像要炸开了一般。 “译吁宋,您没事吧.” 赵佗一脸关切的上前询问。 译吁宋看了他一眼,茫然地反问:“赵将军,这是哪里?” “哟,这地道的楚语,说得听溜的嘛,我还以为你听不懂人话呢!” 还没等赵佗回应译吁宋,远处突地传来赵昊轻佻似的声音。 译吁宋听到这个声音,脑袋瞬间清醒过来,不由猛然转头,同时血压噌噌的往上冒,咬牙切齿道:“是你搞的鬼?” “呵。” 赵昊呵了一声,一脸无辜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搞的鬼?要是放在咱们大秦,我可以诬告反坐,你知道不?” “哼!” 译吁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赵昊的说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低喝出声:“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对我?” “无冤无仇?你确定?” “什么意思?” “虽然你是那什么国的使者,但你别忘了,咱们可是敌人,你们手上可有我大秦人的血!” 译吁宋:“.”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译吁宋强忍着剧痛,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推开赵佗,怒视赵昊道:“你知道我是父亲谁吗?” “呵呵。” 赵昊笑了,心说只要你爸不是刚哥,我都不带怕的。 但一个蛮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后台,赵昊多少有些不爽,于是上前一步,背负着小手,一字一句地道:“你是西瓯族酋长的儿子,未来会接掌你父亲酋长之位,成为西瓯新的酋长; 而且,你还会联络百越各族,共同对付我大秦,在你的领导下,我大秦五十万军卒会死在这里,而你,会成为百越各族的英雄!” “这” 译吁宋听到赵昊的话,顿时亚麻呆住了,心说自己这么牛逼吗?我怎么不知道?但看到赵昊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禁有些相信! 毕竟,他确实有这样的野心。 但这样的野心只能埋藏在心底,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比如现在,赵昊当着这么多秦人的面,说出自己的野心,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了想,译吁宋瞬间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赵昊突地仰头一笑,一脸玩味的盯着他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嗯?” 译吁宋一愣,旋即脸色一沉:“你在骗我?”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可以当作我在骗你,也可以当作是真的,就看你怎么选择!”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西瓯部落的酋长竞争,非常激烈,而你,除了一声勇武和胆魄,没有太多的优势,想当上酋长,很难很难!”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杀了你的哥哥和弟弟,如何?” “哼!” 译吁宋听到赵昊的话,不屑冷笑一声,义正严辞道:“我古越部落虽然没有你们中原人的礼仪,但也知道骨肉相残,与畜生无异!” “嗯,你说得有理。” 赵昊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译吁宋:“但你这样的人,会在乎这些?” “我” 译吁宋正欲反驳赵昊,却见赵昊抬手打断了自己,又接着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同样的话,我会问问你的那些兄弟,看看他们是否跟你一样,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你!” 译吁宋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站起来还没有一颗树苗高的大秦公子,竟然如此歹毒。 但是,还没等他怒斥赵昊,赵昊就转头看向赵佗,表情淡淡地道:“赵将军,人是你带来的,本公子今日就给你一个面子,在本公子还没有改变决定之前,你可以送他离开,但凡他多说一个字,本公子就割掉他一块肉!” “公子.” 赵佗全程都被赵昊的言词震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此时听到赵昊的话,不由想多说几句,但赵昊却一脸不容置疑的看着他,平静道:“怎么,本监军的话不好使?”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连忙朝赵昊拱手一礼:“末将遵命。” 虽然始皇帝将南海的军权交给了他,但他不是南海真正的掌权者,在他之上,还有南海尉,南海监军。 所谓的大将军,只有在战时,才能统领全军。 非战时,一切军政由监军和郡尉负责。 目送赵佗和译吁宋离开,赵昊眼睛微微眯起,隔了片刻,才朝一旁的屠睢道:“记住我的安排,暂时别轻举妄动!” “诺。” 屠睢恭敬应诺,一点也不敢含糊。 如果说,之前他对赵昊还将信将疑,现在他对赵昊,可谓心服口服。 一个合格的统帅,不仅具有良好的军事才能,还有震慑三军的手腕。 就赵昊刚才的手腕,别说赵佗,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头皮发麻。 难怪老将军对公子昊如此推崇,原来他真的有两把刷子。 看来,他建议陛下暂时不攻打南越,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 稍微思忖,屠睢不禁偷偷看了眼赵佗和译吁宋离去的方向,心说自己领军,真的会被刚才那小子杀死,且一败涂地吗? 尽管赵昊说的话,毫无根据,听起来就像不靠谱的预言,但屠睢觉得,就像真的一般。 如果真如赵昊所料,自己是否应该庆幸老将军没让自己领军? 因为自己一个人死,并不算什么,但要拉着大秦五十万军卒一起死,自己如何对得起老将军,对得起陛下?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 想到这里,屠睢内心复杂到了极致,脸上却非常平静,径直离开了。 “嘭!” 送完译吁宋回去,赵佗直接来到任嚣的府邸,一拳砸在桌案上。 此时,任嚣正在审阅南海的军政,听到赵佗的动静,不由眉头大皱,沉声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那竖子简直欺人太甚!” 赵佗义愤填膺地怒骂一句。 “住口!” 任嚣脸色骤变,连忙离开座位,走到门口,朝门外张望了一圈,发现没外人在,才暗舒了一口气,冷声道:“将军请慎言!” “郡尉,我心憋屈也!哎!” 赵佗愁眉苦脸的看了眼任嚣,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坐在软垫上。 任嚣皱眉看了他一眼,随手将木门关上,平静道:“发生了何事?” “本以为我等代替老将军,执掌南海军政,能有一番作为,没想到陛下竟让公子昊担任监军,而且,吾等与他素无瓜葛,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交恶了?” 赵佗一边朝任嚣倒苦水,一边讲述今日发生的事。 任嚣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隔了半晌才感叹一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哎,别说了,他今日那番言论,不光译吁宋被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万一他真那样做,西瓯国势必会乱成一锅粥,到时候咱们想要靠西欧国站稳脚根,恐怕难上加难!” 赵佗叹息一声,随即看向任嚣,满脸希冀地道;“郡尉,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将军别急。” 任嚣抬手示意赵佗冷静,然后陷入沉思,隔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道: “据我所知,公子昊在咸阳大搞改革,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他在朝中根基浅薄,此番被陛下派来南海担任监军,除了搭救老将军,想来也是想让他建功立业; 所以,他不可能一直跟咱们不和” “哦?” 听到任嚣的话,赵佗眼睛一亮,不由道:“郡尉的意思是,咱们能跟他重修于好?” “有这个可能!” 任嚣道:“之前老将军的事,他一直怀疑此事与我们有关,对我们有结缔,实属正常,只要我们跟他解除误会,说不定能跟他同舟共济!” “这” 赵佗听到任嚣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任嚣微微一愣,旋即死死盯着他,面若寒霜地道:“你别说老将军的事,真与你有关?” “没,没有.” 赵佗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抬头,连忙否认:“我没有!” “你!” 任嚣与赵佗的关系素来紧密,彼此都是从微末一点点爬起来的,十分了解。 如今见赵佗这幅样子,他哪里不知道此事是否与赵佗有关,不禁气得说不出话来。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神圣不可侵犯的秦人【求订阅啊】 “倘若上天庇佑我大秦,务使老将军安康!” 嬴政一身便服,站在临尘城外深深祷告,泪水不期然涌出。 没人知道他对王翦的看重,也没人知道王翦对他意味着什么。 此时,正值清晨,不少人在市集内匆匆行走,皆脚踩草鞋,短衣赤膊。 一名头戴硕大竹编的向导,站在唐睢身边,朝嬴政介绍道:“大爷,这里就是临尘城了,再往前就是秦军幕府,那里我进不去,你们得自行想办法!” “知道了,麻烦你了。” 唐睢没等嬴政开口,便随手摸出一块黄金,递给向导,并嘱咐他管住自己的嘴巴,不可胡言乱语。 向导似乎第一次遇见这么豪爽的雇主,不由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表示自己嘴巴很紧,以后再有这种好事,记得找他。 此次来临尘城,始皇帝并没有大张旗鼓,一切都以赶路为主。 所以,即使派人送信到九原的赵佗,都不知道始皇帝会亲临南海,至于赵昊,更是无从知晓。 眼见向导识趣的离开了,唐睢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朝嬴政道; “陛下,接下来我们是去见老将军,还是见公子?” “先见老将军,再见那小子!” 嬴政收拾好情绪,大踏步夸进了临尘城。 与此同时,温岭某座山脉洞府内。 十余名披头散发的越人正在商议要事。 中间一人大约三旬左右,面色赤红且胡须茂盛,身材虽然矮小,但气势不俗,尤其是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更显不怒自威。 这人便是西瓯部落的酋长诌車。 在他的左侧,是西瓯六部的长老和麾下知名的悍将。 只见他们人人都披头散发,身裹兽皮,面色凶狠,断发纹身,完全一副野蛮风范。 “诸位应该都听说了吧,秦军统帅王翦快不行了。” 诌車面色冷漠的扫视众人,那阴沉的声音,让众人不禁微微胆寒:“此前我们跟楚军交战,楚军因为不敌我们,才跟我们共治百越; 如今,楚国被秦国所灭,那王翦一人就灭了三国,军事能力非楚军将领能比,而且秦军的战法也非常奇怪,我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却十分有效!” “可是,秦灭楚已经有些时间了,却从未跟我们大规模作战,而是开渠引水,巩固边境。会不会跟楚国一样,想跟我们和平共处?” 诌車的话音刚刚落下,右侧一名年纪稍大的长老,立刻接过话头,朝他反问道。 “你懂什么,他们开渠引水,是为了方便攻打我们,哪会跟我们和平共处!” “.” 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被诌車的呵斥直接噎住了。 却听诌車又道:“不管伱们心中如何想,我都要告诉你们,我西瓯国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再不想办法,恐怕用不了半年,秦军就会杀到这里,跟我们决一死战!” 说完,目光扫视众人,淡淡道:“诸位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秦军,不妨说来听听!”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刚刚说话那名长老又再次开口:“君上,此前我等听闻,译吁宋曾代表我西瓯出使秦军,不知结果如何?” “嗯?” 诌車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译吁宋身上,皱眉道;“小三,你从秦军大营回来就一言不发,到底结果如何?见到那位秦国公子没?” “见,见到了” 刚刚正在发呆的译吁宋,听到诌車的询问,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的回禀道:“父亲,孩儿见到了那位秦国公子,此人非比寻常,破有王翦狡诈之风.” “哦?那他对西瓯是何态度?” “父亲且看,孩儿头上这伤,就是他弄的” “什么!?” 诌車之前还好奇,以自己儿子的勇武,谁能伤他,没想到竟是那个秦国公子所为,不由怒拍桌案,将本就质量不行的桌案,直接拍得四分五裂,吓得在场的众人,无不脸色突变。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孩儿没事!” 眼见诌車怒不可遏,译吁宋连忙上前安慰他。 这时,坐在诌車左手边的一名紫发青年,不由冷笑一声,道:“当初赵佗派使者来找父亲,我就是说不用和谈,直接杀了那使者便是,结果老三非要去和谈,怎样,被别人耍了不是?” “兄长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去错了不成?” 译吁宋本就在赵昊那里受了不少气,现在听到自己长兄对自己出使之事冷嘲热讽,当即横眉冷对道:“如今不到半个月,我西瓯的领土就被秦军占领了一半,再打下去,恐怕不出十天,咱们就要身陷绝境!” “到时候,兄长要靠一己之力抵挡秦军吗?” “放肆!谁让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 紫发青年听到译吁宋的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译吁宋。 译吁宋本想开口反驳,原本怒气冲冲的诌車却突然给了他一耳光:“废物!” “父亲.” 译吁宋被诌車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满脸懵逼,不由瞪大眼睛看着诌車。 只见诌車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推开,直挺挺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秦国未免欺人太甚,前番战争,并非全是我们的过失,皆因边境秦人开荒到我国领土,被我国子民击杀。 他们出兵讨伐我国,我国主动退兵,他们却穷追不舍,誓要对我国追究到底,真是可恶!” “君上,话不能这么说,秦国历来依法治国,对我们来说,只是杀了一些秦人,对他们来说,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 诌車的话音刚刚落下,坐在角落里的一名黑发青年,叹息着摇了摇头:“如今那始皇帝统一了六国,正是志得意满,意犹未尽的时候,我们却主动袭击他的子民,怎叫他肯罢休?” “当时我就劝诸位,不要为了那蝇头小利,得罪秦国,这秦国并非楚国,素有中原虎狼之国的威名,此番开渠引水,蓄势待发,想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桀骏,事已至此,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诌車闻言,摆了摆手,环顾众人道:“咱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想出对付秦军的办法,否则这传承百余年的西瓯国,就要毁在吾等手中; 这样吾等便是死了,又有何面目见先祖?” “可是,以我西瓯的势力,想退秦军很难啊!” 桀骏面露忧色地道;“原本我打算击杀那些民工,阻止秦军开渠引水,结果秦军居然派重兵守护那些民工; 后来,我打算拉长战线,让秦军寻不到我军的主力,再引诱他们深入山林,痛击他们的粮道,等时间一长,秦军必然退兵,结果秦军根本不深入山林,我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王翦突然中毒,打乱了秦军的战略,让我们暂时不用面对可恶的秦军,现在,就看王翦的继任者,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王翦的继任者不是赵佗吗?现在秦军由他统领.” 桀骏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紫发青年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诌車闻言,扭头看向译吁宋,冷声道;“你去了一趟秦军军营,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我” 译吁宋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紫发青年旁边的一名断发少年,有些好笑的道:“除了挨揍,他还有什么收获,我看,他是被秦国公子吓破了胆!” “姬杨不许对你三兄无礼!” 诌車听到断发少年的话,一个冷眼扫过去,后者下意识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却听译吁宋表情淡淡的道:“赵佗虽然继承了王翦的大将军之位,但秦军军政,并非他一人总管,而是由南海尉任嚣,南海监军赵昊一起管理。” “你的意思是,这位秦国公子也会参与战事?” 诌車眼睛微微眯起。 译吁宋点头道:“赵昊此人非比寻常,想来会参与南海战事,而且,咱们边境出现了不少奇怪的烽火台,这在王翦时期,从未有过; 另外,大秦水军似乎在进行各种古怪而有效的训练,其目的,恐怕也是为了对付我们.” “呵,既然你对秦军如此了解,可有办法对付他们?” 紫发青年听到译吁宋的话,不由笑着问了一句。 译吁宋闻言,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看向诌車。 诌車见状,稍微沉吟,便抬手示意道:“说说你的办法。” “父亲,孩儿并无对付秦军的办法.” “哈哈哈,我就知道,三兄不过就一身蛮力,哪来的退敌之策.” 译吁宋的话音还未落下,刚才那名少年便哄然大笑,眼中更是不屑自己这位兄长。 至于那名紫发青年,脸上则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只有桀骏,似乎看穿了译吁宋的心思,皱着眉头道:“三公子,中原有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番正值我西瓯生死存亡之际,还望以大局为重!” “这” 译吁宋语塞。 一旁的诌車目光一闪,随即表情淡淡地道:“本君自继承西瓯国君以来,一直未立太子,今日,本君就当着你们的面,谁有办法保住我西瓯国,本君就立他为太子!”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震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有的人醍醐灌顶,念头通达。 有的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怒不可遏。 “父亲!” 紫发青年猛地站起来,直视着诌車。 他是诌車的大儿子诌安,也是未来最有可能继承西瓯国太子之位的人。 现在听诌車这样安排,不禁有些怒火中烧。 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捷足先登了一般。 但是,诌車根本不在乎他的怒火,依旧表情淡淡地道:“桀骏说得对,此番正值我西瓯生死存亡之际,当以大局为重!” 说完这话,直接五十诌安,扭头看向译吁宋:“我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 译吁宋迟疑了一下,暗牙一咬,道:“我虽然没有对付秦军的办法,但有两条退路!” “哦?快说来听听!” 诌車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译吁宋道;“回父亲,这第一条,就是派人去闽越国,向无诸表达臣服之意,让他接应我们入闽越国!” “什么!?” 译吁宋的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引起了轩然大波。 刚刚因为诌車将太子之位拿来悬赏办法而不满的诌安,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好办法,原来是向人俯首称臣!” “让我们臣服无诸,想都别想,三兄真是被那秦国公子吓破了胆!” “三公子,闽越是我们的仇敌啊,我们是伟大的越王勾践的嫡系子孙,怎么能投靠旁系之人!?” “没错,吾等不同意!” 随着诌安的笑声响起,其余人也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有诌車面无表情地道:“译吁宋,这办法不行,你还有什么办法?” 译吁宋苦笑一声,道;“还有一办法,就是趁着秦军还没有对我们大规模围剿之前,投奔南越诸部,联合他们共同对抗秦军,吾等同根同源,相信他们应该会收留我们!” “不行!” 刚才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闻言,当即表示反对;“我们西瓯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要我们离开自己的家园,东奔西走,还不如跟秦军血战到底,誓死捍卫我们的家园!” “而且。” “就算秦军有意向我们复仇,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敢贸然进入我们的腹地,我们可以以逸待劳,利用地形,毒物,瘴气与他们纠缠,我就不信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 “这” 众人闻言,似乎觉得有道理,纷纷看向诌車。 诌車沉吟了几声,道:“既然诸位不同意向闽越称臣,又不肯联合南越诸部,那就以逸待劳,静观其变!” “好!” 众人齐声应了一句,然后陆续退出了洞府。 目送众人离开,译吁宋摸着刚刚被诌車打红的脸,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力挺译吁宋的桀骏,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笑吟吟地道:“三公子,可以跟我讲讲那个秦国公子吗?” “啊?” 译吁宋一惊,顿时回过神来,扭头看去;“桀骏将军,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如何?” “好好的”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嬴政:朕怎么感觉像上了贼船?【求订阅啊】 七老峰,将军洞。 这是专属于桀骏的洞府。 此时,桀骏正与译吁宋坐在洞府密室内,把酒言欢。 虽然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大,但桀骏明显比译吁宋老成。 无论是谈吐,还是城府,桀俊都能表现出不符合自己年龄的特质。 等到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桀俊才放下酒杯,目视译吁宋,平静地问道:“三公子,您觉得赵佗如何?” 译吁宋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赵佗此人,有野心,有才能,日后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大敌,也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哦?此话怎讲?” 桀俊很少听到译吁宋评价某人,如今听到译吁宋评价赵佗,不由来了兴趣。 却听译吁宋又道:“赵佗本身就是越人,对咱们越人的习性非常清楚,日后若由他来征伐百越,恐怕咱们很难抵挡他。”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道:“赵佗现在的情况有些蹊跷,我甚至都怀疑,王翦那事可能跟他有关!” “你的意思是,他想暗杀王翦夺权?” “暗杀王翦,破绽太多,若假手于人,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妙哉!” 桀俊拍掌一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倒可能成为朋友!” “你想助他一臂之力?”译吁宋皱眉。 桀俊似笑非笑的反问:“如何?” “无异于与虎谋皮!”。 “呵呵。” “你笑什么?” “三公子似乎对太子之位不那么执着啊!” “嗯?” 译吁宋一愣:“你这是何意?” 他一直都知道,桀俊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自己父亲并不怎么信任桀俊,所以桀俊的兵权很小,只有数百人。 而大部分军权,则都掌握在几个长老手中。 如今桀俊拉自己来他洞府,想来不止谈论赵佗,赵昊那么简单。 却听桀俊笑吟吟地道;“若我能帮三公子登位,三公子能否信我?” “你” 译吁宋听到桀俊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 尽管他早就觊觎自己父亲的位置,但他非常清楚,有他兄长诌安在,他根本没那个机会。 而且,他父亲诌車也并不喜欢他。 因为他母亲是诌車的小妾,在后宫没什么地位,家族也是小部落。 所以,即使他有心自己父亲的位置,也无能为力。 似乎看穿了译吁宋的心思,桀俊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西瓯正值生死存亡之际,需要一位英勇果敢的君主!” “可是父亲他” “中原有句古话,叫‘无毒不丈夫’,三公子若想登位,必须要有取舍!难不成,你还指望诌安带我们走出困境?” “这” 译吁宋语塞。 自己兄长的才能,他比谁都清楚。除了勾心斗角,争夺权力,在政治和军事上,就是一个草包。 让他带领西欧国走出困境,恐怕会直接走向毁灭。 想了想,译吁宋依旧有些犹豫,隔了半晌才叹息着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在我们准备行动之前,三公子有的是时间考虑!” 桀俊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道:“哦对了,三公子能告诉我秦军军营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就是秦军粮草囤积在何处?” “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跟赵佗一起去秦军军营了吗?以你过目不忘的能力,难道没发现一点破绽?”桀俊笑道。 译吁宋沉吟了几声:“当时赵佗带我进军营,我看军营北面有牛车往复,想来北面两百里左右,应该就是秦军囤积粮草的地方.” “北面两百里左右” 桀俊闻言陷入沉思,隔了片刻,眼睛骤然一亮:“你说的是羊角山下的清溪涧那边?” “嗯,应该是的!” “那你去的秦军军营,大概有多少人?” “十万人左右” “十万人?” 桀俊眉头一皱,摸着下巴思索一阵,呢喃道:“以秦军驻扎的传统,那处守备粮草的秦军,应该不超过五千人” “你问这个,莫非是想偷袭秦军的粮草?” 反应过来的译吁宋,诧异的问道。 桀俊眼睛里凶光一闪,冷声道:“不错!秦军的粮草囤积那里,只要我出奇兵,烧了这些粮草,他们绝对军心大乱,寻求撤退” “我的桀俊将军,此计虽好,却不容易成功啊” 译吁宋摇头苦笑道。 “为何?” “羊角山在秦军军营后方百里开外,我们怎么可能绕过秦军斥候,深入秦军腹地而不被发现?” “而且,此军就算深入秦军腹地,也是一支孤军,一旦行踪泄露,必然会被秦军四面围困,迅速歼灭,这风险太大了” “呵!” 桀俊忽地呵了一声,笑道:“你的担忧我自然知道,一般情况下,我军确实不可能深入秦军腹地,而不被秦军察觉,但是,如果能里应外合,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里应外合?!” 译吁宋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却听桀俊笑呵呵地道: “你不是说,赵佗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吗?假如我们趁乱帮他杀了王翦,甚至那个公子昊,这南海的军政,是否由他说了算?” “这” 译吁宋闻言,不禁面露迟疑之色,苦笑道:“这恐怕很难说服他吧.” “如果是一箭双雕呢?” “什么意思?” 桀俊神秘兮兮地道:“我会告知君上,有一条通往秦军腹地的秘密通道,你说大公子若得知此事,会不会争那个头功” “你!” 译吁宋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桀俊深深看了译吁宋一眼,一字一句道:“我还是那句话,无毒不丈夫.” 译吁宋:“.” 桀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译吁宋端起坐上那杯早已放凉的酒,深吸一口气,随即一饮而尽,顿杯道:“好,我先联系赵佗,看看他的意思,若他同意,等我当上西瓯国国君,就臣服于他,甚至帮他攻打闽越国,让他并不下血刃的平定百越,立下不世之功!” “一旦他封王,南海将是我们的天下!” “哦?” 桀俊听到译吁宋的话,不禁眉毛一挑:“三公子此言当真?” “你说呢?” 译吁宋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反问。 “哈哈哈——!” 两人相识大笑,皆从对方笑声中听出了各自的意思。 另一边,临尘城,将军幕府。 始皇帝看着枯瘦如柴的王翦,半晌说不出话来。 幕府大帐内的一切,都在嬴政的眼前进行,也是夏无且和大秦医馆的医生在反复诊脉,仔细核查王翦最近的身体状况。 等夏无且号完脉,跟大秦医馆的医生简单交流几句,目送大秦医馆的医生离开大帐,才站起身朝嬴政行礼:“臣,见过陛下!” “太医无需多礼,老将军的病情如何了?” 嬴政抬手虚扶夏无且,一脸关切的询问。 夏无且看了眼王翦,又看了眼嬴政,叹息着说道:“老将军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此毒消耗了老将军的元气,若想让老将军恢复安康,恐怕得带回咸阳调理” “那依太医之言,何时带老将军回咸阳最好?” “这” “怎么了,莫非太医有什么难言之隐?” 眼见夏无且欲言又止,嬴政有些不悦的朝他追问。 “陛下恕罪,并非臣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是老将军自身的问题!” 夏无且无奈说道。 嬴政一脸不解的追问:“老将军有什么问题?” “这” 夏无且迟疑了一瞬,随即朝嬴政拱手一礼:“陛下还是等老将军醒来,自己问他吧,臣还要帮老将军调理药方,就不在这打扰了!” 话音落下,二话不说,径自离开了大帐。 “太医.” 眼见夏无且说走就走,嬴政连忙朝他呼喊。 然而,夏无且就像没听到似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大帐之外。 “这老家伙是不是飘了?怎么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嬴政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却没有跟夏无且计较,转而朝唐睢道;“我们来这里的事,赵佗,任嚣他们可知道了?” “应该知道了!” 唐睢点头:“刚进幕府的时候,就有人去通知他们,想来他们很快会来这里!” “那赵昊呢?他知道朕来了不?” “据说公子昊就住在距离此地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应该也知道了!” “嗯。” 嬴政微微颔首,并没有说太多,就静静站在原地,等候王翦醒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王翦疲惫的眼睛缓缓睁开,当嬴政的身影模糊而又熟悉的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眼泪禁不住骤然溢了出来,哽咽的喊了一句:“陛下.” “老将军,咸阳一别,好久不见!” 嬴政的眼眶也红了。 “陛下亲赴南海,老臣愧感无以言说.” “老将军,什么都别说,朕都明白.” 嬴政弯身拍了拍王翦的肩膀,然后坐在他的床榻左侧,摸着眼泪笑道: “还记得朕初归秦国,老将军一言断朕心思,朕惊讶老将军识人之能,闹了不少笑话。如今想来,一晃竟三十余年,老将军啊,朕后悔让你重回南海坐镇了!” “陛下何出此言?” 王翦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笑意,感慨道;“常言道,壮士报国,乃职责所在,我王家世代忠于大秦,忠于陛下,老臣岂能外之?” “再者,战国两百余年,我老秦人不知流了多少血,天下人不知流了多少血,老臣有生之年能平定战乱,实乃人生大幸也!” 说着,不由揶揄了嬴政一句:“陛下若后悔,倒是看轻老臣了.” “呵呵.” 嬴政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王翦。 只见王翦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又语重心长地道:“陛下关心事情,总喜欢悲心看事,如此一来,万物皆悲。” “哈哈哈!” 嬴政被这话逗得仰头大笑,帐篷内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王翦说了一些南海的事情,包括跟赵昊讨论的移民之策。 嬴政听完,眉头微微皱起,隔了半晌才问道:“那小子也赞同你的移民之策?” “公子昊之才,老夫一直很欣赏,只是,依南海形势,此策得三五年后实行,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早做准备.” “既然老将军深谋远虑,待我们回咸阳之后,与李斯他们一起商议!” “陛下,南海正值动荡之际,老臣虽不领兵,但能坐镇后方,让将士们心安。” 王翦道:“只需再等两年,南海大局必定廓清!” “话虽如此,你的病情” “陛下,有公子昊在,老臣病体无需担忧,之所以求见陛下,是希望陛下允许老臣留在南海,若陛下不来,公子昊将会强制拉老臣回咸阳,老臣生于战乱,死于一统,封侯拜将,儿孙满堂,可谓人生赢家!”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如今暮年之期,老臣也不想其他,就想一心报国,望陛下成全!” “这” 嬴政语言一滞,随即无奈苦笑:“老将军有此壮心,朕无言以对也!” “不,陛下还有一事需要明确!” 王翦摇摇头,勉力一笑,缓缓坐起来,端正身型,歇了口气,稍见精神才道:“南海之地,堪比两个老秦国,可谓地大物博,虽然陛下曾当众许诺,灭六国者,能封王。 这南海之地,可不止六国,虽然距离不比海外,但也相差不大,不知平南越者,可得什么爵位?” “嗯?” 嬴政听到王翦的话,眼睛瞪得滚圆。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哦,老将军之言,朕倒是从未想过” “陛下一路东巡,疲惫有加,不曾思虑这些,实属正常。然,老臣作为陛下的臣子,不得不为陛下分忧!” “呵呵。” 嬴政心里狂翻白眼,嘴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老狐狸’是真病,还是假病,怎么临死之前还关心爵位? 难不成他还想弄个王爵传给子孙后代? 可是,看他现在这幅样子,明显又不像装的,那他到底想干嘛? 就在嬴政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陛下,赵佗将军,任嚣郡尉求见!”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陛下,公子昊招了很多妇人!【求订阅啊】 “末将任嚣(赵佗),参见陛下!” “呵呵,两位爱卿免礼!” 眼见任嚣,赵佗联袂而来,嬴政笑着朝他们摆手示意。 同时,眼角余光瞥向他们身后,竟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眉头微蹙,转瞬即逝。 “老将军,身体是否好些了?” 刚朝嬴政行完礼,赵佗就忙不迭的来到王翦身边,朝他关切询问。 王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有气无力的朝嬴政道:“陛下,老臣有些累了,您看要不让赵佗,任嚣向您汇报?” “嗯?” 嬴政奇怪的看了王翦一眼,不由满心疑惑。 刚才王翦还跟嬴政谈论平定南海后的封爵之事,现在赵佗,任嚣来觐见,他居然不谈了。 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在嬴政满心疑惑之际,夏无且端着药罐走了进来,朝嬴政道:“陛下,老将军该吃药了!” “好吧,你们细心照顾老将军,且不可让老将军病情加重!” 嬴政无奈丢下一句,然后带着赵佗,任嚣出了王翦大帐。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处茅草凉亭。 却听嬴政率先开口道:“赵佗,任嚣,朕问你们几件事,必须如实回答,不得丝毫虚假,即使是善意之言,也不得虚假,明白吗?” 赵佗,任嚣闻言,不由互相对视,齐齐拱手:“末将明白,绝不敢虚言” “好。”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道:“第一件,蒙武将军是如何死的?” “回陛下,蒙武将军是在巡视闽越边境的归途中,露宿野外,一夜常卧不起,军医去查看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赵佗拱手说道。 “第二件,老将军之事,可否与你们有关?” “陛下明鉴,此事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任嚣连忙答道:“是老将军与百越部族会盟的时候,误食百越部族准备的怪鱼,才中的毒!” “好。” 嬴政面无表情的点头,随即接着追问:“第三件,军中将领在南海是否习惯?有没有身体出问题的?有几人?” “禀报陛下,除老将军和蒙武将军之外,末将并未听说谁生病,或许只有他们随行的军医最明白,但是,一般军医都会听从将领的命令,隐瞒此事!” 任嚣作为南海尉,执掌南海军权,算是最了解南海诸将的人。 其实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这样做的。 因为军中将领的身体一旦出问题,就会按照规定退下来。 但是,不少军中将领根本不想退下来。 所以隐瞒病情是常有的事。 然而,嬴政听到任嚣的话,却是眉头大皱:“这么说的话,南海诸将都有可能突然离世?” “没有!” 赵佗连忙摆手:“没有陛下想的那么严重,只是水土不服导致的体魄病弱。” “水土不服?有没有就地治愈的可能?” “有!” 赵佗一脸坚定的点头,然后认真说道:“水土不服导致的体魄病弱,最需要静养,不可过多操劳。” “这个简单,让大秦医馆的医生挨个检查,凡是需要静养的,都放下手中的事,好好静养!” “可是.” 眼见赵佗欲言又止,嬴政直接挥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不容置疑地道:“朕明白你的想法,但大秦不许任何南海将领,像蒙武将军一样意外离世!” “至于你担心的无将可用,朕会调一批新的将领来南海,你们不用担心!” “这” 赵佗语塞,心说陛下这是要干嘛?! 安排一个公子监军还不够,居然要调新的将领来南海,莫非陛下已经不信任自己了? 可是,陛下若不信任自己,为何让自己接替王翦,统领南海大军? 就在赵佗不知该如何接口的时候,嬴政又朝任嚣道:“第四件事,我军士卒死伤如何,可曾有瘟疫流行?” 之前王翦上奏征伐南越,赵昊就曾提醒过他,要提防瘟疫流行。 现在南越战事尚未展开,他依旧关心疾病对将士的危害。 只听任嚣沉声说道:“回陛下,我军从淮南一路南下,抵达南海等地的时候,已经有半年有余。 刚开始,有不少人水土不服,拉肚子,后来经过大秦医馆的帮助,研究出了各种偏方,有效的治疗了这种疾病,没有大规模流行。 再后来,翻越五岭之地,部分将士感染了急性风寒,幸亏大秦医馆预备了急救药,才使他们侥幸活了下来。 等到南海驻地,大多数将士已经相安无事,吃什么都没问题!” “这么说,大秦医馆还真是帮了大忙!” “是啊,老将军都说,若没大秦医馆,吾等还没跟越人正式交战,都输了一半!” “呵呵呵” 嬴政一阵轻笑,对赵昊不由多了几分认可,然后又道;“好,第五件,你们自我感觉如何,有无隐疾?” “这” 任嚣面露迟疑之色,扭头看向赵佗。 却见赵佗神色一正,当即拱手;“末将愿接受大秦医馆的医生勘验!” “不用,朕想听你自己说!” 嬴政摆手:“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是!” 赵佗腰板一挺,铿锵有力地道:“末将的身体坚如磐石,无任何隐疾,随行军医都说,末将军帐中,常年不见药味!” “好!” 嬴政爽朗一笑,随即看向任嚣。 只见任嚣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末将不敢欺瞒陛下,自从蒙武将军逝去,老将军中毒之后,末将的身体大不如前,兴许水土不服之症,还未完全治愈!” “如此说来,你需要静养?” 嬴政收敛笑声,皱眉追问。 任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赵佗一眼,拱手道:“军事有赵佗将军分担,政事有公子昊在南海,末将尚能游刃有余,并不需要静养!” “那小子能给你分担什么政事?” 嬴政有些诧异的道。 在他心中,赵昊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让赵昊少惹事生非还好,让赵昊处理政事,恐怕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眼见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惊讶到始皇帝,任嚣连忙又道;“或许公子年少,不能完全处理南海政事,但来日方长,老臣相信公子有能力治理南海!” “算了,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子在咸阳做的那些事,朕还是途中听说的,否则绝不会让他来南海祸害你们,等老将军的病情稍微稳定,朕就带他们一起回咸阳!” “啊?这” 任嚣没想到嬴政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心头大动,同时感觉万幸。 如果赵昊不常在南海,王翦会跟嬴政回咸阳,那南海以后岂不是自己跟赵佗说了算? 想到这里,任嚣内心无比激动,下意识看了眼赵佗,发现赵佗身体竟隐隐在颤抖。 不用想也知道,赵佗跟他的想法一样。 “怎么,你们不想让朕带他们离开?” “没,没有,我们” “咳咳.” 赵佗被嬴政这突兀一问,差点原形毕露,好在任嚣在一旁轻咳两声,止住了他想说的话。 “你们怎么?” 嬴政有些疑惑的看着赵佗。 却听赵佗讪笑着改口:“我们都听陛下的安排!” “统军大将,怎么说话如此毛躁,一点正行都没有?” “陛下恕罪.” “行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南海大军,军心是否稳固?” “扑通——!” 嬴政的话音刚落,赵佗和任嚣齐齐跪在了他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嬴政面色一沉,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赵佗和任嚣对视一眼,后者一声哽咽,拜倒在地:“陛下!南海军卒都是老秦人,怎么可能有二心啊!” “郡尉,将军请起!” 嬴政无奈的扶起赵佗和任嚣,摇头叹息道:“非是朕疑心南海将士,而是天下大事,朕需要计较者甚多。 你们身处南海,恐怕还不知晓某事,关中老秦人已经不足六成; 若再施行老将军的移民之策,朕估计不会超过三成,但有风云动荡,我大秦危矣!” “嘶——!” 赵佗和任嚣闻言,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嬴政却忽地一笑;“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些都是朕考虑的,先平定南海再说!” “是,末将遵命!” “好了,其他的事就不问了,朕相信你们!” “谢陛下隆恩!” 赵佗和任嚣拱手一礼,同时暗舒了一口气。 嬴政看了眼他们,又不动声色地道:“你们来之前,可通知了那小子?” “回陛下,我们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公子!”赵佗拱手道。 “哦?是吗?” 嬴政装作毫不在意的道;“你们可知那小子在做什么?” “陛下.这,这个” “照实说!” “回陛下,公子将临尘城所有会缝补的妇人,都招到了别院” “嗯?” 嬴政一愣,不由道:“他招那么多会缝补的妇人做什么?” “这个末将也不清楚,公子的事,末将也不敢过问太多!” “哼!” 嬴政冷哼一声,火气噌的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愤声道;“赵高,朕要去看看那逆子在做什么!”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马车.” 赵高恭敬的躬了躬身,然后看了眼赵佗,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随即退出了茅亭。 另一边,距离将军幕府不足五百米的一处别院内。 赵昊坐在摇摇椅上,一边喝着椰奶酒,一边欣赏落日余晖,身边两名长相相同的仆人,正动作轻柔的为他打扇,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 这时,站在赵昊旁边的阎乐,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公子,陛下来南海了,您真不打算去看看?” “怎么,你怕了?” 赵昊似笑非笑的扭头反问。 阎乐眼皮一抖,心说陛下亲临,谁敢不去迎接?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这是要命啊! 虽然阎乐心中直想骂娘,但看到赵昊有恃无恐的样子,又不禁自我安慰。 公子昊深受陛下宠爱,想来陛下不会怪罪于他。 而自己,忠心耿耿的服侍公子昊,应该也不会被苛责。 毕竟忠贤他们曾屡次冒犯陛下,都没有被陛下苛责。 想到这里,阎乐谄媚一笑:“有公子在,小人无所畏惧!” “哦?是吗?” 阎乐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冷若寒霜的声音,骤然从背后响起。 只是一瞬间,阎乐就感觉一道闪电从天灵盖劈下,脑袋一片空白,不由机械式转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常服的始皇帝嬴政。 “陛下——!” 阎乐见到嬴政的刹那,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跪了下去。 然而,坐在摇摇椅上的赵昊,却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扭头看着嬴政:“父皇,您怎么来了?” “哦,你不知道朕来了?” 嬴政深深吸了口气。 赵昊忙不迭的从摇摇椅上站起来,拱手道;“儿臣不知父皇驾临南海,有失远迎,还请父皇恕罪!” 说完,抬腿踢了一觉阎乐,埋冤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本公子,父皇来了.” “我” 阎乐委屈得想要切腹自尽。 “啪!” 嬴政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声呵斥道:“赵昊,你太放肆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该儿戏的地方!” “我又不想来这里,还不是父皇你让我来的.” 赵昊嘀咕道。 “你说什么?!” 嬴政万万没想到,大半年不见的儿子,一见面不是亲亲抱抱,而是当众顶自己的嘴,顿时提高音量道:“你意思是说,都是朕的过错了?” “儿臣没说.” 见自己服软,嬴政这才罢休,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儿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是父皇你自己说的!” “逆子!” 嬴政气得为之语塞。 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果然很容易让人上头。 自己东巡大半年,差点忘了这种感觉了。 不过,朕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朕见惯了大风大浪,已经是一位贤明通达的皇帝,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是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派他来南海,换做谁都可能有意见。 当然了,朕作为始皇帝,肯定不会向儿子认错,毕竟这关系到始皇帝的威严。 “朕听说你招了临尘城所有会缝补的妇人,可有此事?” 嬴政岔开了话题,淡淡问道。 “确有其事!” 赵昊老实巴交的点头,忽地话锋一转:“不过,儿臣并非享用这些妇人” “噗——!” 推荐一本好书,《加入穿越者聊天群,可我没穿越呀》 简介:加入【诸天穿越者聊天群】,人在地球的苏青傻眼了。 咱就是问一下,我这是成了穿越者预备么? 那咱是摇号,还是排队,什么时候轮到我? 难道是新型诈骗手段,冒充穿越者骗我的钱?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始料未及。 末世谢远山:“苏老弟,麻烦你帮忙采购一批米面粮油!家里快断粮了,急等着米下锅!” 随着第一次跨界交易完成,尝到甜头的苏青:哎呀妈,真香! 此后,一位位诸天万界的穿越者加入聊天群,苏青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萧逸晨、全球李涵诺、高武李寒云、游戏张毅……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真理只存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求订阅啊】 “什么享用,你小子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心说这逆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自己之所以马不停蹄的来这里,就是听说他招了全城的妇人,以为他要行那荒唐之事。 毕竟妇人经验丰富,远非那些二八少女能比。 岂料赵昊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道:“儿臣身为监军,征用一批妇人,难道也有错?” 此言一出,非但始皇帝嬴政傻眼,就连跟在他身后的赵佗,任嚣等人都傻眼了。 要知道,这监军之职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而且监军的权力也非同小可,特别是嬴政在旨意里明确表示的权力—— 监军可以不用上奏朝廷,直接处理军政大事。 这是什么概念? 就跟先斩后奏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赵昊这里,竟成了他征用妇人的理由。 任嚣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身为监军,虽然有权征用任何人,但公子身份尊贵,如此大批量的征用一群妇人,难免会惹人闲言碎语,对朝廷和皇室的声誉,都会有不利影响!” “嗯?” 嬴政愣了愣神。 他本想亲自管教这个不听话的逆子,没想到任嚣先忍不住对赵昊进行教育。 这可是好事! 要知道,南海三巨头,除去刚刚卸任的统帅王翦,就任嚣,赵昊,赵佗三人执掌军政大权。 如果任嚣和赵佗因为赵昊的身份,对赵昊百依百顺,他反倒不放心让赵昊留在这里,现在任嚣不顾赵昊的身份,当着他的面教育赵昊,他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公子昊,竟歪着头看了任嚣半晌,忽地笑道:“任郡守这话,恕本公子不敢苟同!” “哦?” 任嚣轻笑一声,问道;“公子欲跟末将辩解吗?末将愿闻其详!” 见赵昊直接跟任嚣叫板,嬴政顿时来了兴趣,挥挥手让赵高将摇摇椅抬过来。 他想听听,这个逆子究竟能说出什么花来。 然而,赵昊并没有跟任嚣做口舌之争的打算,直截了当的道:“本公子历来主张的是,事实胜于雄辩,既然你们怀疑本公子招一群妇人有损声誉,那本公子就带你们去看看,那群妇人在做什么!” “这” 任嚣还未开口,赵佗先皱了皱眉,心说任郡守今日怕是要阴沟里翻船。 果不其然,当赵昊带着嬴政等人来到后院的时候,一群妇人正忙碌的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 只见一个类似于吊篮的东西,上面系着几根绳子,连着一块大布,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而那些妇人,便是在缝制那块大布。 “这东西有什么用?” 嬴政知道赵昊总是能弄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懒得去猜,直接朝赵昊询问道。 赵昊嘿嘿一笑:“父皇,这东西名为热气球,至于它的作用,请允许儿臣给你卖个关子,到时候,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热气球?” 嬴政仔细打量了一阵,没发现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于是不以为然地道:“什么大开眼界,不过一玩物罢了” “玩物?” 赵昊有些不高兴,撇嘴道:“我可以让他飞到空中,俯视整个南海,父皇还觉得它是玩物?” “这” 任嚣,赵佗等人闻言,不禁脸色微变。 刚才他们只是惊讶赵昊将所有妇人关在内院,缝这样的破布,有点玩物丧志,现在听赵昊说这东西能飞起来,顿时震惊万分。 无论哪个时代的人类,都有一个飞天梦。 但飞天这种事情,对这个时代的古人来说,还是太过遥远。 “陛下.” 任嚣立即想提醒嬴政。 嬴政抬手阻止了任嚣,因为他也有一个飞天梦:“这东西真能飞起来?” “不能飞起来,我做它干嘛?”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嬴政,然后抬手指着热气球,又道:“父皇别以为它只能飞,若遇到攻城战,敌方坚守不出,我军只需要放飞热气球,在高空侦查,就能将城内的情况一览无余,能知道敌方的兵力分布,粮草情况,甚至他们的防守阵型!” “这” 嬴政眨了眨眼睛,他还真没想到这里。 却听赵昊又道;“假如位置调换,我军被包围,同样也有大用处。比如我军被围困在城里,道路堵塞,消息阻截,无法派人求援,便可以放飞热气球,向附近求援.” 说到这,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嬴政:“敢问父皇,这还是玩物吗?” “呃” 嬴政尴尬的咧了咧嘴,随即一本正经地道:“这么说的话,此物确实有点用处!” 任嚣不由激动起来,嘴唇都有些发抖的浮想联翩:“若此物真能成功,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啊!” “敢问公子,这热气球什么时候能造好?” 赵佗禁不住插了一句嘴。 赵昊看了眼他,沉吟了几声,道:“如果快的话,可能要两三天,慢的话,需要半个月,我也说不准!” “就算需要半个月,末将也觉得值!” 赵佗兴奋附和。 其余众将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错,有此神器,吾等的视野将再也不限制眼前的丛林!” “那些越人赖以生存的就是这片丛林,一旦他们没有地利优势,拿什么来阻挡我秦军!” “哈哈哈——!” 众将哄然一笑。 赵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提醒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热气球并非是万能的,如果风向不对,很容易被风吹到敌人军营!” “这” 众将的笑声嘎然而止,不由扭头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大手一摆:“无妨!打仗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哪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大可以选个风向好的时候放飞热气球; 就算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也能在风向改变之前,做好应对之策!” “陛下圣明!” 众将齐齐拱手。 赵昊心中狂翻白眼,但也没有反驳嬴政的话。 因为嬴政说的是事实,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就算解决了热气球的方向问题,新的问题依旧会出现,只能审时度势,出现什么解决什么。 眼见众人被自己的话折服,嬴政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准备转身离开后院,但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酒香竟扑面而来,使得他的脚步为之一滞。 “这是什么酒?” 嬴政下意识问了一句。 赵昊微微一愣,恍然反应过来道;“差点忘了,该开午饭了!” “嗯?” 嬴政闻言一愣。 却听赵昊笑着招呼道;“父皇和诸位将军,也一起用餐吧!” “谢公子!” 众将也不推辞,跟着赵昊来到前院。 只见原本摆放摇摇椅的位置,已经被仆人摆满了一桌美食。 赵昊率先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蒸海鱼,感觉味道不错,才朝嬴政道:“父皇,快来尝尝这海鱼!” “陛下,老奴” 赵高听到赵昊的话,下意识询问嬴政,要不要试毒。 嬴政抬手制止了他,心说我儿子还会害我不成?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海鱼放进嘴里,果然无比鲜美。 紧接着,又端起桌上的酒闻了闻,发现这味道跟自己刚才闻的一模一样,然后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回头送些过来!” 喝完一杯,嬴政也不客气,直接朝赵昊吩咐道。 赵昊笑着点头,称:“是!” 这时,赵佗也跟着喝了一杯,不禁满脸惊讶地问赵昊:“这酒是公子酿造的?” “跟那热气球一样,像这些从来没人见过的东西,除了这小子,谁还能做得出来?” 没等赵昊开口回答赵佗,一旁的嬴政就替他回答了。 任嚣叹了口气:“公子真是天赋异禀,令人好生羡慕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你们想喝也可以问他要!” “多谢公子赐酒!” 众将一脸开心地朝赵昊行礼。 赵昊也不吝啬,直接笑着应了下来:“好说,好说!” 本来始皇帝带着众将来,是打算来兴师问罪的,结果看了热气球,又吃了美食和美酒。 什么罪不罪的,都不存在。 等到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嬴政和众将都有些微醺的时候,赵昊才疑惑的询问嬴政:“父皇,您来南海怎么不通知儿臣,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父皇不是派你来救治老将军吗,怎么老将军的病情越来越重?” 嬴政放下酒杯,红着脸反问赵昊。 赵昊微微一愣,扭头看向阎乐;“你之前不是说,老将军的元气有所恢复,回咸阳应该没问题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 阎乐张了张嘴,正欲接口,忽听一旁的赵佗率先开口道:“老将军说自己命不久矣,恳求见陛下最后一面,是末将代老将军发的急报!” “哦?”赵昊挑眉反问:“这么说的话,老将军在骗我父皇?” “不可能,老将军不可能欺骗陛下,因为末将曾被老将军交代临终之言!” “不错,末将也被老将军交代过!” “还有我” 眼见王翦的心腹将领,纷纷为王翦正名,赵昊不禁满脸疑惑的追问:“既然你们都不觉得老将军在骗我父皇,而我又确实听说老将军的病情有所好转,那老将军让我父皇来南海,到底所为何事?” “这” 众将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顿时觉得一阵尴尬。 他很想说王翦找自己是为了求爵。要不是自己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真不想答应他。 但是,这件事不能当众说出来,得以后回咸阳再颁布旨意。 稍作沉默,嬴政随意放下手中的筷子,扭头朝赵昊道:“你来南海这段时间,可有过问军事?” “这” 赵昊语塞,心说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不是在说王翦吗? 然而,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嬴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你来南海这段时间就鼓捣那些?正事一点没干?” “不是的父皇,儿臣不是不想干正事,是不知道该怎么干,儿臣虽然有很多想法,但对打仗却一窍不通,只好,只好鼓捣这些.” 赵昊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赵佗和任嚣则互相对视,纷纷替赵昊开脱。 “陛下,公子来南海担任监军,也不是只做这些,屠睢带领的那支海军,目前就在接受公子的训练方法,效果还不错.” “是啊陛下,公子对海战颇为熟悉,想来应该大有作为” “如果是海战的话,儿臣还可以勉强一试,毕竟海战比陆战简单,可是陆战,儿臣恐怕还不及诸位将军!”赵昊忍不住插嘴道。 虽然嬴政在听赵佗和任嚣的开脱,但赵昊的话也没有错过,随即摆手示意赵昊不要乱说。 赵昊见始皇老爹朝自己摆手,满心疑惑,自己好像没说错啊,海战确实比陆战简单。 毕竟真理只存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只要自己占据优势位置,就可以利用战船大炮之利,对敌人进行一顿狂轰乱炸,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而且,大秦现在还没有大炮,如何防御大炮的攻击,还是个未知数,完全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始皇老爹非要让自己领兵出征,赵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领几首战舰,装上大炮,对沿岸的越人一顿狂轰滥炸。 然而,赵昊顺着始皇帝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众将义愤填膺的表情。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觉得陆战比海战简单吧? 眼见赵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嬴政不由叹息一声,低斥道:“你小子整天不学无术,你莫非不知道南海的水军屡次被越军打败?” “这” 赵昊语塞。 自从他安排屠睢训练水军,他就一直以为大秦的水军很厉害,自己只不过是帮他升级装备。 没想到,大秦水军居然屡遭败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越人的水军比大秦的水军都厉害? 不应该啊! “好了,这事先不谈!” 嬴政似乎知道赵昊不清楚南海水军的情况,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转移话题,朝赵昊道; “你且说说你的打算,老将军执意留在南海,你有什么办法,既能让老将军安心养病,又能让他留在这里!” 赵昊想了想,道:“南海中部天气闷热,湿度也很重,不适合养病,如果老将军执意留在南海,最好去北部的寿郢,而且马车颠簸,最好走水路!” “走水路去寿郢?” 嬴政皱眉,随即看向众将:“你们觉得如何?” “我愿护送老将军去寿郢!” 屠睢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赵佗眼中精光一闪,转瞬即逝,随后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伍章王翦:陛下,老夫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岳父? 南方的雨,淅淅沥沥。 虽然看起来不大,但绵延数日的阴雨天,还是让人烦闷不已。 因为现在临近冬季,潮湿的木材根本无法点燃,以至于被雨淋湿的衣袍,无法烘烤,穿起来寒冷刺骨。 此时,赵佗已经褪去了衣甲,骂骂咧咧地穿着大裤衩,钻进了帐篷。 任嚣正背负着双手,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从他纠缠紧扣的手指来看,似乎并不轻松。 只见赵佗走进帐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拿过赵昊酿造的新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 “哎呀!好酒啊好酒!” 喝完一杯新酒,赵佗发出畅快的笑声。 任嚣则轻哼一声,转过身来,不满地道:“将军还有心思喝酒?” “苦中作乐罢了!” 赵佗嘿嘿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如今陛下在南海,咱们一事无成,也不知日后能否喝上这样的酒!” “哎!” 任嚣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便转过身子,继续观看地图。 赵佗见他这幅模样,撇了撇嘴,也不以为意。 自从任嚣得知王翦之事与赵佗有关后,就一直是这种忧心忡忡的状态。 说实话,赵佗对任嚣这种状态,颇为不屑。 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做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如今任嚣居然还想等王翦恢复过来,协助赵昊,统领南海军政。 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按照他的想法,现在就应该处理掉王翦,最好能够死不见人,活不见尸。 如此一来,赵昊在南海将会被彻底孤立。 而自己则可以趁机将赵昊赶出南海,与任嚣共同执掌南海大权。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始皇帝在南海,留着王翦可以消除始皇帝的疑心。 赵佗甚至觉得,假如始皇帝没在南海,自己和任嚣完全能只手遮天。 毕竟伐越五十万大军在他们手上,若中原有变,也可以直接封锁要道,在南海称王称霸。 “早知道当初就狠一点,也不至于将陛下招来!” 心里嘀咕了一句,赵佗随手捏起一颗荔枝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边吃边朝任嚣说道:“任郡尉,你真的打算去象地吗?陛下在这里,说不定咱们还能捞些好处,还有赵昊那热气球,我可真想见识见识啊! 哈哈哈,想不到人真的可以往天上飞!” “你小心一点,隔墙有耳!” 任嚣听到赵佗的笑声,不禁眉头大皱。 赵佗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嗤笑道;“任郡尉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小心谨慎了,如今这军营都是我们的人,你在怕什么?” 说完,直接战起身,缓步走到任嚣面前,挡住地图道;“我觉得,赵昊迟早是个祸患,不如早点送他回咸阳,也省得我们整天围着他转!” “你没听见赵昊说的话吗?他本不想来南海,是陛下突然派他来的!” 任嚣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过于乐观的赵佗,认真地说道:“而且,陛下还说要派新的将领接替南海部分将领,这在老将军统领南海军政的时候,从未有过,你可明白是为什么?” “为什么?” 赵佗先是反问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切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依旧不怎么信任我们?可是,陛下既然不信任我们,又为何将军政大权交给我们?他就不怕我们心怀二心?” “你以为陛下很容易相信一个人?” 任嚣听到赵佗的话,不由苦笑一声,淡淡问道:“还是说,你高估了自己在秦军中的地位?” “这” 赵佗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任嚣。 过了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陛下.陛下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他怎么会.”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赵佗开始回忆自己跟嬴政的对话,以及嬴政追问的那五个问题。 从那五个问题中,嬴政对南海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在得知南海军目前以老秦人为主时,才停止了追问。 说明嬴政对老秦人的信任,胜过他们这些领军的将领。 或许领军的将领可能有二心,但老秦人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赵佗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桌角,青筋暴起,显然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道:“任郡尉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其实陛下已经在准备后手了?” “你现在反应过来,还不算晚.” 任嚣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赵佗:“这是译吁宋派人送过来的密信,你看看吧?” “译吁宋?” 赵佗微微一愣,旋即接过任嚣手中的密信,当着他的面打开。 只见信上详细表述了译吁宋与桀俊的‘一箭双雕’计划,看得赵佗目瞪口呆,暗暗咂舌。 “这译吁宋真是一个狠辣之人,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放过,难怪赵昊能预言他成事,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 赵佗收好密信,不由感慨了一句。 任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密信,随手拿过密信,放在帐篷里的油灯上,直接点燃扔进火盆里,然后才接口道:“你觉得他们的计划如何?” “条件倒是不错,但要我当着陛下的面里应外合,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赵佗满脸不屑地的笑道:“他以为他说臣服于我,我就会相信他吗?他连自己兄弟都杀,我怎么可能相信他?” “那你准备怎么回他?” “我为什么要回他?只要他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有去无回,顺便在陛下面前展现一下我的本事,何乐而不为?” 任嚣:“.” 赵佗:“.”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任嚣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你以为我们能一直掌握主动权吗?“ “这” 赵佗愣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那陛下准备的后手是什么?” “不知道。” “王翦还能恢复过来,重掌南海军政?” “不知道。” “他总不能将南海大权交给赵昊吧?那小子除了奇淫巧技,还会什么?打仗他会吗?” “不知道。” “.今晚吃什么?” “椰子鸡,红烧肉,小葱炒鸡蛋,白灼虾!” “.” 赵佗一阵无语,心说你特么现在还有心思想吃的! 不对呀!这熟悉的菜单,怎么那么像赵昊的? 任嚣该不会被赵昊攻略了吧?卧槽! 就在赵佗想着要不要干掉任嚣的时候,任嚣指了指前方的地图,认真道:“如果咱们能在陛下面前,打一次漂亮的胜仗,咱们才算真正站稳了南海脚根,否则迟早会被人取而代之!” “更怕的是,咱们不知道谁会取代咱们,所以,咱们只能赢,不能输!” “译吁宋的计划虽然有些狠毒,但也不失一个很好的机会!” 赵佗恍然大悟,顿时咬牙切齿道:“公子昊真卑鄙,若不是因为他,译吁宋不可能这样做!” “是译吁宋先动机不纯的,不过,我现在同意你的办法!” “什么办法?” “先杀王翦,再赶赵昊出南海!” 闻言,赵佗不由瞳孔一缩,隐隐能感觉到任嚣气息中的一股狠辣之意,顿时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昊不是想救王翦吗? 他不是建议嬴政将王翦送去寿郢休养吗?那就让王翦死在路上! 到时候无论嬴政怎么布置,老将军之死都与赵昊脱不了干系,看他怎么在南海立足! 你不信任我们兄弟,我们兄弟就弄你儿子,看你怎么办! 赵佗仔细分析了任嚣的决断,愈发觉得可行。 若将王翦之死,嫁祸到赵昊身上,赵昊不仅无法在南海立足,甚至连军事都不敢再过问。 因为王家在军中的地位,远非蒙家,李家能比。 而嬴政也将彻底断绝子嗣监军的想法。 如此一来,南海大权只能落在他们手中。 赵佗越想越觉得激动,不由暗牙一咬,拍案大喝:“我这就去安排!” “且慢!” 任嚣见赵佗说走就走,当即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盯着他的眼睛,幽幽提醒道:“将军,你可想好了?若杀了王翦,咱们兄弟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任郡尉这话说的,就像赵某有退路一样!” 赵佗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当初他密谋百越部族,毒害王翦,蒙武夺权的时候,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即便杀了王翦,也是将这条路进行到底,没什么可后悔的。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 “好的!” 赵佗郑重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 “这事儿必须得处理干净,只要杀了王翦,灭了下毒那部落,就再也没人知道真相了!这五十万大军,从此以后就是咱们兄弟的了! 到时候中原若有变,咱们直接自立为王,岂不快哉?” “这” 任嚣闻言,脸上不禁涌出一抹挣扎之意,但很快又被心中的欲望所取代。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有可能再也没有这句话。 毕竟陈胜吴广已经跟忠贤他们去西域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 但每个炎黄子孙的骨血里,都有一种不屈的精神。 天破了,有人炼石头来补,洪水来了,有人挖河道来疏通,瘟疫来了,有人尝百草来解毒。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人都能想办法解决。 人,一撇一捺,顶天立地。 没有人想永远做别人的奴隶。 尽管赵佗和任嚣都不是中原人,但也是炎黄子孙,他们心中都有远大的抱负。 每当想到始皇帝威震天下,令万民臣服的场面,都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 “干了!” 赵佗奋声一喝,抓起衣甲便出了大帐:“我现在就联系译吁宋,加入他们的计划!” 与此同时,另一边。 王翦军帐里依旧人来人去。 这次不光嬴政在旁边看着王翦,赵昊也一同在旁边看着他,搞得大秦医馆的医生,包括夏无且在内的所有人,都怕自己犯一点错。 眼见夏无且屏息凝神的替王翦把完脉,嬴政连忙朝他追问:“怎么样,老将军的病情还好不?” “陛下不用太过担心,老将军的病情还算稳定,就是鱼毒清理需要时间,等到了寿郢,我再替他慢慢调理!” 夏无且有些无奈地拱手道。 “好,那就有劳太医了!” 嬴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夏无且等人离开。 这时,王翦已经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有些不悦地道:“陛下,老臣真要去寿郢养病?” “对,这事没得商量,否则朕就留在南海,一直看着你!” “这还是算了吧,老臣可不想担那魅惑君上的罪名” 嬴政听到王翦的话,不由眼珠子一瞪;“什么魅惑君上!?当着小辈的面,休得胡言乱语!” “呵呵。” 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赵昊;“公子,之前老夫跟陛下说了,平定百越之后可封王.” “老匹夫!” 还没等王翦把话说完,嬴政就直接喝断了他的话:“朕根本没答应你!” “再说,这小子对陆战一窍不通,难不成还靠海战平定百越?倘若他真靠海战平定了百越,封王是不能够,封君倒是可以” “陛下此言当真?!” 王翦听到这话,不由垂死病中惊坐起。 赵昊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萌萌哒的表情。 却听嬴政又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想替这小子在南海谋些福利” “怎样,老夫打了一辈子仗,也没个接班人,就不能扶持一下看重的后辈?” “什么后辈,论辈分,你得叫他一声妻弟!” “哦?陛下要这样论的话,老夫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岳父?” “你!” 嬴政被这话噎得闭上了嘴。 赵昊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最后哈哈大笑。 两人见赵昊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实话,这段关系也只有他们本人敢开这种玩笑,换作其他人,估计坟头的青草都老高了。 还好赵昊没有胡乱插嘴,否则两人指不定给他双倍暴击。 笑声过后,嬴政和王翦对视一阵,不由纷纷陷入沉默。 半晌,才听赵昊试探着道:“要不,咱们出去吃顿好的,边吃边聊?”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总是做些让别人感动,自己流泪的事【求订阅啊】 清晨,气候十分凉爽。 这是绵延将近半个月的小雨,第一次停歇后的天空,看起来万里无云。 赵昊所在的别院里,工匠们已经将热气球准备好了,随时都能点火出发。 此时的别院门前,始皇帝和众将们纷纷列坐在角落里,等待热气球放飞。 而被封锁的道路尽头,是临尘城内的百姓。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但看到军卒将赵昊的别院围起来,想来应该有大事发生。 这就好比某些明星,本来没多少粉丝,但雇佣几十上百个保安把自己围起来,没人认识他,也会吸引不少人过来围观。 作为热气球的设计者,兼制造者,以及飞行员,赵昊仔细检查了热气球的各项指标,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才爬上吊篮。 “父皇,您要上来试试不?” 赵昊站在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朝正在观摩的嬴政招手。 嬴政内心虽然十分渴望上天的感觉,但这毕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以及担忧。 却听他迟疑道;“这东西不会忽然掉下来吧?” “呵呵。” 赵昊莞尔一笑,心说始皇帝原来也有怕的。 不过,始皇帝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毕竟热气球这种东西,他还是头一次见,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两个人从天上掉下来,那肯定是死无全尸。 “放心吧父皇,这上面安全得很!” 赵昊早就观察过今日的天气,十分晴朗,不然也不会邀请嬴政跟自己一起乘坐热气球。 先不说嬴政的身份有多尊贵,对大秦有多重要,就说他自己,那绝对是怕死的代表。 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事,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所以他是有非常大的把握,才邀请嬴政跟自己一起乘坐热气球的。 但是,嬴政身边的赵高却不同意嬴政涉险,连忙站出来道;“陛下,非老奴不信任公子,只是这热气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奴担心” “是啊陛下,安全第一,且不可以身犯险!” “陛下三思啊” 本来嬴政已经怀着七分激动,三分忐忑的心情,准备登上热气球,结果被赵高和众臣这样一说,刚刚鼓起的勇气,又瞬间消散殆尽。 不过,赵昊还在篮子里等他,如果他就这样直接拒绝赵昊,会显得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如自己儿子,于是稍微纠结,他便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片刻,然后朝赵昊笑道: “要不这样,先让别人试飞,如果没问题,咱们再飞,你看如何?” “呃” 赵昊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道:“那依父皇的意思,让谁试飞好?” “赵高!” “啊?陛下.” 原本一心为嬴政着想的赵高,冷不防的听到嬴政喊自己的名字,脸都吓绿了,战战兢兢的躬身道:“老.老奴在.” “来,赵高,你上天给朕看看,不要怕死,很安全的!” “陛下,老奴老奴” 赵高哭了,心说我特么担心你,你反倒想害我! 我要是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你啊,胆肥儿的,早就上战场建功立业了。 眼见赵高扭扭捏捏,迟迟不肯爬上热气球,嬴政顿时拉下脸皮,沉声道;“让你上去,你便上去,休要多言!” “老奴” 赵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说我特么就是嘴贱,干嘛要做那些让别人感动,自己流泪的事? 要是我不劝始皇帝,是不是就轮不到我上场了? 我真该死啊! “好吧,既然赵府令亲自为我父皇试乘,那本公子就让你女婿阎乐陪你,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赵昊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阎乐已经坐过了,你等会儿上去得听他的” “这” 赵高听到阎乐已经坐过了,不安内心才稍稍安稳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爬进吊篮。 眼见赵高爬进吊篮,本就在吊篮内做准备的阎乐,当即朝赵高道:“岳父,你准备好了吗?” “我” 赵高坐在吊篮内,能明显感觉到吊篮在晃动,不由颤颤巍巍地反问:“你这段时间在赵昊那里,过得如何?” “之前过得不是很顺利,自从我受伤回来,公子便对我很好” “真的?” 阎乐笑了,他从未这样开心的笑过:“是啊,自从我受伤回来,公子去哪都带着我,就像岳父跟在陛下身边一样,现在我算真正明白岳父的话了,当狗其实挺好的; 不过,当狗也不是一帆风顺,总会有危险,比如,咱们从这里掉下去,好一点的,会掉进海里,保住一条命,差一点的,估计得摔在石头上,或者树枝上”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说的这些都不是事儿,跟岳父和陛下一样,我跟着公子昊也见过不少风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能为公子死,是我的荣幸!” “.” 赵高被阎乐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感觉身子陡然一软,瘫在了吊篮里。 而这时,赵昊已经命人开始操作鼓风机。 鼓风机的声音出现后,吊篮上方的木炭便开始熊熊燃烧,冒出淡蓝色的火苗,伴随着鼓风机的频率逐渐加快,那淡蓝色火苗很快变成赤黄色的火焰,气囊也迅速翻滚。 这神奇的一幕不禁让吊篮里的赵高惊呆了,也让外面围观的始皇帝等人都安静了下来。 “收!” 赵昊忽然下令。 已经守候在热气球旁的工匠们,开始行动起来,纷纷支撑起,热气球的气囊龙骨。 因为没有后世那种火焰喷射器,只能用龙骨这种原始的东西,支撑起气囊。 顿时,原本萎靡不振的气囊,变得越来越鼓鼓囊囊,就像袋子一样不停翻滚。 “这是在做什么?” 嬴政有些好奇地询问王翦。 很明显,王翦对此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推测似地道:“应该是放飞前的准备。” 只见工匠们在龙骨撑起来不久后,又抬来一台鼓风机,不停朝气囊里吹气,翻滚的气囊逐渐变得稳定,且膨胀,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 众将们看到这里,也瞬间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不由露出恍然的笑容。 “原来是吹气啊!” 赵佗饶有兴趣地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任嚣也眯起眼睛道:“等里面的气吹满了,应该就能飞了。” 其实不用他说,众将们都看明白了。 然而,就在众将们谈笑风生的时候,赵昊忽地脸色大变,一旁的无涯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道;“怎么了公子,是热气球出问题了?” “不是,是父皇他们离得太近了!” 赵昊急忙丢下一句,正准备提醒嬴政他们。 只见热气球的气囊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不放飞,恐怕会撑断龙骨,让赵高翁婿‘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心!” 赵昊大吼一声,工匠们撒腿就跑,安全绳也随之解掉。 可是,嬴政等人还在饶有兴趣的观看热气球,根本没察觉到危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鼓鼓囊囊的热气球,瞬间从下端喷涌而出大量的热气,带着零星火苗,猛地卷起地上的尘土,朝四周席卷而去。 正在饶有兴趣观看热气球的嬴政等人,根本没料到这样的突发情况。 等他们注意到情况不对的时候,烟尘已经席卷到了他们面前,吹翻了好几个案桌,还带着炽热的气息。 “保护陛下!” 众将们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纷纷朝嬴政那头冲去。 几乎是一瞬间,嬴政面前的桌案前就站满了一个个身先士卒,如临大敌的护卫和将领。 然而,此时的热浪已经停歇,并没有危险发生。 坐在护卫和将领身后的嬴政,以及没有反应过来的老将王翦,不由咳嗽连天,骂声不断。 “父皇,不好意思,是我准备不周,让你们受惊了!” 赵昊有些不好意思的跑过来,主动朝嬴政认错。 “跟你没关系,这事来得突然,朕明白。” 嬴政满身灰尘,却一点也不恼怒,直接转头朝王翦道:“老将军还好吧,你的病” “陛下放心,老臣的病无碍。” 王翦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嘴道:“只是吃了些土而已。” “他娘的。” 屠睢看着地上的狼藉,忍不住咒骂道;“这东西可真带劲啊!”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摆手道:“快让人收拾一下。” 但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感觉有些不对,定睛瞧去,原本摆放热气球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不由道:“那东西呢?” “什么东西?” 众人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热气球不见了。 于是,众人不再理会身上的尘土,以及地上的狼藉,纷纷寻找热气球的踪迹。 几乎同时,欢呼声从院外传来。 “大家快看,有东西飞上天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将,包括嬴政在内的所有人,纷纷站起身来,抬头望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热气球竟然是这样飞起来的。 那笔直的角度,和不紧不慢的姿态,有种沉着的大气。 让这些往日里充满威仪的将军,皇帝,也不禁有些失态。 “这他娘的真能飞啊!” 屠睢一拍大腿,感慨出声。 其余将领跟他一样,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 倒是嬴政很快冷静下来,朝旁边的赵昊道:“这算是成功了吗?” “要安全着陆,才算成功” 赵昊看了看热气球,笑着道;“这才算刚刚起飞,接下来得飞一会儿。” “哦。” 嬴政恍然点头。 这时,站在他身前的唐睢忽然开口:“陛下,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嬴政一愣:“什么声音?” “好好像是赵高的声音” “他说什么?” “他说.” “不,我不要做狗,我要做人,我不想上天,我想下去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吊篮的剧烈晃动,赵高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趴在吊篮边缘,声嘶力竭地呐喊。 然而,随着吊篮越飞越高,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后来传到嬴政等人耳中,已经变了个样。 “他在说什么?” 嬴政仰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唐睢侧耳听了半晌,最终不太确定地道:“他好像在说,狗上天什么的” “狗上天?” 嬴政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微微耸肩,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赵佗也忍不住上前感慨道:“想不到人真的能飞上天.” 赵昊闻言,不由笑着朝赵佗道:“赵将军也感兴趣?要不等赵府令下来,你上去试试?” “啊?这” 赵佗惊诧一瞬,当即讪笑开口:“公子就别拿末将开玩笑了,末将从小恐高,不敢站在高处!” “哦?是吗?” 赵昊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心说我信你个鬼!你若是恐高,在南海翻山越岭,岂不是得吓死你? 很明显,这家伙是怕了。 但赵昊不准备拆穿他,直接扭头朝嬴政道:“父皇,现在这热气球已经距离我们两百丈,它的安全距离是三百丈,极限距离是六百丈; 但是以目前的材料,想要飞到极限距离,基本不可能,所以,此热气球会停留在两百丈与三百丈之间.” “两百丈三百丈.”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不由喃喃自语,震惊万分。 奇淫巧技的东西,他见过不少,但像这样能载人飞行的,绝无仅有。 这. 这是何其震撼的事情? 两三百丈的距离,岂不是说,大秦现有的弩箭,弓箭都射不了,只能用床弩来射击? 但是,床弩地精度很难把控,特别是射这种移动的东西,基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热气球在空中是绝对安全的. 不对,不能这样想。 热气球并非单独存在的东西。 那上面还有人。 如果上面的人不能有效生存,即使热气球飞上天也是没用的。 想到这里,嬴政目光一凝,当即朝赵昊吩咐:“快让人问问,赵高他们是否还活着?!” 求追订,求全订,求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朕是大秦皇帝,当有皇帝的逼格【求订阅啊】 听到嬴政的提醒,赵昊才想起吊篮上的两个人。 可是从他现在的角度,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他朝身旁的无涯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个自制喇叭,来到院子中央。 “赵高——!”他对着喇叭向天大喊。 天空中的热气球依旧在上升,却毫无回应。 “赵高,快玩下面看!” 赵昊又对着喇叭喊了一句,可吊篮里仍然没有动静。 这让赵昊忍不住担心起来,倒不是怕赵高从吊篮里掉下来,而是担心他不适应高空环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让阎乐无法操控热气球,从而导致热气球坠毁。 显然,始皇帝也有这样的担心,此时正走到赵昊身边,小声道:“人上天会不会遭到报应啊?” “呵呵。” 赵昊被始皇帝的话逗笑了,不由道;“父皇是担心他们遭报应,被雷劈死了?” “难道不会吗?” “当然不会!” “这” 嬴政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赵昊因为担心热气球出问题,也没管嬴政,上前两步,对着喇叭一顿怒吼:“赵高,你他娘的要是听到了,就赶紧回个话,不然本公子把你女儿卖到海外去!” 嬴政:“.” 众将:“.” 所有人都被赵昊这话惊呆了。 但是,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热气球下的吊篮边缘位置,正缓缓冒出一个脑袋。 这是一颗神奇的脑袋。 当脑袋一出现的瞬间,视力最好的围观百姓,立刻发出一阵尖叫。 这些百姓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根本没注意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是否有人,现在看到那颗脑袋,这才意识到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居然有人,不由大呼小叫起来。 而院内的将领们,在看到这颗脑袋的时候,同样表情各异,最终露出欣慰的神色。 因为这热气球的成功与否,关键就在热气球下面的人,是否能安全上天。 所以,看到赵高在热气球下面安然无恙,他们都非常高兴。 倒是地面的上赵昊,看到赵高这颗脑袋后,愤怒不已。 “赵高,你他娘的明明活着,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本公子?” “老.老奴不敢不敢往下看” 赵高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实在是.实在是太高了。” 赵昊虽然看不到赵高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判断,估计这家伙已经吓尿了。 其实仔细想想,并不难理解,毕竟古人对天空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到了天下,跟现代人坐飞机上天的感觉,截然不同。 如此想着,赵昊也迅速冷静下来,抛下自己对赵高的私人恩怨,仔细询问道:“阎乐怎样了?” 赵高没有回答,但吊篮旁边又多出了一个脑袋。 “公子,这次飞得好高,我腿都软了。” 阎乐因为跟赵昊低空飞行过,状态要比赵高好很多,最起码没带着哭腔,而是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问题,并寻求赵昊的帮助,实在难能可贵。 “你把火关小一点,再坚持一会儿,它就会下降!” 赵昊说的这个办法,是最常见的办法,但实际作用并不是很大,只能替他们转移注意力:“现在告诉我,上面是什么情况?” “现在还好。” “怎么好。” “好怕!” 赵昊气坏了,突然想打人,不敢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嬴政再次靠过来,压低声音道:“快问问,上面有神仙没?” “啊?” 赵昊目瞪口呆。 “快问啊,就问他们看到有神仙没!” “我” 赵昊有些尴尬地道:“我问不出口” “怎么问不出口?” 嬴政皱眉,表情显得不悦。 赵昊讪讪一笑,试探着道:“要不,父皇您自己问?” “这” 闻言,嬴政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众将,不由面露迟疑之色,片刻,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唐睢,当即喊了一句:“唐睢,你过来!” 本来正饶有兴趣观看热气球的唐睢,被嬴政这么突然一脚,差点摔个趔趄,但好在唐睢武艺不错,很快稳定身形,朝嬴政这边走来。 “陛下有何吩咐?” 唐睢拱手一礼。 嬴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众将,依旧压低声音道;“你拿着赵昊的喇叭,朝赵高问,是否看见南天门了?” “南天门?” 唐睢表情一呆,下意识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 “就是《西游记》里的那个南天门!” 嬴政根本没在意赵昊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补充了一句。 “哦哦哦,好!” 很明显,唐睢也是《西游记》的粉丝,对大闹天宫那一段非常喜欢,一听嬴政的话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接过赵昊手中的喇叭,对空中的赵高朗声呐喊:“赵高,陛下问你,是否看见南天门了!” 嬴政:“.” 卧槽! 你特么要死啊! “哈哈哈——!” 赵昊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嬴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面的一众将领,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空中的赵高居然挺当回事的答道:“还没有看到!” “怎么没有看到?” 唐睢自言自语,又扯着嗓子呐喊:“你仔细找了吗?” “找了,没有!” “陛下,他说没有” “朕听见了!” 面对唐睢的提醒,嬴政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咬牙切齿的道:“你问问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云,很多很大的云.” “让他继续飞,飞到云层上面去!” 嬴政果断下令。 唐睢依言呐喊,并带着自己的见解:“书里说,南天门里面住着神仙,你们将热气球升到云层之上,肯定能找到!” “可是,阎乐说他脚软不能动弹” “这” 唐睢语塞,扭头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没好气的道了句‘废物’,然后朝赵昊道:“让他们下来,朕亲自上去看看!” “啊?” “啊什么啊,朕要亲自上天找神仙!” “呃” 赵昊有些无语,心说始皇老爹对神仙的执念真是够够的。 不过,他还是让人给阎乐打旗语,让热气球降下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热气球终于平稳落地。 赵高从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翻滚而出,只觉得自己双腿踩在棉花上,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双目也开始无神。 直到这时,热气球下方的工匠才跑上去搀扶赵高。 可即便有人搀扶赵高,他依旧无法站稳,竟然在吊篮旁呕吐起来,看得众将和嬴政等人,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可有点不妙啊!” 赵佗皱眉道:“该不会是因为探索神仙,遭神仙施法了吧?” “只是身体不适而已。” 任嚣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赵高;“毕竟长时间生活在地上,突然上天,很难让人马上适应!” “这哪像身体不适,感觉跟老将军一样,中了毒似的.” 屠睢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赵佗和任嚣齐齐翻了个白眼,并远离了他。 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情商低了点。 果然,王翦听到屠睢的话,笑呵呵的站起来,朝赵昊道:“公子,这吊篮是否能乘三个人?” “嗯?” 赵昊一愣,不由有些疑惑的道:“老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刚刚陛下不是想上去看看吗?老夫也想上去看看!” “这,这恐怕.” 赵昊正想拒绝王翦,一旁的嬴政突然开口:“不飞那么高就行!” “好吧.” 赵昊撇了撇嘴,随即让人准备新的燃料,以及检查热气球的破损情况。 等工匠们重新放好燃料,检查完毕后。 嬴政和王翦当着众将的面,先后登上热气球吊篮。 众将见状,想要阻止他们,却没那个胆子。 倒是赵昊没什么表示。 因为热气球的载重量,最大限重是五百斤,他跟王翦加起来都没有两百斤,算上始皇帝,也不可能超过四百斤,还算安全。 当然,前提是不能飞得太高。 否则就算是掉进海里,依旧会受伤。 “父皇,老将军,你们站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赵昊亲自操纵热气球,很快便给热气球充满了气。 随着火焰越来越大,热气球也开始缓缓离开地面。 “原来上天的感觉是这样.” 虽然热气球下方还绑着绳子,但吊篮已经飞起来了,嬴政看赵高飞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现在自己飞的时候,立刻体会到飞行的震撼。 “呜呼~~” 始皇帝哪里见过如此场景,趴在吊篮边缘,忍不住兴奋怪叫。 王翦还算镇定,迎着微风仔细欣赏脚下的风景。 赵昊见他们如此模样,不由温馨提醒:“等会儿我会操纵热气球朝海面飞,你们会看到更广阔的视野!” “好!” 嬴政兴奋点头,仔细感受脚下的失重感,以及越来越小的场景。 地上的人宛如蚂蚁一般大小,根本看不清面貌。 周围的道路,街景,以及更远处的丛林,全部被尽收眼底。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观看自己的天下,不由激动万分:“原来,从天空俯瞰大地是如此的美妙!” “是啊,老夫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美景,真是快哉!” 王翦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同时拿出一张纸和一张炭笔,笑道;“还好老夫早有准备!” “老将军这是.” 嬴政有些疑惑的看着王翦。 却听王翦笑道:“公子造这东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风景,下面那些人,有多少懂这热气球的妙用?” “呵呵,还是老将军见识卓绝!” 嬴政微微一笑,随即又发现什么似的,激动道:“你们快看,那边有一只飞鸟!”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卸下了帝王的威严,开心得就像一个孩子。 哪怕热气球旁边飞过一只小鸟,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并大呼小叫半天。 似乎是现在的始皇老爹与以往的始皇老爹大不一样,赵昊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父皇能不能低调点,你看人家赵高上天,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大呼小叫的,一点逼格都么有.” “逼格?” 嬴政一愣,似乎不太理解赵昊的话。 一旁的王翦忽然插嘴道:“以老夫之见,公子应该说的是气度!” “没错,就是气度!” 赵昊点头附和。 嬴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收起刚才的激动和好奇,努力摆出一副威严地样子。 “我儿说的对,朕是大秦皇帝,当有皇帝的逼格!” “哈哈哈!” 看到始皇老爹又开始一本正经的样子,赵昊忍不住开怀大笑。 好在热气球已经进入了安全高度,倒不用他一直操控火焰,否则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灵渠附近真有人活动.” 就在始皇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一旁的王翦再次开口提醒二人。 “嗯?” 嬴政和赵昊同时一愣,齐齐朝王翦看去。 只见他手中的白纸上,画了一整条灵渠,以及灵渠附近的可疑痕迹。 “如此说来,真有人谋害老将军?” 嬴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那日赵昊邀请他们去外面吃饭,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刚开始的时候,嬴政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经王翦这么一验证,心下大怒。 “到底是何人勾结异族,谋害我老将军?” 嬴政冷冷问道,眼神不由朝灵渠方向看去,杀意凛然。 “具体是谁,暂时还不清楚,但若按我的计划行事,应该能查出是谁!” 赵昊诚恳地说道。 “老将军觉得如何?” 嬴政没有接赵昊的话,转而看向王翦。 只见王翦淡淡一笑:“老夫在南海呆了这么多年,或许是老眼昏花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靠公子替老夫擦亮眼睛”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朝嬴政道:“父皇,我已经让韩信和陈平来南海了,相信他们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既然如此,这件事朕就交给你!” “但是。” 说着,嬴政话锋一转,郑重其事道:“务必保证两点,第一,朕要南海稳定,第二,朕要老将军安全!” “父皇放心,儿臣谨记!” “好了,咱们回去吧!” “啊?” 赵昊诧异一愣:“这就回去了?不看看神仙?” “臭小子,你真当父皇傻吗?世上哪有神仙?!” “那父皇刚才” “为人君者,岂能让臣子看破虚实,你小子懂什么!?” “看吧,我就说你父皇比老夫还‘狐狸’.” “哈哈哈”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求订阅啊】 赵昊的神奇,早就人所共知。 但这种能带人上天的本事,即使跟他明争暗斗的赵佗,任嚣,都无不佩服。 此时,热气球正缓缓降落在临城尘中。 赵昊看着下方的人群,笑呵呵地道:“父皇你看,你的子民正在迎接你呢!” “嗯?” 本来还沉浸在四周美景的嬴政,听到赵昊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整理衣冠,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负手而立。 一旁的王翦则识趣的退到一边,笑而不语。 “臣等,拜见陛下!” 没过多久,赵佗和任嚣就带着众将追逐热气球而来。 那些不明情况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到始皇帝,不由一个个激动万分。 “周王号称天子,咱陛下从天上下来,是神仙,可不是天子能比的!” “是啊,咱陛下乃始皇帝,世上第一个皇帝,怎是那周天子能比的?” “你说的不错,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面对山呼海啸的呐喊,嬴政面色‘古井无波’,随意摆手示意:“诸位免礼,平身!” “谢陛下!” 随着众人缓缓起身,赵昊的热气球也相继落地。 等到热气球趋于平稳,赵昊才熄灭热气球上的火焰,朝嬴政恭敬行礼:“父皇,您先行一步,儿臣随后就到” “这时候就别整这些虚的”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就直接伸手拉住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朝他道:“过来扶朕一把,朕腿软!”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你刚才只顾着装逼了,也不知道揉揉自己的腿,现在脚不软才怪。 不过,毕竟是自己始皇老爹,可不能让他当着自己的子民出丑,赵昊识趣的搀扶着嬴政,缓步下了热气球。 当双腿再一次落到地面的时候,嬴政才感觉一丝真实,不由暗舒了一口气。 上天的感觉虽好,但那种失重的感觉却是有些难以接受。 “陛下,您还好吧!” 这时,赵高从人群中走过来躬身询问嬴政。 “朕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到了天上就不行了,枉费你叫赵高了!” “是是是,陛下教训的是,老奴确实不配赵高之名” 面对嬴政的吐槽,赵高没有半点不快之意,当即点头哈腰的表示同意。 嬴政看了他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不耐烦的摆手:“起驾!” “诺。” 赵高应诺一声,正准备驾驭马车,迎接始皇帝。 就在这时,唐睢一脸兴奋地上前,朝嬴政拱手道:“陛下,您找到南天门了吗?” “嗯?” 嬴政眼皮一抖,心说你丫的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了陛下,是没找到吗?” “没!” “那神仙呢,天上有神仙吗?” “不知道。” “仙鹤有吗?” “鸟儿倒是不少!” “这” 唐睢听到嬴政的话,不由眉头大皱,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昊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笑道;“神仙住的地方在九霄云外,我们才飞几百米,肯定见不到神仙,若能飞高一点,或许能见到.” “真的吗?” 唐睢狐疑的看向赵昊。 赵昊笑而不语。 一旁的嬴政似乎反应了过来,接口道:“《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居住在三十三重天,你也不想想,三十三重天有多高,我们才飞多高?” “陛下所言极是!” 刚刚准备离开的赵高,立刻转过身附和:“我们刚才都没飞到云上,陛下他们在云之下,怎么可能见到神仙?” “敢问公子,是不是飞得更高,就能看到神仙?” 唐睢接着道。 “有可能。”赵昊含糊的答道。 唐睢若有所思地道:“可我刚才听公子说,热气球最多只能飞六百丈,那云层也就在六百丈左右,再往上,恐怕得做新的热气球” “这就不牢唐校尉操心了,科学院的人会进一步研究,等他们研究出更好的热气球,届时让唐校尉亲自乘坐一次。” 赵昊笑着说道。 唐睢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径自退到了嬴政身旁。 很快,赵昊就乘坐嬴政的马车,回到自己别院。 与之同行的,还有刚刚追来的南海诸将。 “陛下,公子昊这热气球,让臣等大开眼界,不知能否留在军中,供我军侦查使用?” 赵佗早就知道热气球的用途,当即朝嬴政请求。 嬴政笑着看了他一眼,扭头朝赵昊道:“我儿觉得如何?” “将热气球留在军中,不是不可以,就是操作热气球的人,赵将军有吗?” 赵昊反问了赵佗一句。 赵佗愣了愣神,正欲回答,却听一旁的任嚣道;“有公子在南海,吾等还愁没有操纵热气球的人?” “哈哈哈!” 众将哄堂大笑,显然是认可了赵昊在南海的地位。 在此之前,他们对赵昊留在南海并不看好。 现在见赵昊随意就弄出如此‘神器’,不由满心佩服。 却听赵昊又道:“其实区区热气球,并不算什么,以后我们会有星际战舰,到那时候,别说这片天空,就是天上的太阳,我们想去就去,飞出银河系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这” 众人为之一惊。 就连嬴政都被赵昊这句话震住了。 什么是星辰大海,难道这片天空之外,还有别的世界? 想到这里,嬴政和众将顿时热血沸腾。 其中几个不明所以的年轻将领,振臂高呼。 “我们肯定能冲出这片天空!” “银河系也不在话下!” “不错!”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庄严肃穆:“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次日下午,嬴政在临尘城外,送别王翦。 “老将军,此去寿郢,请务必将病治好,朕还等着你跟朕遨游天际,去海外看一看呢!” 嬴政一手握着王翦,一手端起两杯热酒,语气诚恳地说道。 王翦笑着拍了拍嬴政的手背,道:“陛下不必当心老臣,老臣知晓自己的身体,也知晓自己的责任,一定会保重身体,为国效劳!” “来,饮下这杯素酒,朕祝老将军病体康复,一路顺风!” “陛下请!” 王翦接过嬴政手中的热酒,一饮而尽,然后扫视嬴政身后的南海诸将,朗声道:“诸位,老夫北上之日,南海之大幸也,将士之大幸也,华夏之大幸也,勿念!” “末将恭送老将军!” 闻言,赵佗,任嚣立刻站直身体,带领众将齐齐朝王翦行礼。 王翦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笑道;“公子,以后这南海就交给你了!” “嗯?” 众将一愣,心说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等众将反应过来,王翦就笑着登上了马车。 只有赵佗,任嚣二人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之色,转瞬即逝。 当王翦车队行至临尘城外二十里的位置时,前方的骑兵忽然听了下来。 “老将军,还有一段距离就可以登船了,但是,看这天色似乎马上要下雨,我们不妨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再行登船?” 作为本次护送王翦到寿郢的将领,屠睢足足带了三千精锐秦军,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卫在王翦马车旁边。 王翦闻言,撩开车帘笑了笑,道:“有劳屠睢将军护送老夫,一切由屠睢将军做主!” “末将不敢.” 屠睢连忙拱手。 王翦笑着摇头:“老夫现在不是南海军的大将军,只是一个病人,病人需要安心修养,不问世事” “这” 屠睢语塞,一旁的王成又笑道;“屠睢将军不用客气,就安你的意思安排吧!” “好,好吧.” 屠睢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以前都是听王翦发号施令,他还是第一次在王翦面前发号施令,所以既激动,又谨慎。 但是,王翦既然已经明确了让他做主,他也没什么好推辞的,当即朝身旁的校尉道:“孙洪,你领五百兵卒去前面高坡安营扎寨,我领剩下的兵卒帮你戒备; 另外,让伙夫埋锅做饭,切记不可使用柴火,用炭火!” “诺!” 那名叫孙洪的校尉,应诺一声,当即转身离开车队。 另一边。 茂密地灵渠丛林内,五千精锐西瓯战士,一人背着一把木工,铁剑,腰跨绳索,趁着茂密地丛林作掩护,悄悄潜下灵渠下游,直奔登船口而去。 由于这一段路程在对岸,且深入西瓯腹地,秦军斥候一直不敢冒进,只能任由西瓯士兵来去自如。 虽然秦国修好灵渠后,并没有大规模入侵西瓯腹地,但是,西瓯依旧选择先发制人,这与译吁宋和桀俊不无关系。 随着夜色不断降临,五千西瓯军竟在夜色中消失在了丛林中。 当黎明前的曙光再次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接近了距离登船口不足五百米的一个烽火台,悄悄潜伏了下来。 赵昊设置的烽火台,一般都是根据地形设置的,多以巨石加入混凝土砂浆,堆砌而成,牢不可破。 每个烽火台周围的驻军,不超过百人,相当于一个小型军事堡垒。 在这个堡垒中,有的人负责警戒,有的人负责巡逻,探查等任务。 由于秦军的烽火台距离河岸很近,再加上河岸边有几艘稍大的船只,所以秦军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游刃有余,还算相对安全。 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越人的反击愈发脆弱,简直不堪一击,使得这里的秦军,警惕性大大降低。 非但没有安排士兵夜间巡逻,连哨兵都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其实不怪他们如此懈怠,主要是灵渠修建以后,原本主动进攻的越人,突然开始龟缩防守,就算灵渠的水只漫过腰腹,他们也不敢进攻。 这便使得,原本守护边境的秦军,忽然找不到敌人,一个多月的时间,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都会厌烦,士气低落,也在所难免。 当然,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次带队偷袭的不是西瓯国的某个将领,而是西瓯国国军的长子。 自从驺安得知译吁宋与赵佗勾结,欲图谋大将王翦,他就主动请缨,伏击王翦。 本来他在西瓯国的声望就不高,要想继承他父亲的位置,只能靠他父亲的认可,以及长子的身份。 但是,继承国君之后,并非一帆风顺,如果国民不服你,就算你继承了国君之位,也会把你推下来。 因此,伏击王翦的功劳,驺安势在必得。 至于王翦的身份,不用他宣传,每个越人都知道。 而且每个越人都对王翦恨之入骨。 此时,驺安隐蔽在茂密的野草之后,看了看远处稀稀松松的秦军烽火台,心中暗暗一喜,随即朝身后挥了挥手。 夜幕下,茂密的草丛中,近百名身穿兽皮的西瓯国战士,手持武器,缓缓爬了出来。 这些人借助草丛和夜幕的双重掩护,渐渐接近秦军烽火台,眼中迸发出一种强悍的杀意,在夜色下看起来,阴冷无比。 “唧唧唧” 忽地,三只蟋蟀在草丛中骤然鸣叫,为首地一名西瓯国战士,瞳孔一缩,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手中的毒箭瞬间激发,直接没入秦军哨兵的咽喉之中。 不消片刻,毒箭中的毒素就阻断了秦军的神经,让他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同时,其他几名越人士兵也在下一刻激发手中的毒箭,让另外几名哨兵倒地身亡。 “乌拉哇啦,叽里咕噜” 那名为首的西瓯国战士见自己这边干掉了秦军哨兵,顿时手舞足蹈一通,下令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烽火台围墙边,利用身上的钩索,轻松翻越了围墙,消失在烽火台四周。 不一会儿,驺安长舒一口气,朝身边的心腹道:“接近了,我们走!” “好!” 心腹应了一声,当即朝身后挥手:“走,快一点!” 没过多久,五千西瓯国战士,顺利渡过灵渠,朝烽火台那边赶去。 他们今夜的目的是占领登船口附近的烽火台,并利用这些烽火台,伏击王翦。 现在才一座烽火台,还有至少五六座烽火台。 不过,五千西瓯国战士偷袭几座烽火台,还是挺容易的,没过半个时辰,他们又占领了两座烽火台,扫清了通往登船口的一道屏障。 就这样,在天亮之前,五千西瓯国战士就像一把致命的匕首,悄悄刺进了秦军的心脏。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陈局长说送婆娘?这婆娘是什么?【求订阅啊】 临尘城军营北侧两百里的羊角山下,烟尘四起。 这里背靠河流,面朝平原,两侧有山,是绝佳的粮草重地。 此时,一辆辆牛车拉着从船上卸下来的粮草,朝仓库方向运去。 四周的秦军目光警惕,守卫森严。 距离这里大概两千米的一座山上,桀俊趴在山顶草丛中,仔细观望。 隔了半晌,他才收回目光,朝自己身旁的译吁宋道:“你确定咱们偷袭此处,赵佗不会来救援?” “不会!” 译吁宋目光坚定地点头;“他答应过我,只要驺安那边伏击成功王翦,就立刻出兵讨伐驺安!” 说着,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朝下方的粮草营看去:“这边,他会让给我们立功!”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去禀明君上,让他同意我们偷袭秦军粮草!” “好!” 译吁宋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跟着桀俊,回到了西瓯国都城。 虽然他们叫这里都城,但这里一点城市的影子都没有,全是大小不一的帐篷,以及随处可见的兽皮女人,孩子,和士兵。 “君上!大公子已经成功潜入秦军烽火台,准备伏击秦将王翦!” 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手处拐杖,朝驺車兴奋说道。 驺車闻言,面色一喜,当即追问:“秦军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没有任何动作!” “好!我儿真是智勇过人!” “启禀君上,三公子和桀俊将军求见!” 正当驺車满心欢喜的时候,门外突地传来一声禀报。 “嗯?” 驺車微微一愣,当即收敛脸上的笑容,沉声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是!” 很快,译吁宋就带着桀俊走到驺車面前,恭敬行礼。 驺車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们免礼,便平静而淡漠地道;“不知你们来找本君,所为何事?” “这” 译吁宋与桀俊对视一眼,最终由桀俊拱手说道:“君上,我跟三公子连日调查,最终在羊角山下,发现了秦军粮草,想领兵偷袭秦军粮草!” “秦军粮草,有重兵把守,你们打算带多少人去偷袭?” 驺車表情淡淡地问道。 一旁的诸位长老,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在他们心里,桀俊不可能偷袭秦军粮草成功。 因为他们之前也曾派麾下将领偷袭秦军粮草,结果都铩羽而归。 所以他们不觉得桀俊比其他将领更厉害。 而且,除去驺安带的五千名西瓯国战士,西瓯国国内,根本没有多少可调动的兵力。 “就目前的情况分析,秦军在临城尘附近,驻扎了十万秦军,如果按秦军以往的兵力分布推测,驻扎在粮草营的秦军,不超过五千人!” 桀俊若有所思地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不超过五千人,莫非五千秦军还少了?” 姬杨闻言,不由冷笑出声。 译吁宋当即横眉冷对:“姬杨,有本事你就上战场,没本事就闭嘴,桀俊将军像你一般年纪,早就上战场杀敌了!” “三兄,你!” 姬杨被译吁宋怼的面红耳赤,想要出言反驳,坐在主位的驺車一拍桌案:“够了!” “父亲,三兄他.” 姬杨见驺車发话,当即一脸委屈的准备告状。 驺車一个冷眼扫过去,沉声道:“我说够了!” “这” 姬杨被冷眼扫中,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这时,刚才说话那位年纪稍大的长老,笑呵呵地道:“君上息怒,且听桀俊将军把话说完.” “嗯。” 驺車冷若寒霜的微微点头,旋即朝桀俊抬手示意:“桀俊将军请讲!” “是,君上!” 桀俊拱手一礼,仿佛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侃侃而谈道: “虽然我们之前也偷袭过秦军粮草,但现在跟之前不一样,首先要明确的是,秦军将领赵佗已经跟我们合作,相信他不会跟我们唱反调,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其次,我们偷袭秦军粮草,对他也有利. 最后需要强调的是,就算偷袭秦军粮草有失,我们也能安全的回来!” “哦?如何安全的回来?” 驺車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桀俊又拱手道;“末将不敢欺瞒君上,在秦国覆灭楚国之前,末将曾游历楚地边境,偶然发现一处秘密通道,想必是先祖图谋中原所留!” “此言当真?!” 驺車愕然,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诸位长老,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桀俊。 只见桀俊面带笑意的道:“此言千真万确,不信君上可派人查验!” “这” 驺車面露迟疑之色,与众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皱眉追问;“这秘密通道在哪?” “飞鹰涧!” “飞鹰涧?” “对!” 桀俊含笑点头:“飞鹰涧这条通道弯弯曲曲,绵延数十里,夏季时分,通道里有地下水渗透,人不能进入里面,且不易被人察觉,冬季则水道干枯,宛如一条密道。末将相信秦军不会发现此密道!” “若末将以此密道偷袭秦军,必直捣秦军粮草重地!” “好!” 驺車抚掌大笑,随即看向诸位长老,道;“你们觉得如何?” “如果真如桀俊将军所言,当真妙不可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飞鹰涧北段和南段之间,有几个烽火台,我们从密道走,万一被他们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 “长老所言有理,不过,我也有办法解决!” 桀俊笑着插了一句嘴,众人再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却听他接着道;“前段时间,我们跟秦军交战,缴获了不少秦军盔甲,我们可以挑选一批身材与秦军差不多的勇士,穿上秦军的盔甲,带上秦军的武器,浑水摸鱼进飞鹰涧南端,再借密道偷袭秦军粮草,如此一来,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不小的机会,可冒险一试!” 说着,环顾众人,道;“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我觉得此计可行,最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值得冒险一试!” “我赞成!” 眼见几位长老都同意桀俊的计策,驺車心里一琢磨,也觉得冒险一试比坐以待毙强。 因为秦军粮草一旦被偷袭,很有可能大规模撤军。 如此一来,自己西瓯国也能有一丝喘息之机。 “好!那就由本君亲自带兵,跟你们走一趟!” 驺車下定决心地说道。 众人闻之色变。 “君上不可!” “是啊君上,您不可以身犯陷!” “君上.” “好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什么退路吗?就算杀死王翦,顶多也是泄愤,或许会招来秦军更强的报复,只有捣毁秦军粮草,吾等才能安然无忧!” 说着,驺車目光扫视众人,意味深长地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你们明白吗?” “这” 众长老互相对视,不由心头一动。 虽然驺車表面上说的是赵佗,但实际上说的却是桀俊和译吁宋。 就如今的西瓯国而言,除去驺安带走的五千西瓯国战士,剩下的都是拱卫西瓯国国君的亲兵。 一旦这些亲兵交给桀俊和译吁宋,自己这些人恐怕很难心安。 所以,与其将这些亲兵交给桀俊和译吁宋,还不如他这个国君亲自领兵出征。 似乎是早就料到驺車会这样做,桀俊和译吁宋脸上毫无变化,当即朝他拱手:“君上英明!” 与此同时,距离西瓯国边境五十里的一处山坳内。 一组十人的安全局小队,正从睡梦中醒来。 众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旁边的小溪旁浇冷水洗脸。 营地上方有昨晚燃烧的篝火,还在飘着袅袅余烟。 忽地,一名安全局队员小声问道;“队长,你说今天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吗?” “我哪知道,这些越人都是地沟里的老鼠,贼他娘的难找,要不是陈局长说陛下在这边,有大功劳可以捞,我才懒得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名都尉模样的青年,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我也很郁闷,还是在咸阳待着舒服,那可真是花花世界,一天一个样!” 听到都尉跟队员的抱怨,一名看起来像是新加入的队员,立刻凑上前抱怨:“你们算是好的了,像我这样半路加入的,还没去过咸阳,就被拉到了这里!” “呵呵,以后有的是机会,你是这边的本地人吧?” “嗯,从小在这边生活,后来在楚国当了一阵细作,结果楚国被秦国灭了,不想回去就成了游侠,幸亏看到报纸,说安全局招人,我就来试一试.” “哈哈哈,那你可真的来对了,咱安全局别的不多,细作特别多,算是你的老本家!” “对,我也是细作出身,但也不想来这种人影都看不到地方” “说得好像谁想一样.” 其他队员也加入了他们的抱怨,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名新加入的队员,趁机问了自己一直想问,又不敢贸然问的问题:“你们待遇如何?” “你不知道待遇就来了?” “知道一些,可是不全” “那你知道什么?” “陈局长说送婆娘?这婆娘是什么?” “完了,又一个被陈局长忽悠进来的” 眼见自己的队员一个比一个能聊,那名都尉赶紧制止了他们,喝道;“都他娘的警醒一点,少说废话,陈局长可不是个善类,这些话若传到他的耳中,你们就等着受刑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安全局有个保卫科,里面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各种匪夷所思的刑具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着,扭头看向那名新加入的队员,正色道:“不管你是怎么加入安全局的,一旦加入安全局,不可有二心,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你挫骨扬灰!明白吗?” “明明白了.” 那名新加入的队员,颤颤巍巍地点头。 都尉二话不说,直接挥手:“走吧,咱们去下一个据点,别让其他小队抢先立功” 很快,他们就在丛林中开始了新的搜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队员忽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有情况!” 众人闻言一惊,顿时放轻脚步,朝前面靠拢。 只见下方的竹林边缘,有一处小山崖,在山崖的隐秘地方,还有几间茅草屋,其中一个茅草屋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想来是有人在里面做饭。 “屋内有人,咱们分头行动,切记两点,一,越人勇猛,不可掉以轻心,二,抓活的,问情报!” 那名都尉很快下达命令,众人齐齐点头,轻轻拔出腰间的特制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茅草屋。 “嗖!嗖!嗖!嗖!” 两名安全局队员靠近茅草屋的第一时间,立刻从腰间掏出四个竹筒,扔进茅草屋窗口。 只是片刻,里面就飘出滚滚烟雾,呛得里面的人连连咳嗽。 “嘭!” 就在这时,另外一名队员一脚揣开厨房大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勇猛过人的越人,而是一位头缠黑巾的中年妇女。 只见妇女约莫三四十岁,配着叮叮当当银饰,看起来相貌俊俏,皮肤细嫩,不像越人,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同样带着银色手势,正满脸呆滞的看着冲进来的安全局队员。 另一边,刚刚被扔进简易烟雾弹的房间,冲出两名不停咳嗽的男子,其中年长的一名男子,正焦急地呐喊:“母亲,着火了,着火了。” “不许动!” 早就守候在旁边的两名队员,见他们冲出来,当即手持匕首,将他们制服在地。 “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都尉定睛看了眼这两男两女,沉声问道。 “听得懂,听得懂” 那名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妇女,连忙点头,并用一口不太流利的秦语,回答都尉。 都尉面色一喜,问道:“那我问你,你们是越人哪个部落的?可知道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 “不,我们不是越人部落的,我们是小部落的人,名叫摆夷部落,也不知道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 “胡说,你们分明是越人部落的,说,西瓯国的大本营在哪,否则别怪我们狠辣无情!” “哪里来的恶人,放开我家人!” 就在都尉准备对这家人严刑逼供的时候,山坡上突地出现一个手持菜刀的精壮男子。 直觉告诉都尉,这是一名危险人物,他立刻示意自己队员,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 “我们是秦军,告诉我们西瓯国的人在哪,我们饶你们不死!” “你们是秦军?” 精壮男子听到都尉的话,明显有些诧异。 “正是!” “那秦国真的统一六国了吗?” 精壮男子一脸激动的道。 都尉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回道:“已经统一快两年了,你是.” 推荐一本书,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韩信:以后还得靠陈局长多多帮助才是【求订阅啊】 “哈哈哈,别紧张,我也是中原人!” 那名拿柴刀的汉子听到中尉之言,当即朗声大笑: “想不到秦国真的统一了六国,我也算是一名秦人,只是先祖因为躲避战乱,逃到了楚国,后来楚国也战火连绵,就来到西瓯越地隐居; 先祖逝去后,我们东奔西跑,最终被摆夷部落收留,娶了这名摆夷女子,一晃三十余年,想不到外面变化这么大!” 说着,抬头扫视了一眼小队,又满脸恳切地道:“初见故人,难免有些激动,希望诸位看在同是秦人的份上,放了我妻小!” 在他得知对方是秦人的时候,就打消了以武力救出妻儿的想法,一个是这些人同样不简单,二个是武力争夺难免会伤及妻儿。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跟对方示好,再随机应变。 都尉听到柴刀男子的一番肺腑之言,先微微一愣,而后仔细回想,这名柴刀男子确实有中原人的特征,比起之前遇到的西瓯人,更加高大且豪爽。 “小越,你过来一下!” 那名新加入小队的队员,名叫小越,是百越之人,听到都尉的话,连忙收起匕首,来到他的身边。 却听都尉压低声音道;“你看这人如何?” “他身上没有纹身,头发也没有剪断,指甲略微发黄,应该是长时间练武所致,不像毒物浸泡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不是西瓯越人?” “不是!” “那他的话可信否?” “宁可信,不可不信.” “好!” 都尉点点头,而后挥手示意众人收起匕首,放开柴刀男子家小。 “哈哈哈,想不到在这里能遇见故人,真是三生有幸也!” 都尉大笑着上前拱手。 柴刀男子见妻儿脱险,也笑着回应:“诸位原来是客,招待不周,请到屋内一叙!” 说着,朝那名中年妇女道:“阿裔,去将我们的酒肉拿来,招待这些远方的客人!” “好。” 那名叫阿裔的妇人微微一笑,随即带着女儿和儿子,朝厨房走去。 都尉眼珠子一转,当即朝小越道;“小越,还不去帮帮嫂子!” “哦哦,马上去!” 小越反应了一瞬,当即朝妇人追去。 柴刀男子会心一笑,全当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带着都尉走进自己草屋。 很快,妇人就端着一些腌制好的野味,以及果酒,热情地放在都尉等人面前。 都尉抬头看了眼小越,发现他微微颔首,当即笑呵呵地道:“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请!” 柴刀男子抬手示意,众人一涌而入,坐在竹席两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原本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许喝酒的,但在丛林里折腾半月,连酒的滋味都忘了,现在得到都尉的指令,自然满心欢喜。 柴刀男子看他们吃得正香,又笑呵呵地道:“今日有些匆忙,来不及打些新鲜的野味供诸位品尝,倒是难为诸位了!” “无妨,这些日子在山里,野味吃了不少,酒可没喝,馋死我们了!” “就是就是,野味有什么好吃的,还是酒好喝!” “哈哈哈,好酒,好酒!” 众人大笑着一饮竹筒内的果酒,并对此酒赞不绝口。 柴刀男子也喝一口酒,笑道;“此酒是我根据秦国酿酒之法,加上山中独有果物,亲自酿造出的果酒; 此酒辛辣浓烈,不逊色于秦国本土烈酒,最适合我们秦人!” 说着,忽又想起一事,一拍额头道:“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李雄,汉中人氏!” “张让,上郡人氏!” “孙达,巨鹿人.” “成泽.” 随着众人纷纷介绍自己,李雄与众人瞬间熟悉起来。 隔了片刻,他才好奇的追问众人:“你们今日为何到这荒山,不是听说你们正在跟西瓯交战吗?” 那名叫张让的都尉闻言,不由有些气馁的道:“是啊,我们正与西瓯交战,可惜那些西瓯人就跟老鼠变的似的,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这里山高密林之地,想要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也不容易,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摸索,没想到竟摸到了兄台这里” “我说呢,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秦军出现,原来是你们迷路了!” 李雄笑着感慨了一句。 “迷路?” 张让有些诧异的道:“你说我们迷路了?” “是啊,你们若不迷路,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而且,西瓯人的行踪,我刚好知道一些!” “此话当真?!” “我们都是秦人,难道我还骗你们?” 李雄皱眉反问。 张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道:“方才多有误会,还请兄台见谅!” 说着,举起面前的酒筒,郑重其事道:“我不会说话,一切尽在酒中.” “我们也一样!” 众人见张让喝酒致歉,也纷纷举起酒筒,朝李雄致歉。 李雄见状,当即展颜一笑,摆手道;“诸位无需如此,都是自己人!” “那李兄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吗?” “别急,别急,他们一时也跑不了,我肯定会帮你们,来,先喝酒!” 张让闻言,急忙抬手制止了李雄倒酒的动作,一脸正色地道: “李兄且慢,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这些西瓯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否则吾等回去不好交差.” “是啊李兄,军情重如山,耽误不得!” 一旁的小越也随声附和。 李雄乐了,当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讲讲,我这酸果山北侧,有一户打猎人家,他们平时走上窜林,见过不少奇特之地,我经常山上砍柴,偶尔与他们交涉,听了不少山中秘事; 今早我如往常一样去山里砍柴,又碰到了那户猎人,据那猎人说,今日凌晨,他的猎犬突然狂吠,他以为是有什么猎物触摸,当即拿着弓箭,前去捕猎,结果走到一处山崖,竟看到飞鹰涧附近有几千西瓯国战士出没,好生奇怪!” “什么?!几千西瓯国战士?” 张让闻言,吃了一惊。 众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却听小越谁先反应过来道:“这飞鹰涧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飞鹰涧在距离此地二十里的山沟里,是一条密道,夏季被地下水充斥,宛如小溪,冬季溪水干枯,便形成一条密道,除了长住在附近的山民知晓,平常人很难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些西瓯国战士准备做什么.” “不可能,我身后不到五里是烽火台,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如此大规模的移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让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李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想象那猎人不会骗我,我们是多年的好友,从他父辈开始,我们父辈都是好友,而且,看你们如此自信那烽火台,想必烽火台已经被他们摧毁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有内奸?” “不清楚,但这些西瓯人肯定图谋不小!” “这” 张让语言一滞,瞬间又镇定下来,继续追问:“李兄,这飞鹰涧密道通往何处?” “我想一想.” 李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陷入沉思,半晌,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若有所思的道:“小时候贪玩,我曾跟那位猎人好友一起探索密道,往北走,好像是羊角山,往南走,好像是湘水,至于其他岔道,我就记不清楚了.” “羊角山,湘水.” 张让琢磨了一下,一时没想起这两个地方的关联。 就在这是,一旁的小越一拍大腿,惊声跳了起来,叫道;“不好!我军粮草重地就在羊角山下,他们要偷袭我军粮草!” “什么!?” 众人大惊,不由头皮发麻。 这些西瓯国战士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了,要是让他们成功的话,自己这些人恐怕会被陈平抽筋扒皮。 “队长!” 众人齐齐望向张让。 张让脸色变了变,抬手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再迟恐怕会来不及了!” “好!” 众人点头,当即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李雄被众人吓了一跳,连忙道:“别急,别急,这飞鹰涧的密道,并不好走,虽然只有几十里,但肯定要到入夜才能到,你们还有时间赶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多谢李兄,来日必报!” 张让不敢耽搁,当即朝李雄拱手告退。 李雄自不好强留他们,再次开口道:“其他的先不说,我知道有条捷径,能快速让你们离开这里,虽然不能具体帮到你们什么,但能节省一些时间!” “好,多谢!” 张让二话不说,当即带着众人跟李雄一起出了茅草屋。 “将所有包袱行李,都给我扔在这,只留兵器,出发!” 刚出房门,张让就大喝一声。 众人当即应诺,将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部扔在这里,一个是为了减轻负担,二个是报答李雄的恩德。 虽然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些东西,除了安全局的人,没人可以拥有,放在外面也是被人哄抢的存在,可见其有多不一般。 李雄是个识货的人,自然看出这些东西的不一般,当即郑重拱手,呼唤张让等人跟上自己。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众人来到一处熟悉的烽火台,连拉带抢的从烽火台秦军手中征来十余匹战马,飞也似的冲向安全局临时大营。 与此同时,另一边。 陈平正在帐篷里和韩信商议军情。 只见韩信指着木架上的地图,志得意满的道:“此次南下,吾必扬公子之名!” “你少吹牛逼了,公子让我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打仗的!” 坐在座位上看报纸的陈平,听到韩信的话,不由斜了他一眼。 然而,韩信一点也不恼怒,笑着转身道:“陈平,你说公子让我们来解决什么问题?” “自然是南海的乱象!” “那南海的乱象在哪里?” “这还用说?” 陈平挑眉,不屑的撇嘴:“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谁不知道赵佗和任嚣有鬼?” “不不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韩信摇着手指道。 “什么意思?” “公子明知道赵佗和任嚣有鬼,还纵容他们继续进行他们的计划,是为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平皱眉。 韩信哑然一笑:“自然是想借他们的人头,震慑南海诸将啊!” “你也不想想,公子若直接拆除他们,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想来陛下为了南海稳定,会饶他们一命,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所以呢?” “所以,我猜公子会连同西瓯与他们,一起覆灭!” “这” 陈平一愣:“这么说,公子接下来会开启一场大战?” “不然呢,你以为公子让我来南海干嘛?不就是接替任嚣和赵佗,征伐南越吗?” 韩信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抬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陈平:“以后还得靠陈局长多多帮助才是!” “呵!” 陈平呵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报纸,接过韩信手中的茶杯,吹了吹气,又道;“你让柯北去救老将军,真的可以吗?别到时候让公子背负老将军之死的骂名!” “这个你放心,柯北跟我训练了这么久,如何执行命令还是知道的!” 韩信自信满满地道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你派出去的那些小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等着大显身手呢!” “你就两千的兵卒,如何大显身手?” 陈平有些好笑的道。 韩信满脸不屑地道;“区区西瓯蛮夷,两千足矣!” “行吧,你别牛皮吹得太大,让公子下不来台” 陈平无奈耸肩,正欲起身查看木架上的地图。 刚才韩信说的小队,也是他担心的所在。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下一刻,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局长,紧急军情!” “嗯?” 陈平和韩信同时一惊,不由互相对视。 紧接着,后者上前一步,沉声追问:“发生了何事?速速说来!”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说两句话 看到最近追订有些下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南海剧情,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 作为作者而言,自然是不能强求读者一定要追订的,毕竟自己的钱自己做主。 但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实在不喜欢,那我就砍掉一些没必要的剧情,加速推主线,然后完本。 完本的字数大概在两百多万。多也不多,少也不少。 有可能某些读者说我更新少,其实,你们读多了就会发现,绝大多数读者一百万字以后,都是这样更新的,只有少数作者能保持高爆发更新。 我分析了一下,主要有两点,一个是成绩好,赚钱多。 两个是全职作者,时间充足。 我就不用多说了吧,两点都不占。所以每天更新四千多,不断更,也是一种态度。 反正现在到了中期,等稳定国内,就要开始布局海外了,到了后期,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喜欢看海外剧情。 但是,尽善尽美的结局,我还是能给的。 你们都知道,我是一个仪式感比较重的人,当初杀项羽,我都去了秦始皇陵,所以,我希望我书里的始皇帝,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至少在书里是霸气威武,健康快乐,得偿所愿的。 今日是七夕节,也祝愿兄弟们,七夕快乐,得偿所愿。 往后的几个月,一起共勉。 哦对了,顺便再求个月票。(?????????)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说两句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一章公子有一颗玲珑心【求订阅啊】 “将将.将军,大事,大事不好!” 禀报之人因为太多紧张,再加上军情紧急,顾不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急忙朝韩信禀报。 身后的陈平认出他是张让小队的人,当即朝他示意:“喘匀了再说,喘匀了再说.” “来人,给他弄点水了!” 韩信眉头大皱,直接朝门口的亲兵下令。 很快,一名亲兵就拿着一碗椰子水来到禀报之人面前。 禀报之人连忙接过椰子水,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才道:“韩将军,陈局长,大事不好,有几千西瓯士兵,准备通过飞鹰涧密道,偷袭羊角山附近的粮草重地!” “什么!?” 陈平和韩信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要是羊角山下的粮草重地被偷,临尘城附近的驻军会很快失去补给,一旦临城尘大军有变,住在临尘城内的始皇帝和赵昊,恐怕会凶多吉少。 “这是什么时候的军情?” 陈平反应了一瞬,急忙问道:“那些西瓯士兵现在到哪了?” “回陈局长,是一个时辰前,我们在山间迷路,碰到的一个摆夷乡人透露给我们的,他是中原战乱时期,随祖辈逃亡到那边的,应该可靠; 据他所言,西瓯士兵已经出了飞鹰涧,大概再走几十里的密道,就能抵达羊角山,最迟在傍晚时分!” “现在距离傍晚还有两个多时辰,我们距离羊角山,最少有七十里.” 陈平抬头看了眼门外的天色,仔细估算了了一番,忽然脸色大变:“糟了,我们根本来不及救援,而且连通知他们预警都做不到!” 韩信也急了,忙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带轻骑过去,兴许还来得及!” “好!” 陈平点头应了一声,又对韩信道:“你先想办法尽快赶过去,我马上通知公子,看公子是否有办法先一步通知羊角山那边!” “没问题!” 韩信拱手告退。 陈平立刻招来安全局跑得最快的信使,将写好的密信交给他,让他务必亲手交给赵昊。 与此同时,韩信带来麾下骑兵,一路狂奔,朝羊角山方向赶去。 另一边,屠睢正护卫王翦,前往登船口,准备乘船到寿郢。 此时,天空依旧小雨不断,王翦坐在马车内,与夏无且闲聊。 “老令,此番又要麻烦你一阵了!” 王翦笑呵呵的说道。 夏无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从将军攻打赵国开始,我们每年都会见几面,一晃十余年,将军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惜身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老令还不清楚吗?” “呵!” 夏无且呵了一声,冷笑道:“我虽清楚将军对陛下的忠心,但将军的演技,还是瞒不过我.” “老令此话何意?” 王翦故作不知的反问夏无且。 夏无且抬手抓住王翦的手腕,神色凝重的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将军应该另有高人协助,否则这毒,怎么须臾便清楚干净了?” “而且,身体元气也恢复了过来,宛如新生!” “这” 王翦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朝门口的王成递了个眼神,后者当即走出车厢。 很快,车厢四周的骑兵就远离了车厢两丈。 等到王成重新回到车厢,王翦才叹息着笑道:“哎,终究还是没有瞒过老令” “哼!我只是不想当着陛下的面拆穿你而已!” “那老令觉得,我瞒着陛下对吗?” “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你背后的高人是谁?给你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居然如此神效!”夏无且面无表情地道。 王翦呵呵一笑:“除了公子昊,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你说是公子给你的神药?!” 夏无且有些意外,但很快又释然的点头:“不错,除了公子,老夫确实想不到别人能拿出此等神药!” “那么,老令愿帮我吗?”王翦试探着道。 “帮你?” 夏无且一愣:“怎么帮你?” “我想假死在路上” 王翦正色道。 “为何想假死?你有什么目的!”夏无且皱眉。 身为医者,他非常厌恶弄虚作假,而且,王翦的病明明好了,以他在大秦的地位,根本没有闹这一出。 因为始皇帝对王翦的感情非同一般,不可能做出那等‘飞鸟尽,良弓藏’的恶事。 却听王翦叹息道:“统一六国之前,陛下就曾问老夫,大秦的未来在谁手里,当时我正在攻打楚国,说公子扶苏乃储君的最佳人选。” “结果陛下根本没有回复我!” “后来,扶苏卷入儒案,我一直在筹备南海之事,就没有关注他。再后来,陛下将扶苏赶出了咸阳,我便知道,扶苏可能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 “至少在陛下心中,扶苏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人选!” 说着,又不禁叹了口气,道:“我是看着扶苏长大的,自然想让他坐上那个位置,虽然我不如蒙家那般定力支持,但从从未否定过他” “那现在呢,你还一如既往的支持扶苏公子吗?” 夏无且平静的追问王翦,抓住王翦的手,却没有马上松开。 王翦哪里不知道夏无且这一手的意思,倘若自己不说实话,他能很快的从自己脉搏中察觉到端倪,于是沉吟几声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让公子昊留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陛下不会允许皇子执掌大权的,而且还是在南海这种远离中原本土的地方!” 夏无且大吃一惊道。 “是啊,别看陛下对公子昊这么看重,但要他将南海交给公子昊,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你就想以死胁迫陛下?” “非也!” 王翦叹息着摇头:“有我在南海,陛下根本不可能让其他人执掌南海” “那赵佗和任嚣,不是刚刚接掌了南海大权吗?” 夏无且当即反驳王翦。 王翦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道:“起初,我跟你想的一样,有赵佗,任嚣在南海,南海安然应该无忧也,但你知道,我这毒是怎么中的吗?” “这” 夏无且反应了一瞬,诧异道:“莫非是他们?!” “呵呵。” 王翦苦笑一声,感慨似的道: “老夫与那部落长老是故交,当他得知赵佗秘密联络他们酋长,准备毒杀老夫夺权的时候,你知道老夫的心有多寒吗?” 夏无且:“.” 王翦:“为了南海大局,老夫依然食用了那条毒鱼,但令老夫没想到的是,他们为了夺权,不仅想杀老夫,连蒙武将军都没放过” “可恶!此等贼子,罪该万死!” 夏无且闻言,顿时怒不可遏。 王翦抬手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又叹息道:“老夫已经老了,不能再为陛下平定南海了,有他们,或许能让南海真正实现统一,此乃华夏之幸也!” “老将军糊涂!” 夏无且罕见的义愤填膺,当面呵斥王翦:“倘若南海真的落入他们手中,才是华夏之不幸也!” “是啊,老夫是糊涂了,但陛下没有糊涂,他竟然派公子昊来了南海!” 王翦哑然一笑:“当老夫醒来那一刻,看见公子昊和你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那此事” 夏无且眯眼:“公子知晓吗?” “公子天生玲珑心,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你的意思是,假死这件事,公子也知晓?” “本来就是公子计划的,怎么可能不知晓!” “那公子的目的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 夏无且顿时语塞,手臂不由自主的放开了王翦。 王翦见他放开自己,心中豁然,当即朝他摆手道“好了,废话不多说,马上要到登船口了,老夫相信,他们的人正埋伏在登船口附近,等会儿老夫会趁乱跌入河中,假装打捞老夫的尸体!你们记得好好配合!” “尸体,哪里来的尸体?” “嘿嘿,尸体就在咱们屁股地下,是公子提前准备好的,体型跟老夫一摸一样,我知道你有一门绝技,能通过银针,制造中毒假象.” “原来公子连老夫都算计在内了” 夏无且闻言,不由苦笑一声。 王翦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宽慰道:“老令无需介怀,公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好吧,为了公子,老夫就陪你们疯一把.” 夏无且也是一个果断之人,既然清楚此事来龙去脉,自然爽快应下。 毕竟赵昊帮了他很多忙,他没理由拒绝赵昊。 就在二人说话间,外面突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老将军,屠睢将军让老将军准备登船!” “好!老夫这就准备” 王翦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立刻脱下自己的衣袍,换上普通士兵的甲胄。 与此同时,另一边,登船口附近的烽火台。 驺安带领的五千西瓯国战士,已经全部占领了登船口附近的烽火台。 如今正等着王翦车队走进自己的包围圈。 此时,驺安正在一处秦军烽火台营地里小憩,一名西瓯国斥候,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大公子,王翦的车队已经到了!” “哦?” 正在小憩的驺安,猛地睁开眼睛,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长相白净的瘦弱男子,也跟着爬了起来。 却听驺安道:“通知刑余将军了吗?” “通知了,刑余将军正等着大公子发号施令,伏击王翦!” “好!我这就去!” 驺安兴奋点头,正准备离开卧房,一旁的白净男子忽地挽住他的手臂,夹着声音道;“大公子,小奴想跟您一起去” “小奴乖,此番带你来行军,已经招致将军们的不满,若让你参与军事,恐怕.” 听到白净男子的话,驺安温柔一笑,轻声安慰道。 “不嘛,我就想跟大公子一起,大公子是西瓯未来的储君,还怕他们么” “这” 驺安欲言又止。 这是他从小养在棚中的奴童,通过特殊手段阉割后的玩物,就跟后世的人妖差不多。 驺安对这个奴童非常迷恋,远远超过了他的妻子,小妾,但此次行动关乎到他的未来,一时竟让他有些为难。 却听刚才禀报那人小心催促道;“大公子,将军们都等着您呢!” “好吧,你跟我一起吧,切记,不可胡乱插话!” 驺安最终还是决定带自己奴童一起去参加军事会议。 那名奴童开心一笑,当即蹦起来搂着驺安亲了一嘴,看得禀报之人一阵恶寒,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秦军专门议事的房间。 只见房间内站满了大大小小的西瓯国将领,他们有的穿着秦军盔甲,有的穿着藤甲,有的穿着兽皮,看起来宛如大杂烩。 但当他们看到驺安身后的奴童时,竟统一的露出厌恶之色。 “大公子!” 众人见驺安走来,虽然心中不满他带一个奴童参加军事会议,但还是以大局为重,忽视了奴童的存在。 “嗯,刑余将军,说说现在的情况,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驺安若无其事的看向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西瓯国将领道。 那名叫刑余的西瓯国将领闻言,当即拿出秦军地图,道:“大公子且看,这渡河口有三处开阔之地,其一是距离我们烽火台,两百丈的位置,哪里地势平坦,树木较少,若吾等从西侧偷袭他们; 他们可沿此地退防,以我之见,需派一支五百人的军队,截断他们的退路!” “其二呢?” “其二就是河道两侧,从南到北,他们可以沿着河流顺流而下,我们若想追击他们,只能从岸边追击,因为往下游大概两里的位置,水势较大,且深不可测” “也就是说,我们最好在登船口就歼灭他们?” 驺安皱眉道。 “不错,但是” “但是秦军有三千精锐护送王翦,想要全歼他们,根本不可能!” 还没等刑余接过话头,那名奴童突然插了一句嘴。 顿时,全场哗然。 驺安脸色一变,当即呵斥道:“闭嘴!” “大公子,我看他们说的都是废话,既然我们的目的是王翦,何必在意那些秦军,直接杀了王翦不就行了吗?” “这” 驺安一愣,心说这话有理,自己不就是来杀王翦的吗? 但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众将无一不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纷纷怒视白净男子。 很显然,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得到了侮辱。 如果杀王翦那么容易,还用得着他们出动五千西欧国战士?!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君主暮政,内忧大于外患【求订阅啊】 夜色渐渐深了。 韩信的骑兵依旧在夺命狂奔,一口气跑二十里,对他按赵昊的训练方法训练的新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高速奔驰,对骑兵的负荷,简直无法想象。 一时间,马背上被颠簸得汗流浃背的骑兵,无不腰酸背痛。 原本有些冷冽的寒风,在他们脸上,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更大的疼痛已经掩盖了这种疼痛。 韩信飞马奔驰间,从马腹旁边拿出一个酒壶,猛灌一口,而后对身旁的向导问:“感觉怎么样,还有多久到羊角山?” “还还好” 向导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就这么一路跟着韩信等人狂奔,早已精疲力尽,全靠意志在苦苦支撑,如今听到韩信的问话,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快了,还有十余里,只要绕过前面那座山,便可以看到粮草大营” “扑通——!” 向导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体力不支,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胡师!胡师!” 韩信见向导坠马,脸色突变,正欲停马查看,一旁的护卫连忙提醒他:“将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停不得啊!” “这” 韩信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犯了兵家大忌,如果他现在停下来,这些骑兵马上就会躺倒在地,不复之前的持久。 “留一人去查看胡师,其余人跟我冲!” 韩信当即立断,奋声大喝:“兄弟们,再加把劲儿,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只要歼灭敌军,公子会重赏我们!” “吼!!” 秦军喜欢‘重赏’二字,这些新兵自然也不例外,纷纷怒吼,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阵乱打。 战马吃痛,于是更加卖力的狂奔,像一道闪电一般,极速越过前方的大山。 夜色朦胧中,远方的粮草大营,正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着无尽的灯火。 “他娘的!总算赶上了!” 韩信面色大喜,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谁知他的话音落下,夜空中就像变戏法一般,闪过一道道火线,窜入秦军大营。 紧接着,西南方向的火把,骤然点亮夜空,无数喊杀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一支轻骑兵就像脱缰的野马,极速朝营地奔去。 “兄弟们!快!快随我杀敌!” 韩信大惊失色,连忙朝身后的骑兵下令。 “风!风!大风!” 骑兵们纷纷拔出武器,大喊着从山上俯冲而下,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 赵昊与始皇帝站在临尘城别院内,研究赵佗敬献来的孔雀。 “这孔雀怎么不开屏?” 赵昊扭头朝始皇帝询问。 “那就得问它们了。” 始皇帝有些好笑的摆了摆赵昊给他做的折扇,淡淡道:“先说说你对南海的看法。是按照以前的策略,将百越之地分封出去,还是另有打算?” “父皇不是没分封出去吗?” 赵昊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见眼前的孔雀始终不开屏,又没了耐心,走到始皇帝旁边的桌案前,拿起一颗椰子,吸溜了一口椰子汁,又道:“既然没分封出去,那就自己治理!” “如何治理?” 嬴政好奇的追问。 赵昊想了想,沉吟道: “老将军的想法是,迁移中原人到南海,促进民族融合,我觉得还不够完善,最好文化入侵!” “文化入侵?” 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始皇帝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一合折扇,笑道;“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所谓文化入侵,就跟你手中的那东西一样!” “你说折扇?” “父皇觉得这折扇如何?”赵昊歪头。 嬴政仔细打量了一阵手中的折扇,笑道:“设计很是巧妙,朕非常喜欢!” “既然父皇喜欢折扇,天下就不乏喜欢折扇的人,只要让更多的人喜欢折扇,父皇的喜好便会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哪种影响力?” “天朝上国对地方的绝对影响力!” 赵昊意味深长地道:“做生意的人想来中原,求学问的人也想来中原,如此形成良好的循环,就能不断输出我们的文化。” “然后呢?” 嬴政眼睛一亮,忍不住追问道。 赵昊耸肩笑了笑,道:“然后他们就会认为,只要是中原的,什么都是好的!” “那岂不是让他们更加觊觎我们中原?” 嬴政皱眉。 显然,他并不认可这种文化输出。 因为中原文化明显高于其他文化,就算他们认可了中原文化,也会因为贪婪,想要更多,而复起兵戈,对中原出手。 但赵昊似乎并不在意。 却听他道:“事情都有两面性,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何惧于他们的觊觎?” “这” 嬴政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其实,只要让南海人对我们的文化感兴趣,放弃他们本土文化,当他们开始认同我们的文化时,说我们的语言时,南海就不存在了。” 听到这话,嬴政算是明白了:“伱说的是,到了那时,南海将成为我大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理解!” 赵昊想了想,又借着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其实只要他们对中原感兴趣,他们的人就会来中原发展,无论是将沿海的渔产品拿来中原卖,还是让子女来中原学习,或者是考核入仕,都会让他们越来越倾向于我们。” “比如在南海建港口,无需中原人,靠他们就行?” 嬴政笑着点头,然后道:“朕之前还没想那么多,只希望早点平定南海,将南海统一,听你这么说,朕倒是更清楚了!” “所以,现在应该积极推广中原文化,建立良好的关系” 嬴政沉吟了几声,又问:“老将军有跟你说过在南海建港口吗?” “港口和军工厂都要建,包括学院,医馆那些” “军工厂的话,目前还是不要建了,尽量先武装中原,至于学院和医馆,恐怕得打完再说!” 嬴政说到这里,稍作停顿,随后看了眼天色,接着道;“南海最近不会太平,还是先稳定局势.” “行吧,反正现在也不急.” 赵昊摊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打趣嬴政:“倒是父皇,你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嫌父皇在这里碍着你了?” 嬴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随即舔着笑脸道:“没有,哪能啊,我只是担心父皇长时间不在咸阳,咸阳百官会有意见!” “哼!” 嬴政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赵昊的话,低斥道:“朕的事你少操心!” “哦对了,不说咸阳,朕还差点忘了你在咸阳做的那些事,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对宗室出手了?” “是!” “嗯?” 似乎是没想到赵昊会如此爽快的承认,嬴政不由愣了两秒,皱眉道:“你小子想做什么?” “不是儿臣想做什么,是父皇的做法,儿臣并不赞同!” 赵昊摇头:“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外人再忠心,终究还是靠不住,得自己人好一点.” “什么自己人?” 嬴政眯眼:“你小子话里有话啊.” 他知道嬴戎一系的宗室投靠了赵昊,而嬴戎一系的想法,跟赵昊说的别无二致。 因此,他很担心嬴戎将赵昊带偏了。 毕竟在他心中,赵昊的可塑性远远超过扶苏。 然而,赵昊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父皇,你的伟大毋庸置疑,但你身边的人,真的对你完全忠心吗?” “呵!” 嬴政闻言呵了一声,直接道出了赵昊说的那个人:“你觉得赵高有问题?” “不止赵高.” “还有谁?” “李斯此人斡旋心极重,一己之思太过,父皇若想大秦长治久安,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这” 嬴政愣住了。 是的,在众多儿子中,他本能的喜欢赵昊,与赵昊脾性更对,只有赵昊,能给他这个皇帝最真实的父子感情。 在赵昊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赵昊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斡旋性的话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便喜欢也是由衷的喜欢。 一种奇妙的感觉是,嬴政很为赵昊对他这个父亲的真正付出而欣慰。 嬴政很清楚,非是赵昊真正佩服他这个皇帝,为这个国家担心,而是基于儿子对父亲的关心。 一个君主能够真正使儿子敬佩自己,并且真心为自己着想,而没有丝毫阿谀奉承的成分,是非常非常难的。 在嬴政的记忆里,赵昊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项国策,都是在为他考量,从未为自己考量。 包括赵昊在咸阳做的那些事,也是在为他解决隐患。 论父子感情,两人相处最短,感情最深。 然则,还是有许多话,赵昊很少跟嬴政提及。 倒不是说赵昊对嬴政不够信任,而是身处嬴政这个地位,要考量的东西,远非赵昊能想象。 没人知道他对赵高,亦或是李斯的真正态度。 赵昊看到的只是历史结果,并非真正的历史,或许历史上的始皇帝不死,根本轮不到赵高和李斯上位。 也不能因为赵高和李斯上位,就断定始皇帝对他们完全信任。 毕竟始皇帝是突然暴毙的。 但是,赵昊现在提及了赵高,李斯,嬴政又不得不重新考量,为何赵昊会如此忌惮他们,难道他们真的会给大秦带来祸患?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以始皇帝智慧,肯定能明白赵昊的意思。 沉默半晌,嬴政不由长叹一声,呢喃地说道:“古往今来,君主暮政,近臣作乱,内忧大于外患,我儿说得不错,朕记下了。” “呵呵.” 赵昊微微一笑,迎着晚风,闭上了眼睛。 片刻,赵高从远处跑来,仓皇拱手:“启禀陛下,赵佗将军和任校尉求见!” “何事?” 嬴政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最不喜欢在跟赵昊谈事的时候,有人打扰。 然而,赵高听到嬴政的询问,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将军走了!” “什么!?” 嬴政大惊失色,手中的折扇扑哒一声掉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陛下!” 赵高见嬴政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扶助他。 只见赵昊缓缓睁开眼睛,皱眉道:“让赵佗和任嚣进来!” “嗯?” 赵高一愣,心说陛下都这样了,你漠不关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当着陛下的面对我发号施令,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太子吗?! 然而,就在赵高义愤填膺之际,赵昊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冷冷道;“传赵佗和任嚣进来!” “你” 赵高瞪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刚刚稳定心神的嬴政,勉强站稳身形,朝他摆了摆手。 意思很简单,按赵昊的吩咐行事。 “诺。” 赵高无奈应诺,同时对赵昊的忌惮,达到了顶峰,一个能当着始皇帝的面,行事始皇帝权力的皇子,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如果他日赵昊想杀自己,恐怕不用始皇帝张口,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 自己绝不能留着他! 心中下定决心,赵高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幽光,转瞬即逝。 紧接着,赵佗和任嚣一脸悲愤的冲来到嬴政身前,哽咽拱手:“臣等拜见陛下!” “怎么回事,老将军怎么会.” 嬴政摆手示意二人免礼,有气无力的道:“怎么会出事?” “陛下,不知谁泄露了老将军回寿郢的消息,西瓯国派遣五千西瓯战士,劫杀老将军车队,屠睢将军奋力阻敌,竟没能护卫老将军周全.” 任嚣红着眼,泣不成声的道。 “陛下,末将愿率大军征讨西瓯,势必血债血偿!” 赵佗愤声拱手。 嬴政看了赵佗一眼,又看了任嚣一眼,随即朝赵昊道:“我儿觉得如何?” “赵佗将军说得不错,血债血偿!” 赵昊掷地有声道。 “好!” 嬴政大袖一甩,当即下令;“赵佗,任嚣,朕命你们领五万大军,速去增援屠睢,势必剿灭偷袭老将军的西瓯越人!” “末将遵命!” 赵佗和任嚣,齐齐拱手。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恶来的因子,血与火的洗礼【求订阅啊】 赵佗和任嚣刚走出别院,沐霖就马不停蹄的冲到门前,向他禀报:“赵将军,任郡尉,大事不好,我军羊角山粮草重地,被西瓯越军偷袭!” “嗯?” 赵佗和任嚣同时眉头大皱,不由互相对视。 片刻,赵佗率先开口:“你去将此事禀报陛下和公子,我跟任郡尉去救屠睢将军!” “可是我军粮草.” “废话少说,吾等奉陛下之命救援,汝难道要吾等抗命不尊?” “这” 沐霖语塞。 却见旁边的任嚣接口道:“事有轻重缓急,老将军遭袭,吾等不能不去……” 听到这话,沐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别院。 目送沐霖离开,赵佗冷笑一声:“这个译吁宋和桀俊,真是好手段!” “将军慎言!” 任嚣脸色一变,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路过,这才挤眉弄眼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赵佗反应了一瞬,当即接过护卫送来的马绳,翻身上马,然后带着任嚣,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临尘城。 与此同时,别院里的赵昊和嬴政,听到沐霖的禀报,脸色微变。 “这些西瓯国人真是该死!” 嬴政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赵昊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可有援军前去救援?” “刚刚末将将此事禀报赵佗将军和任郡尉,他说他们奉命拯救屠睢将军,让我将此事禀报陛下和公子” 沐霖如实答道。 嬴政面色一寒:“这么说,他们没有安排人救援?” “没有!” 沐霖摇头。 嬴政怒喝;“岂有此理,朕.” “父皇息怒!” 赵昊难得见嬴政这么愤怒,顿时抬手安慰他道:“赵将军和任郡尉是奉命行事,就算你降旨责怪他们,也于事无补……” “这是什么话,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羊角山大营被那些西瓯国人偷袭?” 嬴政有些不悦:“那里也有不少老秦人士兵!” “我知道,容我先想想” 赵昊捂着脑袋陷入沉思,半晌,扭头看着沐霖,又追问道:“你来禀报之前,羊角山大营战况如何?” “那些西瓯国战士,不知是怎么出现在羊角山附近的,我们根本没有防备,就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沐霖有些无奈的道。 “也就是说,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眼见沐霖欲言又止,嬴政当即朝他呵斥。 沐霖还是头一次被始皇帝呵斥,不由心神一颤,连忙道:“回陛下,末将赶来禀报之前,隐约听到有人从山上冲下,不知是谁的增援,看起来像秦军,又不太多.” “他们可有口号?” 赵昊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口号?” 沐霖愣住:“什么口号?” “就是冲锋的时候,他们嘴里喊的什么?” “好像是好像是风什么来着” “风!大风!” 赵昊兴奋接口,心中激动万分。 沐霖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没错,就是我秦军列阵时喊的风,大风!” “哈哈哈,韩信乃吾及时雨也!” 赵昊大笑一阵,扭头看着嬴政:“父皇,羊角山粮草营地有救了!” “哦?” 嬴政也反应过来似的,追问道:“我儿的意思是,那救援的人是韩信?” “是的父皇!” 赵昊点头道:“韩信应该事先得知了消息,然后带人去救援了,这口号是韩信新兵日常训练的口号,也是冲锋的口号!” “这韩信的反应,当真迅速!” “有陈平为他做情报,自然非比寻常!” “呵呵。”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他只有两千骑兵吗?而且还驻扎在距离羊角山三十里的地方,他是怎么做到第一时间救援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很神奇!” 赵昊摇头。 嬴政沉吟了几声:“我们现在该如何?要不要继续派兵增援?” “增援肯定是要增援的,但我想亲自领兵增援,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不行!” 嬴政直接拒绝,赵昊一脸不解:“怎么不行?” “你小子从未领过兵,万一” “哎呀父皇,儿臣不会以身犯险,再说,有二师兄和沐霖护着儿臣,儿臣不会有问题的!” “这” 嬴政闻言,不由面露犹豫之色。 却听半跪在地上的沐霖郑重其事地拱手道:“陛下放心,末将定誓死保护公子!” 嬴政看了眼沐霖,又看了眼赵昊,心中依旧有些担忧,但作为始皇帝,他明显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只是片刻,就下定决心,大喊道:“唐睢!” “臣在!” 唐睢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在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之时,就出现在嬴政面前,弯身拱手。 嬴政看了他一眼,下令道:“朕命你领一百禁军,跟着这小子去羊角山,务必保护好他!” “诺!” 唐睢应诺一声,当即跟着赵昊出了院门。 与此同时。 羊角山秦军粮草营。 邹車和六千西瓯国战士,正在火急火燎的偷袭秦军。 此时,营地塔楼上的秦军,嘶吼着抵抗西瓯国战士的偷袭。 邹車大吼一声:“我西瓯国的勇士们,先王勾践在天上看着我们,让我们给侵略我们家园的秦人一点厉害看看,杀啊——!” “嗷,嗷~~~” 随着邹車的话音落下,一众穿着兽皮,藤甲的西瓯国战士,犹如野兽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嘶吼着冲向秦军营地。 “越兵袭营!越兵袭营!” 秦军粮草营地里的护卫兵,纷纷呐喊着朝西瓯国战士冲去。 “咻咻咻” 西瓯国战士,一个个手持弓箭,快速推进,移动中竟能有效命中目标,将阻挡他们前进的秦军,纷纷射在栅栏上。 顿时,鲜血四溅,血流成河。 看着西瓯国战士即将毕竟寨门的时候,从两侧赶来的秦军,三五结队,迅速登上寨墙,组成弩,戟,戈,剑阵型,对西瓯国战士远近攻击,奋力阻挡。 “簌簌簌簌.” 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落下,带起一朵朵凄美的血花。 西瓯国战士近乎倾巢出动,又是西瓯国国军的护卫军,战力自然非同寻常,瞬间就冲垮了营地寨墙,朝着粮草重地冲去。 好在秦军同样训练有素,且防患于未然,在寨墙身后,又阻挡起一堵木制围栏。 然而,冲破了寨墙的西瓯国战士,非常兴奋,悍不畏死,一个个竟徒手抱住围栏,向上攀登。 那灵活的身手,让一众秦军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的西瓯国战士,三下五除二的翻阅围栏,秦军将领们顿时急了。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杀啊!快杀啊!” 随着秦军将领们的不断怒吼,那些目瞪口呆的秦军迅速反应过来,对着翻越围栏的西瓯国战士一顿乱砍。 相当一部分西瓯国战士被砍得惨叫连连,跌倒在地。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西瓯国战士在秦军疯狂的砍杀下,冲进围栏进行反击。 一时间,双方在营地外围,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拼。 眼见自己这方明明占据人数优势,依旧无法冲破秦军营地,邹車气得脸色铁青,当即朝身旁的译吁宋道:“译吁宋,你带着象兵从左侧冲击过去,我带着甲兵从右侧冲击过去,务必攻破这座营地!” “是!” 译吁宋听到邹車的命令,当即拱手,然后径直冲向身材高大的象兵营地。 很快,一群膀大腰圆的象兵,就领着百余头大象,在前方西瓯国战士的掩护下,疯狂进攻秦军营地的围栏。 只见那些象兵,一个个挥舞手中的辫子,指挥大象冲击围栏。 “砰!砰!砰!” 武装到牙齿的象兵,势如破竹。 身前的围栏根本阻挡不了他们,被撞击的木屑横飞。 一道道撞击声,犹如死神的歌喉,不停踩踏,收割围栏前的秦军士兵。 丢失大营是死,临阵逃亡更是会被处以极刑,但若是力战而死,秦军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们疯狂起来,简直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来不及顾及那些象兵,找准机会的秦军,恢复了往日跟戎狄搏斗的状态,一个个赤裸着上身,手持一把青铜剑,隔着围栏碎屑,不停挥舞自己的长剑。 即使身上有无数伤痕,也毫无顾忌,只知道收割人头,会得到更多好处。 一名秦军死在西瓯国战士的武器下,另一名秦军很快补上,悍不畏死。 虽然秦军浴血奋战,但被打开的围栏,已经不再稳固,那些西瓯国战士犹如豺狼一般,前赴后继,死死咬住防御中的秦军。 邹車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心神大寒,喃喃自语:“秦军虎狼,果然不是楚人能比的.” 要知道,当年楚国不是没有图谋过百越,而是根本打不过百越,这才最终妥协,跟百越各族共治南海。 如今楚国早已被秦国覆灭,面对如狼似虎的秦军,邹車第一次感觉到胆寒,甚至有些后悔跟秦国做对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容不下他后悔的空间,只能硬着头皮跟秦军作战到底。 秦人是天生的战士,血管里留着恶来的狂热因子,根本不畏惧任何异族。 哪怕这些异族同样以强悍著称。 颇有一种你强任你强,老子尼克杨的既视感。 “冲啊!杀光秦人!为我们先辈正名!” 邹車再次大吼,带着最后的西瓯兵冲了过去。 他知道,士气这种东西,越打越低落,必须趁着自己这方士气正盛的时候,果断出击。 然而,一旁的桀俊忽地森然一笑,转瞬即逝。 很快,双方再次焦灼到一起。 “将军,我们恐怕.” 一名护卫看着不断涌进来的西瓯国战士,顿时露出一抹悲凉之色。 在他旁边,是负责看守粮草大营的将领。 此时,这名将领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条手臂不知被谁砍断了,血目紧紧的盯着前方。 “就算战至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守住这大营,陛下在南海看着我们,我们不能丢老秦人的脸!” 说着,单手捡起地上被砍得满是豁口的长剑,怒吼道:“我们是老秦人,横扫天下的老秦人,我们悍不畏死,忠于陛下!” 此言一出,众秦军陡然一怔,纷纷附和:“大秦万年,陛下万年!杀啊——!” 很快,仅剩的数百名秦军,猛地朝犹如蝗虫一般的西瓯国战士冲去。 “风!大风!大风!” 不知何时,山间陡然传来一阵大吼,惊得在场的所有秦军,包括西瓯国战士,都为之一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援兵!援兵!我们的援兵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秦军军营顿时欢呼一片。 那名断臂将军抬头望去,只见疾风暴雨的骑兵,正迅速朝自己这边冲来,不由长舒一口气,露出洁白的牙齿。 “援军来了!兄弟们,快杀啊!~” 听到营地里的欢呼,韩信远远看了眼营地,只有西南方向的营地在燃烧,应该损失不大,当即厉喝一声:“兄弟们,让西瓯国的杂碎们看看,我们秦军是无敌的!” “大秦万岁,秦军无敌!” 韩信麾下的骑兵,狂啸着冲进营地,挥动手上的重戟,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西瓯国战士的生命。 “是秦军的援军,秦军的援军来了!” 一名西瓯国将领大骇。 邹車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傻了,看着后方不断收割自己士兵的性命,不禁大呼一声:“苍天啊,我王啊,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啊!” “你为什么要抛弃你的子孙,难道我们的供奉还不够吗?” “君上,来救援的秦军不多,我们可以抵挡他们!” 就在邹車一脸悲愤,祈祷祖先的时候,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连忙朝他提醒。 “嗯?” 邹車反应了一瞬,当即定睛瞧去,果然发现冲来的骑兵不多。 大概只有一千骑左右。 他顿时心神大定,再次下令:“桀俊,本君命你立刻领麾下骑兵,阻击他们!” 感谢书友_db1666赏。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求订阅啊】 “嘭——!” “嘭——!” “嘭——!” 就在桀俊率领西瓯骑兵,阻击韩信的时候,一连串的爆炸声,陡然响起。 什么!? 那是什么声音?! 西瓯国战士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一个个惊惧交加。 而跟他们作战的秦军,也同样露出惊骇的表情。 这时,韩信趁机下令:“给我杀光这些越人!” “吼!” 随着韩信带来的骑兵不断冲刺,一颗颗宛如蒺藜的瓷器地雷,也不断从骑兵两侧的马腹扔出。 这是科学西院最新研制的火药武器,第一时间装备了安全局。 陈平让韩信带着这个,就是为了解决他兵力不足的情况。 如今,韩信巧妙的利用了西瓯国战士密集的攻势,让这些瓷器地雷一踩就炸,一炸死一群人。 “这,这怎么可能” 桀俊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武器,不由呆楞当场,连麾下的骑兵都吓得停步不前。 而站在远处的邹車更是脸色苍白,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如此绝密的计划,还是空亏一溃了” “君上,情况有些不妙,我们还是撤吧.” 就在这,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再次靠近邹車,小心提醒道。 邹車闻言,心中一片冰凉,不由苦笑一声:“撤?!往哪里撤?时机已经错过,就算我们撤进山林,也会被秦人的骑兵追上!” “不如奋力一击,说不定能杀出一条血路!” 说完,当即大喝:“传我命令,大军散开,远离秦人骑兵扔出的东西,用弓箭射击他们,且战且推!” “呜呜呜——!” 随着邹車的话音落下,原本还在攻城拔寨的西欧国战士,纷纷退了下来,开始训练有素的分散,阵型,逐步推到营地寨墙之外,用密集的箭矢覆盖韩信骑兵,竟想且战且退。 “杀!” 韩信骑兵终于杀到粮草营地,与营地里面的秦军合拢。 而这时,那些撤退的西瓯士兵依旧有人不死心,想要反扑他们。 “噗噗噗” 无数箭矢再次袭来。 虽然韩信麾下的骑兵有瓷器地雷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耐不住西瓯国战士的远距离进攻,一个个被射得纷纷后退。 韩信一看这样不行,他的骑兵为了及时赶来这里,舍弃了厚重盔甲,改为轻装简行,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于是再次下令: “所有人听我命令,赶紧撤入营地,紧关大门,将身上的瓷器地雷,全部扔到缺口,弩箭手待命,一旦敌军靠近,立刻射击地上的瓷器地雷!” 说完,扭头看向那名独臂将军,沉声道:“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末将吴年,当值粮草校尉!” 独臂将军单手行礼,朗声回答。 韩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好,吴年,本将姓韩,名信,现在让你带领剩下的兵卒,赶紧灭火!” “这” 吴年迟疑了一瞬,恭敬答应:“末将遵命!” 虽然韩信没有表露自己的官爵,但看韩信这身行头,也绝非普通将领。 所以,他二话不说的开始下令,将自己仅剩的三百名护营士兵分成两支,一支留在门口,协助韩信守寨,一支赶去灭火。 没过多久,营地内就传来了新的命令。 那些护营士兵不由满脸疑惑,自己被越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刚等来援军,准备大举反扑的时候,上面怎么让自己灭火?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虽然众士兵非常不解,但军令如山,他们必须得遵守。 很快,接到命令的士兵就变成了救火队,一边从河里打捞河水,一边开始灭火。 看着忙碌的护营士兵,韩信又皱眉询问正在包扎伤口的吴年:“还能再战否?” “将军放心,末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个痛快!” 吴年奋声大笑。 “好!” 韩信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勒紧马绳,大喝道:“兄弟们,扔掉手中的长戟,取出连弩,让他们瞧瞧,什么是大秦天威不可侵犯!” “诺!” 众骑兵朗声应诺,当即取出西科院设计的十连弩。 一时之间,营地门外的野地里,朦胧的晨曦中,数以万计的箭雨,呼啸着飞入西瓯国战士队伍中,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虽然西瓯国战士也在不断向秦军拉弓射箭,但十连弩的威力,远非他们的弓箭能比。 慢慢的,韩信这边开始占据上风。 当然,也只是占据上风,还不能说稳操胜算。 因为对方有将近五千名西瓯国战士,这边只有千余名秦军。 人数上就占了很大的优势。 再则,骑兵在马上奔跑如风,也架不住那些巨象的防御,一旦靠近那些巨象,一个象吼就能吓退一队战马。 “将军,再这么耗下去,我军的装备优势就没了,可有新的援军?” 看着不断减少的韩信骑兵,吴年明显有些慌张的看向韩信。 韩信眯了眯眼睛,道:“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公子,也不知公子收到消息了没.” “这” 吴年迟疑了一下,叹息道:“若公子能及时援救,我们说不定能反杀这些越人” “先别想那么多,看看情况再说!” 韩信摆手打断了吴年的话,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一名被西瓯国战士团团护住的中年,正死死的盯着他,不由道:“那人是谁?看起来身份有点不简单!” “那人.” 吴年定睛瞧了瞧,若有所思道:“那人看穿着,应该是西瓯国的贵族” “西瓯国的贵族会上战场?” “一般情况下不会 “那这.” “或许是来争功的,他们以为这次偷袭,稳操胜券” “哼!” 韩信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那名中年,而是镇定自若的指挥秦军,反击越军。 而那名中年也不是别人,正是邹車。 此时,他正被护卫守在阵中,看着外围不断倒地的西瓯国战士,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将指挥秦军反击的韩信,活活咬死。 可是,秦军的武器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那些一连发射十支弩箭的武器,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有那些一踩就爆炸的石头,更是宛若神器。 “父亲,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什么都没有了!” 译吁宋见邹車至今不下撤退的命令,不由心急如焚。 这些西瓯国战士是西瓯最后的家底,一旦这些西瓯国战士死在这里,西瓯国也名存实亡了。 然而,邹車看向译吁宋的目光就像一头暴怒的苍狼,愤声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告诉我那条密道无人知晓,现在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我.” 译吁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邹車怒不可遏,拔出腰间的配剑,就要砍杀译吁宋,幸亏周围的将士拦住了他,否则一场‘虎毒食子’的戏码,将会在战场中上演。 “就算你对我有些埋怨,但也不能不顾将士们的性命” 眼见自己父亲竟然对自己拔剑相向,译吁宋内心直接凉凉,冷声说道。 “够了!本君不需要你教!” 邹車愤怒的挣脱拦住自己的士兵,然后疯狂的下令:“传我命令,让所有象兵冲击营寨,后军变前军,给我反击!” “父亲!” 译吁宋大骇:“你这是让我们送死” “这是命令!” 邹車不容置疑的强调了一句,然后拔出剑,准备与韩信决一死战。 但是,译吁宋却不为所动。 “译吁宋,你想造反吗?” 邹車面目狰狞的质问译吁宋。 译吁宋眉头大皱,冷冷道:“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你!” 邹車气急,正打算下令让护卫捉拿译吁宋,就在这时,一旁那边年纪稍大的长老,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情况一般,颤抖着声音道:“君上,你.你看” “看什么!?” 邹車不耐烦的寻声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火把,正在朝自己这边飞速移动。 “这” “不好!秦军新的援军又到了,快撤!” 还没等邹車反应过来,译吁宋当即朝四周呐喊。 紧接着,他便带领自己的麾下,果断撇下邹車,独自逃跑。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脸色大变,慌不择路。 有的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更有甚至,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器,准备向秦军缴械投降。 这时,守在营地的韩信也发现了状况,不由朗声大喊:“援军!公子的援军到了!” 此话一出,全场兴奋,高声呐喊。 “冲啊!抓活的!” “呜呜呜——!” 一阵反击的号角,在下一刻荡然传开。 原本固守在营地的秦军,纷纷朝逃跑的西瓯国战士追去,一发不可收拾。 韩信纵马上前,看着伫立在原地的邹車,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跑?” 作为胜利者,韩信觉得要有点礼貌,就没有直接拔剑相向。 毕竟这场胜利,赢得有些侥幸。 只见邹車手持佩剑,目光冷冽的看向韩信:“我是西瓯国的国君,岂能临阵怯逃!?” “西瓯国的国君?” 韩信微微一诧,心说这是条大鱼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西瓯国国君,居然会御驾亲征。 不过,这种蛮夷之国的国君,也算不了什么,自己何须跟他客气? 稍作沉吟,韩信皱眉问道:“既然贵为国君,为何如此不明智,兴兵犯我大秦?识相的,束手投降,兴许我大秦皇帝能饶你一命!” “哼!” 邹車冷哼一声,不屑怒道:“我越国先祖勾践,早于你秦国先祖称霸,尔等秦人有何脸面让我勾践子孙投降?你们不过是一群西荒蛮夷而已!” “放肆!” 众秦军闻言,顿时大怒,一个个拔剑准备砍杀这名目中无人的西瓯国国君。 然而,韩信却不恼怒,仍旧平心静气地道; “中原有句俗话,此一时,彼一时,英雄不问出处,我大秦虽然起步较晚,但也问鼎中原,你先祖虽然早先称霸,却一事无成,两者相比,自有公论!” “公论?” 邹車冷笑一声;“你大秦蛮横吞并六国,又觊觎我百越,岂有公论?如今成王败寇,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之败,并非我无能,而是天不佑我,才让我功亏一篑!” “你们自负飞鹰涧的秘密无人知晓,便想逆天改命,若非我军无意中探知,还真着了你们的道!” “如此说来,还真是天意.” “呵呵。” 韩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好,好一个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敢问将军姓名?” “他叫韩信!韩国的韩,信誉的信!” 还没等韩信开口,不远处就传来赵昊的声音。 韩信当即大喜,连忙呼喊:“公子——!” “韩信,做得不错!这次多亏了你!” 赵昊骑在马上,高兴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落在邹車身上,淡淡道;“你就是西瓯国君?” “嗯?” 邹車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就是公子昊?” “正是~” “还真是年轻啊.” “就当你在夸我好了!” 赵昊微微一笑,随即好奇追问;“你不打算投降吗?” “我西瓯国君,若降了你大秦,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当越王子孙?” 邹車平静道:“只要你放了我的子民,我便自刎当场,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赵昊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环顾四周:“怎么没看到译吁宋?” “哼!” 邹車冷哼:“那逆子早就跑了!” “跑了?” 赵昊皱眉,显得有些不悦。 邹車目光一凝,仿佛看出了什么,沉声道:“你认识那逆子?” “呵!” 赵昊闻言不由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何止认识,我还说帮他杀了兄弟,助他当上西瓯国君呢.” “你!” 邹車气得两眼发直,嘴唇颤抖。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 有什么比自己儿子算计自己,还让人悲愤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邹車恍然大悟,目中含泪,悲愤欲绝:“原来那逆子早有打算,我西瓯亡矣!” 说完,当即抬起佩剑,横亘脖颈,怒喝一声:“先祖,邹車来了!” ‘噗’的一声,鲜血顺着长剑,缓缓流出,身体一晃,散发飘荡中,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 “君上——!” 众西瓯长老放声大哭,哀伤不已。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求订阅啊】 “怎么就死了,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呢!” 赵昊有些不爽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邹車身边的长老,摆手道:“让开一条路,放他们离开!” “君上慢走,我们前来陪你!” 还没等秦军让开一条道路,放这些西瓯国长老离开,几名护在邹車身旁的长老便朗声大吼。 紧接着,‘噗’的一阵,长剑横在脖颈,鲜血四溅,身躯也随之轰然倒下,卧倒在邹車身旁。 众西瓯国将领见状,顿时悲愤欲绝:“长老!” “喂!你们不会也要自杀吧,投降不好吗?” 眼见这些西瓯国将领,一个个将佩剑横亘在脖子上,赵昊连忙朝他们开口:“我秦军优待俘虏,顶多让你们搬砖!” “我西瓯宁死不降——” 随着赵昊的话音落下,众西瓯国将领,一起自刎于邹車身前。 场面之悲壮! 赵昊不由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韩信,心说这跟我没关系,是他们自己要自杀的! 韩信古怪的看了眼他,叹息着道:“自顾明君多人殉,这位西瓯国国君,应该还不错!” “不错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太行,居然被自己儿子算计了!” 赵昊摇了摇头,随即朝身后的沐霖道:“沐霖,将这些殉葬的勇士好生安葬,邹車也要立碑后葬!” “诺。” 沐霖拱手应诺,很快招呼身后的秦军,将邹車等人的尸体运了下去。 这时,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忽然开口道:“大秦公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应允!”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得让我先听听,再做决断!” 赵昊有些好笑的回望那名年纪稍大的长老,挑眉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孟梁,西瓯国大长老!” “哦?” 赵昊眼睛一亮,试探着道:“你有什么不情之请?” “吾等来偷袭你军粮草,皆是被译吁宋和桀俊这两个逆贼所惑,老夫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 赵昊摆手打断了孟梁的话,笑道:“你想让我帮忙杀了他们,我答应你,没问题” “但是。”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西瓯国无条件投降我大秦,并去西瓯国号,尊大秦为主!” “这” 孟梁诧异,顿时拒绝:“这不可能!” “不可能?” 赵昊冷笑:“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一旦我秦军找到你西瓯驻地,迎来的可是抄家灭族!” “你你竟要赶尽杀绝?!” 孟年悲愤交加,却又敢怒不敢言。 赵昊淡淡瞥了他一眼,平静道:“中原有句古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可不想为大秦留下什么祸患!” “他们都是一群无辜的妇孺,中原不是礼仪之邦吗?为何如此蛮横?!” 孟年悲愤着怒吼。 赵昊依旧表现得很平静:“礼仪是对待自己人的,只有敌人才要赶尽杀绝!” 说完,不耐烦的摆手道:“好了,我也不给你废话,想活命,就答应我的条件,想自杀,赶紧动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话音刚刚落下,赵昊就径直朝营地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一百米,却听孟梁又道:“公子且慢!” “怎么?” “我答应你!” “大长老!” 听到孟梁答应赵昊的条件,剩下那些西瓯残兵,一个个争相怒喊。 “尔等住口!” 孟梁奋然大喝:“你们难道忘了桀俊和译吁宋的狼子野心?若非他们,我们能这样? 还有大公子那边,想必也凶多吉少,如果我们都死了,谁来守护族人?谁来替君上报仇?” 一连串问话,问得众西瓯残兵,欲言又止,最终低下脑袋,默然不语。 这时,孟梁叹息一声,接着道: “君上和其他长老,以及诸位将军,都是勇士,我也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那些老弱妇孺,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秦军的铁骑之下?” “秦军虽然打败了我们,但也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毕竟是我们先动手的,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们,西瓯人若不在,西瓯国号有何用?” “轰——!” 听到孟梁的话,西瓯残兵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 赵昊见他们如此识时务,也不再用言语羞辱他们自杀,反而和蔼可亲地道:“现在你们刚刚投降,还在观察当中,等观察结束,我再上奏我父皇,安置你们!” “一切以公子做主!” 孟梁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众西瓯国战士也‘哗啦’跪地,向赵昊表示臣服。 这时,一旁的吴年走了过来,恭敬道;“末将羊角山粮草营都尉吴年,见过公子!” “吴将军免礼,走,带我进去看看!” “诺!” 吴年拱手应诺一声,当即带着赵昊,缓步进入羊角山粮草营。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赵昊不由眉头微皱:“我们损失了多少粮草?” “回公子,我们奋勇抵抗,韩将军救援及时,也没损失多少,就十之有二!” 吴年连忙回答。 赵昊长舒一口气,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伤亡将近九成,比较惨重” “这” 赵昊语塞,随即哽咽的拍了拍吴年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难过,他们是为国家和民族而死,生得光荣,死的伟大,国家会好好抚恤他们的!” “另外,你也不用担心,在越人趁其不备的偷袭下,你们能稳住大局,已经算是有功无过了!” “是!” 吴年也松了口气,朝赵昊拱手一礼。 这时,一旁的韩信突然开口道:“公子为何留着那些西瓯人?” “呵!” 赵昊呵了一声,笑道:“译吁宋为了夺权,连自己兄弟,父亲都算计,想必早就想好了联络其他部落,共同抵抗我大秦; 只要我留着这些西瓯人,他的算计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妙哉!” 韩信眼睛大亮,不由抚掌笑道:“公子智谋远虑,韩信佩服!” “好了,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老将军那边如何?” “我已让柯北暗中接应老将军,想来应该无事” “好!” 赵昊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营外,又道:“我会奏请父皇,调派新的兵卒来固守,你觉得如何?” 韩信想了想,沉吟道:“固守虽好,但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追击译吁宋逃兵!” “如何追击?” 赵昊皱眉:“我们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而且,越深入他们腹地,越容易迷失方向” “呵呵。” 韩信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些西瓯人是通过飞鹰涧密道来这里的,只要我们沿着密道搜寻,肯定能找到西瓯国的驻地,甚至是都城” “这” 赵昊瞪大眼睛,心说还是你脑瓜子好使! 这招顺藤摸瓜,简直妙不可言! 当即,赵昊就调拨五千兵马,跟随韩信,沿着飞鹰涧密道搜寻译吁宋他们的下落。 与此同时,灵渠,登船口附近。 一场偷袭之战,来得措不及防,屠睢还没反应过来,王翦马车就被推入河中。 幸亏王成与夏无且不顾身死,冲进河中救出了王翦。 然,也不知王翦是旧病复发,还是河水窒息,刚捞上来就断气了。 此时,屠睢正一脸自责地看着王翦的尸体,愤声道:“都怪我,没有守护好老将军!” “将军息怒,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以破敌为主!” 王成一抹眼泪,沉声说道。 屠睢重重点头,杀意凛然:“好!我这就去杀光那些越人!” “将军且慢!” 一旁的夏无且见屠睢说走就走,连忙朝他相告:“此地密林潮湿,不利于我军作战,老夫带了一些药物,可让皮肤保持舒爽,将军何不带点?” “这” 屠睢脚步一顿,当即转过身来,皱眉道:“若有干爽的药物,可以抑制皮肤因潮湿而溃烂,还是分给全军比较好!” “将军放心,我们此行有十余位医者,足够制备所需药物,只是现存的药物,还不够全军使用,只能满足部分将领使用!” “原来如此.” 屠睢恍然点头,随即拱手一礼:“那就有劳了!” 说完,扭头看向身边的将领,又道:“消息传出去了吗?陛下是否派援军过来?” “传出去了!陛下命赵佗将军和任郡尉前来救援!” “好!” 屠睢精神一振,随后眯眼看着河对岸,冷声道:“那些偷袭我们的越人怎么样?” “他们见老将军跌入河中,身死而归,马上就撤退了,仿佛专为老将军而来!” 一名秦军都尉答道。 “哼!” 屠睢冷哼一声,怒道:“这些该死的越人,我必将让他们血债血偿!” “来人,立刻给我组织兵马,我要反攻!” “将军不可!” “废话少说,此战,为老将军而战!” “诺!” 众将听说为王翦一战,顿时拱手领命。 王成,夏无且对视一眼,后者缓缓提上白布,掩盖王翦的尸身,而后看着河面,暗叹了口气。 另一边。 距离屠睢营地百米的位置,草丛攒动,一个乌黑的头颅,缓缓冒出水面。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任何异常,才转头看向河案,捋去脸上的河水,露出泡得发白的面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跌入河中的王翦。 当时他刚到登船口,准备下车,就遇到了越人偷袭,好在他早有准备,趁机将马车弄入河中。 后来一切都按赵昊的计划进行,最终逃离了那片战场。 不过,他也因此受了不少罪,忍不住埋冤起赵昊:“老夫这把年纪了,还要遭此等大罪,都怪那小子!” “呵呵,老将军辛苦了” “谁!?” 王翦大吃一惊,不由环顾左右。 却听对方笑着安慰:“老将军别怕,我叫柯北,是韩信将军派来接应您的,我们已等候多时!” “韩信?” 王翦眉头一皱,随即循声望去,只见刚才空无一人的草丛,忽然出现一群身披草衣的武士。 “你们这是?” “老将军勿怪,这些都是安全局的伪装术,他们是安全局的人!” “安全局是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容末将先拉老将军起来,这里河水冰凉,老将军的身体要紧!” “哦哦哦,好,你来拉老夫一把!” 王翦恍然点头,随即伸出一只手,递给柯北。 柯北笑着上前,一把抓住王翦,准备用力将他拉上河岸。 哪知王翦突然用力,反手将他拉入水中,扣住他的脖颈,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何人?” “老将军别激动,我们真是韩信将军派来的,韩信将军是公子昊的人” 说着,柯北连忙朝河岸上的安全局小队招呼;“快,快拿出凭据给老将看!” 河岸上的安全局小队队长,也是秦军都尉,只见他当即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王翦查看。 王翦一看令牌上的‘简体字’,就知道这字是赵昊独有,顿时疑虑尽去,皱眉道:“你们怎么知道老夫在这?” “根据老将军的年龄,体重,以及身体状况,推算出老将军的肺活量,再根据老将军的肺活量,推算出老将军潜水的最远距离,根据老将军潜水的最远距离,再排除不利因素,就能大致确定老将军的换气时间,想要找到老将军,并不是很难.” “这” 王翦一愣,下意识看向柯北:“他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柯北耸肩:“安全局的人都不是凡人,他们的训练方式,跟咱们秦军完全不一样!” “是公子弄出来的?” “除了公子,普天之下不会有人懂这些.” “说的也是!” 王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放开柯北,径直走出水面,朝那名安全小队队长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陈局长让我们听从老将军的安排!” “呵!” 王翦闻言,不由一笑:“就你们这些人,能干什么?” “袭扰破坏、敌后侦察、窃取情报、紧急解救、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反恐怖和反劫持等” “???” 王翦懵逼。 求追订,全订,推荐票,月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人的野心,哪是逼出来的?【求订阅啊】 “将军,为何要屠杀此地的越人百姓?!” 王成看着被大火吞噬的越人村寨,还有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以及到处狼藉的尸体,不由目瞪口呆。 虽然他只是王翦的护卫,但侍奉王翦将近三十余年,从未见王翦如此屠戮手无寸铁的百姓。 因为他知道老秦人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百战百战的老秦人军团,不屑如此。 可是,就在今日,屠睢居然下令屠杀当地的越人百姓,开了老秦人军团从未有过的先河。 即便百越各族,仍然有没有完全开化的族群,老秦人攻占这片土地后,依旧会视他们为大秦的子民。 同样都是大秦子民,怎么能对他们挥起屠刀? 王成非常不解,屠睢明明是王翦以前最看重的接班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那四四方方的国字脸,看起来威武不凡,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熊熊烈火,仿佛内心毫无波澜地道: “那些越人多半是藏起来了,你知道老将军因何而死,我们与他们,终究是敌人! 如今,老将军尸骨未寒,敌人不知去想,若放任他们在我们后方,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可是.” 王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夏无且一把给他拖了回去。 王成狠狠的将剑插在泥土之中,坐在树下郁闷不已。 夏无且叹息道:“公子曾说,蛮夷畏威而不怀德,战争总要有人牺牲,它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 “想不到老令身为医者,治病救人,居然看得这么开” 王成苦着脸叹息一声,随后喃喃自语:“我也不是怜悯那些越人,而是对普通百姓挥起屠刀,实在有些不人道” “在我们眼里,他们或许是无害的普通百姓,但在那些越人将领心中,他们是随时能征召的兵源” 夏无且摇头晃脑道:“公子也曾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呵呵。” 看着夏无且这么大的年龄,一口一个赵昊语录,王成不由哑然一笑。 说实话,他跟赵昊也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公子良滴血验亲,赵昊帮公子良善后,一次是赵昊来南海,解救王翦。 虽然这两次见面,他的存在感很低,但赵昊的印象,深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不得不说,就同龄人而言,赵昊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 就是年纪比他大的那些人,也不及他十分之一。 有时候跟王翦独处,王成还经常听到王翦感慨,自己没能早点跟赵昊接触,否则赵昊说不定就拜他为师了。 这样,王家与赵昊会更加紧密。 由此可见,王翦对赵昊的欣赏,非同一般。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屠睢继续施暴?” 王成皱眉问道。 夏无且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此战如何?” “不看好,完全是意气用事,难怪公子当初不赞成老将军将帅位交给屠睢!” 王成摇头感慨了一句,然后眯眼打量前方,道:“这里的环境太过凶险,即使是老将军,也不敢大规模行军,我们带来的粮草,已经不够了,现在只有等赵佗他们来救援; 如果赵佗他们不能及时救援,一旦我们的粮草耗尽,那些隐藏起来的越人,肯定会趁机偷袭; 到时候,我们想要走出这里,恐怕难上加难!” “是啊,老夫虽然不懂军事,也知道你说得有理!” 夏无且点头道:“我们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说着,忽地想起什么,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当即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将军那边有什么交代?” “没有,老将军让我们等赵佗,任嚣,并把尸体交出去” “这” 夏无且语塞,而后看向后方,发现屠睢正朝这边走来,当即稳定情绪,收拾心情,听候他的命令。 很快,屠睢就骑上战马,看着险峻的越城岭,目光幽深地道:“传令,今日务必穿过越城岭!” “诺!” 众将应诺一声,当即整军出发。 王成与夏无且对视一眼,前者仰头看向稀稀疏疏的树叶,喃喃自语:“好像.要下雨了。” 与此同时。 偷袭成功的邹安军团,果断选择撤出登船口战场,而后一路向南,抵达越城岭附近。 此时,包括邹安在内的所有西瓯将领,都齐聚一帐,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却听邹安率先开口道;“诸位将军,前几天的伏击,非常漂亮,我们已经成功劫杀秦国大将王翦,以后再也没有秦国大将可以威胁我们!” “哈哈哈!” 众西瓯将领哄笑一片。 邹安抬手一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又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国都复命,一条是反击秦军,诸位觉得如何?” “反击秦军!反击秦军!” 部分好战将领,第一时间表态反击秦军。 部分保守将军,则觉得秦军不可小觑,应回国都与邹車商议,再作定夺。 可是,邹安面对两派将领的争执,却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而是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刑余,笑着道:“刑余将军有什么想法?” “这” 刑余被邹安问得微微一愣,然后看了眼邹安旁边的奴童,皱眉道:“不瞒公子,末将觉得,此次伏击王翦,似乎太容易了一点.” “太容易?” 邹安也是一愣,有些诧异的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那王翦没死?”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纷纷看向刑余。 只见刑余稍作沉吟,便抛出了自己的疑虑:“王翦跌入河中,我们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假,但是,以王翦的智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丧命了?他难道一点防范都没有?” “这” 邹安语塞,似乎也觉得有些蹊跷。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他身旁的奴童就冷冷一笑; “依我看,刑余将军是多虑了,赵佗既然敢跟我们合作,就不可能给我们假消息,否则让我们伏击一个假王翦,对他有什么好处?” “本将没有说那是假王翦!” 刑余有些不悦地回怼道:“本将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既然那是真王翦,而且我们也看到了他的死亡,难道一个死人会活过来?” “这” 眼见自己将刑余驳斥的哑口无言,那名奴童又挽着邹安的手,轻声道:“大公子,咱们都出来好些日子了,君上应该在想我们,不妨先回都城,将王翦之死禀报他,让他也高兴高兴!” 邹安闻言,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奴童的细腰,然后扭头朝刑余道:“既然刑余将军担心此事有蹊跷,我们就留在此地,派人向赵佗通信,让他帮我们验证真伪,若王翦真的死在了我们手中,就立刻回都城向君上复命.” “大公子!” “小奴不许胡闹.” “不知刑余将军觉得如何?” “一切听大公子之命!” “好!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邹安就亲笔书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信使,传递到赵佗那边。 另一边。 赵佗和任嚣正带领大军,朝灵渠方向搜索屠睢的踪迹。 “我们找了三天,都没找到屠睢,看他那架势,应该是想替老将军报仇!” 赵佗骑在马上,表情淡淡地说道。 任嚣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道:“你觉得,老将军真的死了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了,否则屠睢不会这么不理智!” “可我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你想说什么.” 赵佗皱眉,直勾勾地看着任嚣。 只见任嚣面色深沉,若有所思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公子昊在算计我们?”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应该不能吧,我们与他暂时还没撕破脸,何故拿老将军的死来算计我们?再说,陛下还在南海,难道陛下也帮他算计我们?” “陛下倒不至于,只是老将军历来以智谋远虑著称,怎么可能轻易被那些越人杀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为了配合公子昊的计划!” 任嚣意味深长地道。 赵佗脸色一变,随即缓缓摇头:“所谓智者多虑,必有一失,想必老将军中毒之后,脑子也不太灵光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得尽早斩草除根才是.” 任嚣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说道。 “你的意思是,杀光邹安所部?” “不止是他们” “莫非.” 赵佗反应了一瞬,重重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老将军的尸体如何处理?” “带回临城尘,逼赵昊出南海,或者.” “你想连赵昊也杀了?” “怎么,你不敢?” 任嚣有些戏谑的看着赵佗。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再顾虑其他,完全没必要。 然而,赵佗似乎有自己的担心,怏怏摇头:“不是不敢,是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呵!” 任嚣闻言呵了一声,抬手摸出怀中的一张绢布,递给赵佗:“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 赵佗有些疑惑的接过绢布。 却听任嚣淡淡开口:“陛下身边的红人,赵高派人给我的” “他?他也想杀赵昊?”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昊在咸阳,在南海,都不受人待见,你以为是什么?” “这么说的话,他确实该死!” 赵佗恶狠狠的点头,随即展开手中的绢布。 只见上面短短两百余字,就道出了赵高的所思所想。 等赵佗收起绢布,任嚣才平静地追问:“你觉得赵高这计划如何?” “如果有我们配合,倒是万无一失!” “好!那就依他之计办!” “报——!” 正当二人说话间,一名斥候策马而至,拱手行礼。 “何事?” 赵佗下意识将绢布揣入怀中,沉声道。 “启禀大将军,前方十里,发现一座被烧毁的越人村庄,似乎是屠睢将军所为.” “什么!?” 赵佗和任嚣同时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半晌,赵佗才满脸不可置信地道: “这屠睢疯了吗?他竟敢对越人百姓动手,他就不怕越人联合起来报复咱们吗?!” “我们现在已经深入越人腹地,一旦我们粮草被愤怒的越人所断,大军危矣!” 任嚣点点头,面色凝重地道:“是啊,虽然我们占据了大片越人土地,可实际上并未跟越人大规模冲突; 他们手中的五万大军,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只是不断派遣小股部队,钻进树林里偷袭; 即便如此,我军在老将军的率领下,依旧损失了不下万人; 若真的激怒那些越人,恐怕.” 任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赵佗就心领神会,当即朝那名斥候挥手:“再探!” “诺!” 眼见对方应诺而退,赵佗才面色凝重的道;“恐怕接下来会有大败” 说完,忽又反应过来似的,瞳孔一缩:“陛下在南海,岂不是危矣?”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任嚣平静反问。 赵佗倏然一惊,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做什么.”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越人不想决战,陛下也不想决战,为何我们不假戏真做,将他们引出来决一死战?” “你是说,让秦军大败一场,令越人信服,然后联合起来进攻我们,我们再被迫与他们大规模作战?” “不错!” 任嚣点头道:“只有这样,陛下才离不开我们,对我们有求必应,就像老将军征伐楚国一样!” “到时候,大秦所有的物资,军备,人源,都会倾向于南海,直至将中原耗尽” “你疯了,中原耗尽,大秦危矣!” 赵佗仿佛看疯子一般看着任嚣。 任嚣依旧表现得非常平淡:“若我们做的那些事被陛下发现,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对我们?” “可是.” 赵佗闻言,不由面露犹豫之色。 他怎么也想到,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不知不觉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任嚣却淡淡一笑:“当初我问过你,是否要走这条路,你说别无选择,现在我再问你,你想永远留在南海,称王称霸,还是做一个忠心的臣子” “我” 赵佗语塞,内心无比纠结,最终暗牙一咬,恶狠狠地道:“这都是赵昊逼我的,我也不想背叛大秦!” “呵呵.” 任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一个人的野心,哪是别人逼出来的,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扯淡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赵高:陛下,我举报公子昊挖地道!【为和中堂堂主加更】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嬴政凝望着碧蓝的夜空,轻轻惊叹了一声。 一旁的赵高小心翼翼地注视嬴政,附和道:“陛下,这几天的月亮都很圆.” “再过段时间,就是元宵节了?“ “正是,陛下,距离元宵节还有将近一个月。” “几曾想过,朕居然会在咸阳以外的地方过元宵节。”嬴政不由叹息一声。 “陛下无忧,赵佗将军的兵马已至城外二十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解救陛下于危难!”赵高连忙道。 “阉宦不得干政!” 嬴政猛然转头恶狠狠地骂道:“真当朕不会杀你吗?赵高!” “陛下息怒!” 赵高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嬴政俯视着他的头顶,冷冷道:“赵高,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嬴政,满脸诚恳地道:“老奴不想瞒着陛下,是不忍陛下受困于此,况且,老奴是在公子昊犯上作乱之后,担心陛下安危,才联系的赵佗将军!”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瞒不住始皇帝,索性直接承认了。 但是,他承认的方式,很有水平。 直接将自己的行为推在赵昊身上,装作一个忠心为主的奴仆。 果然,嬴政听完赵高的坦诚之言,脸色缓和了不少,道:“你联系赵佗,可是朕之所愿?” “不是,乃老奴私度陛下之心也。” “哼!好大的胆子!” 嬴政冷哼一声,却没有发怒。 赵高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老奴在您身边侍奉多年,从未遇见公子昊这般人,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老奴是如何进入您视野的?” 嬴政闻言,默然良久,不由叹息道:“伱一门生于隐宫,朕念你可怜,又精通秦律,便将你留在了朕身边.” “不错,老奴感恩陛下,一生都在为陛下而活,所以陛下信任老奴,但公子昊,真的值得陛下信任吗?” “竖子大胆!” 嬴政终于爆发,一脚将赵高踹翻在地。 “陛下息怒,且听老奴把话说完!” 赵高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跪着拱手道:“当初老奴将女婿阎乐派到公子昊身边,一是想讨好公子昊,二是想替陛下探查公子昊突然崭露头角的原因; 要知道,以前的公子昊,可谓平平无奇; 但是,老奴怎么也想不明白,公子昊为何对老奴意见颇深,明明老奴很少与他交流; 直到有一日,老奴亲自去公子昊宅院附近,调查他这些年的动向; 原来,公子昊在三年前出了一场意外!” “意外?” 嬴政一愣:“什么意外?” “具体意外,老奴不清楚,但是,老奴知道,从那次意外之后,公子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在想办法逃出皇宫!” 随着赵高的慷慨直言,嬴政的脸色由诧异,逐渐变得冰冷且肃然,终于,嬴政不再掩饰自己的怀疑,淡淡追问:“所以那小子崭露头角,跟那次意外有关?” “老奴是这样推测的” “那你说他想逃出皇宫,可有证据?” “有的。” 赵高点头道:“老奴从小就生活在隐宫,对隐宫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且楚南阁就在隐宫附近,所以很容易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比如公子昊这三年,总是往偏僻之地跑,特别是房顶,水池树林这些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老奴倒没在意,以为公子昊是贪玩,直到有宫侍从树林里发现一些地砖残渣,老奴才恍然大悟,公子昊原来打算挖地道逃出皇宫!” “这” 嬴政闻言,脑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如遭雷击。 另一边。 赵昊调动大军,让韩信从西瓯方向拔营而进,自己则率军从羊角山水道出发。 因为赵佗那边还没有彻底解决,赵昊也没有急于进攻闽越,而是一边行军,一边让安全局的人,在闽越向导的带领下,偷偷潜入闽越边境,刺探军情。 无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情报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点赵昊一直都没有忘记。 好在陈平来百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出三日,林林总总的情报就汇集到了赵昊手中。 此时,距离羊角山十里的中军大帐内,赵昊面前摆着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便是这样,赵昊依旧在不停的搓着手。 南方的冬夜,虽然没有飘雪,但已经足够让人忍不住哆嗦了。 尤其是在河岸边,这里的温度要比山林高那么一些,可南方的冷是属于湿冷,感觉这种刺骨之寒直接钻入了骨髓之间。 从陈平探查的军情来看,并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破绽,这不免让赵昊有些发笑,闽越的地形已经足够逆天了,还设了这么多伏兵,想要强攻,果然不太现实。 但要是利用安全局的装备,借用夜晚的雾气,潜伏一支小股部队进去,还是有可能的。 可惜,赵昊不是诸葛亮,不懂得夜观天象。 但寒冬时节,大雾天还是比较多的,问题在于,一支潜入进闽越的小股部队,能起什么作用,需要精心计算才行。 “昊弟,来,我为你加点炭,你可别着凉了,晚些时候,我再让人给你熬点姜汤,驱驱寒!” 营帐内,公子良笑眯眯的上前为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还不忘关心几句,就连站在赵昊身旁的无涯,都忍不住升起一抹古怪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昊早就习惯了,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埋头看着情报。 其实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赵昊并没有太过于着急,能够想到的计划,基本都太过于冒险,现在这场战斗没有太大的冒险必要。 真正的兵法大家,追求的是胜利,而不是奇谋得逞的快乐。 要想取胜,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离不开一个字,耗,就跟他打持久战,后方的补给多到足以让赵昊活活耗死对方,但问题是,嬴政不想耗,他必须速战速决。 被加了炭的火盆,烤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不知不觉中赵昊右手抵着脑袋陷入了昏睡之中。 “昊弟睡着了吗?” 公子高呢喃了一句。 “三兄,这你就不懂了吧,昊弟并没有睡着,他在听风呢。” 公子良露出机智的笑。 公子高望了一眼帐外,呼啸的北风连他都觉得有些蚀骨,不由吐槽道:“这风有什么好听的。”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用耳朵只能听到一缕寒风,可是用心,却能听到数十里,数百里乃至数千里外的风声。” 公子良如同传道授业的智者给公子高解析道: “昊弟现在太累了,需要听松溪泉外的闽越风声,需要听父皇与赵佗的风声,还需要听千里外关中一带的风声,昊弟操劳至此,让人心疼啊。” 一个敢说,一个还真敢信,公子高竟然露出顿悟的表情,点头称是。 “你听他胡说八道,昊弟就是睡着了!” 公子荣禄就见不得公子良满嘴胡说八道还一脸正经的模样。 两人的梁子在嬴政东巡的时候就结下了,东巡那天,公子良因为一女人,害得兄弟四人含冤入狱,虽然事后嬴政并没有苛责他们,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疙瘩,自那以后,基本就是彼此都看不顺眼的状态了。 “夏虫不可语冰,匹夫一叶障目,如何知高人心中所想?” 公子良满脸不屑。 “你猜我这一拳,你的门牙会掉几颗?” 公子荣禄转动着手腕,缓步走向公子良,吓的他赶忙跳到了赵昊的身后。 不得不说,公子荣禄虽然是除赵昊之外最小的,但是武力值却是他们几兄弟中最高的。 据说公子荣禄母亲有戎狄王室血统,天生神力。 “你们在吵吵什么?” 被吵醒的赵昊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公子荣禄和公子良:“都给我坐下!” 这两人一有空就掐,赵昊也不好偏袒哪一方,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心想以后得尽量把他们分开才行。 “诺。” 二人应了一声,谁也不敢多言,都乖乖的坐了下来。 “困了就睡会儿吧。” 二人坐下之后,公子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 赵昊打着哈欠摆了摆手,然后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公子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完之后,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这时,一直帮赵昊整理卷宗的公子将闾,好奇的问道:“昊弟,我看你研究了一晚上,到底研究出作战方略了没?”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公子高:“三兄,你对闽越的情报如何看?” “这” 公子高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跟自己聊军情,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若有所思的道: “根据陈平搜集来的情报可以看出,闽越几乎调集了所有主力军队,大约有三万人在南浦溪上,另外两万人在松溪附近,其余则在王城周围拱卫; 可以说,无诸麾下人才济济,其兵力部署,完全迎合当下局势,让我们没有多少可趁之机!” “嗯,不错,继续。”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鼓励似的抬手示意。 公子高顿时精神一震,然后侃侃而谈道: “若我军顺着松溪,向南挺进,那么势必会被三万浦溪水军阻挡,不能寸进,而背后的两万松溪军,一定会在我军背后骚扰,甚至截断我军粮草,甚至进犯我军后路,这样前后夹击之势,着实有些困难; 而南浦溪和松溪最宽之处,不过两百余里,我军想要在这狭窄的区域展开兵力,难上加难。” “这么说来,此次征伐南越,并不容易?” 公子将闾皱眉问道。 赵昊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公子高的分析,可谓面面俱到,秦军的架桥技术,当今没有哪个国家的可以超过秦军。 像南浦溪和松溪之间的两百余里河面,秦军只用一夜,便可以架起一座舟桥,供大军通过。 但闽军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坐视秦军架桥,所以他们绝对会在秦军架桥的时候,派水军偷袭,将舟桥损毁。 也就是说,不先灭了闽越水军,其他的都是免谈。 而要论水战的话,以大秦目前的水军规模,其实有点勉为其难,即使有火炮这样的神器,有些水域,根本无法通过大型战船,没有大型战船,火炮也装不上去。 如此一来,闽越水军的优势,近乎一道天堑。 于是,整个帐篷鸦雀无声。 隔了半晌,公子良冷不防的道了句:“我们就不能绕过南浦溪,直奔王城?” “没用的。” 赵昊摇了摇头,指着地图道: “九兄且看,这南浦溪和松溪交汇的地方,有一条大何,此河比我们面临的所有河道都宽阔,且河水湍急,我们根本绕不过去; 而且闽越王城北,南,东三面都有大河阻拦,类似于我们中原城池的护城河,西边是高大险峻的武夷山脉,是真正的易守难攻; 估计最早那批闽越人就是看重了此地,才将都城建在这里的, 我们想要绕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绕路的战线会越拉越长,让大军成为一支孤军,一旦后勤出现问题,大军将会顷刻崩盘,得不偿失!” 闻言,公子良也没声了。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赵昊,都没有办法,他们更是无从下手。 眼见兄弟几人垂头丧气,赵昊心知他们这次来南海是将功赎罪的,如果不能顺利拿下闽越,他们恐怕还要回去坐牢,所以又笑着安慰他们道; “诸位兄长也不用担心,咱们先按兵不动,多研究研究,总能找到破敌之策! “好!” 与此同时。 临尘城外,任嚣带着几十人身穿黑衣,借着夜幕的掩护,来到南海水军港口对面的一座山岗上。 只见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后,然后低声下令:“倒火油。” “诺!” 几十名军士将随身携带的酒坛揭开盖子后,沿着山脚一路倾倒着火油。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任嚣便将怀里的火折子取了出来,吹旺之后丢入了火油线上,瞬间,一条火舌就窜了起来。 看着烧得越来越旺的大火,任嚣回头看了眼临城尘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赵昊,你的新武器是我们的了。”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这世上真的有神器不成?【为和中堂舵主加更】 “够了!” 眼见众将因为赵昊的问题,吵个没完,嬴政终于忍不住一拍桌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们在争论什么?打仗讲究因时制宜,因地制宜,什么样的情况,用什么样的战术,哪用分什么先后!” “这” 众将听到嬴政这话,才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朝着赵昊怒目而视。 赵昊又有种斗牛士面对一群牛的感觉,不由摸着鼻子讪笑一声,狡辩道:“父皇说的后半句,儿臣认同,但这前半句,儿臣却不认同,这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朕管你什么问题不问题的!” 嬴政白了赵昊一眼,然后厉声说道:“现在是他们问你,不是你问他们!” “对,现在由公子来说,海战以什么为先!” 司马艁等人好似反应过来似的,恶狠狠的瞪着赵昊,那样子就像赵昊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就不答应一样。 以往他们只听说那些朝堂诸公阴险狡诈,但是毕竟人家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公子,竟然也这么阴险狡诈,差点让自己这些同甘共苦的兄弟打起来。 想到这里,司马艁等人不禁背脊骨发凉,冷汗直冒,开始对赵昊无比重视。 但赵昊听到他们的话,却是莞尔一笑:“刚才我父皇不是说了吗,打仗不分先后” “哼!” 还没等赵昊的话说完,嬴政就冷哼一声,打断了他。 赵昊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叹着气,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会得罪这群人,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算了,还是另辟蹊径吧。 就像孙猴子翻个跟斗十万八千里,明明可以背着唐僧去取经,却偏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取经,这是为何? 因为如来给了唐僧取经的限制,自己没有回答问题的限制。 所以,自己得把主动权掌握自己手里。 有了想法,赵昊瞬间改变主意,伸出三根手指道:“虽然打仗不分先后,但海战有三个关键需要注意!” “哪三个关键?” 司马艁好奇的追问。 嬴政和众将也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笑道:“海战嘛,无非就是船体坚固,武器厉害,速度快而已,只要有这三个关键,打仗基本百战百胜!” “呵!” 嬴政听完,不由呵了一声。 其余众将更是哄然大笑,尤其是司马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着肚子道:“公子还真是会纸上谈兵,就您说的这三样,谁不知道?” “是啊公子,海战没那么简单!” “哈哈哈,公子可能都不知道海战是怎么打的” 眼见众将笑个不停,大失所望的嬴政,摇头叹了口气,挥手示意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完,就要带着赵昊离开楼船。 却听赵昊慌忙的阻止道:“父皇等会儿,我还有话说!” “说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是么!” 嬴政皱眉低斥了赵昊一句,准备让唐睢强行将他带走。 但是,赵昊哪里能受这种气,当即朝众将道: “诸位说我不懂海战,可听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句话?” “嗯?” 众将微微一愣,下意识收敛笑声,扭头看向司马艁。 司马艁也是一愣,而后幽幽地道:“看来,公子不仅质疑我们的战术,还质疑我们的学识!” “先别管我质不质疑,你就说说,什么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这么简单的问题,末将怎么可能不知道?” 司马艁不屑一笑,侃侃而谈:“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意思就是马比人高大,射马更容易射中,贼首比贼兵重要,抓贼首更容易获胜.”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恍惚间,他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但偏偏想不出重点是什么。 只见赵昊冷冷一笑:“凡事都有共同点,我们身处在海上,面对的是海上的敌人,假如我们把船想作马,我们首先应该关照的是船上的士兵,还是船本身?” “这” 司马艁眼睛大亮,猛然间想到了。 人坐在船上,就像人骑在马上一样,马若受了伤,人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死就是重伤,而且就算没有当场死,也可能被马蹄践踏而死,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而死。 同样的道理,人坐在船上,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船没了,人也基本没了。 但是,以大秦目前的军备,根本不可能摧毁敌方的战船,只能通过靠近战船,射杀船只上的人,哪怕是火箭,都不能完全摧毁一艘战船。 因为一艘合格的战船,肯定是有防火措施的。 毕竟大海最不缺的便是水。 而水,是灭火的关键。 那公子昊说的船体坚固,武器厉害,速度快,肯定不是现有的战船和弩箭所拥有的能力. 包括司马艁在内的楼船将军,迅速收起刚才戏谑的笑意,开始认真思索赵昊的话。 眼见众人默不作声,嬴政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着急走了,就静静地看着众人,等待下文。 只见司马艁回过神来,认真看了眼赵昊,沉声道:“末将素闻公子有奇思妙想之能,不知公子对战船有何高见?” “以大秦目前的武器,肯定不能伤害敌方战船,但是,我有一种新武器,名为火炮,此火炮不仅能摧毁敌方战船,还能打得敌方毫无还手之力!” “火炮?” 众将微微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武器? 一旁的嬴政皱了皱眉,眯眼道;“莫非与火铳一样?” “呵呵。” 赵昊微微一笑,随即朝嬴政拱手道:“回父皇,此火炮的原理,跟火铳差不多,但威力是火铳的百倍,而且射程也超过弩箭!” “真的?” 嬴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我儿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赵昊自信满满地道:“有了这火炮,我军将再也不用担心攻城的不利,以及海战的方式,可谓战争第一利器!” “那此火炮是用什么做的?” “有的是用青铜,有的是用精铁,也就是百炼钢,具体情况得按装备需求来制造!” “等下!” 眼见赵昊和嬴政说得有来有回,一旁的司马艁不由插了一句嘴:“敢问公子,你这火炮有多重,能否携带上战船?” 因为赵昊说的铁铜都是超重之物,他不得不担心战船的承重问题。 只见赵昊略微思忖,便沉吟着道: “一门钢炮的重量在一千斤左右,一门铜炮的重量在八百斤左右,带上船应该没问题!” “可是,如此重的火炮装在战船上,士兵和物资怎么办?总不能只装火炮吧?” “这还不简单?” 嬴政冷不防的笑道:“现在的战船装不了,咱们就造更大的战船,直到能够装下足够多的士兵和军备,以及物资!” “这” 众将语塞。 以大秦目前的造船技术,确实能制造更大的战船,毕竟在司马错伐蜀时期,秦军的战船就能装载五十名士兵,以及三月所需的物资。 如今过去了六十年,肯定今非昔比。 眼见众将被嬴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赵昊微微点头,带着矜持的笑意。 众将一脸茫然,心说这就完了? 他说他有更厉害的武器,我们就得信? 我还说我有神器呢,你信吗? 显然,这些楼船将军也不是傻子,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们不可能因为赵昊的一面之词,就彻底信服赵昊。 如果真如赵昊说的那般,火炮有如此威力,海战确实简单。 但是,如果赵昊依旧在夸夸其谈,岂不是又被他忽悠了? 想到这里,司马艁再次开口道:“公子说的火炮,我们也没见过,不知公子是否有实物,拿来我们开开眼?” “是啊公子,你总得让我们瞧瞧,火炮是什么吧!” “公子.” “好了,都住嘴!” 眼见众将纷纷逼问赵昊火炮,嬴政直接掏出自己的火铳,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顿时,‘嘭’的一声炸响,惊得四周鸦雀无声。 “陛下,您这是.” 司马错目瞪口呆的看着嬴政手中的火铳,心有余悸地问道。 嬴政微微一笑,装逼似的耍了个枪花,笑道:“这个就是朕说的火铳!” “那这火铳的威力” “要试试?” “不敢,末将不敢。” 司马艁被嬴政问得惊诧后退,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 光听这声音都很吓人的好吧! “呵!” 眼见司马艁被自己的火铳吓到,嬴政满足一笑,随后扭头看向赵高;“赵高,你去拿个杯子,站在船尾!” “啊?” 赵高吓了一跳,心说为什么又是我!? 该死的赵昊,都怪你弄出这玩意儿,陛下每次练枪都找我! 也亏陛下枪法如神,否则我老赵做鬼都不放过你! 赵高带着满心悲愤,显然不是第一次陪嬴政练枪,习惯的找来一个大点的杯子,双手举过头顶,屁颠屁颠的跑到船尾。 这时,嬴政在众将好奇的目光下,熟练的装填弹丸,火药,然后瞄准赵高头顶的杯子。 只见嬴政瞄准三秒,就缓缓闭上了眼睛,吓得赵高魂飞魄散:“陛下——!” 陛下,您这是在干嘛? 过了啊! 咱没玩过这个! “别动.” 呜呜呜. 赵高欲哭无泪,不禁双腿发颤,但依旧保持一个姿势。 就在众将屏气凝神之际,嬴政的耳朵略微一动,瞬间扣动板机。 众将只听嘭的一声,赵高手上的杯子就支离破碎,连渣都不剩。 “嘶” 众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火铳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怎样?”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去看赵高,而是扭头看向众将,微微一笑:“朕这火铳如何?” 司马艁激动不已,连忙恭维:“陛下神乎其技,末将佩服!” “臣等佩服!” 其余将领也恭敬行礼,齐声附和。 只有赵昊满脸古怪,忍不住开口:“我又没说拿不出火炮,父皇何必如此?” “.” 赵昊这话,直接让整个甲板,鸦雀无声。 司马艁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竟没有再恭维下去。 刚刚回过神来的赵高,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至于刚刚装完逼,正一脸满足的始皇帝嬴政,更是瞪大双眼,表情怪异的看着赵昊,几次欲言又止。 啊. 朕刚才是不是像一个小丑. 朕为什么控制不住装逼的欲望 朕辛辛苦苦练了大半年的枪法. 始皇帝突然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得厉害,不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昊啊.” “儿臣在” “朕有句话你听着,以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里,始皇帝猛地一拍桌案,低声咆哮: “早——点——拿——出——来——!” 海面上海风阵阵,甲板上的咆哮,惊飞了一群海鸥。 不到半个时辰,赵昊就让无涯拉来了一门铜制火炮,安置在战船甲板上。 众将看着这个黑黢黢的炮管,不由满是好奇。 “公子,这就是您说的火炮?”司马艁诧异道。 “是的。” 赵昊点头:“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装备南海战船的,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反正我们早就想领教公子的风采了,如今正好可以看看这新式武器!” “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一炮,让你们看看威力!” “好!” 众将兴奋点头。 嬴政一言不发。 他算是看出来了,赵昊应该有别的计划,否则绝不可能瞒着自己,将火炮运来南海。 可是,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既然有心瞒着自己,又为何当众拿出来? 莫非,这些人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看着海面上的小船。 那是赵昊让人设置的靶船,专门试射火炮的。 只见两名士兵,熟练的装填火药,弹丸,跟他装填火铳的流程差不多。 但是,想必火铳扣动板机的发射方式,火炮的发射方式相对原始,采用的是点火式。 当其中一名士兵装填完弹药,调准好射击角度后,另一名士兵则直接拿来一根火把,点燃炮管上的火线。 只听滋滋滋的一阵轻响。 炮管骤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轰隆! 炸响发出的下一秒,远处漂浮的小船,犹如一朵绚丽的木屑花,瞬间绽放。 “这” 众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而嬴政和赵高等人,则是眼皮狂跳。 这世上真有神器不成?! 求月票啊,最后三天。 感谢和中堂5500赏。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陛下,我们要这个!【求订阅啊】 “这这火炮也太厉害了吧.” 有将领回过神来,禁不住喃喃自语。 那小船虽然比不上这战船,但也有十余米长,其材料跟战船材料别无二致,都是用防腐硬木做成的,其坚固程度,也远非普通渔船可比。 可是,就这样一艘他们平时用来渡河的小船,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碎渣,简直无法想象。 若将小船换成战船,战船能挨上几发这样的炮击? 想到这,众将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那意思很明显。 陛下,我们要这个! “哈哈哈——” 嬴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内心狂喜,不由朗声大笑。 如此利器,实乃国之重宝。 只见他笑声过后,直接收起手中的火铳,便要抚摸火炮炮管,一旁的士兵连忙阻止道:“陛下不可!” “嗯?” 嬴政一愣,有些不悦的道:“有何不可?” 我儿子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摸一下怎么了? 难不成你们能摸,我不能? 真是笑话! 眼见始皇老爹隐隐有发火的迹象,赵昊连忙上前解释:“父皇,不是他们不让你碰这炮管,而是这火炮发射之后,炮管的温度会很高,怕烫伤你的手!” 说完,点头朝一名炮兵示意。 只见那名炮兵随手提起一桶冷水,浇在炮管上,炮管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以及一阵雾气。 “陛下.” 赵高见状,一脸惊骇的挡在嬴政面前。 嬴政伸手拂开他,心有余悸的道:“尔等有大功,该赏!” “谢陛下!” 两名炮兵大喜,连忙朝嬴政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仔细打量这门火炮。 此时,包括司马艁在内的所有楼船将军,也都回过神来,纷纷朝火炮围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如果多安几门火炮在船上,以后海战或许会像公子说的那般,变得简单无比,只要敌人出现,架起火炮就行了,只要他们的战船被损毁,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想活命都不可能!” “不错,有此火炮,我楼船将士所向披靡也!” “哈哈哈,以后谁还敢小觑我楼船将士!” 听着众将兴奋不已,喜极而泣的欢呼,赵昊不禁深表同情。 比起大秦陆军,这些海军确实不够光鲜。 因为能让他们参战的机会,少之又少。 茫茫大海,无尽河流,竟没有多少他们的用武之地,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但是,有了这火炮,他们的作用可就大多了。 不仅能远程进攻海面,连沿海都能进攻,简直不要太爽。 “公子,末将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名从未开过口的楼船将领,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询问赵昊。 赵昊微微一愣,而后抬手示意:“将军有什么请说!” “回公子,末将有些担心,敌军如果得到火炮,向我们对射,我们该如何防御?” “这” 众将闻言,顿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似的,纷纷朝赵昊靠拢。 “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教教我们海战新战法吧?” “公子,我承认我刚才的笑声有点大,您就大发慈悲,告诉我们吧.” “你们弄疼我了!” 赵昊撇嘴,看了眼被众将抱住的手臂,大腿,细腰。 众将嘿嘿一笑,识趣的松开了赵昊,司马艁立刻陪笑:“公子恕罪,都怪我们,我们都是一群粗人,手上没轻没重” 说完,直接上手:“来,公子,末将给您揉揉” “我也来揉揉” “还有我” 众将见司马艁上手,也跟着抓住赵昊的各个部位,小心翼翼地揉了起来。 赵昊额头瞬间布满黑线,连忙挣脱出来;“我告诉你们,别碰我,我不需要你们揉” 这哪是揉啊,这分明就是趁机卡油! 一群咸猪手,油腻大叔! “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 赵昊斩钉截铁,果断的拒绝了众将,然后远离众将,来到嬴政身边,才淡淡说道:“新战法谈不上,倒是有一点想法!”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目光冷冽的道:“火炮落在敌军手中这种事,我不会让他发生,若真的发生,凡是牵连此事的人,灭九族!” “这” 众将陡然一惊,这才发现,这位看起来小小可爱的公子,竟然有着不同于其年龄的杀性。 难怪陛下对其如此重视,原来人家不仅表面平易近人,心也是果断狠辣。 似乎是看穿了众将的心思,嬴政淡淡一笑,摆手道:“灭九族而已,不用在意.” “???”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就在众将不知所措的时候,赵昊收起刚才的冷冽,平静地说道:“刚才我已经跟你们表达了我的观点,海战无非是战船坚固,武器厉害,速度够快,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 刚刚众将听到赵昊说出的观点,一脸的轻视,甚至还肆意嘲笑,现在赵昊再次强调自己的观点,众将却是连连摇头,一个反对的屁都不敢放。 却听赵昊又道:“我父皇说,我们可以造更大的船,这话不假,但大船不代表坚固,要造更坚固的船才行,诸位不妨想一想,如果我们的大船能扛住炮击,是怎样的场景?” “这” 众将为之一惊,心说这怎么可能? 战船怎么可能扛住炮击? 如果战船能扛住炮击,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别人得不到火炮的情况下,靠弩箭只能给自己战船挠痒痒,就算侥幸得到火炮,也无法摧毁自己的战船,这不是天下无敌是什么? “这,应该不可能吧.” 有了刚才的经历,司马艁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赵昊,而是较为委婉的质疑赵昊。 赵昊却眉毛一挑,直接反问:“怎么不可能?” 司马艁没有亲眼见过赵昊说的那种战船,自然觉得不可能。 但赵昊知道那种战船是什么,就直接举了个例子:“千年以前的古人做的是什么?木舟!他们能知道我们现在的战船是什么样的吗?” 对啊! 公子说得有道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若以后有了这样的战船,再指挥这样的战船作战,那真是.无法想象的事。 众将心中认可了赵昊举的例子,同时畅想未来,不禁一片火热。 赵昊清了清嗓子,又道:“说完战船,再说说咱们的火炮!其实,就我目前拿来的火炮而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火炮! 这其中,射程远是一大优势,诸位应该明白射程远意味着什么.” “呵呵.” 众将互相对视,不由会心一笑。 “只要咱们的火炮射程够远,咱们就能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立于不败之地。” 赵昊说着,伸手在虚空微微一抓,就像捏住敌人的咽喉一般。 众将见之一阵哈哈大笑,随后又听赵昊接着道:“说完,战船坚固,火炮优势,最后就是速度!” “诸位都知道骑兵的,骑兵之所以成为战场上的中坚力量,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来去如风,想战就战,想走就走,遇到比自己弱的,果断出手,遇到比自己强的,直接开溜,甚至还能迂回骚扰,令人百般头疼!” 听到这话,众将瞬间明白赵昊想表达的意思。 因为赵昊举的每一个例子,都与他们息息相关。 军人嘛,最熟悉的永远是战场。 却听赵昊侃侃而谈道:“速度对骑兵有多重要,对水军来说就有多重要,水军航行在大海,大河之中,时常会遇到突发情况,如果没有速度优势,很容易被陆地上的陆军针对; 比如隐藏方式,水军在水中,基本上很难隐藏,而陆军在陆地上,可以随处隐藏,一旦陆军利用水军速度慢的弊端,采取针对性进攻,再坚固的战船,再远的射程,也将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水军也可以成为水中的骑兵!”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自身的硬实力,必须最开始就拥有,否则很难发挥水军的实力!” “难道水军只能硬碰硬?” 司马艁有些不解的追问。 赵昊看了他一眼,戏谑道:“你在水中,不硬碰硬,还想干什么?躲又躲不了,只能正面对决,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船在人在,船毁人亡!” “这” 司马艁语塞,不由羞愧的将脑袋憋在裤腰带里。 赵昊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又补充道: “其实也不是说一点战法都没有,只是战法比起自身实力来,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战术都是垂死挣扎!” 听到这话,众将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嬴政却有些质疑:“照你这么说,战法没用了?” “也不是说战法完全没用。” 赵昊嘿嘿笑了两声,随手在茶杯里沾了点水,点在桌案上道: “父皇请看,假如这是敌人的三艘战船,如果由我来指挥的话,我会把我的战船摆成这样!” 说着,在三个水印面前又按了三个横着的印子。 嬴政就像捧哏一样,接着追问:“为什么要摆成这样?”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环顾众将道:“在这里,我先提醒诸位一下,以后战船装备的火炮,只能在两侧,不能在首尾!” “这又是为何?” 嬴政再次捧哏。 赵昊笑着答道:“因为咱们的火炮太重,如果安装在首尾,中间的龙骨有可能承受不了,再加上速度的作用,海浪的拉扯,很容易折断龙骨,造成船毁人亡” 说完,不由抛出一个问题:“那么,这里会有一个问题,诸位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这” 众将互相对视,满头雾水,最终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尴尬的咳嗽一声,摆手道;“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 “呵呵。” 赵昊挠头一笑,随即识趣的自问自答:“既然我们只能将火炮安装在两侧,如果正面,或者后面有敌人来了,怎么办呢?” 说着,抬手指着桌案上的印子,又道:“诸位请看,只要将战船摆成这个样子,就能攻击前后两侧的敌人.” “他们的火炮同样安装在两侧,这时候他们是无法攻击我们的,他们想要攻击我们,就必须用侧面对准我们,只要我们抢先变成这样的格局,他们几乎就死定了.” 只见赵昊说话的同时,在敌方战船外画了一个圈。 嬴政率先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抚掌一笑: “好,好办法,只要我们战船的速度够快,这样摆放,就能抢先以侧面对准敌人,他们必死无疑!” “不错!” 听到嬴政的话,司马艁也瞬间反应过来,感慨说道:“是吾等小看公子了,没想到公子对海战如此了解!” 赵昊闻言,谦虚的摆了摆手:“诸位过誉了,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都不知道!” “有这些就足够了,更何况,面对实力相当的对手,以目前大秦的军力,很难遇到,除非发生叛乱,否则几乎可以做到犁庭扫穴般的胜利!” 司马艁不愧是司马错的后人,这番见识,颇有其祖辈的风范。 如果对手没有这样的实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开轰就是了,能够接近自己的战船,都算对方运气好。 不过,司马艁提到的叛乱,却是让嬴政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 难道这小子真有事瞒着自己? 就在嬴政怀疑赵昊有事瞒着自己的时候,司马艁冷不防的问了一句:“公子,我们可以试射火炮吗?” “你们也要射?” 赵昊一愣。 “怎么,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万一伤着你们” 赵昊面露犹豫之色,随即抛出一个希望;“要不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射,我还有更厉害的火炮没运过来!” “还有更厉害的火炮?” “有啊!” 赵昊点头:“其实科学院总共设计了三种火炮,这次的火炮是近距离散弹,还有远距离实心弹,燃烧弹等等” “何谓燃烧弹?”司马艁面露好奇之色。 赵昊耐心解释;“燃烧弹,顾名思义,就是发出去能燃烧的炮弹,可厉害了!” 听到这话,众将兴奋地无以复加,连忙抓住赵昊的手臂;“公子,我们想要!” “呃” 赵昊一阵恶寒,连忙挣脱开众将的咸猪手,板着脸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不是的公子,我们想要燃烧弹!” 司马艁激动道:“有了这燃烧弹,那些躲藏在密林里的越人,将无处可藏!” “.” 赵昊闻言,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司马艁,心说你丫的就不怕森林大火吗?!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求月票啊,最后两天。 求月票,追订,推荐票,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有时候,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求订阅啊】 石浦。 松溪闽越水军大营。 距离西瓯边境约一百五十里左右。 在这里,浩浩荡荡的松溪,分为两路,一路向东北流去,一路向东流去。 这石浦就在两路松溪的中间,可谓三面环水,非常安全。 所以,闽越将水师大部分兵力安置在这里,其余则安置在松溪两岸,游戈监视秦军的动向。 此时的天色已经非常暗了,寒风吹拂着溪水岸边,水流在风中涌动,不停拍起千层浪花。 石浦营寨里,一艘高大的战船挂着‘沐’字帅旗,这是沐阳带领闽越水师。 而此刻的主舰船舱内,十余盏牛油灯正在摇曳生姿,七八名闽越水师将领正在室内商议, 沐阳自然是在帅案之后。 却听沐阳面色颇为兴奋地道: “近日来,我们打探了不少秦人的消息,南海那边果然发生了叛乱,曾经的秦国大将王翦,被西瓯偷袭致死,而接任王翦的赵佗,任嚣,也因与赵昊不和,走向了对抗的道路!” “如此说来,我们不但不用担心秦人入侵我们,还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趁机将他们赶出百越?” 一名沐阳麾下的水师将领,满心欢喜地说道。 “哈哈哈!” 沐阳开心得大笑起来,乐道:“我还以为秦人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只会窝里斗,在外面一点也不团结,就凭他们,真的能统一中原?如若这样,我闽越岂不是也能横扫中原?” 此言一出,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时,有位年纪稍大的将领皱眉道: “将军,还是小心为妙,这两日有不少游击军传来消息,说他们都看到了秦人拔营而来的踪迹,但是却从未看见秦人主动出击,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沐阳笑道:“除非秦人调动数十万大军进犯我闽越,否则就驻扎在松溪的那一两万人,根本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不错,就那一两万秦人,我们想要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如果真轮到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两万秦人的事了,而是驻扎在百越的所有秦人!” “哈哈哈,对!杀光秦人!” 众将轰然大笑,不以秦人为意。 就在这事,忽听室外有越兵奏报:“启禀将军,三路游击将军传来消息!” “哦?快拿来我看看!” 沐阳虽然有些狂妄,但也是胆大心细,对情报相当的重视。 很快,亲兵就递上一块锦帛,递给沐阳。 沐阳看完之后,笑呵呵地道:“秦人大营终于有动静了,不过不是针对我们,而是赵佗偷袭了赵昊的战船港口,赵昊派兵去救援了!” “赵昊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偷袭他吗?那营地总共也没多少人,再派出去一些人,几乎都空了!”一名水师将军疑惑地道。 沐阳看了他一眼,笑道:“非也,你们想想,秦人挟灭西瓯之势来我闽越,可曾将我闽越放在眼里?如今我闽越摆出防御阵势,为的是什么?自保! 所以,你们觉得赵昊会相信我们敢偷袭他吗?” “更可笑的是,他似乎忘了我松溪水师的灵活机动” “那依将军之言,我们是否偷袭秦军大营?” “中原有句古话,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想必赵昊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 “哈哈哈——!” 众将闻言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军大营一片狼藉的惨状。 却听沐阳又道:“传我命令,通知三路游击将军,袭击秦军大营,再通知译吁宋,从旁协助!” “是!” 众将目送传令士兵离开,有些不解的看着沐阳。 只见沐阳会心一笑: “我知道你们疑惑我为何让译吁宋参与进来,因为译吁宋是灭国之后投降我们的,如果他真的可信,就应该协助我们,取得胜利,如果他是秦人派来的细作,倒可以让他们两败俱伤!” “原来如此.” 众将恍然点头,纷纷被沐阳的机智所佩服。 与此同时。 临尘城外的一片树林里,赵佗单手按着剑柄,闭目养神。 此时,一名士兵狂奔过来,对着赵佗行了个军礼,焦急道:“将军,我们试探进攻的军队遭人埋伏了,各部落联军正在往我们这边撤军,您看要不要派兵接应?” 遭人埋伏了? 赵佗睁开眼睛,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士兵,道:“谁埋伏的我们?” “具体是谁,尚不清楚,但看动静,怕是有两三万人!”士兵如实答道。 “怎么会这样.” 赵佗眉头紧锁,隐隐有些不安,如果按照任嚣传来的消息,有一支将近五千人的军队正在支援南海港口,那么临尘城这边根本可能出现两三万人啊! 难道是王翦从其他地方调来的? 也不可能啊,他兵符都交了,根本不可能调动两三万大军.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赵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骆摇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愤声道:“赵佗!你到底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送死?!” “嗯?” 赵佗听见骆摇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笑道:“骆酋长误会了,我也才刚刚得知消息,本打算出兵接应你们,没想到你们先突围了!” 说着,当即收敛笑声,怒视那名传信士兵:“你怎么回事,为何不早点告知本将?” “将军,我.” 那名传信士兵一脸委屈,正欲辩解,哪知赵佗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将他砍翻在地。 “噗——!” 鲜血如注,四溅当场。 周围的将士眼皮一抖,心头大震。 就连本欲兴师问罪的骆摇,都被赵佗这操作惊得哑口无言。 隔了片刻,他才冷哼着离开了树林。 目送骆摇率众离开,赵佗眯了眯眼睛,随后大手一挥:“将他好生安葬,我们回营!” “诺。” 很快,那名死不瞑目的士兵就被人抬了下去。 “无耻!可恶!简直是败类!” 回到营地的骆摇,愤怒的在帐篷里发泄自己的不满。 站在门口的杨越联盟首领和吴越联盟首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之所以跟赵佗来临尘城勤王,是因为赵佗给了他们难以拒绝的好处。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佗好像根本没拿他们当盟友,而是拿他们当炮灰。 否则赵佗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 难道这一切跟任嚣那边有关? 想到平时跟赵佗形影不离的任嚣,居然不在此次行动中,两人心头微动,再次对视,然后默契地上前劝阻骆摇。 “骆酋长,你先冷静一些,且听我们说两句!” “是啊骆酋长,我们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嗯?” 骆摇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有什么蹊跷?我早就劝你们跟我离开,你们为了那些好处,始终不肯松口; 现在好了,死了那么多族人,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差点被赵佗害死在战场上!” “.” 两人尴尬的咧了咧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骆摇也没打算跟他们追究到底,便不耐烦的摆手道:“有什么话就说!”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就想问骆酋长,有没有发现,赵佗现在的态度跟之前求我们合作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吴越联盟酋长,陪笑着道。 骆摇皱眉看了眼他,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就是有些怀疑,赵佗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盟友,或者不用我们也能救出秦王的办法!”杨越联盟酋长接口道:“你莫非就没发现,赵佗身边的任嚣不见了.” “这” 骆摇迟疑道:“你们这么说,我好像也察觉到了,任嚣确实不在营中!” “那会不会是赵佗派他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当初结盟的时候,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以后有什么行动,一起商议,如果赵佗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亲手撕毁了盟约?” “可是,就算赵佗有背盟约,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 “说的也是,赵佗手中可有五万秦军,而我们,加起来也不过两万” 听到杨越联盟酋长和吴越联盟酋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骆摇当即怒喝;“怕什么?我现在就去质问他!大不了解散联盟,那些好处我们不要了,我可不想让我的族人白白送死!” 说完,径直朝帐篷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 杨越联盟酋长和吴越联盟酋长见骆摇说走就走,暗道这下坏了,连忙冲上前向阻止骆摇。 但骆摇身强体壮,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中老年能阻住的,很快便离开了营帐。 目送骆摇离开,吴越联盟酋长和杨越联盟酋长,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而后又听前者小声道:“我跟过去看看,你且早些准备,且莫辜负陈局长的一片心意!” “明白!” 杨越联盟酋长会心一笑。 另一边。 刚刚回到中军大帐的赵佗,正在听取手下汇报军情。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临尘城外的伏兵是吴年的人马,以及王翦的旧部。 “哼!这些人以前不敢跳出来,现在居然都跳出来了,以为赵昊能取代我和任郡尉,成为南海的王?简直可笑!” 赵佗听完手下的汇报,不屑的冷哼一声。 却听那名禀报之人又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还有件事,属下觉得有些蹊跷,王翦旧部是后来的,吴年是早先埋伏的,为何两者的军队能轻松聚集到城下,拱卫临尘城,我们明明已经清扫了后路,他们不可能聚拢才对” “嗯?” 赵佗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有内奸?” “我们这边还说不清,但三越那边,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赵佗却已经开始怀疑了。 在赵佗心中,这些越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要有好处,谁都可以背叛,包括他自己。 不过,有任嚣劫来的那些火炮,这些所谓的盟友,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看来,明日攻城,得防着他们一些.” 赵佗沉吟着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大将军,骆越,吴越两位酋长求见!” 他们居然还有脸来? 这些废物!垃圾!肮脏的臭猴子! 赵佗右手紧紧的握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让他们进来!” “诺!” 很快,骆摇就率先冲进中军大帐,直视赵佗道:“赵佗将军,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赵佗平静而又淡漠地道。 骆摇冷哼:“我们想知道任郡尉的踪迹!” “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吧?” “我们是盟友,当初结盟的时候就说好了,一切行动,都需要商议,我为何不该管?” 赵佗闻言,双目微微眯起,沉声道:“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为何伏击你们的秦军能聚拢在一起,你们明明有机会反击的,为何擅作主张,率先撤离?” “你!” “我怎么?你不是说需要商议吗?你撤离的时候跟我商议了吗?别总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没有认真履行盟友的职责!” “.” 骆摇气得两眼发直,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佗居然这么无耻,不由勃然大怒:“混蛋!这个盟我们不结了!”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以为” “噗——!” 还没等赵佗的话说完,骆摇脖子就被人一剑封喉了。 而赵佗则满脸惊骇的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从骆摇流出的鲜血可以看出,不到片刻功夫,他的眼神便蒙上了一层灰雾,显然是活不成了。 “刺刺客” 赵佗开口想要呐喊,但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骆摇倒下去露出的面孔,竟是吴越联盟酋长。 “你,你竟敢” 赵佗猛地冲过来,想要抓住吴越联盟酋长。 只见吴越联盟酋长率先哭嚎出声:“啊啊啊,赵佗,你个畜生!我们对你忠心耿耿,你不光杀自己人如草芥,连骆酋长都不放过! 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啊!来啊!杀了我啊!” 一边哭,一边戏谑的看着赵佗,那眼中哪里有半点哀伤,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罢了。 甚至其中还有一丝兴奋,一丝贪婪。 此刻的赵佗,就算反应再慢,也看出了端倪。 他娘的!自己这是落入了圈套啊! 狗日的臭猴子,明明是你杀了骆摇! 可是,当中军大帐外的护卫冲进大帐,看着骆摇尸体的时候,全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赵佗将军怎么杀了这越人盟友? 外面营地还有两万越军,这要是乱起来,恐怕不好收场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父皇,手雷玩不玩?【为胡萝卜叶舵主加更】 “父皇,这边已经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 赵昊轻声问道。 “回去?回去干嘛?” 嬴政似笑非笑的问道。同时摆手示意了一下。 围在甲板上的司马艁等人,立刻会意离开了甲板。 赵昊现在根本就没心思管司马艁他们为什么离开,听到嬴政不想回去,顿时有些紧张,连忙道:“父皇,我可是在吃饭的时候被你拉来这里的,饭都没吃饱,还奔波了一早上,说了那么多; 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也不想我一直都这么矮吧?” 赵昊虽然毫不在意别人调侃自己的身高,但心里还是挺在意自己的身高的,毕竟谁不想高高大大,帅气逼人,迷倒万千少男少女?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他还有别的理由。 那就是他一直布置的计划,需要他来全程把控,否则一旦某个环节出问题,很容易满盘皆输,所以,他得赶回羊角山大营,继续布置。 然而,嬴政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中非常好笑,表面却平静如常的道:“肚子饿了,船上有东西,赵高,去给他弄点吃的!来,陪父皇钓会儿鱼!” 赵昊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还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啊! 不过,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父皇,钓鱼什么时候都可以钓,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陪你慢慢钓,好不好?” 钓鱼什么的,赵昊从来不感兴趣,上辈子读书的时候,参加夏令营,有一次钓鱼比赛,他想尽办法,也没钓上来几条鱼,结果被一个学渣给鄙视了,这让他气得,以后再也没钓鱼。 有时候,钓鱼不是看你多聪明,学习多好,而是看你是否有耐心,那时候的他,脑子根本静不下心来,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上,所以在钓鱼方面,一事无成。 嬴政见赵昊一再想要回去,便喟叹着道:“你真不知道,朕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昊心中一阵吐槽,试探着道:“不是说指点那些楼船将领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 嬴政淡淡开口,随即笑着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赵昊愣然,摇了摇头。 嬴政叹道:“好吧,既然你不知道,父皇就告诉你!” 还没等赵昊反应过来,嬴政一巴掌就呼在他脑门上。 赵昊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手捂着头,不解的叫唤道;“父皇你干嘛啊,打死我了!” “打死你?” 嬴政冷笑道;“有时候朕真想打死你,你死了倒好,至少不用祸害别人!” “我” 赵昊见嬴政说得这么严厉,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老老实实请教道;“还请父皇明示.” 嬴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赵昊,冷笑一声,说道:“你胆子真的是好大,什么事都敢做!” 和自己有关? 可是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事啊,除了 赵昊瞬间反应过来,左右看了一下,见四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踪影,连赵高都走了,不由小声道:“父皇说的可是老将军的事?” “难道你小子还做了其他作死的事?”嬴政没好气的道。 赵昊讪讪的笑了笑:“那倒没有,老将军的事,一开始我就没想瞒着父皇,只是想过段时间再告诉父皇,后来发生了西瓯偷袭我军粮草的事,我才觉得,或许咱们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完成父皇的心愿,统一南海; 说实话,当初我不看好父皇征伐南海,是因为南海的局势并不明朗,再加上我们对百越族并不了解,后来我亲赴南海,从老将军口中了解了更多百越族的事,我才发现,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方向!” 嬴政听了,诧异的看了眼赵昊,皱眉道:“什么意思?” “攘外必先安内.” “嗯?” “父皇,其实以我大秦的军力,对付一群蛮夷还是很稳的,只是咱们内部可能有一些小问题,导致统一局势不那么明朗” 赵昊意味深长的说道。 原本他以为王翦的事,能够瞒过始皇老爹,结果始皇帝的情报系统,无孔不入,居然提前知道了王翦假死的事。 既然始皇老爹知道了,他就索性说出自己的顾虑,免得以后始皇老爹跟他配合失误,让别人钻了空子。 见赵昊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嬴政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皱眉道:“你说的内部问题,莫非是有人对大秦有二心,想借助南海百越族,谋取私利?” “是有这样的顾虑,毕竟人心隔肚皮,没有谁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面目,只有他做了,我们才能看清” 赵昊依旧没有点出任嚣和赵佗,因为现在的任嚣和赵佗,还没有什么问题,包括赵佗暗中毒害王翦的证据,都没有。 至于他勾结译吁宋的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总不可能让西瓯人出面证明大秦将领勾结异族吧? 所以,含糊的说辞,只是让始皇帝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而已。 毕竟现在的赵佗和任嚣,手里有五万精锐秦军,倘若突然暴雷,很有可能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老秦人虽然忠于始皇帝,但也只限于清楚实情的情况,一旦他们不明情况,跟着赵佗,任嚣来个清君侧,那就完犊子了。 因此在情况依旧不明的时候,赵昊不敢说太多关于他们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赵昊的顾虑,嬴政并没有强求赵昊说出实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转移话题,指着面前的那门火炮,轻声道:“那这东西.” “只有它是真的.” “你小子” “嘿嘿.” 赵昊笑了笑,反问道:“父皇的火铳练得不错,有没有兴趣练练别的?” “别的是什么?”嬴政笑着问道。 赵昊随手掏出一颗迷你版手雷,笑道:“这个如何?” “这是什么?” 嬴政有些疑惑。 赵昊也不解释,直接拉开拉环,见手雷冒烟,迅速扔进大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海水被炸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惊得隐藏起来的铁鹰卫,唐睢,包括赵高在内的所有侍奉嬴政的人,都齐齐出现在甲板上。 但看到始皇帝和赵昊安然无恙,又退了下去。 “这” 嬴政瞪大眼睛,愣了半晌,才怔怔的开口:“这是什么东西?威力居然不下于刚才的火炮” “回父皇,这是科学院最新研制的手雷,可防身,可破敌” “科学院?想不到科学院真被你小子搞起来了” “那父皇要吗?” 赵昊笑着反问。 “要!” 嬴政斩钉截铁的点头,目中神采奕奕,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直接那门火炮,笑道:“这个我也挺喜欢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男人果然都喜欢破坏性武器,始皇帝也不列外,于是讨好似的道:“那儿臣让人给您弄门装在马车上的火炮,到时候回咸阳玩?” “呵!” 冷笑一下,嬴政认真地看着赵昊:“你想留在南海,还是等这件事过了,回咸阳” “这” 赵昊语塞。 始皇老爹的意思,他秒懂。 等解决完南海之事后,他的身份会大不一样,回到咸阳,没有人再将他当作一个白身公子对待。如此一来,他回到咸阳,平白的会增添几分风险。 反而离开咸阳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彻底的避开一些争权夺利之事,免得被波及。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深谙权力争斗之道的始皇老爹,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能镇压一切暗流。 因此,始皇老爹才问他想留在南海,还是回咸阳。 只有真心看重一个人,才会将选择权交给这个人,对于不看重的人,那就是一颗棋子而已,岂会让棋子做选择? “南海的椰子汁挺好喝的,不是么?” 赵昊笑着回了一句。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很快,赵昊就如愿的离开了甲板。 与此同时,西瓯国腹地。 译吁宋与桀俊几位将领,一脸晦气。 虽然他们的计谋得逞了,但此战损失了四千多名西瓯国战士。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那赵佗在搞什么,明明已经出兵我兄长那边了,怎么又派人来保护粮草营,是不是故意消耗我们?” 译吁宋气愤不已的说道。 众将互相看了看,嘀咕了一阵,桀俊皱起眉头,沉声道:“君上战死,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莫过于拥立新君,稳定大局,我提议,让大公子邹安担任西瓯国国君!” “这” 众将为之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跟随译吁宋逃回来的长老道:“这不合适,如果是平时,拥立大公子邹安当国君,没什么不妥,但现在是战时,拥立他如何服众?难道让他带领我们对抗秦军吗?” 虽然这位长老在众西瓯长老中,权势不大,但他的辈分,比任何一位长老都高。 他是上上一位西瓯国君的小儿子,也就是邹車的小叔。 只见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名仅次于桀俊的将领就出言附和道:“不错,伏蛮长老说得不错,现在最重要的是选一位能领导我们渡过难关的国君,邹安公子虽然年长,但才能有限,并不适合国君之位,依我看,还是选其他公子吧!” “是啊,邹安公子喜好奴童,为吾等所不迟,难道以后靠那奴童绵延后代?” “哈哈哈——!”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似乎都不想将未来交给一个才能平平,且喜好怪异的公子掌管。 但是,桀俊却接着抛出问题道:“君上只有三个儿子,除了邹安,就只有译吁宋和姬杨,姬杨还小,不足以胜任国君之位,若邹安公子不能即位.” 说到这,顿了顿,然后将目光落在译吁宋身上,郑重其事的道:“那么我们就只能拥立译吁宋公子了!” 众人闻言,同时将目光移向译吁宋。 译吁宋英勇果敢,爱护族人,且屡次与秦军打交道,若让他来当西瓯国君,自然最好不过。 “诸位长老,将军,我能力有限,如何能担负起这重任,还是另请他人吧!” 译吁宋虽然早就觊觎西瓯国国君之位,但是,他记得中原有个传统,一般臣子拥立某个不是顺位继承的君主的时候,君主得稍微客套一下,先推辞再接任。 果然,众人见译吁宋推辞接任国君之位,立刻表情严肃起来,同时对译吁宋观感增加。 却听伏夷不悦道:“三公子说的哪里话?!邹安不宜继承国君之位,诸位都清楚,若你不继承国君之位,难道要将国君之位交给姬杨?你真相信姬杨能带领西瓯走出困境?你对得起先祖,对得起万民吗?” 译吁宋哑然,众人面面相觑。 下一刻,那名仅次于桀俊的将领又道:“要不这样吧,邹安现在正带领五千战士伏击王翦,想必已经成功了,我们等他回来,再共同决定国君人选,如何?” “不行!” 桀俊脸色一变,直接拒绝。 众人愣住。 译吁宋皱眉。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 却见桀俊,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道:“诸位莫非忘了大公子与三公子的间隙,如果让大公子带兵回来商议国君之位,他会同意让三公子继承国君之位吗?” “这” 众人语塞。 伏夷接口;“不错,若让邹安回来商议,他肯定不会同意让三公子接位,那么,我西瓯很有可能发生叛乱.” 听到西瓯会发生叛乱,众人面色一诧,不由开始担心起来。 如今的西瓯,本来就濒临亡国,再发生叛乱,恐怕不用等秦军到来,西瓯就自己灭了。 想到这里,众人再次将目光落在桀俊身上。 “桀俊将军,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是啊桀俊将军,现在就你手上的骑兵保存完好,我们听你的!” “桀俊将军.” “诸位别急,且听我说!” 眼见众人纷纷寻求自己的想法,桀俊朝他们抬手示意了一下,正色道; “想必诸位真心想拥立的是三公子,依我之见,不妨先与大公子邹安回合,再将君上的遗言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若他不服,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君上遗言?” “对!君上临死之前,将国君之位传给了三公子译吁宋!” “这” 众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禀报:“将军,大公子派人来禀报君上,他们已经伏击成功王翦,并请求伏击王翦部下!” 桀俊眯眼:“君上只命大公子伏击王翦,为何伏击王翦部下?” “似乎是王翦部下屠睢,烧杀了我们数个村落.” “什么!?” 众人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求月票啊,最后一天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死道友不死贫道【求订阅啊】 “大公子,有急信!” 正在帐篷里跟奴童欢快的邹安,突然接到护卫的禀报,有些不悦的问道:“谁的急信?” “是三公子译吁宋的!” “他?” 邹安翻身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披好衣服,走出帐篷道:“他有何急事?” “属下不敢查看大公子的信件,还请大公子亲自查看!” “麻烦!” 邹安没好气的接过信件,直接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什么!?我父亲竟然死了!” 邹安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件,随后连忙朝这名护卫吩咐: “快!快召集诸位将军!让刑余将军先来我这里!” “是!” 没过多久,刑余就一脸凝重的来到邹安帐篷,沉声喊了一句:“大公子!” 显然,他已经知道邹車死了。 只见邹安慌忙的来到他身前,颤抖着声音道:“我父亲被秦军杀死了,是不是秦军已经开始大规模攻占我百越了?父亲他怎么会.” 说完,直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刑余。 等刑余看完信件上的内容,正准备询问邹安几句的时候,他已经六神无主:“刑余将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 刑余闻言不由暗叹了口气,心说这大公子不行啊,以后怎么靠他带领西瓯抵抗秦军? 但是,作为邹車的心腹大将,刑余又不得不担起保护邹安的责任,抬手安慰道: “大公子别急,此事有些蹊跷!” “嗯?” 邹安一愣,有些不解的反问:“将军此话何意,莫非译吁宋在骗我?” “译吁宋再与大公子不和,也不敢拿君上的性命骗大公子!” “这么说,我父亲真的死了?” “应该不会有假.” 刑余皱眉点头,而后又面露沉吟之色,道:“末将觉得蹊跷的是,君上在我们出发之前,一直在都城,怎么会被秦军所杀?如果秦军真的大规模征伐百越,为何赵佗不通知我们?” “他就是秦军将领,怎么可能通知我们?!” 邹安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他巴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刑余摇头否认道:“赵佗现在的目标不是我们,否则不会告诉我们,王翦已死”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邹安有些烦躁的道:“莫非是译吁宋搞的鬼?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没想到他连父亲都不放过,这个畜生!” “大公子息怒,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既然赵佗有意让我们伏击这些秦军,我们何不让译吁宋过来跟我们一起伏击他们?” 刑余眯眼道:“如果他答应过来,说明他没问题,如果他不答应过来,则说明他有问题!” “可是,那些秦军距离我们不远了,译吁宋如何来得及?” “大公子怎么还不明白,他来不来是一回事,我们伏击秦军是另一回事!” “这” 邹安迟疑,似乎依旧没明白。 这时,躺在地毯上的那个奴童,笑着爬了起来,走到邹安身边,轻声解释道:“刑余将军的意思是,功劳全给你,风险由译吁宋担!” 说着,看了眼刑余,又道:“我们伏击了秦军两次,且两次都成功了,您说秦军会不会疯狂的报复我们?一旦秦军开始报复我们,译吁宋赶来,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可是.” 邹安有些犹豫:“这样译吁宋不是凶多吉少?” “哎哟我的大公子,您还有那份善心啊,译吁宋可不会这么想,说不定他也在算计您呢” “刑余将军你看.” 刑余闻言,鄙夷的看了眼那名奴童,随即朝邹安道: “虽然他的话不是很中听,但中原有句俗话,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样安排并无不妥!” “好吧,那就听你们的” 邹安并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眼见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都达成了一致,他也懒得多想,当即便同意了。 很快,跟随邹安伏击王翦的西瓯国众将就齐聚在一起。 当他们听说邹車死在了秦军手中,一个个愤怒不已,嚷嚷着要秦军血债血偿。 邹安闻言,看了眼刑余,也露出愤慨的神色:“秦军杀我族人,烧我村庄,害我国君,此仇不共戴天! 传我命令,立刻将此事通知附近部落,让他们跟我们一起抵抗秦军暴行!” “杀光秦军!为君上报仇!为族人报仇!” 众将纷纷呐喊,很快集结军队,向着越城岭方向进发。 另一边。 湿漉漉的树林下,一队队秦军正在通过越城岭。 这是西瓯国腹地最后一道屏障。 “报——!” 突然,一名传令兵从身后匆匆赶来,朝屠睢拱手报道:“将军,后军大营遭到突袭,赵池将军请求支援!” 屠睢皱眉,沉声喝道:“后军大营有一千精锐,难道还顶不住乞丐一样的越人?!” 一名将领闻言,率先站出来解释:“赵池将军手下多是步兵,越人多以弓箭袭营,很难抵挡; 若后军大营因此溃散,恐怕中军也会受到威胁!” 屠睢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周阜,你领一千精锐去后军,协助赵池!” “诺!” 话音落下,那名叫周阜的将领,立刻跨上战马,招呼着一名校尉,离开中军大营,向后赶去。 王成看着远去的周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愈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加速前进,快速通过越城岭!” 随着屠睢再次催促中军,前军行进,浩浩荡荡的秦军,加快了脚步。 然而,正当秦军来到一处狭小的山径时,一声尖锐的吼叫声,突兀传来。 “唧唧唧——” 作为王翦身边的护卫将领,王成也算见多识广,当他听到这声吼叫的瞬间,瞳孔不由猛然一缩,奋力嘶吼道:“敌袭!” 没错,这种独特的吼叫,正是越人进攻的信号。 “快,快结阵!” 屠睢听到王成的嘶吼,脸色微变,不由分说的下令。 他手下的一千精锐,再加上临时征来的五千楚人秦军,总共六千兵力,顿时形成一个方正,举起手中的盾牌御敌。 但前军因为距离较远,很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整个越城岭都是凄厉无比的猴叫。 在这越城岭中,回音一浪接过一浪,听得人不由头皮发麻,宛如身处人间炼狱。 下一刻,无数尾巴被点燃的猴子,从树林里疯了一般冲了出来,直奔秦军阵营。 “果然还是来了.” 王成目光一寒,扭头看向夏无且。 只见夏无且和诸位大秦医馆的医生,脸色煞白,他们似乎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 其实,他们也曾要求带着‘王翦’的尸体离开这里,但都被屠睢拒绝了,因为他要让这些越人血祭王翦。 结果没想到的是,越人竟率先发动了袭击。 王成看着大片火光冲天的猴子不断在林间穿梭,眼神中居然有种病态的亢奋,就好似赌桌上赌红了眼的赌徒。 “放箭!放箭!” 屠睢怒吼着下令。 秦军的反应已经算是很迅速了,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冲上前的猴子快。 这些猴子平日里就在山林中游荡,对山林的熟悉,远超人类。 再加上它们跑起路来本就风驰电掣,来去自如,让人防不胜防,如今又被点燃了尾巴,更是疯了一般,冲击秦军阵营。 只见他们双目赤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逢人便亮出森白白的獠牙,还有尖锐的爪子,疯狂攻击。 而秦军最优势的弩箭,在它们面前,毫无用处。 因为连日的降雨,已经使弩弦潮湿,无法正常使用。 顷刻之间,无数带着火焰的猴子,凄厉的叫唤着,冲入秦军军阵,顿时引起一片混乱。 “滚!滚开!” “杀啊,给我杀!” 秦军胡乱的挥舞手中的武器,企图将冲到近前的猴子赶开,杀死,结果毫无作用。 因为他们根本碰不到这群灵活的猴子。 王成一边怒吼着要求身边的人保护夏无且他们,一边指战阵朝中军靠拢。 他知道,这次袭击只是前奏罢了,真正的后手还在后面,恐怕接下来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果然,下一刻,空气之中竟真的传来一阵翁鸣的破空声。 听这声音,很明显与弩箭不同。 “盾牌,快举起盾牌!” 王成猛地大喝一声,整个人都躲到了盾牌后面。 一阵‘咄咄咄’的声响过后,无数短小且锋利的竹箭,闪耀着幽蓝色的光亮,扎向了盾牌。 剧毒吹箭! 不只是一个方向有这种箭矢飞来,越城岭四面八方都有这样的吹箭,密密麻麻。 秦军阵形因为刚才的猴子袭击,已经濒临崩溃,如今再被吹箭偷袭,更是瞬间崩溃。 凄厉的惨叫声,混合着猴叫,吹箭撞击盾牌的声音,在这山岭之中,回荡不停,经久不绝。 “御敌!御敌!不许退!退者死!” 屠睢双目赤红,手持长剑,嘶吼着维持阵形御敌。 他知道,这时候绝不能乱,一旦乱了,大军瞬间崩溃,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就在这时,屠睢冷不防的感觉脖子一痒,他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脖颈,只感觉黏糊糊的。 突然,眼前阵阵泛黑,感觉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他慌忙的想要爬起来,可是恐怖的眩晕越来越重。 这时,眼前一道模糊的声音朝他冲来。 “将军!保护将军!” 王成在盾牌团团保护之下,迅速靠近屠睢,一把将他扶起来。 此时,屠睢脖颈之处插着一根红色吹箭,鲜血带着妖异的褐色,不断流出。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屠睢一把抓住王成的胳膊,用尽全力,道:“带带着老将军.突.突围” 一瞬间,王成眼眶一红,不由自主的哽咽道:“将军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 “呵呵.” 屠睢勉力一笑,嘴角不禁溢出鲜血,喃喃道:“老.老将军待待我不薄不.不能为他报仇我心难..难安!” “不是的,不是的,老将军他” 王成本想告知屠睢真相,忽又觉得现在说这些没用,救人要紧,连忙朝身后的夏无且呐喊:“老令!老令!快救救他!” “恐恐怕不行了我对不起老将军.对不起陛下.对.” “对个屁!张嘴!” 还没等屠睢把话说完,夏无且一个巴掌拍过去,直接将一粒药丸给他送进了口中。 屠睢只感觉口中一阵清凉,原本眼神涣散的状态,竟被药丸的刺激性给刺激得精神一阵,不由垂死病中惊坐起,但很快又两眼一翻,直接瘫软了下去,不省人事。 “老令,将军他” 王成吓了一跳,正欲询问夏无且。 只见夏无且一脸严肃的摆手:“暂时死不了,但也活不了多久,就看咱们能不能突围出去了.” “这” 王成语塞。 现在这种情况,突围已经成了一种奢求。 随着秦军不断开始溃散,无数光着膀子,手持武器,满身纹身的西瓯国战士,呼啸着冲了出来! 顷刻之间,两军短兵相接。 此时的王成才发现,这些越人竟是上次伏击他们的西瓯国战士。 而且这些西瓯国战士口中,嚷嚷着报仇的字节。 一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冲杀。 本就已经崩溃的中军大营,开始大规模溃败。 唯有他身边的王翦护卫,巍然不动。 但奈何被乱军裹挟,再加上护卫的人数只有百余人,根本撼动不了敌方数千大军。 眼见情况逐渐危急,王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将昏迷不醒的屠睢背在背上,扭头朝夏无且道:“老令,等会儿我们朝漓水撤,不管身后,一往无前!” “好!老夫今日就陪你疯一次!” 夏无且也不是胆小怕死之辈,既然答应了王翦帮忙,自然想到可能遇到的危险。 不过,一想到王翦安然无恙,自己却替他受罪,又忍不住补充一句:“如果老夫死了,算在王翦身上!” “呃” 王成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转身朝身旁的护卫下令:“听我命令,架起护盾,朝漓水方向撤!” “诺!” 众护卫应诺一声,当即奔向漓水。 求月票啊,最后一天了。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凡夫俗子VAP 舵主加更】 “老将军,屠睢所部遭遇越人袭击了!” 一个隐秘的野战迷彩布下,王翦拿着放大镜在查看地图,在他身后是一个壁炉模样的铁箱,燃烧着噼啪作响的柴火。 铁箱上方有一个茶壶,煮着热气蒸腾的茶水。 此时,柯北正在向王翦禀报最新军情。 王翦听到柯北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屠杀了越人村落,引来越人报复是正常的,现在赵佗、任嚣在哪?” “漓水附近.” “漓水?” 王翦皱眉,随即将放大镜移动到漓水区域,笑道:“王成跟随我多年,对那边区域较为熟悉,如果情况紧急,想必也会选择漓水突围” “那我们?” 柯北皱了下眉头,试探着道:“我们要去救他们吗?老令还在那里,万一” “不用。” 王翦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走到身后的铁箱面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才道:“你刚刚不是说赵佗,任嚣在漓水附近吗?他们应该会救王成.” “可是,他们不是别有用心吗?” “别有用心也分时候,如果大势在我们这边,他们不救也得救!” “大势?”柯北愣了一下,拱手道:“小子不懂,还请老将军赐教!” “呵呵。” 王翦淡淡一笑,随后放下茶杯道:“赵佗,任嚣为何没有跟屠睢汇合,而是跟在他们后面,不疾不徐?因为他们知道越人会袭击屠睢,所以准备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此一来,他们掌权后的第一战,便是伐越大战!” “为什么是伐越大战?” “你啊,还是见识少了,屠睢做的事触动了越人的底线,他们会疯狂的报复我们,从而同仇敌忾,如此一来,我们不想跟越人正面对抗也不行了!” “老将军的意思是,赵佗他们等的就是跟越人正面对抗?” “是啊.” 王翦叹息一声,而后回忆似的道:“当初老夫也想跟越人正面对抗,并上奏陛下,分三路进攻百越之地,结果陛下拒绝了。后来老夫才知道,是公子昊的意见!” “公子不想跟越人正面对战?”柯北有些不解的反问。 “那倒不是。” 王翦笑着摇头:“公子想等一两年,等灵渠修好了再正面对战!” “现在灵渠不是修好了吗?” “灵渠是修好了,但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 “化主动为被动!” “这” 柯北语塞,然后又忍不住试探道:“公子莫非也是想等越人先袭击我们,我们才反击?” “若不这样,那些越人隐藏在林中,一个一个部落的找,多麻烦,而且深入越人腹地,很容易被他们阻断粮道.” 王翦似笑非笑的看了柯北一眼,然后缓缓走出帐篷,看着前方正在搭建的数百个热气球,以及周围密密麻麻的陶罐:“老夫打了这么多年仗,不得不佩服公子的奇思妙想啊”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安全局的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 “希望他们能成功,不然百越不乱,我们还得藏起来.” 闻言,柯北感慨似的点头附和:“是啊,老是待在山林里,也不是办法,马上就要入冬了.” “入冬怕什么,这里又不下雪” “南方不下雪吗?” “你才知道?” 王翦有些好笑的看了柯北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左侧,那里有枯叶被踩踏的声音:“有人来了!” “嗯?” 柯北一惊,顿时提高警惕,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修长,面带纹身的断发男子,披着蓑衣,带着兽皮冒,缓缓朝这边走来。 另一边。 漓水浩浩荡荡,宽阔的江水,顺流而下。 如今是雨季,更是水流湍急的季节。 历史上的屠睢,死在了桂林附近,是被越人伏击而死的。 秦军更是损失惨重,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死了超过三十万人。 若不是始皇帝威压四海,大秦早就那时候崩溃了。 因为太伤大秦元气了。 如今,因为赵昊的缘故,屠睢没有成为南海五十万军团的统帅,只是在护送王翦的途中,遭遇了越人偷袭,身负重伤。 但即便如此,他带领的三千精锐秦军,以及数千辅兵,依旧面临覆灭的风险。 南方山路崎岖,多是泥泞小路。 山川层峦叠嶂,树木植被茂盛。 秦军引以为傲的军团作战,根本无法展开。 当王成背着屠睢,一路杀会后军的时候,发现后军也乱作一团,喊杀震天,血流成河。 泥泞的土地里,随处可见黑红的斑驳,层层堆叠的尸体,与泥水混合在一起,极为惨烈。 且大多数都是秦军的尸体。 “赵池将军呢!周阜将军呢!谁他娘的看到他们了?!” 王成在来的途中都已经料到了越人会偷袭他们后军,但他完全没想到,竟然混乱到这种程度。 按理说,凭借后军一千秦军精锐,再加上周阜带过去的一千精锐,以及那些楚人辅兵,不至于如此惨烈。 除非 袭击他们的不止一个越人部落,而是多个越人部落联合袭击。 想到这里,王成的双目逐渐染上血丝,一把抓住身边一位跑得跟无头苍蝇似的秦军,大声喝骂:“人呢?赵池,周阜呢?!” 这名秦军看起来非常稚嫩,大概只有十七八岁,被王成这么用力一抓,双脚竟差点站立不稳。 却听他颤颤巍巍地道:“赵池将军被越人偷袭了.身负重伤周阜将军正带人保护他去漓水.” 说着,眼光不由看向王成的背后,诧异道:“屠睢将军他” “不该问的别问!” 王成脸色一黑,随即给这名秦军整理了一下头盔,正色道:“莫慌,天塌不下来!” 很快,王成就带着这名秦军,以及被众护卫团团围住的夏无且等医者,一路冲向漓水岸边。 只见漓水岸边果然有周阜和赵池的旗帜。 王成狠狠地挤进人群,当他看到地上满脸痛苦的赵池,以及大口喘着粗气的周阜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阜看到王成和夏无且,也是咧嘴一笑,但看到王成背上的屠睢时,却是脸色巨变。 他们都是屠睢的副将,跟着屠睢出生入死多年,如今护送一趟王翦,竟遭遇了两次伏击,心中别提有多憋屈。 可是,憋屈还能忍,若是阴阳两隔,那就太悲催了。 “屠睢将军他” 周阜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的来到王成身边,看着屠睢,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 “别别哭,我他娘的.还没死.” 屠睢刚才虽然晕过去了,但经过王成这一路折腾,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变得垂垂将死。 “好了,快把他扶下来,咱们商量御敌之策!” 眼见周阜转悲为喜,王成连忙朝他提醒。 “哦哦哦,好,辛苦您了!” 周阜反应过来,连忙配合王成,将屠睢扶进帐篷,与赵池并排躺在一起。 “赵池将军如何了?” 王成打量了一眼赵池,轻声问道。 周阜叹了口气,摇头道:“也是中了毒箭,应该快不行了” “老令——!” 还没等周阜的话说完,王成连忙朝外面呐喊。 然而,夏无且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帐篷,没好气的道:“在呢!真当老夫是神医啊!” “您刚才不是救了屠睢将军吗?还有药吗?” “没有了,只有一颗,还是公子给我的保命药!” “啊?这” 王成语塞,周阜脸色铁青,而后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被多个越人部落袭击?!” “这还用问么,屠睢将军下令烧杀越人百姓,本就容易触怒越人部族,引起他们报复!” 王成苦笑着说道。 “可是,我们的援军为何迟迟不到,我们不是派人出去求援了吗?” “或许被越人部落截了额吧” “这”周阜迟疑:“这下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立刻带着屠睢将军,夏太医他们渡过漓水,我率剩下的兵马给你断后!” “这怎么可以!?” 周阜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成,而后果断拒绝王成的提议:“还是让我给你们断后,你们先走!” “你?” 王成皱眉,有些怀疑的道:“你能行吗?” “哼!” 似乎是因为王成看不起自己,周阜明显有些不悦的冷哼:“我若不行,能稳住阵脚等你们?” “可是,你会死的”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面对周阜如此决绝的话语,王成欲言又止,与夏无且对视一眼,后者重重的点头。 这就是老秦人数百年延续的血性。 而正是因为这种血性,老秦人才从苦寒的西陲之地,杀出一片中原蓝天。 就在王成等人重新整顿军队,开始有序的组织渡漓水的时候,漓水对岸的山坡上,赵佗和任嚣正在平静的观望他们。 “看样子,他们准备渡漓水” 赵佗淡笑着说道。 任嚣目不斜视的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要是此事传到陛下那边” “不会的,我的人已经绕过去了,只要等到天黑,我的人立刻就会围杀过去,到时候.” 说到这,赵佗不禁诡异一笑:“我的箭可不认人” “那王成他们” “他们?自然是要救的” “嗯?” “放心吧,我另有安排!” 眼见赵佗自信满满,任嚣如释重负,也没多说什么。 另一边。 邹安手握青铜长剑,不断追击逃跑的秦军,战得酣畅淋漓,状态十分神勇。 虽然他的才能不如译吁宋,但打仗的本事,一点也不逊色译吁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赤倮着上身,精悍的肌肉沐浴着鲜血,配上青面獠牙的纹身,犹如来自地狱的饿鬼一般,桀笑不止。 “嘿嘿嘿,哈哈哈杀啊,杀啊!” 随着邹安的左突右冲,西瓯国战士配合着其他部落的越人战士,不断朝秦军阵营逼近。 他们本想一鼓作气,将所有秦军赶进漓水喂鱼。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本已经崩溃的秦军,竟然在岸边站稳了脚跟。 前方不断传来消息,连续突击十余次,都没有突破秦军的战阵。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军战阵背后的秦军上船,划到漓水对岸。 此时,邹安站在高处,与王成远远对望。 “哼!即便这次不能全歼屠睢所部,也斩首一万有余,将他们打疼了; 待我回头联络更多的越人部落,包括闽越他们,定要将秦人赶出南海,赶出百越之地!” 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刑余,皱眉道;“刑余将军,译吁宋来了吗?” “来了!” 刑余甩了甩沾满秦军鲜血的长剑,面无表情的点头。 “呵,他还真的赶来.” 邹安冷笑一声:“那他现在在哪里?” “距离我们不到十里的地方!” “跑得倒是快,可惜,这些秦军都是我的!等我杀光这些秦军,再去见他!” 说完,邹安便准备带兵前去岸边。 就在这时,刑余一把拉住了他,皱眉道:“这些秦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不用我们亲自上阵,让其他部落的人先去,我们给他们压阵!” “这是为何?” 邹安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看着刑余。 刑余目光深沉的看了眼漓水对岸,有些担忧的道:“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不对劲,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大事?” 邹安一愣,旋即神秘一笑:“如果说大事,还的确有一件大事!” “嗯?” 刑余皱眉,面露疑惑之色。 这时,一直跟在邹安旁边的奴童,笑着凑上前,也不嫌邹安身上的鲜血,柔声说道:“大公子准备等译吁宋过来,趁胜宣布继承国君之位!” “小奴不许胡说!” 邹安闻言,不满的呵斥了一句。 那名奴童有些委屈的嘟囔:“我哪里有胡说,大公子难道不是这样想的么?” “我” 邹安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看向刑余:“刑余将军觉得如何?” 很明显,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不想自己说出来。 似乎看穿了邹安的小心思,刑余依旧面无表情的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公子继承国君之位,理所应当!” “哈哈哈,好!那就杀光这些秦军,为我祝贺!” 求月票啊,最后一天,不投就浪费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下雪了,下雪了【求订阅啊】 “三公子,大公子他们已经开始跟秦军厮杀了,我们现在赶过去,恐怕连口汤都喝不到!” 桀俊骑在马上,叹息着说道。 译吁宋淡淡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以为我过去是抢功的?秦人屠杀我们无辜族人,此仇不共戴天,我要联合大兄,向其他越人部落发出邀请,组成联军,共同对抗秦军!” “呵!” 桀俊呵了一声,冷笑道:“你跟大公子历来不和,他会听你的?” “这” 译吁宋迟疑了一下,无奈道:“大不了将国君之位让给他!” “糊涂!” 桀俊闻言,脸色突变,不由低斥译吁宋:“三公子糊涂!就咱们做的那些事,一旦被大公子知道,他会让我们好活吗?” “那你说怎么办?” 译吁宋有些不悦:“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秦人继续屠杀我们族人吗?” “我没这样想,只是国君之位,你势在必得!” “可是.” 眼见译吁宋犹豫不决,桀俊直接摆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别可是了,相信我,我有办法让邹安主动臣服于你!” “什么?你有办法让大兄主动臣服于我?” 译吁宋不可置信的看着桀俊。 桀俊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这么多年的安排,可不是白安排的.” “报——!”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一名越人骑兵,急匆匆地朝这边奔来,行礼道;“三公子,大公子正与秦军激战漓水岸边,看样子情况不妙,我们是否前去救援?” “.” 听到这话,译吁宋下意识下令:“立刻命令全军,加速前进,支援大公子!” “且慢!” 桀俊听到译吁宋的命令,当即阻止了他。 译吁宋有些不解的道:“将军这是何意?” “三公子,末将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邹安有将近五千战士,再加上附近的部落,足有上万人,屠睢所部也不过数千人,如何能出现危险?”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诈?”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行事才是!”桀俊沉吟着道。 “这” 译吁宋看了眼那名越人骑兵,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追问道:“你说大公子有危险,可知是什么危险?” “我们在打探前方的路上,看到数万秦军朝大公子方向集结,似乎在合围大公子他们.” “什么!?” 译吁宋与桀俊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数万秦军围杀邹安?这是为何?哪里来的这么多秦军?! 与此同时,周阜看着狂奔而来的越人,甩掉手中的长剑,捡起一柄长枪,站在战阵前方,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之意。 “今日战亦死,不战亦死,尔等愿等死乎?” “不愿!” “死国可乎?!”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随着战阵里的秦军将士,不断附和,一股悲壮的气息,传荡山河。 恍惚之间,周阜似乎看到了百万秦军攻破六国国都,血战十年,为始皇帝统一天下的场景。 面对奔涌而来的越人,周阜扭头看了眼正在渡漓水的王成等人,咧嘴一笑:“今生做秦人,来世也做秦人!” 下一刻,玄色与青色战阵,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浓郁的血气冲天而起,猩红的鲜血洒满大地,厮杀震天。 邹安浑身浴血。 但这一次,不只有敌人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 大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色都渐渐黑了。 邹安从最开始的胸有成竹,到现在的眼神涣散,隐隐惊惧之色。 他不知道,这半个时辰是如何度过的。 他不知道,明明已经山穷水尽,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秦军,是如何爆发出此等恐怖的战力的。 他更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连主将都不是的秦军将领,为何敢将生死置之度外? 人的本能不是都怕死吗? 就算咱们越人战士号称悍不畏死,但也不会白白送死,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不断冲杀,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是什么心态? 本来还能咬牙坚持,率军再冲击一波,他忽然发现,眼前那个秦军将领越杀越兴奋,嘴角竟噙着跟自己刚才一样的笑容。 邹安心态瞬间崩了! 他在学我!塌马的,他居然敢学我?明明我才是胜利者,他凭什么学我! 可恶!可恶啊! 该死的秦人!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邹安似乎被周阜气懵了。 只见他毫不顾忌自身的伤势,径直朝周阜那边冲去,意图亲自将周阜斩于剑下。 但是,一直护卫他的刑余却再次将他拦了下来;“大公子不可意气用事,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让其他部落的人收割他们!”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他竟敢学我!” “大公子!” 刑余恨铁不成钢的低吼一声,连忙拉住邹安。 就在这时,一斥侯急忙来报:“大公子,有秦军从后方来了!” “什么?” 邹安和刑余同时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不好!我们中计了!” 刑余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邹安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什么中计了?中了谁的计?” “赵佗!” 刑余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冷冷道:“赵佗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他从最开始就打算杀人灭口!” “他怎么” 邹安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刑余看了他一眼,不由叹息着说道: “公子,赵佗虽然与我们私通,伏击王翦,但他始终是秦国的大将,我们若死,他将高枕无忧.” “该死!怎么会这样!” 反应过来的邹安,怒不可遏。 刑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赵佗此人不是善类,我们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该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邹安没好气的瞪了眼刑余,扭头看向秦军阵营,忽地眼珠子一转,道:“要不,我们拿这些秦军当人质,兴许他会放过我们?” “恐怕没那么简单.” 刑余摇头。 邹安不解:“这是为何?” “若我猜的不错,他们也会死在这里” “啊?” 邹安诧异:“他们秦人连自己人都杀?” “中原有句古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常有之事,更何况,杀了我们,不也是为那些秦人报仇了吗?他们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这” 邹安闻言,不由愣在当场:“秦人说我们是蛮夷,相比起来,他们比我们更像蛮夷” “嗖嗖嗖——”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一阵破空之声,陡然传来。 “不好!快逃!” “啊啊啊啊——” 还没等刑余拉着邹安逃出多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便传荡开来,无数正在激战的越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带走了生命,死不瞑目。 慢慢地,原本占据优势的越人,开始出现颓败之势,毕竟秦军箭阵一旦展开,很难有军队抵抗得了。 而且,前后左右都被秦军堵死了,他们想逃都无法逃。 “赵佗!你不得好死.” 被保护在阵中的邹安,看着外围的越人战士一片一片被箭雨射杀,内心在剧烈滴血。 如果他没有信赵佗的话,不伏击屠睢,结果会如何? 如果他.没有如果了.完了 血瞳之下,邹安愤怒得就像一头垂死的饿狼,想要冲杀出去跟秦军拼个你死我活! “大公子,小心!” 刑余急了,连忙让自己身边的护卫,用捡来的秦军盾牌保护邹安。 然而,他自己却被一箭射穿了胸膛,轰然倒地。 “刑余将军——!” 邹安眼睁睁地看着刑余倒下,却无能为力。 因为越人根本就不用盾牌,护卫他们的盾牌,少得可怜,他用了,刑余就没得用。 再加上这次突袭来得太快,他们都还没来得及防御,就被射杀得四处乱窜。 渐渐地,满天箭雨洗净了越人战士的最后一滴血。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不知那个正在激战中的秦军,吼了一嗓子。 刚刚杀死一个越人,近乎虚脱的周阜,抬起脑袋,擦了一把眼睛上的血污,突然发现,原本怎么杀都杀不绝的越人战士,竟然一个个相继倒下。 他心中大喜,正欲朗声大喊‘反击’,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从高山跌入谷底。 心拔凉拔凉的。 只见那名喊出援军的秦军,冷不防的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倒在了地上。 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即使在天色昏暗的树林下,也能清晰可见,他目中的火光在隐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透亮的眼泪。 或许他致死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人的箭,为何射进了自己的身体 “不——!” 周阜见那名士兵倒下,整个人都懵了,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天大吼。 然而,箭雨没有随着他的大吼而停下,反而越来越密集。 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不停倒下的身影。 在他的目光中,那个身材魁梧的越人将领,中了两箭,还在不停逃窜,那个赤裸着上身,纹着青苗獠牙的青年,被射成了刺猬,活活钉死在大树上。 还有那些无比疯狂的越人,也陆续倒在血泊中。 “呵呵呵” 周阜一阵惨笑,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重归现实:“想不到吾等竟是这样的下场.” “将军!将军快走!” 眼见周阜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身旁的护卫连忙朝他呐喊。 然而,还没等他回应那名护卫,那名护卫就被一箭贯穿心脏,口吐鲜血:“将将军走.” “走,往那里走.” 周阜苦笑一声,看了眼身后的漓水,此时王成他们已经度过了漓水。 他又再次看向前方,只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秦军列阵前进的声音,多么的熟悉。 “我们是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别” “噗!” 一名秦军试图冲出去,结果被一箭贯穿脑袋。 周阜惨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扔掉手中的长枪,仰头躺了下去。 只见月亮悄悄挂上了树梢,无数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看得他双眼迷离,思绪万千。 “想不到在南方,也能看见故乡的雪” 他喃喃自语,最终闭上了眼睛。 求月票啊,保底月票!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颠倒黑白,还有王法吗?【求订阅啊】 东方的太阳徐徐升起,照亮整片山地。 随处可见的血水,混合着雨过天晴的雨水,汇集成一条血河。 堆积如山的尸体,在金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凄美,悲壮。 这时已经停止进攻的秦军,纷纷围在战场四周,默默的看着越兵和同袍的尸体,也不禁对昨晚的箭雨,产生了一丝疑惑。 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同袍,不应该全是越兵吗?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能说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言不语。 此时,赵佗和任嚣策马而来,扫视了一圈战场,然后扭头看向一名五百主,沉声道:“可有活口?” “回大将军,此处战场无一幸免” 五百主有些黯然地拱手:“就连周阜将军,都死在了战场上!” “哎。” 赵佗叹息一声,义愤填膺道;“这些狡诈的越人,不拿我们秦人当人看,竟敢用我们秦人做肉盾,简直罪该万死!” 任嚣:“.” 五白主:“.” “诸位同袍也不要太难过,他们是为国家和民族而死,死得其所!” 众秦军:“.” “好了,先让人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别的收获,再派斥候搜寻四周,确保这里安全!” 眼见气氛有些凝重,赵佗当即挥手示意。 “诺。”五百主松了口气,拱手离开了。 赵佗看了眼任嚣,后者微微皱眉,随即压低声音道:“刚才有斥候来报,说昨晚有越人在附近徘徊,后来搜寻不见踪影,想来应该是驰援的译吁宋,发现了蹊跷,没有赶来送死!” “呵!” 赵佗呵了一声,道:“这小子的运气是真的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接下来,越人会由他组织联军,对抗我们!” “你相信公子昊的预言?” “这重要吗?反正我们等的就是越人反击,谁组织都一样!” 赵佗有些好笑的说道。 “那” 任嚣迟疑道:“王成那边如何?” “我已经让史禄去接应到他了,应该能将他稳住!” “史禄?” 任嚣一愣:“他也投靠了你?” “没有,我只是抓了他的家人。” 赵佗桀然一笑,随即话锋一转:“让他去接应王成,更容易获得王成的信任。” “也好,那就依计行事!” 任嚣微微颔首,然后淡淡说道:“我看到邹安和刑余的尸体了,要怎么处理?” “先上奏陛下吧,我听说赵昊带人平了羊角山袭营,咱们也不能落入下风!” “那个韩信,你怎么看?” “无名之辈而已,不足为惧!” 赵佗冷笑一声,旋即策马离开了战场。 与此同时,另一边。 王成与夏无且刚刚渡过漓水,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就看到史禄带人赶了过来。 只是,看史禄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就像一个比较老实的土匪。 王成身后的护卫,只剩下不到百人,且大多都带着伤,就连那些大秦医馆的医生,也没有幸免。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的精神都非常好,且人人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当周阜率领剩下的秦军断后的时候,他们观看了大部分双方的对战时间,不得不说,场面是极其的灿烈。 若非有周阜,他们这些人早就死在了越人手中。 “王校尉,恭喜你们顺利脱险!” 史禄见到王成,连忙朝他拱手。 王成倒也没怎么注意,毕竟现在是背阴面,天色没有对岸那么亮堂,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细节。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史禄:“我们能脱险,多亏周阜将军舍生忘死的为我们断后; 越人奸诈,无故偷袭我们,此战后,我大秦与百越势不两立!” “呵呵。” 史禄闻言,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附和道:“是啊,该死的越人,绝不能轻饶; 到时候让赵佗将军,率大军征讨他们,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哦?赵佗将军来了?他人呢?怎么没看到他,快让他去救周阜将军!” “啊这.赵佗将军不在这,他特意让我来引你去中军大营.” “不在这,那在哪?周阜那边还需要他营救!” 王成有些诧异,随即又面露焦急之色。 虽然周阜活着的几率不大,但如果赵佗及时救援,还是有一定机会活下来的, 然而,史禄却连忙说道:“周阜将军那边,赵佗将军肯定会去救援,你不用担心,先随我去中军大营安顿; 热汤,热饭那些都准备好了,还烧了些热水,让兄弟们洗洗澡,顺便处理伤口。” “这” 王成迟疑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夏无且,只见夏无且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紧接着,他也点头答应:“那就一起去中军大营吧!” 说完,直接带着身后的护卫,以及夏无且等医者,屠睢,赵池,前往中军大营。 可就在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夏无且突然停下了脚步,沉吟半晌,看着有些紧张的史禄,笑眯眯地道;“河渠令,老夫记得你应该在湘水加固河岸,怎么突然来了漓水?” “啊?这” 史禄眼神之中满是慌乱,可以看得出来,他内心十分挣扎。 当然,不是因为夏无且。 对于史禄而言,夏无且只是太医,跟他没有任何从属关系,他的行踪,夏无且不应该知道才对,但是,夏无且却真的道出了他应该在湘水。 那么,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告知了夏无且,他的行踪。 仔细回想,能够知道他行踪的人,不超过三人,其一是始皇帝,其二是老郑国,其三是赵昊。 前面两个,史禄倒不担心,因为他们基本不可能跟夏无且说这事。 唯有赵昊跟夏无且交往频繁,而且,夏无且还是跟赵昊一起来南海的。 想到赵昊,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直属上司,大田令。 据说,大田令就是死在赵昊手中的。 如果赵昊得知他邦赵佗骗夏无且,赵昊很有可能连他都不会放过。 但是,一想到自己妻儿还在赵佗手中,史禄又暗牙一咬,沉声道:“湘水那边的河岸正在加固,漓水这边又出了问题,我来漓水看看,不足为奇!” 听到这话,王成脸色阴晴不定,冷冷说道:“赵佗到底在哪?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史禄苦笑不已,心说果然还是被看穿了,都说老将军王翦是老狐狸,跟在他身边的王成,也不是蠢货,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没有,赵佗将军正在追击越人大军,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 王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把我们引来这里,是打算让赵佗捉住我们,完成他的阴谋?” “我” 还没等史禄开口解释,营外突然冲进来数百骑兵,顷刻之间便将王成等人团团围住。 只见赵佗和任嚣,高居于战马之上,玩味的看着王成等人。 王成凛然不惧,抬头与他对视。 史禄夹在两伙人中间,不由冷汗直冒。 片刻之后,王成看向史禄,冷冷说道:“怎么,河渠令投靠了赵佗将军,打算叛国?” 史禄苦笑道:“王校尉严重了,我就是一个引路人” “呵!” 还没等王成继续开口,坐在战马上的赵佗呵了一声,拱手道:“王校尉,吾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应老将军,不知老将军身在何处?” “老将军回寿郢的途中,遭遇越人袭击,不幸身亡,尸身已被越人抢走,不知去向!” 王成有些黯然的说道。 赵佗却眼睛微眯,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护卫老将军不利,才使老将军惨死在越人之手的?” “什么!?” 王成大吃一惊,不由道:“赵佗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是遭遇越人袭击,非我们所愿!” “那老将军的尸身,为何被越人抢走?据我所知,袭击你们的地点是登船口,现在你们却在越人腹地,作何解释?” 任嚣插了一句嘴。 王成看了眼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越人袭击我们,致使老将军意外身故,屠睢将军气不过,就带着我们征讨越人部落,没想到翻过越城岭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越人袭击,老将军的尸身就是在那时不见的!” “好个能言善辩的王成,真当我们好糊弄不成?!” 任嚣冷喝一声,肃然质疑:“你们在登船口遭遇袭击,立刻向陛下求援,我们也马不停蹄的赶来救你们,可你们却轻敌冒进,屡遭越人埋伏,这合理吗?” 闻言,王成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皱眉道:“你们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搞错了?不是我们什么意思,而是你们想干什么!” 赵佗轻笑一声,玩味道:“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们勾结越人,谋害老将军,意图反叛我大秦,若不是我与任郡尉及时赶到,击退那些越人,恐怕你们的阴谋就得逞了!” 说完,不由眉毛一挑,戏谑道:“王成,如此大罪,不知那公子昊能不能救你?” “赵佗!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 王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吼道。 身后的众护卫,包括夏无且,大秦医馆的医生都惊呆了。 然而,赵佗却不疾不徐的笑道:“我胡说?事实摆在眼前,我看那公子昊就是主谋吧!他先建议老将军去寿郢养病,后勾结越人伏击老将军,再让你们与越人部落接应,结果越人突然反水,连你们也不放过,这才有你们屡遭袭击的原委!” “你!” 王成也被赵佗这话惊呆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佗竟然对自己等人倒打一耙,这也太无耻了! 然而,赵佗见王成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不由得意一笑:“怎么不狡辩了?是不是被本将说中了?就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本将,简直痴心妄想!” “可怜老将军一世英明,居然被自己人暗算,真是可悲,可叹啊!” 说完,当即挥手下令:“来人,将他们给本将绑了!” “诺!” 一时间,外围数百名骑兵,纷纷手持弩箭,向王成等人逼近。 王成身边的护卫,乃是王翦精挑细选,亲自培养的精锐,面对这种情况,依然临危不惧,手持佩剑,护佑在王成身边。 王成死死盯着赵佗,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低喝道;“赵佗,你颠倒黑白,就不怕王法吗?!” 听到这话,赵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故作惊讶道:“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这是鸟不拉屎的瓯越之地,蛮夷之地,陛下万乘之躯,怎么驾临此处? 即便陛下身在临尘城,也不见得会理你这个乱臣贼子!” 说着,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笑盈盈地补充道:”哦对了,你们的主谋也在临城尘,想要他来救你们,不是不可以,我替你们写一封求救信如何?” “你不会真以为他会来救你们吧?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哦!” “.” 王成面色铁青,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如今屠睢昏迷不醒,王翦不知去向,夏无且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殊死一搏,杀出重围的时候。 外面再次冲来一名骑兵,朝赵佗拱手说道;“大将军,有紧急军情!” “什么他娘的军情,不是都死光了吗?!” 赵佗喝骂一声,心说你丫的瞎吗?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然而,那名骑兵却浑然不惧的道:“他们说他们是安全局的人,有重要军情向赵佗将军汇报!” “安全局?” 赵佗一愣,下意识看向任嚣。 却见任嚣面色一沉,语调冷冽的道:“安全局是赵昊弄出来的府衙,跟黑冰台,铁鹰卫类似,隶属丞相府!” 赵昊的人来了? 如果自己现在灭了王成等人,赵昊会不会因此发现自己的马脚? 不行,现在还不能被他发现! 可恶! 怎么还有如此变数! 赵佗心中愤慨不已,面上却果断下令:“来人,将王成他们带下去,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求月票啊,有保底的投我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投降?我代表大秦拒绝你们!【求订阅啊】 “两位有何紧急军情?” 赵佗带着任嚣,以及一众骑兵,策马来到门外,对着两名安全局之人,冷冷问道。 虽然他根本不清楚这两人是否是安全局之人,也无从验证他们的身份,但安全局既然是赵昊组建的府衙,就值得他重视。 却听那名身材高瘦的黑袍男子道:“吾等奉陈局长之命,特来通知赵佗将军,西瓯国国君已经向我大秦投诚,接受我大秦皇帝的额诏命,担任闽中郡郡守,凡是自称西瓯国国君之人,皆为西瓯叛军!” “这” 赵佗和任嚣同时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西瓯国国君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译吁宋?他投降了!? 面对赵佗和任嚣满脑子的问号,那名身材矮胖的黑袍男子笑道:“此事虽然有些突然,但已成事实,陛下亲自接见了那名西瓯国国君,并亲自册封了他,不日便通传咸阳,下达正式任命诏书!” “不可能!” 赵佗听完,当即表示质疑:“西瓯国国君已经死了,新的西瓯国国君还没有继任; 据我所知,上任西瓯国国君邹車有三子,其一是邹安,已被我剿杀,其二是译吁宋,目前正在逃窜,不知所踪,其次是姬杨,此子年幼,根本不可能被推选为西瓯国国君,陛下应该是被蒙骗了!” “哼!” 听到赵佗的话,那名高瘦黑袍当即冷哼,并一脸严肃地道: “我们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但陛下有令,命你们速回临尘城; 你们只需听命行事便可,其他的无需多言!” 此话一出,赵佗脸色顿时阴晴不定,隔了半晌,他才重重点头:“好!吾等遵命!” 另一边。 西瓯国国都。 译吁宋好不容易带着桀俊,从赵佗那边逃回来,就遇到韩信率大军朝西瓯国国都步步逼近。 真是祸不单行。 “诸位长老,将军,我西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距离此处最近的秦军,不过三十里,要不了两三天,国都必将被秦军发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译吁宋面色凝重的环顾众人,硬着头皮道: “现在有两条路供我们选择,一是投降秦军,我听说公子昊为人不错,从不屠戮无辜,我们想要保全自己,投靠公子昊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另外还有一条路,就是向我们西瓯的死对头闽越投降,以我们同宗的关系,虽有旧怨,但同仇敌忾之下,他们应该会收留我们; 当然,这恐怕会面临一场难以忍受的羞辱!”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长老,包括将军,都不由面面相觑。 然而,译吁宋却没有把话说完,又感慨似的道: “要说继续跟秦军作战,你们有些人也看到了,秦军在人数上远超我们,即使我们能获得一两场胜利,也无法打持久战,毕竟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我们物资匮乏,他们军备优良,稍微用点力,我们就会像撕叶子一样被撕碎!” “这” 众人闻言,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向大秦投降,要么向闽越投降,别无他途。 姬杨似乎早就有些听不下去了,还没等众将军,长老发言,他便率先开口质问译吁宋:“三兄左一个投降,右一个投降,不管选哪个,我西瓯百余年的基业将毁在三兄手中!” 说着,他扫视了一眼诸位长老,将军,试探着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众人无语,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位姬杨公子,心道; “办法倒是有,你敢吗?让你领一两万残兵打十万秦军,你敢拼命吗? 如果打赢了,算你的本事,如果打输了,你能承担后果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似乎也察觉到如今的西瓯已经没有了退路,姬杨说完也不由气馁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译吁宋看了看伏夷,恳切地道:“长老,您是我西瓯的长老,又是译吁宋的叔公,您看我们应该选哪一条路?” 伏夷想了想,道:“以我之见,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了,徒送军民性命,也不能投降闽越,还是归降大秦为上计!” 年少轻狂的姬杨又不乐意了,抬杠道;“为什么要归降大秦,闽越最起码是我们同宗?再差还有东边那群越人,跟我们也渊源颇深,联合他们,还能保留一些尊严!” “我当初也想联合百越各部,共同抵抗秦军,但赵佗那事,给了我不小的打击,秦人或许等的就是咱们联合,然后一起解决;你们说,我们联合起来又有什么用,徒增伤亡罢了!” 译吁宋叹息道:“我们率先投降秦军,不仅可以保全军民性命,还可以留在故土,繁衍生息,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姬杨道:“三兄的意思是,秦人早就想让我们联合,然后一并击破?这不可能吧,我们西瓯虽然实力不强,但闽越可是实力强悍,军民将近三十万,再加上分布在各地的百越部落,不下百万之众,秦人能一口气吃掉我们的联军?!” “不错,秦人怎么可能有这等实力?” 一名长老随声附和。 其余长老,以及诸位将军也纷纷点头,觉得秦人不可能这么强大! 而且百越之地,密林无数,大山重重,想要攻下,谈何容易。 只见译吁宋苦涩摇头:“没那么简单,始皇帝何许人也?十年之内横扫六国,统一中原,非吾等可以想象,还有那公子昊,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的惊世之言所震惊; 他说我日后会成为百越的英雄,带领百越联军对抗秦军,大秦有五十万军卒,死在我们手中” “啊?这” 众人大吃一惊,无不激动万分:“这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有这样的远见,难道不恐怖吗?一个对你了如指掌的敌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可以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 众人语塞,只觉得头皮发麻,脚底板冷气嗖嗖的冲向天灵盖。 看来,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再折腾也是百搭。 “那三公子的意见是什么,投降秦军么?” 伏夷试探着问道。 “既然一切早已注定,我们也无处可逃,何不投降秦军,以免西瓯军民做无谓的伤亡?” 译吁宋仿佛老了几岁的长叹一声,这亡国之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与此同时。 羊角山营地。 一盆暖洋洋的炭火在碳盆里噼啪作响,袅袅青烟从帐篷顶端的排气口,缓缓飘出,随着寒风消散在空中。 帐篷内部,温暖的热浪中,十几名秦军将领聚集在一起,进行着每日例行会议。 此时,众将的心情都非常放松,因为南方的严冬,草木枯死,遍地枯黄,密林隐蔽的作用大大降低,越人在狭窄的山涧里,很难藏匿多久。 胜利之日屈指可数,众将高兴也很正常, 下一刻,一名亲兵匆匆而来,拱手道:“启禀公子,帐外有西瓯使者求见!” “嗯?” 赵昊一愣,心说西瓯不是快亡了吗?怎么还敢派使者来见自己? 稍微沉吟,他便摆手说道:“去让他进来吧!” “诺。” 亲兵应诺而退,很快,一个身穿兽皮长袄的西瓯壮汉,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小人西瓯使者金吴,拜见大秦公子!” “怎么,本公子找了你们一个多月,你们终于肯出来见本公子了?” 赵昊打量了对方一眼,笑着调侃道。 金吴脸色红了红,有些尴尬地道:“公子误会了,在下不是来跟大秦下战书的,而是奉新君之命,前来投降的!” “新君?” 赵昊一愣,随即看了眼众将,皱眉道:“那位新君?” “回公子,我西瓯新君,乃译吁宋!” 译吁宋成了西瓯的新任国君? 赵昊和众将都有些诧异,但很快又释然了。 赵佗设计搞死了邹安,自己设计搞死了邹車,现在的西瓯国已经分崩离析,根本没人能阻止译吁宋坐上国君之位。 但是,译吁宋坐上国君之位后,居然向自己投降,真的让赵昊大感意外,甚至有点不敢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金吴连忙道:“我有新国君的国书为证,绝不敢欺瞒公子!” 说着,金吴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帛,递给赵昊。 西瓯是与中原最紧密接触的越人国家,其文化,风俗,与楚地百姓相差不大,他们也学习中原文字,所以写的国书也是中原文字,赵昊能轻易看懂。 但是,赵昊看完金吴递来的国书,却眉头大皱:“你们的选择是明智之举,但是,你们的条件,我不是很满意,想要在故地繁衍生息,甚至继续领导原来的军民,绝对不可能,我要的不是名义上的投降,而是融入我大秦; 这份投降书,毫无诚意,我代表大秦拒绝你们!” “啊?这” 金吴怎么也没想到,赵昊竟然会拒绝投降,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无涯从账外走来,在赵昊耳边低语了几句,赵昊脸色一沉,不由道:“此言当真?” “陈平亲笔密函,绝不可能有假!” “哼!” 赵昊冷哼一声,随即扔掉手中的国书,冷冷道:“回去告诉译吁宋,本公子给他三天时间,拿出自己的诚意,如果三天时间之后,依旧无法令本公子满意,本公子定要西瓯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公子.” “滚!” 金吴原本还想说两句好话,直接被赵昊喝得连滚带爬,出了帐篷。 而金吴刚一出去,帐篷外立刻响起秦军亢奋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 随着歌声不断传荡四周,这支战无不胜的铁军,正在进行收割一切胜利果实的准备,听的金吴头皮发麻,失魂落魄。 目送金吴离开,赵昊合上帐篷,环顾众将道:“诸位将军,刚刚传来消息,屠睢因老将军之死,冒进越城岭,被越人各部突袭,导致全军覆没!” “屠睢本人因中越人毒箭,昏迷不醒,其麾下将领赵池,周阜也死在了此战当中!” “什么!?” 众将闻言,无不大吃一惊。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昊又道;“老将军护卫王成,宫中太医夏无且,以及大秦医馆的几位医生,也因涉嫌谋害老将军,被赵佗将军扣押在营中!” “这” 众将目瞪口呆,惊得瞬间说不出话来。 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谋害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 吴年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昊打断;“别慌,别慌,先听无涯说出详情!” “事情的大概,公子已经告知诸位了,现在赵佗和任嚣当众质疑公子乃幕后主谋,相信你们应该有所判断!” 无涯面色肃然地说道。 吴年等人顿时义愤填膺:“此乃胡言乱语,公子怎么可能谋害老将军!” “是啊,公子是老将军最看重之人,而且公子还是老将军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谋害老将军!” “吾等要面见陛下,为公子鸣冤!” 说完,众将纷纷起身,准备去临尘城。 赵昊见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无涯,随后抬手示意: “诸位先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我问心无愧,只是赵佗手中有数万大军,吾等若毫无戒备,万一他来个兵谏,吾等该如何应对?” “这” 众将一惊,心说陛下在临尘城,他赵佗敢吗? 但仔细回想,赵佗敢堂而皇之的污蔑赵昊,有何不敢? “那依公子之见,吾等应该如何?” 吴年皱眉问道。 “我会独自去临尘城面见父皇,以证清白。” 赵昊沉吟道:“而你们,则以搜寻越人的名义,靠近临尘城,一旦赵佗有变,可及时出兵护驾!” “好!那就依公子之见!” 吴年带头表示同意,其余众将也领命行事。 赵昊看着他们离开,朝无涯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可以收网了。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咱家最讨厌长胡子的男人【求订阅啊】 “王成,夏太医,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们多上两炷香” 赵佗手持一把长剑,来到关押王成和夏无且的牢房,冷笑出声:“要怪就怪你们与赵昊交往过密!” “呵!” 王成呵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杀了我们,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你以为公子昊会放过你俩?不过是黄泉路上的一前一后罢了!” “你知道什么?!” 赵佗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厉声喝问道。 王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谋害老将军之事,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还想栽赃嫁祸于我,简直痴心妄想!” “哼,凡是讲求证据,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我们可有证据证明你勾结赵昊,反叛大秦,就算现在杀了你,陛下也不会怪罪我们!” 任嚣冷哼着脸走了进来,随后缓和了一下语气,又接着道: “王成,你在老将军身边,跟我们一起共事多年,应该了解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起; 自从赵昊来南海,就一直对我们不友好; 之所以出此下策,无非是逼不得已,自保罢了。 若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弹劾赵昊谋害老将军,图谋造反,我们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任嚣,你还敢跟我谈以前共事?” 王成冷笑:“老将军对你有多信任,你难道不知道?结果你是怎么对老将军的?居然跟赵佗一起谋害老将军,还不要脸的扯上公子昊!” “若非你们谋害老将军在先,公子昊会对你们不友好?” 眼见王成隐隐有激怒任嚣的趋势,一旁的夏无且随手抓起一个东西,直接给他扔了过去。 没办法,当初救始皇帝的时候扔习惯了,现在只要遇到危险,他都想扔对方。 这个王成看起来挺聪明的,实际上也是沉不住气的人,如果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赵昊的计划就暴露了。 只见夏无且阻止王成之后,眼珠子转了两圈,笑呵呵地拱手道:“两位将军,此事与老夫没多大关系,老夫只是一个医者,与赵昊的关系,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深!” “哦?” 赵佗闻言,顿时心中一喜,急忙试探道:“老令的意思是,愿意配合我们,弹劾赵昊?” “没说不愿意,只是赵昊深得陛下宠爱,即便证据确凿,我们朝中没人的话,恐怕也很难弹劾成功!” “哈哈哈——!” 赵佗仰头大笑一阵,随后信心十足地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陛下身边的宠臣赵高在朝中牵线搭桥,只要你们肯从背后捅赵昊一刀,他就死定了!”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陛下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即便赵昊再受宠,也躲不过车裂的下场.” “哦~~~” 夏无且听完赵佗的话,恍然大悟的拉了一个长音,随即看向王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后者当即点头:“原来你俩背后有赵高在出谋划策,怪不得你俩如此嚣张.看来,赵高在朝中也有不少势力啊!” 闻言,任嚣脸色黑成了锅底,对着赵佗就是一阵疯狂怒骂: “蠢货!快杀了他们!他们这是在套你的话!杀了他们啊!” “哈哈哈,要杀便杀,哪来的废话!祝你们早死早下来,兴许我们在黄泉路上能碰到!” 赵佗看着一脸贱兮兮的王成,顿时恼羞成怒。 特么的,自己以前怎么没觉得王成这么贱? 难道是老将军死后,彻底放飞自我了?也不想活了? 想到这里,赵佗满脸狞笑的拔出佩剑,疯狂叫骂:“这是你们自己找死的,别怪我们,去死吧!”说着就要提剑刺死王成和夏无且。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赵将军,任郡尉,好消息,好消息啊,陛下已经派人将公子昊抓起来了,就等你们回去指证他的罪状; 另外,陛下因你们大破越军,还要对你们进行封赏!” “什么?” 任嚣闻言,微微一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这人是他的心腹,绝不可能背叛他,所以他的话不因有假。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二人好像还没怎么发力,赵昊怎么就被抓了,而且还平白无故得了封赏? 难道是赵高运作的缘故? 想到这里,任嚣连忙阻止赵佗道:“先别管他们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是.” 赵佗有些犹豫,心说让我杀他们的是你,让我不杀他们的又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那名亲兵的话,赵佗也听到了,心中同样满是疑惑。 眼见赵佗犹豫不决,那名亲兵又道:“两位将军,属下特意询问了那位宣旨御史,陛下不仅派人抓了公子昊,连跟公子昊有关的将领,都抓了起来; 另外,此次西瓯国投降大秦,论功劳也是两位将军的! 若非两位将军大破瓯越联军,西瓯国不可能这么快投降,陛下说你俩灭了一国,当封侯拜将!” “这” 任嚣闻言,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不由仰头大吼一声,飞起一脚踹在还在犹豫得赵佗身上,喝道:“快他娘的走啊,赶紧接旨!” 赵佗被踹得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骂都:“你他娘得疯了?踹我干嘛!”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赵府令在帮咱们,陛下已经相信我们了,封赏的圣旨都下来了; 这两个人不用我们处理,交给陛下便可; 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担个擅自杀害朝廷钦犯的罪名” “等会儿!” “又怎么了?” 还没等任嚣的话说完,赵佗就抬手打断了他,皱眉道:“我记得昨天那两个安全局的人才通知我们去临尘城面见陛下,怎么今日陛下就下旨封赏我们?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安全局是赵昊组建起来的府衙,他的人你也信?”任嚣有些好笑的反问赵佗。 赵佗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他不信安全局的人,今天就不会来这里杀死王成和夏无且。 至于那名宣旨御史,他有的是办法验证其真伪,根本不用担心。 想到这,赵佗当即下定决心,收起佩剑跟任嚣朝牢房外走去。 此时,两名身材魁梧的宦官,站在一名皮肤白皙,看起来似女人的宦官身后,目不斜视,沉稳如山。 赵佗和任嚣来到会客厅,一眼就看到三人,不由眉头微皱:“三位看面相,似乎有些面生,不像此次跟陛下来南海的宦官,敢问三位是何时来的?” “呵呵。” 那位长相似女人的御史笑道:“想必说话这位就是赵佗赵将军吧?” “哦?你没见过我?”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一看赵将军就不凡,有人中龙凤之相!” “呵呵。” 赵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道:“既然是第一次见面,该要的手续,还是要验证,不知御史可有凭证?” “有的!这是赵府令的腰牌,这是验传!” “赵府令?你们是赵高的人?” “正是!” 点头说着,那名长相似女人的宦官,随手将证明自己身份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赵佗和任嚣对视一眼,后者果断上前,一一查验。 毕竟任嚣在南海,主要从事政务工作,对朝廷印鉴非常熟悉。 只需他亲自查验,就能辨别真伪。 很快,任嚣就核实了对方的身份,确实是赵高的人。 眼见任嚣查验完自己,那名长相似女人的宦官又扭头看向身后两名壮硕宦官,笑道:”他们需要证明身份吗?“ “不用了。” 赵佗得到任嚣的确认,当即笑着摆手示意:“还是先宣读陛下旨意吧!” “两位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副使,正使在营外十里的位置,若两位将军若无事,可跟随在下一起过去!” “这是何意?” 赵佗闻言,当即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任嚣也面露怀疑之色.为何正使不来大营?难道这其中有诈? 此人的身份已经得到自己验证,绝不可能有假。 难不成赵高突然反水了?要弄死自己二人? 不可能呀! 赵高怎么会反自己? 若是这件事情暴露了,他才是受害最大的那个啊! 要知道,他在始皇帝身边蛰伏了几十年,可不容易。 想了片刻,任嚣又看了赵佗一眼,试探着问道:“敢问副使,正使为何不来大营?” “是啊副使,吾等与赵府令关系甚密,他若来大营,必有厚谢!”赵佗也笑着附和道。 闻言,那名皮肤白皙的宦官顿时恼羞成怒:“那些安全局之人,简直无法无天,为了替公子昊拖延时间,居然在我们赶来大营的途中,对正使下泻药! 简直丧心病狂到极致! 你们是不知道,正使现在走一步,拉一堆,肠子都快拉出来了,不敢再移动分毫,若不是牢记赵府令交代的使命,估计早就将拉出来的肠子套在脖颈上,自缢了!” “啊?这” 听到这话,赵佗和任嚣同时一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走一步拉一堆,连肠子都快拉出来了,这是什么泻药,这么猛?! 还有,安全局之人原来这么卑鄙,还好自己二人没有轻信他们的话! 不用想也知道,昨天那道陛下命令,肯定是赵昊的主意,目的就是对自己二人先下手为强! “你们身在南海,不知道那些安全局之人的手段有多诡异,大田令身为朝廷命官,就是因为得罪过公子昊,居然被安全局之人下毒自杀,而且还是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自杀,连证据都找不到!” “这” 赵佗和任嚣听到这话,当即就信了八分。 因为大田令是史禄的直属上司,负责灵渠的后备工作,史禄曾在王翦面前提起过此事,希望王翦救他,结果王翦直接拒绝了,因为王翦不想跟赵昊作对。 而当时的他们,就在王翦身边,全程听完了史禄的讲述。 想不到,那大田令居然是这么死的。 “敢问副使,正使还好吗?” 回过味来的任嚣,试探着道: “我们营地里有军医,还有陛下的太医,大秦医馆的医者,都在这里,要不要带他们一起去?” “这,这大秦医馆不是赵昊弄的么.” 副使面露犹豫之色,心中却大喜。 这时,赵佗在一旁帮腔:“副使放心,只要我们不告诉他们治的是谁,以王成的性命相要挟,他们绝不敢胡作非为!” “如此甚好,那就一起带上吧” “行!” 赵佗大喜,连忙让亲卫将夏无且,以及大秦医馆的医生都带上,跟着这三名宦官,去见所谓的正使。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信这三名宦官,又让任嚣领着八百名亲卫,保护他们。 如果其中有诈,就这八百名亲卫,也能保护他们杀出重围。 对面一个使团,撑破了天也就两三百人。 当初王翦去寿郢养病,除了屠睢带领的三千精锐,也不过五百名护卫,若是一个使团超过这个数,就僭越之嫌了。 到时候陛下说不定还要问罪。 所以,赵佗和任嚣早就按耐不住封侯的激动了,当即快马加鞭。 一路上,他们还不忘嘲讽了一番王成和夏无且。 这两人一个被绑成粽子一般,捆在马背上,一个骑在马上,被数十亲卫盯着,想跑也跑不了。 至于那些大秦医馆的医生,一个个老实得跟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顾着埋头策马。 此时,被困在马上的王成,还不忘破口大骂: “老天无眼啊,竟让此等奸人害了老将军,害了公子!” 然而,坐在囚车里的夏无且,却是仔细打量那名副使,总觉得有些眼熟。 那名副使见状,当即一鞭子抽在囚车上,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老东西,是不是你研究的毒药?毒害俺家大爷!害俺家大爷拉肚子都快拉死了!” 夏无且听到这话,顿时满脸怒容: “老夫一生行医,救活过无数人,从未害过任何人,你休得胡言乱语!” “少废话,若是救不好俺大爷,俺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 夏无且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副使道:“你个小宦官,居然无法无天,简直岂有此理!” 赵佗凑过来,笑着道:“副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等会儿将他交给你处理,随意泄愤!” “很好,待会儿咱家要将他的胡子扒光,咱家最讨厌长胡子的男人!” 赵佗:“.” 任嚣:“.”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两人又尴尬的摸了摸胡子,把头扭到一边。 大概过了半刻钟,一行人终于来到一处小树林。 四周植被茂盛,树影摇曳。 一百多匹战马正在草地上自由的吃着草。 一百多名护卫围着一个身穿官袍,蹲在地上的人,嘘寒问暖。 想必,这个人就是赵高的心腹,此次颁旨的正使。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嬴政:你小子这么勇?公然造老子的反?【求订阅啊】 “正使莫慌,末将给您带医者来了!” 赵佗跳下战马,快步跑到蹲在地上那人面前,想要第一个献上殷勤:“赵昊那小子简直无法无天,连陛下的使者都敢下药,末将一定替您讨回公道!” “你帮别人讨回公道,那老夫找谁讨回公道?” “啊?你是.” 赵佗听到这个声音,瞳孔猛地一缩,想要原地往后跳。 然而,还没等他双腿发力,一张熟悉的脸庞,陡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紧接着伸出一张大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满脸戏谑道:“又见面了,赵佗将军!” “老将军!你!怎么会!” 这张熟悉的脸庞,简直犹如梦魇一般烙印在他记忆力。 那嘴角噙着的一丝戏谑笑容,几乎让他恐惧到心脏停止跳动。 “任嚣——!”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赵佗就清醒过来,嘶声呐喊。 这时,走在后面的任嚣,听到赵佗的呐喊,脚步一滞,抬头看去,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招呼身后的护卫:“快!快救赵佗将军!” “老夫王翦!我看谁敢放肆!” 众护卫听到王翦的声音,直接亚麻呆住了,不敢再上前救赵佗。 然而,赵佗和任嚣依旧不死心,一个拼命的挣扎,一个奋力的呐喊:“他是假的,他不是老将军,老将军已经死了,快救赵佗将军!” 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王翦,任嚣都不能承认,因为王翦在军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他们俩,即使他们的亲兵,曾经也是王翦的部下。 所以他极力否认的效果还是有的,不少亲兵听到他的话,果断朝王翦冲去。 “呵呵呵” 王翦一阵干嗬的笑声,陡然响起,随即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赵佗的脑袋。 “啊——!” 赵佗被砸得血流满面,吼声响彻天际,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暗红侵染。 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下一刻,他的理智便被全部淹没。 那个令他感到恐惧的老将军王翦,居然还活着。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查看了他的尸体,确认是他无疑,并一把火烧了他的尸体,怎么可能还活着?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他蒙在鼓里? 他是为了让自己露出马脚,才诈死的? 不,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嘭!” 还没等赵佗反应过来,王翦手中的石头再次落下。 “啊——” 赵佗再次惨叫。 却听王翦冷冷说道:“这一石头是为了周阜将军,以及冤死的那些关中子弟!” “嘭!” “啊——” “这一石头是为了陛下的信任!” “嘭!” “啊——” “这一石头是老夫瞎了眼,居然看中了你这个败类!” “啊啊啊啊——” 此刻的王翦,老当益壮,宛如疯魔一般,硬生生的将赵佗的手臂砸断。 赵佗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高亢凄惨,到最后的渐渐低沉。 王翦扶着旁边的树干,累得气喘吁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枉老夫如此信任你们,你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权力,竟然对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下手,简直畜生不如!” “任任嚣快.快救我.” 赵佗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上,面无人色,眼神哀求的看着不远处的任嚣。 任嚣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翦,心说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将军吗? 他不是中毒了吗,就算是诈死,也不该如此神勇啊? 他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先离开这里! 即使王翦死而复生,手中的兵力也有限,自己这八百骑若想一心突围,他绝对拦不住。 反应过来的任嚣,当即立断,直接下令:“快!快放箭杀了王成和夏无且!” “嗖嗖嗖” 一阵箭雨齐齐朝王成和夏无且射去。 就在这时,守在王成和夏无且身旁的赵佗护卫,瞬间被王翦带来的人杀死,一堵伞墙,刹那挡住了箭雨。 然而,正当王翦带来的人,保护王成和夏无且的时候,任嚣翻身上马,一个猴子捞月,瞬间从王翦身边,抢走了气息奄奄的赵佗,直奔小树林外。 原来这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 “老将军!” 眼见赵佗被任嚣抢走,刚刚脱险的王成,连忙想要提醒王翦快追。 可王翦却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追了,他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先让他们再蹦跶几天” “嗯?” 王成一头雾水,下意识看向夏无且。 只见夏无且满脸寒霜,怒喝出声:“老匹夫,老夫为了你,差点死在了逆贼手里,这笔账怎么算?!” “呃” 王翦嘴角一抽,不由干笑回应:“老太医中气十足,想来没什么大碍,走,咱们回去再说!” 与此同时,临城尘,将军幕府。 始皇帝坐在幕府大堂,一脸寒霜的看着下方,冷冷道:“朕现在需要一个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屠睢将军护送老将军不利,为了挽回颜面,不顾赵佗将军和任郡尉的命令,独自带军奔赴越城岭,结果遭遇越军偷袭,全军覆没; 若非赵佗将军和任郡尉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形势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名郡丞模样的官吏,连忙朝嬴政禀报。 言辞之间,隐隐有将责任全部怪在屠睢身上的意思。 其余南海官吏闻言,也纷纷站出来附和道: “陛下明断,若不是赵佗,任嚣二位将军,奋力死战,击退越人联军,击杀西瓯国邹安,恐怕南海之地会瞬间大乱,威胁陛下安全!” “陛下,据我所知,此次屠睢接连遇袭,实乃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不错,老将军之死,也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哼!” 听到众南海官吏,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放厥词,嬴政不由冷哼一声,喝道:“够了!” “陛下息怒.” 众南海官吏见嬴政发火,当即安静下来,朝嬴政告罪。 嬴政扫视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他们,随即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那小子到了吗?” “回陛下,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知公子昊了,相信他很快就来!”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 嬴政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伐越之战都还没开打,咱们自己先乱了,这让那些蛮夷知道,该如何嘲笑朕,嘲笑朕的帝国!?” “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什么?!” 嬴政冷笑:“你们口口声声说有阴谋,朕问你们,证据呢,朕要看你们手中的证据,不是听你们在这信口雌黄!” “陛下,此事从赵佗将军和任郡尉口中传出,想必他们不会欺瞒陛下,肯定有证据在他们手中!” “是啊陛下,赵佗将军和任郡尉手中有证据!” “那就传赵佗和任嚣来临城尘觐见!” 嬴政大袖一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通禀报声:“陛下,公子昊在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 “诺!” 很快,赵昊就笑呵呵的来到幕府大堂,朝众人拱手行礼:“诸位将军,诸位上官,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呃” 众人嘴角一抽,不知该如何回应赵昊,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虚伪的笑了笑。 作为除赵昊,任嚣,赵佗之外的南海第四号人物,南海郡郡丞,再次站了出来,冷声道:“公子当真好洒脱,都这种时候了,还嬉皮笑脸,汝难道不知屠睢将军被越人偷袭,全军覆没的事? 若不是你建议老将军去寿郢养病,老将军也不会惨死在越人手中,若不是赵佗,任嚣两位将军力挽狂澜,南海不知要乱到什么程度!” “哦?” 赵昊眉毛一挑,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点头:“看来真是我的错呢.” “哼,你终于承认了是吗?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的阴谋!” “我承认?我承认什么,承认是你爹啊!” “你!” 你特么当着陛下的面,敢说是我爹,那我岂不是成了陛下的孙子? 咦,好像还可以哈! 不是,这小子也太放肆了,这不是侮辱人吗?! 眼见这名郡丞气得脑溢血都快出来了,他手底下的一众南海官吏,顿时跳了出来,开始为他撑场子。 领头之人是一名郡御史,素以敢于直言闻名,他当即回怼赵昊:“公子休要胡搅蛮缠,如今整个南海,谁不知道老将军是因为回寿郢养病而死的? 屠睢将军是怎么败的?你难道不知道? 老将军的行程那么保密,居然被越人提前知道了,屠睢将军偷袭越人老巢,本是临时起意,同样被越人知道了,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话音落下,众南海官吏瞬间反应过来,怒视赵昊:“公子,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看着众人群起而攻之的场面,赵昊下意识抬头,望向一言不发的嬴政,淡淡道:“父皇觉得如何?”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朕也需要一个解释。” 嬴政平静而又威严地说道。 赵昊皱了皱眉,随即点头道:“我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解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呵,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预谋更大的祸事!” 那名郡御史听到赵昊的话,当即嗤之以鼻。 一众南海官吏,也在这时,再次跳出来附和:“没错,下官建议将公子昊收押,等候赵佗将军和任郡尉归来!” “不行!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应撤销公子昊南海监军之职,让赵佗将军和任郡尉全权负责南海军政!” “.” 眼看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赵昊一时间有些惋惜。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一些奸臣喜欢拉帮结派,搞党争了。 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若自己也有这么一帮势力,一群马仔,还会被人弹劾吗? 早就追着赵佗,任嚣这两个狗逼,骑脸输出了。 果然,南海不光赵佗,任嚣这两个毒瘤,大部分南海官吏都被他们收买了。 若非如此,历史上的赵佗,任嚣割据南海,怎么会那么轻松? 要知道,南海才刚刚平定不久,中原就突遭大乱。 他们若非早就开始笼络人心,哪有那么轻松就割据称王了? 看来,南海要清洗的并非赵佗,任嚣这二人,整个南海,都要大清洗一遍. 就在赵昊沉吟发呆的时候,南海官吏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怎么回事? 一向能言善辩的公子昊,居然被咱们逼得哑口无言? 不是说他在咸阳很厉害吗?连满朝诸公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到了南海,这么不堪一击? 赵高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得意笑容,他看着下方那些站出来的南海官吏,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要想搬倒赵昊,还是得靠这些武官,咸阳那些大臣根本靠不住。 尽管这些武官的爵位不如朝中那些大臣,但身处蛮夷之地,自有一股冲劲儿和拼劲儿,不会因为始皇帝的威压,就畏首畏尾,敢怒不敢言。 即便赵昊,也会被他们满腔正义的言辞所压制。 不只是赵高,就连认可赵昊的唐睢,沐霖,司马艁等人,都不由纷纷侧目。 看着南海官吏对赵昊群起而攻之,赵昊却两眼无神的站在那里,无从应对,他们都惊呆了。 嬴政微微蹙眉,有点烦躁。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被这群南海官吏给逼得哑口无言,不像他啊! 难道那些事真是他的阴谋? 一时间,连嬴政都有些怀疑了。 赵昊在他眼中,终究是一个孩子。 孩子犯点错,倒也没什么。 反正他那么聪明,肯定会知错就改。 然而,就在嬴政决定包庇赵昊的下一刻,赵昊突然从沉吟中回过神来,厉声大喝:“来人!将这些叛贼同党,都给本公子抓起来!” “什么?!” 正在慷慨激昂,勇于直谏的南海众官吏,面色突然凝滞下来,整个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大批黑甲从门外鱼贯而入,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不到片刻,整个大堂里的南海官吏,就被赵昊一网打尽。 “陛下!我们冤枉啊!” “公子昊造反了!陛下” “???” 嬴政懵逼,心说你小子这么勇的吗?公然造老子的反?!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公子昊造反了,我们要清君侧!【为一个缺角的杯子长老加更】 看着自己的臣子,一个个被赵昊麾下的黑甲逮捕,嬴政先是有些诧异,而后脸色黑成了锅底。 这小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造反! 真是父亲能忍,皇帝不能忍。 “赵昊!你要干什么!?” 嬴政怒喝出声,周围的黑甲,包括那些正在被逮捕的南海官吏,都微微一愣,鸦雀无声。 却听赵昊义正言辞道:“父皇,这些人勾结赵佗,任嚣,图谋不轨,儿臣这是在秉公执法!” “混账!” 嬴政闻言,怒拍桌案:“朕在这里,哪需要你来执法!” “父皇英明,儿臣知道父皇一时无法理解儿臣的做法,但是能否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皇!” 说完,赵昊朝唐睢挥手示意:“唐将军,请我父皇下去休息!” “诺!” 唐睢应诺一声,当即朝嬴政比了请的手势。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呆若木鸡,满脸的不敢置信。 有的人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有的人像被踩中了尾巴,疯狂谩骂。 只有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唐睢:“唐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陛下,老臣又不是第一次威胁伱,自然知道.” 嬴政:“.” 唐睢:“.”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深深看了眼唐睢,又看了眼赵昊,二话不说,跟着唐睢便离开了大堂。 南海官吏见始皇帝都被赵昊囚禁了,也不敢再叫嚣反抗,纷纷低下头颅,任赵昊的黑甲押走。 而跟在嬴政身边的赵高则内心狂喜,心说自作孽不可活。 这下终于做实公子昊反叛了。 哎呀,我都没出什么力,他就自己上钩了! 得尽快通知赵佗和任嚣,让他们带兵来勤王,到时候看你赵昊怎么死! 哈哈哈,天助我也! 与此同时。 侥幸逃过一劫的任嚣和赵佗,一身狼狈的回到大营。 所有士兵无不侧目。 甚至还有许多士兵眼中充满恐惧,以及狠辣之意。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敢发出一点异样的声音,更没人敢有异动。 因为他们知道,能让主将受如此严重的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只需静静等待命令即可。 而秦人,从不畏惧任何大事。 “军医!快让军医过来!” 任嚣抱着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赵佗,急忙来到中军大帐,一边呼喊军医,一边给赵佗止血。 早就得到赵佗受伤消息的军医,很快便来到中军大帐。 军医看到赵佗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任任郡尉.大.大将军这是.” “别管那么多,先说能不能救!?” 任嚣哪里有时间跟军医解释,直接喝声询问。 军医仔细打量了一眼赵佗,而后迟疑的点头道:“能救是能救,就是大将军这手臂,恐怕.” “救命要紧!其他的不用管!” “好好好” 军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朝身边的助手道:“马上准备酒精,针线!” “啊啊啊——” “你这是在做什么?!” “消毒.” “啊啊啊——”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缝缝合伤口” “啊啊啊——快杀了我吧!” 本就已经昏迷不醒的赵佗,被军医这一通操作,直接疼醒了。 一旁的任嚣虽然看得心惊肉跳,但也知道军医是在救赵佗,便没有再多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军医才处理完赵佗的伤口,并仔细涂抹好药膏,缠上纱布,然后才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 “任郡尉,大将军的伤势很重,最近切记不可走动,还有那伤口,绝不能沾水!”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军医!” “分内之事而已,我下去开几副药给大将军,就不在这打扰了。” “去吧.” 目送军医离开大帐,任嚣又神色复杂的看着赵佗。 此刻的赵佗,虽然气息奄奄,但满脸都是愤慨之色,眼中更是布满血丝,全靠恨意支撑到现在。 他们互相对视,却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这次失利,完全是他们的大意。 他们觉得自己太相信始皇帝了,觉得始皇帝不会骗他们。 但是,王翦死而复生之事,又‘啪啪’打了他们的脸。 或许始皇帝早就知道王翦还活着,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而已。 那始皇帝为何不告诉他们? 很明显,始皇帝已经不怎么信任他们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赵昊。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佗才沙哑着声音道:“赵昊能假传陛下的旨意,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咱们一直在他的算计中!” “你是说,包括老将军诈死?” 任嚣蹙眉反问。 赵佗沉吟了几声,又道:“老将军假死,可能是为了对付西瓯,因为大秦与西瓯的国土相互接壤,大秦若征伐南越,首先要通过越城岭,这是西瓯绝不允许的; “而老将军之死,是个极大的诱惑,既能提升西瓯军民的士气,又能打击到大秦; “至于我们.” 说着,勉力一笑,自嘲道:“恐怕早就被人看穿了心思,等着我们上钩呢!” “这” 任嚣语塞,顿时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是啊,若非对方早就看穿了我们的心思,也不可能如此设计我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 任嚣懊恼的揪着头发,痛苦道:“”西瓯已经亡了,我们也快完了” “未必.” 赵佗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使自己能稍微舒服一点。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戏谑道:“赵昊和老将军,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们以为灭了西瓯,除掉我们,南海就能高枕无忧? 他们以为南海只有我们对大秦有二心? 他们难道以为我没有后手?” 看着伤痕累累,面如白纸的赵佗,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任嚣有些不忍直视的叹息道:“你还打算挣扎吗?赵昊这小子简直太恐怖了; 就是孙猴子落在他手里都得表演猴戏,唐僧去了都得亲自割肉煮火锅,猪八戒那双猪蹄肯定也得落下” “哼!” 赵佗闻言,不屑的冷哼一声,撇了撇嘴,阴测测地道:“现在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能不急吗?我们做的那些事若传到陛下耳中,九条命的猫都不够活,更何况我们” “我说了,不用急,你忘了外面那些人做过什么吗?” “什么?” 任嚣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赵佗。 赵佗却阴测测的冷笑道:“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袍,按照秦律,全家都要连坐!” “你的意思是” “他们现在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能背叛我们,所以,我们有五万大军,你懂吗?” “这” 任嚣心头大动,不由直愣愣的看着赵佗:“你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所以设计了那场屠杀?” “没有。” 赵佗平静摇头:“我没想到赵昊如此诡诈,只是习惯性的留了一手!” “那你打算.” “报——!” 还没等任嚣的话问出口,账外就传来一道禀报声。 任嚣眉头大皱,下意识看向赵佗,只见赵佗悄无声息的给他递了个眼神,然后看了眼架子上的兵器,他瞬间会意,立刻拿起架子上的兵器,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举着兵器道:“何事?” “启禀任郡尉,赵府令派人来传信,说有紧急军情通知大将军!” 赵高? 怎么又是他?! 任嚣面色一沉,再次看向赵佗。 只见赵佗稍微沉吟,随后点头示意,让任嚣放下武器。 任嚣有些犹豫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听从了赵佗的意见,放下了武器。 “咳咳.” 赵佗咳嗽了两声,随即沙哑着声音道:“让传信之人进来” “诺!” 门外应诺一声,很快一名宦官走了进来,垂首道:“小人高要拜见大将军!” “抬起头来.” “是” 高要依言抬头,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大将军赵佗,而是一个看起来垂垂将死的病人。 “大将军,您” 高要见到赵佗这幅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想要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一柄青铜长剑,赫然出现在他的脖颈处。 “大将军饶命,小人是奉赵府令之命,请求您南下勤王的!” 高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直言自己的来意。 赵佗和任嚣皆是一惊,心说什么情况这是?! 赵高居然让他们南下勤王? 莫非有人反叛陛下? 谁啊,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造始皇帝的反?! 似乎是看出了赵佗二人的疑虑,高要连忙又道; “今日,南海官吏联名向陛下弹劾公子昊,谋害老将军,陛下将公子昊招到幕府大堂,本意是让公子昊证明自己的清白; 结果公子昊非但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将弹劾他的官吏给抓了起来,说他们勾结反贼,图谋不轨!” “啊?这” 赵佗和任嚣目瞪口呆,心说赵昊这么勇吗?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抓人。 然而,高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 却听高要接着道:“陛下本欲阻止公子昊胡作非为,结果公子昊不仅抗命不尊,还勾结陛下亲卫唐睢,将陛下给囚禁了起来!” “什么!?” 赵佗和任嚣闻言,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哪是勇 这分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怎么敢的啊! “哈哈哈——!” 震惊过后,赵佗忍不住朗声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本来他以为自己最后的出路是拉着这五万大军造反,结果赵昊来这一出,给了他天大的机会。 他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杀赵昊,还能借此机会,将始皇帝扣留在南海。 以后说不定还能迁都南海,让南海控制整个中原。 想到这,赵佗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敛笑声道:“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有的。” 高要点头道:“小人有赵府令亲笔书信.” “不够!” 赵佗肃然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人冒充赵府令的使者,本将这条手臂,就是那人弄断的” “啊?这” 高要怎么也没想到,赵佗这条手臂是假信使弄的,当即解开衣服,以证清白: “大将军别误会,小人确实是赵府令的人,您看,这是赵府令亲自为小人做的宫刑,旁边还有他的亲笔刻纹,绝不可能有假!” “嗯?” 赵佗眼睛微微眯起,仔细看去,只见高要腹股沟处,确实有个红色的小篆,名为高。” 看那疤痕,也不像最近纹上去的。 想不到赵高还有这癖好。 稍作沉吟,赵佗摆手示意高要将衣服穿上,然后缓缓来到他的身边,接过那份信件,交给任嚣:“你先看吧,我现在不方便。” “嗯。” 任嚣二话不说的点头,直接当着赵佗的面,打开信件。 只见上面确实是赵高的笔记,不由道:“此人方才之言,与赵府令信中交代的情况,别无二致,赵昊确实抓了弹劾他的南海官吏,将陛下囚禁在了幕府后院” “呵,真是睡觉有人送枕头.” 赵佗冷笑一声,随后义正言辞道:“公子昊勾结王翦,祸害南海众臣,挟持陛下,图谋大位,吾等要清君侧!” “且慢!” “怎么,任郡尉不同意?” 听到任嚣出言阻止自己,赵佗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然而,任嚣并没有急于解释,只是摆手打发走了高要。 等大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任嚣才若有所思地道:“虽然因为你的设计,我们麾下这五万大军,能誓死追随我们,但你莫非忘了,王翦还活着?” “你是说,王翦会跳出来阻止我们?” “不是,我觉得赵昊应该没那么愚蠢,如果王翦没活着,我可能相信赵高的话,但王翦还活着,他真的会背叛陛下吗?”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眯眼道:“你是说,这又是赵昊的阴谋?” “不管是不是赵昊的阴谋,他确实挟持了陛下!”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任嚣嘴角微微上扬,随即看了眼手中的长剑,沉声道: “让南海彻底乱起来,看那赵昊如何收场!”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父皇,您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求订阅啊】 南国初冬似深潭,临尘城外的山林间却是难得的一片宁静。 此时,王翦正带领幕府将领巡视城墙。 身后的吴年打量了一眼城外,有些担忧的道:“老将军,公子虽然灭了闽越水军,但却驻扎在石浦按兵不动,也不回来驰援临尘城,光靠我们这点兵力,能守住吗?” “壮士报国,自责所在,难道因为担心守不住,就不守了吗?” 王翦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是如此,你这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这” 吴年迟疑了一下,苦笑着拱手道:“老将军教训得是,末将无言以对了。” “吴年,以你对公子的了解,他会打无把握的仗吗?” “老将军有话但说,若公子另有安排,末将愿听命行事!” 吴年当即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 王翦摇摇手,勉力一笑,随后驻足城墙垛口,笑道:“老夫以前认为,打下百越,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公子这番谋划,却是少了大半时间,恐怕用不了多久,百越就会被公子平定了!” “现在不只灭了一个西瓯和闽越部分水军么,谈平定百越,是否还太早了?”吴年不解的问道。 王翦扭头看了眼他,又叹息道:“你是没看过火药武器真正的战况,等你看了,就会明白,时代真的变了。” “以前我们要灭一支三万人的水军,付出的代价是多少,再看公子灭一支三万人的水军,付出了多少?你就会发现,平定闽越,或许没那么难!” “而且,公子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吴年,悠悠道:“你听过‘军火商’这个词语吗?” “军火商?” 吴年愣了一下,旋即茫然摇头。 王翦呵呵笑了笑,正欲解释。 就在这时,远处忽地跑来一名司马,急切禀报道:“老将军!城外十里有大军靠近,似乎是赵佗的叛军!” “嗯?” 王翦与吴年对视一眼,当即下令:“传我军令,全城戒备!” “诺。” 传令司马应诺而退。 吴年立刻凑上前来,问道:“要通知陛下吗?” “陛下在哪?” “好像去后山了。” “后山?”王翦皱眉:“是跟赵高一起去的吗?” “不是,是跟阎乐一起去的!”吴年摇头。 王翦有些诧异:“阎乐不是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吗,怎么去了陛下那里?” “我也不清楚,兴许是公子的安排,要不,我派人去问问公子?” 吴年试探着问道。 王翦想了想,摆手道:“不用了,先守好临尘城再说!” “好!” 吴年点头,随即按照王翦的吩咐,在城墙上布防。 与此同时,距离临尘城二十里左右的羊角山大营。 赵昊今天的早饭很精致,新鲜的椰汁倒上牛奶,就变成了甜兮兮的椰奶。 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扇贝,以及生蚝。 放在烤盘里那么一烤,滋滋作响,鲜香气息顿时飘满了整座大营。 韩信和陈平这两个家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美味。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一个聊天分散赵昊的注意力,一个闪电般伸手,特么直接顺走了一整盘。 赵昊气的差点心肌梗塞,这两个人加起来最少三百斤,特么有两百九十九斤是反骨! 也不知道邦子当初是怎么管教他们的! 等赵昊再次烤好一盘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可看着静悄悄地的大营,赵昊不由地微微皱眉。 自己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简直不像打仗啊! 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把无涯叫了过来,问道:“临尘城那边什么情况,赵佗有动静没有?” “我的人还没回来,昨晚也没看见信号,想来应该没有!” 无涯沉吟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赵佗比我想象的还沉得住气,不过,让我父皇开心开心也好.” “那我们” 无涯正准备接口,忽地感觉有道冷箭从远处射来,当即一个纵身,将赵昊扑倒:“公子小心!” “刺客!有刺客!” 周围的护卫见状,瞬间拔出佩剑,呐喊着冲出中军大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混进大营行刺。 然而,还没等他们抓住刺客,赵昊就从射来的箭矢末端,看见了一圈布条,急忙朝无涯道:“师兄,快去将箭拿来给我!” “嗯?” 无涯反应了一下,顺着赵昊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箭矢上的布条,连忙起身将箭拔了出来。 这时,闻讯而来的陈平和韩信,急忙走到赵昊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公子?有刺客?” “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 赵昊摆了摆手,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无涯身边:“师兄,快看这上面说了什么?” 无涯闻言,当即解下卷布,展开查看。 下一刻,脸色大变,怒道:“赵高要帮赵佗他们毒死临尘城的军民!” “什么!?” 赵昊大吃一惊,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况。 陈平和韩信互相对视,也面面相觑。 “快!快备马!随我去临尘城!” 来不及迟疑,赵昊连忙招呼陈平和韩信。 然而,还没等他骑上战马,又有传令司马来报:“启禀公子,临尘城方向有信号传来,似乎是赵佗对临尘城发动攻击了!”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真是祸不单行啊!” 韩信闻言,立刻请命:“公子,要不我先带骑兵驰援临尘城?” “你现在驰援,也来不及了!” 赵昊摇了摇头,思索片刻道:“我觉得,你还是去石浦那边,防止闽越与他们配合,让我们两头不顾!” “可临尘城那点兵力,能守得住吗?” “没事,我自有办法!” “这” 韩信语塞,不由扭头看向陈平。 却听陈平笑道:“公子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放心,有我在,公子不会有危险的!” “好吧.” 韩信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朝赵昊二人拱手告退。 很快,赵昊就带着陈平,以及安全局的数十名骑兵,风驰电掣的冲出羊角山大营。 当他们来到临尘城附近的时候,赵佗大军第一次攻城,正在进行。 赵昊没有选择出现在两军阵前,而是绕道前往幕府后山。 从那份密信可以得出,此人对嬴政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 而且,此人也并非阎乐。 “公子,山上有陛下的人.” 陈平第一时间发现了山上的情况,连忙朝赵昊提醒。 赵昊抬头看了看,不由有些疑惑的道:“赵高下毒,干嘛带上我父皇,莫非他想嫁祸给我父皇?”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是,临尘城若破了,他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 “这” 陈平语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引公子来此地?” 赵昊一愣:“此话怎讲?” “公子难道忘了你交代阎乐的事?” “你是说,他发现了端倪?” “很有可能.” 陈平皱眉道:“赵高此人,城府极深,不可能轻易相信阎乐……” “那我该怎么做?” 赵昊反问道。 陈平想了想,眯眼道:“装作什么都不清楚,胡言乱语,静观其变!” “好!” 赵昊爽快的应下。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公子昊,陛下让您上来!” “看来,还真是为了引我到此处啊!” 赵昊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带着陈平等人一路上山。 只见山顶不远处,热气蒸腾,似乎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在温泉左侧,还有一座茅亭,赵高正站在亭中,躬身静候。 “公子,陛下正在温泉沐浴,您这边请.” 不知何时,阎乐从林中走来,对赵昊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昊淡淡撇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便径直走向茅亭。 而陈平等人打算跟上赵昊的脚步,却被阎乐抬手阻止了。 “陛下不想让人打扰,诸位在此等候即可!” “哼!” 陈平故作不满的冷哼一声,显然没将阎乐的话放在心里,直接带人就要冲过去。 正在此时,林中忽地冲出百余名带甲秦军,虎视眈眈。 “嗯?” 陈平眉头一皱,正欲询问赵昊。 却听赵昊淡淡开口:“你们就留在那里吧!” “可是公子.” “这是命令!” 赵昊不容置疑的丢下一句,然后径直走向赵高,笑呵呵地打趣道:“赵府令倒是会找地方,想不到此处会有温泉!” “承蒙公子照顾,陛下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 赵高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 赵昊不由的撇撇嘴,道:“你们出来放松,就不关心山下的情况吗?赵佗都开始攻城了!” “嗯?” 赵高楞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山下隐隐传来一阵喊杀声。 却听赵昊又满脸兴奋地道:“这样难得的机会,赵府令就不想把握一下?若是跟赵佗、任嚣合作,说不定能‘挟皇帝以令诸侯’,在南海称王称霸! 说不定还能混个丞相当当! 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啊!” 赵高古怪的看了眼赵昊,缓缓说道:“当不当丞相,老奴不知道,但命肯定是留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 赵昊嬉皮笑脸的打趣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忽地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当即呐喊道:“您干嘛呀!我可不会跟你造反!别说什么丞相之位,就是扶我当皇帝都没用!” 赵高:“???”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扶你当皇帝了! 狗赵昊!你特么是真的狗啊! 刚刚还撺掇我勾结赵佗、任嚣‘挟皇帝以令诸侯’,现在就成了我扶你当皇帝造反? 求求你做个人吧!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赵高,嬴政淡淡地摆了摆手,他便如蒙大赦的离开了亭子。 同时下定决心,若有机会,一定要除掉赵昊这家伙。 只见赵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走进亭中的嬴政,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他暗自庆幸嬴政没事的时候,却发现嬴政举起了巴掌 “父皇!您该不会又想打我了吧?” 赵昊一手捂着屁股,下意识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幽香,竟从嬴政的衣袍中传了出来。 赵昊轻嗅了下鼻子,不由感叹出声: “终究还是付错了啊父皇.” 嬴政举在半空中的大手,忽地停了下来,皱眉道:“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父皇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你还好意思说?” 嬴政面色一沉。 赵昊却故作不知的挤眉弄眼:“嘿嘿,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得父皇恩宠,真是太荣幸了; 父皇不愧为父皇,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居然能找到佳人,大婚的时候可别忘了儿臣呀!” “.” 嬴政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赵昊在那里自言自语了起来: “哦,对了,外面的女人不打算结婚是吧?其实也行,就是纳个妃子而已,又不是立皇后,大婚也确实没必要!” 嬴政:“.” “看来,我又要有后妈了,就是不知道这后妈的年龄多大,比清姨姿色如何.” 嬴政:“.” “要是没清姨漂亮,生出的孩子肯定不如我好看,对了父皇,您还能生吗?哎,你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哎哟” 半晌,赵昊捂着屁股,疼得‘火飘火辣’的龇牙咧嘴。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道:“朕问你,赵佗、任嚣的妻儿老小是不是你抓的?” “嗯?” 赵昊一愣:“父皇怎么知道?” “朕上山的途中,碰到一妇人,她自称是赵佗的妻子,请求朕饶恕他们!” “哦。” 赵昊闻言,一时竟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可惜。 他本以为自己能导演一场始皇帝的大戏,到时候化名‘王蜀蜀’,写一本津津有味的野史出来,好流芳百世。 现在是彻底泡汤了。 狗日的赵高,果然鸡贼,居然不按老子的计划来。 “赵佗的妻子怎么会出现在山上?她来找父皇做什么?” 赵昊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朕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目中含煞。 这臭小子,居然连朕都算计! 还好赵高及时发现,否则‘喜好他人之妇’的骂名,朕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 ps:这章虽然有点搞怪剧情,但主要是收尾南海叛乱,下章解释这样做的目的。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这份诚意,公子昊应该会很满意!【求订阅啊】 “译吁宋,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潮湿的地牢里,姬杨疯狂的挣扎着,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译吁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言不发的孟梁,道:“大长老,羊角山一别,想不到你还活着” “哼!” 孟梁冷哼一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呵就大长老是忠臣” 译吁宋戏谑道:“可我怎么听说,二长老,四长老,七长老,以及参战的诸位将士,都随我父亲去了?” “君上战死,上不愧对先祖,下不愧对军民,是我西瓯的英雄,但君上之死,皆因你而起,你是西瓯的罪人,还妄图霸占西瓯,我岂能容你?!” 说着,孟梁不由看了眼姬杨,愤恨道:“可惜这小子没什么用,否则绝不会让你得逞!” “呵呵。” 译吁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中原有句古话,叫成王败寇,现在你落入了我手中,识相的告知我详情,否则后山那蛇窟,就是你的归宿!” “你敢!” 一听译吁宋居然要送自己进蛇窟,孟梁顿时怒不可遏。 他是西瓯国的大长老,怎么可能不知道蛇窟的厉害。 西瓯国战士所用的毒箭,大多都是从蛇窟里面的毒蛇口中取出的毒液制成的。 而每年西瓯族人因为取毒,都会死一批人在里面。 这是西瓯最恐怖的地方,也是西瓯君主处罚罪大恶极之人的刑场。 所以,很多有罪之人宁愿自杀,都不愿被放进蛇窟。 如今译吁宋要将他这个西瓯国大长老扔进蛇窟,怎叫他不愤怒,恐惧,以及慌张。 但是,译吁宋面对他的怒吼,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拿起一把匕首,笑吟吟地道:“蛇窟里的蛇,最喜欢血腥味,只要我在你身上开的口子越多,它们就越兴奋; 现在我问你答,一,你在林子里告诉姬杨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赵昊真的反叛了秦国,囚禁了始皇帝吗?” “不知道!” “回答错误!” “啊——译吁宋,你竟敢” “闭嘴!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是真的.赵昊真的反了” 剧烈的疼痛,让孟梁浑身冷汗直冒,他不知有多久没体验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了,所以想也没想的就屈服了。 似乎早就看出了这位大长老是软骨头,译吁宋也没有废话,直接询问了第二个问题:“赵昊反叛后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这个我不清楚啊——!”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大长老,你也不想让我将你的家人也扔进蛇窟吧?” “你” 听到译吁宋居然要祸害自己的家人,孟梁彻底慌了。 他现在甚至都有点后悔来见姬杨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老实交代,否则以译吁宋的性格,恐怕真的会做出祸及他家小的事来。 “我说我说.求求您别伤害我的家人!” 孟梁彻底认怂了,老老实实地道:“赵昊囚禁了始皇帝和一众南海官吏,然后独自回到了羊角山大营,对外面的事,仿佛充耳不闻,现在赵佗和任嚣已经准备带兵勤王了; 另外,赵佗还联络了其他归顺大秦的越人部落,跟他一起勤王,并许诺他们一堆丰厚的好处!” “既然如此,你为何让姬杨投降闽越?” 译吁宋眯眼:“投降赵佗和任嚣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公子昊之所以反叛秦国,是因为南海官吏弹劾他谋害秦国大将王翦,而赵佗和任嚣,也被公子昊称之为反贼,想必跟我们有关; 在没有搞清楚真实情况的前提下,我觉得投降他们谁都不好,而且,如果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若投降闽越,说不定能借闽越之手,坐收渔人之利!” “呵呵呵” 闻言,译吁宋没来由的一阵干笑,随即意味深长的盯着孟梁,看了好半晌,才悠悠地叹道:“难怪父亲在的时候,常常倚重大长老,就大长老这智谋,我西瓯不亡,天理难容!” “你说什么?!” 孟梁眉毛一拧,似乎对译吁宋的话很是愤慨。 但译吁宋对他的想法却嗤之以鼻:“一群蠢货,被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活该被玩死!” “什什么意思.” 孟梁心里一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译吁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之前我以为公子昊预言我,又放过我,是想让我组织瓯越联军对抗大秦,然后趁此机会,将我瓯越一网打尽; 现在听完你的话,我算是想明白了,他从始至终都没将我瓯越放在眼里,他要的是整个百越之地! 也就是说,伐越战争在他踏足南海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什么!?” 孟梁闻言,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就连一旁懵懵懂懂的姬杨,都不由瞪大眼睛,满脸错愕的看着译吁宋。 然而,译吁宋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又自顾自的分析道:“尽管我跟赵昊只见过一面,但他的谋略,绝非常人能揣测,因为他从不按常人的思维行事; 当我们以为他对付的是我们的时候,他其实对付的是赵佗和任嚣; 当我们以为他对付的是赵佗和任嚣的时候,他其实对付的是整个百越; 一旦赵佗和任嚣出兵勤王,他的计划就成功了。 而这时,他会像一个真正的王者,降服所有反叛他的人!” “这” 孟梁和姬杨闻言,直接愣在当场,心说他有这个能力吗? 但译吁宋似乎一点也不怀疑赵昊的能力,又感慨似的道: “可怜的赵佗和任嚣,可怜的我们,掉进了别人挖好的陷阱,还不自知,这百越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此言一出,孟梁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连忙道:“你的意思是,我联系姬杨,投降闽越,也在他的计划当中?”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谁?” 译吁宋冷笑:“你以为你能轻易跑出秦军大营?” “这这这这.” 反应过来的孟梁,不由头皮发麻,连连后退,最终靠着湿漉漉的岩壁,颤抖着声音道:“他要闽越也参与进来这南海的天不是彻底乱了吗?” “呵呵。” 译吁宋哑然一笑:“乱了才好呢!不乱他怎么一起收拾?” “一起收拾?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不信咱们就等着瞧吧!” 译吁宋白了孟梁一眼,懒得再跟他解释,随即想要离开地牢。 但是,下一刻他又改变了主意,一拍额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决定如你所愿,投降闽越!” “什么!?” 孟梁愕然:“你明明猜出了赵昊的计划,你怎么”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瞬间反应过来,嘶声呐喊道:“你竟然要帮他!?” “嘿嘿,他不是说我没诚意吗?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译吁宋狡黠一笑。 孟梁和姬杨懵了。 但是,孟梁又很快回过神来,试图阻止译吁宋:“不行!你不能这么做,闽越会世世代代记恨我们的!!” “.” 这话直接将译吁宋给整不会了,心说我瓯越都没了,谁还管他闽越? 再说,我瓯越与闽越本就有仇,这仇人的仇人,不就是朋友吗? 我不跟赵昊做朋友,难道还做敌人? 真嫌自己命不够长? “三兄,我们瓯越与闽越是同一个先祖,同气连枝,不应如此.” 眼见孟梁的劝阻对译吁宋不起作用,姬杨忍不住说了一句。 然而,译吁宋听到他的说辞,却直接怒怼:“狗屁的同气连枝,我瓯越近乎灭国了,他闽越可曾出动一兵一卒?! 再者,中原不是有句古话吗?华夏人都是炎黄子孙,轮关系,我们跟大秦才是同气连枝!” “呃” 姬杨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好在译吁宋没有跟他计较,又扭头看向孟梁:“大长老,我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希望你到了地下,替我父亲传个话; 就说我会带领西瓯军民,过上他们想要的日子” “什么!?”孟梁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还要杀我?” “我要帮公子昊完成计划,并助他统一百越,献上我最真挚的诚意,你这个不确定因素,我不放心.” “我是西瓯的大长老,你不能这么对我!”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了!” 译吁宋冷冷丢下一句,随手一摆,门外的两名西瓯战士,径直走向孟梁。 “不——!” 孟梁叫嚣着想要挣扎,两名西瓯战士,一人将他死死扣住,一人将剑横亘在他脖子间,抬手就是一拉。 “噗嗤——!” 鲜血如柱,猛地喷到不远处的姬杨脸上,吓得他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这时,译吁宋的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那诡异的笑容,以及不明意味的眼神,直看得他头皮发麻。 从今天开始,他才真正认识到这位三兄的狠辣无情。 之前孟梁说译吁宋设计害死了他父亲,以及长兄,他还不怎么相信。 因为孟梁投降过赵昊,他对赵昊也非常厌恶,所以很难让他完全相信孟梁的话,再加上原来的译吁宋经常被他欺负,而且基本都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的译吁宋,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这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三兄 “扑通!” 一直表现得桀骜不驯的姬杨,最终还是承受不住译吁宋的目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求饶: “三兄,不不不.君上,求您别杀我,我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啊.” “呵!” 译吁宋闻言,不由冷笑一声,淡淡道:“姬杨,父亲在的时候,你就跟我作对,父亲死了,你还想跟我作对,你可真够愚蠢的.” “三兄,我.” 姬杨一脸苦涩,张嘴想要继续解释,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译吁宋则平静且淡漠的看着他:“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放了你,你就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三兄!” 姬杨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连忙朝译吁宋呼喊。 译吁宋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同情,头也不回的朝牢门口走去。 “哐当!” 随着译吁宋走出地牢,一道厚厚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里面的姬杨,正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而外面的人却根本听不到。 没过多久,译吁宋就走到了地牢出口,桀俊则连忙迎了上来。 “君上.” “嗯。”译吁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牢中的情况,只是平静地追问:“大长老带来的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干净了!” “好,我接下来要去见一见韩信,你帮我处理剩下的事!” “见韩信?” 桀俊皱眉,有些疑惑的询问:“君上还是要投降公子昊?” 在他想来,若赵昊真的反叛了秦国,现在投降赵昊,等同于反贼,这无异于自找死路。 但是译吁宋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却听译吁宋平静而又坚定的道:“我准备投降闽越!” “什么!?” 桀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译吁宋:“君上您” “桀俊,你相信我吗?” 译吁宋回望桀俊,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那眼神,直叫一个真诚。 “我” 面对译吁宋真诚的目光,桀俊只是迟疑了一瞬,就坚定不移的行了个西瓯礼,郑重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君上!” “很好! 译吁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拍着桀俊的肩膀,道:“日后有我译吁宋富贵一天,就不会有你桀俊落难之日!” “多谢君上!” 桀俊大喜。 他从小就跟着译吁宋混,自然知道译吁宋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很快便放下心来。 “好了,事不宜迟,你去告知诸位长老,将军,让他们集结所有西瓯军民,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投奔闽越!” “是!” 就在译吁宋前往韩信大营的同时,桀俊按照他的吩咐,通知诸位长老和将军,集结西欧军民。 虽然诸位长老和将军都蒙在鼓里,但是听说姬杨因为遭遇野猪袭击,身受重伤,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便瞬间明白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而为了让闽越相信自己真的走投无路,译吁宋在半路又派人回来告知桀俊,让他损毁西瓯都城,并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不留下一点余地。 这下子,哪怕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过来,瓯越将不复存在。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半个月统一百越,是神吗?【求订阅啊】 译吁宋忐忑的站在韩信大军营地前,十分的忐忑。 他看了看手中那个血淋淋的布袋,发现孟梁这个投名状,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安慰。 即便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帮赵昊完成那个计划,也无法在这杀气冲天的营地,被万人注视,而镇定自若。 好在韩信没有故意刁难他,让他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就派人将他请进了中军大帐。 “坐吧!” 韩信坐在大帐主位,平静的注视着译吁宋,抬手示意。 译吁宋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拱手道: “韩将军,在下这次来见您,是有要事跟您相商,不,应该是跟公子合作,希望您屏退左右,以免机密泄露!” “大胆!” 还没等韩信答应译吁宋,韩信身边的亲卫就立刻上前呵斥。 虽然韩信的武力也不错,但比起译吁宋,还是要差点,毕竟韩信是统帅级将领,靠的是脑子,而不是身体。 万一译吁宋仗着自己的武力,行那刺杀之事,他们可不想让韩信置于危险之地。 然而,韩信却表现得很淡定,冷冷道:“你刚说找公子合作?” “是的。” 译吁宋平静道。 韩信冷笑道:“据我所知,你上次派使者向公子投降,公子好像拒绝了,你以为你杀了孟梁,公子就会答应你?” “杀孟梁是为了彰显我的诚意,谈合作,自然也有我的诚意!” “哦?这么说,你有新的诚意?” 译吁宋笑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韩将军能不能做主.” “嗯?” 韩信一愣,随即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译吁宋一阵,而后摆手道:”你们先下去!“ ”将军!“ “下去!” “诺!” 目送韩信身边的亲卫离开大帐,译吁宋内心激动不已,表面却平静地道:“韩将军不愧公子器重之人,就这份魄力,在下不得不佩服!” “哼!” 韩信冷哼一声,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说,本将可没时间跟你在这东拉西扯!” “好!” 译吁宋点头,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道: “我欲率西瓯残部,投降闽越,助公子统一百越,希望公子留我西瓯族人一线生机!” “你说什么!?” 韩信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译吁宋。 译吁宋面对他的目光,毫不闪躲,掷地有声道: “我说,我愿助公子统一百越,献上我最大的诚意!” 没过多久,赵昊就收到了韩信的消息,不由心头大喜,第一时间去了临尘城,面见始皇帝。 这是他‘囚禁’始皇帝后的第一次见面。 虽然始皇帝名义上是被他‘囚禁’了,但实际上跟之前没什么两样,除了不能走出幕府后院,其他的照旧。 当然,在其他人眼中,赵昊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反叛了。 不过赵昊一点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始皇帝的想法。 “父皇,还在生气呢?” 赵昊来到幕府后院,看着背对着自己批阅奏折,且不愿搭理自己的始皇帝,嬉皮笑脸的问道。 始皇帝听到赵昊的声音,头也不抬,等赵昊靠近他,才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来逼宫了?” 闻言,守候在始皇帝身旁的赵高,立时挡在了赵昊面前,怒斥道:“公子昊,你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勤王之师吗?” “呵!” 赵昊呵了一声,有些好笑的道;“赵府令的消息倒是灵通,我才刚刚得知赵佗和任嚣起兵造反,你就比我先知道了,莫非你跟他们私下有联系?” “你胡说,分明是你挟持陛下,意图不轨,赵佗和任嚣才挥师勤王的!” “这么说的话,你是承认自己跟他们私下有联系了?” “我” 赵高正欲承认这个事实,忽地感觉一双眼睛若有似无的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咯噔,连忙道;“我没有!是别人告诉我的!” “别人是谁?”赵昊似笑非笑的追问道:“该不会是赵佗吧?” 赵高脸色一沉,皱眉道;“公子昊想要套老奴的话,老奴可不会让你如愿!”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套你的话?” 赵昊不屑冷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你个乱臣贼子.” “够了!” 还没等赵高的话说完,嬴政直接一个低喝,将他想说的话打断了,然后摆手道:“你先下去,我有话跟他说!” “可是陛下…….” “嗯?” 赵高还欲再诋毁赵昊两句,嬴政一个冷眼扫过去,使得他浑身一机灵,连忙退了下去。 很快,这片院子里就只剩下始皇帝和赵昊。 始皇帝淡淡看了赵昊一眼,摆手道:“坐吧!” “谢父皇。” 赵昊谢过之后,才起身走到始皇帝对面的桌案前,慢慢坐下。 当然,他采用的是跪坐方式,因为始皇帝没有让人给他安排板凳,或者椅子。 不过,来大秦这些年,没有椅子,或板凳的情况下,他也经常跪坐,倒没有多不习惯。 赵昊坐下之后,连日的疲惫,瞬间轻松了不少。 但是,他和始皇帝父子,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互相对视。 隔了好半晌,始皇帝才平静地问道:“我听唐睢说,你让你几位兄长也来南海了?” 赵昊笑嘻嘻的点头道:“是啊,父皇不是说让他们将功赎罪吗?现在正是时候!” 始皇帝闻言,不置可否,没有说话,等到他把手上的奏折处理完了,放下红笔,才抬起头来看着赵昊,淡淡问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父皇想知道赵佗和任嚣打的什么口号勤王吗?”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无语。 半晌,嬴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清君侧!” “对呀,清君侧。” “嗯?” 嬴政反应了一瞬,冷哼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算是吧。” 赵昊耸了耸肩,随后指着桌上的奏折:“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嬴政闻言,双目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赵昊,反问道:“还有什么事比公子昊造反的事大?” “呃” 赵昊嘴角一抽,讪笑着道;“父皇应该清楚,儿臣没那个胆子,造反什么的,怎么敢啊” 说完,心里拭去了一把冷汗,原来他还以为始皇帝大人有大量,不会真的跟自己计较,没想到始皇帝也有小气的一面。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就是。 始皇帝的目光竟然锐利到了这种程度,难怪大秦上下没有一个敢不服气的。 以往赵昊还以为自己了解始皇帝至少七八分,现在看来,连五分都没有,顶天了也就三分,看来要想完全了解始皇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有才能,懂分寸,知进退,才是最好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即使成功了,也会接受处罚?” 嬴政威严道;“大秦的律法,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想要将功赎罪,付出的功劳,远比你犯下的过大很多。”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苦笑道:“还请父皇明示。” 嬴政无语的看着赵昊,心说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但是赵昊既然不清楚,他也没办法,只好直言道:“你现在犯下的过,父皇得给群臣,乃至天下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赵昊苦笑道:“其实儿臣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如果失败了,请父皇依照大秦律法治罪儿臣,儿臣绝不逃避,只是,儿臣依旧希望父皇相信儿臣” “好!” 嬴政见赵昊说得如此诚恳,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便点头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不会再多言,只是你要记住,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不能抢,朕给谁,不能夺,明白吗?” “明白!” “恩。”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中的奏折,沉声道:“你刚刚不是问朝中有什么大事吗?昨日,李斯传来奏报,说匈奴袭击了东胡,冒顿借着送东胡王阙氏的机会,杀了东胡王,并带领匈奴各部,侵占东胡领土; 蒙恬本欲出兵阻止,结果大月氏横插进来,袭击了我大秦边境,李信那边告急,他只好派人去协助陇西,因此错过了阻止匈奴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 闻言,赵昊有些诧异的道:“匈奴与大月氏不是仇敌吗?大月氏怎么会帮匈奴灭东胡?” “具体情况,朕也不清楚,所以朕要尽快赶回咸阳,你明白吗?” “可是,我这边才刚刚开始,父皇若走了,岂不是露馅了?” “那你准备折腾多久?”嬴政皱眉。 赵昊想了想,道;“最少也要三个月!” “三个月太久了.” “那两个月,两个月总行吧?” “不行!”嬴政板着脸道:“朕最多只能给你半个月,半个月若折腾不完,朕就要将你带回咸阳了!” “不是吧,半个月统一百越,父皇以为儿臣是神吗?” 赵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 嬴政微微一愣:“什么意思?你小子现在就要统一百越了?” “不然呢,父皇以为儿臣在折腾什么?” “你”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他原本以为赵昊折腾的目的是清理南海,并顺势扩大王翦在南海的战果,但他万万没想到,赵昊居然在打统一百越的主意。 这小子的心怎么比自己还大? “你说的是真的?” 反应过来的嬴政,不由面露狂喜之色。 赵昊看了他一眼,撇嘴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父皇都不愿配合了,半个月怎么玩?” “不是,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现在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儿臣还想给父皇一个惊喜呢!” “呃” 嬴政嘴角一抽,有些好笑的道:“其实你现在说出来,朕也挺惊喜的!” “那父皇可愿多留一段时间?”赵昊忽地充满希冀的看着嬴政。 嬴政见状,当即收敛笑容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如果计划顺利,大概有七成的把握,如果出现意外的话,可能会满盘皆输!” “七成把握你就敢把朕压上?”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差点气得暴走。 这逆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可是他的亲爹,哪有亲儿子这样算计亲爹的? 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赵昊却信心十足的道:“纵使只有七成把握,儿臣也相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 “为何?” “因为儿臣来之前得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嬴政皱眉,顿时来了兴趣。 赵昊笑道:“父亲还记得那个译吁宋吗?他居然看穿了儿臣一部分计划,打算帮儿臣打入闽越内部,来个里应外合!” “一个越人的话,你也相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闽越的大本营,我必须得知道在哪,我已经让安全局的人跟在他身边了” 听到这话,嬴政略微思忖,又道:“那赵佗和任嚣,你不管了?” “那是父皇的臣子,儿臣为何要管?”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嬴政愣住:“你小子什么意思?” “父皇是大秦的始皇帝,难道还怕自己的臣子?” 赵昊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然后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膝盖,又笑吟吟地道:“儿臣今日来找父皇,是想将后背留给父皇,希望父皇别让儿臣失望” 说完,径直朝院外走去。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嬴政当即一拍桌案:“逆子!快把话给朕说清楚!” “父皇,儿臣相信你,你明白吗?” “你” 嬴政语塞。 就在这时,赵高连忙冲到他面前,躬身道;“陛下,公子昊如此胆大妄为,要不要联系赵佗将军?” “嗯?” 嬴政眉头一皱,冷声道;“你与赵佗私下真的有联系?” “没没有老奴只是担心陛下安危并没有私自联系赵佗将军.”赵高颤颤巍巍道。 “哼!” 嬴政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只是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目送嬴政离开,赵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又看了眼门口的小宫侍,后者当即会意,径直出了后院。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挟始皇帝以令诸侯【求订阅啊】 “昊弟,又见面了!” “是啊昊弟,我们可想死你了!” “昊弟.” 看见公子良等人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赵昊一一上前给他们每人一个拥抱,然后笑着环顾他们,道:“军情紧急,我就不跟你们多客套了,先进来商议正事吧!” “好!” “没问题!” “走吧.” 公子良等人也知道南海的情况,所以识趣的没有反对,直接跟着赵昊进了中军大帐。 此时,中军大帐内已经坐满了南海将领。 这些南海将领皆是王翦以前的部下,现在都忠于赵昊。 “公子!” 见赵昊进来,所有南海将领都站了起来,纷纷向赵昊行礼。 如此一幕,看得公子良四兄弟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之前一直在牢中,但大秦日报,周报,军报,他们每一期都没落下。 对外面的变化,更是了如指掌。 而这一切变化,都离不开赵昊,所以他们对赵昊这个小老弟,无比的崇拜。 就连他们此次能来南海,都是因为赵昊的缘故。 至于外面传谣的造反之说,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只见赵昊径直走向主位,抬手示意众将和公子良等人落坐,然后扭头看着吴年,道: “吴年,这里属你对闽越最了解,你就说说闽越的情况吧!” “诺。” 吴年拱手应诺一声,而后环顾众人道: “闽越和西瓯一样,都是楚灭越后逃到南方的越人,和当地土著部落建立的; 也同样采用的是部落联盟的方式,进行自治的国家; 只不过闽越比西瓯更强大,其本部就达到三十万人口,五万兵力,再加上兼并来的部落,人口也超过十万以上。 战时能调动的兵力有近十万,决不可轻敌!” 吴年虽然是粮草大营的负责人,但是在南越之地生活了二十多年,对百越各国非常熟悉。 公子高听完他的话,顿时有些感兴趣:“我在来之前,看了许多瓯越有关的资料,发现瓯越的习俗与中原相差不大!” 说着,又将目光落在吴年身上,好奇道:“吴将军,那闽越和西瓯有何不同?” “回三公子,不同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西瓯离会稽比较近,所受的楚风影响和中原影响也最大!” 吴年耐心解释道: “而闽越地区的人,因为远离中原,且跟百越土著通婚的比较多,身材相比中原人要矮小,且习惯依山傍水居住; 他们不仅能翻山越岭作战,还好水斗,能驾驶舟筏,更有不同于西瓯的纹身习俗; 虽然闽越与西瓯只隔着几座山,几条河,但他们的语言也不尽相同,十分难懂; 我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楚国开始都跟越人打交道,依然很难与闽越人交流, 而且他们的官吏与贵族之间的文字,通行的也是古越国文字,一般人很难相认; 所以,我们跟闽越作战比跟西瓯作战要困难一些,必须征集大量懂闽越官方语言和周边地理的人,否则很难统一百越!” 听完这话,公子高点了点头:“吴将军说得有理,这些难点确实应该多主意。” 这时,赵昊又接口道:“根据陈平那边探查来的消息,闽越国自我们灭西瓯开始,就加强了戒备,其主力六万越军,已经集结到国都附近,随时准备迎战; 如果真是这样,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我本就打算跟他们正面对战,至于山林战与水战,我都有应对办法,就怕他们到时候不出来!” “公子,不是末将泼你冷水,想要跟他们正面对战,恐怕不太容易。” 吴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闽越现在的王叫无诸,此人与邹車大不相同,不仅智勇双全,而且能征惯战,以我大秦灭西瓯的速度; 恐怕稍微有些不利,就会收缩防线,龟缩不出,想要攻占闽越国,难上加难”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们跟我们正面对决,传我将令,大军准备三日,然后朝闽越进发,荡平此国!” “诺!” 众将应诺一声,然后陆续出了大帐。 等帐内只剩下‘废柴四兄弟’,赵昊才笑呵呵地道:“诸位兄长,可有想过从事那方面的军务?” “昊弟,我来之前就想好了,我准备跟将闾组建一支医护队,就是帮士兵们处理伤口,救助伤员的队伍!” 公子良率先开口道。 “好,那我就任命九兄为医护都尉,六兄为副都尉!” 赵昊爽快的答应道。 “谢昊弟!” “还叫昊弟呢,叫监军!” “哈哈哈,叫什么都一样!” 赵昊大笑着摆手,而后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们:“战场不可儿戏,切记保护好自己!” “昊弟放心,你不在咸阳这段时间,国尉有来看我们,还教会了我们不少防身本领,对付几个越兵,不在话下!”公子良自信满满的道。 公子将闾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昊弟,你就放心吧,我们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不是,你们说我师父来看了你们,还教了你们本领?” 赵昊闻言,有些诧异的道。 “是啊,国尉他不仅教了我们,还给你.” “咳咳咳” 还没等公子良的话说完,一旁的公子高连忙咳嗽两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那个,昊弟,我跟荣禄想担任粮草官,负责大军粮草补给,你看可以不?”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公子良,又看了眼公子高,皱眉道:“粮草是大军的生命线,三兄有把握吗?这可开不得玩笑!” “三兄在牢中看了不少兵书,连王离那个军粮研究,都看了好几遍,让三兄负责粮草补给,绝对不会有问题!” 一直沉默寡言的公子荣禄,罕见的擦了一句嘴。 赵昊看了他一眼,想了片刻,旋即点头道:“好吧,我就任命三兄为大军粮草官,十二兄为副官,补给大军粮草!” “多谢监军!” 公子高和公子荣禄,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朝赵昊拱手。 赵昊摆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道:“你们离开咸阳之前,可有什么新动静,我主持改造的咸阳城,现在如何了?” “昊弟不问,我都想说了,如今的咸阳城,我们以前简直不敢想象,是真的恢弘大气,我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都城!” 公子良兴奋地手舞足蹈,一一给赵昊讲解自己出来后的所见所闻。 时不时的公子高三人,也补充一句,听得赵昊连连点头,开心得就像个孩子一样。 “如此说来,老丞相和张少府没有令我失望!” 赵昊感慨似的说道。 一旁的公子高有些尴尬的道:“他们看着日新月异的都城,自己都开心得不得了,哪里会不尽心尽力,只是李廷尉” “李廷尉怎么了?” 闻言,赵昊的眉头顿时一皱。 只见公子良叹息道:“李廷尉对昊弟似乎有些误会,在朝堂上当着老丞相和张少府的面,痛骂昊弟目无法纪,胡作非为,他们肆意纵容反正骂得很难听就是了”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骂就骂吧,等我回咸阳之后再跟他计较!” “可是.” “怎么了三兄?” 公子高苦笑着道:“实不相瞒,昊弟,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你在南海反了,估计这消息已经传到了咸阳,以李斯的性格,恐怕会召集一众朝臣,弹劾你.” “弹劾而已,不用管他!” 赵昊小袖一甩,霸气侧漏的道:“反正父皇在我们手里,我们‘挟始皇帝以令诸侯’,谁敢动我们?” 卧槽! 挟始皇帝以令诸侯这话你都敢说! 公子高四人闻言,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闽越国都。 这是一座非常具有特色的城市,虽然也是城中村的模样,但比起西瓯那座村子一样的都城,明显更繁华。 自闽越国建国以来,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他们在山洞里定居了几十年,后来的几十年,这里便是闽越国的重要城邦。 而自无诸接任闽越王位以来,闽越愈发兴旺,隐隐有古越崛起的影子。 特别是他对城市的规划,堪称其智慧的完美体现。 原本的闽越都城,外墙都是低矮的土墙,里面各个阶层的房屋,纵横交错,怎一个脏乱差可以形容。 后来无诸接任王位,直接调动闽越现有的人力,物力,将都城推倒重建。 最终形成一个规模庞大的城中村。 光外围围墙,几乎都可以媲美中原城墙,高达近十米,绵延近二十里,可容纳五万核心闽越族人居住。 城内的街道也是非常宽阔,且布局合理,更有完善的排水系统,是百越之地首屈一指的大城。 而且,城里商铺林立,贸易频繁,是闽越与周边国家的商业中心,不仅闽越国人经常沿海交易,便是西瓯人,百越人,甚至大秦人,都有来这里交易的。 至于闽越王城,也一点不输中原王宫,不仅占地面积广,且布置也十分奢华,仅议政主殿,就有八百多根白玉一般的巨形柱子,作为主梁,其奢华程度,甚至远超中原王宫。 还因为无诸喜好军事,在王宫左右两侧,各布置了一个军营,一个练兵场,供无诸闲暇时操练兵马用。 以上种种,可见闽越与中原所知的南越蛮夷,大不相同,以及无诸这位君主的英明神武。 秦国想要统一百越,闽越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坎,所以,大秦与闽越战争,无疑是一场恶战。 此时,闽越议政殿内,无诸端坐在宽大的王座上,扫视着下方的官吏,淡淡道:“据探马来报,秦国有一统百越之意,如今灭了西瓯,恐怕会对我闽越虎视眈眈,诸位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王上无需担忧,我闽越国力远非西瓯能比,再加上这些年厉兵秣马,并不比秦军差多少,而且此地距离秦地,有数道天然屏障,他们想要跨越山岭来我闽越都难,更何况跟我占据地利的闽越作战,简直痴心妄想!” 丞相季粟不屑的冷笑道。 将军方虎也浑然不惧的出列道:“秦人灭西瓯的时间虽然短,但秦人在西瓯身上耗费的精力可不少,据我所知,王翦在的时候,就开始跟西瓯作战,直到赵佗和任嚣接任王翦,才灭了西瓯,由此可见,秦人灭西瓯已是极限;再想征伐我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闻言,无诸依旧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名皮肤白皙,长相俊美的将领道:“不知沐阳将军如何看?” “王上,据我所知,灭西瓯的并非赵佗和任嚣,而是大秦公子,赵昊!” 那名叫沐阳的将领,平静行礼道。 无诸和众臣微微一愣,旋即有些疑惑的道:“赵昊?本王怎么没听说过此人?” “回王上,赵昊是秦王嬴政的儿子,目前担任南海监军之职,而且,他不是在王翦的基础上灭的西瓯,而是凭一己之力,数日之内灭的西瓯!” “什么!?” 闽越众臣闻言,无不大吃一惊。 几日之内灭了西瓯,大秦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只见无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沉声道:“沐将军可否告知详情?” “自然。” 沐阳爽快的答应了无诸,然后上前两步,当着众臣道:“赵昊来南海不足两月,这两月,南海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王翦的病情,因为他的到来,而逐渐改善; 其次是王翦前往寿郢途中遇刺,似乎也与他有关; 最后,听说他还挟持了秦王,逼反了赵佗和任嚣” “这这这这.” 沐阳说的每一句话,在议政殿内都犹如惊雷炸响,震得无诸与众臣头皮发麻,隔了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沐阳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 刚才自信满满地方虎,不由站出来质问了沐阳一句。 沐阳淡淡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方虎将军久居都城,不知外面的变化,你那些消息,早已经过时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闽越也!” 还没等方虎接口,丞相季粟忽地朗声大笑,惊得众臣又是一愣。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中原有句古话,叫以德报怨【求订阅啊】 “丞相何故发笑?” 无诸看着肆意狂笑的季粟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季粟是侍奉过三任闽越王,但在无诸眼中,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整个闽越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却听季粟收敛笑声道:“王上,大秦在南海内乱,对我们来说,或许是天大的机会啊!” “嗯?” 无诸一愣,有些不解的环顾了一眼众人,随后沉声道:“什么天大的机会?” “呵呵,王上难道忘了我闽越先王的宏愿?” “你是说” 无诸似乎反应过来似的,兴奋道:“统一百越?” “不错!” 季粟笑道:“我们之所以与西瓯产生分歧,是因为越国正统的关系,西瓯一直标榜自己才是越国正统,越王勾践的后裔, 而我们却不认同,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越王勾践后裔!” “如今,西瓯被灭,正统之说已不再存疑,而大秦在南海内乱,正是我们团结百越各族,驱逐秦人的最好时机!” “到时候,秦人尽去,谁还敢跟我闽越争锋?我们将重现祖辈荣光,成就新的越国!” “这” 众人闻言,无不互相对视,面面相觑,激动万分。 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是,有人认同,就有人反对。 却听方虎道:“丞相的想法虽然很好,但如何利用大秦在南海的内乱呢?” “是啊,我们素来与秦人很少交流,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若此次内乱是秦人的诡计,我们岂不是正中下怀?” “不错不错,此时还需慎重!” 眼见众臣纷纷提出质疑之声,无诸皱眉沉思了片刻,又扭头看向沐阳,淡淡道:“沐阳,你对丞相的想法,有何意见?” “这” 沐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季粟,又看了看无诸,沉吟道:“丞相的想法,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是,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趁乱崛起,而是唇亡齿寒!” “西瓯虽然与我们向来不和,但西瓯却是我们抵抗秦人的一道重要屏障,如今西瓯灭亡,我们迟早会正面对抗秦人,应该多做几手准备才是!” “嗯,沐阳此言有理!” 无诸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沐阳抬手示意:“你且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是!” 沐阳恭敬一礼,而后郑重其事的环顾众人道:“不管秦人是真内乱,还是假内乱,我们都要做几手准备; 一,秦人真的内乱,我们要准备趁乱崛起,就需要更多的情报,随时掌握秦人的动向,以便我们及时出兵,驱逐秦人! 二,秦人假的内乱,我们要准备秦人随时可能的偷袭,提前做好防御工事,埋伏,陷阱等等。 三,秦人正面进攻,我们该如何应对?首先,我们国都距离西瓯边境不足五百里,若秦人从小溪与松溪的交汇处进军; 急行军之下,七天便可抵达我们都城附近,而秦人所过之地,皆为平顺缓坡之地,缺少山峦作为屏障,对我们威胁极大; 但是这一段的水系比较密集,有两条大河作为天然屏障,使他们行军容易,补给却艰难; 我的思路是,利用秦人不善水战的特点,调集我们所有大小船只,先在这里布防,不管秦人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些船只都可以作为机动军队,日夜骚扰秦人后方; 只要能阻击秦人两三个月,以秦人行军所带的补给,也很难对我们造成伤害,最终知难而退!”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还是希望秦人在南海真的内乱,这样我们就可以如丞相所言,联络百越各族,共同夹击秦人,不光让他们知难而退,还让他们滚出百越!” 闻言,无诸抚掌大笑:“好!沐阳所言,正合本王之意,方虎!寡人命令你,征集所有船只,领三万水军,布防在南浦溪上,随时策应都城; 沐阳,寡人命令你,领两万闽越精锐,布防在松溪之上,另外,本王要领一万王城护卫,与秦将一决高低,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此言一出,闽越官吏无不哗然,但很快就拍起了马屁。 “大王英明!” 然而,还没等方虎,沐阳执行无诸的命令,门外就传来一道通禀声: “启禀大王,西瓯新任国君译吁宋,率领西瓯残军,以及数万族人,朝我闽越地界进发,金葔将军正带人前去拦截,并传信让王上定夺!” “这” 众闽越官吏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齐刷刷地看向无诸。 只见无诸刚才的笑容,仿佛烟消云散,冷冷道:“西瓯新任国君译吁宋?他打算做什么?难不成还想靠着他那点残存实力,替秦人消耗我闽越?” “不然。” 季粟闻言,摇头道:“如果译吁宋真的是替秦人作战,不可能带上他的族人,看情形,应该是来投降我们的!” “嗯?” 无诸一愣,旋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粟:“丞相说西瓯会来投降我们?” “如今西瓯已灭,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投降我们也并非他们所愿,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季粟叹息道。 方虎不屑道:“就算如此,我们为何要接纳他们?” “不错!我们与西瓯有世仇,如何能相信他们?” “对啊,万一他们与秦人合伙,坑害我们怎么办?” “对!绝不能接受他们的投降!” 眼见众臣因为方虎的反对,纷纷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且几乎都是不赞同西瓯投降的。 无诸眉头紧锁,不由再次将目光落在沐阳身上:“沐阳,你对此事如何看?” 沐阳想了想,道:“我刚才提出的几手准备,都需要收缩防线,让闽越北境的百姓陆续撤离自己的家园,退到闽越南部或者山区,实行坚壁请野; 如此一来,闽越北境将处于无防护状态,这样做的目的,虽然有利于国都的防守,但与大局却有弊端,因为秦人能更快的抵达我们腹地; 如果有人替我们阻挡秦人步伐,我们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让译吁宋替我们阻挡秦人?”无诸皱眉道。 沐阳摇头道:“不管译吁宋有何目的,只要不进入我们腹地,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损失,而且,中原有句古话,叫以德报怨! 尽管我们与西瓯有些仇怨,但从本质上来说,我们都是越人,都生活在百越之地,如果我们想要联合百越各族,共同抗击秦人,接受西瓯的投降,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跟我们有仇怨的人,我们都能接受,更何况其他部落?” 说到这里,沐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无诸。 无诸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沐阳的想法,当即会心一笑,点头道:“沐阳将军所言有理,来人,传令金葔将军,替寡人接受西瓯的投降,将他们安置在我闽越北境!” 于是,在无诸的命令之下,闽越国上下就像一台战争机器,缓缓开始运作,国内几乎所有的渔船,渡船,小舟,都被调动了起来,配合闽越部署防御阵线。 与此同时。 赵佗和任嚣正在朝临尘城进发,一路畅通无阻,让他们不仅有些怀疑,这会不会又是赵昊的圈套。 所以在距离临尘城二十里的位置,他们选择了暂停行军,安营扎寨。 此刻,中军大帐内,赵佗正在跟骆越,杨越,吴越联盟的酋长,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却听杨越联盟的酋长道:“赵佗将军,你们的秦王,真的被他儿子囚禁了吗?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会不会是个圈套?” “是啊赵佗将军,此次我们跟你来勤王,虽然有意跟秦王交好,但你大秦有将近三十万秦军在南海,若这些秦军都被赵昊所控制,光我们这点人,如何能抵挡住他?” 吴越联盟酋长随声附和道。 赵佗淡淡一笑,摆手道:“南海虽然有将近三十万秦军,但分布在各处,且由不同的人带领,没有虎符,就我这个大将军,都不可能轻易调动,更何况是他赵昊!” 说着,又自信满满的道:“据我所知,赵昊手中不过万余人,他之所以现在不出现,应该是想跟我们在临尘城决一死战!” “那临尘城不过是一座普通城镇,如何能守住吾等的进攻?” 一直沉默寡言的骆越联盟酋长,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难不成还有其他越人部落跟他合作?” 赵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莫非诸位不信本将?” “非是吾等不信赵佗将军,而是此事颇有蹊跷,还望赵佗将军查清楚再说!” 骆摇平静而淡漠的摇头。 赵佗脸色一沉,冷哼道:“哼!我看你就是得寸进尺,又想要好处了!” “赵佗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骆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赵佗却冷笑道:“什么意思?你的尿性我不知道?无非是就是担心此事进行的太过顺利,我会不给答应你的好处,故而在此扰乱视听,阻碍吾等勤王!” “赵佗将军若这样说,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愿退出此事,不参与你等勤王之举!” “想走?没那么容易!” “怎么?”骆摇眯眼:“莫非赵佗将军还想逼我跟随你勤王?” 赵佗冷笑着反问:“当初我们可是歃血为盟的,你突然出走,岂不是拿结盟当儿戏?” 骆摇:“.” 赵佗:“.”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 半晌,夹在中间的杨越联盟酋长,最终顶不住双方的压力,无奈的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骆摇,赵佗将军,都是误会,误会,不管赵昊打的什么主意,赵佗将军有五万人,我们加起来也有两万人,还怕他区区一万多人?” “是啊骆摇,此事咱们听赵佗将军的吧.” 眼见杨越联盟和吴越联盟的酋长都支持赵佗,骆摇冷哼一声,径直拂袖而去。 “这,赵佗将军,你看这.” 吴越联盟酋长见骆摇说走就走,有些无奈的看了赵佗一眼。 赵佗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也跟着离开。 很快,中军大帐内就只剩下赵佗一人。 只见他缓步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临尘城附近的地势,确定临城尘附近没有伏兵之地,才转头看向西瓯之地,喃喃道: “我派去西瓯的信使,至今都没有回话,莫非译吁宋真的投降了赵昊? 可是,赵高为何说译吁宋没有投降大秦? 陛下也没有封什么闽中郡守给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赵佗疑惑不解的时候,任嚣急匆匆地从账外走来,连忙道:“发生了何事?骆摇为何带着骆越兵马,脱离咱们大营?” “嗯?” 赵佗皱眉,旋即扭头道:“他真的敢不顾盟约,独自撤军?” “这些越人部落的酋长,本来就没多少文化,让他们像我们一样遵守盟约,恐怕不太好办.” 任嚣叹息着说道。 “哼!” 赵佗冷哼一声,眼中杀意凛然,沉声道:“谁敢不遵守盟约,我就杀谁!” “什么意思,你要跟骆越交战?”任嚣一愣。 赵佗眯眼:“若人人都学他,我们联军岂不是顷刻分崩离析?” “可是,现在连赵昊影子都没看到,我们就内乱,这不是惹赵昊笑话吗?万一他趁此机会偷袭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 赵佗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些越人部落根本不可靠,他们要的只是好处!” “我觉得,要不再许诺他们一些好处,先稳住他们,再派一支军队,佯攻临尘城,试探下赵昊的虚实!” 任嚣说着,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另外,我听高要说,赵昊前段时间秘密运了一批新武器到南海,我想趁其不备,将那批新武器夺过来,你觉得如何?” “新武器?” “对,是一种叫火炮的武器,威力巨大,赵高和陛下曾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赵佗闻言,顿时来了兴起:“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好!” 任嚣点了点头,随即出了中军大帐。 感谢和中堂8000赏。也恭喜您升为堂主,明天给您堂主加更,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赵高:陛下,我举报公子昊挖地道!【为和中堂堂主加更】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嬴政凝望着碧蓝的夜空,轻轻惊叹了一声。 一旁的赵高小心翼翼地注视嬴政,附和道:“陛下,这几天的月亮都很圆.” “再过段时间,就是元宵节了?“ “正是,陛下,距离元宵节还有将近一个月。” “几曾想过,朕居然会在咸阳以外的地方过元宵节。”嬴政不由叹息一声。 “陛下无忧,赵佗将军的兵马已至城外二十里,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解救陛下于危难!”赵高连忙道。 “阉宦不得干政!” 嬴政猛然转头恶狠狠地骂道:“真当朕不会杀你吗?赵高!” “陛下息怒!” 赵高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嬴政俯视着他的头顶,冷冷道:“赵高,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嬴政,满脸诚恳地道:“老奴不想瞒着陛下,是不忍陛下受困于此,况且,老奴是在公子昊犯上作乱之后,担心陛下安危,才联系的赵佗将军!”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瞒不住始皇帝,索性直接承认了。 但是,他承认的方式,很有水平。 直接将自己的行为推在赵昊身上,装作一个忠心为主的奴仆。 果然,嬴政听完赵高的坦诚之言,脸色缓和了不少,道:“你联系赵佗,可是朕之所愿?” “不是,乃老奴私度陛下之心也。” “哼!好大的胆子!” 嬴政冷哼一声,却没有发怒。 赵高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老奴在您身边侍奉多年,从未遇见公子昊这般人,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老奴是如何进入您视野的?” 嬴政闻言,默然良久,不由叹息道:“伱一门生于隐宫,朕念你可怜,又精通秦律,便将你留在了朕身边.” “不错,老奴感恩陛下,一生都在为陛下而活,所以陛下信任老奴,但公子昊,真的值得陛下信任吗?” “竖子大胆!” 嬴政终于爆发,一脚将赵高踹翻在地。 “陛下息怒,且听老奴把话说完!” 赵高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跪着拱手道:“当初老奴将女婿阎乐派到公子昊身边,一是想讨好公子昊,二是想替陛下探查公子昊突然崭露头角的原因; 要知道,以前的公子昊,可谓平平无奇; 但是,老奴怎么也想不明白,公子昊为何对老奴意见颇深,明明老奴很少与他交流; 直到有一日,老奴亲自去公子昊宅院附近,调查他这些年的动向; 原来,公子昊在三年前出了一场意外!” “意外?” 嬴政一愣:“什么意外?” “具体意外,老奴不清楚,但是,老奴知道,从那次意外之后,公子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在想办法逃出皇宫!” 随着赵高的慷慨直言,嬴政的脸色由诧异,逐渐变得冰冷且肃然,终于,嬴政不再掩饰自己的怀疑,淡淡追问:“所以那小子崭露头角,跟那次意外有关?” “老奴是这样推测的” “那你说他想逃出皇宫,可有证据?” “有的。” 赵高点头道:“老奴从小就生活在隐宫,对隐宫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且楚南阁就在隐宫附近,所以很容易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比如公子昊这三年,总是往偏僻之地跑,特别是房顶,水池树林这些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老奴倒没在意,以为公子昊是贪玩,直到有宫侍从树林里发现一些地砖残渣,老奴才恍然大悟,公子昊原来打算挖地道逃出皇宫!” “这” 嬴政闻言,脑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如遭雷击。 另一边。 赵昊调动大军,让韩信从西瓯方向拔营而进,自己则率军从羊角山水道出发。 因为赵佗那边还没有彻底解决,赵昊也没有急于进攻闽越,而是一边行军,一边让安全局的人,在闽越向导的带领下,偷偷潜入闽越边境,刺探军情。 无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情报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点赵昊一直都没有忘记。 好在陈平来百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出三日,林林总总的情报就汇集到了赵昊手中。 此时,距离羊角山十里的中军大帐内,赵昊面前摆着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便是这样,赵昊依旧在不停的搓着手。 南方的冬夜,虽然没有飘雪,但已经足够让人忍不住哆嗦了。 尤其是在河岸边,这里的温度要比山林高那么一些,可南方的冷是属于湿冷,感觉这种刺骨之寒直接钻入了骨髓之间。 从陈平探查的军情来看,并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破绽,这不免让赵昊有些发笑,闽越的地形已经足够逆天了,还设了这么多伏兵,想要强攻,果然不太现实。 但要是利用安全局的装备,借用夜晚的雾气,潜伏一支小股部队进去,还是有可能的。 可惜,赵昊不是诸葛亮,不懂得夜观天象。 但寒冬时节,大雾天还是比较多的,问题在于,一支潜入进闽越的小股部队,能起什么作用,需要精心计算才行。 “昊弟,来,我为你加点炭,你可别着凉了,晚些时候,我再让人给你熬点姜汤,驱驱寒!” 营帐内,公子良笑眯眯的上前为火盆里添了几块木炭,还不忘关心几句,就连站在赵昊身旁的无涯,都忍不住升起一抹古怪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昊早就习惯了,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埋头看着情报。 其实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赵昊并没有太过于着急,能够想到的计划,基本都太过于冒险,现在这场战斗没有太大的冒险必要。 真正的兵法大家,追求的是胜利,而不是奇谋得逞的快乐。 要想取胜,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离不开一个字,耗,就跟他打持久战,后方的补给多到足以让赵昊活活耗死对方,但问题是,嬴政不想耗,他必须速战速决。 被加了炭的火盆,烤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不知不觉中赵昊右手抵着脑袋陷入了昏睡之中。 “昊弟睡着了吗?” 公子高呢喃了一句。 “三兄,这你就不懂了吧,昊弟并没有睡着,他在听风呢。” 公子良露出机智的笑。 公子高望了一眼帐外,呼啸的北风连他都觉得有些蚀骨,不由吐槽道:“这风有什么好听的。”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用耳朵只能听到一缕寒风,可是用心,却能听到数十里,数百里乃至数千里外的风声。” 公子良如同传道授业的智者给公子高解析道: “昊弟现在太累了,需要听松溪泉外的闽越风声,需要听父皇与赵佗的风声,还需要听千里外关中一带的风声,昊弟操劳至此,让人心疼啊。” 一个敢说,一个还真敢信,公子高竟然露出顿悟的表情,点头称是。 “你听他胡说八道,昊弟就是睡着了!” 公子荣禄就见不得公子良满嘴胡说八道还一脸正经的模样。 两人的梁子在嬴政东巡的时候就结下了,东巡那天,公子良因为一女人,害得兄弟四人含冤入狱,虽然事后嬴政并没有苛责他们,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疙瘩,自那以后,基本就是彼此都看不顺眼的状态了。 “夏虫不可语冰,匹夫一叶障目,如何知高人心中所想?” 公子良满脸不屑。 “你猜我这一拳,你的门牙会掉几颗?” 公子荣禄转动着手腕,缓步走向公子良,吓的他赶忙跳到了赵昊的身后。 不得不说,公子荣禄虽然是除赵昊之外最小的,但是武力值却是他们几兄弟中最高的。 据说公子荣禄母亲有戎狄王室血统,天生神力。 “你们在吵吵什么?” 被吵醒的赵昊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公子荣禄和公子良:“都给我坐下!” 这两人一有空就掐,赵昊也不好偏袒哪一方,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心想以后得尽量把他们分开才行。 “诺。” 二人应了一声,谁也不敢多言,都乖乖的坐了下来。 “困了就睡会儿吧。” 二人坐下之后,公子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 赵昊打着哈欠摆了摆手,然后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公子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完之后,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这时,一直帮赵昊整理卷宗的公子将闾,好奇的问道:“昊弟,我看你研究了一晚上,到底研究出作战方略了没?”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公子高:“三兄,你对闽越的情报如何看?” “这” 公子高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跟自己聊军情,但也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若有所思的道: “根据陈平搜集来的情报可以看出,闽越几乎调集了所有主力军队,大约有三万人在南浦溪上,另外两万人在松溪附近,其余则在王城周围拱卫; 可以说,无诸麾下人才济济,其兵力部署,完全迎合当下局势,让我们没有多少可趁之机!” “嗯,不错,继续。”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鼓励似的抬手示意。 公子高顿时精神一震,然后侃侃而谈道: “若我军顺着松溪,向南挺进,那么势必会被三万浦溪水军阻挡,不能寸进,而背后的两万松溪军,一定会在我军背后骚扰,甚至截断我军粮草,甚至进犯我军后路,这样前后夹击之势,着实有些困难; 而南浦溪和松溪最宽之处,不过两百余里,我军想要在这狭窄的区域展开兵力,难上加难。” “这么说来,此次征伐南越,并不容易?” 公子将闾皱眉问道。 赵昊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公子高的分析,可谓面面俱到,秦军的架桥技术,当今没有哪个国家的可以超过秦军。 像南浦溪和松溪之间的两百余里河面,秦军只用一夜,便可以架起一座舟桥,供大军通过。 但闽军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坐视秦军架桥,所以他们绝对会在秦军架桥的时候,派水军偷袭,将舟桥损毁。 也就是说,不先灭了闽越水军,其他的都是免谈。 而要论水战的话,以大秦目前的水军规模,其实有点勉为其难,即使有火炮这样的神器,有些水域,根本无法通过大型战船,没有大型战船,火炮也装不上去。 如此一来,闽越水军的优势,近乎一道天堑。 于是,整个帐篷鸦雀无声。 隔了半晌,公子良冷不防的道了句:“我们就不能绕过南浦溪,直奔王城?” “没用的。” 赵昊摇了摇头,指着地图道: “九兄且看,这南浦溪和松溪交汇的地方,有一条大何,此河比我们面临的所有河道都宽阔,且河水湍急,我们根本绕不过去; 而且闽越王城北,南,东三面都有大河阻拦,类似于我们中原城池的护城河,西边是高大险峻的武夷山脉,是真正的易守难攻; 估计最早那批闽越人就是看重了此地,才将都城建在这里的, 我们想要绕过去是不可能的,而且绕路的战线会越拉越长,让大军成为一支孤军,一旦后勤出现问题,大军将会顷刻崩盘,得不偿失!” 闻言,公子良也没声了。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赵昊,都没有办法,他们更是无从下手。 眼见兄弟几人垂头丧气,赵昊心知他们这次来南海是将功赎罪的,如果不能顺利拿下闽越,他们恐怕还要回去坐牢,所以又笑着安慰他们道; “诸位兄长也不用担心,咱们先按兵不动,多研究研究,总能找到破敌之策! “好!” 与此同时。 临尘城外,任嚣带着几十人身穿黑衣,借着夜幕的掩护,来到南海水军港口对面的一座山岗上。 只见他左右环顾了一圈后,然后低声下令:“倒火油。” “诺!” 几十名军士将随身携带的酒坛揭开盖子后,沿着山脚一路倾倒着火油。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任嚣便将怀里的火折子取了出来,吹旺之后丢入了火油线上,瞬间,一条火舌就窜了起来。 看着烧得越来越旺的大火,任嚣回头看了眼临城尘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赵昊,你的新武器是我们的了。”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父皇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求订阅啊】 寒冬腊月,草木枯黄,再加上有火油助长,大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山上蔓延,冲天的火光,十数里外依旧可见。 此时此刻,任嚣的心就如同这漫山遍野跳动的火星一般,透着畸形的兴奋。 “怎么起火了?” 驻扎了五千水军的南海港口,犹如烧开了水一般,沸腾不止。 身为南海水军临时大将的司马艁,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跑了出来。 只见他面前是一片火海,人声鼎沸。 不过,这火势虽然凶猛,眼前的山岗与港口营地尚有一段距离,中间也隔着一段山道,烧是烧不过来的,只是司马艁心中很是狐疑。 这种天气,除了雷击会引起意外的山火,寻常是不会起火的,怎就这么奇怪在港口外起了火呢? “将军,是否需要未将派人出去查看一番?” 一名披甲副将跑到司马艁面前作揖请示。 虽然司马艁是临时顶替屠睢的楼船将军,但他在琅琊港的时候,就是楼船将军,因此并没有多慌张,这也是赵昊愿意把南海水军交给他的原因。 只见司马艁打眼望了望,摇头道:“现在还不知港外是什么情况,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港口,把人都给我叫起来,让船工将船驶离港口; 另外,全军披甲执锐,在来的路上待命!” “诺!” 这或许只是一场意外的山火,又或许是赵佗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司马艁无法判断,但这港口只有一条通往这里的路,守住了这里,任凭外面千般诡计,终归无济于事。 此时,南海港口左侧的一座山林里,三天前出发,黄昏时分赶到的王翦,自然也看到了这场大火,可他没有立刻行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山下的局势。 “老将军,看来真如公子所料,赵佗他们盯上了那批火炮!” 柯北缓步走到王翦身边,笑着说道。 王翦看了他一眼,道;“陈平的人回来了没?” “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重要消息?” 柯北笑道:“赵佗今日与骆越联盟的酋长骆摇,产生了分歧,双方现在已经面和心不合了!” “骆摇此人,老夫之前就跟他打过交道,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王翦皱眉道:“可惜,穷山恶水出刁民,骆越所处之地,环境恶劣,骆越人不通农耕,生活资源十分匮乏;只能逼他这个酋长,不断向大秦索要物资,否则,他绝不会跟赵佗合作!” “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瓦解赵佗联盟,是个不错的消息!” “陈平有什么想法?” 柯北沉吟了一下,道:“陈局长打算设计杀了骆摇,让他们内斗起来.” “.” 王翦皱眉不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赵昊对陈平的器重,所以陈平的决定,虽然让他有些不耻,但为了胜利,总要有人牺牲。 而另一边,早就在后面接应任嚣的高要,见任嚣点燃山火,当即招呼身后的赵佗军,道: “兄弟们,山下就是叛军的战船,只要让任郡尉劫走这些战船,赵昊大军必乱,即时我们便可以杀进临尘城,解救陛下于危难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剑丢下了山:“将你们手中的武器和盾牌丢下去!” 众人闻声而动,纷纷将手中的武器和盾牌丢了下去。 这一阵阵霹雳乓啷的声音,要是放在平日寂静的夜里,就算隔了二里地,港口营地的人也能听到,可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港口之外,所有人都集结了过去,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头的动静。 高要见众人将手中的武器和盾牌都扔下了山,又捡起地上的毛毯,裹在自己身上,环视了一眼面前的众人,沉声道: “山下就是旷世奇功,就是我们的不朽伟业,我在山下静候诸位!” 说完,没有任何的迟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先是重重的砸在了四五丈高的斜坡上,随后如同滚石一样翻转着滚了下去,最后消失在了漆黑的山谷。 当初赵高培养高要,就是当死士培养的,如今派他来协助任嚣和赵佗。 他自然尽心尽力。 而赵佗和任嚣也没小觑他,直接将麾下最精锐的敢死队,交给了他。 本来这群敢死队成员,不怎么看得起这位宦官,结果高要身先士卒的风范,令他们大受振奋,一个个当即裹着毛毯,视死如归的跳了下去。 运气好一些的,每次跌落都能避开头部等要害,借助着毛毯与身上的铠甲卸去了大部的冲击力,毛毯里的人紧闭双眼,全身发力,盼望着每一次跌落都是最后的距离。 运气不好的,第一次撞击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哪怕是被撞的胸腔都凹了进去也不知疼痛,因为还未滚落谷底,他们就已经死了。 最先跳下山崖,因为运气不错,外加体格健壮的高要,强忍着全身的剧痛,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的身上已经有好几处创伤,手臂上有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鲜血如注,可他也只是默不做声的撕下披风一角绑缚着伤口。 伤口的疼痛,相比于亲眼目睹这些敢死队成员,一个接着一个的摔死,才是最痛的。 因为这些敢死队成员跟他一样,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随着最后一声闷响传来,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谷底。 可是,能站起身来的,只怕勉强过半了而已。 “我还活着” 这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句话,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可没人去在意,因为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清点.” 话说到一半,高要就哑然了。 这只是一句下意识的命令,可他猛然想起,这死伤过半的一跃,并不是战斗的结束,而是开始。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一艘艘正在远离的战船,沉声道: “弟兄们,为了陛下,跟我冲!” “陛下万年!” 聚拢过来的敢死队成员,低吼着。 旋即,他们朝着港口冲了过去。 此时的港口处,司马艁右手握着拄地的长戟,港口外还真是看到了一群敌军,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却把司马艁看的越来越糊涂了。 因为港口外的那群敌军,人数看上去并不多,也就三四千人,而且他们并没有要进一步的行动,只是蓄势待发的与港口的水军对峙与对视。 “将军,是否需要点热气球告知公子?” 司马艁身旁的副将问道。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艁没有回答副将,而是呢喃自语。 事实上,这句话司马艁已经不知不觉中重复了五次了,因为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这样打仗的。 点热气球这件事,司马艁并没有考虑过,赵昊一再交代过,只有南海港口遇袭,且兵力难以支撑才需要点热气球求援,眼前局势不明,他不敢贸然点热气球。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了敌军,他还是让将士们列阵准备,三千水军步卒,披甲执锐在前,两千水军弓弩手搭弓引弦在后。 正当他们全神贯注的与港外敌军对峙的时候,身后的高要已经带着一千六百名敢死队成员,靠了上来。 “杀!” 高要挥动手中的长剑,便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直接将五名水军弓弩手给挑飞了出去。 手拿长剑和敢死队如同仇人相见一样扑了过去,将面前满脸错愕的水军弓弩手一一砍翻。 高要和这一千六百名敢死队成员,如同神兵天降,南海水军根本没有想到此时背后会杀出一股敌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要慌,不要乱,敌军来人不多,随我一起杀回去!” 世人只知司马错善于用兵,可他后人司马艁,也同样身经百战的将领,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强大,他甚至都没想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当即大喝着想要稳住阵脚。 然而,水军弓弩手们怎么可能跟这种近战兵贴身肉搏,他们条件反射的就是想往前面躲,而前面的水军步卒则想要冲上去跟敌军肉搏,却与弓弩手撞了个满怀,更是乱上加乱。 这种时候,哪怕是面对五千大军,这一千六百敢死队成员,也呈现出了碾压的态势。 而更糟糕的是,港口大战刚刚起来,港外的任嚣便带着麾下三千人冲了进来。 这一下子两面受敌,哪怕司马艁拼了命大吼,同时不断杀翻靠近的叛军,终究是难以挽回这溃败的局面,他只能无奈呐喊道:“速去点热气球,速速点热气球,快撤!” “公子!公子!出大事了,快起来看看啊!” 急性子吴年,由于被无涯挡住了,只能在帐外大喊。 赵昊躺在床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恍惚了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后,立马跳下了床,披了见大氅就走了出了。 “怎么了?” “起火了!南海港口起火了!必是赵佗派人来偷袭了,请公子出兵救援!” 吴年急得满头大汗,指着西南方向上空大喊。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赵昊看不到火势,只看到滚滚浓烟,以及一片殷红,显然是那里是被人偷袭了。 这个时候,公子高四兄弟也跑了过来,却不敢打扰赵昊。 “公子,时不待我,快发兵吧,说不定司马艁此时正在跟赵佗大军死战呢!” 吴年再次焦急地请求。 或许司马昭对南海水军没多少感情,但吴年的好多袍泽,都在南海水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见赵昊依旧不为所动,他终于忍不住跪了下去,作揖道:“求您了公子,快下令吧!” “不要慌,不要慌,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昊一把手虚扶起吴年,问道:“你知道此地距离港口有多远吗?” “这” 吴年反应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道:“大概几十里” “对啊,几十里,等我们赶过去,别人早就打完了,况且,这么大的火势,显然已经烧了一段时间了,救援也来不及!” “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南海港口落入赵佗手中,那里的战船可有百余艘.” “南海港口是一个天然的港口,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过,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 说着,赵昊忽地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这火未必是港口里面烧起来的,兴许是外面烧起来的,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来人,立刻通知韩信,让他带五千人,即刻前往南海港口,救回司马艁!” “诺!” 目送一名传令司马离开,赵昊再次将目光落在吴年身上:“吴年,你带一万人,去临尘城附近埋伏,天亮后若遇不到敌军,即刻撤回!” “诺。” 作揖后,吴年迟疑了一下,又道:“公子,闽越这边,还打不打?” “呵呵。” 赵昊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摆手示意吴年快去。 吴年知道赵昊足智多谋,也不再多言,便径直离开了军帐。 “昊弟?” 公子高四兄弟有些意外,这么都派出去了,竟没他们什么事。 “诸位兄长,你们想打闽越,但你们不觉得,你们真的带人去了闽越,我们的大营也就空了吗?” 赵昊淡淡一笑,如同闲聊一样道。 公子高四兄弟骇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才听公子高试探着道:“昊弟的意思是,闽越会派人来劫营?” “我又不是神仙,能占卜未来,但我若是无诸,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明白了。” 公子高点了点头,抱拳道:“昊弟,你且找一处安全之地,剩下的交给我们这些兄长!” “是啊昊地,这里就交给我们!” 公子良等人也兴奋的搓起了手。 赵昊笑着看了眼他们,没有多言,只是径直离开了中军大帐。 公子高四兄弟的能力,赵昊暂时不得而知,但是今晚能钓到什么大鱼,就看运气了。 听说无诸这位闽越王,喜好军事,就是不知道他今晚来不来。 如果来了,统一百越倒是简单多了。 如果不来,就拿赵佗和任嚣这两个杂碎开刀。 “父皇啊,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赵高,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立太子了?【求订阅啊】 安静的幕府后院,嬴政和赵高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 其实赵高早就发现了赵昊的蹊跷,本打算在关键时刻,给赵昊致命一击。 结果赵昊在南海来了个‘昏招’,居然以自己为诱饵,想要设计赵佗和任嚣。 而嬴政在里面扮演的角色也很微妙,似乎知情,又似乎不知情。 特别是赵佗和任嚣的勤王之举,嬴政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这就导致赵高打算与赵佗合作的心态,产生了变化。 如果嬴政已经不再信任赵佗,他再跟赵佗合作,只怕是万劫不复。 所以,在赵佗勤王的关键时刻,赵高选择了釜底抽薪,暴露赵昊的秘密。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嬴政对赵昊产生怀疑,从而影响嬴政的判断。 果然不出赵高所料,嬴政听完他的讲述,已经开始回忆自己与赵昊的某些细节了。 虽然赵昊曾经告诉过他,都是梦中人传授给他的先进知识,以及那些不同寻常的物品,但是梦中人的说法,从未被他证实。 所以,赵高推测赵昊在皇宫里挖地道的事,给了他新的想法。 那些先进知识和物品,很有可能来自地下 “想不到,朕的皇宫地下,居然有如此神奇之处!”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不由呢喃出声。 赵高心头一动,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当务之急不是留在南海,而是先公子昊回咸阳,若陛下掌握了皇宫地下的秘密,说不定能获得长生的希望!” 长生! 一个让始皇帝近乎忘记的词语。 从赵昊崭露头角那时起,他就逐渐远离了这个词语。 如今再被赵高提起,胸中那颗想要长生的心,仿佛即将苏醒一般,开始怦然心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生不老都是骗人的! 那小子不可能会骗朕! 可是那小子既然能从地下获得那些匪夷所思之物,那长生不老之药,真的没有吗? 嬴政此刻的内心非常纠结,不知该信赵高,还是该信赵昊,于是转移话题道:“赵高,朕问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朕实情?” “回陛下,老奴也不想瞒着陛下,只是陛下太信任公子昊了,老奴怕说出实情,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陛下就一直被他瞒在鼓里了,只能趁他不在之际,才敢如实相告!” 赵高一脸细汗,小心翼翼地答道。 “这么说,此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嬴政目光骤然一闪。 “陛下恕罪!” 赵高自责,扑倒在地哽咽道:“除了老奴和陛下,其余知情者都被老奴秘密处死了,宫中更是无一人知晓.陛下,老奴对您忠心不二,天地可鉴啊!” 嬴政闻言,忽地笑骂了一句:“你知道就知道,哭个鸟,快起来!” 赵高哭丧着脸爬起来道:“陛下,您可真是吓死老奴了!” 显然,他觉得嬴政又重新相信了自己。 却听嬴政长吁一声道: “赵高啊,朕被赵昊囚禁在这里,想了很多,伱说朕是不是应该立太子了?” 立太子? 这么劲爆的吗?! 赵高心中陡然一惊,表面佯装镇定地道:“陛下的身体尚且安康,何故这么早立太子?” “早吗?” 嬴政笑着反问:“你难道就没想过,朕若被赵昊长期‘囚禁’在这里,咸阳那边会如何?” “可是,赵昊并没有限制陛下自由啊” 赵高故作纳闷的说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天上的月亮一眼,背负着双手道:“朕就好比那天上的太阳,总有落山的时候,太子就像天上的月亮,没有朕的时候,依旧可以光照天下,你懂吗?” “懂了。” 赵高恍然躬身:“陛下的意思是,咸阳朝局纵然稳定,可没有了陛下,很难说没有突兀事变,任何一个举措,都得防备万一!” “不错.” 嬴政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道:“朕有两件事向你交代,一,诏书写成之后,你且封于密匣,找机会送到咸阳,务必交给李斯,让他全权安排; 二,朕要你回咸阳,仔细调查楚南阁,若真的发现地道,不可打草惊蛇,等朕回来!” “老奴明白!” 赵高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表面却恭敬无比的道: “老奴绝不辜负陛下使命,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好,准备笔,朱砂,白绢” 很快,赵高就干净利落的准备好了一切。 嬴政回到书房,端坐在书案前,深吸一口气,随后提起毛笔,向白绢上写了下去—— 大秦始皇帝诏曰:自朕即位,采六国礼仪之善,济济依古,璨璨更新,以成典则,自国,自朕,以至诸般文明,皆以其实施之,为使帝国后继,为表天下臣民,朕于立.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嬴政手中的大笔一抖,猛地站了起来,怒道:“发生了何事!?” “陛下,大事不好,有叛军在城外激战!” 唐睢很快出现在书房门口,焦急地向嬴政禀报。 嬴政闻言怒不可遏,随手一扔手中大笔,径直走了出去,只见外面火光冲天,喊杀不断。 “岂有此理!朕倒想看看,谁敢在朕面前放肆?!” 话音落下,嬴政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唐睢出了后院。 赵高见嬴政说走就走,想要出言提醒他.诏书还没写完,但看着写到一般的诏书,又不禁心头大动,下意识闭上了嘴。 从赵昊‘囚禁’嬴政以来,赵高无一日不紧张万分。 他觉得,若非自己三十余年在权力风暴中磨砺出的异常定力,很有可能就中了赵昊的诡计,真的跟赵佗搞在一起,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嬴政太聪明了,赵昊也不落下风,两个人联合起来,犹如遮天蔽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他赵高,看着面前这份没写完的诏书,仿佛看到了一丝黑暗中的光亮,心头怦怦大跳。 然而,更令赵高紧张的是,如果在太阳重现光明的时候,自己没达到那个位置,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宦官。 每每想到这种情况,赵高就紧张得缓不过气来,短短片刻时间,他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念头。 好在这样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经过一阵心里斗争,他终于下定决心,径直走向了那份诏书. 另一边,南海港口。 火势虽然越来越猛,但战斗的规模,并不算大,双方加在一起,还不到一万人。 真要论起兵力来,其实南海港的水军还要多一些。 可战争从来都不是以人数决定胜负的,历史上所有能流传于世,值得后人学习的战争,无不都是以少胜多的。 当然了,这一战的人数也没有值得名垂青史的悬殊。 在经历了高要带领的敢死队‘神兵天降’的冲击后,南海水军又陷入了前后包夹的局面,崩溃速度有点超乎司马艁的想象。 在他之前经历的战争中,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所以,此时的他无比愤怒,欲把满腔怒火全部宣泄在这些叛军身上。 每一次扫视战场,都会有数十南海水军倒在司马艁面前,他清楚,南海港多半守不住了。 身为受命于皇帝,肩负起守护南海职责的将军,面对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归宿是战死沙场。 可是,司马艁此时还不愿意死,因为身旁的期待眼神,军士们希望他把人带出这死亡港口。 他杀出重围,回到陆上军营,找到自己的坐骑后,再次返回战场。 “兄弟们,跟我来,杀出去!” 司马艁彻底放弃这座港口了,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不如尽最大的努力,能带走一人是一人。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戟,一人一马在前面开路,挡在前面的叛军,被他一个接着一个的挑飞。 再加上战马的冲撞,踩踏,狭小的通道里,还真让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他冲出港口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足三千人了。 身后倒是还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在追赶他们,但始终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很明显,他们只想把司马艁等人驱离南海港,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哈哈哈,快快快,快搬运火炮!,别用火,小心一点!” 满身是血的高要,放声大笑。 于赵昊而言,这些劫走的火炮,可能是他翻盘的唯一机会,毕竟要同时面对百越各族的联合。 于他们而言,这些火炮简直如虎添翼,说不定能借着这些火炮,统一百越。 赵昊,无论你怎么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终究会一败涂地。 “任郡尉,想什么呢?” 占领了南海港,夺得了赵昊运来的最新武器,这本应该是值得拍手庆贺的实情,他不明白任嚣为什么一脸的深沉。 “高要,将这些火炮先拉到山上去藏好,然后把南海港一把火烧了,包括那些没来得及使离港口的战船!” 任嚣深吸了一口气道。 “好,没问题!” 高要爽快的点头答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似的,惊诧道:“你说什么?要把剩下的这些战船都烧了?你们以后不打算靠这些战船征伐百越?!” 手中握着带血的长剑的任嚣,眉头拧成了一团,摇头道: “此一时彼一时,起初赵佗的想法是,将赵昊赶出南海,再征伐百越,但赵昊居然‘囚禁’了陛下,这不得不使赵佗改变想法,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杀了赵昊; 刚才交战的时候,我看到司马艁点燃了热气球,这应该是给赵昊传递信息用的!” “那又如何?” 虽然高要是赵高私下培养的心腹,但本身没什么文化,听到任嚣的分析,也是一头雾水。 好在任嚣耐心不错,见高要刚才杀得勇猛,又笑着朝他解释:“你想想,正常情况是,遇到危险就传递消息求救,可现在的情况却变了,危险已经来了,才传递消息,以赵昊的城府,必定能看出其中奥妙,故而,我猜赵昊应该距离此地很远,甚至来不及救援; 那么,这时候赵昊有两种应对之策,一种是派一支就近的队伍,赶来救援,一种是派人劫走陛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 任嚣的分析很有针对性,就算是这个阶段的高要,都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惊骇的点头:“郡尉真是大智大勇之人,能发现此等细微之处,若非你点破,我们可能真的会.” 高要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支军队已经经历了一场血战,真要碰上赵昊的援军,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可是.为什么要烧掉剩余的战船,这些战船烧了多可惜啊” “战船没了还可以造,我们的目的是利用这些战船,扩大战斗效果,让赵昊的援军误以为这边交战得很激烈,从而死命往这边赶;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这里一片火海,肯定会猜测我们已经离开,而我们却押着火炮回到了军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听完这话,高要恍然大悟,凝神道:“好,那就听郡尉的!” “别急,还有一事,得尽快派人通知赵高,让他阻止赵昊将陛下劫走,另外,我也会通知赵佗,让他进攻临尘城!” “没问题,我这就派人通知赵府令!” 很快,南海港口就成了一片火海,那些火炮也被任嚣二人带来的军士运走了。 至于逃出南海港口的司马艁,跑了十余里路,才遇到赶来救援的韩信。 “司马将军,你没事吧,还有多少兄弟?” 韩信跳下马,跑到司马艁面前。 “韩将军!” 赵昊援军后,司马艁大喜,急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公子让你带了多少人来?” “我本打算进军闽越的,结果你这边出了问题,公子让我带五千人来救援!” “好,五千足以,快随我杀会港口,此时那群贼子肯定没走远,一定要将火炮劫回来!” 一路上,司马艁心如死灰,作为调任南海来的一次任务,他就把那么重要的火炮给弄丢了,对他而言,比死还难受。 现在好了,有了韩信这五千人,肯定能抢回那些火炮。 可是,当他们重回港口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火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些可恶的贼子,跑得比狗都快!” 司马艁愤恨不已,右拳重重砸在左掌上。 韩信扭头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果断道;“那么重的火炮,他们带着肯定跑不远,也跑不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会将火炮运回赵佗大营”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赵佗手中有五万大军,我们这点人过去,根本不够看,而且还有那些越人部落从旁协助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公子大营; 毕竟公子让我来救你,只要你回去便行,我担心我们乱来,会打乱公子的计划” “不行!火炮是我弄丢的,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司马艁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心都在滴血,但是比起火炮,这些战船不算什么。 但是,当他见到韩信不想跟自己行动时,又眼珠子一转,连忙朝韩信妥协:“要不这样,我们先往前追一段距离,如果没有那些賊子的踪迹,再跟公子汇合,你看如何?” 韩信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倒是个办法,万一真的将火炮追回来,那是真的好,可万一摸到了赵佗大营,那就尴尬了。 不过,司马艁不愿配合自己,自己也不能抛下他不管。 哎,公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连自己人都防? 那么重要的火炮,怎么随意交给这货? “行吧,那就听你的,我们走!” ……… ps:回复一下,今天有读者问,赵高是如何发现赵昊秘密的,这个其实在免费期就埋好了坑的,当时阎乐被赵昊打回去,赵高连忙去宫里调查赵昊,那时候赵昊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被赵高发现了端倪,再加上楚南阁异象事件,不难猜出其中秘密……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有时候,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求订阅啊】 石浦。 松溪闽越水军大营。 距离西瓯边境约一百五十里左右。 在这里,浩浩荡荡的松溪,分为两路,一路向东北流去,一路向东流去。 这石浦就在两路松溪的中间,可谓三面环水,非常安全。 所以,闽越将水师大部分兵力安置在这里,其余则安置在松溪两岸,游戈监视秦军的动向。 此时的天色已经非常暗了,寒风吹拂着溪水岸边,水流在风中涌动,不停拍起千层浪花。 石浦营寨里,一艘高大的战船挂着‘沐’字帅旗,这是沐阳带领闽越水师。 而此刻的主舰船舱内,十余盏牛油灯正在摇曳生姿,七八名闽越水师将领正在室内商议, 沐阳自然是在帅案之后。 却听沐阳面色颇为兴奋地道: “近日来,我们打探了不少秦人的消息,南海那边果然发生了叛乱,曾经的秦国大将王翦,被西瓯偷袭致死,而接任王翦的赵佗,任嚣,也因与赵昊不和,走向了对抗的道路!” “如此说来,我们不但不用担心秦人入侵我们,还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趁机将他们赶出百越?” 一名沐阳麾下的水师将领,满心欢喜地说道。 “哈哈哈!” 沐阳开心得大笑起来,乐道:“我还以为秦人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只会窝里斗,在外面一点也不团结,就凭他们,真的能统一中原?如若这样,我闽越岂不是也能横扫中原?” 此言一出,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时,有位年纪稍大的将领皱眉道: “将军,还是小心为妙,这两日有不少游击军传来消息,说他们都看到了秦人拔营而来的踪迹,但是却从未看见秦人主动出击,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沐阳笑道:“除非秦人调动数十万大军进犯我闽越,否则就驻扎在松溪的那一两万人,根本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不错,就那一两万秦人,我们想要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如果真轮到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两万秦人的事了,而是驻扎在百越的所有秦人!” “哈哈哈,对!杀光秦人!” 众将轰然大笑,不以秦人为意。 就在这事,忽听室外有越兵奏报:“启禀将军,三路游击将军传来消息!” “哦?快拿来我看看!” 沐阳虽然有些狂妄,但也是胆大心细,对情报相当的重视。 很快,亲兵就递上一块锦帛,递给沐阳。 沐阳看完之后,笑呵呵地道:“秦人大营终于有动静了,不过不是针对我们,而是赵佗偷袭了赵昊的战船港口,赵昊派兵去救援了!” “赵昊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偷袭他吗?那营地总共也没多少人,再派出去一些人,几乎都空了!”一名水师将军疑惑地道。 沐阳看了他一眼,笑道:“非也,你们想想,秦人挟灭西瓯之势来我闽越,可曾将我闽越放在眼里?如今我闽越摆出防御阵势,为的是什么?自保! 所以,你们觉得赵昊会相信我们敢偷袭他吗?” “更可笑的是,他似乎忘了我松溪水师的灵活机动” “那依将军之言,我们是否偷袭秦军大营?” “中原有句古话,叫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想必赵昊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行!” “哈哈哈——!” 众将闻言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军大营一片狼藉的惨状。 却听沐阳又道:“传我命令,通知三路游击将军,袭击秦军大营,再通知译吁宋,从旁协助!” “是!” 众将目送传令士兵离开,有些不解的看着沐阳。 只见沐阳会心一笑: “我知道你们疑惑我为何让译吁宋参与进来,因为译吁宋是灭国之后投降我们的,如果他真的可信,就应该协助我们,取得胜利,如果他是秦人派来的细作,倒可以让他们两败俱伤!” “原来如此.” 众将恍然点头,纷纷被沐阳的机智所佩服。 与此同时。 临尘城外的一片树林里,赵佗单手按着剑柄,闭目养神。 此时,一名士兵狂奔过来,对着赵佗行了个军礼,焦急道:“将军,我们试探进攻的军队遭人埋伏了,各部落联军正在往我们这边撤军,您看要不要派兵接应?” 遭人埋伏了? 赵佗睁开眼睛,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士兵,道:“谁埋伏的我们?” “具体是谁,尚不清楚,但看动静,怕是有两三万人!”士兵如实答道。 “怎么会这样.” 赵佗眉头紧锁,隐隐有些不安,如果按照任嚣传来的消息,有一支将近五千人的军队正在支援南海港口,那么临尘城这边根本可能出现两三万人啊! 难道是王翦从其他地方调来的? 也不可能啊,他兵符都交了,根本不可能调动两三万大军.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赵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骆摇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愤声道:“赵佗!你到底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送死?!” “嗯?” 赵佗听见骆摇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笑道:“骆酋长误会了,我也才刚刚得知消息,本打算出兵接应你们,没想到你们先突围了!” 说着,当即收敛笑声,怒视那名传信士兵:“你怎么回事,为何不早点告知本将?” “将军,我.” 那名传信士兵一脸委屈,正欲辩解,哪知赵佗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将他砍翻在地。 “噗——!” 鲜血如注,四溅当场。 周围的将士眼皮一抖,心头大震。 就连本欲兴师问罪的骆摇,都被赵佗这操作惊得哑口无言。 隔了片刻,他才冷哼着离开了树林。 目送骆摇率众离开,赵佗眯了眯眼睛,随后大手一挥:“将他好生安葬,我们回营!” “诺。” 很快,那名死不瞑目的士兵就被人抬了下去。 “无耻!可恶!简直是败类!” 回到营地的骆摇,愤怒的在帐篷里发泄自己的不满。 站在门口的杨越联盟首领和吴越联盟首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之所以跟赵佗来临尘城勤王,是因为赵佗给了他们难以拒绝的好处。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佗好像根本没拿他们当盟友,而是拿他们当炮灰。 否则赵佗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 难道这一切跟任嚣那边有关? 想到平时跟赵佗形影不离的任嚣,居然不在此次行动中,两人心头微动,再次对视,然后默契地上前劝阻骆摇。 “骆酋长,你先冷静一些,且听我们说两句!” “是啊骆酋长,我们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嗯?” 骆摇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有什么蹊跷?我早就劝你们跟我离开,你们为了那些好处,始终不肯松口; 现在好了,死了那么多族人,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差点被赵佗害死在战场上!” “.” 两人尴尬的咧了咧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骆摇也没打算跟他们追究到底,便不耐烦的摆手道:“有什么话就说!” “呵呵,是这样的,我们就想问骆酋长,有没有发现,赵佗现在的态度跟之前求我们合作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吴越联盟酋长,陪笑着道。 骆摇皱眉看了眼他,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就是有些怀疑,赵佗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盟友,或者不用我们也能救出秦王的办法!”杨越联盟酋长接口道:“你莫非就没发现,赵佗身边的任嚣不见了.” “这” 骆摇迟疑道:“你们这么说,我好像也察觉到了,任嚣确实不在营中!” “那会不会是赵佗派他出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当初结盟的时候,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以后有什么行动,一起商议,如果赵佗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亲手撕毁了盟约?” “可是,就算赵佗有背盟约,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 “说的也是,赵佗手中可有五万秦军,而我们,加起来也不过两万” 听到杨越联盟酋长和吴越联盟酋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骆摇当即怒喝;“怕什么?我现在就去质问他!大不了解散联盟,那些好处我们不要了,我可不想让我的族人白白送死!” 说完,径直朝帐篷外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 杨越联盟酋长和吴越联盟酋长见骆摇说走就走,暗道这下坏了,连忙冲上前向阻止骆摇。 但骆摇身强体壮,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中老年能阻住的,很快便离开了营帐。 目送骆摇离开,吴越联盟酋长和杨越联盟酋长,嘴角同时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而后又听前者小声道:“我跟过去看看,你且早些准备,且莫辜负陈局长的一片心意!” “明白!” 杨越联盟酋长会心一笑。 另一边。 刚刚回到中军大帐的赵佗,正在听取手下汇报军情。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临尘城外的伏兵是吴年的人马,以及王翦的旧部。 “哼!这些人以前不敢跳出来,现在居然都跳出来了,以为赵昊能取代我和任郡尉,成为南海的王?简直可笑!” 赵佗听完手下的汇报,不屑的冷哼一声。 却听那名禀报之人又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还有件事,属下觉得有些蹊跷,王翦旧部是后来的,吴年是早先埋伏的,为何两者的军队能轻松聚集到城下,拱卫临尘城,我们明明已经清扫了后路,他们不可能聚拢才对” “嗯?” 赵佗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有内奸?” “我们这边还说不清,但三越那边,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赵佗却已经开始怀疑了。 在赵佗心中,这些越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要有好处,谁都可以背叛,包括他自己。 不过,有任嚣劫来的那些火炮,这些所谓的盟友,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 “看来,明日攻城,得防着他们一些.” 赵佗沉吟着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大将军,骆越,吴越两位酋长求见!” 他们居然还有脸来? 这些废物!垃圾!肮脏的臭猴子! 赵佗右手紧紧的握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让他们进来!” “诺!” 很快,骆摇就率先冲进中军大帐,直视赵佗道:“赵佗将军,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赵佗平静而又淡漠地道。 骆摇冷哼:“我们想知道任郡尉的踪迹!” “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吧?” “我们是盟友,当初结盟的时候就说好了,一切行动,都需要商议,我为何不该管?” 赵佗闻言,双目微微眯起,沉声道:“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为何伏击你们的秦军能聚拢在一起,你们明明有机会反击的,为何擅作主张,率先撤离?” “你!” “我怎么?你不是说需要商议吗?你撤离的时候跟我商议了吗?别总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没有认真履行盟友的职责!” “.” 骆摇气得两眼发直,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佗居然这么无耻,不由勃然大怒:“混蛋!这个盟我们不结了!”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以为” “噗——!” 还没等赵佗的话说完,骆摇脖子就被人一剑封喉了。 而赵佗则满脸惊骇的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从骆摇流出的鲜血可以看出,不到片刻功夫,他的眼神便蒙上了一层灰雾,显然是活不成了。 “刺刺客” 赵佗开口想要呐喊,但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骆摇倒下去露出的面孔,竟是吴越联盟酋长。 “你,你竟敢” 赵佗猛地冲过来,想要抓住吴越联盟酋长。 只见吴越联盟酋长率先哭嚎出声:“啊啊啊,赵佗,你个畜生!我们对你忠心耿耿,你不光杀自己人如草芥,连骆酋长都不放过! 你是不是还要杀了我?啊!来啊!杀了我啊!” 一边哭,一边戏谑的看着赵佗,那眼中哪里有半点哀伤,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罢了。 甚至其中还有一丝兴奋,一丝贪婪。 此刻的赵佗,就算反应再慢,也看出了端倪。 他娘的!自己这是落入了圈套啊! 狗日的臭猴子,明明是你杀了骆摇! 可是,当中军大帐外的护卫冲进大帐,看着骆摇尸体的时候,全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赵佗将军怎么杀了这越人盟友? 外面营地还有两万越军,这要是乱起来,恐怕不好收场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做大事的人,哪个没有耐性?【求订阅啊】 眼看周围的护卫都愣在原地,任凭吴越联盟酋长诽谤自己,赵佗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怒吼出声:“都他娘的愣住做什么,快抓住他啊!是他杀的骆酋长!” 此话一出,周围的护卫瞬间反应过来,不管赵佗说的是真是假,当即朝吴越联盟酋长围了上去。 好在吴越联盟酋长早有准备,只见他大吼一声,从怀中掏出两枚烟雾弹,直接扔在地下,然后一脚踹飞一名护卫。 紧接着闪电般出手,夺过一名护卫的长剑,朝帐外冲去。 此时,早有准备的越人联军,纷纷朝赵佗大营冲来,整个赵佗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而与此同时。 赵佗营地外的某座山顶上,陈平正拿着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察山下,笑盈盈地道: “还是公子说得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所谓的越族首领,不过是一群会摇尾巴的狼而已。” “那我们接下来.要趁乱收拾赵佗吗?” 陈平身后的柯北,试探着问道。 这时,陈平收起望远镜,目中闪过一道寒光:“赵佗营地虽然会乱,但这些越军,不可能是赵佗军的对手,所以,我们的计划还要进行!” “更何况。” 说着,他缓缓扭头看向柯北,意味深长地道:“任嚣还没回来,不是么?” “这” 柯北语塞,不知道陈平打的什么主意。 却见陈平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交给你做。” “何事?” “我要你带人劫走赵佗和任嚣的家小,他们起事之前,恐怕还没顾及家小,得到消息后,必定急切动兵,哪还有之前的半分谨慎?” “.” 听到这话,柯北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对陈平既佩服,又恐惧,不由道了一句:“陈局长英明!” “呵呵。” 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看着临尘城方向,皱眉道:“赵高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但估计应该快了,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 “好!” 柯北点头,正欲离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哦对了,闽越来的那位,我们还要跟他合作吗?” 陈平想了想,皱眉道:“先看公子那边的情况,如果一切顺利,倒不是不能跟他合作,如果出现了变故,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 “嗯,知道就好,先下去吧!” “诺!” 此时的天色,已经是后半夜的灰白。 虽然天空偶尔刮些寒冷的秋风,但因为林木茂盛的缘故,营地里的士兵并没有感觉多寒冷。 公子良看了看营地里的篝火,嘴里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实在忍不住对公子高道: “三兄,咱们的士兵忍了两个多时辰了,都快天亮了,伱说闽越水军会不会出现啊?” 公子高面无表情地回道:“两个多时辰算什么?昊弟不是说了吗?等不来闽越水军,就拿赵佗和任嚣这两个杂碎开刀,你在急什么?还怕不能立功赎罪?” 说着,环顾了一圈静悄悄地营地,若有所思地道:“我估计,闽越那边如果得知咱们内乱,肯定会来趁火打劫,而今晚,也确实是个好时机; 我要是闽越水军的将领,肯定会忍不住,很有可能今晚就来偷袭!” 公子良挠了挠快长脑子的头皮,不置可否道:“我看也差不多,再不动手就天亮了,不过,此处距离石浦有四五十里,而此时却没发现石浦那边的闽越水师有半点动静; 这闽越将领的耐性可真好啊!” “做大事的人,哪个没有耐性?” 公子高道:“若赵佗和任嚣有耐性,也不至于被昊弟处处算计!” “那不一样,赵佗和任嚣纯粹是被昊弟逼反的!” 公子良耸肩道。 “胡说!” 公子高瞪了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果没有反心,谁逼也没用,尤其是领兵在外的大将,必须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可惜那赵佗和任嚣,不是咱们老秦人,跟咱们始终不同心” “呵,没想到三兄看得这么明白,看来不输咱昊弟啊!” 公子良有些好笑的道。 公子高摇头苦笑道:“我也就事后分析而已,哪有昊弟有远见” “咦” 公子良闻言,轻咦了一声,然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又小心翼翼地道:“你说,如果没有昊弟,赵佗和任嚣会怎样?” “这” 公子良迟疑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道:“以父皇对大将的态度,他们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像王翦和蒙恬一样,领军镇守一方.” “完了完了,如果真是这样,父皇百年之后,整个南越岂不是他们的?” “可惜,没有如果了.” 公子良仰头笑了笑,然后点头道:“哈哈,也对!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庆幸有昊弟,真是天佑我大秦也!” “行了,别太得意忘形,等会儿让人再熄灭一堆篝火,让闽越探子误以为我们营地空空,毫无准备,也方便他们早些‘拜访’我们不是!” “嘿嘿~~” 两人相识诡笑。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 帐篷里的秦军都快等得睡着了,他们等候的‘贵客’才姗姗来迟。 此时,秦军营地之外,趁着天色尚且混暗,近万闽越军越过松溪密林,潜近秦军营地附近。 夜色下的秦军营地,篝火已经基本熄灭,只有袅袅青烟,伴随着炭火在噼啪作响,周围看起来非常安静,除了少数例行巡逻的士兵,在无精打采的走动。 奉命前来劫营的三路游击将军飞扬,兴奋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准备进攻秦军营地。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译吁宋,有些担忧地道:“飞扬将军,当心有诈!” “嗯?” 本来战意盎然的飞扬,听到译吁宋的话,当即皱起了眉头:“什么有诈?你发现了什么?”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但总感觉不太对劲.” 译吁宋摇头晃脑道:“要不,让我先带人冲,你在后面观望?” “这” 飞扬闻言,不由有些迟疑。 这时,他身旁的副将朋比,不屑地冷笑出声:“你们这些西瓯人的秉性,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知道袭击秦营有好处吗? 当初你们袭击秦营,可得了不少好处,结果遭到秦人报复,最终连国都没有了,现在投靠了我们闽越,还想继续捞好处,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一群丧家之犬.” “你说什么!?” 桀俊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就要跟朋比上演全武行,译吁宋连忙抬手阻止了桀俊,笑呵呵地道:“飞扬将军才是我们的主帅,我们听飞扬将军的!” “可是.” 桀俊有些不服,译吁宋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当即闭上了嘴。 这时,飞扬眯了眯眼睛,看了眼朋比,又看了眼译吁宋,沉声道:“我不管沐阳将军对你们什么态度,现在是由我领军,希望你们老实点,否则,我手中的剑可不认你谁,听明白了吗?” 很明显,他也不信这些西瓯军。 因为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沐阳不可能让他来偷袭秦军大营。 既然有十足的把握,还需要这些西瓯军干嘛? 所以,他根本不想西瓯军分走他的功劳! 只见译吁宋识趣的讪笑着点头:“听明白了。” “哼!” 飞扬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译吁宋,转而朝朋比道:“朋比,你率五千人从左侧进攻,我率五千人从正面冲锋,右侧是松溪,不用担心,他们无路可逃.” “遵命!” 朋比兴奋地点头,然后带着麾下,潜伏到秦军营地左侧,临走前,还不望鄙视了一眼译吁宋和桀俊,气得桀俊牙痒痒。 这时,飞扬又面无表情的看向译吁宋,道:“译吁宋,你负责为我们断后.” “是!” 译吁宋二话不说,当即拱手领命。 很快,飞扬就拔出手中的长剑,大喝一声:“我闽越的勇士们,杀呀!杀光秦人,抢光他们的粮草!” “嗷——!” 闽越军们怪叫着一跃而出,向着秦军营地,猛烈地冲了进去。 夜色中,四周就像变戏法一般,冒出了数以万计的火把,像一片星海一般,涌向了秦军营地。 “不好!有敌袭!” 秦军哨兵们听到闽越军的冲杀声,一个个惊慌失措似的,撇下岗位,连滚带爬的跑进营地。 “砰砰砰——” 一阵猛烈的撞击声,骤然响起,数百名闽越大力士,用巨斧,重剑,狠狠地砸烂了营地寨门,一万越军分两侧杀向了秦军营地。 “嗖嗖嗖” 箭雨纷飞,点燃了营寨外围的帐篷,栅栏。 只见那些闽越军,冲一路放一路的火,近乎疯狂的朝着中军大帐方向杀去。 兴奋过头的飞扬,在临近中军的路上,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杀了半天,才这点秦军,烧的那些帐篷,也基本都是空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飞扬疑惑不解的下一刻,帅帐之后猛地窜出几支火箭。 还没等闽越军们反应过来,一颗颗黑不溜秋,宛如冰雹的石块,哗啦啦的从天而降。 顿时,四周一片轰隆。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啊儿郎们!” 飞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眼见四周犹如被闪电劈中了一般,火光冲天,尸横遍野,吓得他六神无主,屁股尿流,嘶声呐喊。 可惜,无论他怎么呐喊,现在也已经迟了。 在一片‘雷雨’过后,大批的秦军从中军大帐后方,席卷而来,借助‘雷雨’的威势,对闽越军展开了一场无情的屠杀。 那些闽越军早就被‘雷雨’吓破了胆,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赤红的火海中,剑光乱闪,血肉横飞,凄惨的吼叫声,响彻黎明。 “哈哈哈哈.” 公子良舔了舔闽越军的鲜血,狂笑着冲了出去。 他一直都想表现自己,此次来南海,也不光想将功赎罪,还想建功立业,毕竟作为始皇帝不太看重的儿子,他们很难遇到这样的机会。 但因为没有作战经验,他只能向赵昊请求组建医护队的任务,本来这场战斗是轮不到他们出场的,结果赵昊身边的大将都被赵昊派了出去,只能让他们承担大任,也正合他们之意。 “杀——!” 几个闽越兵见公子良狂笑不止,当即大怒,哇哇怪叫着朝他冲去。 公子良大乐,虽然他在众兄弟间,不是最出众的,但也是六艺精通的贵公子,区区几个闽越兵,还真没放在眼里。 只见他华丽的挽了个剑花,随即行云流水的一个横扫,两名冲到近前的越兵就被他一剑斩断了脖颈,鲜血狂喷。 剩下的三个越兵一看,顿时吓得愣在当场,一时踌躇不敢上前。 然而,公子良却不管这些,大笑一声:“给本公子死来!” 长剑袖舞,刮起一阵破风之声,凌厉而夺目。 两个闽越兵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举起手中的兵器,准备格挡,只见公子良嘴角微微上扬,直接一个连环踢,将他们犹如踢皮球一般,踢飞出去,倒在火堆中,变成两个火人,烧得哇哇乱叫。 最后一个冲上来的闽越兵,见公子良如此不好对付,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转身便逃! 但是公子良怎么可能放过这个闽越兵,只见他一个投掷,手中的长剑‘嗖’的一声飞去,直接将这名越兵的身体洞穿,扑倒在地。 “呵,来都来了,还想跑.” 公子良不屑地冷笑一声,正欲上前拔出自己的长剑,继续杀敌。 这时,一道身影闪现,一匹褐色战马一跃三丈,竟然直接跳过战圈,杀向手无寸铁的公子良。 “小心!” “三弟!” “九兄!” 从骑马之人的出现,到公子高,公子荣禄,公子将闾同时呐喊,也不过片刻之间,虽然中途有不少秦军准备拦截这名骑马之人,但都被他挑飞了出去。 公子良虽然武艺出众,但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也很难对付这名骑马之人,不由惊得呆愣当场。 很快,这名骑马之人就冲到了他的近前,扬起马头,举起长枪,准备将他一击毙命。 “贼将休狂!”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平平无奇的秦军,犹如一头洪水猛兽一般,径直冲向战马,用自己的肩胄奋力一顶马腹。 “嘭!” 巨大的闷响,陡然响起。 那名秦军踉跄着后退几步, 而骑在战马上的骑兵,则一个趔趄,被嘶鸣的战马直接甩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如此一幕,看得四周的闽越兵,秦军,包括公子高几兄弟,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什么情况这是? 哪里冒出来的悍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挚爱亲朋算个啥?【求订阅啊】 “君上,我现在是真佩服你的英明,如此秦军,吾等就算有九条命,都无法战胜啊!” 桀俊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的闽越大军,眼皮狂跳不止。 在他身后,还有一众西瓯将领,也同样口干舌燥。 其实,他们表面上虽然同意了译吁宋投降闽越,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译吁宋借助闽越的力量进行复国。 可如今,当他们看到秦军施展火药武器时,心态直接崩了,不由开始佩服译吁宋的英明。 但译吁宋却表现得非常平静,似乎秦军有这样的战力,他一点都不稀奇。 可以说,他是真的被赵昊的能力折服了。 如果赵昊没有独挑整个百越的实力,就不会拿自己当诱饵,更不会冒险‘囚禁’始皇帝。 所以,与其说他投诚赵昊英明,倒不如说赵昊确实厉害。 稍微沉默,译吁宋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将领,笑道:“秦军的本事,你们也看到了,以后别再对大秦有二心,否则我西瓯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 众将互相对视,不由异口同声。 这时,桀俊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君上,此处的闽越军,只是游戈在松溪的闽越联军,算不上闽越的主力,如果我们坐视他们不管,恐怕会影响公子昊的计划; 您看,要不要通知公子昊,手下留情,让我们接应一部分人回去,进而引诱闽越主力来战?” “这” 译吁宋闻言,不由面露沉思之色。 如果这些人都死了,唯独他们安然无恙,闽越肯定不会再相信他们,如此一来,闽越一定会摒弃他们,收缩防线,不再主动出击, 而他们,也将对赵昊失去利用价值,变成真正的亡国奴。 想到这里,译吁宋心头一紧,当即朝桀俊道:“你去通知沐阳,就说我们中了秦军的圈套,让他出兵接应我们,我带人进去救飞扬他们!” “可是,救人的时候,难免会有厮杀,这样不就跟秦军为敌了吗?” 一名西瓯将领有些担忧的插嘴道。 译吁宋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有时候,顾虑太多,反而成不了大事,等会儿跟我进去,记得先大喊西瓯来援,再救人!” “是!” 众将闻言瞬间便明白了译吁宋的打算,当即拱手领命。 “公子,我们的人在营地外面发现了西瓯的军队,应该是负责断后的!” 山坡上,无涯小声地朝赵昊禀报。 赵昊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西瓯军队是译吁宋的,想来这些闽越人还不相信他,让人在河岸隐秘之地架起火炮,放飞一些热气球,观察他们的舰队,在回程上设置拦江锁,以防他们逃跑。” “好!” 无涯应了一声,很快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 刚刚解救公子良的秦军,与摔在地上的骑兵,互相缠斗在了一起。 而这名骑兵,不是别人,正是此次率军偷袭的游击将军,飞扬。 只见双方武器在夜幕下,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额一阵火花。 伯仲之间的较量,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分出胜负的。 可即便飞扬与这名不知哪冒出来的秦军,战得难解难分,依旧无法挽回已经崩塌的军心。 他的耳边充斥着自己部下的哀嚎,惨叫,皮肉被利剑割破的声音是那么的沉闷,却能在嘈杂的战场上传递到他的耳膜。 飞扬急切的想要将这名秦军斩杀,但身边成片倒下的闽越军和那些惨叫声,又让他心神大乱。 高手过招,往往一个分神都可能送命,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虽然还不至于马上命丧这名秦军之手,但对方占据了上风,他只能被打得节节败退。 如果可以,他情愿跟对方一命换一命。 可战争,从没有如果。 此刻的飞扬,已经知道自己的归宿是什么了,能做的,就是战至最后一刻。 也算是为无诸尽最后一份忠诚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乃至于后世,人们最初总是敢于怀揣任何不可能的梦想。 十二岁的时候,想学甘罗拜相,成千古佳话。 等到了十八岁,就想学霍去病,成冠军侯,取祁连山,封狼居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慢慢地发现,很多东西其实只能用来鼓励自己前行,永远的遥不可及。 年轻的时候,飞扬也是喊着振兴闽越,反攻中原这样的口号的,可最后,他连闽越核心圈都没有走进去,只成为了最外围的游击将军。 如果今夜得手了,他的名气甚至能压沐阳一头。 可惜,周围的战圈在不断缩小,等到战圈小到以他为中心的时候,也就代表这闽越大军彻底折戟沙场了。 “这个闽越将领,倒也是一条汉子!” 赵昊此时就像个局外人一般,在远处静静地观看这场搏杀。 那名秦军的突然出现,让他为公子良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公子良顺利脱险。 不过,这个闽越将领带来的人,或是被俘虏,或是被屠戮,就连那个叫朋比的副将,也快被围杀了。 而他,依旧在死扛。 显然是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 面对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将领,即使是敌人,赵昊也不禁升起一抹惜才之心。 “师兄,我要活的!” 眼见无涯去而复返,赵昊当即朝他喊了一句。 只见无涯二话不说,瞬间冲了上去。 不到片刻,一根套马绳就轻松地套在了飞扬头上。 这时,赵昊缓缓走到他面前,来回踱了两圈,然后扭头道:“听得懂秦语不?” “年少曾游离楚地,觉得楚国虽强,也不足为惧,可惜壮志未酬,动手吧!” 飞扬倒地后却不狼狈,目光锐利的盯着赵昊大笑。 很明显,他说的是楚语。 而赵昊恰巧听得懂一些楚语,于是操着不太熟练的楚语,又道:“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年少就能四处游历,我最近两个月才出家门,比起你,我可要悲催得多” 飞扬:“.” 很明显,他根本没听懂赵昊的话,只是仰起头颅,视死如归。 不管是西瓯,还是闽越,迟早都会被秦军攻破,只是‘夷人治夷’的思想,赵昊至今都没有落实。 如果平定百越是为了灭国,那百越的越人可以重新建立国家,组建军队,继续抵抗大秦,除非将百越之地的越人杀光。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收拢一部分越人,打压一部分越人,让越人治理越人,才是长久之策。 而赵昊现在想做的,就是收了这个飞扬,为大秦所用。 却听他道:“废话不多说,我就问你,有没有归降我大秦的兴趣?” “哼!我乃闽越王麾下,岂能投效他国?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来人,将他拉下去,先阉后杀!” “啊?” 飞扬吓了一跳,正欲拼命挣扎。 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西瓯来援,杀!” “嗯?” 赵昊眉头一皱,瞬间反应过来,沉声道:“他们的援军来了,快撤!”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听从赵昊的命令,迅速朝营地后方丛林撤退。 等译吁宋带人赶到中军大帐的时候,飞扬已经被赵昊带走了,只留下朋比等一些闽越残军。 “朋比将军,您还好吧,飞扬将军呢?” 译吁宋关切的上前询问朋比。 朋比一脸狼狈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早知秦人有圈套,我就该让你们先上的” “.” 译吁宋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满脸诧异;“什么?此处营地竟是秦人的圈套?!” “译吁宋,你少他娘的在这里装,你实话告诉我,秦人灭西瓯的时候,有没有使用那种武器?” “哪种武器?” 译吁宋故作不知的反问。 朋比恨的牙痒痒,怒不可遏地道:“就是那种扔在地下会冒火,会打雷的武器!” “哦,你说的是手雷啊!” 译吁宋故作恍然地一拍额头,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秦人灭西欧的时候,确实用过手雷,但我没想到这是秦人的圈套.”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们,秦人有手雷这种武器?” “我一个刚投降的亡国之君,丧家之犬,你们会相信我?” “这” 朋比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好在译吁宋没跟他计较,又转移话题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飞扬将军人呢?” “飞扬将军?” 朋比反应了一瞬,随即叹息着道:“早就被秦人抓走了.”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去追击秦人,救回飞扬将军?” “救什么救?秦人有手雷,我们追过去不是送死吗?” “可是.” 译吁宋依旧面露犹豫之色。 朋比有些不悦地追问:“可是什么?” 若不是刚才被秦军打怕了,他真不想跟译吁宋这样的丧家之犬废话。 却听译吁宋讪讪地道:“可是我已经让桀俊通知沐阳将军来救援了” “你!” 朋比大骇,想要当面呵斥译吁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译吁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想害死沐阳将军不成?” “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在这里吗?” 译吁宋一脸委屈的道。 朋比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在做什么极难决定的事情一般,面容一阵扭曲,半晌,又无能为力地道:“算了,来就来吧,反正咱们肯定打不过秦人,倒不如让秦人早点灭了闽越,咱们好投效秦国!” “啊?你” 这下轮到译吁宋大吃一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朋比这家伙居然会背叛闽越,背叛无诸。 要知道,这家伙跟无诸可是本宗。 相当于王室成员。 然而,朋比却不屑一顾地道:“我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也有心投降秦国,可惜秦人看不上你这亡国之君,所以你才选择投降闽越” “可是,你不是大王的至爱亲朋,同宗族人,怎么会.” “我拿他当同宗族人,他拿我当什么?替他卖命的马前卒吗?可笑!” 朋比一脸鄙夷的看了眼译吁宋,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我也不拆穿你,现在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干干什么?” “自然是拉沐阳下水啊!” 朋比有些好笑的道:“刚才我听那秦国公子说,有意招纳飞扬,如果我们帮他拿下沐阳,你说他会不会招纳我们?” “这” 译吁宋面露迟疑之色,也不知道朋比是真的想反闽越,还是故意试探他,于是含糊其辞地道:“这么大的功劳,恐怕会吧.” “行!就这么干!” 朋比听到译吁宋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当即抚掌一笑,随后挤眉弄眼道:“我也派人向沐阳求援!” “那末将就听从朋比将军之命了!” “好说!” 朋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剩下的闽越残军,以及译吁宋等人,朝松溪岸边撤离。 另一边。 正在松溪战船船头做着大破秦军美梦的沐阳,忽地听到一个差点让他吓得掉下战船的消息。 “启禀将军,西瓯降将桀俊来报,他们中了秦军的圈套,被秦军设伏围攻,已经大败,正一路溃退而来!” “什么!?” 沐阳大惊失色,猛地从船头冲下来,喝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桀俊亲口所言,而且,飞扬将军也派人来求救了!” “该死!该死的秦军!” 大骂一阵,沐阳再次回到船头,朝希望远远眺望,果然看到一些零星的火把,正在朝自己这边靠近,当即跺脚大喊:“快!传我将令,所有船只靠近岸边,准备接飞扬将军上船; 另外,准备火箭,阻击秦军追击!” “是,将军!” 一时间,原本在松溪中间待命的闽越水军主力,立刻向岸边靠拢,准备接应退下来的飞扬所部。 “哈哈哈,沐阳将军来了!我们得救了!” 朋比身后的闽越残军,兴奋得手舞足蹈,不顾朋比的招呼,径直冲向战船。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战船,就听一道惊天轰雷,骤然响起,眼前近在咫尺的战船,瞬间支离破碎,火光冲天! “啊——!” 似乎是对秦人的手雷心有余悸,不少闽越残军下意识扑倒在地。 可惜,猛烈的炮火接踵而至,四周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求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人的力量在神面前是微不足道的【求订阅啊】 “报——” 闽越战船遭遇莫名袭击,不少闽越水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名责观察军情的哨兵,急切大喊:“大将军,密林里有雷声作响,兴许我们触怒了天神,降下了天罚!” “什么?!” 沐阳闻言,大吃一惊。。 他们这种部落联盟的国家,大多都推崇天神,而且身上的纹身,也多以自己部落供奉的天神图腾为主。 如今听到这名哨兵说树林里有天神,当即吓得六神无主,以为自己真的得罪了天神。 毕竟这种进攻方式,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惊怒交加之下,沐阳根本来不急思索,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放弃救援飞扬部下,大叫道:“快!快命令所有船只,离开河岸,避开这片树林!” 在沐阳想来,只要自己不靠近这片树林,天神就不会惩罚自己,就算因此损失几艘战船,一些水军,只要能保住主力就是好的。 只是片刻时间,逃命心切的闽越松溪水师舰队便加速离开河岸,向着石浦营地急奔。 半个时辰后,顺风顺水的闽越松溪水师就驶向了石浦水域。 这里的河道变得窄了许多,两岸崎岖的山势,决定了石浦水域的水势湍急,漩涡汹涌,暗礁密布。 在这样的水势之下,以往的战船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暗礁。 但此时逃命心切的闽越水师,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一个个横冲直撞。 刚开始的时候,一些小暗礁还能应付,但随着战船的速度不断加快,原本能轻松避让的险地,成了避之不及的祸端。 “砰砰砰” 一连串的碰撞声,接踵而至,战船就像被巨斧劈开了一道深深口子,紧接着口子不断扩大,木屑横飞,形成巨大的窟窿。 汹涌的河水犹如小蝌蚪找到妈妈一样,兴奋地涌入那些巨大窟窿,不少战船因为河水的灌入,相继沉没。 其他还没有遇险的战船见到这种情况,纷纷放慢航速。然而,当他们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那些漂浮在水中,依旧燃烧着火焰的战船碎屑,竟然朝他们这边飘来。 如果被这些战船碎屑靠近,他们所在的战船,肯定会被其点燃,到时候必死无疑。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唯有冒险冲过险滩,才能有一线生机。 到底是一只水战娴熟的精锐军队,虽然十艘中总有那么一两艘倒霉沉没,但主力军队并没有因此损失多少,向着石浦营地,迅速靠近。 看着水面逐渐变宽,水势也不再那么湍急,总闽越水军顿时长舒一口气。 可惜,正当他们以为快要脱险的时候,前方舰队忽地一阵晃动,速度顷刻降为了零。 措手不及之下,大部分闽越水军都一个趔趄,跌坐一团,大喊道:“什么情况!?” 借着清晨的朝阳,几名胆大的哨兵,爬上暸望塔,向着水面看去,不由大吃一惊:“是拦江锁!”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众闽越水军听到‘拦江锁’三个字,顿时心若死灰。 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沐阳耳中,沐阳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汗毛倒立,冷汗唰唰地直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出师一次,就一败涂地。 这拦江锁是谁布置的? 如果说那些雷鸣般的攻击,是天神降下的天罚,那这拦江锁,总不可能也是天罚吧? 很明显,这绝对是秦军所为! 可是,秦军怎么会随时掌握自己的动向?难不成,天上有只眼睛在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沐阳觉得非常荒谬,但还是忍不住抬头张望。 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舰队头顶上方,竟然有十几个看起来似圆球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 沐阳呆愣了片刻,忽地发现上面有人,大喊道:“快!快放箭!天上有人!” “嗯?” 听到沐阳的命令,战船上的众人一脸懵逼,纷纷抬头望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弯弓搭箭,头顶上方一个个黑点,不断落下,惊得他们大惊失色。 “不好!有东西掉下来了!” “咻咻咻~~” 无数带着火油的陶罐,从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不断落下,顿时覆盖了整个闽越水师。 不到片刻,一艘接着一艘地战船,化作熊熊烈火,覆盖了整个河面。 “啊——” 闽越水军惨叫着,怒骂着,衣服着火,被烧得鬼哭狼嚎,纷纷从火船上跳到河中。 “完了!” 这是闽越水师将领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大厦将顷,没人愿意送死,也没人能阻止目前的现状。 明明距离营地不足百米,竟然死在了自己家门口,一个接着一个的浪花,将跳入河中的闽越水军无情地卷走,吞噬在奔腾的河水里。 虽然闽越水军的水性都很好,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即使有心游回营地,也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早已将天上掉下来的火油,视作天神的惩罚。 尽管他们之前逃脱了雷劫,也依旧无法逃脱火劫。 所以,人的力量在神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目瞪口呆,面若死灰的沐阳,看着数以百计的战船,不断被烈火吞噬,心都在滴血,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三万水师,还未大显身手,竟然就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天呐!我怎么还有脸见大王!就是死,我也没脸见先祖和先王啊!” 伤心欲绝的沐阳,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抬头看着缓缓飘走的热气球,既愤恨,又无能为力。 虽然前方已经热浪滚滚,但此刻的他,却视若无睹,心中满是懊悔和恼怒! “大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沐阳不怕死在这里,但是他的亲兵却怕,一个劲儿的上前拉他。 可惜,沐阳此时已经心若死灰,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只见他缓缓摇头,喟然长叹: “你们走吧,我丧尽松溪水师,闽越气数已尽,就算回去,也是闽越的罪人,不如与舰队共存亡,兴许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大王的怒火” “这” 亲兵们闻言,无言以对,但也不可能陪着沐阳一起送死,于是纷纷朝沐阳恭敬一礼,然后跳船而走,各自逃命去了。 很快,烈火就烧穿了沐阳所在的主力舰,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搬了一张桌案,遥望闽越都城的方向,巍然一坐。 只是片刻功夫,大火就将他吞噬殆尽,化作火海中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骑马来到河岸边的赵昊,静静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心中有些唏嘘,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些新式武器弄出来,是对还是错,总之,有伤天和就是了!” 闻言,身后的无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上也有不忍之色。 下一刻,拦在江上的铁锁,被大火烧断,‘咯嘣’一声,又过了片刻,那些还带着烈火的战船,犹如鲤鱼过江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向石浦大营。 紧接着,石浦大营也被战船碰撞的破碎火星点燃,化作一片陆地火海。 赵昊见状,挥了挥手,身后的公子良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道:“昊弟,接下来我们要乘胜灭了闽越吗?” 赵昊想了想,沉吟道:“虽然我们灭了闽越水军,但闽越可不止有水军,还有陆军,而且那些陆军也不容小觑,依我之见,先搭建浮桥,渡过松溪,将石浦大营据为己有,彻底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闻言,公子高当即上前请命:“昊弟,搭建浮桥之事,可否交给我?” “有三兄在,我放心也!” 赵昊笑着点头。 很快,公子高就下去命人搭建浮桥了。 正在此时,赵昊的目光忽地落到公子良身旁的那名秦军身上,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你?” “回公子,小人名为季布,此前乃游侠,才从军不久!” “季布?” 赵昊一诧:“你说你叫季布!?” “是是啊” 季布迟疑了一下,如实说道:“小人原为楚人,后被楚地贵族所害,导致家破人亡,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一张报纸,说公子去了南海,小人素闻公子贤明,便有心来投靠; 可惜辗转数月,一无所获,后来推测公子应该会征伐南越,就直接从军了,没想到真遇到了公子; 昨日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禀明详情,还望公子赎罪” “哈哈哈,昊弟声名远播,自有能人来投,也幸亏季布出现及时,否则昨日我就战死沙场了!”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公子良就率先接口道:“季布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昊弟!”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又没有怪罪季布的意思,只是惊讶他怎么会来投靠自己,毕竟季布在历史上还是有些名头的。 想了想,赵昊看了眼公子良,又看了眼季布,若有所思道:“你此战立了大功,又是我九兄的救命恩人,我便将你划归在我九兄帐下担任都尉,等征伐南越结束,再论功行赏,如何?” “多谢公子!” 季布大喜,连忙向赵昊行礼。 公子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笑嘻嘻地道:“昊弟有什么安排给我没?” “有!等会儿跟我一起回羊角山大营,押运粮草!” “不是,押运粮草这种事,我跟季布就够了,你回去干嘛?” “天机不可泄露!” 赵昊神秘一笑,随即拨转马头,朝林中走去。 公子良满头雾水,下意识看向无涯,却见无涯表情淡淡,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由暗自嘟囔:“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杀赵佗和任嚣那两个杂碎么.” 此时,刚刚结束战火的临尘城幕府,一片欢腾。 王翦死而复生,让忠于他的那些南海部下,一个个又惊又喜,纷纷向他倾诉相思之苦。 “老将军,您可把末将哭惨了啊,我还以为您,哎.” “是啊,老将军,当时末将都想随你而去了.” “老将军能活着,真是天佑我大秦,天佑我大秦啊,来,干杯!” “干——!” 跟着众将一饮而尽,王翦又笑呵呵地环顾他们:“非是老夫故意欺瞒你们,实在是赵佗心思歹毒,居然屡次设计陷害老夫,老夫不得不防啊.” “该死的赵佗,枉我们如此信任他,竟敢谋害老将军!” “哼!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如果昨晚他敢来,末将定要将他斩于马下,千刀万剐!” “没错!,赵佗,任嚣这等贼子,罪该万死也!” “呵呵呵” 眼见众将义愤填膺,王翦轻笑一阵,摆手道:“赵佗,任嚣虽然罪该万死,但他们手中有五万叛军,吾等还不到两万,想要对付他们,还是有些艰难的” “老将军,陛下那边没有消息吗?” 吴年闻言,眉头一皱:“若陛下有令,驻扎在外围的三十万大军,可随时为我们所用!” “陛下得知赵佗之事,勃然大怒,此时旧病复发,在后院休息,老夫也不好打扰他!” 王翦摇头叹息道。 “可是,现在军情紧急,赵佗若下令攻城,吾等能抵挡多久还不得而知,万一陛下遇险,吾等如何向公子昊交代?” “是啊老将军,要不我们一起请示陛下吧” 众将听到吴年的话,纷纷附和出声。 就在这时,沐霖从外面走来,拱手道;“启禀老将军,韩信和司马艁回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 很快,司马艁和韩信就出现在了幕府大塘。 “老将军,末将告罪!” 司马艁从韩信口中得知王翦还活着,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临尘城,向王翦告罪:“末将奉命看守南海港,不料叛军竟从背后杀出,末将” “不怪你。” 王翦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没伤着就好!” “老将军,末将接到公子命令,火速赶往南海港,结果南海港已经是一片火海,后来我们沿着赵佗军营方向搜寻,也没搜到那些火炮,以及叛军的半点踪迹。” 韩信一脸无奈,陪着司马艁喝了一夜的西北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火炮那么重,居然没有留下车轮印,这事还真的有些诡异,即使聪明如韩信,都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在司马艁心中,若火炮能追回来,即使人数少于赵佗大军,依旧有可能击败赵佗大军,因为火炮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过的。 若赵佗大军得到那些火炮,则无异于如虎添翼。 而临尘城,怕是彻底守不住了。 到时候陛下若落在赵佗手中,那可真就挟皇帝以令诸侯了。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任郡尉,别来无恙否?【求订阅啊】 “老将军,以现在的情况,我们要么放弃临尘城,带陛下离开,要么请奏陛下,调番禺,桂林两地的大军前来镇压!” 司马艁面露担忧的道:“如若不然,等赵佗携火炮来攻城,我们将很难与之抵抗,陛下可就危险了。” “不用紧张。” 王翦闻言,笑呵呵地道:“你们应该是被任嚣骗了。” “嗯?” 司马艁和韩信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翦。 却听王翦又道:“以昨晚那种情况,除非任嚣从天上走,否则绝不可能那么快脱离战场,而且还是拉着沉重的火炮; 依老夫之见,南海港外那场大火,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引起司马艁的注意,好让袭击他的军队从山崖跳下,方便得手; 二是让公子昊发现,并派兵来救援,以此减少公子昊手中的兵力,方便赵佗攻城。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劫走火炮的第一时间,肯定不会与赵佗汇合。” “这”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满眼狐疑,似乎对王翦这个猜测并没有理解得很透彻。 见状,王翦接着道;“我们不妨来做个假设,他们既然敢派人偷袭南海港,便自信他们可以得手,如果他们得手了,还有必要留在南海港吗? 肯定不会! 所以,按照你们之前的思路,他们肯定会离开南海港,与赵佗汇合; 既然我说他们不会第一时间与赵佗汇合,那他们会在哪里呢?” “老将军的意思是” 刚刚还满眼疑惑的众将,听到王翦的分析,一个个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这回算是彻底的从思维误区走了出来,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任嚣会第一时间跟赵佗汇合,却根本没留意赵佗在临尘城的举动。 如果任嚣第一时间与赵佗汇合,赵佗不可能果断撤军,甚至会利用火炮,打一次漂亮的反击战。 然而,赵佗从始至终都没有强攻临尘城的意思,则说明任嚣与赵佗是分开行动的。 那任嚣得到火炮,不与赵佗汇合,又会去哪呢?很明显,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我猜啊,他们可能还在南海港附近,南海港外的大火和南海港内的大火,都是用来迷惑你们的!” 王翦古井不波,如同说家常一般,随意地说道:“这也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不见火炮,又不见车轮印的原因。” 尽管他昨晚隔着夜色,远远看了一阵南海港的大战,但南海港是他亲自挑选的,如果有大火作为掩饰,凭借港口两侧冗长的纵深,隐藏几千人不在话下。 “天呐,好狡猾!若非老将军点破,吾等还在梦中!” 司马艁如梦初醒的惊诧道。 说完,脸上不免一阵羞红,自己可是想了一整夜都没有什么头绪,可王翦在营地里却如同身在其中,当真让人钦佩。 相比于司马艁,韩信倒是见怪不怪,王翦能带领秦军统一六国,自然有两把刷子,当即拱手道:“末将这就带人搜查南海港附近!” “赵佗,任嚣麾下,不乏良才,现在去南海港,恐怕人早跑了!”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忽地落在沐霖身上:“沐霖,伱对南海港比韩信熟悉,就让你带兵去赌一赌吧,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 沐霖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王翦会派他去,心头大喜,表面却恭敬行礼:“末将领命!” 另一边。 距离赵佗大营不足五里的山道里,二十多辆拉载火炮的木板车,‘嘎吱嘎吱’的压出一条条车轮。 经过昨晚一战,原本各领三千军的任嚣和高要,如今兵合一处,也不过三千人左右。 “任郡尉啊,都说那公子昊有神鬼莫测之能,会预知未来,没想到您这预判,也不遑多让,佩服!佩服啊!” 高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昨晚韩信带兵驰援南海港的时候,他可是躲在山里,亲眼瞧见对方来的速度,也幸亏他听了任嚣的话没有立刻启程,否则这些舍命夺来的火炮就要失而复得了。 “不知赵佗那边如何了。” 任嚣眉头紧皱。 虽然他成功袭击了南海港,并顺利夺走了赵昊的火炮,但他依旧担心赵佗攻城会不太顺利,毕竟王翦还活着,这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对手。 “我相信赵佗将军,一定能攻下临尘城!” 高要目光坚定的道。 与其说他相信赵佗,不如说他相信赵高。 他坚信,有赵高在临尘城里应外合,赵佗就算是废物,也能够攻下临尘城。 看着前方缓缓行进的火炮板车,若是赵佗没有攻下临尘城,他们也有办法,到时候将这些火炮拉到城外,一顿炮击,那城墙就是铁板铸成的,也给它轰个大窟窿,并拿下临尘城。 毕竟一门火炮的威力都足以摧毁一艘战船,二十多门火炮的威力,简直无法想象。 稍微沉默,高要的嘴角隐隐上扬。 随着车队不断前行,临近正午时分,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看见营地了,众人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恰在此时,任嚣却突然下令停下来,并表情严肃的看着大营。 “怎么了任郡尉?” 高要见任嚣下令停下,不由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好像.营地出事了。” 任嚣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前方。 须臾,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骇,呢喃道:“不会错的,有人袭击了我们大营!” 作为南海仅次于王翦,赵佗的将领,任嚣的军事天赋同样了得,只是仔细观察营地里的烟雾,就能判断出营地的现状。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外人在靠近营地千米范围内,营地里的暗哨就应该发现他们,并及时上前接应。 如果是敌人靠近,这时候也应该有大批军队开始集结。 然而,现在的营地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可思议。 再加上营地那乱糟糟的烟雾升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确定?” 高要狐疑的看了眼任嚣,也跟着眺望营地方向,皱眉道;“现在还回去?” “回!” 任嚣当即立断道:“我不信赵昊、王翦一夜之间能调动数万大军袭营!只要我们跟赵佗汇合,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直接下令:“将士们!加快速度,跟我进营,快!”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原本一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让任嚣半个时辰走完了,一个个押运火炮的士兵,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但是,任嚣却来不及休息,拖着疲惫的身体,冲进大营。 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而且大多数都是越人的尸体。 什么情况这是? 袭击我们的越人? 不对! 不可能啊! 越人不是跟我们结盟了吗?怎么会袭击我们? 就在任嚣一脸懵逼的时候,高要急匆匆地跑过来,忙道:“任郡尉,有骑兵朝我们这边来了!” “那还等什么,快组织将士们御敌啊!” 任嚣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却听高要又道:“来不及了.”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转弯处的草荫终于透出了一名策马武将的身影。 对方见到那些火炮后,满脸兴奋,手中的长枪虚空向前一捅,喝道:“任郡尉,别来无恙否?” “是你.” 任嚣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身份,当即面色大喜:“沐霖!” 他知道沐霖是赵佗的人,所以连忙上前打招呼。 然而,沐霖却表情淡淡的举起长枪,止住了他的步伐,冷冷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跟我大战一场?” “这” 任嚣面色一沉,随即看了眼自己的士兵,只见他们一个个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别说大战一场,就是逃跑都很困难。 稍微沉默,任嚣深深看了眼沐霖,平静道:“我们愿意跟你回去,不要滥杀无辜!” “回去?回哪去?我要的是这些火炮!” “你” “少废话!拉上火炮,快跟我走!” 沐霖不耐烦的打断了任嚣,随即命人催促任嚣的士兵,押着火炮跟自己离开营地。 此时,赵佗刚刚击败吴,杨,骆三越联军。 原本满编的五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三万余人,让他满是懊悔的同时,也无比愤怒。 当初若不是他小觑了安全局的人,也不会让安全局的人蛊惑吴,杨联盟的酋长得逞。 比起背靠赵昊的安全局,他给出的东西,明显没有赵昊丰富。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越人部落酋长,自然很容易被安全局的人说服,从而背刺于他。 “该死的赵昊,本将与你势不两立!” 赵佗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招呼将士们回营。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名斥候模样的士兵,拱手道:“启禀大将军,有使者拉着一辆板车,说有要事与大将军相商!” “使者?” 赵佗愣了一下,眯眼道:“谁的使者?” “似乎是沐霖将军” 沐霖? 他怎么会来找我? 难道城中有变? 想到这里,赵佗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摆手道:“去,将那使者带来!” “诺!” 士兵应诺而退。 很快,他就带着一人来到赵佗面前,拱手道:“小人周达,见过大将军!” 赵佗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周达一眼,沉声道:“沐霖为何不来见本将军?” “这” 周达迟疑了一下,讪笑道;“沐霖将军跟任郡尉相谈甚欢,不方便离开,就派小人带着礼物来见大将军,若大将军看完礼物,想要合作,可随我去见沐霖将军.” 赵佗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你说,任嚣在沐霖那里?” “正是!” “哼!倒是好手段!” “呵呵.” 周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仰头直视赵佗,道;“不知大将军是否接受沐霖将军送来的礼物?” “既然是沐霖将军送来的礼物,本将哪有不收的道理!” 赵佗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随后大手一摆,不到片刻,那辆板车就被人拉了上来。 这时,赵佗果断跳下马车,走向那辆板车。 虽然板车被麻布掩盖得看不见全貌,但从其轮廓,形状也能猜出,应该是赵高向他形容的火炮。 “掀开看看!” “是!” 一名士兵得到赵佗的命令,果断掀开麻木。 里面露出的东西,正是火炮。 尽管赵佗是第一次见到火炮,但火炮那黑洞洞的炮管,还是震撼住了他。 “大将军,可否满意这礼物?” 周达舔着笑脸上前问道。 赵佗冷冷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沐霖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刚才小人已经说了,沐霖将军想跟大将军合作,不知大将军是否有意?” “合作?” 赵佗冷笑:“他有什么资格跟本将合作?” “就凭那二十多门火炮” “这” 赵佗心头一震,脸色不停变幻,隔了片刻,才稳住激动的情绪,淡淡道:“他们在哪?” “距离此地五里的花溪山!” “好!来人!传我军令,朝花溪山进发!” “不是的大将军,沐霖将军只想见你,你得独自前往” 周达见赵佗居然率军前往,当即想要阻止赵佗,结果赵佗一鞭子甩在他身上,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本将做事?!” 说完,二话不说,径直策马而出。 与此同时。 临尘城幕府书房,韩信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翦:“老将军,公子不是说沐霖有问题吗?您为何还派他去追回火炮,这能追回来吗?” “呵呵。” 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戏谑道:“你跟公子好歹也并肩作战过,难道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越是有问题的人,就越要让他们发挥出来,如果一直让他们憋着,很容易看不清全貌,被人算计其中!” “可是,那些火炮” “火炮是假的” “啊?这” 韩信诧异,似乎没想到赵昊这么会玩。 一批假火炮,让他们忙得团团转,到底图什么啊?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他们提前知道火炮是假的,恐怕也不会争夺得那么投入。 却听王翦又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那批火炮最终会落到沐霖手中,而且,沐霖会有自己的打算” “老将军的意思是,他会背叛赵佗?” “他与赵佗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谈不上背叛,不过,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韩信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王翦看了他一眼,笑道:“沐氏在闽越是大族,这个沐霖,其实是闽越沐氏的叛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高要,我们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求订阅啊】 回到羊角山大营,赵昊第一时间不是了解临尘城战况,不是关心那些火炮,而是让公子良押送粮草回石浦。 此时,粮草已经装载完毕,公子良却跟赵昊在闹别扭。 原因很简单,他想留下来看赵昊对付赵佗和任嚣。 毕竟在他心中,闽越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赵昊只用了一夜时间,就覆灭了闽越主力水军。 想要覆灭整个闽越,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既然这样,自己晚几天回石浦,好像耽误不了什么。 然而,赵昊却直接拒绝了公子良,肃然道:“九兄不许胡闹,这是军令!” “我知道,我知道军令如山” 公子良有些纳闷地道:“可是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们很轻松的就灭了松溪水军,为何不摧古拉朽的灭掉闽越,非要折腾这些?” 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抬手扶额,叹息道:“虽然我们灭了松溪水军,但闽越可不止这点实力,就算我们能杀到闽越都城,也会因为他们拒险而守,耗费太多的兵力,物力,得不偿失!” “这就好比,你愿意拿五十个鸡蛋去换一小块牛肉吗?牛肉虽然美味,但用五十个鸡蛋去换,明显性价比不高.” “所以,我的策略是,先从内部瓦解闽越政权,再以压倒性的力量,让越人恐惧我大秦的军备,而不是激起越人鱼死网破的士气,徒增我军伤亡!” 说完,顿了顿,义正言辞道:“攻城掠地的经验,我大秦从来不缺,但攻下来的地盘,叛乱频发,有什么意义?” 无涯闻言,随声附和道:“是啊,我也认为灭闽越不能操之过急,日后我大秦还要远征海洋,如果不能稳固攻下来的地盘,迟早要吃大亏,现在有实力,有机会,不加以利用,也太可惜了!” 季布点了点头道:“不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也不适合大举进攻闽越,这次若不是公子计划周全,恐怕灭松溪水军,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这” 眼见无涯和季布都认可赵昊的话,公子良一阵语塞,最后只能无奈地拱手领命: “既然昊弟有自己的打算,那为兄就不多说了,告辞!” 说完,转身便带着季布离开了营地。 目送他们离去后,赵昊皱了皱眉,扭头朝无涯道:“师兄,帮我将陈平找来一下,我想了解昨晚发生的事!” “好!”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昊就坐在帅帐内,饶有兴趣的听完了陈平的禀报,期间,时不时的抬手扶额,忍俊不禁。 “陈平啊,想不到你这家伙比我还损,估计赵佗和任嚣得炸毛了!” 赵昊遥指陈平,笑呵呵地打趣道。 陈平微微一笑:“他们炸毛不炸毛,平可不关心,只要公子不炸毛就行!” “什么意思?” 赵昊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平。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陈平这笑容不简单,因为自从陈平露出这笑容,他身后的安全局之人,都纷纷低下了脑袋,识趣的退出了帅帐。 这时,又听陈平淡淡地道:“公子还记得楚南阁异象事件吗?赵高向陛下举报了您,说您在宫里挖地道,而且地道里还有惊天大秘密!” “啪!” 赵昊怒拍桌案:“赵高这狗东西,居然敢诽谤我!” “呵呵。” 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还只是其一。其二,陛下写了一张立太子的诏书,准备让赵高带回咸阳,交给李斯,然后暗中调查楚南阁!” “立太子?” 赵昊反应了一瞬,旋即皱眉道:“可知我父皇立的谁?” 陈平摇头:“我的人只在门外听到了陛下和赵高的谈话,并不清楚陛下立的谁,但根据我的分析,应该不是公子。” “不是就不是呗.” 赵昊嘀咕了几声,神色淡然地问道:“我父皇英明神武,应该不会轻易相信赵高吧?” “据那探子所说,陛下对赵高之言,似乎深信不疑。” “为何啊?” “赵高向陛下禀报了公子三年前与三年后的不同,而且还发现了公子诸多可疑之处,比如最近三年,经常去宫里偏僻之地,留下一些碎土,碎石残渣,比如三年前的公子,资质平平,三年后却宛如神人.” “哈哈哈,就这?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嘛!” 赵昊不由朗声大笑。 问题不在这里啊. 陈平苦笑了几声,试探着问道:“公子,是不是要干涉一下?” 赵昊闻言,有些好笑地看了眼陈平,道:“刚刚我已经说了,父皇英明神武,想必这件事有他的打算,你就不用瞎操心了.派人继续盯着就行!” “啊?这这如何使得?: 陈平诧异道:“万一赵高他.” “就按我说的做!” 赵昊不容置疑的打断了陈平。 “是” 陈平拱了拱手,准备退下去,可没走几步,心中又有些迟疑,回身准备再劝劝赵昊,却骇然地听到一句漫不经心地嘀咕。 “!?” 只是一瞬间,陈平脸色就变了,哪里顾得上劝说,连忙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退出了帅帐。 与此同时。 花溪山营地。 沐霖与赵佗,任嚣二人,相对而坐,默然不语。 要是换做以前,沐霖根本没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但今时不同往日,谁叫沐霖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呢? 却听赵佗率先开口道:“说吧,你想跟我们怎么合作?” “呵呵,大将军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爽快人,也罢,既然大将军问起了,我也不妨直说!” 沐霖仰头一笑,随即目视赵佗,直截了当的道:“我想用这些火炮,换一个人的人头!” “?” 赵佗与任嚣互相对视,一脸不解。 却见沐霖忽地满腔愤慨:“我与阿银从小一起长大,两情相悦,就因为我是沐家的私生子,无诸便看不起我,不仅断绝了我跟阿银的来往,还将我派往危险之地; 几次生死一线,我都挺过来了,只想多立些功劳,改变无诸的态度,结果无诸非但没被我的诚心打动,反而将阿银许配给了我兄长沐阳; 沐阳是什么货色,我比谁都清楚,他根本就不爱阿银,他爱的是我父亲的小妾!” 赵佗:“.” 任嚣;“.” 两人对视,面面相觑。 沐霖又义愤填膺地道:“阿银嫁给沐阳后,整日以泪洗面,不是被他打,就是被他骂; 那日我见阿银在屋内哭泣,于心不忍,就好心上前宽慰了几句,没想到阿银竟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做,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我将此事告诉了父亲,让他替我做主,我想给阿银一个名分; 可父亲竟将此事告诉了沐阳; 沐阳一怒之下,杀了阿银; 我知道,我跟这个家没有未来了; 我逃出了沐家,逃出了闽越,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是无诸害我失去阿银的! 所以,我要杀了无诸,为阿银报仇!” 赵佗:“.” 任嚣:“.” 两人再次对视,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是,沐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气氛瞬间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片刻,任嚣才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霖,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道:“你想让我们帮你杀无诸?”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没有办法,只有你们才能帮我!”沐霖有些无奈的道。 “可是,我们如何帮你?” 任嚣皱眉道:“就算我们现在的兵力,加上那些火炮,也无法覆灭闽越.” “更何况,还有赵昊,王翦从中作梗,我们也自顾不暇” “不错,这个合作,恕我们不能答应!” 赵佗直接表示拒绝。 但沐霖却哑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向身后的地图,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现在帮不了我,但我能帮你们拿下临尘城,到时候,你们以陛下相要挟,难道还怕那赵昊不乖乖就范?” “只要杀了赵昊,以及他麾下的那些将领,整个南海不是你们说了算?” “有南海三十万军队,再加上那些火炮,难道还打不下一个闽越?” “这” 赵佗和任嚣闻言,心头一动,不由异口同声道:“你真有办法帮我们拿下临尘城?” “若是没有办法,我会冒险找你们?” “那你为何不跟赵昊合作?” “赵昊知道我是大将军的人,如何信我?” 沐霖冷笑:“再说,没有那些火炮,大将军会跟我合作?” “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那就不妨说来听听,如何帮我拿下临尘城?”赵佗皱眉道。 “很简单。” 沐霖自信一笑,指着地图道:“临尘城西侧,有一处小溪,此小溪是临尘城军民的用水来源,除了老将军王翦,就属我们最了解此处; 只要我们往溪水里加点东西,临尘城不攻自破也!” “什么!?” 赵佗和任嚣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沐霖,心说这家伙好歹毒的心! 然而,沐霖却表情淡淡地道:“中原有句古话,叫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就大事,自然需要不择手段!” 说完这话,不由满脸戏谑的挑眉:“怎么?大将军和任郡尉到这时候还心存妇人之仁?” “放肆!” 赵佗怒不可遏,当即想要拔剑砍杀沐霖。 这时,任嚣连忙上前拦住他,劝慰道:“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 “哼!如此毒计!我赵佗不耻为之!” 赵佗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任嚣,就要甩袖而去。 忽然,沐霖的话音再次响起:“我劝赵佗将军多考虑一下,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拿下临尘城?如今老将军王翦死而复生,有他坐镇临尘城,你有几分把握? 还有那个神鬼莫测的公子昊,光是他的算计,你都损失了三越联盟,如果没有我手中的火炮,还是他们的对手吗?” “这” 赵佗脚步一顿,似乎是被沐霖这灵魂三问,问到心坎里去了,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无法自拔。 这时,任嚣叹息着上前,再次宽慰道:“大将军,我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是,这件事若传出去,我们以后还如何在南海立足?” 赵佗有些犹豫地道。 “呵呵!” 沐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原来赵佗将军担心的是这个,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没说让你们亲自动手,我只是让你们想办法,让别人动手!” “让别人动手?” 赵佗和任嚣同时一愣,随即眼睛大亮。 对啊! 让别人动手,自己坐享其成,到时候若传出去,自己完全可以不承认,而且还能让动手之人当替罪羊。 想到这里,赵佗和任嚣脑中同时想到一个人。 赵高! 没错,他们想让赵高当这个替罪羊! “看来,两位将军是同意与在下合作了?” 沐霖从赵佗和任嚣的神色变化中,看出了他们的决定,笑呵呵的回到座位,拿起一包毒药,道:“这是我沐家精心研制的蛇毒,只需指甲盖大小,就能毒死一千人,这包足以毒死整座城的人!“ “看来,你已经预谋很久了” 任嚣听到沐霖的话,眼睛微微眯起。 当初接受沐霖这个叛将,是他的意见,没想到自己竟招来了一条毒蛇。 不过,正如沐霖说的那般,想要成大事,必须不择手段,失去一个临尘城,也没什么可惜的。 稍微沉默,任嚣便主动上前结过沐霖手中的毒药,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 “这个合作,我们同意了,现在可以将火炮给我们了吧?” 眼见任嚣接过毒药,赵佗再次将目光落在沐霖身上。 那料沐霖竟仰头大笑:“哈哈哈,将军怕是被公子昊逼疯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在合作没有成功之前,我怎么可能把火炮给你们?这可是我的依仗啊!” “你!” 赵佗眼睛一瞪,正欲发怒,一旁的任嚣再次拉住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沐霖拱手:“希望沐霖将军言而有信,告辞!” 说完,直接拉着赵佗出了沐霖营帐。 等回到自己营帐,赵佗才满脸不解的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以我们现在的兵力,难道还抢不回那些火炮?” “没那么简单,是我们小觑了这个沐霖!” 任嚣摇头道;“他既然敢跟我们谈合作,肯定还有后手” “那现在怎么办?真要按他的计划行事?” “不然呢?大将军还有别的办法?” “这” 赵佗语塞。 他们现在确实已经进退两难了。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之间,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大将军,高要求见!” 高要? 赵佗和任嚣对视一眼,瞬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心思。 很快,赵佗就让亲兵放高要进了帐篷。 “高要,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我已经听任郡尉说了,你身先士卒,跳涯伏击司马艁的壮举,不愧为赵府令之人!” 赵佗见到高要,热情的跟他寒暄。 高要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笑呵呵地道:“其实若非任郡尉来得及时,恐怕我也徒增伤亡,留在了南海港” “嘚!你们一个个都有功劳,就我载了个大跟头,哎.” “没有没有,赵佗将军是中了奸人的诡计,非赵佗将军之错也!” 面对赵佗的自责,高要有些不知所措的连连宽慰。 一旁的任嚣微微一笑,旋即摆手道;“行了,过去的事就不谈了,现在商量正事!” “哦?两位将军要有新动作了?” 高要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任嚣又意味深长地道:“高要,你知道赵府令为何跟你取名叫高要吗?” “之前不是说了吗?代表我是赵府令的人,您看,赵高,高要,都带有高字!” “不对!” “怎么不对?” 高要皱眉,心说我从小被赵府令养大,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 却听任嚣摇头叹息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辜负了赵府令对你的期望啊!” “所谓高要,其实是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做真正的赵高!” “???” 高要懵逼。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风起于青萍之末,发难于微妙之间【求订阅啊】 月色昏暗,已是午夜。 整个临尘城只有城墙上有灯火闪动,城内静悄悄的一片。 北风呼啸中,一个灰色身影骤然从阴暗的城墙边,爬上一颗大树,然后甩出一根带着钩子的绳索,如飞鸟般落在城墙内。 片刻的宁静后,灰色身影又再度飞起,消失在冷清的街道上。 与此同时,临尘城幕府后的亭子里,一个身穿绿色宫侍服装的男子,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认识他很久的人,很难从他现在的形容下,认出他是谁。 自从始皇帝因为赵佗,任嚣的事,突然病倒后,赵高便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短短几天,赵高夜不能寐,日不能止步,除了尽心尽力的照顾嬴政,还得恰如其分的在南海众将面前表现出强烈的担忧与心痛,还得思绪飞快的反复揣摩内心深处那抹几乎难以压制的欲望。 也就是这几天,原本身材壮硕的赵高,忽地变成了一个须发虬结,面容枯槁的精瘦人干。 他每日穿着宽大的衣袍,空荡荡如水桶般的在嬴政身边忙前忙后,引来一众将领和大臣的感慨和怜悯。 不知多少次,赵高都想放弃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欲望。 但是,每当想起自己有一天能脱离嬴政,爬到权力的最高处,做真正的赵高时,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掠过他的心底,给予他勃勃生机。 嬴政写下那封没有写完的诏书,让赵高看到了一丝光亮,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怕是很难再遇到了。 因为赵昊的缘故,嬴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说不定等他会咸阳,嬴政会彻底疏远他,到时候他所拥有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 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还想获得更多。 所以,他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凝望夜空的赵高,突然叹了口气,也正是因为这口叹气,引发了灰色身影的一声叹息。 “何人造访?” 赵高的声音沙哑且沉闷。 却见灰色影子在暗处拱手:“主人,是我!” 赵高浑身一抖:“高要?是你吗?” “是我!”灰色影子笑道:“主人不妨回身一观?” 赵高闻言,略微迟疑,旋即缓缓转身,只见那亭子的立柱阴影里,高要笑呵呵地上前行礼:“高要拜见主人!” “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赵佗将军有什么话传达?” “主人神机妙算,确实是赵佗将军有事与您相商!”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赵高环顾一周,没发现有人在窥探自己,当即朝高要摆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赵高的房间。 却听高要满脸兴奋地道:“主人,我们翻身的机会来了!” “嗯?” 赵高一愣,不由眉头大皱:“什么机会?” “这是赵佗将军的亲笔信,主人看完就明白了” 高要卖了个关子,笑呵呵的将一封帛书递给赵高。 赵高疑惑的看了看高要,又接过他手中的帛书,展开查看。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让他吓得魂飞魄散,暗道赵佗这个混蛋,居然敢屠城! 他难道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还是说,他连陛下都想杀? 如果陛下死了,那岂不是. 想到自己手中的诏书,赵高不由怦然心动。 但是,他并没有向高要袒露自己的想法,只是淡淡地收起帛书,平静道:“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这是主人的一个机会,说不定能借此机会,攀登到最高的位置,成为真正的赵高!” “嗯?” 赵高眼睛微眯,冷冷道:“谁告诉你这话的?” “没,没有谁” 高要见赵高眼神不善,当即低下头颅,不敢与他对视,这是他从小受赵高影响的缘故,一旦赵高露出这个眼神,他心里就非常慌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是是小人自己揣摩的!” “哼!” 赵高冷哼一声,明显不信高要的话,随即将帛书扔给他,沉声道:“高要,有句话,我想告诉你,风起于青萍之末,发难于微妙之间,想要成功,可不止于眼前!” “主人老谋深算,还请指点!” “发难之法,夺心为上。第一步,只言合作,不涉行动。第二步,只涉行动,不言合作。如此,势与我随行,否则万法成事,慎之慎之。” “主人教导得是,小人明白了。” 说完这话,高要果断转身。 瞬息间,翻出亭子,陡然直扑街巷。 待两个黑影落地,高要已不知踪迹。 两个黑影对视片刻,突然各自飞身越高,消失在夜色里。 嬴政书房的灯光,直亮到五更,听完追踪暗卫的禀报,他更加确定心中那个预感。 可是,赵高一个宦官之身的中车府令而已,他能如何? 就算那份诏书有明显的漏洞,他能钻这个漏洞的空子? 倒是将诏书交给李斯,会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因为李斯的实际权力很大,可以左右那份诏书,就是不知道李斯会不会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 嬴政一时想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赵昊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或者几个人。 也许赵昊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否则赵佗和任嚣很有可能瞒着他到死。 当初在咸阳的时候,赵昊也说李斯是一个斡旋心极重,一己之思太过的人,警惕他别阴沟里翻船。 现在通过赵佗和任嚣的事,让他不由生出一种试探身边人的想法。 不过,他心中始终不太相信李斯会和赵高同流合污。 毕竟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李斯也并非庸才。 带着理不清的困惑,嬴政在曙光初上之时,才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王翦到来,他才被内侍唤醒。 “君上,公子昊大破闽越水军,可喜可贺也!” 还没等嬴政开始洗漱,王翦就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与此同时,闽越都城。 无诸坐在王位上,依旧那么稳如泰山,但是眼角却隐隐挂着一丝担忧。 只见他环顾群臣,略微沉吟的道;“如今,秦人已经灭了我松溪水军,在石浦安营扎寨,我军的夹击之势已破,看来内乱是假,灭我闽越是真,诸卿可有什么想法?” “大王。” 丞相季粟闻言,站出来拱手道:“咱们能否一边在国内征兵,一边派南浦水军夺回石浦,同时让一部分人撤回山洞,以防不测?” “丞相真是不懂军事,我闽越总共三十万人口,加上诸多联盟部落,也才不到百万,就算征兵能超过十万,但仅有六万可战之力,剩下的都是一群老弱残兵,能有什么用?” 大将方虎站出来驳斥道: “再说,撤一部分人回山洞,只会闹得城内人心惶惶,到时候秦军一来,谁还有心思御敌,早就一哄而散了!” “更何况,秦军占领石浦,据险而守,我军船队根本不可能安全通过松溪,又如何夺回石浦?” “哼!” 季粟冷哼一声,有些不悦地道:“方虎将军说得头头是道,那本相问你,你可有破敌之策?” “这” 方虎顿时语塞,不由面色羞愧的低下了头,嘟囔道:“秦人灭松溪水军的手段,实在太过诡异,居然能从天上攻击,简直匪夷所思; 还有那犹如雷击般的武器,我们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如今,我们虽然占据地利,但秦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石浦; 想必那些‘神器’的数量还少,无法一口气灭掉我闽越,所以他们才按兵不动; 等他们拥有足够多的‘神器’,我们将完全处于败势,还谈什么破敌之策?”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交头接耳,满脸担忧。 有的人义愤填膺,准备跟秦人鱼死网破。 还有的人思绪万千,想着怎么苟活于世。 无诸也不禁开始毛骨悚然,想起了国破家亡的场景,那是无比的凄惨。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大夫沐奎,忽然开口道:“大王,依臣下之见,不如向秦国称臣?” “什么!?” “向秦国称臣,你想都别想!我闽越决不投降!” “不错!你沐家死了一个沐阳,就觉得天要塌了吗?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们坚决不降!” 原本揣揣不安的闽越众臣,听到沐奎这话,顿时同仇敌忾。 无诸也有些不悦地道:“沐大夫丧失爱子的心情,寡人表示理解,但现在议论的是国事,不是私事,还请慎言!” “是啊沐大夫,我们现在只不过是战事稍有不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能拱手投降呢?”季粟皱眉道。 “诸位!” 面对无诸与众臣带来的压力,沐奎面无表情的扫视他们一圈,而后平静地道:“能否静一静,听我细说?” “对!听沐大夫把话说完!” 方虎在这时站了出来,力挺沐奎,众臣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渐渐安静了下来,准备聆听沐奎的高论。 只见沐奎依旧平静地道:“大王,诸位,我说的是称臣,不是投降,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投降是将我闽越国完全去掉,成为秦国的一部分; 而称臣则是成为秦国的藩属国,向秦国国君臣服,岁入供奉,以秦国国君为至尊,但实际上,我们仍保留一个国家的政权; 比如说,独立的执政能力,独立的统治权力,独立的军队; 就像周朝那时的诸侯国一般; 这样,我闽越国虽然失去了一些面子,但保留了自己的国家,以及臣民,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里,又环顾众臣,意味深长地道:“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难道诸位忘了我辈先祖勾践,卧薪尝胆的典故?” 众臣闻言,无不茅塞顿开,眼睛大亮。 就连端坐在王座上的无诸,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这时,方虎再次站了出来,拱手道:“大王,末将也赞同沐大夫的谏言! 虽然我军首战大败,但秦人却没有贸然进攻,应该也有忌惮我们的缘故; 这便是我们谈判的本钱; 要是等到秦人大举进攻我们的时候再谈判,恐怕我们想称臣都难!” “这” 无诸听到季粟这话,不由有些心动,看了看众臣,便试探着道:“诸位觉得,沐大夫和方将军所言如何?” “臣等附议!”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站出来附和,并没什么人反对。 其实,作为一个游离在中原之外的蛮夷国家,对中原王朝有着难以言喻的敬畏,所以战事稍微不利,他们便丧失了对抗的信心。 这就和当时的清军一样。 虽然清军屡次击败明军,却从未想过入主中原,只求中原王朝能正式承认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后来清军入关,则完全是满人的运气。 无诸又看了眼主战的季粟,眼见季粟也沉默不语,心中不禁升起一抹郁闷。 很明显,他也没多少必胜的信心,觉得称臣就能退秦军,倒也可以接受,反正损失的只是一些面子,还有一些财物,于是沉吟片刻道: “既然诸位都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不过,秦人如今占据上风,若不接受我们称臣,该当如何?” “大王莫非忘了译吁宋?” 沐奎闻言大喜,忙道:“若要说谁对秦人最了解,非西瓯莫属!” “你的意思是,译吁宋跟秦人有勾结?” 无诸眯眼道:“我们松溪大败与译吁宋有关系?” 沐奎急道:“大王误会了,若非译吁宋,飞扬将军部下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就连朋比将军,都是译吁宋舍身救出来的!” “哦?还有这事?” 无诸有些诧异,而后又疑惑的道:“那你说的意思是,译吁宋有办法让秦人接受我们称臣?” “是的大王!” “好!那就传译吁宋进殿!” 随着无诸一声令下,早已等候在殿外的译吁宋,缓缓步入大殿。 “西瓯亡国之君,丧家之犬,拜见闽越王!” 译吁宋一进大殿,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惊得闽越众臣面面相觑。 就连无诸都不由心神剧震,代入感陡然飙升!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太禽兽了,算什么男人?【求订阅啊】 “译吁宋,你好歹也是西瓯国的国君,何故如此?”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无诸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在他心中,译吁宋与他同为越王勾践的后裔,不应如此掉价才对。 就算西瓯已经覆灭,但越人依旧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但是,译吁宋却不置可否的道:“大王,译吁宋这样做,并非有意贬低自己,而是这样的译吁宋,秦人都不愿接受!” “当初,西瓯与闽越面临同样的处境,我曾派出使者,带上最真挚的诚意,向公子昊投降,结果公子昊竟一口回绝了我,并坦言我的诚意不够!” “哦?那你的诚意是什么?” “向大秦俯首称臣!”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有的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有的人像被踩到了尾巴,疯狂叫嚣。 很明显,译吁宋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如果大秦同样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那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跟西瓯一样,接受灭国的命运? 想到这,众臣纷纷看向王座上的无诸。 只见无诸脸色微变,而后沉沉的追问译吁宋:“你方才说的是,投降公子昊?” “正是!” 译吁宋点头道:“此次征伐我们的,正是秦王公子,赵昊!” “赵佗和任嚣呢?” 无诸皱眉:“我怎么记得他们才是南海军的主将?” “赵佗和任嚣反叛了秦国,如今正被公子昊压制,而且最恐怖的是,他一边压制赵佗和任嚣,一边对我们进行征伐,堪称神人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译吁宋的话音刚刚落下,立刻引得一些闽越大臣不满。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一个亡国之君,哪有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什么神人!他一个秦人,也配称神?!” “大王,译吁宋亵渎神明,罪该万死!” 眼见众臣纷纷站出来弹劾译吁宋,无诸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译吁宋,隔了片刻才摆手道:“诸位安静!译吁宋,既然你这么了解公子昊,那就说说,公子昊是个怎样的人?” “回大王,公子昊虽然能力出众,但也才被秦王重用,身边并无多少资源,此前我曾跟赵佗打听过,听说其在咸阳的时候,经常混迹楼台,应该是血气方刚之人,只要予以重金和美人,应该能讨得他的欢心!” 话音落下,他又叹了口气:“可惜,我当初若是早点投其所好,也不会被他拒绝,说没有诚意,毕竟我的诚意,只针对大秦朝廷,而不是他!” “这” 无诸语塞,随即看向季粟:“丞相觉得如何?” “重金和美人都是小事,只要有用,试试也无妨!”季粟沉吟着说道。 无诸点了点,也觉得有理,便正色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沐大夫去办,只要能让秦人退兵,花再大的代价,我也认了!” “遵命!” 沐奎连忙上前行礼。 无诸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译吁宋,摆手道:“好了,今日的议会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是!大王!” 众臣刚一走出大殿,无诸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闽越国这些年来的发展,并不比中原差多少,金银珠宝,奇珍古玩倒有不少,但是美人. 说实话,闽越人相比中原人,本就偏矮偏瘦,漂亮苗条的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国色天香的女子了,那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就连他后宫中的妃子,都没有这样的。 再加上现在是战时,国内各部落的难民都逃亡了山区,一时去哪里找足够多的美人啊! 聪明如无诸,此时也有些犯难。 赵昊作为中原王朝的王子,金银珠宝,奇珍古玩,肯定数不胜数,闽越送再多金银珠宝,吸引力也是有限的,唯有真正的美人,才是无价之宝,才能打动人心。 历史上的中原王朝,就曾出现过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还有不少英雄为了心爱的女人,宁愿舍弃江山,可见美人的杀伤力有多强。 虽然无诸身处蛮荒,但也毕竟是一代霸主勾践的子孙,对中原文化的了解,自然不是那些底层越人能够相比的,所以事情的可行与不可行,他非常清楚。 但是,正因为清楚美人的重要,他才越发苦恼。 如果秦人拒绝闽越称臣,闽越恐怕就要如西瓯那般亡国了。 而他也很可能步译吁宋的后尘,沦为亡国之君,丧家之犬。 到那时候,他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闽越先祖? “哎,要是我也能像先祖勾践那样找到一位如西施一般的美人就好了!” 一时间,无诸不禁频频叹息,愁苦万千。 有时心中发狠,他真想举全国之力跟秦军一决雌雄,可一想到秦军那神秘莫测的武器,以及译吁宋亡国后的惨状,又不由气馁万分。 他坐上闽越王位已经十余年了,不像译吁宋刚坐上王位就灭国了,所以,让他跟译吁宋一样承受亡国之辱,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兄长,不是都散会了吗,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 “嗯?” 无诸微微一愣,旋即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正一蹦一跳的朝自己走来。 她下身穿着一袭火红的罗裙,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带花纹的绒袄,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美丽生动的火红蝴蝶,显得活泼可爱。 她长发披肩,头戴银饰,耳带银环,吹弹可破的肌肤,精致的鹅蛋脸,弯弯的蛾眉,以及明媚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想保护她,占有她,甚至为她沉醉不醒。 如果说穿上衣服和脱下衣服一样美的人是第一等,穿上衣服美,脱下衣服不美的人是第二等,穿上衣服普通,脱下衣服美的人是第三等,那么,这少女绝对是一等里面的一等。 她叫樱落,是无诸的妹妹。 因为无诸对这个妹妹非常宠爱,王宫里的人也对她百般呵护,这便使得樱落从小到大都是一种无忧无虑的性格,从来不知忧虑为何物。 “兄长,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呢,都快午时了,您不饿吗?” 樱落蹦蹦跳跳的来到王座前,拉着无诸的胳膊,左右摇晃,娇声说道:“快跟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呵呵呵” 无诸反应过来似的,一阵尴笑,然后从王座上站起来,拍着樱落的小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兄长就是有些累了,才在这里坐一会儿,你饿了吗?我们走吧,让御厨多做点好吃的!” “好呀!我要吃椰子鸡!” “哈哈哈,贪吃的小樱落哦!” 无诸宠溺的摸了摸樱落的额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呢喃出声:“要是银花还活着就好了.” “银花姐姐?” 樱落眨了眨眼睛,脑中不由回想起自己那个双胞胎姐姐,黯然道:“兄长怎么提起银花姐姐了,莫非那人回来了?”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我不去,我不去,你骗我,一定是那人回来了,都是他害死银花姐姐的!” 原本无忧无虑的樱落,听到无诸提起银花,顿时变得义愤填膺,使劲摇无诸的手臂。 无诸被他摇得一阵眩晕,只好无奈地告饶道:“别急,别急,听兄长把话说完!” “好!” 樱落见无诸跟自己告饶,不由展颜一笑。 无诸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那人回来了,而是我闽越正在跟秦国作战,你也知道,那人投靠了秦国,我怕他回来找我报仇!” “他有什么资格找兄长报仇,是他害死银花姐姐的,要报仇也是我们!” “话虽这么说,但秦军非常强大,我们三万松溪水军,被秦军一夜之间就灭了,秦军掌握的神秘武器,我们根本难以抵挡,万一秦军大举进攻我们,南浦水军也很难阻挡他们,到时候,我闽越可能就要亡国了” “这” 原本露出笑容的樱落,听到无诸这话,再次失去了笑容,担忧道;“那,那兄长,我们可以不和他们打吗?” 无诸闻言,不禁苦笑摇头:“秦人志在征服百越,我闽越是百越最强大的国家,就算我们不想打,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啊?” 樱落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道:“那些秦人会杀进王宫吗?兄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眼见樱落神色不对,无诸当即朝她安慰:“小妹别担心,有兄长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兄长已经让沐大夫准备金银珠宝和美人送给秦国王子,应该能让秦军退去,你先下去吃东西,兄长等会儿就来!” 闻言,樱落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兄长,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记得早点来吃东西,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呵呵,知道啦,快去吧!” 无诸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樱落离开。 看着她像一朵火红的蝴蝶,消失在花丛中一般,无诸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无声自语道:“对啊!我妹妹樱落不就是闽越难得一见的美人吗? 这样美丽的女子,我自己见了都有些心动,更何况其他男人,绝对神魂颠倒啊!” 心中这样想着,他又突然‘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那可是我的亲妹妹啊!我怎么能把她像货物一样送给秦人? 我真是太禽兽了,那样我还算什么男人?!” “不行!绝对不行!银花已经死了,我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我不能这样做!” 无诸强压下心中那类禽兽不如的想法,打算换个思路,但考虑了半晌,依旧毫无头绪,便自行回到宫中,将此事搁置。 另一边。 出了闽越议事大殿的译吁宋,并没有回自己西欧驻地,而是被沐奎请到了他的府中。 此时,沐奎正端坐在书房内,静静地看着译吁宋,译吁宋则面无表情的回看他。 虽然这位沐大夫向无诸推荐了译吁宋,让译吁宋顺理成章的忽悠了无诸,但译吁宋跟这位沐大夫并无瓜葛。 两人就怎么对视了半刻钟,才听沐奎沉沉地问:“老夫的儿子为了救你,死在了秦人手中,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 译吁宋闻言,不由有些好笑: “沐大夫这话说得,你儿子是闽越大将军,我是投降闽越的丧家之犬,如何担得起他的搭救?” “哼!” 沐奎一拍桌案冷哼道:“若不是你派人求救,我儿子会中秦军的全套?” 译吁宋不置可否的道:“向沐阳将军求救的,并非我一人,还有飞扬将军!” “那飞扬人呢?” “被秦军抓走了!” “呵,倒是撇得够清!” 沐奎冷笑一声,随后目光凌厉的盯着译吁宋:“老夫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既然老夫向大王引荐了你,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你别藏着掖着,否则老夫身死之日,就是你覆灭之时!” 译吁宋:“.” 沐奎:“.”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沐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架子前,搬动一个机关,只见架子缓缓移开,露出一间密室。 在密室的里面,有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女子,观其面容,竟然与无诸有几分相似。 “她是?” 译吁宋皱眉问道。 沐奎冷冷一笑:“她是无诸的妹妹,银花公主!” “啊?” 译吁宋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家伙想干什么,竟敢绑架无诸的妹妹。 但是,沐奎却表情淡淡的关上机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回到自己座位,平静地道: “她在外面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她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打算了!” “这” 译吁宋闻言,顿时面露迟疑之色。 下一刻,沐奎抚掌拍手,只见门外一阵骚动,很快,朋比就被人押了上来。 “朋比将军,你.” 眼见朋比一身伤痕,显然是被人用了大刑,译吁宋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九级地震。 这个沐大夫究竟想干什么?!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阎乐,我楚南阁必有你一房!【求订阅啊】 “这么说的话,你有办法联系公子昊?” 沐奎听完译吁宋的坦白,不由心神微动,试探着问道。 译吁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朋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头道:“我确实有办法联系公子昊,但能不能成功,全看公子昊心情,因为我投诚他,并没有经过他本人同意,只是做我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他也不会拒绝我的诚意。” “那依你之见,公子昊会如何对闽越?”沐奎继续追问道。 译吁宋想了想,道:“公子昊是个聪明人,明明手中有顷刻覆灭闽越的利器,却留着不用,因为他很清楚,再强大的武器,覆灭的也是这个国家,而非这个国家的国民; 只要不将这个国家的国民屠戮殆尽,迟早有人会反叛他,反抗秦国的统治; 所以,要想彻底覆灭闽越,让闽越国民从此归顺大秦,就必须从内部瓦解闽越,让闽越国民对这个国家失望,这样才能顺应民心,覆灭这个国家!” “让闽越国民对这个国家失望?” 沐奎愣了一下,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无诸在闽越国民心中很有威望,无诸的臣子,同样也很团结。” “哈哈哈” 译吁宋闻言,忍不住仰头大笑。 沐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译吁宋当即收敛笑容,意味深长地道;“莫非沐大夫不是无诸的臣子?” “嗯?” 沐奎反应了一瞬,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既然沐大夫敢绑架无诸的妹妹,说明你跟无诸之间,应该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是有仇吗?” “这个不用你知道!” “呵呵。” 译吁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道:“你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你若能帮公子昊拿下闽越,说不定公子昊能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呵!”沐奎冷笑:“若只是想报仇,我何必等到现在?我要将我失去的拿回来!” “这” 译吁宋语塞。 却听跪在地上默然不语的朋比,忽地开口道:“沐大夫莫非是岐妃之子?” “哼!” 沐奎冷哼一声:“不该说的别说,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 朋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译吁宋满脸狐疑,却也不敢多问。 半晌,沐奎又说道:“我会想办法让无诸身败名裂,你回去联系公子昊,就说我沐家愿与他合作,我儿沐霖,可作为合作的诚意!” “好!” 译吁宋爽快的答应了沐奎。 反正他只是一个传话的,具体能不能成功,还看沐霖的诚意。 毕竟跟赵昊这样的人合作,没有诚意,很难成功。 另一边,羊角山大营。 赵昊一边让韩信整合军队,随时策应临尘城,一边让司马艁带领剩余的水军,进驻石浦大营,同时训练精悍的水军,其余驻扎在石浦的士兵也强迫他们下水,必须学会游泳,告别旱鸭子时代。 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进兵闽越。 此时,赵昊坐在中军帐篷里,一边观看最近的《大秦日报》,一边跟陈平,韩信吃火锅。 现在的南方天气,最适合吃火锅。 外面虽然湿漉漉的,但里面却是暖洋洋的。 “阎乐,再切点牛肉来!” 赵昊吃完两盘牛肉,意犹未尽,又让阎乐去外面切了几盘牛肉,分给陈平和韩信。 却听陈平笑呵呵地道:“在中原的时候,牛肉这种美味,我们想都不敢想,现在来了南海,倒是没那么多规矩!” “规矩都是上层给下层制定的,你见过多少上层给自己制定规矩的?” 赵昊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上辈子的他,见过太多这种事了,明明有的人穷得连电磁炉,天然气都买不起,却偏偏不让人烧柴火,说什么污染大气,会造成温室效应之类的。 还有那些倡导节约用水的,明明有人家里的水龙头都不关,却告诉你,地球上的水资源有多匮乏。 所以,规矩这种东西,其实挺可笑的。 似乎是看出了赵昊的不屑,陈平笑着转移话题道:“公子,距离南海港之战都过去三天了,赵佗和任嚣还没有动静,就连沐霖也一去不复返,真的没问题吗?” “急啥?现在最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那闽越呢,公子有什么打算?” “你上次不是从闽越找来了一个人吗?”赵昊说着,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问道:“他说想合作,有什么诚意?” “回公子,他说他有办法让公子兵不下血刃的拿下南浦水军!”陈平拱手答道。 赵昊微微一笑,随即看向韩信;“韩将军,你觉得如何?” “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 韩信不以为意的说道:“就算没有他的办法,我们也能拿下南浦水军!” “听到了吗?” 赵昊有些戏谑的看着陈平:“他的诚意似乎不太够啊.” “那我去告诉他,多拿点诚意?” “随你吧,反正对我没用的人,我不会要。” 赵昊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然后准备继续吃火锅。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兀响起。 “啪!” 赵昊循声望去,见是阎乐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盘子,不由有些好笑的道: “看着我们吃,你也饿了?端盘子都端不稳了?”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知罪!” 阎乐听到赵昊的话,浑身一机灵,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告罪。 陈平和韩信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赵昊也是一愣,心说你至于吗?搞得我就像个暴君一样,不就是打烂一个盘子吗?我还能杀你泄愤? 但是,从阎乐慌张的神情,他又感觉有些不对,于是故作深沉的问道:“阎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 阎乐惊诧抬头,矢口否认道:“没有啊,小人岂敢瞒公子?” “呵!” 赵昊冷笑一声,继续诈他:“你跟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本以为经过项羽那场大战,你已经真心归顺我了,没想到,你还敢背叛我!”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公子!” “哼!是不是赵高派人联系你了?” “公子你怎么” 阎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忽又发现有些不对,连忙止住了自己想说的话,低头不语。 赵昊见状,眯了眯眼睛,暗道果然如此。 赵高这狗东西居然真的开始行动了,不过,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阎乐留在了自己身边,否则以这狗东西的演技,恐怕能瞒过嬴政在内的所有人。 稍微沉默,赵昊朝韩信和陈平递过去一个眼神,两者同时会意,然后放下筷子,走出帐篷。 等帐篷内只剩下赵昊和阎乐二人,赵昊才慢悠悠地道:“说吧,赵高找你何事?”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向我打听了公子的动向,我说公子最近都在羊角山大营,哪都没去.” “就这?” 赵昊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善。 阎乐一脸苦涩,他知道,赵昊这是在给他机会,如果他不说实话,很有可能被赵昊折磨至死。 因为赵昊说过,背叛他的人,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公子,小人从没想过背叛您,赵高确实派人联系了小人,除了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让小人替他驾车,他负责照顾陛下” “驾车?” 赵昊一愣:“你说赵高让你帮他驾车?” “是的!” 阎乐诚恳点头,然后如实禀报:“赵高说陛下的病情最近有些不稳定,要尽快回咸阳,因为陛下此次来南海的随从很少,没有人能细心照顾陛下,唯有他可以; 但他又要负责给陛下驾车,实在找不到可以信任,且驾车娴熟的车御,就想起了我!” “还说这件事已经征求了陛下的意见,陛下也同意了,就不知公子这边,是否放我离开” “哦?” 赵昊挑眉,旋即若有所思的道:“这么说的话,你是因为拿不定主意告诉我,才失神打破盘子的?” “是的!小人已经习惯了在公子身边,不想另谋他出,但若是陛下之命.” “我懂的,倒是难为你了” 赵昊笑着打断了阎乐的话,而后离开座位,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语重心长道:“以后跟在我父皇身边,要像跟在我身边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 阎乐呆楞了三秒,有些受宠若惊的躬身道:“公子放心,小人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好好照顾陛下,为陛下尽忠!” “如此甚好!”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手道:“快回去收拾行礼吧,向我替赵府令问个好!” “诺!” 阎乐恭敬应诺,正欲转身,忽又感觉有些不对,以赵昊对赵高的态度,怎么可能向赵高问好,而且还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自己,难道这是圈套? 想到这个可能,刚刚迈出去半步的阎乐,顿时身体一滞,机械式的扭头。 只见赵昊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具死尸。 “公公子我.” 阎乐吓得说话都有些打颤。 却听赵昊语气森然地道:“刚刚你这脚若是迈出去一步,你就没了” “公子!” 扑通一声,来不及任何迟疑,阎乐再次跪了下去,痛哭流涕道:“公子,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这就回绝赵高,陛下要杀要剐,我都不会离开您!” “哼!” 赵昊小袖一甩,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缓缓坐下,然后平视着阎乐,道:“阎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重用你吗?因为你的心始终在摇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赵高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听到这话,阎乐知道自己不说实话,今天怕是走不出这大帐,于是把心一横,索性和盘托出道: “公子,实不相瞒,我夫人和孩子都在赵高手中,我若不听他的话,他会加害他们的.” “蠢货!你夫人是他的女儿,你孩子是他的外孙,难不成他连自己女儿和外孙都要加害?” “会的!他会的!” 阎乐眼眶瞬间一红,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直冲赵昊桌案。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呐喊:“阎乐!你想干什么!?” 此话一出,门外的陈平和韩信瞬间冲进来,就要阻止阎乐。 这时,阎乐突地停下脚步,扑倒在赵昊桌案前,泪如雨下的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案上,颤抖着手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小节血淋淋的手指. “这!” 赵昊瞳孔猛地一缩,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阎乐哽咽着声音道:“这是我女儿的手指.赵高那个畜生,竟然不顾血脉亲情,对自己外孙下手.呜呜呜.” “.” 赵昊脸色一沉,不知该说什么好。 韩信和陈平对视一眼,再次退出了帐篷。 也不知过了多久,阎乐才收敛哭声,稳定下情绪,喃喃自语道: “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知道赵高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即使他隐藏得很好,连陛下都看不出来,我依然能发现一些端倪,因为我跟他是同类人,我也有野心.” “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公子” “从我遇见公子那天起,我就知道,赵高再大的野心,终究会成为泡影,因为公子比我还看得清楚!” 说完,不由抬头凝视赵昊,一脸复杂地道:“公子似乎早就知道赵高的野心,仿佛亲眼见过他的恶行一般; 可是,公子在宫中那些年,连赵高的面都没看过两回.” “你想说什么?”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冷冷地问道。 阎乐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桌上的手指,从地上爬起来,平静道:“赵高那里我去定了,公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赵昊深深看了眼阎乐,随即端正身形,淡然道:“去就去吧,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走了,我的车御就没了,你得给我重新找一个,培养一个也行,反正不能把我带沟里去!” “公子.” 阎乐身子一颤,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 只见赵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若是还能回来,我楚南阁必有你一房!” 求追订,全订,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赵佗:赵昊小儿!汝焉敢如此!?【求订阅啊】 目送阎乐离开军营,赵昊眼睛微微眯起,隔了半晌,才扭头看向身旁的陈平,吩咐道:“我有一封信,想送给赵佗,你去准备笔墨纸!” “好!”陈平爽快的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拿来了笔墨纸。 赵昊也没犹豫,洋洋洒洒的写了两行,就随手交给陈平。 陈平接过来一看,不由嘴角连抽。 这时,韩信也好奇的凑上前:“公子写的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不能看!” 陈平连忙收起信纸,转身朝赵昊告辞。 韩信一脸无语,心说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 但是,赵昊在身旁,他也懒得去追陈平,直接询问赵昊:“公子,你方才写的什么啊?” “你想知道?” 赵昊眉毛一挑:“等成家了再说!” “成家?” 韩信一愣,旋即义正言辞道:“国家未定,何以为家?” “你以为你是霍去病啊!” 赵昊无语的白了韩信一眼,随即转身进了大帐。 与此同时。 阎乐一路驾着马车,满是忐忑的朝营外走去。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跟赵高约定的地点。 只见那里早已等候了一辆马车,在大树底下。 心中压下赵昊交代的事情,阎乐故意放慢速度,平稳情绪,缓缓靠近那辆马车。 当他靠近马车二十步距离的时候,一名骑兵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横亘在他马车前面,审视着他道:“你就是阎乐?” “正是!” 阎乐根本不认识这名骑兵,只能小心翼翼地拱手道:“在下正是阎乐,乃赵府令女婿!” “好!” 那名骑兵点头:“现在走下马车,跟我去见主人!” “诺!” 阎乐应诺一声,识趣的下了马车,但是很快又满脸诧异的道:“你说我岳父亲自来接我了?” “哼!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 眼见这名骑兵不好惹,阎乐连连点头,识趣的闭上了嘴。 少顷,他就跟对方来到了树下马车旁。 “阎乐,别来无恙否?” 阎乐刚一靠近树下马车,马车内就传出一道令他熟悉的声音。 他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哽咽道;“岳父!小婿终于见到您了!” 虽然心中大感意外,赵高怎么会亲自来接自己,但他还是满脸激动的趴在地上,向赵高行礼。 然而,马车里的人对他的激动,视若无睹,只是冷冰冰的追问: “你出来之时,公子昊对你说了什么?” “回岳父,公子昊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忘恩负义,还说要杀了我,但我说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杀我就是抗旨,他就不敢杀我了,乖乖放我出来了!” “呵!” 一声冷笑响起,而后戏谑的道:“赵昊若惧怕陛下的圣旨,恐怕早就变成下一个扶苏了,还会在南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 阎乐语塞,他知道自己瞒不住赵高,于是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道:“岳父,小婿有一计,可让岳父坐收渔人之利!” “.” 马车内一阵沉默。 隔了半晌,才传出一道声音:“进来说!” “是!” 阎乐恭敬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车,掀开车帘。 “怎么是你?” 当阎乐看见马车内坐的是高要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乐原地,不由眉头大皱。 “怎么?不认识我了?阎车御” 高要似笑非笑的看着阎乐:“我这口技如何?是否有主人的神韵?” “哼!” 阎乐冷哼一声,似乎对高要戏耍自己非常不满,沉着脸道;“你想死吗?” “如果主人让我死,我二话不说就会去死,可是你,还不配!” “你说什么!?” 阎乐大怒,就要对高要动手。 这时,高要却不疾不徐的拿出一枚令牌,冷冷道:“你还以为你是赵府令的女婿?现在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随时可以杀你!” 闻言,阎乐浑然不惧,直勾勾的盯着那令牌:“想不到,岳父会将它交给你.” “废话少说!” 高要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收起令牌,平静道:“驾车!” “你!” 阎乐气急,心说你也配我给你驾车?但一想到高要手中的令牌,又认怂了。 因为这令牌代表的是赵高本人,他现在还不能跟赵高翻脸。 另一边。 花溪山大营。 沐霖急切的找来了任嚣和赵佗,将赵昊在闽越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二人。 二人听完,大吃一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昊竟然偷偷覆灭了闽越松溪水军,而且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这是何等的恐怖? “你说的是真的?”赵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沐霖,沉声问道。 沐霖面色凝重的点头:“千真万确!这是我在闽越的线人告诉我的,现在闽越人心惶惶,都想着怎么向大秦称臣!” “嘭!” 赵佗闻言,愤怒的一拍桌案,破口大骂:“该死的赵昊!瞒得我们好苦啊!” “难怪老将军会诈死,原来是想利用我们内乱,引西瓯和闽越主动出击” 任嚣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若非老将军死而复生,我们也不会担心事情败露,踏出这一步!” “看来,公子昊从始至终都将我们当成了棋子,他手中应该还有火药武器,否则绝不可能一夜灭掉闽越三万水军!”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赵佗愤愤的丢下一句,随后冷着脸道:“我们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得马上攻下临尘城,否则闽越称臣,吾等将再无翻身之地!” “可是,高要还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赵高是否愿意跟我们合作” “哎!” 赵佗长叹一声,不由有些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大将军,您夫人有信送来!” “嗯?” 赵佗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此次起事,虽然早有准备,但城中的妻儿老小,却无暇顾及,因为他不相信赵昊敢当着始皇帝的面动他妻儿老小。 毕竟他现在是以勤王的名义出兵的。 如果赵昊动他妻儿老小,就相当于坐实了赵昊反贼的身份。 所以,出兵到现在,赵佗一次也没联系城中的妻儿老小。 如今听到外面禀报自己夫人来信,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幸亏一旁的任嚣及时反应过来,朝帐外喊了一句:“将信拿进来!” “诺。” 传信之人应诺一声,恭敬地将信递给赵佗。 赵佗接过信,看了眼任嚣,又看了眼沐霖,然后紧张兮兮的拆开信件。 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 最终,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声:“赵昊小儿!汝焉敢如此!?” 任嚣不解:“大将军,赵昊在信里说了什么?” 赵佗目欲喷火;“他派人扣押了我们全家老小,还美其名曰的说是保护他们; 而且,这小子还说,我们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会让他父皇帮我们养妻儿! 这小子.简直混账!” 虽然他是越人,但他娶的老婆却是中原人,还是老将军王翦给他做媒的世家女子,远非又矮又黑的越人女子能比。 所以他内心是很喜欢自己这个老婆的。 而跟他同样情况的,还有任嚣。 当任嚣听到‘我们的妻儿’这几个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昊居然如此无耻。 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又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然后沉吟着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先攻城,再施计,否则一直处于被动,与我们不利!” 事关自己妻儿老小,赵佗自然也点头答应,只是有些担忧的道:“如果赵昊回头呢?” “那就派人通知闽越,让闽越配合我们攻打石浦,让他两头难顾!” 任嚣一扣桌案,目光坚定的看向沐霖:“沐霖将军觉得如何?” 沐霖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任郡尉说得有理,现在进攻临尘城,比闽越称臣之后好,因为赵昊的军队都驻扎在松溪石浦,如果能牵制松溪石浦的军队,光靠临尘城那点军队,恐怕还阻止不了我们!” “好!” 赵佗大喜抚掌:“既然如此,我马上去整兵出发!” 说完,便欲起身离开大营。 就在这时,坐在赵佗身旁的任嚣,连忙抬手阻止了赵佗:“大将军且慢!” “嗯?” 赵佗皱眉,有些不悦的道:“任郡尉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将军,沐霖将军是否跟我们合作,难道不先确定?”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任嚣说得有道理,转头看向沐霖,皱眉道:“你手中的火炮,是不是应该拿出来了?” “呵呵。” 沐霖微微一笑,随即看向任嚣,戏谑道:“任郡尉真是心思玲珑呀!” “沐霖将军不也是?”任嚣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沐霖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们答应跟我合作,我会配合你们,所以,火炮我可以交给你们!” “此话当真?” 赵佗面色一喜,似乎没想到沐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自己。 “若有虚言,大将军可把我斩于阵前!” “好!一言为定!” 很快,赵佗和任嚣就整顿完军队,朝着临尘城出发。 与此同时,临尘城。 幕府后院的亭子边,腊蒂满枝,疏影摇曳,暗香弥漫。 其中一支新发芽的枝条上,挂着三朵刚开的花朵,在众多含苞待放的花蕾簇拥下,披着秋雨,伸到亭子里。 始皇帝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便沉浸在这如饮仙酿的陶醉中。 他吩咐侍者和侍女们给火盆添柴,不到一刻,亭子周围就暖意盎然了。 此刻,赵高带着两名侍者,一人捧着汤药,一人捧着新鲜水果,缓缓走来。 “陛下,这是夏太医开的新药,刚刚煎好,请陛下趁热服下。” 赵高躬身行了个礼,轻声说道。 嬴政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这是第几剂了?” “大概五十剂了。” “哼,朕都快成药罐子了。” 嬴政哼了一声,皱眉道::“怎么总没有一个结果呢?大概是朕注定活不了多久了!这药朕闻一闻都觉得恶心,算了,不喝了,不喝了!” 赵高闻言,连忙从侍者手中接过汤药,双膝跪地,劝道:“陛下,夏太医说从这一剂药里,又添加了新的几味药,都是祛毒补气的,为了陛下,也为了大秦,请陛下服了这药吧!” “药可服,再留在这里,怕是不行了。” “依夏太医之言,这里寒气颇重,湿气也多,陛下原本因为体内的丹毒堆积,消耗了元气,后来幸得公子昊神药,驱除了丹毒,可惜消耗的元气还没恢复,又增加了寒湿,这才导致病情反复,只要离开这里,调养一两个月,便能好转!” “嗯。” 嬴政淡淡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亭子外的腊梅,道:“朕在上林苑游玩的时候,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腊梅,以后得移栽一些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活?” 赵高知道,根本不是上林苑没有腊梅,而是陛下,他来南海这段时间,根本没碰过女人。 此时,有几只鱼儿在亭外的水池里互相嬉戏,让赵高突然找到一个为嬴政排忧解难的办法。 她小心地,带着试探的语气道:“陛下,老奴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嬴政瞥了赵高一眼。 “陛下,还记得东巡的时候,每每遇到陛下乏味的日子,老奴总会给陛下寻来一两个佳人,供陛下欢乐,如今来了这南海,陛下似乎很久没欢乐了.” “嘿,你这个阉宦~~” “陛下息怒!” 眼见嬴政作势欲怒,赵高连忙躬身解释:“老奴曾听夏太医说‘阴阳不交,则孤阴独阳,阴阳失衡,必致疾患’,故而,老奴在想,陛下之病或许也有阴阳不交的缘故!” “是吗?” 嬴政狐疑的看了眼赵高,然后略作沉思,摆手道:“随你吧!” “诺!” 赵高笑盈盈地应诺一声,然后又压低声音道:“老奴听说后山有一温泉,堪比甘泉宫泉水,陛下去那会更隐秘一些.” “呵!” 嬴政呵了一声,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全。” “陛下放心,此次由老奴女婿驾车,不会引人怀疑的” “哦?这么说,那小子同意了?” “公子听说陛下用人,哪会不同意,还嘱咐臣女婿好好照顾陛下,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高笑容可掬的道。 嬴政沉吟了几声,点头道:“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药.” “不是在后山吗?” 嬴政大袖一摆,兴趣盎然的出了亭子。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父皇,您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求订阅啊】 南国初冬似深潭,临尘城外的山林间却是难得的一片宁静。 此时,王翦正带领幕府将领巡视城墙。 身后的吴年打量了一眼城外,有些担忧的道:“老将军,公子虽然灭了闽越水军,但却驻扎在石浦按兵不动,也不回来驰援临尘城,光靠我们这点兵力,能守住吗?” “壮士报国,自责所在,难道因为担心守不住,就不守了吗?” 王翦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是如此,你这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这” 吴年迟疑了一下,苦笑着拱手道:“老将军教训得是,末将无言以对了。” “吴年,以你对公子的了解,他会打无把握的仗吗?” “老将军有话但说,若公子另有安排,末将愿听命行事!” 吴年当即摆出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 王翦摇摇手,勉力一笑,随后驻足城墙垛口,笑道:“老夫以前认为,打下百越,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公子这番谋划,却是少了大半时间,恐怕用不了多久,百越就会被公子平定了!” “现在不只灭了一个西瓯和闽越部分水军么,谈平定百越,是否还太早了?”吴年不解的问道。 王翦扭头看了眼他,又叹息道:“你是没看过火药武器真正的战况,等你看了,就会明白,时代真的变了。” “以前我们要灭一支三万人的水军,付出的代价是多少,再看公子灭一支三万人的水军,付出了多少?你就会发现,平定闽越,或许没那么难!” “而且,公子的计划远不止于此.”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吴年,悠悠道:“你听过‘军火商’这个词语吗?” “军火商?” 吴年愣了一下,旋即茫然摇头。 王翦呵呵笑了笑,正欲解释。 就在这时,远处忽地跑来一名司马,急切禀报道:“老将军!城外十里有大军靠近,似乎是赵佗的叛军!” “嗯?” 王翦与吴年对视一眼,当即下令:“传我军令,全城戒备!” “诺。” 传令司马应诺而退。 吴年立刻凑上前来,问道:“要通知陛下吗?” “陛下在哪?” “好像去后山了。” “后山?”王翦皱眉:“是跟赵高一起去的吗?” “不是,是跟阎乐一起去的!”吴年摇头。 王翦有些诧异:“阎乐不是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吗,怎么去了陛下那里?” “我也不清楚,兴许是公子的安排,要不,我派人去问问公子?” 吴年试探着问道。 王翦想了想,摆手道:“不用了,先守好临尘城再说!” “好!” 吴年点头,随即按照王翦的吩咐,在城墙上布防。 与此同时,距离临尘城二十里左右的羊角山大营。 赵昊今天的早饭很精致,新鲜的椰汁倒上牛奶,就变成了甜兮兮的椰奶。 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扇贝,以及生蚝。 放在烤盘里那么一烤,滋滋作响,鲜香气息顿时飘满了整座大营。 韩信和陈平这两个家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美味。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一个聊天分散赵昊的注意力,一个闪电般伸手,特么直接顺走了一整盘。 赵昊气的差点心肌梗塞,这两个人加起来最少三百斤,特么有两百九十九斤是反骨! 也不知道邦子当初是怎么管教他们的! 等赵昊再次烤好一盘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可看着静悄悄地的大营,赵昊不由地微微皱眉。 自己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简直不像打仗啊! 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把无涯叫了过来,问道:“临尘城那边什么情况,赵佗有动静没有?” “我的人还没回来,昨晚也没看见信号,想来应该没有!” 无涯沉吟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赵佗比我想象的还沉得住气,不过,让我父皇开心开心也好.” “那我们” 无涯正准备接口,忽地感觉有道冷箭从远处射来,当即一个纵身,将赵昊扑倒:“公子小心!” “刺客!有刺客!” 周围的护卫见状,瞬间拔出佩剑,呐喊着冲出中军大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混进大营行刺。 然而,还没等他们抓住刺客,赵昊就从射来的箭矢末端,看见了一圈布条,急忙朝无涯道:“师兄,快去将箭拿来给我!” “嗯?” 无涯反应了一下,顺着赵昊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箭矢上的布条,连忙起身将箭拔了出来。 这时,闻讯而来的陈平和韩信,急忙走到赵昊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公子?有刺客?” “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 赵昊摆了摆手,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无涯身边:“师兄,快看这上面说了什么?” 无涯闻言,当即解下卷布,展开查看。 下一刻,脸色大变,怒道:“赵高要帮赵佗他们毒死临尘城的军民!” “什么!?” 赵昊大吃一惊,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况。 陈平和韩信互相对视,也面面相觑。 “快!快备马!随我去临尘城!” 来不及迟疑,赵昊连忙招呼陈平和韩信。 然而,还没等他骑上战马,又有传令司马来报:“启禀公子,临尘城方向有信号传来,似乎是赵佗对临尘城发动攻击了!”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真是祸不单行啊!” 韩信闻言,立刻请命:“公子,要不我先带骑兵驰援临尘城?” “你现在驰援,也来不及了!” 赵昊摇了摇头,思索片刻道:“我觉得,你还是去石浦那边,防止闽越与他们配合,让我们两头不顾!” “可临尘城那点兵力,能守得住吗?” “没事,我自有办法!” “这” 韩信语塞,不由扭头看向陈平。 却听陈平笑道:“公子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放心,有我在,公子不会有危险的!” “好吧.” 韩信无奈的应了一声,然后朝赵昊二人拱手告退。 很快,赵昊就带着陈平,以及安全局的数十名骑兵,风驰电掣的冲出羊角山大营。 当他们来到临尘城附近的时候,赵佗大军第一次攻城,正在进行。 赵昊没有选择出现在两军阵前,而是绕道前往幕府后山。 从那份密信可以得出,此人对嬴政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 而且,此人也并非阎乐。 “公子,山上有陛下的人.” 陈平第一时间发现了山上的情况,连忙朝赵昊提醒。 赵昊抬头看了看,不由有些疑惑的道:“赵高下毒,干嘛带上我父皇,莫非他想嫁祸给我父皇?”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是,临尘城若破了,他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掩饰的” “这” 陈平语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引公子来此地?” 赵昊一愣:“此话怎讲?” “公子难道忘了你交代阎乐的事?” “你是说,他发现了端倪?” “很有可能.” 陈平皱眉道:“赵高此人,城府极深,不可能轻易相信阎乐……” “那我该怎么做?” 赵昊反问道。 陈平想了想,眯眼道:“装作什么都不清楚,胡言乱语,静观其变!” “好!” 赵昊爽快的应下。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公子昊,陛下让您上来!” “看来,还真是为了引我到此处啊!” 赵昊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带着陈平等人一路上山。 只见山顶不远处,热气蒸腾,似乎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在温泉左侧,还有一座茅亭,赵高正站在亭中,躬身静候。 “公子,陛下正在温泉沐浴,您这边请.” 不知何时,阎乐从林中走来,对赵昊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昊淡淡撇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便径直走向茅亭。 而陈平等人打算跟上赵昊的脚步,却被阎乐抬手阻止了。 “陛下不想让人打扰,诸位在此等候即可!” “哼!” 陈平故作不满的冷哼一声,显然没将阎乐的话放在心里,直接带人就要冲过去。 正在此时,林中忽地冲出百余名带甲秦军,虎视眈眈。 “嗯?” 陈平眉头一皱,正欲询问赵昊。 却听赵昊淡淡开口:“你们就留在那里吧!” “可是公子.” “这是命令!” 赵昊不容置疑的丢下一句,然后径直走向赵高,笑呵呵地打趣道:“赵府令倒是会找地方,想不到此处会有温泉!” “承蒙公子照顾,陛下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 赵高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 赵昊不由的撇撇嘴,道:“你们出来放松,就不关心山下的情况吗?赵佗都开始攻城了!” “嗯?” 赵高楞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山下隐隐传来一阵喊杀声。 却听赵昊又满脸兴奋地道:“这样难得的机会,赵府令就不想把握一下?若是跟赵佗、任嚣合作,说不定能‘挟皇帝以令诸侯’,在南海称王称霸! 说不定还能混个丞相当当! 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啊!” 赵高古怪的看了眼赵昊,缓缓说道:“当不当丞相,老奴不知道,但命肯定是留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 赵昊嬉皮笑脸的打趣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忽地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当即呐喊道:“您干嘛呀!我可不会跟你造反!别说什么丞相之位,就是扶我当皇帝都没用!” 赵高:“???”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扶你当皇帝了! 狗赵昊!你特么是真的狗啊! 刚刚还撺掇我勾结赵佗、任嚣‘挟皇帝以令诸侯’,现在就成了我扶你当皇帝造反? 求求你做个人吧!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赵高,嬴政淡淡地摆了摆手,他便如蒙大赦的离开了亭子。 同时下定决心,若有机会,一定要除掉赵昊这家伙。 只见赵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走进亭中的嬴政,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他暗自庆幸嬴政没事的时候,却发现嬴政举起了巴掌 “父皇!您该不会又想打我了吧?” 赵昊一手捂着屁股,下意识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幽香,竟从嬴政的衣袍中传了出来。 赵昊轻嗅了下鼻子,不由感叹出声: “终究还是付错了啊父皇.” 嬴政举在半空中的大手,忽地停了下来,皱眉道:“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父皇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你还好意思说?” 嬴政面色一沉。 赵昊却故作不知的挤眉弄眼:“嘿嘿,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得父皇恩宠,真是太荣幸了; 父皇不愧为父皇,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居然能找到佳人,大婚的时候可别忘了儿臣呀!” “.” 嬴政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赵昊在那里自言自语了起来: “哦,对了,外面的女人不打算结婚是吧?其实也行,就是纳个妃子而已,又不是立皇后,大婚也确实没必要!” 嬴政:“.” “看来,我又要有后妈了,就是不知道这后妈的年龄多大,比清姨姿色如何.” 嬴政:“.” “要是没清姨漂亮,生出的孩子肯定不如我好看,对了父皇,您还能生吗?哎,你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哎哟” 半晌,赵昊捂着屁股,疼得‘火飘火辣’的龇牙咧嘴。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道:“朕问你,赵佗、任嚣的妻儿老小是不是你抓的?” “嗯?” 赵昊一愣:“父皇怎么知道?” “朕上山的途中,碰到一妇人,她自称是赵佗的妻子,请求朕饶恕他们!” “哦。” 赵昊闻言,一时竟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可惜。 他本以为自己能导演一场始皇帝的大戏,到时候化名‘王蜀蜀’,写一本津津有味的野史出来,好流芳百世。 现在是彻底泡汤了。 狗日的赵高,果然鸡贼,居然不按老子的计划来。 “赵佗的妻子怎么会出现在山上?她来找父皇做什么?” 赵昊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朕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目中含煞。 这臭小子,居然连朕都算计! 还好赵高及时发现,否则‘喜好他人之妇’的骂名,朕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 ps:这章虽然有点搞怪剧情,但主要是收尾南海叛乱,下章解释这样做的目的。 求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赵昊:我没道德,你休想绑架我【求订阅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 嬴政沉沉的问道。 赵昊眼珠子一转,讪笑道:“赵佗开始攻城了,我担心父皇有危险,就来看看……”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走出亭子,朝山下望去,果然看到了山下的战火,皱眉道:“你这闹剧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父皇这话说的,他们叛乱是他们的野心作祟,跟我可没有多少关系……” 赵昊上前几步,委屈巴巴地道:“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朕问的是,什么时候能结束这闹剧?”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挠头道:“本来打算就这几天,结果今天有人给我传信,说赵高跟赵佗合作,要毒死临尘城的军民……” 嬴政冷笑道:“所以你信了?” “嗯?” 赵昊一愣,有些诧异:“莫非父皇早就知道了?” 嬴政瞥了眼赵昊,表情淡淡地道: “那晚有人联系赵高,朕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后来,也就是今日,赵高突然说有温泉给朕泡,朕想他可能有什么计划,就将计就计,跟着他来了山上,没想到在途中碰到了赵佗夫人,得知你抓了他们妻儿老小; 我猜,你应该是想让赵高利用赵佗夫人,挑起朕与赵佗的仇恨,好让赵高坐收渔人之利,趁机逃出临尘城,对吧?” “这……” 赵昊语塞,心说始皇老爹这么牛逼吗? 自从他得知嬴政给赵高写了一封立太子的诏书,他就在想,赵高会不会走历史上那条老路? 如果赵高走了,自己能获得什么好处? 很明显,好处有很多,比如借着赵高祸乱大秦这股邪风,扫清咸阳,乃至天下的魑魅魍魉。 毕竟历史上的赵高能成功,并非全是因为他和李斯,肯定还有利益集团掺合其中。 所以,赵高能走历史上那条老路,既是赵昊期望的,也是嬴政想看到的,否则嬴政不会写那封诏书。 或许在嬴政心中,他依旧不信一个宦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但人的疑心一旦产生,就不会那么容易消失,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在配合赵昊的计划。 可赵高得到诏书后,却迟迟未动,说明他内心深处依然很惧怕活着的嬴政。 如此一来,计划就陷入了停滞,得出现一个让他下定决心的契机才行。 那么,这个契机就在嬴政身上。 一旦赵高接受阎乐的提议,将赵佗夫人献给嬴政,赵佗必定怒不可遏,全力攻城,到时候再略使小技,让赵佗攻下临尘城,造成嬴政失踪,或者假死的局面,整个计划就完美了。 可惜赵高这家伙实在太鸡贼了,居然没有上当。 心中暗叹了口气,赵昊无奈的拱手一礼:“父皇英明!” 嬴政闻言,并没有理赵昊,继而道:“你绑架了他们妻儿老小,就不怕坏了自家清白名声吗?” “自家清白名声?” 赵昊满不在乎:“我有那玩意儿么?再说,我要清白干嘛?” “清白二字,能换我大秦百年安宁,还是能换百越一统?” 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谁能绑架我? 人设崩塌? 我特么始皇之子,有什么人设可言? 嬴政:“.” 嬴政:“赵高没有如你所愿,也没有如赵佗所愿,他没有将赵佗夫人献给朕,也没有下毒。” 说到这,又淡淡地看着赵昊:“那他到底是忠,还是奸呢?” 赵昊下意识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拱手道:“父皇英明!” “你除了这句话,还能说点别的吗?” “父皇吉祥!” “你!” 嬴政气了一瞬,无所谓的摆手:“算了,朕不与你计较,赵高之事,你就别管了,先回去吧!” “回去?” 赵昊歪头:“回哪去?山下正攻城呢!” “哼!他们都是朕的军队,朕允许他们反了吗?” “父皇……” “嗯?” “你好装” “又皮痒了?” “父皇万岁,儿臣告退!” 眼见嬴政再次举起大手,赵昊连忙捂住屁股,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几米,带着陈平等人下了山。 “这臭小子.” 嬴政目送赵昊离去,有些好笑的骂了一句,随后看向远处的赵高,平静地喊道:“赵高!” “老奴在!” 赵高听到嬴政的喊声,连忙来到他面前,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将赵佗夫人带来!” “啊?” 赵高有些懵逼,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嬴政又道:“顺便把任嚣夫人也带来.” “这” 赵高面露不解之色,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陛下,赵佗他们开始攻城了” “怕什么,朕还想再泡会儿!” 嬴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赵高识趣的离开了山顶。 这时,唐睢走了过来,拱手道:“陛下,老臣在山下发现了叛军的斥候,此地不宜久留!” “嗯。” 嬴政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随即看了眼赵高离去的方向,淡淡道: “派人暗中通知赵佗,任嚣,就说赵高将他们夫人献给了朕!” “啊?” 唐睢吃了一惊,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嬴政不容置疑的挥手打断了他:“快去!” “可是.” “让你去就去,少废话!” “诺!” 目送唐睢一脸不解的离开山顶,嬴政的眼神逐渐迷离,不由喃喃自语:“清白么,朕好像也没多干净啊!” 另一边。 临尘城下。 虽然一波波进攻被打回,但赵佗内心稳如老狗。 作为临尘城之前的实际掌控者,他对临尘城的粮食储存,心知肚明。 离开临尘城后,哪怕王翦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更多的粮食,临尘城根本支撑不了几天。 至于远在二十里外的羊角山大营,早在他下令进攻临尘城之前,那条粮道就被他堵住了。 所以,他信心十足:“最多三日,临尘城不攻自破也!” “大将军!” 就在这时,任嚣慌忙冲了过来:“出大事了!” “能有什么大事?” 任嚣不屑的冷笑:“老将军已经老了,阻挡不了我们,即便赵昊从石浦回援,也要三天才能赶回来.” “不是老将军,不是赵昊,是赵高,他将我们夫人献给了陛下!” 赵佗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任嚣。 “我当什么事你说是什么!?” 赵佗惊得一跃而起,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 他做梦也没想到,赵高会背叛他们,而且还是在这关键时刻,做出这么无耻的事! “来人!给我全力攻城,活捉赵高!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赵佗怒不可遏的大吼,身后大军顿时蜂拥而上。 “怎么回事?赵佗怎么发了疯的攻城?” 王翦站在城墙上,有些纳闷的看着城下不断涌来的叛军。 原来双方都很克制,现在赵佗那边突然发力,城头的压力瞬间激增。 这时,吴年从远处灰头土脸的跑来:“老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有甲有盾者,凭墙而守,有甲无盾者,随后替补,无甲无盾者伏于墙下,借掩护防守!” 王翦果断下令,随后组织弩箭手,迅速反击。 与此同时,临尘城后山。 赵高也得知了赵佗疯狂攻城,扬言要杀自己的事情,不由面色难看地骂道:“该死的赵佗,我与他无冤无仇,就因为没有配合他下毒,便要杀我?” “主人,此事有些蹊跷,要不我出去调查一下?” 高要皱眉问道。 赵高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蠢货!陛下现在正盯着我们,你出去岂不是摆明了告诉陛下,我们跟赵佗有勾结?” “可是,临尘城迟早会被赵佗攻破,我们留在这里不是坐以待毙吗?” “有陛下在,你怕什么?难不成赵佗真敢杀陛下?” “万一呢,万一赵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陛下,再嫁祸给您,或者赵昊,谁知道?” “这” 赵高语塞,似乎也有些担心这种情况。 但是看了眼山顶方向,又若有所思的呢喃道:“陛下若淫乱了赵佗,任嚣的夫人,说不定真有可能被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陛下为何这么做.” “这有什么,哪个帝王功成名就的时候不犯糊涂?” 高要冷笑道:“说不定陛下在南海这段时间憋坏了!” “住嘴!” 赵高低斥了高要一声,沉着脸道:“若陛下是你这种蠢货,大秦早就被六国灭了,还谈什么统一六国,征服百越!” “.” 高要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高看了他一眼,又转移话题道:“阎乐在哪?” “被我绑起来了,现在在马车上!” “你去给他解绑,顺便将他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高要有些疑惑的道:“主人不担心他勾结赵昊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肯定又是赵昊的诡计,你将他带来,什么都别说,让我来问他!”赵高眯眼道。 “诺。” 高要眼睛一亮,应诺而退。 没过多久,阎乐就被高要带到了赵高面前。 看着一身狼狈,且明显被殴打过的阎乐,赵高面无表情的问道:“阎乐,本府以前待你不薄,还将女儿嫁给了你,你才追随赵昊多久,居然跟他沆瀣一气,欺骗你岳父?” “岳父冤枉啊,小婿并非存心欺骗您的,实在是赵昊诡计多端,小婿若不答应他,恐怕很难活着见到岳父!” 阎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一旁的高要满脸鄙夷:“你说那话谁信啊?还说什么让主人坐收渔人之利,你以为主人跟你一样?也不看看你那脑子,能想出这样的计谋?蠢货!” 赵高:“.” 阎乐:“你算什么东西,我跟我岳父的事,跟你一条狗什么关系,哪凉快纳呆着去!” “嘿,找死是吗?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来啊,来杀我啊!当着我岳父的面,还想杀人灭口?” “你说什么!?” 高要大怒,就要出手教训阎乐。 正在此时,赵高一个冷眼扫过去,沉声道:“你们都当本府不存在是吗?” “属下不敢!” 高要被赵高的冷眼扫中,浑身一个机灵,连忙朝赵高躬身行礼。 阎乐见状,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准备落井下石,就见赵高忽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沉声道:“再敢废话,本府现在就杀了你!” “岳父.” 阎乐被赵高扇得表情一呆,欲言又止。 却听赵高接着道:“现在我问你,你说高要杀人灭口,是怎么回事?” “岳父,你怕是不知道,南海港的那批火炮,其实是赵昊故意让赵佗劫走的,为的就是让赵佗相信他的内应!” “你胡说!” 赵高还没开口,一旁的高要率先忍不住了,一把抓起阎乐的衣领,怒道:“主人,他在离间我们!” 赵高:“.” “我又没说你是内应,你那么激动干嘛?” 阎乐有些好笑的道:“难不成你心里有鬼?还是说,你早就背叛了岳父,投效了赵佗?就等着赵佗杀进来是吧” “你你胡说.我杀了你!” “嘭!” 高要正准备出手杀了胡言乱语的阎乐,赵高猛地一脚将高要踢飞,冷喝道:“放肆!” “主人!阎乐早就归顺了赵昊,他在离间我们!你千万别信他的话啊!” 被赵高一脚踢飞的高要,嘴角溢血,痛心疾首的道。 赵高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本府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教,现在给我闭嘴!” “可是.” 高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高没有再理他,转而看向阎乐:“你说那批火炮,是赵昊故意让他们劫走的?” “是的!” 阎乐一脸认真的点头。 赵高眼睛微眯:“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让赵佗,任嚣拿下临尘城,再借他们之手,杀了陛下!” “胡说八道!” 赵高闻言,一脚踢在阎乐胸口,冷笑道:“赵昊怎么可能杀陛下,你以为本府会相信你?” 阎乐被踢得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在地下,强忍着剧痛,气喘吁吁地道:“若若是以前赵昊自然不可能跟陛下反目 但岳父莫非忘了.陛下已经写下诏书准备册封太子而太子的人选.不是赵昊” “你说什么?!” 赵高面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阎乐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衣领道:“你说赵昊知道陛下欲立太子之事了?他还知道什么,快说!” “呵呵呵” 阎乐张着满口血牙,干涸的笑了笑,道:“岳父小瞧了赵昊,也小瞧了他建立的安全局,那些安全局之人,简直无孔不入,整个临尘城,乃至整个百越,很少有事能瞒过他.” “原来如此.” 赵高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急促地呐喊声:“不好了!叛军杀到后山来了!” 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请开始你们的表演!【求订阅啊】 “不好了!叛军杀到后山了!” 听到山下传来的呐喊声,赵高面色一变,正欲拔腿往山上跑。 就在这时,阎乐连忙上前抱着赵高的大腿,苦口婆心道:“岳父,山上只有这一条下山的路,现在往山上跑就是送死!” “陛下还在山上,你竟敢让我舍陛下而不顾?” 赵高一脚踢开阎乐,横眉冷对道。 却见阎乐又摇头道:“岳父误会了,非是小婿让岳父弃陛下而不顾,是那些叛军的目标是岳父,若岳父上山,岂不是将叛军引向了陛下? 到时候弓箭无眼,伤了陛下该怎么办?” “这” 赵高语塞,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不由静下心来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岳父附耳过来!” “嗯?” “此法可保岳父安全无忧!” “哼!” 赵高冷哼一声,量阎乐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俯身侧耳倾听。 “依小婿之见,高要与岳父身形,样貌,相差无二,且口技出众,只要让高要假扮岳父,为陛下尽忠,到时候.” “呵!” 赵高听完阎乐的计谋,不由冷笑一声,随后直起腰板,面无表情的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来你在赵昊身边,也不是没有学到东西” “赵昊小儿哪及岳父万分,小婿唯岳父马首是瞻.” 阎乐一脸谄媚的拍了赵高一个马屁。 赵高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随即将目光落在高要身上,淡淡道:“高要,本府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可愿意?” “什么事?” 高要一脸警惕的道。 只见赵高径直走到了他面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笑容和煦的道:“你是本府养大的,本府对你也不薄,现在本府有生命之危,你可愿助本府脱险?” “愿” 高要说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愿意.” 不知怎么的,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赵高笑呵呵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带字的绢布,递给他道:“这是陛下册立太子的诏书,你且帮本府好好保管,别落在外人手中” “不是,主人,如此重要的东西,您怎么交给我?” 高要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了。 赵高大笑着一把搂住高要的脖子:“因为你是本府最信任的人,本府对你视若己处,还记得本府为何给你取名高要吗?” “记记得” 高要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不错!以后我们会爬到最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以后我们要君临天下!” “这” 高要闻言,心神巨惊,眼中顿时爆发出无尽的光芒。 主人没有儿子,他将自己视若己处,还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难道说. 未来是我的! 另一边。 刚从山上下来,准备偷偷潜入临尘城跟王翦汇合的赵昊,一脸疑惑的看着陈平:“怎么回事,赵佗怎么扬言要杀赵高?” 陈平皱了皱眉,随即招来一名安全局线人,吩咐道:“一刻钟时间,我要知道具体情况!” “诺。” 那名线人应诺一声,二话不说,径直冲向赵佗军阵,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你都招的什么啊,怎么这么牛逼?”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平。 陈平笑了笑,道:“江湖游侠,旁门左道,六国细作,术士死囚,应有尽有,公子稍等片刻,很快就能知道缘由了!” “好吧,不过你招的这些人,别给我弄砸了,明明是安全局,结果最不安全!” “呵呵。” 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后山,眯眼道:“赵高在陛下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我知道,你知道,我父皇也知道,但我们跟我父皇不同!” 赵昊耸肩道:“我父皇经历过太多的背叛,能让他相信的人并不多,赵高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杀赵高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父皇却有; 因为赵高陪伴了他三十余年; 一条跟你三十余年的狗,你能说杀就杀吗? 所以,即使我父皇要杀赵高,也要等赵高做出那种令他不得不杀的事来,这样才能让他杀得痛快!” 话音落下,又不由叹了口气:“都说孤家寡人是帝王本色,可真正变成孤家寡人,又有几个帝王愿意.” 陈平笑着摇头,继而道:“这就是公子不想争位的原因?”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不喜欢养狗.” 众人:“.” 陈平嘴角抽出,恭敬道:“公子境界之高,远非吾等能企及!” 两人说话间,城外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城内的军民人心惶惶。 王翦走遍四面城墙,越看面色越难看。 这时,王成从远处跑来,焦急道;“老将军,吴将军那边快支撑不住了,您快想想办法啊!” “着什么急,毛毛躁躁的!” 王翦没好气的瞪了眼王成,随即皱眉问道:“人都安顿好了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王成连忙拱手行礼,如实禀报道:“回老将军,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了!” “好!” 王翦点头:“只要陛下能安然无恙,吾等虽死无悔!” “老将军.” 王成面露苦涩:“难道就没有突围的可能吗?” “不是没有,是做不到。” 王翦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惆怅:“赵佗、任嚣对临尘城的了解,不比老夫差,他们早就将各条出路堵得滴水不漏了,想要突围是不可能的,一旦出城就危险了。” 闻言,王成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明知道临尘城守不住,我们为何不早点离开这里?” 王翦面色古怪,一时并不接话。 “怎么了?”王成蹙眉。 “成啊。” 王翦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叹息道:“你跟在老夫身边三十余年,若是老夫儿子,老夫定将你打得满地找脑子” 王成闻言,脸色当即一红。 想起王家的传统教育方式,又不由头皮发麻。 要知道,王贲当初跟在王翦身边,可没少挨王翦的揍,比起现在的王翦,以前的王翦简直不拿儿子当人,说打就打,从不论场合。 也正因为如此,王贲跟王翦学习了三年,就能独挡一面。 所以,当王翦提起‘儿子’一词时,王成不是怕挨打,而是羞愧。 好在王翦没有跟他计较,只是轻轻摆手:“去将公子准备的火油弹拿出来,老夫先跟赵佗他们周旋,拖延一些时间!” “诺。” 王成应诺一声,准备告退。 这时,有传令司马从远处跑来,拱手禀报道:“老将军,有叛军朝后山冲去了!” “嗯?” 王翦眉头大皱,正欲开口。 却听城外忽地传来一声呐喊:“老将军,别来无恙否?” “该死的赵佗!我去杀了他!” 王成咬牙切齿,就要持箭射杀赵佗。 王翦一把将他拉住,冷声道:“你去执行老夫的命令,这里交给老夫!” “那陛下那边” “陛下有唐睢将军护佑,不用担心.” “是!” 王成点头,随后果断离开了城墙。 王翦目送他离去,缓缓走到墙边。 只见赵佗骑在马上,遥望城墙上的王翦,一脸得意。 “赵佗!老夫待你不薄,你却屡次谋害老夫,残害同袍,勾结异族,意图谋反,按律,当夷三族!” 王翦手扶佩剑,居高临下的呵斥道。 赵佗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吾自及冠以来,便跟你在南海东征西讨,虽有大将军之名,却无大将军之实; 若非你之前的提议,被陛下否决,恐怕这大将军之位也轮不到我,而是那屠睢。说待我不薄,何其可笑?” “哼!无耻小儿!” 王翦冷哼一声,对赵佗不屑一顾,随即看向任嚣,沉沉地问道:“任嚣,你莫非忘了陛下的恩德?真要与赵佗同流合污?” “老将军,多说无益。” 任嚣摇头笑道:“自从赵昊来南海当监军,他就屡次针对我们,陛下若是真信得过我们,也不会任他胡作非为,所以我们能有今天,全拜赵昊所赐,赵昊不死,我们就要清君侧!” “没错!我们要清君侧!” 赵佗笑着附和一声。 身后众将士,纷纷呐喊:“清君侧,杀赵昊——!” 很明显,他们是铁了心跟赵佗反到底,不管赵佗打着什么样的口号,他们都如影随形。 因为他们之前被赵佗设计杀害周阜所部,就已经犯了秦法。 秦国也没有法不责众的传统,不管你多少人,犯了秦法就得死。 现在的他们,跟亡命之徒没什么两样。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着赵佗拼个前程。 很快,新一轮攻城大战,又开始了。 与此同时。 赵昊终于得知了赵佗扬言杀赵高的原因,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霸气侧漏,威严赫赫的始皇帝,居然也会老六手段。 “看来,父皇比我更想看赵高的表演啊.” 赵昊笑着嘟囔了一句,随后看向陈平:“我们不进城了,去山上看一场好戏,如何?” “好戏?” 陈平愣了一下,顿时来了兴趣。 没过多久,他们又折返回了后山。 此时,嬴政正一脸淡然的坐在虎皮座椅上,问道:“你们说,赵佗,任嚣是被冤枉的?可曾听见山下的喊杀声?” “陛下,大将军与任郡尉是被奸人所害,不得已而起兵,并非有意谋反,跟朝廷作对” “是啊陛下,他们是冤枉的” 两名身穿中原曲裾的妇人,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哭得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嬴政依旧面无表情,平静而威严地道:“你们说的奸人是谁?” “这” 两名妇人哭声一滞,不由互相对视。 只见赵佗夫人轻咬红唇,细若蚊音地道:“他他们都说是公子昊”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冷道:“所以,你们也想让朕杀了赵昊?” 闻言,赵佗夫人面色大变,连忙解释:“陛下,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大将军他们” “够了!” 嬴政已经没兴趣跟这两个妇人多费口舌,直接下令:“来人,将她们带下去!” “诺。” “陛下!陛下!” 两名妇人被强拉硬拽的带了下去,毫无怜香惜玉。 嬴政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本来他还觉得,赵昊抓了赵佗,任嚣妻儿老小,有些不讲武德,结果一番交流,他又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昊这小子看人,果然比他准。 就在此时,唐睢从远处跑了过来,拱手道:“陛下,临尘城恐怕守不住了,后山已经有人杀过来了!” 闻言,嬴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哗’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喝出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泱泱大秦,德配天地,享国万世,区区逆贼,能奈我何?铁鹰卫何在?!” “属下在!” “属下在!” 百余名早就整装待发的铁鹰卫,迅速持戈列队,据记在嬴政周围。 嬴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张开箭弩,严阵以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林立的箭弩,直指山下,铁鹰卫爆发出整天的吼声: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吼声从山顶卷起,涌向山下,涌入临尘城内,涌进每个慌乱的临尘城军民心中,淹没了城外的喊杀声。 “怎么办,陛下在山顶,我们真的要冲上去吗?” “是啊,我们难道要杀陛下?” “我是老秦人,老秦人怎么能杀陛下” “我也是” 眼见跟自己冲入后山的叛军,一个个犹豫不前,作为赵佗身边为数不多的谋将,吕嘉顿时心思百转,很快就想到一个办法,朗声大喊: “诸位兄弟,我们不是要对陛下不利,是陛下被赵高欺骗了,我们杀的是赵高!” “对,没错,我们杀的是赵高,陛下误会我们了!” 一名脑子好使的副将,瞬间反应过来。 其余将士闻言,纷纷点头,似乎是觉得有理。 吕嘉眼珠一转,再次朗声大喊:“杀赵高!护陛下!” “杀赵高,护陛下!” 众将士随声附和,再次朝山顶冲去。 躲在半山腰密林里的赵昊,不由心潮澎湃,暗道刺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大秦的将士们,向你们的皇帝开炮【求订阅啊】 “你们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坐镇后方,负责防备敌军突袭的沐霖,皱眉问了一句。 身旁的亲卫连忙拱手应道:“回将军,属下听到了城墙倒塌的声音,怕是用不了多久,临尘城就被赵佗将军攻下了” “是啊将军,到时候咱们的火炮将无用武之地,实在可惜.” 另一名亲卫也笑着拱手道。 沐霖看了他们一眼,皱眉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山上,你们有听到山上传来的声音吗?” “山上?” 两名亲卫愣了一下,不由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时,有亲卫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将军是在担心吕校尉?” “我担心他干嘛!” 沐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他是赵佗的人,又不是我的人!” “那将军是在担心陛下?” “嗯?” 沐霖一愣,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刚才有人禀报赵佗,说赵高将他们夫人献给了陛下,赵佗大怒,这才命人奋力攻城,并派吕嘉搜寻赵高的下落,难道赵高在后山?” “很有可能!” 一名亲卫恍然笃定道:“若非发现了赵高的踪迹,吕校尉不可能贸然带兵袭击后山!” “也就是说,陛下也在后山?” “赵高为了讨好陛下,无所不用其极,自然与陛下形影不离!” “那吕嘉是南越人?” “是的!” “糟了!” 沐霖面色大变,一拍大腿:“南越人比我们更恨秦人,万一吕嘉对陛下不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啊?” 众亲卫表情一呆,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沐霖沉声说道:“我们之外,还有二十万秦军,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可是,我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反陛下,反大秦吗?” “糊涂!我们什么时候说反陛下,反大秦了?我们是清君侧,诛奸佞!” “这” 众亲卫语塞,心说这有区别吗? 但是沐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果断下令:“立刻派人通知赵佗将军,让他召回吕嘉,以防乱局扩大!” “诺!” 一名亲卫应诺而退。 下一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名骑兵火速朝这边奔来。 沐霖皱眉问道:“何事?” “吁——” 那名骑兵在距离沐霖三丈左右的位置,勒停坐下战马,拱手道:“启禀将军,河面上有一小船,上有三人,被我军捕获后自说是闽越来的,要求见将军,请将军定夺!” 闽越来的? 要求见我? 难道是父亲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沐霖不动声色的摆手:“将他们带来,要以礼相待,且勿声张!” “诺。” 骑兵应诺一声,直接策马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骑兵就带着三人,缓缓来到沐霖军帐。 沐霖端坐在主位上,仔细打量眼前这三人,发现他们都身披斗篷,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 但从他们的身形,以及斗篷的材质,不难看出,他们确实是闽越沐家之人。 “好了,将他们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确定对方是沐家之人,沐霖心神大定,面无表情的挥手打发了帐篷里的亲卫。 虽然帐篷里的亲卫一脸不解,但沐霖的武艺,对付两三个刺客,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些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行刺,所以识趣的退出了帐篷。 待帐篷里只剩下沐霖和三位沐家之人,沐霖才用闽越人独有的方言问道:“我父亲有何交代?” “阿霖.” 沐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蓦然从斗篷里传出。 沐霖浑身一颤,不由瞪大眼睛,满脸震惊:“阿阿银” “是我!” 此话一出,沐霖来不及多想,手足无措的从座位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掀开说话之人的斗篷。 只见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赫然出现在眼前,顿时眼眶通红。 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幻想银花公主可能没死,但沐阳的剑确实斩在了银花公主身上,而且那鲜血也是真的从银花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可是,如今银花公主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又让他怀疑这不是现实,是梦。 “阿银,你快掐我,你快掐我!你真的还活着吗?” 银花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伸出白皙且瘦弱的玉手,轻轻抚摸沐霖的脸颊,柔声道:“阿霖,我还活着,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沐霖嘴唇颤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两位斗篷人,也缓缓放下斗篷。 却听站在前面的那位斗篷人,沉声道:“沐霖少主,主人有几句话向你交代” “什么话?” 沐霖闻言,下意识扭头,眼角还带着泪光。 “主人需要你帮忙,银花公主是他的诚意!” “哼!阿银本来就是我的,我凭什么帮他?再说,若不是他,阿银会被沐阳残害?” “可是,沐阳少主已经死了” “那又如何?从我逃出沐家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沐家之人了!” 闻言,两名斗篷人互相对视,不由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站在银花公主旁边的斗篷人接口道:“少主不妨看看银花公主的手心” “嗯?” 沐霖微微一愣,旋即扭头看向银花公主。 银花公主苦笑一声,缓缓摊开手心,喃喃道:“我来之前,沐大夫就让人种下了此蛊.” “这”沐霖愕然:“这是噬心蛊?” “嗯。” 银花公主点头,没有多言,因为噬心蛊在闽越是最可怕的蛊毒,沐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尽管沐霖满腔怒火,为了不再跟银花公主生离死别,他还是强忍下心头的怒意,沉声问了一句:“他想做什么?” “投诚秦国公子昊!” “呵!” 沐霖气笑了:“他居然要投诚自己的杀子仇人?” “那沐霖少主之意?”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为首那名斗篷人面无表情道:“可能再也见不到银花公主了!” “你在威胁我?”沐霖眯眼道。 “不敢,但我说的是事实,你应该知道主人的手段” “哼!” 沐霖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言。 他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那是一个为了自己,可以放弃任何人的混蛋。 明明知道沐阳跟自己小妾搞在了一起,却因为沐阳是闽越的大将军,而置若罔闻的败类。 这样的人,沐霖自然不期望他讲什么父子之情。 很快,沐霖就下定了决心:“你回去告诉他,我会配合他,但是,也请你告诉他,我不是沐阳!” “好。” 那名为首的斗篷人,爽快的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另一名斗篷人,退出了大帐。 这时,银花公主才依偎在沐霖怀中,泪如雨下:“阿霖,都怪我,害了你” “不怪你,都是我自愿的.”沐霖抚摸着银花公主的秀发,轻声安慰道。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将军,吕校尉已经带兵杀上后山了!” “什么!?” 沐霖瞳孔猛地一缩,径直冲出了大帐。 与此同时。 幕府后山山顶。 嬴政手持宝剑,站在铁鹰卫身后,冷冷注视着眼前的叛军。 这时,吕嘉大步上前,义正言辞的拱手:“陛下身边有祸乱天下的小人,请陛下诛小人,正国法!” “你说的小人是谁,说出来朕听听!” 嬴政面无表情的道。 吕嘉毫不畏惧,说出了赵高之名,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末将愿替陛下斩小人,以厉其余!” 伪装成赵高的高要,浑身一颤,冷汗直冒。 这时,却听唐睢怒目上前,斥道:“尔等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臣得下从龙逢、比干游于地下,足矣!” 吕嘉也是越人之中,难得有才华的。 因为小时候曾跟随商队北上,让他喜欢上了中原文化, 不进弄到了相关的书籍学习,甚至能说一口流利的大秦话。 所以,他将自己比作龙逢,比干,是想以中原忠臣,向始皇帝表忠心。 但始皇帝听到他的话,却是面色一黑。 这家伙将自己比作龙逢,比干,自己岂不是成了商纣王? 丫的,你会不会比喻啊,不会就别硬比喻好嘛! 始皇帝一阵无语,但还是喜怒不形于色,淡淡地问:“朕若不杀赵高,你就要实行兵谏?” 吕嘉拔出佩剑,正色道: “陛下宠幸奸臣,残害忠良,吾等虽无意冒犯,但刀剑无眼,望陛下体谅!” 说完,就要带领身后的叛军强杀赵高。 正在此时,嬴政缓缓走出铁鹰卫的保护圈。 躲在密林里的赵昊,心头大动,暗道好戏要开始了。 这个吕嘉,不愧是日后位高权重的南越丞相大人啊,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 其实,吕嘉在历史上也算是传奇人物。 他作为南越国的土著,深得南越国王赵佗的信任。 不仅高居丞相之位数十年,更是世代与王室通婚。 只不过此人所图甚大,在汉武帝想要将南越国纳入版图的时候,王室同意了,他却没同意。 不仅起兵造反,杀光了南越王室,更是封锁道路,准备与大汉一战。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南越国从此在地图上消失,他全家都没了。 不过,赵昊对这个吕嘉没有太大的兴趣,对嬴政接下来的表演,却是满心期待。 他本以为嬴政会痛骂吕嘉一场,没想到嬴政只是平静无波的扫视众人,侃侃而谈: “想当年,我秦国攻打楚国,损兵十余万,大败而归; 次年,朕发兵六十万,即使顽强如楚国,也倒在了我秦国兵锋之下!” “你说朕宠幸奸臣,残害忠良,殊不知,华夏三千年,唯朕不杀有功之臣!” “李信如何?范蠡、文种又如何?”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受失败!” “而朕,永不言败!” “三百不行,那就三千,三万,三十万!” 说到这,顿了顿,一脸冷漠地道:“你以为你身后之人是谁?” “他们是我大秦的将士,朕的护国长城!” “他们生是我大秦的人,死是我大秦的鬼!” “天地之间,唯有朕能驱使他们,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目光冷冽地扫视吕嘉身后的叛军,沉声道:“朕,大秦始皇帝,允许你们擅动刀戈了吗?” “这” 闻言,吕嘉身后的某些叛军将士,不由身子一颤,竟然下意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但是。 嬴政的话还没有说完。 却听他又沉沉地道: “在朕的帝国里,只有为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秦将士,没有叛军这样的人存在!” “朕,现在就站在你们面前!” “作为大秦的子民,作为朕最忠心的老秦人,向你们的皇帝进攻!”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痛哭流涕,泪如雨下。 有的人跪倒在地,任凭处置。 他们敢朝始皇帝进攻吗? 很明显! 他们不敢! 因为始皇帝的威压早就刻进了他们骨子里,流进了他们血液里,犹如镇魂符一般,使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老秦人谁都不服,唯始皇帝是个例外。 或许在后世朝代,有将士会为了利益,不顾皇帝,甚至杀皇帝。 但在秦朝,几乎没有将士敢当着始皇帝的面造反。 吕嘉虽然了解中原文化,但不了解始皇帝在老秦人心中的地位,所以才被始皇帝的一番言论给震在了当场。 但是,跟老秦人不同的是,他是被始皇帝的言论镇住了,而不是骨子里认同始皇帝,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甘心的呐喊: “你们难道忘了自己犯下的罪责吗?陛下严苛,绝不会饶恕你们的!” “哼!” 嬴政冷哼一声,理都懒得理吕嘉,直接朗声大喝:“你们是朕的军队吗?为什么不回答朕!” 嗡—— 一种血脉沸腾的感觉,从脚底板直窜头顶,吕嘉身后的叛军,来不及丝毫迟疑,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单膝跪地。 高呼: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一阵阵激烈地呐喊声,陡然传遍山顶,响彻天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嬴政的脚下。 卧槽! 父皇牛逼啊! 赵昊目瞪狗呆,心神大震。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求订阅啊】 方太相当配合。 得知樱落被赵昊制服后,他便果断派人去请坤图来领罪。 当坤图得知方太与樱落竟然暗自勾结,图谋赵昊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太会这么愚蠢。 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他们此次出使大秦的全部计划。 不过,事情已经败露,他再愤怒也无用,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幕府。 看着被束缚着双手,但依旧活命的方太,坤图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方太终究是南越王的儿子,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公子,我南越此次出使大秦,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坤图满脸苦涩地道:“今日我国王子落在您的手上,是他色迷心窍所致,还请公子原谅我们这些偏远蛮夷,未经教化,礼数不周!” 他这话说得有点道德绑架,颇有一种‘我没文化,你跟我较真就输了’的意思。 但是,他低估了赵昊对道德绑架的免疫。 却听赵昊不置可否的笑道:“小孩子犯了错,有大人担着,可大人犯了错,该由谁担着呢?我大秦虽然是礼仪之邦,但也讲究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你知道按照大秦律列,刺杀皇子是什么下场吗?” “这” 坤图面露迟疑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见赵昊忽地收敛笑容,冷声开口:“刺杀皇子,当夷九族!” “啊?” 坤图吓了一跳,连忙跪地求饶:“公子恕罪,此事与我们无关啊!” “哎,地上凉,快起来。” 赵昊笑着虚扶了一下坤图,然后又语重轻长的道:“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也没必要开罪伱们。” “此番叫你过来,是要和你谈些条件的。” 坤图闻言,恍然点头,缓缓起身行礼:“公子请讲!只要我们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 “好。” 赵昊微微颔首,旋即语气平静地道:“第一件事,南越与我大秦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你们派细作来刺杀我父皇,罪大恶极,本着天朝上国的宽容与仁爱,我父皇也不与你们追究,你们只需赔钱即可!” “没问题!” 坤图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觉得,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毕竟他们此次带来了不少礼品。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此次带了不少礼品,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希望你们再次表达自己的诚意,金银玉器那些就别送了,最好来几十万石粮食!” “几十万石.” 坤图表情一愕,怔怔的盯着赵昊,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昊眉毛一拧:“有问题?” 坤图连忙道:“没有!” “嗯,没有就好!” 赵昊笑着点头,又继续道:“第二件事,刚才我听方太说,他兄长权昂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跟有才华的人交流,不知能否让他过来,跟我深入交流一番?” 果然,他不但要留二王子方太做人质,还要连大王子权昂也要过来做人质坤图心中微微一叹,旋即躬身道:“我会禀告我王。” “我南越国不缺粮食,这件事他会答应的。” “至于大王子权昂,深得我王器重,恐怕很难办” 赵昊嗤笑着摆手:“国家和儿子,孰轻孰重,相信你王会知道怎么做,如果这两件事情不能办好,我便视你南越与我大秦正式宣战。” 方太这个二王子,对南越王来说,无足轻重。 而权昂这个大王子,对南越王来说,意义非凡。 除了父子感情之外,最重要的是拥有继承人能使国家更加稳固。 但是,让南越王因为儿子放弃国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宁愿之后多找几个妃子,再努力努力. 坤图不敢拖延,当即冲回驿馆,让人将送来的礼品搬到幕府,同时带着几名护卫,马不停蹄的返回南越。 至于闽越那边,赵昊也将沐奎传唤到了自己书房。 “公子,樱落公主的事,我很抱歉,希望您息怒.” 虽然沐奎通过沐霖的关系,向赵昊递了一个预警的小纸条,但他依旧没多少把握,赵昊会怎么处置他,所以表现得谨小慎微。 只见赵昊淡淡一笑,朝他抬手示意:“沐大夫请坐,此番叫你过来,不是问罪于你的,而是想跟你交流下感情!” “交流感情?” 沐奎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赵昊又笑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听译吁宋和沐霖说了,想不到你我素未谋面,竟帮了我这么多,真是感激不尽啊!” 说着,又轻声安慰道:“放心,樱落的事不会牵连于你!” “公子英明!” 沐奎大喜,连忙朝赵昊表忠心:“在下与公子之前虽然素未谋面,但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佩服之至,愿为公子马首是瞻!” “呵呵。” 赵昊轻笑一声,打趣道:“你是无诸的臣子,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无诸问罪于你吗?” “这” 沐奎语塞,不禁有些尴尬。 却听赵昊又道: “大秦与闽越不会停战,战争还会继续,只是因为你出使我大秦,两边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沐奎下意识的反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秦愿意跟闽越谈判,居然跟自己有关。 只见赵昊似笑非笑的看着沐奎,道:“因为你敢过来跟我商议担任闽越王的事,深得我心!” “嗯” 沐奎恍然大悟的点头,忽又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闽越的一介臣子,哪里敢做闽越的国王,若公子不愿无诸继续做闽越的国王,我可以帮公子想办法除掉无诸,立无诸之子为王!” 虽然他拒绝得非常干脆,但他的眼神之中却闪过了一丝贪婪。 人性这种东西,没有人比赵昊更懂。 尤其是沐奎这种精于算计的奸臣,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眼神之中闪现出一抹戏谑,而后故作遗憾地道:“这样啊,原来沐大夫不想当闽越的国王”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之前不知道沐大夫的想法,就跟我父皇请来了圣旨,册封沐大夫为闽越国的新任国王。” “啊?!” 沐奎心头巨震,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否收回圣旨.” “不可。” 赵昊不容置疑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君无戏言。” “这” 沐奎再次语塞,同时心中若有似无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依旧忍不住摇头叹息:“若是搬倒无诸,另立新王,我倒有些办法; 而且无诸在闽越国内的威望,大不如前,只要煽动闽越军民的怯战之心,无诸很难坐稳他的王位。” 赵昊闻言,笑着起身给沐奎倒了一杯热酒,好奇道:“哦?既然沐大夫有信心将无诸拉下王位,为何不代替他坐上王位呢?” “公子见笑了,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中原有句俗话,叫名不正言不顺,在下只是一介臣子,哪有资格坐上王位!” 沐奎一脸苦涩地道:“就算在下强行坐上王位,闽越军民也不会答应.”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外深长的道:“沐大夫刚才说到我中原文化,我也想起了一句中原俗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 沐奎愣住。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在你只身出使秦国,与秦国斡旋,阻止秦国与闽越的战争之后,闽越的民心就应该在你这里了吧?” “这” 沐奎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居然会这样帮自己。 然而,就在他震惊的下一刻,赵昊转身拿起自己桌上的黄绢,道:“这是我父皇的圣旨,只要你能夺取闽越的王位,你就是我大秦承认的闽越王,谁敢反抗你,你就杀谁,有我大秦替你做主!” “公子.” 沐奎看着赵昊手中的圣旨,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沉默良久,他额头上的青筋猛然凸起,满脸痛苦的摇头:“这样做,会死很多人的!” 赵昊笑了,寒意森然地道:“不这样做,会死更多人的” “啊?” 沐奎身子当即一颤,呆立在原地。 过了良久,他才缓过神来,重重点头,旋即接过赵昊手中的圣旨,转身离开。 眼看着沐奎走远,赵昊才笑吟吟地走到屏风面前,冲着屏风后的人影,淡淡道:“樱落,你都听到了吗?” “混账!混账啊!” 谁能想到,自己视为闽越国大忠臣的沐奎,灵魂竟然肮脏到了这种地步。 谁能想到,他的野心,竟然如同南海一样广阔。 谁能想到,他的狠心,竟然如同山林中的毒虫一样恶毒。 王兄啊!樱落错怪你了,不该听信他的谗言啊! 他根本不是为了闽越国的军民,他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我们都被他骗了! 此时的樱落,脸色一片苍白。 虽然她依旧被绳子绑缚着,但比起绳子绑缚的难受,沐奎对她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数以倍计的,以至于她此刻泣不成声。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就是现实,你想挽救的国家,不一定是别人想挽救的国家,沐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在利益面前,我敢向你保证,有很多像沐奎这样的人!” “你为你的国家舍身忘死,有赤诚之心,我很欣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派人杀了沐奎!” “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求我的机会!” “如果你依旧选择继续跟我做对,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包括你的家人以及所有闽越人!” 说着,赵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缓步走向房门。 就在他刚准备打开房门,离开的时候,樱落的声音突然传来:“闽越亡后,你会善待闽越军民,以及我的家人吗?” “会!” 赵昊脚步一顿,语气诚恳地道:“只要闽越没有反抗我大秦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大秦绝对会善待他们,包括你的家人!” “公子说这话,以为能骗得了樱落吗?我王兄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既然你知道你王兄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又何必说这种废话?” “所以,你扶持沐奎,是想从内部瓦解我闽越?” “我要瓦解的可不止你闽越,刚才那样的圣旨,我有很多,明白吗?”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 刚从赵昊书房出来不久的沐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儿子沐霖,欣喜若狂地道:“哈哈哈,我们赌对了,公子昊竟然要扶持我当闽越的王!” “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父亲!你冷静点行吗?!” 面对沐奎近乎疯狂的欣喜,沐霖表现得非常冷淡,甚至有些不悦。 “怎么了?” 沐奎收敛笑声,有些疑惑的道:“以后我当了闽越的王,你就是闽越的太子,你难道不高兴?” “我高兴什么?” 沐霖冷冷一笑,道:“你以为公子会无缘无故扶持你?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而已!” “我知道他是想利用我,但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因为我跟闽越王族的仇,不共戴天,我要杀光闽越王族!” “父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哼!” 沐奎冷哼一声:“你在这里有了一席之地,就忘了我们的大仇,当初你跟银花两情相悦,是谁将你们分开的?又是谁将银花害成现在这样的?你难道都忘了?” “我” 沐霖语塞,一脸为难。 却听沐奎又沉声道: “不管你如何抉择,银花公主的蛊毒我都会帮她解,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银花公主体内可不止我种的蛊毒,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毒,这种蛊毒银花公主有,樱落公主好像也有!” “啊?” 沐霖满脸诧异:“她们不是无诸最疼爱的妹妹吗?谁给她们种的蛊毒!” “谁?” 沐奎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无诸是怎样坐上王位的?他可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狠辣无情!” “这个畜生!” 沐霖勃然大怒。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来了来了!他来了!【求订阅啊】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吾皇万岁,大秦万年!” 一阵阵声浪从山顶传出,比之前那阵呐喊还要清晰,还要传得远。 不仅城内的军民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城外的叛军都听得一脸懵逼。 此时,王翦站在城墙上,遥望了一眼城外的赵佗大军,笑呵呵地道: “看来陛下比我们先得手啊!”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年擦了擦被血水,尘土染黑的脸庞,试探着问道。 王翦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我们听到了后山的呐喊,他们应该也听到了,现在就看谁沉得住气,率先发动进攻!” “可是,我们储备的滚石圆木已经没有了,如何守得住他们的进攻?” “谁说我们一定要守?” “嗯?” 吴年一愣,周围的将领面面相觑。 王翦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以我对赵佗、任嚣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我露出破绽,他们绝对上钩!” “那依老将军之见.” “立刻派人出城收尸!” “啊?” 众将懵逼,似乎都没反应过来。 但王翦根本不打算跟他们解释,直接挥手下令: “王成,你将城中的守军组织起来,用于埋伏叛军,吴年,你替老夫守好城关,不容有失!” “遵命!” 王成,吴年对视一眼,当即拱手。 紧接着,王翦又扫视身后的将领,沉声道: “你们去城中招募精壮老秦人,凡是参与守城的秦人,我王翦做主,爵升三级!” “诺!” 众将应诺一声,连忙冲下城墙。 此时,城中的百姓正遥望后山方向,议论纷纷。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在喊陛下万岁!” “难道陛下带兵来救我们了?” “做梦吧你,陛下怎么可能带兵来救我们,应该是公子昊.” “哈哈哈,我们有救了!” “.” 正当百姓们喜形于色的时候,城门方向忽地冲来一队骑兵,朗声呐喊:“老将军有令,凡是参与守城的秦人,爵升三级!” 哗!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一名男子走了出来,朗声问道:“不是秦人可以吗?” “嗯?” 为首的一名骑兵愣了一下,当即循声望去,皱眉道:“你是越人?” “不是!” “那你是” “商人!” “混蛋!你敢戏弄我!” 那名为首的骑兵正准备发怒,一旁的同伴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军侯,此人看起来有些勇武,不可多得” “嗯?” 闻言,军侯认真看了眼这名男子,发现他果然生得孔武有力,不禁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何来临尘城?” “睢阳县灌婴,来南海贩卖丝织品,不巧被困在了临尘城,想早点驱退叛军,回中原做生意.” “一介商贾,好大的口气!” 很明显,这名军侯非常看不起灌婴,特别是灌婴扬言要驱退叛军,更是不屑一顾。 但灌婴却不置可否的笑道:“朝廷已经颁布开商法令了,我们这些商贾是朝廷支持的正经商人,难道军侯连朝廷支持的人也要反对?” “就是!你一个小小的军侯,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商人!” “没错,我们商人就要守城,驱退叛军!” 似乎是被灌婴的话调动了情绪,周围的商贾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毕竟商人以前在秦国的地位,非常低下,连鳏夫都不如。 现在因为赵昊的原因,秦国陆续颁布开商法令,才使他们的地位稍稍提高。 但是,从实际情况来说,他们的地位还是不被社会认可。 因此才有军侯看不起他们这一幕。 眼见周围的商贾义愤填膺,军侯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连忙招呼身旁的骑兵:“给他们登记,发放武器,盔甲!” “诺!” 身旁的骑兵应诺一声,当即安抚周围的商贾:“想要守城的,都过来登记!” 与此同时。 临尘城城外。 赵佗已经下令停止了进攻。 此时,他正疑惑的询问身旁的将领:“黄同,刚才的呐喊是怎么回事?后山发生了什么?” 黄同抬头看了眼后山方向,沉吟道:“吕嘉带人冲上了后山,应该是陛下也在后山!” “刚才沐霖让我召回吕嘉,说担心吕嘉会对陛下不轨,难道吕嘉动手了?” “听那声音,不下于千人,应该是没动手!” “没动手,他们喊什么?难道陛下当众处决了赵高?” 赵佗更加疑惑了。 黄同想了想,点头道:“很有可能!” “看来陛下已经落入了吕嘉手中,否则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处决赵高!” “那我们现在还攻城吗?” 闻言,赵佗没有立刻接口,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临尘城城墙下,只见墙下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有的浑身浸血,有的四肢不全,有的甚至插满箭矢。 在尸体的旁边,各种旗帜,云梯,盾牌,被胡乱的丢弃在地上,加上城关上投掷的滚石圆木,都在诉说,此次攻城战的惨烈。 不得不说,老将军王翦的守城功力,绝非浪得虚名,否则李牧,项燕那样的名将,也不会败给他。 当然,这其中虽然有内部的原因,但王翦绝对配得起当世名将之称。 “大将军,咱们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 任嚣策马走了过来,沉声道。 “陛下有可能落在了吕嘉手中,你怎么看?” 赵佗皱眉道。 任嚣摇了摇头,眯眼道:“我觉得吕嘉此人不可深信,为今之计,还是先拿下临尘城再说!” “怎么拿下?” 赵佗有些气馁:“你又不是没看到,王翦这老家伙太难对付了!” 闻言,任嚣抬头看了眼临尘城方向,陷入沉思,片刻,忽又眼睛一亮:“要不我们等他们收尸的时候,突然袭击?” “这” 赵佗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不合乎战场规矩.” “呵!” 任嚣被赵佗这话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大将军还在乎战场规矩?能攻下临尘城不好吗?” “可是.” 赵佗有些犹豫,却见任嚣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此时,临尘城门口,百余名秦军正出来替死去的同袍收尸。 “杀啊——!” 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那些出来收尸的秦军,哪会知道对方如此不讲武德,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黄同,你带一部分精骑,先卡住城门,我随后就到!” 任嚣一边策马奔腾,一边朝冲在最前方的先锋将领下令。 “遵命!” 黄同朗声应了一句,随后扯着嗓子大喊:“给我冲!” 下一刻,赵佗也不再挣扎,当即朝身旁的居翁下令:“居翁,你带八千步甲,协助任郡尉!” “诺!” 居翁应诺一声,很快带人跟了上去。 等秦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先锋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口,死死卡住城门,然后挥舞手中的长剑,砍翻准备关门的秦军。 只是片刻,先锋骑兵就冲进了城门。 “快放箭!放箭!” 城关上的王翦振臂高呼,无数箭矢飞落而下,将没能冲进城门的先锋骑兵射翻。 可是,更多的先锋骑兵已经涌了进来。 他们一部分人卡住城门,一部分则掩护冲上来的步兵朝城关上杀去,想要连同城关也一并夺下。 更要命的是远处,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骑兵,正朝临尘城方向冲来,迎风猎猎飘荡的将旗上镌刻着一个‘任''字。 此刻,王成带着早已埋伏好的秦军冲了出来,守稳两侧的城梯,他们居高临下,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任嚣此刻是有些懵逼的,不对劲啊,赵佗试探进攻了好几次,临尘城怎么还有这么多军士在城关上? 战场之上,也不容任嚣多想,他拼命的想要带人杀上去,长剑在朝阳下寒光凛冽,确实连续杀翻了几个人,奈何秦军数量实在太多了。 “黄同,冲上城关!” 骑兵已经鱼贯而出,任嚣一手拖着长枪,一手拉着缰绳朗声喊了一声。 “任郡尉放心!” 黄同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继续冲杀。 不多久,居翁也领着八千步甲冲了进来。 这一下子,黄同觉得稳了,就算这城关再顽固又有什么用,大军已经杀入,你们措手不及,只能弃城而逃了。 想到这,他越杀越起劲,只身一人像一名剑客连斩七八名秦军,在狭小的城梯上,逼的对方毫无办法。 正是起劲的时候,忽然一道寒光掠来,他下意识的抬剑格挡,只听到一声‘铿’的清脆声,黄同觉得手中的长剑轻盈了不少,打眼再看,长剑已经一分为二。 他面前站着一名二十多岁、虎背熊腰的男子,手持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铁戟,冷冷看着他:“听过你灌大爷的威名吗?” “嗯?” 愣神的功夫,黄同的脖子上已经悬了几把剑锋,很快就将他押了下去,他不甘心的看着灌婴,喊道: “你不是幕府的将领,你是何人?!” 灌婴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黄同,直接把他给押走了。 剩下的叛军还有很多,居翁带来的人,也有不少加入了战斗,一时之间并不能全歼。 带着铁骑一路向前冲锋的任嚣,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跑了这么久,不见一个秦军冲出来,连仓皇乱跑的百姓也没有? 正当他想下令停止前进的时候,前方一个路口,涌出了大量的骑兵,吴年和王成位居最前。 “任嚣,你中了老将军的计了,快快下马受缚吧,杀!” 下一秒,两侧的民房之上,无数的秦军弓弩手跪立瞄准,搭弓满月。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朝着中间的骑兵射去。 冗长的街道上,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战马悲鸣。 南海这边的房子,普遍都是土坯房搭上的草寮顶,也不算太高,在任嚣精心调教下的骑兵倒也不弱,还想着下马爬上草寮将弓弩手解决。 可是当他们靠近民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也埋伏了秦军。 一时间,他们乱成一团,在狭窄的街道进退两难。 三千骑兵啊,挤在这街道上,可想而知有多长的队伍,任嚣哪里顾得上跟来,听到‘中计’二字,他都气炸了,心里把王翦骂了一万遍后,提着长枪就朝吴年、王成杀了过去。 敌众我寡、或是中伏,斩将立威永远是不二选择。 他挥舞着长枪,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最先开口的王成砍了下去,一声金鸣巨响,王成的手臂当下便传来阵阵麻痹的感觉。 第二枪便要劈下的时候,一旁的铁戟如蛟龙出海,直冲面门,也算是攻敌之不得不救,他放下王成,回枪与吴年战到一起。 如果说单打独斗,王成、吴年确实跟任嚣不在一个档次,可是二人联手之下,任嚣也并不能马上讨到便宜。 他能感受的到,对面的武力明显不如自己,只是二人联手,一时跟自己打了个五五开。 就这个时期而言,任嚣战场斗将的次数并不多,今天还是他头一次以一敌二,面对两个弱于自己的对手。 “任郡尉,快撤吧,再继续缠斗下去,我军会吃亏的!” 三人打得酣畅淋漓的时候,一名骑兵百将实在不忍看着自己麾下骑兵被屠杀,便大声喊了起来。 任嚣也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一枪横扫打开吴年、王成后,回头看了一眼,两面民房上的弓弩手射得正欢。 原路撤退,只怕都没能跑到城门口,弟兄们就死绝了,他将长枪旋舞一圈,喝道:“弟兄们,跟我来!” 他一马当先开路,披荆斩棘,要说快速打败吴年、王成可能做不到,但是摆脱他们,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有办法的。 在把路口打通后,任嚣一面挥舞长枪,一面喊道: “往东门冲!” “诺!” 临尘城南门的正前方,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影,如同正在涌动的蚁群,黑影慢慢变成了兵线。 赵佗带着两万步甲,朝着临尘城拼命赶去。 等他看清楚临尘城南门已经洞开,城门口处正在血战时,当即大喝: “快!跑快点!杀入临尘城!” 大军跑得尘土飞扬,赵佗却兴奋得不能自已:“最了解老将军的果然只有任嚣,此番王翦的不败神话已破!” 这一战是他和任嚣能否稳住南海的关键一战。 他自然不会缺席。 “一切正如老将军所料,现在就等赵佗进城了!” “哈哈哈!来了来了!他来了!” 正在城墙上激战的幕府众将,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狂奔而来的赵佗,心头大喜,跑呀跑呀,跑快点,只要你进了城,这回你就肯定跑不了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不会吧,赵高就这么死了?【求月票啊】 此时,城内的情况发生了些许改变。 后面赶到的居翁本来也是奉命去支援任嚣的,还没跑到尽头,就看见了自家的骑兵往回跑,口里还在大喊着:“中计了!快撤!快撤呀!” 他们停止了向前的步伐。 看这情况,他们是准备后退了,大概是没办法进入完全的包围圈,民房内藏着的甲士便不再等候。 “杀出去!” 这一声吼完,两侧民房便冲出了无数的伏兵,像包饺子一样把居翁的人给包住了。 骑着马的居翁大喊着快撤,由于两方人马战到了一起,他只能疯狂的朝着后方突破。 而跑到城门外的赵佗,正准备冲进临尘城大开杀戒,以找回先前被王翦丢在地上摩擦的面子。 这时,却被史禄拦在了面前。 “大将军好像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史禄打眼望着城关之上,咽了咽口水,急切道:“此计的精髓便是杀敌之措手不及,按照正常情况,黄同将军和任郡尉早该拿下城关了,可是” 闻言,赵佗瞬间明白过来,也抬头看向城关,那面飘荡着的‘王’字大纛尤为刺眼。 旗帜之下,赫然全是秦军,这太不正常了。 难.难道王翦早就猜透了任嚣的用心? 赵佗心中不由一阵大惊,不可能啊,此计是任嚣刚才临时决定的,怎可能被他识破!?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临尘城里面的叛军已经开始往回撤了,并且还在大喊着:“快跑!不要挡着道,我们中计了!” 冲在最前面的居翁,朝着远方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要让赵佗进来了,让他带人快撤啊!” 他对赵佗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很憎恨,否则也不会如此直呼其名。 毕竟赵佗设计了陷害了他们。 但是,赵佗手上还有两万大军,那都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手足兄弟啊,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足兄弟惨死? 这一声声的呼喊,导致原本在城关下与秦军血战的叛军也开始往回撤。 赵佗听到了,身后的将领也听到了,他们所有人都怔住了。 站在城关上的王翦见状,挥拳重重的砸在城头上:“该死!就差一点点了!” 不能再等了,否则临尘城里的叛军会全都跑完的,虽然很不甘心,王翦也只能无奈下令: “快!快把火油弹扔出去!” 军士们闻声而动,早已准备在南门城关上的千余个火油坛子被秦军将士抱起,一个个丢了下去。 轰隆隆! 一连串爆炸声响起,无数条火舌窜起比人还要高,城门口的这条火舌直接把叛军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他们除了与秦军血战到死,别无选择。 有人想要冒险冲出去,却低估了火油蔓延的宽度,纵身一跳却是直接落在了火线上,被烧成了火人,发出渗人的惨叫。 一阵风吹来,赵佗甚至都能闻到令人作呕的焦肉味道,惊的他冷汗涔涔。 他身后的叛军将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袍,死在秦军的屠刀之下,或是被烈火烧成了焦炭,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呆呆的看着。 一直以为自己掌控大局的赵佗,也在这一刻觉得背脊深处传来刺骨的寒意,王翦看破了任嚣的计谋,并且还想一口气把他们全吃掉。 眼前这条火线,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佗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谨慎,先派居翁协助任嚣,肯定就贸然冲进去了。 而他一旦冲进去,这条火线就会把城门彻底封死,他也只能葬身在临尘城中。 他败了,一败涂地。 他没想到,王翦不仅抵挡住了自己的进攻,还看破了任嚣的心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部署请君入瓮之策,以大火挡路便不再受制于城门的归属。 城府之深、心计之毒,令他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 这大概就是王翦能横扫天下,统一六国的原因吧。 他没有跟随王翦参与统一之战,着实有些可惜。 否则他绝不可能贸然跟王翦作对。 同时,他又非常后悔,没有早点杀掉王翦。 “任郡尉!任郡尉还在城里!冲进去,给我冲进去!” 尽管心中已经想明白,但赵佗却不可能轻易抛下任嚣。 他大喝着要冲进火墙,也绝不是做做样子的。 他已经开始策马,也就是一旁的亲兵死死拉着他。 “大将军不可啊!此番进去,必死无疑啊! “大将军,你清醒点!” “放开我,我要进去救任郡尉!” 赵佗挥舞着佩剑,想要冲进去,但架不住人多拦着。 说实话,赵佗这人吧,仗义可能是假的,眼泪也是假的,但对任嚣的感情却无比真挚。 毕竟任嚣能跟他起事,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此刻,他自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进去救任嚣。 “大将军!大将军!我在这里!” 东面,被溅的浑身是血的任嚣一手长枪,一手挥舞,大喊着。 “任郡尉!” 赵佗跳下马跑了过去,二人相见,看着任嚣一点事也没有,赵佗直接抱着任嚣哽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本该是令人感动的团圆一幕,但在这些叛军看来,无比恶心。 你们倒是相见了,可我们的人呢! “沐霖的火炮呢?怎么还不上?!” 任嚣没有跟赵佗寒暄,当即面露不快的道。 赵佗无奈的摇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沐霖了,他很快就会押来。” “哼!竖子不足以谋!” “没办法,火炮在他手中,他觉得不合时宜,我也没办法!” “哎!走吧,先回营!” 只要任嚣没事,赵佗就觉得还有机会,他哪里能想到,除了任嚣,还有居翁和黄同在城中。 大军开始退走城关,赵佗麾下将士不禁回头望了眼城头飘荡的‘王’字大纛。 “老将军果然了得.” “陛下还能容我们么.” “刚才的呐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临尘城后山山顶。 刚刚收服吕嘉叛军的嬴政,心情大好。 毕竟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名场面,几乎没有帝王做到过。 他也算开古今之先河了。 “陛下,山下的叛军正在攻城,您看是否大显神威,解决他们?” 唐睢是懂得如何跟领导相处的,当即上前提醒嬴政。 嬴政眼睛一亮,心说对啊,那小子不是想看朕表演吗?朕何不让那小子开开眼?省得他以后在朕面前得瑟! 想了想,嬴政觉得有点意思,便不动声色的环顾吕嘉等人,平静而威严地道:“除赵佗,任嚣首恶外,余者不究!” 如果说大秦谁能凌驾在法律之上,除了始皇帝,没人能做到。 毕竟当初赵高犯法,也是他开口饶恕的赵高。 就连一向秉公执法的蒙毅,李斯都对他无可奈何。 现在始皇帝当着所有叛军的面,饶恕他们的罪责,他们岂能不心神俱震,感动得无以复加? 却听嬴政又接着道:“朕已经派人查明了真相,你们都是被赵佗、任嚣胁迫的,那晚同袍相戮,并非你们的本意,秦法虽然严苛,但从不冤枉任何人; 如今赵佗,任嚣还在作恶,你们愿跟朕还清白于山下那些同袍吗?” 他没有直接说反攻赵佗、任嚣,而是说还清白于山下的那些同袍。 这正中这些叛军的下怀。 他们明明跟城中的那些秦军一样,是南下开疆拓土的老秦人,却因为赵佗、任嚣的算计,成了亡命战场的叛军。 如今始皇帝亲自为他们正名,怎能让他们不激动万分? 只见有人高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其余人也随声附和: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闻言,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军心可用。 就在这时,始终没有附和的吕嘉,忽然开口:“陛下,臣有一物,可破赵军!” “嗯?” 嬴政眉头皱了一下,淡淡道:“何物?” “赵高的人头!” “陛下!?” 高要闻言大惊失色,竟忘了伪装成赵高的声音。 当他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嬴政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吕嘉突然一个冷箭,‘嗖’的射向高要。 “啊——!” 高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箭矢贯穿了胸膛。 与此同时,躲在远处密林里的赵昊和陈平,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是? 赵高怎么就死了?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山顶较远,所以山顶的对话,他们很难听清,除非像刚才那样的呐喊。 可是吕嘉杀‘赵高’这一幕,他们却看得真真切切,不明所以。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吕嘉又连忙朝嬴政拱手:“陛下,此人伪装成赵高,肯定另有图谋,臣愿替陛下一探究竟!” 说完这话,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下一刻,唐睢怒目而视,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杀人!” “若非是我,陛下早就被赵高骗了!” 吕嘉冷笑出声。 唐睢心里一阵后怕,正欲朝嬴政告罪,却见嬴政面无表情的摆手:“此事不怪你!” 而后,嬴政又目光冷冽的看了眼高要尸体,淡淡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此人身形与赵高别无二致,声音在没暴露之前,同样很难分辨!” “但是。”说着,吕嘉话锋一转,接着道:“此人在陛下身先士卒的时候,却不如唐睢将军,随侍在陛下左右,这很不合乎赵高的秉性,所以,臣觉得他有问题.” “呵!” 嬴政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你观察得倒是仔细” “那陛下可否让臣一探究竟,看看这假赵高意欲何为?” “不用了。” 嬴政摆手拒绝,忽又想起了一事,好奇的问道:“吕校尉是不是南越人?” “是。” 吕嘉诚恳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瞒住始皇帝,所以爽快的承认了。 但嬴政似乎没有止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接着道:“南越是不是不愿归顺我大秦?还准备跟我大秦抗争到底?” 闻言,吕嘉心思百转。 如今西瓯已经被秦国所灭,闽越还在苦苦支撑,南越想要做大做强,最好先除掉始皇帝,引起秦国内乱。 自己刚才虽然误打误撞,识破了假赵高,但也可以趁机接近始皇帝,图穷匕见。 否则闽越一灭,南越也很危险 “没有!” 吕嘉矢口否认道:“南越一直想归顺大秦,奈何赵佗、任嚣野心勃勃,竟拒绝南越王向大秦示好!” “哦?你说南越王有意示好我大秦?” 嬴政一脸惊讶。 据他所知,百越各部落联盟,唯南越部落联盟最恨中原人。 因为他们是最原始的百越部落,比最早的越国都还要早生活在百越之地。 可惜,中原人仗着武器锋利,人数众多,一步一步压缩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使得他们不得不偏居一隅。 如今吕嘉居然说南越王有意示好大秦,嬴政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面上却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是南越与我大秦沟通的桥梁?” “是!” 吕嘉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我愿成为大秦的使者,向南越王转述陛下的意愿!” “不曾想,吕校尉如此忠诚我大秦!”嬴政笑了笑。 “啊?” 吕嘉一愣。 嬴政又道:“实不相瞒吕校尉,朕也有一物送给南越王!” 吕嘉脑子似乎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嬴政:“何物?” 嬴政淡淡一笑,扭头看向唐睢,后者会心一笑,径直走向吕嘉。 吕嘉见状,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唐睢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勾住他的脖子:“当然是你的人头啊!” “什么!啊.” 吕嘉突然惨叫起来。 腹部,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他身旁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救援。 早已归降嬴政的叛军将领,迅速将几人解决。 吕嘉双目圆睁,当中满是疑惑和恐惧: “痛陛下为何啊!” 噗! 唐睢狞笑着又插了一刀:“乖,马上就不痛了!” 噗. 一口鲜血从吕嘉口中喷出。 却见嬴政面无表情的道:“朕能饶恕他们,是因为他们是老秦人,你一个异族,朕凭什么饶恕你,又凭什么相信你?”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噗嗤。 “敢当着陛下面杀人的,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唐睢满手鲜血,下手速度更快了,冲着他的腹部一个劲儿的捅着。 吕嘉睁开眼,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喉咙不停地往外冒血泡。 嬴政背过身,不想再看他,沉声道;“你虽然了解中原文化,但不了解中原皇帝,中原皇帝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像你这样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朕会将你的头颅送给南越王,敢反抗我大秦者,方圆百里之内,无论妇幼老少,猪犬牛羊,杀而焚之,化作焦土,万年寸草不生。” 言毕,唐睢一刀抹脖,利落的切下了吕嘉的头颅。 如此一幕,看得赵昊和陈平等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暗道一个经历过无数背叛的狠人大帝,果然不好惹。 “原来父皇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了我们这些儿女” ……… 求月票啊!双倍月票开始了哦。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秦唯一的变数不在赵昊,在李斯【求订阅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沐奎大惊失色,不由循声望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刚才的事肯定与这个人有关。 可是他不是无诸最忠心的臣子吗?怎么会这样做?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 “父亲~!” 沐霖看到来人的瞬间,脸色也沉了下去。 只见季粟哭嚎着,踉踉跄跄的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早已经失去生机的无诸,嚎啕大哭起来。 那凄厉而又悲惨的恸哭,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啊啊啊!沐奎,你个畜生!大王对你这么信任,你居然亲手杀了他? 你是不是还要把我们都杀了啊!来啊!杀了我们啊!” 一边哭,他一边看向沐奎父子。 只是在他眼中,哪里有半滴眼泪,哪里有半点哀伤。 不过光打雷不下雨罢了。 甚至其中还有兴奋,有贪婪,还有一丝戏谑。 这时候,就算沐奎父子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他娘的! 圈套啊! 狗日的季粟,明明是他杀了无诸! 可是,此时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更何况自己还在人家的地盘。 眼看着周围的护卫已经面露不善的围了上来,沐奎当即大喝一声,一脚踹飞一名护卫,道:“快!快突围出去!” “呔!” 沐霖大叫一声,紧接着闪电般出手,捏住另一名护卫的脖颈,用力一扭,竟是生生扭断。 “父亲,我掩护你出去!” 沐霖躲过刀盾,一路掩护沐奎冲杀出去。 绝境之中,父子爆发出的潜力,竟是无人可挡。 左劈右砍,杀得鬼哭狼嚎,血如涌泉,硬生生冲出一条血路。 眼看着沐奎父子满身血色,已经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季粟不怒反喜,满脸笑意的将凉透的无诸丢出去,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虎皮王座之上。 “现在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杀了大王,杀出了王宫,就算你是大秦皇帝封的新王,又如何?还不是跟丧家之犬一样?” 随着闽越王无诸身死,一时间,整个闽越都乱了起来。 但他们依旧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因为驻扎在石浦的大军犹如达摩棱斯克之剑,悬在众人的头顶。 “公子!季丞相动手了!” 陈平一脸兴奋地来到赵昊小院。 此时,赵昊正在求嬴政写春联,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过年和后世的过春节,有一定的区别,但也是大秦最为重要的日子之一。 特别是赵昊给嬴政讲了一些自己过年的想法,嬴政大感兴趣,决定与临尘城的共同庆祝这特别的一年。 “陛下!” 陈平见到嬴政的第一时间,连忙恭敬行礼。 嬴政提起毛笔,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陈平啊,朕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无需多礼!” 说完,看了眼赵昊,又道了句“你们聊!”,便继续弯下身写春联。 “谢陛下!” 陈平讪笑一声,缓缓来到赵昊身边,拱手道:“公子,闽越已经乱起来了!” “哦?” 赵昊挑眉:“这么说,季粟已经杀了无诸了?” “杀了!” 陈平笑着点头:“之前他派他儿子来谈合作,我以为他会协助我们平定闽越,没想到他会杀无诸!” “呵!” 赵昊轻笑一声,道:“人的野心都是不知足的,或许是听到我们封沐奎为王,觉得我们厚此薄彼了,想自己来吧!” “这样不是正好吗?他们杀得越欢,我们就越能得利!” “嗯。” 赵昊微微颔首,旋即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南越那边有什么动静?” “粮食已经送来了,人.”陈平有些无语道:“恐怕有点难” “难?” 赵昊冷笑一声,不容置疑道:“那就让韩信领十万大军前往南越,给他们施施压!” “诺!” 陈平应诺一声,随后看了眼正在写春联的嬴政,又道:“陛下,咸阳的使者已经抵达会稽了,再过两天,就会抵达临尘城,您看”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嬴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淡淡道;“谁是使者.” “正使乃杨端和大将,副使乃赵成,随行的还有廷尉府官吏” 陈平恭敬答道。 “赵成?” 嬴政皱眉,似乎有些疑惑:“此人是谁?有何资格做副使?” “回陛下,此人乃赵高之弟。” “哦。” 嬴政恍然点头,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隔了片刻,又看向赵昊:“你有什么主意?” 赵昊想了想,笑道:“如果父皇真想看他们表演,我倒是有一计,不知父皇是否愿意?” “哦?何计?” “嘿嘿.” 与此同时,咸阳都城。 南下的使团已经半月有余,咸阳的局势越发不明,就连与李斯非常友好的姚贾,都越来越看不懂李斯了。 至于王绾、尉缭,郑国,张苍等帝国老臣,则陆续退出权力中心,将大权都归纳到新成立的临时内阁。 这日,姚贾独自到典客府邸探视顿弱来了。 虽然顿弱是黑冰台的实际掌控者,但顿弱最主要的身份,还是处理外交关系的九卿典客。 而姚贾与顿弱的渊源,可谓非常之深。 他们同被嬴政廷揽,同掌外交大权,同为帝国九卿,同善密事谋划。 最大的不同时,一则家世不同,二则性格不同。 姚贾的家世并不会,父亲是看大门的老兵,被人称为‘大梁监门子’,所以姚贾凭借自己的势力,一步步进入秦国权力核心的。 至于顿弱,则是燕赵世家,名人名士,周游天下入咸阳的人才。 就秉性而言,姚贾为人机敏,跟李斯一样善于斡旋。 顿弱则一身傲骨,不屑与人深交。 在嬴政的所有帝国老臣中,除了李斯,也只有顿弱与姚贾有几分矫情。 如今咸阳的局势越来越复杂,陛下被囚禁在南海,原先掌控黑冰台的顿弱统领竟毫无作为。这让多少有些了解顿弱的姚贾,隐隐感到不安。 只见姚贾仰望了一下典客府大门,轻皱了下眉头,然后大步跨进府门。 此时,顿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身躯佝偻的走在庭院内,步履缓慢,分明是一个山居老人。 原先顿弱自称自己患病,他还不信,现在一见,颇有几分惋惜。 “顿子,别来无恙啊!” 姚贾叹息一声,远远打了个招呼。 “姚贾?” 顿弱愣了愣神,转头看去,一丝惊喜游荡在苍老的沟壑里。 “顿子,你看这是何物?” 姚贾如献宝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笑呵呵的走上前。 “老夫现在这种情况,可不宜喝酒,足下失算了。” 顿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 姚贾仰头大笑起来:“谁说这是酒,此乃咸阳最新出来的果汁,顿子失算也!” “禁声!” 顿弱板着脸道:“笑甚?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后生喝果汁!喝果汁有甚好笑的?” “哎——” 姚贾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这老顿子,无酒不笑,还教人怎么活呀!” “别胡说,随老夫来!” 顿弱点着手杖朝亭子走去。 姚贾眼睛一亮,暗道顿子精神还不错。 他们同朝为臣多年,许多习惯都是不期然锻炼出来的。 譬如说要谈大事,一般都需要避开耳目,且要做到即使有人听见,也要说话连续,不能出现丝毫不合时宜之言。 目下,顿弱将他领到亭子那边,是因为那边有假山假水,水声咕咕,对话如常的话,十米之内,很难被人听清。 由此可见,顿弱虽然病态龙钟,但也精神十足,思路清晰。 两日走到亭子内,互相搀扶了一下,不约而同的靠近水流。 只见顿弱放下手中的竹杖,向背后一抄手,一壶飘着果香的美酒,赫然出现在他手中,随之而来的是有些好笑的揶揄:“这不比你那果汁好喝?” 姚贾伸手接过来闻了闻,抬头笑道:“果香四溢,酒香扑鼻,妙不可言!” “你既然来我这里,想必心中已有决断,何敢屡屡发笑?” 顿弱明显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姚贾。 姚贾尴尬了一下,故作不知的道:“顿子此话何意?我心中有什么决断?” “姚贾若以为老夫是迂阔之人,可以回去了。” “顿弱兄,这,哎,好吧,姚贾就明言了!” “愿闻其详!” 顿弱面无表情的问道。 姚贾看了眼顿弱,当即拱手:“请顿子施以援手,为李廷尉安定大秦!” “如何施以援手?敢请明示!” 顿弱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姚贾。 姚贾脸色一正,道:“以黑冰台之力,剪除朝廷黑暗势力,确保李廷尉顺利领政,支持陛下法治不变!” 他这话说得语气激昂,仿佛为国为民的忠臣。 顿弱却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 沉默良久,顿弱抬起手中的竹杖,点了点姚贾身前的石台,平静道: “朝廷有没有黑暗势力,老夫暂时不表态,老夫只说一件事:根据秦法,黑冰台只对陛下负责,对邦交之密负责,不得介入国政,否则黑冰台何以始终由陛下心腹,乃至邦交大臣负责?” “六国覆灭之后,陛下已经很少动用黑冰台了,有时甚至想撤销黑冰台,奈何六国复辟势力层出不穷,一搁再搁; 本次东巡之中,陛下遇到多少危险,始终没有黑冰台的身影,你知道是为何吗? 因为陛下曾对老夫提及,秦国要想稳固发展,弘扬法治,黑冰台这样的帝国爪牙,应当撤出” “那陛下可有颁布诏书,撤去黑冰台?”姚贾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老夫劝告廷尉,也请廷尉代为转告李斯。” 顿弱回避了姚贾这个问题,语气沉重的道: “大秦的未来是更加人性化,更加法制化的国家,纵然有不法之徒,也需要依法剪除,而不是暴力剪除; 如今国家在变革,权力在分割,大秦也有新设立的内阁,只要几位阁臣秉持公心,所谓的朝廷黑暗势力,何惧之有?” “这” 姚贾语塞,而后又面露担忧之色:“顿子主张,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万一” “无非赵昊之事而已,有何万一之说?” 顿弱不以为然的说道。 姚贾蹙眉道:“陛下的情况尚未可知,赵昊在南海,恐非小事。” “既然如此,老夫就明说了。” 顿弱一顿手杖,豁然站起来,掷地有声道:“以皇帝陛下奠定的基业,就算出现一百个赵昊,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陛下之后,大秦唯一的变数也不在赵昊,而在李斯!” “李斯?” 姚贾一诧,有些不明所以,心说李斯能有什么变数。 然而,顿弱却直勾勾的盯着他,冷冷道: “论朝堂斡旋,政治手腕,几位阁臣,谁是李斯的对手?只要李斯秉持公心,依法行事,任谁也无法撼动大秦!” “就算赵昊有野心,又如何?只要召公子扶苏,蒙恬将军回咸阳,你便说,赵昊能如何?其他皇子又能如何?” “目下之事,老夫最想不通的是陛下!为何陛下会被赵昊囚禁,为何李斯与诸位阁臣会是这样的态度,陛下有难,为何不发兵南下?” “纵然此时发兵南下,有可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但陛下在南海滞留数月,生死不明,还有什么比陛下安危更重要的?怪哉也!廷尉与诸位阁臣心里是怎么想的?!” 突然,顿弱打住了。 “顿弱兄,您误会了!” 姚贾正色道:“南海之变太过仓促,再加上北方边境不太平,关中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阁臣们也是为大局考虑,才没有发兵南下; 况且,在下思虑,李廷尉也不相信公子昊会对陛下不利,才派使臣迎回陛下; 一来可以降低影响,稳定局势,二来可以探查详情,还公子昊一个清白,毕竟,大秦的很多国策是公子昊提出的.” “老夫失言,汝无须解说” 顿弱疲惫的摇了摇头。 姚贾眉头微皱,再次开口:“姚贾还有一请,希望顿弱兄见谅。” “廷尉但说。” “今日姚贾之言,既非谈论政事,也非私议陛下” “老夫明白,就一起喝了果汁嘛!”顿弱笑道。 姚贾也笑了:“告辞!” “不送了。” 顿弱摆摆手,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足下还是不要与李斯走太近了,公子昊此人,嗯,太邪乎了.” “呵呵。” 姚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匆匆出了典客府,直奔李斯府邸。 然而,李斯却不再府邸,与赵高私会去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一生要强的老父亲【求月票啊】 “陛下,这是从假赵高身上发现的!” 唐睢拿着一张绢布,径直走到嬴政身边。 嬴政皱眉打量了一眼绢布,随手接过绢布查看,不由轻咦一色,道:“这不是朕写的诏书吗?怎么会落到此人手中?难道赵高被他劫持了?” “这” 面对嬴政的灵魂三问,唐睢也满脸疑惑的道:“如果赵高真有野心,此诏书应该是最大的倚仗,赵高不可能将它交给别人才对”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老臣去调查一番?看看赵高是否在附近!” “好,去吧。” 嬴政点头,随即握紧手中的绢布,目送唐睢离开。 原本他想用这张明显有漏洞的诏书,试探赵高,没想到诏书又回到了他手中,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自己误会了赵高? 可是,赵昊曾明里暗里的告诉自己赵高有问题,而且,从赵高最近的表现也能看出,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想到这里,嬴政再次摊开诏书,仔细查看,无论是从笔记,还是断句,甚至书写习惯,这张诏书都是嬴政亲笔所写,他不可能连自己的字都不认识。 所以,赵高模仿他的字迹是不可能的。 那赵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正当嬴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呐喊声:“父皇!” “嗯?” 嬴政闻言一愣,随即循声望去。 只见赵昊带着陈平,笑呵呵地朝自己这边跑来。 他们刚才在密林里全程观望了始皇帝的操作。 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满是好奇。 之所以选择现在出来,主要是唐睢在探查‘赵高’的尸体,他们看不到更多的细节。 而且,唐睢从‘赵高’身上搜出的东西,也让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怎么又回来了?” 嬴政平静地问道。 “瞧父皇这话说得,好像不欢迎儿臣似的!” 赵昊讪笑着挠了挠头,解释道: “其实,儿臣已经听父皇的话,回去了,但是,回去的途中,又看到大批叛军朝山上冲来,还听到那么大的吼声,便担心父皇有危险,就折返回来了!” “不过,父皇放心,有儿臣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心说你小子继续装,朕懒得听你废话。 朕需要你小子保护? 没看到朕刚才的操作吗? 眼见嬴政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一言不发,赵昊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光不由自主的瞄向‘赵高’尸体,试探着问道:“父皇,赵高怎么被杀了?” “谁说那是赵高?” “什么!那不是赵高?我刚才.” “嗯?”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没,没有,哪能啊,儿臣什么都没有看到!” 赵昊有些心虚的矢口否认。 嬴政一脸不信的冷哼一声,随后看了片刻临尘城方向,若有所思地道: “山下的动静似乎变小了,应该是王翦击退了叛军,咱们先回去吧!” “哦。” 赵昊有些不甘心的应了一句,忽地眼珠子一转,假装不经意的看见嬴政手中的绢布,歪头道:“父皇,您手中拿的是什么呀?” “嗯?” 嬴政反应了一下,随后一把握紧手中的绢布,背负着双手道:“没什么,就是黑冰台送来的密信!” 我信你个鬼! 这明明就是从假赵高身上搜出来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赵昊也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吕嘉的尸体:“这位是?” “赵佗、任嚣的同党,南越王派来的细作!” “那此人确实该死!” “行了,先回城吧!” 嬴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现在思绪万千,并不想跟赵昊掰扯。 毕竟始皇帝亲自设计的局,竟然被自己身边的一条狗破解了,而且,他连赵高的目的都没搞清楚,如果让赵昊知道他的失败,肯定会嘲笑他这个父皇不给力。 作为一生要强的老父亲,他自然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出丑。 所以,面对赵昊满心的好奇,他只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另一边,临尘城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随着无数条火线窜起,城里仅剩的几千叛军也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意志,此时的他们,正被王成强制要求打扫战场。 吴年从人群中穿过,最后来到一处角落的民房,民房门口还有十几名秦军在守护,他径直走了进去。 王翦和夏无且正坐在屋里喝茶,吴年一脸自责的拱手行礼道:“老将军,战斗已经结束了,原本以为任嚣带着骑兵进城,赵佗会很快赶来救援,没想到在他之前,居翁还带了几千步甲进城,我们的埋伏没有发挥真正的作用就暴露了; 而且,此次伏击还有漏网之鱼,把消息传递给了赵佗; 末将无能,不仅没有留下任嚣,还没能把赵佗引进城。 不过我军生擒了黄同和居翁,冲进来的叛军,除了死在战乱中的,也就跑了十几名骑兵,居翁带来的步甲全被俘了!” 听到这里,王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夫猜到任嚣会利用老夫露出的破绽,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话在夏无且听来,似乎有点凡尔赛的味道,你预判了别人的预判,还把别人打得那么惨,竟然还好意思惆怅? 夏无且白了王翦一眼,也放下茶杯道:“虽然此战没有留下赵佗和任嚣,但他们手中的骑兵,几乎消耗殆尽,光靠那些步甲,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呵呵。” 王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看向吴年,又道:“陛下可回来了?” “据司马艁所言,他冲到山脚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收服了那些叛军,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陛下不愧为陛下,光靠一己之力,就收服了叛军!” 王翦捋着胡须赞叹了一句,随后摆手道:“ “先召集城内的军民,修缮房屋,等陛下回来再说!” “诺。” 吴年应诺而退。 很快,他就来到幕府,召集城内所有军侯,布置王翦交代的任务。 “此次修缮房屋,以自愿为主,不可强行征用民夫,否则军法无情,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哦对了。”吴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众人道:“那名抓住黄同之人,你们可清楚?” “启禀将军,那人名为灌婴,是末将在城中招募的勇士!” 一名军侯连忙站出来拱手说道。 闻言,吴年面色大喜:“想到咱们临尘城还有这号人物,快召他过来,我要带他去面见老将军,给他请赏!” 军侯面色古怪,一时并不接话。 “怎么了?”吴年有些疑惑的追问道。 “将军。” 军侯压低了声音:“此人虽然是一名勇士,但也是一名商人,商人追逐利益,如果他被叛军有机可趁,我等该如何向老将军交代?” “这” 吴年面色当即一僵。 秦国上下对商人的厌恶,要从始皇帝推翻吕不韦开始。 在秦国的律法中,商人也是被管制得最厉害的群体。 虽然赵昊有意提高商人的地位,发展经济,但也仅限于咸阳周边,像南海,甚至更偏远的地方,对商人的态度,根本没多大改变。 因此,吴年在得知灌英是一个商人的时候,脸色也冷了下来,摆手道:“既然是商人,那就赐他些钱财了事吧。” “诺。” 军侯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 临尘城内一座酒肆里。 因为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了那些被俘虏的叛军,此番守城有功的将士,皆被允许在酒肆里欢庆。 毕竟此次守城,他们出了不少力。 几个刚刚加入秦军的新兵,正坐在酒肆包间里喝酒聊天。 他们一面感叹守城的艰难,一面祝贺为首之人的功劳。 “灌婴此番大展神威,必能博得老将军的注意,到时候弃商从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没错!灌婴这身武艺,天生就是做武将的材料,若非家族世代从商,不能踏足仕途,早就飞黄腾达了!” “哎,朝廷不喜商人,吾等苦朝廷久矣!” “嘘——这话可不兴说!朝廷现在已经改变对商人的态度了,假以时日,我们也能跟那些士子一样,以商入仕!” “以商入仕?做梦吧你,我就想这次能立点功,换几级爵位保命!” “说到爵位,还是灌英前途无量,抓了黄同,又守住了城关,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来!这一杯为灌婴祝贺!” “为灌英祝贺!” 很明显,通过这次守城之战,他们这些原本身份相差不大的商人,会逐渐拉开差距。 因为商人也是分能力的。 像灌婴这样能做生意,又能打仗的商人,他们既羡慕,又无奈。 毕竟这是人家的天赋,羡慕也羡慕不来。 “多谢诸位兄弟了。” 灌婴也面带兴奋的举杯同饮,继而又有些惆怅的开口:“正如你们说的那般,我曾经也想踏足战场,建立一番功业,奈何商人贱籍,无法得偿所愿; 如今能崭露头角,也算是因祸得福!” “祸兮福所倚,说明咱们这趟九死一生的南海商旅,来对了,该咱们发达了!” “不不不,应该是该灌兄发达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 灌婴也随声笑道:“那就借诸位吉言了!” 气氛热烈之时,一个将领大踏步走了进来。 众人见了,纷纷起身问好:“孙军侯!” 这名孙军侯就是当时在街上跟他们起争执的那名军侯。 虽然他们都很看不惯此人,奈何此人现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也只能乖乖认怂。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们这些商人士兵门清。 只见孙军侯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们一圈,随即面无表情的说道:“人人都在报名参加城内的房屋修缮,你们倒是好兴致,喝起来没完是吧?”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因为根本没人来通知他们修缮房屋之事,但对方既然这样说了,他们也不敢反驳,只好低头不语。 却听孙军侯又道:“灌婴!” “属下在!” 灌婴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当即站了出来。 孙军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随手冲他丢了过去:“今日你在战场上表现不错,这是赏你的!”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沉声道:“你给我听着,莫要骄傲,接下来还有硬仗,好好干!” 话音落下,二话不说,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灌婴提着那带钱币,一时神情呆滞,怅然无言。 “呸!什么东西!” 有人冲着孙军侯的背影,淬了一口道:“就这么个玩意儿,也配骑在灌兄头上作威作福?” “就是!若非灌婴兄弟大发神威,那黄同恐怕已经冲上了城关,到时胜负还难说呢!” 另一人也不满的插嘴道。 “给这么点钱,打发乞丐呢?” “好了,诸位都别说了。” 有人摆手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同伴,压低声音道: “南海的将领本来就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出现赵佗,任嚣这样的叛将!” “哎,这年头也不是有本事就能出人头地的,能捞到高官厚爵的,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豪族嫡系,真有泥腿子能爬上高位的,少之又少!” 说完,忽又想起身旁的灌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灌兄,你也别气馁,以你的本事,总会有出人头地那一天的!” “没错,我听说公子昊很看重人才,如果咱们能有幸见到公子昊,说不定能彻底翻身!”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但众人还是不禁一阵唏嘘。 毕竟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别说公子昊,连稍微大点的将军都见不到。 “好了,诸位兄弟,我没事,咱们喝得也差不多了,该去干正事了!” 灌婴勉力一笑,随后拿着钱袋,默默去柜台结账。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眼中看出自己的判断。 灌婴多半有些心灰意冷了。 一场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 最后两天了,求双倍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大秦是陛下的,但陛下的天下,不一定是大秦【求月票啊】 赵佗大军回营的时候,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这一战,折损了三千骑兵,上万步卒,还把黄同和居翁这两员大将赔进去了,可想而知对士气的冲击有多大。 远处,一阵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沐霖将军来了!” 看着沐霖带着三千铁骑刚上来,赵佗终于放心了。 沐霖没有像往常那样,跟赵佗寒暄几句,而是冲着任嚣,上前就是一鞭子。 赵佗抬手接住了沐霖的马鞭,否则任嚣的脸上估计会留下一道血痕。 “你干什么沐霖!” “若不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还有一些胜算,现在折损了那么多兵马,还有什么胜算?大将军,你别拦着我,让我抽他几鞭子!” 沐霖这先声夺人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原本打算找沐霖算账的任嚣,被这鞭子抽得愣在当场。 不是任嚣不敢发怒,而是周围那些将士听到沐霖的话,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他现在跟沐霖争执,很有可能产生哗变。 到时候原本还有一口气的军队,也将彻底分崩离析。 而没有军队的他们,啥也不是。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赵佗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此事不怪任郡尉,主要是那王翦诡计多端,栽在他手里也没什么好埋怨的,那可是横扫六国的名将!” “哼!” 听到赵佗的话,沐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任嚣看了看赵佗,又看了看沐霖,沉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营吧!”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声禀报:“不好了大将军,我们营地后方二十里的位置,有一支秦军正朝这边赶来!” 有秦军在营地后方我们被夹击了?这下子所有人的脸色都浮现出惊惧之色。 虽然那处营地不是粮草囤积之处,只是临时营地,但军械全都在那里,如果丢下那些军械,及时撤离,倒可以安然无忧,关键是没有那些军械,这仗还能打吗?拿什么打? 刚刚才压制住怒火的沐霖,再次喷发了,那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他举起马鞭指着任嚣:“你你这个害人精,我们要被你害死了!” 赵佗立刻就剜了沐霖一眼,一旁的某个将领也拉了拉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其实,通过沐霖方才的几句话,人心已经逐渐背离了任嚣。 心知不能再失败的赵佗,叹了口气:“我们虽与王翦连番交手,却没想到他用计一次比一次狠辣,真是” 他说到这,说不下去了,多少有些被打服的意思,只能皱眉看向一言不发的任嚣:“任郡尉,眼下该如何是好?” “今晚我们不能待在这营地了,当拉上辎重,回到粮草大营,再做谋划,否则很容易被围困至死!” 任嚣表示我也很蓝瘦呀,可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粮草大营在临时营地的二十里处,里面存放着三越联盟筹集而来的粮草,现在三越联盟已经解散,但营地里的粮草却没有被带走,所以供给他们这两万多人马,绰绰有余。 而且,粮草营地的位置也很巧妙,如果敌军要偷袭他们,得从三越联盟的领地穿过。 “哎,走吧,趁着天还没黑,拉上辎重回粮草大营。” 赵佗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手道。 任嚣扭头看了眼沐霖,眼中不禁升起一抹狐疑,转瞬即逝。 另一边。 临尘城幕府内。 赵昊跟嬴政在下象棋。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象棋,但赵昊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缺人帮他做。 于是,在等王翦的空闲中,他便邀嬴政跟他下象棋。 到底是始皇帝,只教了一遍,他就立刻上手了,并啧啧称奇道:“此象棋与普通对弈游戏不同,似乎包含了各种谋略在里面。” 他很感兴趣,跟赵昊对弈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感觉疲惫,不时还为赵昊的棋路拍手叫好。 二人对弈的时候,王翦笑呵呵的带领南海将领,走了进来。 “陛下!公子!幸不辱命!” 赵昊连忙起身,拱手道:“老将军不愧为老将军,这守城之战,我师父都要望其项背!” “呵呵.” 王翦开怀一笑:“这话记得当你师父面说.”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我可不敢,随即转移话题道:“城内的伤亡如何?” 王翦摇头道:“虽然我们击败了叛军的屡次进攻,但城内的伤亡也挺大的,再进攻一两次,怕是无法抵挡了。” “看来,得速战速决才是” “那公子有什么高见?”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嬴政:“父皇,要不下次攻城,你也去吼几嗓子?就跟刚才那样.” “吼几嗓子?” 王翦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见嬴政没好气的瞪了眼赵昊,随即追问道:“老将军,此次守城,可还有什么收获?” “我们抓住了黄同、居翁两员赵佗副将.”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看来,赵佗、任嚣身边已经没人可用了,朕在山上抓了吕嘉!” “哦?” 王翦眼睛大亮:“莫非刚才从山上传来的呐喊,是赵佗叛军发出的?他们都归降陛下了?” “那是当然!” 赵昊脖子一仰,挤眉弄眼道:“你们没看到,我父皇傲立于叛军之前,大吼一声:‘向你们的皇帝进攻’,那些叛军就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造次,当即乖乖投降了” “这” 闻言,包括王翦在内的所有南海将领,无不肃然起敬。 嬴政直接剜了眼赵昊,心说要你小子多嘴,不过,他脸上隐藏不住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愉悦的心情。 “没什么,他们是我老秦人,虽然犯了点错,但都是被奸人所害,本质上还是我大秦的军队!” 嬴政一脸大度的摆手,然后义正严辞地环顾众将:“只要是我大秦的军队,只要忠于朕,朕都会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将闻言不由心悦诚服,齐声高喝:“陛下英明!” 就在这时,唐睢从远处跑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在山下密林里,发现一辆残破的马车,还有两件衣甲,他们应该是跑了!” “跑了?” 嬴政眉头一皱,想要问些什么,忽又看见众将正疑惑的注视自己,当即摆手:“继续查,务必找到他们!” “诺!” 唐睢应诺而退。 赵昊心头一动,不由看了眼陈平,后者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这时,王翦被赵昊和嬴政所下的象棋吸引,上前道:“敢问陛下、公子,此对弈是什么?为何老夫从未见过?”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解释道:“此乃象棋,是赵昊弄出来解闷的!” “哦?象棋?” 王翦顿时来了兴趣,抬手道:“还请公子和陛下继续对弈,老夫想观摩一二!”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随即看向赵昊。 半刻钟之后,嬴政将‘炮’架在了赵昊的‘马’上,爽朗道:“将军,死局!” 赵昊叹了口气,拱手道:“父皇棋艺进步神速,儿臣佩服!” “你赢了朕五局,朕也赢了你五局,咱们有言在先,平局算朕赢,你选一个吧!” “今夜破赵军,如何?”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棋局对弈的彩头就是让赵昊结束这场闹剧,或者告诉他楚南阁的秘密,他自然选择结束这场闹剧。 其实楚南阁的秘密,嬴政已经开始怀疑了,说到底赵昊也瞒不住了,但是,没有确定那些光的来源,他也不敢告诉嬴政。 毕竟嬴政寻仙问药那么疯狂,万一他不要命的冲进地道,被转移到地球之外,那才完犊子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赵昊不可能主动暴露楚南阁的秘密。 反正嬴政只是怀疑,也没有实质性证据。 很快,赵昊就带着陈平离开了幕府。 而王翦跟嬴政,则重新下起了象棋。 与此同时。 距离临尘城后山五里的一处山洞里,赵高和阎乐一人牵着一匹马,静静注视洞外的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爬上枝头。赵高和阎乐才暗舒了一口气。 “岳父,咱们就这么走了,陛下那边怎么办?” 阎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高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道;“高要是老夫亲自培养的,若非特殊情况,绝不会暴露,就算暴露了,也不会出卖老夫!” “可是,万一” “怎么?你怕了?” 赵高扭头,冷冷道:“你若怕了,可以马上离开!” “不不不,小婿不怕,小婿只是担心岳父!” 阎乐连连摆手,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高不屑地冷哼一声,道:“阎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打发走高要,老夫就完全信任你了? 你莫非忘了在热气球上的事情,老夫早就看出你归顺赵昊了!” “没,我没有” 阎乐吓了一跳,正想矢口否认,赵高一个冷眼扫过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岳父.” 阎乐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于是识趣的跪了下去,任凭赵高处置。 赵高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淡淡追问:“你走之前,赵昊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若能回来,楚南阁必有我一房!” “呵!” 赵高呵了一声,冷笑道:“那小子倒是会收买人心!” 阎乐知道,自己若不坦诚相待,赵高是不会重新接纳自己的,所以,他除了将赵昊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告诉赵高,还替赵高操心未来。 毕竟赵高身边只有他一人,若赵高在这里杀了他,不但对赵高接下来做的事无益,还会缺少一个替赵高卖命的工具人。 眼见赵高默然不语,阎乐又壮着胆子,试探着道: “岳父,赵昊此人不好对付,陛下也有心设计你,你若回到咸阳,真能成功吗?” “从他们的计策可以看出,他们好像期望你回到咸阳.” 说到这,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咸阳有王绾,蒙毅,李斯那些忠于陛下的重臣,他们真能为您所用?” 赵高依旧面无表情的道:“大秦的天下是陛下的,但陛下的天下,不一定是大秦!” “老夫在陛下身边伺候三十余年,对秦国的政治环境,尤为了解,咸阳公卿无大事,蒙毅王绾无异常,不碍我谋也!” 话音落下,又郑重其事的道:“阎乐,汝可想成就一番大业?” 阎乐心头一动,连忙拱手:“愿为岳父马首是瞻!”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赵高哪里来的底气,但赵高如此明目张胆的问他,足以说明,赵高确实不准备杀他灭口。 所以,他就有回旋的余地了。 却听赵高又道:“若本府让你去死,你会如何?” “小婿全家老小都在岳父手上,小婿敢不效死命?” 阎乐没有按照常规的套路向赵高表忠心,因为赵高听多了表忠心的话,说多了表忠心的话,对此根本无感。 所以他直接将自己的顾虑摆在赵高面前,相当于提醒赵高,自己为了全家老小,什么都可以做。 果然,赵高听完他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笑着打趣道:“你能这么想,也不枉老夫当初将女儿托付给你!” “小婿全家多亏岳父照料,自然不敢忘恩负义!” “好!” 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临尘城后山,沉吟道: “那些叛军来势汹汹,陛下应该自顾不暇了,你若护送老夫安全回到咸阳,老夫便将你妻儿老小交给你,还给你想不到的天大好处!” 阎乐一阵狂喜,当即连连叩拜赵高,额头都渗出血迹了,也没有停止。 赵高没有制止他,却是脸色脩地一沉:“如若有二心,老夫也会教你妻儿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阎乐没有丝毫惊讶,只是连连点头。 很明显,他早就将赵高揣摩透了。 此人不仅阴狠至极,还野心勃勃,只要顺着他的心意做事,就会安然无恙,而且还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假若不是这般,就不是赵高了。 眼见阎乐磕得头破血流,赵高终于抬手制止了他,道:“只要我们两个配合默契,没人能阻挡我们,明白吗?” “明白!” “好,咱们走!” 随着赵高大袖一摆,阎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赵高翻身上马,朝林荫小道冲去。 在冲进小道的刹那,他不由回望了眼临尘城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转瞬即逝。 最后一天了啊,有月票的赶紧投了哦,有保底月票的也可以投,国庆几天都是双倍。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大业都是从山穷水尽开始的【求订阅啊】 月色正浓,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任嚣站在帐篷外,仰头凝视天上的月亮,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这时,赵佗从远处缓步走到他面前,同样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低声道: “任郡尉怎么还不休息,是在为沐霖之言烦心吗?他刚才已经命人将火炮送来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在意了” “哎!” 任嚣闻言,摇头叹了口气:“悔不听大将军之言,当时真不该贸然进攻,是我之过,祸及三军啊!” “事已至此,郡尉莫要流连悲伤,当振作起来,发奋图强,只要能与无诸取得联系,我们依旧能共谋南海大业!” 看着信心十足的赵佗,任嚣自嘲一笑,道:“大将军啊,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没有现在这般失败过,如今更是穷途末路之际,你心中竟然还想着大业,倒是让我敬佩万分。” 赵佗正色道:“郡尉,所有的大业都是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开始的,我们这样也挺好,除了项上人头,再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从今以后,只会蒸蒸日上,每天都是收获。” 这话让任嚣心头一震。 说得好啊,所有的大业都是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开始的 他们的家人已经被赵昊抓走了,他们确实没有更多的牵挂了。 这话也确实让任嚣备受鼓舞,之前的失利自责,瞬间消散了不少。 “大将军,你说得对,从今日开始,我们每天得到的都是收获,再也不可能比现在更惨了。” 话音落下,史禄走了过来,看到赵佗和任嚣在一起,开口第一句就是;“两位将军都在这里,倒省得末将多跑一趟,据探子来报,译吁宋带着两万西瓯军投奔我们来了!” “译吁宋投奔我们来了?” 赵佗眼睛一亮,朗声大笑:“本以为他会投降赵昊,没想到赵昊不容他,结果闽越也不容他,这才来投奔我们,看来他是走投无路了!好哇!天大的好事,我去迎他!” 说着便起身朝帐外走去。 译吁宋走投无路的投奔,对赵佗而言无异于是惊天的好消息,他觉得自己跟译吁宋才是一路的,当初设计围杀驺安,也是为了让译吁宋顺利坐上王位,只不过译吁宋投降赵昊的假消息,让他跟译吁宋产生了嫌隙,没有进一步合作。 现在两人都已经走投无路,再次合作肯定没问题,毕竟抱团取暖,谁也离不开谁。 而且译吁宋手中的两万西瓯军,加上他手中的两万多叛军,还有沐霖带来的几千兵马,甚至可以再次对临尘城动手。 自己说的没错,接下来的每天都是收获。 唯一不安的,大概只有任嚣了。 他太了解王翦了,王翦是不可能将这么多越人军队放过来的。 这些越人回来,一定会记恨他们围杀驺安一事。 特别是他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很容易被对方落井下石。 “但愿我想多了吧。” 任嚣无声自语了一句,随后跟着赵佗走出军营。 另一边,闽越王宫。 无诸看着丞相季粟,眉头大皱,默然不语。 隔了半晌,季粟才无奈开口:“大王,此计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一个机会,若赵佗、任嚣真能成功,我们就不用向秦国称臣了.” “可是,万一他们失败了,那岂不是得罪秦国了?到时候我们再想称臣,秦国还会给我们机会吗?” “大王放心,就算他们失败了,秦国也不会怪在我们头上,因为我们没有出兵,是译吁宋带兵去的,跟我们没关系.” “而且。”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石浦那边的所有戒备,我们都撤了,算是给秦国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就连韩信带兵离开营地,我们都没有趁机进攻,秦国还有什么借口怪罪我们?” “这” 无诸语塞,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下一刻,有宫侍从外面走来,行礼道:“启禀大王,沐奎大夫求见!” “嗯?” 无诸眉毛一拧,下意识看向季粟。 却见季粟微微一笑,道:“沐大夫一直主张与秦国示好,想必已经得知了陛下的命令,想来找陛下讨说法!” “那本王该如何应对?” “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决断!” “好!” 无诸点头,随即摆手示意:“你先下去,我且听听!” “是!” 季粟应声离开了王宫。 很快,沐奎就被无诸宣进了宫殿。 “臣沐奎,拜见大王!” 无诸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毛笔,淡淡道:“沐大夫有事?” 沐奎愁眉苦脸道:“大王,之前您让老臣全权处理向秦国称臣之事,老臣尽心尽力了好几天,金玉都准备妥当了,就是美人之事,依旧没什么进展; 各地献上来的美人,连老臣都打动不了,如何让秦人满意?” 一听到这话,无诸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道:“算了,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不要自取其辱了,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啊?这” 沐奎故作不知的瞪大眼睛,而后痛哭流涕道;“莫非大王要拉着全国跟秦人决一死战?要是秦人发狠,我们闽越就真的没了,大王三思啊,且不可对不起先祖这份基业.” “谁说本王要拉着全国跟秦人决一死战?” “难道大王跟老臣一样,有了一个好的人选?” “嗯?” 无诸一愣,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从沐奎踏进宫殿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跟无诸说一句译吁宋的事,这让无诸不禁满心疑惑的同时,也产生了好奇之心。 无诸追问道:“什么人选?沐大夫在说什么?” 沐奎眼中闪过一抹迟疑,结结巴巴地道:“是是.” “是什么!快说啊!” 无诸不耐烦的一拍书案。 沐奎脸上闪过一抹纠结,随即一副大义凛然的道:“是大王的妹妹,樱落公主!” “放肆!” 无诸勃然大怒,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侮辱似的,一把将身前的书案掀翻。 沐奎吓得连忙跪地,磕头请罪:“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要杀要剐,且听臣把话说完!” “若不是看在你儿子为国尽忠的份上,本王今日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王,老臣儿子一死,能换闽越平安,老臣会毫不犹豫的让他牺牲,可是,老臣儿子终究不是公主, 如今牺牲公主一人,可保我闽越全国,大王在犹豫什么? 昔年勾践为了复国,可以曲身敌国,尝敌粪便,我王也是闽越一代英主,为什么就不能像先祖那样舍弃一丝亲情?!” “你,你,你” 无诸被沐奎气得浑身颤抖,忽地一拔腰间佩剑,怒喝道;“你给本王住口!再敢多言半句,本王必杀你!” “老臣方才已经说了,老臣为了这个国家,儿子可以不要,老臣这条命也死不足惜,只是大王平日自诩越王勾践,要做勾践那样的雄主,臣自诩范蠡,文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说着,沐奎毫无惧色,甚至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直视手持利剑的无诸:“大王要杀老臣,老臣不介意第一个去见先祖,只怕大王日后国破家亡,无颜面对先祖!” “你!” 无诸被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最终大叫一声,咔嚓劈在升起的书案上。 坚固的木质书案,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吓得沐奎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滚!滚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 无诸暴跳如雷。 沐奎以头触地,砰砰作响:“大王三思啊!”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 无诸红着眼睛,持剑来到沐奎身边,歇斯底里的道:“你到底走不走!” 沐奎壮着胆子,更着脖子,摆出一副你杀任你杀,你剐任你剐的态度,直叫无诸气急败坏,随手扔掉手中的利剑,怒道: “好!你不走我走!” 说完,气呼呼的冲出大殿,一路将身边跪倒在地的宫侍踢翻,紧接着直奔后宫。 等大殿内只剩下沐奎一人,沐奎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无声自语:“这就受不了了?当年你祖父抢走我娘,杀死我爹的时候,我可比你冷静多了; 还有你父亲,为了王位,杀我娘的仇,我可从来没有忘记.” 与此同时。 无诸气急败坏的回到后宫。 刚走进后宫庭院,他就觉得有些不妥,暗忖这样的怒容,不易让后宫妃子,以及自己的儿女们看见,以免吓到他们,于是转身便朝花园走出。 此时,月色正浓,花朵在月光下极为娇艳。 一些带着荧光的虫子,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令人流连忘返。 但在此时,无诸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忽地大喝一声:“拿剑来!” 闻言,身后的侍卫连忙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无诸。 “你们都给本王让开!” 无诸接过长剑,大吼一声。 花园里的宫侍,奴仆,侍卫,一个个面面相觑,连忙离开花园。 就在这时,无诸双眼冒火,暗暗运气,忽地暗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在月光下披荆斩棘,将一朵朵带刺花朵,连枝带花的削落在地,惊起一众飞虫。 无诸破口大骂:“本王叫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本王才不是那种无能的男人,本王才不会将自己亲妹妹送人,换取自己的安危,本王会保住先祖的基业!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沐奎!沐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若不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早就杀你了!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啊!” 可怜的娇艳花丛,被无诸一股脑的砍伐,变成了残花败柳之地,而无诸却犹不解恨,在花丛中奋力踩踏。 “我踩死你!踩死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无诸绝不会向你们妥协!我无诸是越人最英明的王!” 眼见无诸发疯似的在花丛中宣泄,远处观望的侍卫,宫侍,奴仆,一个个瞠目结舌,心说一向稳重且英明的大王,怎么变得如此暴躁失态?难道真如宫里传言的那般,闽越要被秦国给灭了?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无不忧心忡忡。 其实也不怪无诸如此失态,主要是无诸即位这些年,闽越国力昌盛,百姓富足,深受各部落好评,所以无诸隐隐有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甚至将自己当作越王勾践的继承者,梦想恢复先祖荣光。 可惜,中原出了个始皇帝,不仅统一了中原六国,还将大手伸向了百越之地。 本来依靠百越之地的地理优势,他也无惧秦人的威胁,但松溪一战,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如此秦国,非当年的楚国可比,他的梦想尚未开始,就被秦人打破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好在无诸还有一些自制力,否则沐奎那颗人头,早就像刚才的花朵一般,被无诸砍得七零八落了。 终于,无诸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一屁股坐倒在青石旁,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随手扔出手中的利剑:“滚!” 话音落下,便仰躺在青石上,闭目休息。 此时无人敢上前打扰他,他倒也获得了片刻宁静。 然而,片刻之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他猛然睁开眼睛,怒不可遏的喝道;“谁让你来的,没看见本王心情不好吗?快给本王滚!” 闻言,后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脚步声稍微停顿,又迈出了步子,无诸不禁大感疑惑,正要起身查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这时,一阵抽泣声突兀传来。 嗯?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无诸反应了一瞬,脸色一遍,蓦然起身望去。 只见月光下的那副俏脸,是那么的明媚动人,不禁呆立当场:“阿妹?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王兄.呜呜呜.” “阿妹别哭!我不知道是你,吓到你了是不,我向你道歉,别哭了好吗?你看你.” 无诸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樱落公主,樱落公主直接冲到他怀里,打断了他想说话,哽咽道:“王兄这么生气,将平时爱护有加的花树都砍的乱七八糟,多可惜呀” “啊,嗯,是王兄最近想练剑,又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就拿这些花树练手了” 无诸脑袋一片混乱,他不清楚樱落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能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但是,樱落却目不转睛,睁着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王兄,你将樱落送给秦国吧,樱落愿意为王兄做任何事!” “你在胡说什么?” 无诸呆了一呆,义正严辞地道:“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在王兄心中樱落是什么人?我是你的骨肉至亲,我是你的亲妹妹,我就是你这辈子唯一有资格为你付出一切的人。” 无诸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一把扶起樱落公主:“阿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回去休息吧!” “王兄!你别骗我了,你没有好的女人让秦国放弃征服闽越,就让我去吧!你关心了我那么长的时间,让我活得无忧无虑,我十分知足的” “够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王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王兄!” “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抵挡秦军!” 说着,无诸直接抛下樱落公主,准备离开花园。 就在这时,沐奎忽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跪地哭诉:“大王,樱落公主是在救我们啊!” “沐奎!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无诸见状大怒。 求双倍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嬴政:我儿可想过登临帝位?【求订阅啊】 春节刚过,嬴政就在幕府举行了一场文武大会。 此时,嬴政端坐在主位,扫视左右两侧的文武,笑呵呵地道:“诸位,此次南下,朕渡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年月,也算朕继位以来,最有意思的年月,真是不一般啊!” “.” 众文武听到这话,纷纷低头不语。 虽然嬴政这话说得轻松惬意,且面带微笑,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南海是有多么的失望。 不过,今日开会的目的也不是批判众文武,而是封赏此次平叛的有功之臣。 “郡丞!” 眼见众文武默不作声,嬴政也没打算追究到底,面色平静的喊了一声。 “微臣在!” 听到嬴政的喊声,南海郡郡丞当即站了出来,双手举起一封奏折,道:“陛下,这是平定南海叛乱的有功名单,您请过目!” “呈上来吧!” 嬴政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注视唐睢将奏折呈上来,展开看了片刻,便点头道:“就按这份名单论功行赏吧!” “诺。” 郡丞拱手应诺,正准备退到一边。 就在这时,赵昊站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可以看一下郡丞拟定的名单吗?” “你?” 嬴政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赵昊。 众文武面面相觑,心说公子昊也太放肆了吧.郡丞上奏给陛下的奏折,你有什么资格看? 还真把自己当作皇位继承人了啊! “大胆公子昊!” 一名郡御史早就看不惯赵昊了,当即站出来弹劾道:“陛下,微臣弹劾公子昊不敬之罪!” “没有,父皇!” 赵昊连忙解释道:“儿臣没有不敬父皇之意,只是想确定郡丞是否有疏漏。毕竟平定南海叛乱,儿臣这边的部署,郡丞并不知晓,所以有功之臣,儿臣担心郡丞有所疏忽!” “这” 众文武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王翦。 郡丞变了变脸色,随即笑着拱手:“陛下,是臣疏忽了,差点忘了将名单交由监军审阅,只与老将军交涉了一番。” “呵。” 陈平冷笑一声:“你是差点忘了,还是根本没将监军放在眼里?我可记得你当初为了赵佗、任嚣,弹劾过监军啊!” “你!” 郡丞吓了一跳,正欲辩解,嬴政直接摆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冷声呵斥道:“此事容后再议!退下吧!” “诺!” 郡丞和陈平应诺而退。 嬴政扭头看了眼唐睢,后者顿时会意,将名单递给了赵昊。 赵昊接过奏折也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展开,仔细扫视上面的人名,皱眉道:“为何名单上没有屠睢将军,周阜将军,以及赵池将军?” “嗯?” 郡丞愣了愣神,道:“周阜将军和赵池将军不是死了吗?屠睢将军擅杀越人,害死两位将军,有何功劳?” “一派胡言!” 赵昊厉声呵斥道;‘若不是本公子与老将军设计西欧越人,西瓯不可能亡得那么快,屠睢将军虽然不知本公子的计谋,但也顺利完成了任务,该当奖赏!至于赵池将军与周阜将军,同样是为完成任务而死!” “这” 郡丞语塞,下意识抬头看向嬴政。 嬴政想了想,点头道:“平定南海叛乱,覆灭西瓯,这三位将军确实有功,不过,屠睢虽然有功,但也有错,念在其病情尚未稳定,朕先不予追究,至于赵池、周阜两位将军,朕决议追封两位将军为忠勇侯,食邑三千户!” “陛下圣明!” 众文武异口同声。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又看向赵昊:“还有吗?” “还有一人,儿臣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他功劳不小,为何这份名单没有他的名字?”赵昊皱眉不解道。 “哦?何人?” “灌婴!” “陛下,灌婴乃商户出身,虽有大功劳,但按照我秦律,商人乃贱籍,不应受封爵位官职!”郡丞连忙站出来解释道。 “荒谬!” 赵昊闻言,不等嬴政开口,当即反驳郡丞道:“我大秦历来讲究赏罚分明,灌婴虽是商籍,也是我大秦的子民,既是我大秦的子民,亦不该有贵贱之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 说着,他话锋一转,环顾众文武道:“当时临尘城危在旦夕,他们勇于参军,守卫城池,乃真正的爱国之人,若爱国之人都被这样区别对待,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这” 郡丞语塞,众文武神情肃然。 嬴政眯了眯眼睛,笑着道:“我儿此言有理,来人!将灌英带来!” “诺!” 临尘城一座客栈内。 灌婴无奈的看了眼床上的行礼,不由一阵叹息。 虽然他在守城之战中立了不少功劳,又在抓捕赵佗、任嚣的过程中浴血奋战,可惜只是一介商户,不能被朝廷所用。 前两天,那位招募他的孙军侯,又给他送来了一些钱财,说是朝廷犒赏他功劳的,让他领了钱,赶紧离开。 他知道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便不再纠结,决定今日离开临尘城,继续从事商人生意。 “灌兄,你准备好了吗?该走了!” 门外传来同行商户的声音,灌婴连忙应了一声‘准备好了,便匆匆提上行李出门。 眼见灌婴面容有些憔悴,同行商户知道他最近郁闷得紧,就没有多言,一个个闷头跟着他出了客栈。 其实郁闷的又何止灌婴,他们这些跟灌婴一起参战的商户,同样也非常郁闷。 好不容易露个脸,却被孙军侯一点钱财打发了,简直晦气。 “灌兄,接下来有何安排?” 一名跟灌婴同乡的商户问道。 灌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大秦逐渐开放了商业,但他一身本事,如果全部用在商业,着实有些可惜。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城门,孙军侯就带人冲了过来,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嗯?” 灌婴等人一惊,连忙聚在一起,怒视孙军侯。 “孙军侯,你这是何意?”灌婴喝道。 孙军侯冷笑一声:“本军侯要拿你,何须缘由?” 说着,抬手一挥:“拿下!” 下一刻,周围七八根木棍冲出,压向灌婴肩膀。 灌婴武力不俗,反应急快,当即抓住木棍,一声沉喝,将围上来的几人震得七零八落。 愤然之下,他想带着同行的商户冲出城门,却见城门已经被守城的士兵关上。 原来,孙军侯这厮打叛军不行,但阴自己人有一套,他这是要陷害自己吗? 即便灌婴武力超群,也很难逃出重重包围。 见灌婴等人不肯屈服,孙军侯身旁的军士再次持棍冲上,企图对其形成压制。 灌婴被军士奋力压得双腿弯曲,半跪在地上,一双胳膊却如铜铁一般,连续掀翻数拨人马。 孙军侯又惊又恼,喝道:“灌婴,你要造反!?” 灌婴手持一根断棍,怒目而视:“孙军侯,那日乱军之中,若不是我擒住黄同,你们早已丧命,不思回报,反来害我,无耻之尤!” 他心中极度不解,又悲愤滔天。 自己明明救了临尘城,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自己? 难道我是商人,这辈子就活该被欺负?! 孙军侯冷冷一笑,心说一介贱商,也敢收自己的钱财,当初给你钱,是为了安抚你,现在我的功劳已经被郡丞报上去了,你还想带着我的钱离开,简直做梦。 乖乖的交出那些钱财,兴许我会饶你离开。 如果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群废物!给本军侯接着上!” 孙军侯没有理会灌婴的悲愤,再次指挥自己麾下擒拿灌婴。 灌婴本事再高,也不敢跟秦军拼命,最后只能被众人耗尽力气,用铁网捆绑,束缚手脚,推到孙军侯面前。 “孙賊!狗贼!” 灌婴怒不可遏,大骂孙军侯不止。 孙军侯也懒得跟他废话,冷冷道:“此人盗窃军需财物,意图贩卖,赶紧押回去审查!” 闻言,灌婴再次怒骂:“无耻狗贼!我擒黄同,替陛下平叛,你为了抢夺我的功劳,竟栽赃陷害我!” 搭上这样的上司,自己这辈子真他娘的冤啊! 然而,还没等孙军侯将灌婴押入大佬,唐睢就带着一群骑兵策马赶来,厉声道:“陛下有令,召灌婴觐见!” “啊?” 孙军侯大吃一惊,不由脸色巨变。 很快,灌婴就被唐睢带到了幕府大堂。 “陛下,小人冤枉啊!” 灌婴不知详情,刚进门就朝嬴政喊冤。 嬴政微微蹙眉,沉声道:“你有何冤屈?” “陛下!小人知道自己是一介商户,不该享有朝廷的封赏,可小人真没盗窃军需财物,都是那孙军侯为了抢功,陷害小人的,请陛下明查!” “哦?还有这事?” 嬴政脸色一沉,冷冷看向郡丞。 郡丞见状,抖如筛糠,不由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此事或许有些误会,臣马上去调查清楚.” “误会?” 赵昊冷笑一声,道:“刚才本公子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孙军侯有如此功劳,原来是抢了人家灌婴的功劳,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 郡丞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冤道:“此事与臣无关,臣都是按军吏记录的功劳汇总的” “哼!” 嬴政冷哼一声,显然不是很信郡丞的话,当即朝陈平下令:“陈平,你去调查此事!” “遵命!” 陈平拱手领命,很快退出了大堂。 此刻,赵昊满脸灿烂的笑意,拔出佩剑,走到灌婴面前,一剑将灌婴身上的绳索隔断! 灌婴满脸茫然:“公子这是.” 赵昊将剑归鞘,冲他抱拳一揖,坦诚笑道:“灌婴立下汗马功劳,却不能依秦律论功行赏,实乃我大秦朝廷之责” “意思是我还能受赏.”灌婴懵了。 “当然!” 赵昊大笑,将对方搀扶而起:“大秦历来有功就赏,有过则罚,灌婴立了大功,自然该赏!” “可是,我乃一介商人.” “商人又如何?” 赵昊摇头一笑,随即朝嬴政拱手:“父皇,儿臣有奏!” “讲来!”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摆手。 他知道赵昊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打破阶级之分。 就像那科举一样。 虽然大秦在暗中潜移默化的培养阶级,但从明面上来说,大秦是不承认有阶级之说的。 这也是大秦一边鼓励低阶级向高阶级迈进,一边让国民意识官老爷威严的原因。 “父皇,儿臣觉得,我大秦应该不论贵贱,不分人种,不管是老秦人,还是新秦人,不管是商人,还是佃户,都应有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凡公民者,应当享受人身,自由,政治,文化,教育各方面的权利。” “凡公民者,应当具备爱护国家,赡养父母,教育子女,遵纪守法各方面的义务。” “故此,儿臣建议,重新修订《大秦民法典》!” “这” 众文武闻言,不禁大感意外。 他们没想到赵昊会在这时候提出修改律法,而且修改律法的建议,也不该在这里提出。 然而,嬴政听完赵昊的建议,却是淡淡一笑:“你想在南海实施这套?” “还是瞒不过父皇。” 赵昊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讪笑道: “我觉得,南海统一后不能按大秦原来的国策治理这里,应该将这里作为试点,施行新的国策,这样既可以笼络越人人心,又可以为大秦法治开辟新的道路,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想法倒是不错,可这里还不如中原教化,你如何推行法治?” “推行法治的方法有很多,按这里的习俗,以身作则便可,他们不懂,可以看,可以学,但一定要让他们看得到,学得到才行!” 说着,扭头看向灌婴,笑道:“比如商户灌婴,按大秦律法原来的规定,他就算立再大的功劳,也不能受封大秦的官职爵位,但按《大秦民法典》规定,他合法享有公民的一切权利和义务,就应该受到封赏!”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在灌婴身上,仔细打量一阵之后,才威严地问:“灌婴,汝可愿弃商从军?” 灌婴又一次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公子昊居然为了自己建议陛下修改秦法? 这他娘的也太好了吧! 看着满脸期待自己答复的赵昊,灌婴猛然回神,附身朝嬴政行礼: “灌婴一介商户,虽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门,今日有幸面见陛下,愿弃商从军,为吾皇马革裹尸!” “哈哈哈!好!” 嬴政朗声大笑,随即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冷不防地问道:“我儿可想过登临帝位?” “啊?” 赵昊懵逼,全场哗然。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杨端和:这麻将何许人也,陛下干嘛要打他?【求订阅啊】 赵昊不知道嬴政为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己是否有想过登临地位,也从未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 这跟以前若有似无的暗示不同,几乎是当着所有南海官吏问的。 这种感觉,让他措不及防。 在历史上的七年后,嬴政会死在沙丘,但如今的始皇老爹,身体健康得很,就算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赵昊敢保证,始皇老爹绝对不会中途崩猝。 难道始皇老爹想退休了? 这怎么可能! 南海马上就要统一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始皇老爹处理! 而且,针对咸阳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始皇老爹也没理由退休. 不行不行,始皇老爹绝对不能退休! 赵昊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可不想让始皇老爹当一个甩手掌柜。 因为对他而言,自己能顺利实施那些胆大包天的计划,全因始皇老爹的庇护,才能成功。 只有在始皇老爹的庇护下,他才能做那些没有顾虑的事。 因为这一切都有始皇老爹担着。 自己的背后可是真正有一座大靠山啊! 若是自己登临帝位,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接踵而至。 这些事一旦束缚自己的手脚,诸如科举考试,教育普及,学校推广、医药福利,商业发展,远洋航行,科学研究,哪一件不耗费心力? 所以,还是始皇老爹继续坐镇天下好些。 似乎是看穿了赵昊的想法,嬴政此时笑而不语,既没有开口催促赵昊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理会周围大为不解的窃窃私语。 从很早以前开始,嬴政就把赵昊当作了自己的接班人,赵昊想不想做皇帝,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今的大秦,人人都知道这个公子昊,虽然到现在为止,赵昊也没有什么显赫的爵位,但是,赵昊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甚至像南海这样的地方,那些越人也只知赵昊,不知嬴政。 而赵昊大破西瓯,平定赵佗、任嚣叛乱,震慑闽越的时候,南海数十万老秦人的心,也已经给他收复了。 在政策上,特别是对南海越人的处理,赵昊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而这些见解,恰好能针对现在南海越人的问题。 有句话说得好,老子看儿子,越看越喜欢。 总之在赵昊身上,嬴政挑不出一点为人君者的毛病。 当然,除了当皇帝满是优点,赵昊浑身都是毛病,比如那惫懒的性格,嬴政真想给他一顿‘七匹狼’的父爱。 若是换了其他儿子,估计都巴不得想登位,偏偏这小子还要推三阻四。 无妨,你拒绝有什么用? 老子处理完咸阳的烂摊子,又开始巡游,看你怎么办? 拒绝当皇帝,那就让你监国! 先哄着伱监国一段时间,到时候. 想着心中的那个计划,嬴政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而后表情平淡地开口道:“朕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朕?” “啊?” 赵昊不知道嬴政心中所想,还在揣摩嬴政的目的,如今听到嬴政的追问,连忙朝嬴政拱手:“回父皇,儿臣从未想过登临帝位,只想辅佐父皇,治理好这天下,再者,比起儿臣,诸位皇兄更合适!” “没有没有,我们不合适!” 废柴四兄弟闻言,吓得浑身一机灵,连忙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们父子的博弈,可别扯上我们,我们只是空气人,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环顾众文武道:“外面都在传,赵昊为了皇位,将朕囚禁在南海,你们看看,朕主动让位给他,他都不要,你们说说,外面传的那些话,能信吗?” “这” 众文武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本来南海传谣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始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还是让他们大感意外,暗道这是在为公子昊正名吗? 如果公子昊志不在帝位,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难道真的一心为公? “呵呵,谣言止于智者,老夫从来就不信公子昊为了皇位,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一直静观其变的王翦,笑盈盈地擦了一句嘴。 身旁的夏无且冷哼一声,不满道;“依我之见,只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谣言。公子昊若想登临帝位,根本无需如此!” “不错,吾等相信公子昊!” 以吴年、司马艁为首的南海将领,纷纷站出来附和。 赵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嬴政,心说父皇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还没等嬴政给他任何回应,陈平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名被五花大绑的孙军侯。 “启禀陛下,灌英的事查清楚了,一切都是这位贪婪的孙军侯,想要冒领灌英的功劳,欺上瞒下!” 陈平拱手说道:“而且,不光灌婴的功劳被冒领了,那些跟灌婴一起参军的商户,同样也被冒领了功劳!” “呵!” 嬴政闻言冷笑一声,沉着脸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南海除了赵佗、任嚣,还有不少国家败类,朕今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正国法!” “陈平!将涉及此事的人,无论是谁,全部夷三族!” “诺!” “陛下!陛下饶命啊!” 孙军侯听到嬴政的处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嬴政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任由他被陈平的人拉出大堂,随后环顾众文武道:“朕在南海,此人还敢不法,朕实在无法想象,朕离开南海之后,此人会如何胆大妄为!” 说着,又将目光落在瘫软在地的郡丞身上,冷冷道;“南海的官吏如果都是这样,朕又如何将南海安心的交给你们?” “陛下,此事真与微臣无关,都是孙军侯一人所为!”郡丞闻言,连忙将责任推给孙军侯。 “住口!” 嬴政突然爆喝出声:“汝身为一郡郡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何用?从今日开始,你不必再担任郡丞一职,朕另有安排!” “陛下.” 郡丞身子一软,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大堂一片肃静,竟无一人敢跟他求情。 这种状态,相当于大家默认了嬴政对南海官场的清洗。 毕竟南海官场最重要的三位实权人物,都被嬴政清洗了。 “父皇,儿臣建议在南海举行一场入仕考核,广招南海各国残存的官吏,治理地方!” 赵昊适时的站了出来。 大堂更安静了,这是一种蕴含着意外和惊讶的默然。 谁都知道,赵昊是想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官吏,任用那些听话的官吏。 这无疑是一个巩固自己权力的最佳办法。 毕竟南海接下来的变革,需要这样的权力。 而就在众文武若有所思的时候,他们都看到,嬴政已经在轻轻点头了。 “公子昊之言,未免小瞧了吾等!” 一片静默之中,又是刚才弹劾赵昊的那名御史站了出来,高声道:“南海各国残存下来的官吏,未必真心归顺我大秦,而我们,乃实打实的老秦人,难道还有谁比我们老秦人更忠心大秦?” “钱御史说得好!我们对大秦忠心耿耿,不比那些越人差!” 郡丞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高声附和。 其余文武却没有一个人呼应他们。 毕竟,赵昊没有直接否定他们,至于嬴政心里怎么想的,则不好贸然猜测了。 一时肃静,老将军王翦离座道:“老臣以为,在南海考核入仕,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也不一定大量录用越国旧吏,当采取一视同仁的办法,能者居之!” “老将军言之有理!” 嬴政一拍桌案,目光扫视众文武: “本王决断:过些时日,等治理南海的国策下来,你们一同学习,择日考核。凡过关着,朕亲自任命新的官职!” “这” 众文武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启禀陛下,咸阳来的使团已经进入临尘城,正朝幕府这边赶来!” “嗯?” 嬴政目光一凝,随即扭头看向赵昊。 “呵呵,来得还真是时候.”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拱手施礼:“父皇,您昨夜操劳了一宿,该回去歇息了!” 闻言,嬴政的目光骤然一个闪烁,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朕是该回去歇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大步走出幕府大堂,朝幕府后院走去。 众文武见状,心头一动,纷纷看向王翦。 只见王翦捋须一笑:“公子,老夫身体也有些不适,你看” “老将军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自是要多加休息,您请便!” “好,那老夫就告辞了” 言罢,同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大堂。 就如此,夏无且,废柴四兄弟也相继离开了大堂,徒留赵昊与众文武端坐在大堂,等候咸阳使者的到来。 与此同时,临尘城中。 昨夜的春节狂欢,还有一丝余韵,不少临尘城军民,依旧沉浸在昨夜的狂欢中,思乡聚酒。 举凡一切所见,杨端和与赵成都大为好奇,若是寻常时日,想必早早就下马走去探秘了。 然则,此刻的杨端和与赵成,却是没有仔细体察这种不同寻常的心思,匆匆策马而过,连向导的介绍也听得囫囵不清。 一迈进秦军幕府石门,杨端和的脸色就无比严肃。 不仅仅是后院飘荡出来的浓烈草药气息,不仅仅是匆匆进出的南海官吏,最令人揪心的是幕府惊人的冷漠氛围。 其实,按理来说,他们不辞辛苦迎接始皇帝归国,应该是一件非常忠义的事,但南海这边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不屑一顾,这让他们隐隐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 难道陛下还不想回咸阳? 还是说,陛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杨端和与赵成也没理会周遭的气氛,径直朝幕府大堂走去。 所谓幕府大堂,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宫殿大堂,而是四面石墙上用竹竿撑起来的一顶牛皮大帐篷。 向导说,南海之民主要以渔猎为生,不知如何烧制砖瓦,也不许砍伐林中树木,几乎所有的建筑都采用这种石墙加帐篷的方式搭建. “杨将军,万一赵昊跟咱们发难,咱们该如何应对?”赵成走在杨端和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敢囚禁陛下,也敢囚禁咱们” “哼!” 杨端和闻言不屑冷哼一声,沉沉道:“本将就不信这南海他能一手遮天!” 说着,扫了一圈幕府周围的护卫: “如果他敢对咱们发难,本将必联合所有南海官吏,南海军卒,讨伐他!”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老秦人对大秦的忠心毋庸置疑!” 杨端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步跨进幕府大堂。 “臣,杨端和,赵成,拜见监军!” 虽然赵昊在咸阳已经被传成了乱臣賊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端和与赵成也不好跟赵昊撕破脸,且始皇帝的具体情况,他们还不知道,所以就恭敬地朝赵昊行了一礼。 “呵呵。” 赵昊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抬手示意:“两位使者免礼,请坐!” “且慢!” 眼见有人立刻给自己布置座位,杨端和连忙拒绝道:“公子,末将此次来南海,是迎陛下回咸阳的,还请公子代末将向陛下传达!” 他这个‘代’字咬得很重,明显不信赵昊的意思。 但赵昊一点也不恼怒,笑着解释道:“我父皇昨夜打了一晚上麻将,现在恐怕还在补觉,你要不晚点再见?” 打了一晚上麻将? 这麻将何许人也,陛下干嘛要打他? 等等,听这话的意思,陛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杨端和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昊,赵昊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转头朝一旁的陈平道:“陈平,你先去安顿杨将军他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 陈平点头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对杨端和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端和眉毛微蹙,想要开口拒绝,但看了一圈,竟是无人搭理自己,不由心里一阵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赵昊一开始就摆出高姿态,拒绝他们迎始皇帝回咸阳,他们心里还有些准备,可自从他们踏进幕府大堂,除了赵昊,竟没一人跟他们搭话。 这太不寻常了。 难道赵昊已经收买了整个南海的官吏? 还是说. 心中带着无数疑惑,杨端和下意识看向赵成,后者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既然陛下在休息,末将就先不打扰陛下了。” 说完,便跟着陈平离开了幕府大堂。 “哈哈哈——” 众文武不禁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 虽然他们跟赵昊也有些矛盾,但比起赵昊,嬴政刚才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这些从咸阳来的使者,并不受那位陛下待见。 最后两天了哦,有月票的可以投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大将军,你猜对了,又是我背叛了你【求订阅啊】 “大王,我们的计划成了吗?” 目送赵佗、任嚣等人策马离开,桀俊转头看向译吁宋,小声问了一句。 译吁宋眯了眯眼睛,沉吟道:“以我对赵佗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跟秦国鱼死网破,但是,秦国已经留不下他了,想来他会另谋出路” “现在闽越已经人心惶惶,无诸恐怕抵挡不了秦国,到时候百越一定会落入秦国手中,他怎么另谋出路?” “虽然我不清楚他的出路在哪里,但他肯定有出路,我们得早做准备才是” “那”桀俊试探着道:“韩信那边我们要通知他吗? “暂时不用。” 译吁宋摇了摇头,目露沉思之色,隔了片刻,又若有所思的道:“我在想,如果我们帮公子昊拿下赵佗、任嚣,公子昊会如何对我们?” 桀俊笑道:“之前我们已经成功帮公子昊煽动了闽越,再帮公子昊拿下赵佗、任嚣,百越一郡,必有我们一席!” “哦?” 译吁宋眼睛大亮,如果他能做一郡之守,这可比继承残破的西瓯之国好多了。 想了想,当即决定:“我们先不按计划行事,试试他们深浅!” “这” 桀俊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但译吁宋的决定,确实可以一试。 毕竟机会摆在眼前,能贪则贪。 入夜后,除了已经在临水河岸的韩信外,译吁宋和桀俊领着两万多西瓯军驻扎在渡河口外围,同时还有从侧翼赶过来的赵昊和陈平。 这四万人中,骑兵与步兵各占一半,译吁宋和桀俊已经列阵完毕,随时准备迎候赵佗军的偷袭。 滴水成冰的夜里,军士们冻得瑟瑟发抖,就连译吁宋他们这些习惯身后在南方的越人,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西边,那里是赵佗军的粮草大营。 所有人都清楚,今晚是他们收网的最后时刻,立于丛林夜晚之中,如果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产生漏网之鱼。 但是,这份风险是他们共同担当的,总有人要站出来。 “来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译吁宋,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凌厉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 尽管他们早有准备,但是面对那些可怕的火炮,还是不禁心头一紧。 渡口外,是一个矩形方阵,外围是一排一排立着盾牌的士兵,他们把手中的长枪抵在盾牌上,做好了应对骑兵冲击的准备。 后排的骑兵们则是握紧手中的长枪,等候译吁宋的军令,随时行动。 这场所谓的夜袭,随着夜幕下的兵线逐渐逼近,俨然成了一场摆开架势的硬碰硬。 译吁宋的右手高高抬起,目测最前方的赵佗大军,距离自己只有八十步的时候,猛然挥下:“放箭!” 盾牌后的两千弓弩手闻声而动,箭如雨下,赵佗军瞬间人仰马翻,数百骑兵纷纷落地,就算没有摔死,也被后来居上的骑兵践踏而死。 有三百多骑兵已经冲了上去,当他们冲到盾牌面前,直面锋利的长枪时,战马是条件反射的高高抬起。 有马术稍微差点的骑兵,直接连人带马侧翻在地。 这个方阵在抵挡骑兵冲锋的时候,确实有不错的效果,中军处的译吁宋暗舒了一口气。 当韩信派人来联系他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秦军联合作战。 而且,韩信不仅派人联系了他,还让他训练了一批防守悍兵。 这些防守悍兵采用的军阵,正是韩信交给译吁宋的。 “跟紧我!掠阵!” 夜幕下,赵佗如同闪电一般从骑兵洪流中冲了出来,一根长枪插入土中,双臂撑着长枪,整个人从马背上跃起,踩踏着挡在前面的盾牌。 每踩一脚,在盾牌后拼命抵挡的军士都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连带盾牌都飞了出去。 等赵佗重新落在马背上的时候,他前面已经空出了一片,一名百将举起盾牌,想要填补空缺,被赵佗从侧面横拍一枪,他只觉得手臂如同被重锤砸中一般,整条手臂都陷了进去。 这一番操作让译吁宋都忍不住咂舌,想不到赵佗居然有这样的武力! “呔!賊将授首!” 看着赵佗犹如无人之境一般冲进军阵,杀得七零八落,站在译吁宋身后的桀俊,立刻提枪冲向赵佗。 “桀俊将军小心!赵佗武艺了得啊!” 译吁宋大喝一声,可不敢贸然动手。 他作为此次开战的主将,这个时候需要盯紧各个方向,指挥兵马的运转。 面对突然袭来的桀俊,赵佗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侧身一躲,手中的长枪凌厉的朝着对方面门攻去,连劈带刺,刚刚交手,桀俊就落入了下风。 赵佗的长枪,舞动如流星闪电,带着一道道残影,桀俊提枪格挡的额同时,身形要不断晃荡,才能抵挡他的进攻。 他也是枪法高手,深谙枪法之道,可一番交手下来,竟然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面对火力全开的译吁宋,要不是左右两边不断有士兵冲击,分散了赵佗的注意力,桀俊差点被赵佗挑翻下马。 “沐霖!破!” 与沐霖并排冲阵的任嚣,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铁链抛了过去。 沐霖一手提枪,一手精准的接住铁链,瞬间发力拉扯。 二人的战马在盾牌兵面前,齐刷刷的跳了起来,在强大的惯性加持下,七八名顶着盾牌的军士,一并被铁链拽飞了出去。 译吁宋军阵已经彻底乱了阵脚,稀稀拉拉的盾牌兵根本无法抵挡赵佗军的攻击,盾牌兵与弓弩手这些骑兵,在赵佗军强势的攻击下,成片成片的倒下。 眼看自己麾下就要冲破译吁宋中军,赵佗越发起劲,手中的长枪更是横拍了过去,桀俊双手格挡。 两杆长枪碰撞在一起后,赵佗就势将长枪扎入了地上,整个人再次从马背上跃起,朝着刚刚收拾的桀俊踹了过去。 桀俊的胸膛被赵佗结结实实的踹了个狠活,整个都飞了出去,就连胸口的护心铁甲都直接凹了下去。 被吓得大惊失色的桀俊,连忙爬起来,还没站稳身形,赵佗的长枪就已经刺了过来。 在距离他的咽喉只剩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长枪突然被打歪了。 “桀俊将军快走!” 赵佗见来人是译吁宋,不由分说的多了几分怒气,长枪猛地刺向译吁宋。 这一击,快若闪电,不曾想,译吁宋后发先至,虚空中便将赵佗的长枪打歪,进而继续转向赵佗的咽喉。 赵佗跟译吁宋虽然打过很多交道,但这样的对战,却是从未有过,两人战得有来有回,却丝毫不见慌乱。 只见他们贴着马背反身,正身交战了数十回合,然后又调整身形,继续交战。 赵佗收起了小觑之心,甚至不顾周边靠近的乱军,专心对付译吁宋。 虚空中,火花并非忽闪忽现,而是一阵又一阵的出现,并且每次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拉扯声。 两人交战的激烈程度,让人听了不禁一阵发寒。 “译吁宋,想不到你有此等枪法,倒是让我佩服!” 错马之后,赵佗不禁升起一抹惜才之意:“有没有兴趣再度合作?” “呵!” 译吁宋冷笑一声,并没有接话。 因为他们不是在斗将比武,而是在统帅三军厮杀。 肉眼可见的西瓯军,已经被赵佗军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正在慢慢吞噬。 韩信将军说的对,赵佗虽然不是王老将军的对手,但也不是他能轻易战胜的。 想到这里,译吁宋当即立断,准备不靠自己之力拿下赵佗、任嚣,而是按韩信计划行事。 “象兵随我一并断后,其余人快撤!” 译吁宋暴喝一声,连忙调转马头丢下赵佗,扬长而去。 其他西瓯将领则带人不断汇合被分割成小块的西欧军,然后朝临水方向逃去。 象兵是西瓯军中最强的兵中,除了能暂时牵制赵佗军,还能为溃败的游兵散勇争取脱离战场的时间,这是译吁宋的计划。 可是,数万人缠斗在一起后,除非你提前做好了部署,否则任何临时起意的计划,想要实施都非常困难,更何况,就算是象兵也已经被冲散了。 在看到大军撤离后,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到译吁宋命令的象兵,条件反射的也跟着一并撤走。 最后,汇聚到译吁宋身边的象兵,仅有千余人。 饶是如此,译吁宋也是面如平湖,手中的长枪挥出一道道狠厉的残影,伴随着漫天的雪花,如饿狼扑食一般,将冲上前的赵佗军,厮杀待尽。 然而,面对成倍的赵佗军,即使译吁宋勇武过人,依旧有被赵佗军合围的危险。 “大王,快撤!他们要合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桀俊连忙朝译吁宋呐喊。 “跟我走!” 译吁宋环顾一圈,一拉手中的缰绳,犹如白练一般冲了出去。 沿途,不断斩杀靠近的赵佗军。 “快撤!快撤!” 译吁宋一手握着长枪,一手握着马绳,大开大合的横扫,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 “大将军,译吁宋要逃了,我们是否乘胜追击?” 跟在赵佗身后的任嚣,策马而来。 赵佗点了点头后,双目猛然圆睁。 不对啊!译吁宋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猜到自己今夜袭营啊! 除非 赵佗如梦初醒的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并非料到了我们会袭营,而是想拿我们的人头给赵昊邀功; 若不是我们之前迎接过他们,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越想越激动的赵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当即下令:“众将士听令,随我一并杀出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诺!” 赵佗策马而出,身后大军紧随其后,狂奔了起来。 伴随着震天的厮杀声,赵佗带着一万多大军,如同一把匕首插入乱军之中。 借着战马的冲锋之势,手中长枪瞬间将几名象兵横扫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冲到了译吁宋面前。 看着浑身浴血的译吁宋,喊道:“译吁宋,你想拿本将的人头邀功,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今日本将要伱知道厉害!” 说完,手中的长枪陡然一转,便将译吁宋身边的象兵转飞出去。 没等译吁宋回过身来与他交战,便开启了屠杀模式。 眼见赵佗越杀越起劲,译吁宋脸色沉到了谷底,后悔自己没有按韩信的计划行事。 “快撤!前方有一山谷,入口狭窄,将大象顶在谷口,我们就安全了!” 译吁宋一面大喝着安抚军心,一面朝冲来的赵佗对冲了过去。 就算他明知道自己不是赵佗的对手,也必须冲过去。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安抚军心。 两杆长枪再次迸发出刺耳的金戈之声,火花四溅。 面对赵佗排山倒海的攻势,就连译吁宋拿出他的看家本领,也依旧讨不到多少便宜,只能边战边退。 眼见自己聚拢的千余名象兵陆续撤离进谷口。 译吁宋便不再迟疑,果断抛下赵佗,朝谷内冲去。 赵佗见状,冷笑一声,当即朝任嚣下令;“任嚣,把咱们的火炮拉上来,试试威力!” “好!” 任嚣早就想试验火炮的威力了,现在有这种试炮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只见数十名军士,一门一门的推来几门火炮,摆放在谷口,然后全部转身看向任嚣。 任嚣下意识搓了搓手,有些激动的道:“别看着我,快开炮呀!”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一名都尉连忙开口:“启禀任郡尉,不是我们不想开炮,而是没办法开炮!” “没办法开炮?” 任嚣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这火炮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任嚣满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名都尉却一脸尴尬:“末将在船上见过真火炮,跟咱们手中的这些火炮,不能说完全不一样,只能说虚有其表!” 任嚣闻言,心里勃然大怒,感情自己舍生忘死抢的是一堆假货? 操! 谁特么干的! 眼见任嚣呆若木鸡,一旁的赵佗不禁将怒火撒到这名都尉身上:“你既然知道火炮是假的,为何不早点告诉本将?知情不报,死罪也!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冤枉啊!冤枉啊!末将之前已经告诉了沐霖将军,是沐霖将军让末将不可声张的!” 那名都尉见赵佗要杀自己泄愤,当即将沐霖抖了出来。 沐霖脸色微变,想要开口辩解,却见赵佗一脸杀意的看向自己。 他知道,赵佗不可能再相信自己了,于是桀然一笑:“大将军,你猜对了,又是我背叛了你们!”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始皇隐密,大奸者必有大谋!【求订阅啊】 冬天的夜晚,雾蒙蒙的,零星的火光,犹如夜空中的星星。 此时,幕府周围静悄悄的,守卫的士兵在打着哈欠。 距离幕府约莫两百米的芭蕉树下,几个黑影在缓慢靠近。 其中一个黑影,便是身着夜行衣的赵成。 “想不到幕府的守卫这么松懈,与白日大相径庭!” 赵成望着雾蒙蒙的夜空,不由感慨出声。 一旁的同伴低声笑道:“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更适合干夜行行当,谁会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不躲在被窝里,估计大部分守卫都去火坑暖和去了吧。” “等会儿进去都注意一点,只要发现陛下,立刻撤离!” “诺。” 众人应诺一声,随手趁着巡逻队远去的空荡,迅速靠近幕府墙角根。 风声响起,身手比其他人敏捷灵巧的赵成,由墙上翻了下来,迅速来到黑暗处。 抬眼望去,幕府里大大小小的垒石帐篷,教人难以一目了然。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假山庭院,旁边有一列房舍,看起来是仆人住的地方。 赵成展开身法,熟门熟路的在前方引领,一口气越过庭院,来到一座两层楼房的木基下,低声道:“白天我向人打听了,陛下应该就住在这里,却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有人细查周围的环境,沉吟道:“我们在这里为你接应把风,若见形势不对,秦乙会扮鸟通知你!” 赵成点头答应,往楼房潜去,捡了个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户,看准情况,穿窗而入。 这是个小厅堂模样的地方,蹑手蹑脚到往外的木门边,贴上耳朵,听得外面没有人时,才推门而入。 外面是一条走廊,一端通往外厅,一端通往楼上阶梯,屋内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看来仆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这个想法还未完,楼梯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赵成连忙躲回门内,奇怪这么晚怎么还有人。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赵成暗道不妙,这时来不及由窗门离去,匆忙躲避到一角,蹲在一个小柜后,虽不是隐藏的最佳之地,总好过与人面面相对。 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接着杯盘碰撞的声音。 赵成知道对方不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放胆探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俏女仆。 其中一个女仆打了个哈欠:“最怕的就是公子了,每次来陛下都不用睡觉,累得我们在旁边伺候着!” 另一女仆道:“陛下平时话也不多,见到公子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先说话的女仆笑道:“我们能伺候陛下,也是运气好,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伺候陛下,也不知道陛下回咸阳后,会不会带我们,我可早就想去中原看看了。” 赵成心中诧异,陛下居然真的在这,现在由伺候他的仆人说出来,看来南海的叛乱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明明安然无恙,为何不回咸阳?而且自己兄长背叛了他,他怎么一点也不恼怒? 唠唠叨叨下,两名女仆捧着弄好的点心去了。 赵成知道有人未睡,不敢由楼梯上去,改由窗户离开,瞄准二楼一间灯火昏暗的窗户,向上攀爬,才到半途,一队巡游后院的护卫就提灯而至。 赵成大吃一惊,因为若是嬴政住处,护卫必定特别留心,绝不会错过他这掉在半空中的人影。 猛然一咬牙,只见他加速往上爬去,忽地穿进屋内。 好在屋里没有人,赵成长舒了一口气,不管刚才那两个女仆说的是真是假,他今夜都必须见到嬴政本人,否则他兄长的计划很难实施下去。 “看来,还要在等等,晚点再去看看” 低声叨咕了一句,瞥了眼角落里的大衣柜,轻声躲了进去。 另一边,嬴政房间。 赵昊得知嬴成蟜出现在咸阳凤凰台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来找嬴政了。 此时,父子二人正在房间里闲聊。 “朕问你,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未卜先知吗?” 嬴政一脸严肃,声音低沉,说完之后双目紧紧盯着赵昊,手指情不自禁的捏紧起来。 嗯? 父皇这问题的跳跃性有点大啊,刚刚不是在聊嬴成蟜和赵高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未卜先知了? 赵昊歪着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等赵昊反应过来之后,又不禁嗤笑一声,摇头叹息道:“父皇是觉得儿臣事事料敌先机,有未卜先知之能吧?其实,儿臣只是知道得多一些,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就是其他人,如果给父皇说自己有这个能力,也基本都是骗子!” 嬴政听了,默然良久,皱眉看着赵昊,沉声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我为什么如此笃定?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唯物主义者啊!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两千多年后的现代,量子计算机横行的年代,对于预测未来这样的事,也是天方夜谭,从来就没有见谁真的成功过。 偶尔冒出一个宣称能预测未来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证明是一个骗子,飞速的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可是,该如何向始皇老爹解释呢?总不能每次都扯谎梦中人吧? 赵昊想了一下,给始皇老爹举了个例子:“父皇,请看这茶杯!” “嗯?” 嬴政一愣,随即跟着赵昊的手指看去。 却听他道:“这个茶杯放在这里,儿臣有九成的把握,它明天还在这里,这也相当于一种未卜先知,因为儿臣提前一天就知道了,它有九成的可能还在这里。” “但是,现在把时间放长一点,比如一个月,那儿臣就不敢说了,这茶杯一个月后还在这里,因为这一个月里,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也许被人取走了,也许这里发生地震,茶几将它震落在地。” “也许有很多可能,这期间变数太大,父皇敢说这一个茶杯在一个月后,还在这里吗?” 嬴政沉吟着,微微摇了摇头。 赵昊满意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就茶杯这么一个死物,都不能准确判定他一个月后在不在,更何况所谓的未卜先知,面对的是人,儿臣斗胆再问父皇一个问题,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这是什么问题? 嬴政闻言再次一愣,不由道:“人当然可以两次踏入一条河流,不仅可以踏入两次,还可以想踏入几次就踏入几次。” 赵昊笑了:“真的吗?那第二次踏入河流和第一次踏入河流难道没有区别吗?父皇不要忘了,水无常形,难道父皇以为第二次踏入的河流跟第一次踏入的河流是一样的吗?” “这” 嬴政瞪大眼睛,望着赵昊有些呆滞。 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河岸虽然没有变化,但水可是一直在流动,如果从这样来看的话,人确实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赵昊见嬴政眼神逐渐清明,又摊摊手道:“父皇你看,儿臣仅仅是在里面加了一个变数,就导致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和上次一样的事,更何况是人呢?更何况这天下间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呢? 每一个人,每一刻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变数,这么多变数堆积起来,就是难以想象的变数,想要计算这些变数,想要预知未来,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以前始皇帝也曾听说过未卜先知,甚至对未卜先知这种力量有着难以言表的渴望,但同时,始皇帝又带着一丝深深的畏惧,他畏惧这种力量被自己的敌人得到,对他造成威胁。 但是赵昊现在告诉他,不用纠结了,这种力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始皇帝仔细揣摩着赵昊的话,欣喜和失望的情绪不断参杂,一时五味杂陈。 “父皇,儿臣知道你很好奇儿臣身上发生的事,也配合着儿臣做那些不可思议,却又能将大秦带入正轨的事,可是,儿臣不得不提醒你,自古聪明人都会遇到两个大坑!” “大坑?” “对,一个是求长生,一个是预知未来,这两个都是短时间内,甚至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反正就是儿臣告诉你的那样。” 赵昊道:“可是,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掉入了这两个大坑,最终被岁月埋掉。” 他是真不希望始皇帝从长生的大坑里爬起来,又掉入了预知未来的大坑里,因为这个坑太深了,比长生还要深不见底。 始皇老爹虽然看起来高大伟岸,但一旦掉进去,恐怕再也出不来。 嬴政听到赵昊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说教的味道,不由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朕还需要你教,自从朕知道丹药有毒,就对长生之事看淡了,以后朕会颁布一条法令,谁敢求长生,依国法处置。” 说着,沉吟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昊:“不过这未卜先知嘛.” 长叹一声:“原本朕也是不信的,可你小子给朕的感觉太奇怪了,朕又不得不信。” 赵昊听了直摇头,看始皇老爹的样子,显然是被自己忽悠到了,而且看样子还忽悠得不清。 脸上带着微笑,赵昊不疾不徐的问道:“父皇是不是觉得,儿臣将赵高、李斯,甚至嬴成蟜,乃至咸阳的暗流看得太准了?仿佛事先知道他们会做那些事一般?” “难道不是吗?朕跟他们相处了三十余年,朕都看不透他们,你才跟他们接触多久,为何料事如神?”嬴政皱眉反问道。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此前儿臣就说过,儿臣从梦中人那里得知了一些我们的历史,从历史发生过的事去推断人的行为,其实并不希奇,但是,正如儿臣说的,儿臣无法窥探其中的变数,也就是原来的历史不一定是现在的历史.” “既然历史已经产生了变数,为何还是会发生?” “因为人性!” 赵昊言简意赅地答道:“一个人之所以变坏,并不是他原本就是个坏人,而是环境改变了他!” 嬴政豁然起身,脸色无比的严肃,在赵昊面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说道:“那朕也给你讲一个事,你听听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变数?” 赵昊点头:“父皇请说。” 嬴政顿了顿,好似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慢慢地道:“三十余年前,朕刚刚继位不久,正值吕不韦权倾朝野之际,朕需要一个心腹,联络蒙王两家,恰巧赵高出现在了朕的视线里,朕见他机敏过人,又熟知秦律,便有意重用他; 可你祖母因为他是隐役宫罪人,不让朕重用他,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你祖母派人杀光了他的亲人,阉割了他.” “这” 赵昊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这尼玛的,难怪赵高会那么痛恨嬴秦皇族,原来还有这种血海深仇。 “朕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也将错就错,重用了赵高,毕竟没有家人的牵绊,他也能更好的为朕办事!” “那他知道自己亲人是谁杀的吗?” “应该不知道!” 嬴政摇头道:“如果他知道他的亲人是你祖母派人杀的,当年攻破邯郸的时候,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替你祖母屠杀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所以,父皇觉得,这件事可能是赵高的变数?” 赵昊皱眉道。 嬴政沉吟道:“既然预知未来的事,不可能成真,而你又确实预见到了赵高会背叛朕,那这个变数,朕不得不考量” “本来,朕之所以放任赵高不管,是想利用他祸乱朝纲,清除一部分改革阻碍!你也知道,《三公九卿》的架构和《三省六部》的架构会动太多人的利益,不是朕一句话就能马上改革的!” “现在赵高这个变数,朕担心他会对朕的子女不利” “嘶” 赵昊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始皇老爹你可真牛逼,难怪都说活着的你是无敌的! 赵高不仅毁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还杀光了你的子女! 这是大奸者必有大谋啊! “怎么了?难道朕多虑了?” 眼见赵昊表情不对,嬴政又皱眉问了一句。 “呵呵.” 赵昊干笑两声,没有回答嬴政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做了太多未卜先知的事了,关于赵高的事,还是让嬴政自己去证实好了。 “父皇,儿臣今天想了一个策略,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回咸阳,目睹他们的‘风采’。”赵昊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 “什么策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嗯?” 嬴政听了赵昊的话,有些不明所以,正准备继续追问他,却听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呐喊;“刺客!有刺客!快抓住他!” ps:求月票啊,最后一个小时了。 有下个月保底月票的也可以投我哟。(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原以为王翦已经无敌了,没想到还有个韩信 赵昊坐在战马上遥望两军交战时,轻骑来报:“公子,译吁宋来了!” “译吁宋拜见公子!” 刚见到赵昊,译吁宋便翻身下马,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知道译吁宋的诚意,也没为难他,笑着摆手:“行了,军前无需多礼,且站在一旁,随我等候韩信!” “是!” 译吁宋见赵昊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洋装淡定的退到一边。 很快,韩信就策马来到赵昊面前,翻身下马道:“末将拜见公子!” “呵呵,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赵昊笑了笑,好奇道:“你那边如何了?” “现在由柯北镇守要道,只要不跟他们正面交战,他们绝不可能突围!” 韩信自信满满的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译吁宋:“你那边又如何?” “回公子,沐霖正在与他们周旋,相信他们也逃不出我们的围堵!” 译吁宋郑重其事的拱手道。 虽然他跟沐霖是第一次合作,但两人都有共同的目标,所以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倒是赵昊这边,因为兵力较少的原因,陈平指挥起来有些吃力。 不过,总体来说,他们的兵力总和,远超赵佗军。 尽管赵佗军依旧在负隅顽抗,但赵昊想要灭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们都有信心,那就进帐商量最后的决战,看看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赵昊随口说道。 众将笑嘻嘻地走进临时中军大帐。 “韩信,我答应了我父皇,今晚拿下赵佗和任嚣,伱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吗?” 赵昊刚走进大帐,便直接了当的询问韩信。 韩信谦虚道:“公子智谋双全,哪有末将说话的份” “好了,你就不用谦虚了,我虽然善于谋划,但都是长远之策,你善于临机决断,以及对战事尺度的精确把控,我相信你的能力,准备将所有大军的指挥权都交给你!” “啊?这” 韩信满脸诧异。 众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公子对韩将军怎么这般信任? 难道韩将军比王老将军都厉害? 想到这里,众将的目光齐齐朝韩信聚拢。 韩信犹豫了片刻,道:“既然公子如此相信末将,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说说看,此战如何打?” 韩信拱手道:“回公子,末将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如今赵佗、任嚣四面被围,又兼黑夜无法轻易辨别方向,手中的粮草更是近乎于无” “由此,末将设想了十面埋伏之计,精心挑选了十处战场,将通过层层阻拦的方式,逐渐消耗赵佗军,决不让赵佗军渡过漓水.” “另外。”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为了瓦解赵佗军的士气,末将还准备了秦歌,让赵佗军中的那些老秦人,闻歌思乡,如此赵佗军必乱,有利于我军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后的胜利!” 听到这话,赵昊面色一喜,当初围杀项羽的时候,韩信没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现在围杀赵佗,他居然用上了。 赵昊顿时满心期待,当即将兵权交给韩信:“这是令箭和兵符,今晚就看你的了。” 韩信连忙上前接过令箭和兵符,正色道:“公子放心,末将绝不让你失望!” 与此同时。 刚刚突围被碰了一鼻子灰的赵佗军,正火速退往漓水河岸。 如今三面都有秦军,背后又是深不见底的漓水,赵佗军已经无路可退。 “大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任嚣一脸狼狈的退到赵佗身边,沉声问道。 赵佗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赵昊想要拿下我们,并不容易,现在这些将士跟我们一条心,为了保命,他们会死战到底,只要能坚持到天亮,我们就一定能突出重围!” “可是,我们麾下这些将士已经不多了,我怕我们坚持不到天亮了!” “坚持不到也要坚持,这是唯一的出路!” 赵佗不容置疑的说道。 就在这时,野外忽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秦歌之声,众老秦人叛军心头一阵,不由侧耳倾听。 歌曰: 北风呼呼十月天,家乡忆古有余年,父母盼兮心悬悬,早日北归少煎熬,晓无眠,夜辗转,执锐披坚,间关留恋,鸟巢南天 歌声婉转悠扬,凄凉悲情,一遍又一遍的传唱,让不少老秦人将士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小,忍不住潸然泪下,使得岸边响起一片哭泣之声。 忽地,歌声变了。 人生兮从父母生,休要忘了那养育恩,三年寻乳母艰辛,保儿长大如珠玉,望儿立业早成家,老来白发送黑发,肝肠刀割吞哭泣,哽咽心兮何抑郁 歌声传荡间,越来越多的老秦人将士想起了自己白发苍苍的父母,神情哀苦的妻子,以及翘首以盼的爱人,又想到了自己被困在这里,或许客死异乡,让家中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泪如雨下,手中的兵器‘乒乒乓乓’倒了一地。 不少人蹲在地上,倚靠在树下,一遍附和着歌声,一边偷偷抹眼泪。 很快,整个漓水岸边,满是泪雨和凄情。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唱起了秦歌?还是这么多人传唱,难道陛下派大军来了?” 赵佗听到歌声的瞬间,恍然失声,不由冲出营地。 忽然间,城外的歌声变了,又是一阵悲伤的曲目传入他们耳中。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投降,我要回家!” 有人站起来朗声大吼,径直朝营外冲去。 任嚣连忙下令:“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说完,直接拿起手中的弩箭,射向那名逃跑者,但是歌声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在不断传唱。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通报任嚣,说是韩信的诡计,任嚣连忙告诉赵佗详情:“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快想想办法!” 赵佗摇头苦笑道:“本以为老将军已经无敌了,没想到又出了个韩信,我赵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生在这个时代; 算了,随他们去吧,你让诸将来此地议事,还有,让我们的亲兵也在此地集结!” “这” 任嚣大感意外,心中不禁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就将所剩无几的将领聚集到临时帐篷之内。 只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脸颓败,甚至有些人眼角挂着泪痕,显然是被外面的歌声所触动。 赵佗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是秦人,但也知道秦人的思乡之情。 “诸位将军,你们心里埋怨我赵佗也好,痛恨我赵佗也罢,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军已经不可能再突围了,军士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吧,强留也没什么意义,倒是各位将军的妻儿老小,赵佗无法再如约交给你们了,抱歉!” “这” 众将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当初赵佗拉着他们造反,使用了非常手段,他们迫于妻儿老小在赵佗手中,才死命追随赵佗。 如今赵佗大势已去,不拉着他们一起陪葬,也算有点良心。 可是,赵佗抓了他们妻儿老小,却无法交给他们,让他们心中愤怒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眼见众将默然不语,一旁的任嚣忽然开口:“虽然带领大军突围已经不可能突围了,但我与大将军决定,要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所以决心带领麾下亲兵突围; 不管成功与否,都要维护我们最后的尊严; 至于你们,希望我们走后,你们都投降陛下,相信陛下不会为难你们,这从他收复吕嘉部属就能看出!” 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行啦!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与大将军走了!” “大将军!” 众将异口同声。 赵佗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叹息道:“你们的妻儿老小在临尘城内,希望你们有命回到临尘城,跟家人团聚,去吧,都下去吧!” “!” 众将得知自己妻儿老小在临尘城,也不再伪装了,当即向赵佗、任嚣告辞。 不,还有一人留在帐中,纹丝未动,赫然便是史禄。 赵佗愣了愣神,道:“史禄,你为何不走?” “大将军,我若回去,就算陛下能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既然大将军与任郡尉准备放手一搏,我愿跟你们喋血沙场,也不枉此生!” 史禄义正严辞道。 赵佗与任嚣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你,归队吧!” “诺!” 史禄应诺而退。 赵佗眼睛逐渐迷离,隔了片刻才冷冷说道:“除了史禄妻儿老小,刚才走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坑杀!” “好!” 任嚣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径直走出帐篷,朗声高喊:“出发!” 夜色茫茫之中,赵佗、任嚣率领千余名骑兵,朝西侧莽荡山而来。 啼声隆隆,一行人突围不到五里,道路两旁就响起了喊杀声,无数秦军凶猛扑来,将这千余名骑兵团团围住。 赵佗见状大笑一声:“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千余名骑兵奋力高喊,声音洪大。 “好样的!随我冲!” 赵佗大笑一声,一摧胯下战马,直冲秦军军阵。 一时间,众秦军大为恼怒,纷纷冲上来阻止他们。 领第一支伏兵的将领是吴年,他还是第一次跟赵佗正面交战,不由心潮澎湃,哇哇大叫着杀到赵佗面前:“呔!赵佗小儿哪里走!吴年在此!” 赵佗闻言回过头来,见对方是吴年,不由轻视一笑:“凭你!还拦不住我!” 说完,一枪盖顶,直劈冲上来的吴年。 吴年大惊失色,举剑格挡。 “砰!” 巨大的力道震得吴年咬牙切齿,眼冒金星,大叫着后退。 正吃痛处,赵佗的第二枪又如约而至,吴年勉力一架,没想到武器直接被打落在地,喉咙一阵腥甜,不由仓皇逃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众秦军见状,无不士气大挫,纷纷撤离伏道。 “痛快!再来!” 赵佗仰头大笑,一摧坐下战马,继续朝漓水方向狂奔。 夜色正浓处,天空星汉灿烂,河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此时,赵佗、任嚣突进越岭山,再次冲出一支军队,喊杀四起。 火光中,有两员越人将领出现在赵佗视线中,大叫道:“赵佗小儿,沐霖,译吁宋在此,你想望哪里逃?!” 赵佗闻言大笑:“手下败将,焉敢逞能?不要走!吃我一枪!” 说着,直接提枪冲向译吁宋和沐霖。 译吁宋和沐霖不敢怠慢,双双手持武器,合战赵佗,其余西欧军也跟着冲杀赵佗亲兵。 一时间,漓水河边喊杀整天,十里可闻。 然而,就算译吁宋与沐霖配合无间,赵佗靠着任嚣的从旁协助,也不是他们能战胜的,只能跟吴年一样,大败而走。 眼见赵佗那边一个接着一个将领被自己击败,赵佗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自己今夜能突出重围,海阔天空。 可是,当他们来到漓水渡河口的时候,原本千余名骑兵,现在只剩下不到五百骑。 忽然间,渡口上一阵喊杀声突兀传来,韩信带着一支军队杀了过来:“赵佗,这次看你望哪里跑!” 赵佗也不搭话,直接催动战马,如风驰电掣一般,杀向韩信伏兵,大吼一声:“死!” “铛!” 金戈交接之声骤然响起。 韩信大叫一声“开!”手中长枪向上一迎,顿时火花四溅。 两人再次战到了一起。 本以为这次又是一场难解难分的战斗,没想到赵佗与韩信战到一起的下一刻,一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青年士兵,手持铁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任嚣。 “呔!賊将授首!” “嗯?” 正在与秦军厮杀的任嚣,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持剑劈砍,哪知道,对方一戟刺来的同时,竟用肩膀硬顶他的战马。 任嚣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只能快速脱离战马,跳入水中。 “完了,没想到我一生征战,居然会被淹死!” 就在这时,有人伸手抓住了任嚣的头发,大笑出声:“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朕还是第一次用这种骗人的损招【求订阅啊】 “怎么样,他把解药拿出来了吗?” 眼见杨端和匆匆回来,赵昊急忙问道。 “这” 杨端和语塞,有些尴尬地道:“我打了他半天,啥也不说,还蘸了蘸血,给我写了个‘滚’字!” 赵昊:“.” 杨端和:“.” 赵昊:“你将他带进来吧,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好。” 杨端和应了一下,连忙转身离开,很快,他便拖着满是是血的赵成来到嬴政榻前。 赵昊见他这幅惨状,顿时吓了个激灵,心说杨端和的手够黑的啊,对自己人都这么狠。 不过,杨端和能对赵成下重手,说明他跟赵成的关系,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深。 这倒好办了。 稍微沉默,赵昊目光淡淡地看着赵成,低声道:“赵成,你可认识本公子?” “认认识” 赵成的脸庞,已经肿成了个猪头,此时只能眯着眼睛打量赵昊。 赵昊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不由道:“你既然认识本公子,也应该知道本公子的手段,所以,本公子也不打算跟你继续弯弯绕绕,你就跟本公子老实交待,那些刺客在哪?” “什什么刺客?” “怎么,还不愿说?来人!给我将他拖下去喂药,扔进马圈配种!” “啊?这这这” 赵成吓得整个人都慌了:“我说,我说,在城外越人村庄内!” “赵成!你竟敢真的谋害陛下!” 杨端和大怒,就要再次上前暴揍赵成。 正在此时,灌婴一把将他拦了下来,喝道:“杨将军大胆,敢在陛下面前行凶?!” “你是什么.啊,痛痛痛,放手!快放手!” 杨端和被灌婴用力一捏,痛得龇牙咧嘴,连连嚎叫。 “好了,放开杨将军吧” 躺在榻上的嬴政,虚弱无力的摆了摆手,灌婴立刻放了杨端和。 却听嬴政又接着道:“赵成,朕知道你是赵高的弟弟,你能否告诉朕,刺杀朕的主意,是不是赵高给你出的!” “这” 赵成面露迟疑之色。 赵昊冷哼:“本公子劝你想清楚再回答,否则.” “是是是是赵高给我出的,他知道背叛陛下死路一条,便想将陛下永远留在南海!” 赵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将赵高交代自己的事情,跟嬴政和盘托出。 包括那些潜藏在回咸阳路中的刺客,也全部交代了遍。 听完赵成的交代,嬴政眼中罕见地波澜不惊,只是淡淡追问道:“这么说,李斯与赵高真的合谋了?” “具体情况,在下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赵高回咸阳后,从未公开露面过,唯有跟李斯见了几面。” “呵呵.” 嬴政自嘲地笑了笑,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想不到,伺候了朕数十年的人,也会背叛朕。朕自问从未怀疑过他的忠诚,可惜啊可惜” 说着,挥了挥手,赵昊便心领神会,从旁边拿过一张上好的绢布,递给赵成。 赵成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陛下,这.” “这是朕对你既往不咎的圣旨,只要你不跟赵高同流合污,保护朕顺利回到咸阳就行!” “陛下放心!臣必定不会跟赵高同流合污,誓死保护您回到咸阳!” 赵成听到嬴政的话,当即伏身大拜,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赵昊连忙拿过来一个痰盂,嬴政一张嘴,竟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陛下!” 赵成见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虽然刺杀嬴政的人,不是他的人,但他也没想到,嬴政的伤势这么重。 本来以为嬴政经历了那么多刺杀,身边的防护应该极为严密,一般的刺杀手段,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每次惊险过后,最多两天,就会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没想到,今夜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遭受了如此重创。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赵成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在赵高府邸的时候,也不会担心有人会杀自己,因为赵高府邸的明哨暗哨,多不胜数,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毕竟他那个兄长,名义上是嬴政的中车府令,实际上是无常在咸阳的联络人,身边的无常高手,不在少数。 尤其是跟自己来的那几个无常高手,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 也不知道刺杀嬴政的人,是不是他们几个。 想到这里,赵成忽地发现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瞟向自己,不由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陛下,我今晚真的只是来探查您的安危的,那刺伤你的刺客真不是我的人!” “朕知道不是你的人,但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嬴政表情平淡的说了一句,而后仰躺在榻上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赵昊的声音忽然想起:“赵成,赵高回咸阳后,除了跟李斯见面,还做了些什么?” “这” 赵成犹豫了一下,道:“除了见李斯,好像也没见其他人,就算见了,我也不可能全知道,不过,公子胡亥与他走得比较近!” 说着,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当然,他是公子胡亥的老师,倒也不足为奇!” “呵呵。” 听到赵成的话,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关于赵高的事,我知道得并不多,此次来南海,也是赵高临时通知的,包括刺杀陛下的事,也跟我无关,我只是带他们来南海而已,他们也不听我的命令!” “哦?那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解药?” “真没有!” 赵成无奈点了点头,随即试探性地问道:“这毒真的没办法解吗?” “哼!” 还没等赵昊回答赵成,夏无且,唐睢,灌婴,陈平,都不由冷哼了一声。 他连忙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陛下这般英明神武的皇帝,不应该如此下场啊!” 嬴政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道:“无妨,若不是朕英明神武,恐怕你的下场也不会如此; 赵高犯的是谋反大罪,按律当夷三族; 只是因为朕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才决定以最小的代价回到咸阳,肃清朝政!” 闻言,赵成附和着点了点头,但内心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向杀伐果断的始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就在赵成疑惑不解的时候,嬴政有些乏力的摆了摆手:“好了,朕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随朕一起回咸阳!” “诺!” 赵成应诺一声,扭头看向杨端和。 杨端和理都没理他,便转头看向嬴政,却见嬴政也没有理自己,不由一脸尴尬,最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目送二人离开,赵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嬴政道:“父皇,您的演技是越来越逼真了呀!” “呸!” 嬴政一口带着血色唾沫吐在地上,没好气的道:“你小子给朕含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还有股腥味儿!” “这个嘛” 赵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就是儿臣亲自制作的血袋,可能放的时间久了,有点变味儿,不过,父皇也别担心,就是黑狗血” “黑狗血?” 嬴政脸色瞬间一变,不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好唐睢眼疾手快,将痰盂给他递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看朕怎么收拾你.” 吐得面红耳赤的嬴政,气得两眼鼓鼓,就要从榻上爬起来打赵昊。 幸亏一旁的灌婴急忙拦下了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赵昊见状,脖子一缩,连忙提醒嬴政道:“父皇,当务之急是清除那些刺客,按原计划行事,不是跟儿臣置气啊!” 唐睢也随声附和道:“是啊陛下,咱们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按公子计划行事吗?切勿前功尽弃啊!” “哼!” 嬴政冷哼一声,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便压了压想教训‘逆子’的冲动,然后扭头看向陈平,沉着脸道:“陈平,你带着灌婴去寻找那些刺客,凡是与刺客有关的人,格杀勿论!” “诺!” 陈平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灌婴,离开了房间。 这时,又听赵昊提醒道;“父皇,杨端和那边也需要派人盯着。” “嗯。” 嬴政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唐睢身上,后者心领神会,当即告辞离开。 等房间内只剩下嬴政、赵昊、夏无且三人的时候,嬴政才仰头大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赵昊:“.” 夏无且:“.” “你们别那么看着朕,朕还是第一次用这种骗人的损招!”嬴政笑着摇头道:“不过还挺有趣的。” “那接下来的安排,父皇也会配合儿臣?”赵昊舔着脸追问。 嬴政横了他一眼,皱眉道:“只要不让朕吐黑狗血,朕就会配合你!” “嘿嘿,哪能啊,儿臣怎么可能还让父皇吐黑狗血,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只是让父皇装一次死,骗过杨端和!” “杨端和不是没与赵高他们勾结吗?为何要骗他?” “正因为他没有跟赵高他们勾结,才需要骗他,因为他的话,足可以服众!”赵昊笑着解释道。 “嗯,你说得有理。” 嬴政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赵成今晚会来这里?还是说,赵成那边有你的人?” “回父皇,儿臣白天故意不让他们面见你,就是想让他们迫切需要你的信息,再加上赵成这人没多少脑子,居然派自己的人探查幕府四周,儿臣第一时间便猜到了他会有所行动!” “哦?这么说的话,刚刚喊抓刺客的人,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是的!” 赵昊含笑点头:“不管赵成今晚来不来,我都会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而他,也需要我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 “嗯?” 嬴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你说他需要你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这是何意?” “其实从刚才的情况就能看出,杨端和与赵成不是一路人。但是,因为赵成是副使,杨端和是正使,两人又不可避免的被绑定在一起,如果赵成刺杀始皇帝的罪名成立,杨端和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假如这件事是我嫁祸给赵成的,而杨端和又知道是我嫁祸赵成的,那杨端和肯定会跟赵成站在一起,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接下来,不管赵成怎么安排,杨端和都会听从他的意见!” “一旦我们将赵成抓起来,半路刺杀始皇帝的罪名,便很有可能落到杨端和身上。因为赵成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替他做事的杨端和,根本脱不了干系!” “这” 嬴政瞪大眼睛,不由脸色微沉:“这狗东西居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 “赵成肯定是想不出来这种计策的,依我看,估计是你那位治国大臣的计策!” 赵昊摇头笑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赵昊说的是李斯,但李斯会背叛他,他着实有些想不通。 李斯从一个楚国看仓库的小吏,到吕不韦的门客,是朕给他机会,才成就了现在的他,而且,大秦帝国还是朕跟他一起建立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就因为朕没有封他当大秦丞相,就对朕怀恨在心?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配我大秦的丞相之位! “陛下,此事不用多想,不管是谁的计策,咱们也叫他落空了。现在按公子的计策行事,一切魑魅魍魉,都将被您镇压!” 眼见嬴政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无且,笑着安慰了一句。 作为屡次搭救嬴政的老太医,夏无且的话很有份量。 只见嬴政微微颔首,便笑着看向赵昊,道:“既然他们都相信你小子,那就你的按计划行事吧!” “诺!” 赵昊笑着应诺了一声,当即退出了房间。 有月票的投一投啊!!(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好!朕就夷你们十族!【求订阅啊】 “任郡尉当心啊!快救任郡尉!” 赵佗心急如焚,奈何距离太远,有心无力。 任郡尉? 是跟赵佗一起造反的那个任嚣? 灌婴此刻也判断出自己抓住之人的身份不一般,只是不知他有如此身份,当即改了主意,伸手扣住他的上身,用力一提。 很快,任嚣就被提了起来。 灌婴精准的抓住空中的任嚣,直接落在了自己身前。 他还想发难,灌婴已经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直接架在了她的咽喉处。 “都住手!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这一招果然有用,合围上来的叛军面面相觑后,都纷纷退了两步。 “赵佗慢走!” 眼见赵佗准备冲向灌婴,韩信当即持枪拦住他。 这时候的赵佗心急如焚,哪里肯跟韩信周旋,当即施展出自己的全力,如同一头暴怒的猛狮扑向韩信。 韩信见赵佗如此舍命相搏,吓了一跳,不敢跟他拼命,于是急忙大喝:“快将此人拦住!” 说完,一拨战马,直接退了下去。 其余将士闻言,纷纷冲上去阻拦赵佗,皆被赵佗杀得人仰马翻,且战且退。 “哈哈哈——!” 转瞬间,原本准备围攻赵佗的秦军,陆续退走,看得赵佗不禁仰天大笑。 没过多久,赵佗便冲到了灌婴这边,提着枪喝道:“莫要伤了任郡尉,我可以放你离开!” “呵!” 灌婴呵了一声,冷笑道:“你脑子糊涂了吧,现在是你被我们包围,识相的乖乖投降!” “你先看看你周围再说!” “这” 灌婴闻言,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刚才跟自己并肩作战的秦军,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呢? 就在灌婴大感意外的同时,任嚣奋力的挣扎在灌婴强健的臂弯下,显得徒劳无功。 “小子,看你有些面生,想来是临时征召入伍的新兵吧?” 赵佗眯眼问道。 “是又怎样?” 灌婴反问道。 “你这样的人才,却只是个小兵,难道就不觉得憋屈吗?” “怎么?” 灌婴挑眉道:“你想重用我?” 赵佗笑着颔首:“只要你放了任郡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赵佗的副将,可以随我一起开创自己的功业!” “噗” 灌婴噗嗤一笑:“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招纳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说着,语气变得非常冷漠,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道:“识相的,赶紧让开一条口子,我人出去后,自会放了他!” 赵佗闻言,面露迟疑之色,最终迟还是抬手示意。 后方那些合围的叛军,缓缓让出一条通道,灌英身边的商人兵,没有第一时间撤离,而是看向了灌婴。 “你们先出去,我稍后便道。” 这些商人从参军开始,就一直跟在灌英身边,他们一起打过一些恶战,似乎都不愿意抛下灌婴独自离开,只是定在了原地。 “快走啊!我一个人比较容易脱身!” 在灌婴的一再催促之下,他们才一脸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没走几步,外围突然冲来一队骑兵,将这个口子重新堵上了。 在众人愣神的功夫,史禄提着武器冲了过来,冷冷看着灌英道:“他就是捉住黄同的小兵,不能放他走!” “史禄,你看清楚了,任郡尉在他手中!” 赵佗一个冷眼扫过去。 史禄毫不畏惧,义正严辞道:“不好意思,战场无父子,此次我军突围,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若为了任郡尉一人,置这么多兄弟不顾,我做不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看都没看赵佗一眼,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灌婴身上。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谁敢罔顾任郡尉的死活,我就先斩下他的人头!” “我们跟着你起事,本就是把命豁出去了,你为了任嚣一人,愿意放虎归山,我们可不放!”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眼见史禄带着自己麾下骑兵,准备冲杀灌英,赵佗当即策马拦在他面前大喝。 双方剑拔弩张,没有丝毫退让。 “赵佗!” 史禄终于扭头看向了他,怒道:“此人虽是小兵,但武力不下于大将军,这样的人才若放走了,大将军不怕他反过来继续围杀我们吗?” “我不管那些!” 赵佗一甩手,提枪指着史禄身后的那些骑兵:“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谁敢动手,就是跟我赵佗为敌!” “既然大将军心意已绝,吾等也不想跟着你白白送死,恕吾等不奉陪了!” 史禄本就想脱离赵佗,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想放过。 而且他这时候走,也没有任何被赵佗追杀的可能,因为赵佗现在连任嚣的生死都不能顾及,那还管得了他。 但是,正当他带领麾下,准备脱离赵佗的时候,赵佗身后的那些将士也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史禄将军,我们跟你走!” “嗯?” 史禄和赵佗同时一愣,不由互相对视。 下一刻,却听一名将领道;“吾等为大将军出生入死,想不到大将军如此对吾等,直叫吾等寒心,不管陛下如何处置吾等,吾等都认了!” 说完,顿了顿,满脸厌恶的看了赵佗一眼,道:“死在陛下手里,总比被大将军坑死强!” “没错!吾等不想再为大将军卖命了!” “一个连自己袍泽都杀的任嚣,吾等凭什么舍命救他!?” “吾等不打了!” “不打了!” “你,你们.” 赵佗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将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了救任嚣,会得罪所有将领。 而且,还是在突围的关键时刻。 就在众将准备跟史禄离开赵佗的下一秒,远处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众将循声望去,只见无数火把在树林里亮起,密密麻麻的骑兵,步兵,缓缓朝这边合拢而来。 很快,赵昊便策马来到前列,笑着打趣道:“赵大将军,别来无恙乎?众叛亲离的感觉如何呀?” “.” 赵佗面色一沉,不由冷哼道:“赵昊,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心,但我也要谢谢你,让我鼓足勇气干了一件大事!” 赵昊有些尴尬,叹息道:“其实你一直隐藏自己的野心,就算我想对你出手,也没有多少办法,可惜,你的野心配不上你的脑子,否则必将青史留名!” “而且,如果我不来南海,说不定你真有可能成功.” 赵佗冷笑道:“赵昊,你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怕不是与生俱来的吧?” 赵昊点了点头,道:“确实有高人传授我本领,我也并非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多,但是,俗话说得好,命由天定,人定胜天!” “呵!” 赵佗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随即看向赵昊,正色道:“陛下在哪?” “临尘城!” “好!带我去见他!” “怎么,你不准备反抗了吗?”赵昊有些疑惑的道。 赵佗看了一眼四周,沉声道:“还有必要吗?人心都散了” “也是。” 赵昊耸了耸肩,摆手道:“绑了!” 与此同时。 临尘城幕府。 嬴政与王翦正在下象棋。 “老将军这棋艺是越来越好了,比朕先学的都厉害!” 嬴政刚走出一招自认为比较厉害的‘车炮抽杀’,让王翦顾此失彼, 王翦当即给他来了个‘铁门拴’,以炮镇中路,限制他的象士活动,并兼以车或兵守着他的帅门。 可谓棋逢对手。 王翦微微一笑,抬手捋着胡须道:“老臣的眼光只局限于方寸之地,比如这小小的棋盘,陛下的眼中可是整个天下,如何能比?” 嬴政不置可否的道:“世事交错,利害纠缠,人人互动,物物相克,此乃天下棋局也!老将军何必自惭形秽?” “听陛下说话,如听孙膑谈兵,每每给人新天地也!”王翦感慨似的道。 “老将军客气了!”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又蓦然收敛笑容,盯着王翦沉默片刻,冷冷道:“朕打算重振功业,廓清庙堂,老将军觉得如何?” “好主张!以国人之期盼,正得其所!”王翦拍案说道。 “只是,此间尚有一个小小的难处。” 嬴政神秘地笑了笑。 “哦?”王翦神色顿时肃穆:“但请陛下名言,绝不使陛下为难。” “错也错也。” 嬴政摇头大笑:“非是朕为难,而是你为难!” “赵高应该逃回咸阳了,虽然朕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咸阳肯定会不太平,朕想看看没有朕的大秦,会发生什么,所以得委屈一下老将军!” 王翦听得一愣,继而恍然道:“哦,陛下想要老臣帮您隐藏身份,回咸阳看好戏?” “正是!” 嬴政笑着点头:“还请老将军明日上路!” “明日上路?” 王翦惊讶,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既然是看好戏,怎么说也要谋划一番,如何仓促成行?” 嬴政大笑道:“老将军的病情天下皆日,突然暴毙也不是不可能,何须多做准备?” 王翦脸色一黑,回望嬴政道:“老臣的病已经好了,没那么容易死!” 嬴政顿时尴尬,但他机变过热嗯,思忖片刻又道:“是朕唐突了,老将军见谅,还请老将军自断,该如何谋划?” “等赵佗、任嚣之事了结再说!” 王翦给出自己的意见,也算了却了刚才的小小不愉快。 “好!一言为定!” 嬴政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幕府。 王翦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幕府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很快,唐睢就带人来禀报嬴政:“启禀陛下,公子将赵佗、任嚣抓回来了!” “哦?” 嬴政眼睛一亮,下意识回望王翦。 王翦二话不说,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来到嬴政身边,道:“但随陛下!”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幕府大厅。 此时,赵佗和任嚣正跪伏在地上,默然不语。 “父皇,老将军,你们来了!” 赵昊见到嬴政和王翦的瞬间,连忙上前招呼。 王翦微微一笑,不由捋须感慨:“果然英雄出少年,还是公子棋高一筹!” “此次能抓住他们,可不是我的功劳,多亏韩信的‘四面秦歌’,‘十面埋伏’,否则他们怕是已经逃之夭夭了!” 赵昊笑着回应道。 韩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子过奖了!” 嬴政亦是开怀起来,大笑道:“‘四面秦歌’,‘十面埋伏’,一听就是好计策,必将成为兵家之绝唱!” “谢陛下吉言!” 韩信没想到嬴政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连忙躬身行礼。 嬴政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欣赏,随即缓缓走到赵佗、任嚣身前,冷冷道:“赵佗、任嚣,你二人还有什么话说?”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事不明,陛下若不告知,我们死不瞑目!” 赵佗抬头正色道。 嬴政面无表情道:“何事?” “陛下是不是早就想收回南海的兵权,所以才放任赵昊在南海肆意妄为?” 嬴政:“.” “其实,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王翦能掌握南海五十万大军,蒙恬能掌握九原三十万大军,为何我赵佗不能?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赵佗不能,而是陛下有了新的选择!” 嬴政:“.” “陛下想要将南海交给赵昊,又不能让他踩在王翦身上爬上去,因为王翦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只能让他踩在我身上,因为我是一个越人.” “所以呢?” 嬴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赵佗,冷冷道:“这就是你反叛朕的理由?” “天下大事,固不成于野心,然却发于野心,壮于野心,若无野心,有理由也好,无理由也好,十有十败。陛下当年若无吞并六国之野心,哪有一统天下之大秦?” 说到这,赵佗扭头看了眼任嚣,傲然道:“吾等只是效仿陛下而已!” “放肆!” 嬴政大怒:“尔等乱臣贼子,也敢与朕相提并论?就不怕朕夷你们三族吗?” “便夷十族,吾等又有何惧?” “哈哈哈!” 嬴政怒极反笑:“好!朕就夷你们十族!” “轰!” 赵佗闻言,如遭雷击,脑瓜子一片空白。 任嚣猛然抬头,满脸惊骇。 卧槽!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始皇帝死了?暗流涌动的咸阳【求订阅啊】 “卖报!卖报!” “南海郡尉任嚣、大将军赵佗,反叛秦国,谋害陛下,毒杀王翦,罪大恶极,被夷十族!” “公子昊平定南海叛乱,征服西瓯,剑指百越!” 清晨,报纸上刊登的各种劲爆消息,瞬间炸醒沉睡的咸阳城。 看到这些消息的百姓,第一时间是不可置信,而后就是满脸担忧。 南海距离关中实在太远了,远到普通百姓平时根本意识不到还有这个地方。 但是想不起来,并不代表不知道。 大秦虽然搁置了征服百越的计划,但南海驻扎了五十万秦军,他们都是知道的。 据说这五十万秦军是为了征服百越,提前准备的。 可是,最近也没听说朝廷有什么大动作,怎么突然就反叛了? 还有那个赵佗、任嚣? 前段时间不是才被陛下委以重任,接任王翦、蒙武吗? 居然敢谋害陛下、毒杀老将军,简直罪该万死! “难怪陛下会滞留南海,原来是赵佗、任嚣造反,而不是公子昊图谋不轨!” 就在城内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王绾看完赵昊的密信,长舒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李斯得知赵昊在南海囚禁嬴政之事,怒不可遏,扬言要出兵讨伐赵昊。 幸亏他以丞相之令,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否则肯定会闹一个乌龙。 如今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赵昊根本不会为了权力囚禁嬴政,只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行那权宜之计。 纵使这个权宜之计有些胆大包天,但赵昊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不胆大包天,也就不是他赵昊了。 想到这里,王绾无奈一笑,随即收起密信,准备走出书房,主持今日的小朝会。 然而,还没等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门外就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老丞相,少府张苍,大田令萧何求见!” “嗯?” 王绾愣了一下,皱眉道:“让他们进来!” “嗨!” 很快,一名侍从就领着张苍和萧何来到王绾书房。 只见二人连礼都没顾得向王绾行,便异口同声道:“老丞相请屏退左右!” “嗯?” 王绾再一次愣,有些不解的扫视二人,最终还是听从他们的建议,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随着房门被嘎吱一声关闭,书房内就只剩下王绾,张苍,萧何三人。 因为三人都与赵昊交情颇深,所以平日里联系也非常紧密。 张苍和萧何一点也不见外的找了个座椅坐下,然后朝王绾如实说道:“老丞相,今日的报纸你看了吗?”张苍率先开口道。 王绾反应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是关于赵佗和任嚣的吧?这件事公子已经密信老夫了!”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公子是被人诬陷的,真正造反的是赵佗和任嚣,此等乱臣贼子,夷十族都便宜了他们” “不是的老丞相,张少府说的不是这个!” 还没等王绾把话说完,萧何就出言打断了王绾。 自从他担任商务局局长一职,咸阳的商业就开始蓬勃发展,如今光手工业和制造业的商税,都赶上了去年大秦总税收的十分之一,照这样发展下去,商税会越来越多,国家将越来越富裕。 也正因为如此,王绾才破例让萧何暂代大田令一职,等嬴政回咸阳再正式任命。 现在见萧何出言打断自己,王绾也不恼怒,便淡淡地道:“萧局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老丞相,大秦的报纸是少府管辖的报社发行的,按理来说,报纸上的消息,少府应该第一时间知晓,可我们也是从报纸上知晓的!”萧何面色严肃地说道。 王绾眉头一皱,看了眼萧何,又看了眼张苍,沉声道:“你们的意思是,报纸上的消息有假?” “公子的密信我们也收到了,消息不应该有假!” 张苍摇头道。 王绾哑然一笑:“既然消息没假,谁发行不是一样吗?这报社本来就是公子弄出来的,或许是公子替你们发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正因为是公子发的,才不同寻常!” 萧何正色道:“报纸上说,赵佗、任嚣谋害陛下,毒杀老将军,却没有陛下和老将军的确切消息,我们担心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什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绾眼皮一抖,声音都开始有些发颤。 张苍和萧何对视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陛下和老将军可能凶多吉少.” “什么!?” 王绾噌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这怎么可能,赵佗、任嚣不是被夷十族了吗?除了陛下,谁敢处置这样的极刑!” “可是,大秦从开国以来,就连更远的夏商周三代,都没有夷十族这样的极刑,陛下如此处置赵佗、任嚣,难道只是因为他们造反吗?” 萧何一脸郑重地反问道。 “这” 王绾语塞,不由扭头看向张苍。 张苍若有所思地道:“南海距离咸阳非常遥远,很多事情我们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去揣测,公子昊为何会越过我们发行报纸,难道是他不再信任我们了? 若是如此,他也不可能给我们传达密信; 所以,依我之见,公子昊应该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这个我们,不只是我们,也包括咸阳朝廷,乃至天下人!” “那公子昊为何要试探我们?” “我猜有两种可能,一种从字面意思理解,陛下和老将军经历了生死之危,但都化险为夷,一种从大局去理解,如果陛下和老将军真有什么不测,朝廷和天下人的反应,会是怎样?” “这么说的话,你们来找我,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王绾皱眉道。 张苍和萧何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王绾心里一咯噔,不禁颓然坐回了座位,喃喃自语:“我大秦为何总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等到陛下这位英主,统一六国,又出现了这样的事,若陛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大秦该何去何从啊.” “哎” 张苍闻言叹息一声,接口道;“现在的情况还不明了,吾等也是暗自揣测,当务之急是接下来的小朝会,老丞相该如何面对李斯等人!” “这” 听到这话,王绾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会儿要主持监国小朝会,不由抬头询问:“你们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回老丞相,我们此次来找你,是希望你绝口不提南海之事,只言国策落实,等南海那边有确切消息传来,再公开回应!”张苍拱手道。 王绾有些不解:“报纸不是已经发行了吗?不仅咸阳百姓人尽皆知,就连周边郡县,乃至整个大秦,都会很快知道,老夫不提,总有人提!” “这不一样。” 萧何摇头道:“公子以前就说过,朝廷代表的是官方,不管外面如何传言,只要官方不承认,各种解读都是谣言,等过几天,上几个头条新闻,天下人很快就会忘记此事!” “那李斯他们总不会也忘记吧?” “我们来找你,也是为了应付李斯他们.” “哦?你们有什么好办法!”王绾忙道。 张苍看了萧何一眼,道:“李斯一直对公子昊有意见,虽然公子昊提出的国策,他也表示支持,但那都是陛下支持公子昊的原因,现在陛下情况不明,我们担心他会反客为主.” “所以,我们希望老丞相避其锋芒,除了必须坚持的底线,其他由李斯来主持!” 王绾闻言,面露犹豫之色:“有必要这样做吗?” “公子曾说,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如果李斯一心为公,他之前的行为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倘若他有私心,咱们不妨替陛下试一试他的成色.”萧何说道。 “替陛下试李斯的成色?” 王绾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你们是不是被公子交代了什么?” “呵呵。” 张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老丞相,不管是公子,还是我们,都不会害你,希望你好好配合,其他的就当不知道好了。” “这” 王绾迟疑了一下,随即无奈的道:“老夫今日主持小朝会,会说自己身体不适,让李斯代老夫主持,你们觉得怎样?” “如此甚好!” 萧何与张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另一边,廷尉府小院。 姚贾静静站在李斯身旁,随他观看院内的雪景。 与南海阴冷潮湿的环境不同,北方的初冬,小雪纷飞,气候干冷。 其实,姚贾很早就发现,整个廷尉府,就属这片区域清凉无风,任谁都听不到这里的说话声,所以姚贾的心情才越发沉重。 李斯身为嬴政最信任的大臣之一,虽然没有丞相之位,但却有丞相之实,很多军政大事,嬴政甚至都不跟王绾知会,直接跟李斯商议。 而作为李斯的挚友兼合作伙伴,姚贾非常明白李斯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当年毒杀同窗韩非之前,他们也曾站在这里观雪。 今日再次站到这里,想来应该跟报纸上的消息有关。 “目前的情况,你如何看?” 李斯平静地扭头看着姚贾。 姚贾心下暗忖,试探着道:“廷尉说的是外患,还是内忧?” “且算内忧吧” “请廷尉明示!” “姚贾,刚才的雪景如何?” 李斯拿起茶杯,嘬了口热茶,不动声色的问道。 姚贾言简意赅的答道:“美得冰凉!” “假设国家有难,你可跟当年一样,助我一臂之力?”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姚贾正襟危坐,念了一句老秦人誓言,却是完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但是,李斯这样的机敏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只听李斯又不疾不徐的道:“姚贾,倘若陛下有什么不测,你该如何处之?” “廷尉!” 姚贾大惊:“陛下真的出事了?!” “赵昊害了陛下,陛下恐怕凶多吉少.” “目下,陛下那边可有确切消息?”姚贾心脏砰砰直跳,声音都有些干涩。 李斯凝望了他一眼,泪水从眼眶中缓缓留下,感叹道:“上天啊上天,你对陛下为何如此不公,竟生出这样的逆子” “丞相明示!陛下究竟如何了?” 姚贾突然站了起来。 李斯明白,姚贾虽然是自己的副手,但也是大秦的左廷尉,依照秦律,对所有王公大臣有勘定实情之责,对皇帝的情况,也有最终的认定权。 李斯之所以单独召姚贾来这里,除了姚贾与他素来同心同谋,还有就是廷尉府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默然片刻,李斯也站了起来,道:“报纸上的内容,想必你已经看了,但我要说的,报纸上没有!” “哎呀我的廷尉,你可真是急死我了,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姚贾,皇帝陛下,归天了!” 李斯老泪纵横。 “怎,怎么会这样.” “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 “但是什么?” 姚贾焦急追问。 李斯看了他一眼,拍掌道:“赵高,你出来吧!” 赵高? 他怎么会在这里? 姚贾微微一诧,旋即朝左侧屏风看去,只见哪里缓缓出现一道披着斗篷的身影。 “姚廷尉,事情的真相可不是报纸上写的那般,而是赵昊将陛下囚禁,赵佗、任嚣为了救陛下,屡次被赵昊设计,最终死在了赵昊手里!” 赵高一脸悲愤的说道:“若非老夫女婿在赵昊身边侍奉,偷听到一些消息,老夫也死在了南海!” “如此说来,陛下真的死了?” “十死无生!” “陛下!” 姚贾失声痛哭,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 李斯猛然拔剑,奋力砍在身前的桌案上,低喝出声:“赵昊小儿,焉敢如此大逆不道!” “廷尉息怒,此事有些蹊跷!” 姚贾听见李斯的喝声,忽地反应过来似的,抬头道:“赵高说陛下死了,可有证据?” “有!” 李斯一脸沉郁地道:“陛下的遗诏在赵高手中!” “遗诏?” 姚贾惊讶道;“没有发出?” “当时的情况非常危及,陛下还没写完遗诏,赵昊就带人冲进来了.” “这” 姚贾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见一旁的李斯正色道; “此事暂且无人知晓,就连赵高回来的消息,也无人知晓,老夫今日将你找来,是想接下来的小朝会,一起应付王绾,你可明白?” “明白!”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论老狐狸之间的演技!【求订阅啊】 “赵高,陛下真的死了?” 目送姚贾离开,李斯平静且冷漠地询问赵高。 很明显,他并不相信赵高。 但是,赵高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朝他和盘托出道:“在下走之前,陛下正被叛军围攻,生死如何,在下并不清楚。” “也就是说,陛下遇险,你临危逃走了?” “廷尉觉得赵高有二心?” “若非如此,你为何舍弃陛下,独自回咸阳?”李斯威严地注视着赵高。 赵高目光殷殷地道:“在回答廷尉之前,赵高很想知道,廷尉是如何看待赵高的?” “足下与老夫同受陛下知遇之恩,算是同心协力之人吧!” “这” 赵高语塞,随即诚惶诚恐道:“廷尉与陛下共创大业,赵高哪能与之相比.” “小朝会时间将到,老夫欲会同大臣,宣读陛下遗诏。” 李斯切入了正题。 赵高前辈的躬身一礼:“廷尉勿急,在下有几句话想跟廷尉交代。” “你且说来。” “以在下之见,廷尉应该先看遗诏,再参加小朝会。” “嗯?” 李斯眼睛一眯,不由沉声问道:“阁下如此说法,是要陷老夫于不法?” “廷尉见谅!” 赵高又是深深一躬,随即小心解释道: “南海之变,在下虽然不能确定陛下生死,但将陛下诏书带回了咸阳,廷尉原本可以多方求证,却还是相信了在下,足见廷尉谋国深思; 在下据实论事,陛下遗诏并未写完,说是残诏断句也不为过,既是残诏,便言语不详,多生歧义; 倘若依照法令,当众宣读,必定朝野生乱,为此还请廷尉三思!” “嗯,伱说得有理。” 李斯淡淡点头,看不出所思所想。 赵高又语气诚恳的道:“如今南海已被赵昊平定,朝中亦不乏赵昊党羽,廷尉肩负定国大任,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不错,但依中车府令之言。” 思忖片刻,李斯还是被赵高说动了。 “廷尉明断!” 赵高一抹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磕头:“陛下生死不明,奴婢以后得全仰仗廷尉了!” 听到这话,李斯顿感尊严与欣慰。 嬴政在的时候,赵高官职虽然不高,但也是人人尊敬的赵府令。 对于他们这些治国大臣,同样不假颜色,不卑不亢。只有在嬴政面前,赵高才自甘奴婢。 无论嬴政如何发作,赵高始终如一,至于对大臣跪地叩首,更是绝无仅有。 就目下的情况而言,李斯可以不在乎赵高是否敬重自己,但却不能不在乎赵高是否听命自己。 若赵高要公事公办,将嬴政的遗诏公之于众,任谁也无权干涉。 果真如此,李斯便不会帮他隐藏身份,躲在自己廷尉府,更不会作任何斡旋的想法。 即便嬴政的遗诏对自己有不利的地方,也只能听天由命。 但是,赵高若听命于自己,则事情大有可为。 至少在遗诏公之于众之前,能最大限度的安置好退路,不使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倘若始皇帝真的驾崩了,这新继任的皇帝,将是自己更进一步的关键。 所幸者,赵高对自己的敬重,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他回到咸阳,不找王绾那个监国丞相,不找蒙毅那个郎中令,偏偏找自己这个交集不算多的廷尉。 由此可见,自己在大秦朝堂的地位,颇受人认可。 在这片刻之间,李斯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危险的敏感,大大降低。 尽管赵高封存遗诏不发,有谋个人晋升的嫌疑,足见其奸佞之心的毕露,但赵高敦请自己先看遗诏,却有一心一意归顺自己的意思。 李斯内心琢磨,这才是赵高真正的目的。 他清晰的权衡出了大秦朝堂权力的轴心。 为此,李斯已经不需要对赵高做什么道德评判了,只有最终目标指向最高,才是真正的道德。 而李斯所秉承的道德,就是唯我独尊。 这一点,他和始皇帝有相似之处,只要符合秦政大道,都无需计较其正当性。 疏通了自己的精神路径,也疏通了赵高的行为路径,李斯伸手将赵高虚扶起来,淡淡地道:“将诏书拿出来吧!” “老奴遵命。” 赵高充分表现出自己对李斯的恭敬,连平日里只对始皇帝的自称,都用在了李斯身上。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道白帛书,肃然拱手:“廷尉起诏!” 李斯知道此中关节,一点也不含糊,对诏书躬身一礼,低喊一声:“臣李斯起诏!” 喊完,双手接过诏书,缓缓展开:大秦始皇帝诏曰:自朕即位,采六国礼仪之善,济济依古,璨璨更新,以成典则,自国,自朕,以至诸般文明,皆以其实施之,为使帝国后继,为表天下臣民,朕于立 “这” 李斯冷汗直冒,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刚走出几步,赵高就将热毛巾递了上来。 李斯接过热毛巾,狠狠在脸上擦了几遍,一把将热毛巾扔在铜盆里,板着脸道:“赵府令何以教李斯?说!” “廷尉误会了!原是老奴想请廷尉教老奴,哪有老奴教廷尉的道理,老奴唯廷尉马首是瞻!” 赵高一脸哀求。 李斯瞬间默然,隔了片刻才长叹一声:“不瞒你说,此事难哉!” “敢问廷尉,难在何处?” “遗诏言语不详,更未涉及大政” 李斯语气悠悠地道:“再说,此诏明显是陛下临时起意写的,只写了欲立太子,还没写立谁.老夫数年在陛下身边为长史,熟知陛下起草诏书的惯例; 寻常诏书只写当下最要紧之事,然后交给老夫增添或者补漏,方才定为完整诏书,而后加盖玉玺发出; 说到这,不禁再次长叹一声,道:“如此诏书,立意未明,更兼残诏,连受诏之人都不清楚.” “廷尉的意思是,此诏不宜公之于众?” 赵高小心翼翼地追问。 李斯淡淡瞥了他一言,冷声道:“赵府令揣测过度了,老夫并无此意。” “哦?” 赵高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诏书能公之于众,在下倒有一些愚见!” “愿闻其详!” 李斯很是冷漠。 赵高目光炯炯,意味深长的道:“虽然此遗诏是残诏,但我们可以完整呈现在众人面前。” “毕竟陛下从未发出过残诏,而且,此残诏也无人知晓。” “如此,在下以为,皇帝诏书如何,当定于廷尉与赵高之手,廷尉觉得如何?” “大胆!” 李斯脸色突变,不由厉声喝道:“赵高安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想被夷三族乎?” “廷尉之言,何其可笑?” “老夫身为治国大臣,一心谋国,有何可笑?” “廷尉既是谋国大臣,当为国之栋梁,此等危难之际,何不挽大厦之将倾?倘若赵昊兴兵北上,廷尉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大秦天下落于他手?早知如此,赵高何必冒死来咸阳,请廷尉弘扬陛下大治,何须背负夷三族的大罪?” “赵高!你想跟老夫同罪?”李斯愕然了。 “廷尉迂阔守规,不纳赵高良言,赵高只能自己谋划,与廷尉无关!” 赵高面无表情的道。 李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思忖半晌,终于点头道:“你先说你的想法,老夫再斟酌一番!” “王绾献三省六部制,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分割帝国权力,从今以后,廷尉再无大展宏图之机。赵高欲与廷尉同心协力,维持帝国原来的面貌,以廷尉权倾朝野,安邦定国!” “如何权倾朝野?如何安邦定国?可有方略?” “廷尉明察!” 赵高拱手一礼:“陛下生死不知,暂时不宜大动干戈,但是王绾监国,却不能再让他成行,否则赵昊与他里应外合,国之危矣!” “嗯,不错,你且继续。” “陛下若身死,拥立二世乃顺理成章之事。陛下若没死,坚守法治,推行法治,举凡对法治有疑虑者,对陛下有不敬者,皆不能成为太子!” “如此一来,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有进退之路!” “赵府令一介内侍,居然有如此见解?” 李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赵高。 赵高冷冷一笑:“廷尉莫非忘了,赵高也是精通秦律之人,否则陛下何故重用在下,又何故让少皇子拜在下为师? 究其根本,赵高追随陛下三十余年,出生入死,屡次救陛下于危难,平心而论,若非陛下有意压制近臣,在下的成就不一定输给你们!” 此话大有受压抑之后的扬眉吐气的意思,听得李斯颇为认可。 “赵府令的才具,老夫素来没有意见。” “能得廷尉正眼相看,赵高死而无憾也!” “行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先说正事。” 李斯淡漠摆手。 赵高连忙接口:“其实,在下的目的很简单,南海那边尚不明确,我们将遗诏公之于众也无用,不如先夺王绾大权,再随机应变!” “如何夺权?” “赵昊在咸阳的时候,屡次与王绾饮宴,虽然赵昊将赵佗、任嚣宣扬成叛贼,但是,他囚禁陛下之事证据确凿,我们不妨以赵昊不尊秦法为由,牵连王绾,让他主动退出监国大臣之列!” “好主意!” 默然少顷,李斯点了点头。 “待监国之权落到廷尉手中,廷尉可派使者下南海,让赵昊护送陛下回咸阳,若赵昊安然将陛下送回咸阳,则说明赵佗、任嚣没有得手; 若赵昊无法将陛下送回咸阳,则说明赵佗、任嚣得手了!” “可是,陛下若还活着,但无法回咸阳,我们又该如何?” “国不可一日无君!” “赵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斯满脸惊愕的看了眼赵高,叹息道:“自古以来,变更储君者,无不是国家危难,宗庙不作为。李斯纵有私心,也非乱命之臣,此等主张,李斯如何能答应?” “廷尉此言差矣!” 赵高同样摇头叹息:“大秦系于陛下一人之身,纵使陛下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不会放弃这个天下,所以陛下不能回咸阳,对大秦来说,就是国家危难之际!” “这时候,我们不另立新君,搭救陛下,更待何时?” 闻言,李斯突然明悟,言辞强硬地道:“赵府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打算让老夫拥立谁?” “少皇子胡亥,当为新君不二人选!” “什么!?” 李斯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得目瞪口呆:“你,你说让胡亥做,秦二世?” “廷尉知道扶苏,赵昊,却不知胡亥也!” 赵高正色道; “虽然少皇子曾被陛下宠爱有加,但在下明白,廷尉对少皇子很是淡漠,根本原因在于赵昊太过耀眼,连扶苏都不能与之媲美; 然,在下就事论事,比起赵昊胆大妄为,扶苏迂腐不堪,少皇子仁慈敦厚,重情重义,辩才出众,礼贤敬士; 陛下诸子,除赵昊、扶苏外,无人能及胡亥,因此,胡亥可为太子,可继大位,请廷尉明断!” 说完,再次拜倒在地,连连叩首。 “荒唐!” 李斯勃然大怒:“老夫如何定夺!老夫只奉遗诏!” “残诏在廷尉手中,玉玺在赵高手中,谁当皇帝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乱臣贼子之言啊!” 李斯喟然一叹,泪水不禁迷茫了脸庞: “想当年,我李斯不过是一介布衣,有幸入秦,承蒙陛下器重,位极人臣,治国理政,封为通侯,子孙也高官厚禄。阁下之言,李斯无论如何不敢苟同,望阁下勿复言,否则,李斯翻脸不认也!” “廷尉试想一下,以胡亥的心性,若继承大位,敢不听廷尉之策?如此廷尉还有什么抱负不能施展?当年吕不韦如何?他若有胡亥这般言听计从的君主,会落得那个下场?你比吕不韦幸运何止百倍!” “哎——!” 李斯悲叹一声,老泪纵横:“希望陛下安然无恙,否则老夫只能认命了.” “廷尉明断!” 赵高一声哽咽,扑拜在地。 他知道,李斯的心已经动摇了,只要时机成熟,李斯必定为他所用。 那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李斯呢? 因为始皇帝亲自书写的诏书,已经被他还给了始皇帝。 而李斯手中的诏书,是他模仿始皇帝的笔记写的。 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终归有破绽。 只有李斯这位代始皇帝起草过诏书的治国大臣,亲自篡改的诏书,才不会引起众臣的怀疑。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对李斯的了解,比始皇帝更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通禀声:“主人,小朝会时辰快到了。” 闻言,李斯瞬间抬手擦干眼泪,冷漠回应了一句:“知道了,备车!”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臣等,请老丞相退位让贤!【求订阅啊】 今天报纸上的内容,在咸阳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光城里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朝中的官吏都震惊不已。 有聪明者看出了一些端倪,有愚钝者始终不明所以,有的选择静观其变,有的选择不闻不问,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此时,丞相府办公大厅里,朝中众臣汇聚一堂,互相寒暄,却绝口不提今天报纸上的内容。 只见王绾如往常一样,端坐在主位,静静等候朝臣陆续赴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缓缓走来一人,众臣纷纷侧目,不由笑脸相迎。 “李廷尉,多日不见,愈发精神了!” “是啊李廷尉,今日气色不错啊!” “呵呵,诸位同僚过奖了!” 李斯笑着朝众臣拱了拱手,随即径直走到王绾面前,行了一礼:“李斯见过老丞相!” “嗯,坐吧!” 王绾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李斯坐下。 李斯也不多话,直接依言坐下。 紧接着,坐在王绾身边的冯劫,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发现能到的基本都到了,便率先站起来发言道: “今日小朝会,有三件事需要商议:一,匈奴勾结大月氏灭了东胡,恐对我大秦边疆发难,我大秦是否先发制人,扫清北患? 二,咸阳的经济发展,带动了关中地区的部分繁荣,是否大开商业,促进六国之地更快融合? 三,考核入仕的成功,为我大秦增添了不少有用之才,是否新增公立学院,培养更多人才?” “好了,以上三件事,诸位各抒己见,最后由监国大臣汇总,上奏陛下定夺!” 话音落下,众臣互相对视,窃窃私语。 很快,杨端和就站了出来,拱手道:“老丞相,御史大夫,依末将之见,匈奴之所以犯境,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乃游牧部族,生活的习俗成就了他们的掠夺本性; 我们大秦当初被关东六国视为虎狼之国,是因为关东六国惧怕我大秦,如今匈奴屡屡犯境,明显是没有被我大秦打怕,既然如此,何不给他们迎头痛击?!” “不错!国之不强,必成弱肉,这是一个强者存,弱者亡的天下!”嬴腾站起来附和道。 众臣纷纷颔首,表示认可。 很明显,他们都是主战的。 毕竟大秦从立国以来,一直都武德充沛。 眼见众臣对出兵匈奴没有意见,冯劫又接着道:“那开商之事,诸位觉得如何?” “咸阳开商已经涌现了很多商人,若六国之地也开商,不知要新增多少商人,届时无人耕种,都冲着商人赚钱而去,粮食该怎么办?” 胡毋敬皱眉道。 冯去疾附和道;“不错,我大秦一直以农业为本,没有足够的货物支撑商业,如何运转? 就拿奔走六国之地的商人来说,咸阳谁都知道,货运赚钱,知道货运商会富足,可若是咸阳没有足够的货物,那他们又如何运送货物到六国之地,将钱赚回来? 而货运商会每月需要的货物,都在与日俱增,这么庞大的货物从哪里来? 关中地区的工厂才刚刚修建,巴蜀地区的手工作坊也产能有限,一旦大开商业,原本赚钱的商人,很快将会没钱可赚。 因为有更多的商人与他们竞争,朝廷的税收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此时开商百害而无一益!” “左丞相言之有理,老夫也不赞同开商!” 郑国点头说了一句,忽又话锋一转:“但是,如今的直道,驰道,都采用水泥修筑,比以往的碎石路面更加平坦,再加上四轮马车的普及,原本十天才能赶到的路程,现在五天都能赶到; 就算朝廷不大开商业,以现在的消息传递速度,六国之地的百姓同样会被咸阳的商机所吸引,而且,咸阳之前也颁布过开商的法令,难道咸阳的法令只适用于咸阳,不适用其他地方?” “这” 冯去疾语塞,不由扭头看向冯劫。 冯劫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王绾。 却见王绾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李斯身上:“不知李廷尉有何看法?” “嗯?” 李斯愣了一下,然后面容一整,平静道:“咸阳开商,是公子昊在咸阳时的主张,那时候我正在陪陛下东巡,不知详情” “不知没关系,可以谈谈你的看法。” 王绾似乎铁了心要让李斯发表意见。 李斯眉头一皱,不知王绾打的什么主意,便侃侃而谈道:“世人皆以为公子昊发展商业的目的是富国,其实,公子昊所图的是求变!” “哦?何以见得?” 王绾立马来了兴趣。 赵昊去南海的这段时间,是他监国最清闲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主要精力都用来研究赵昊的策略了。 连赵昊跟咸阳七大商会做的事情,他都十分清楚。 后来,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赵昊行事,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 不管是建立科学院,还是派人出使西域,亦或是改造咸阳都城,鼓励基础建设,看似杂乱无章,但细细想来,却又环环相扣。 即便是他一直围着赵昊转,都跟不上赵昊的思路。 要知道,商君变法,只是通过法律来适当调整秦国制度,犹如将秦国摊开的手掌,握成一个拳头,变得更有力量。 但赵昊的改革,并非是调整,而是彻底打破常规,重建一个新的制度。 诸子百家,若论对社会的革新把控,没有一家比得上法家。 可赵昊新建的帝国理工学院,却逐渐将他们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学院派。 这完全是一个颠覆的方式。 以他的眼光来看,一旦赵昊的目的达成,哪怕赵昊不登临那个位置,大秦也会变得一日比一日强大。 却听李斯淡淡说道:“公子昊扶持商户,想要做到让利于民,使国家迅速发展,想法虽好,但吾观之,还有一大漏洞!” “请廷尉明言!” 萧何心头一动,忍不住插嘴请教。 李斯淡淡瞥了他一眼,心说总算有赵昊的人站出来了。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 “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公子昊的策略,会为大秦带来不世变革,乃真正的经国伟术,可世人愚昧,利欲熏心乃人之常情,这便需要立法,令人畏惧!”李斯道。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王绾点头认同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最后一任丞相之位上碌碌无为,混吃等死。 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完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主张那分封制,直接让李斯接替自己,也乐得清闲。 但是,赵昊的出现,让他萌发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李斯说的求变。 只有自己改变,才能接受新的事物,才能为大秦贡献自己的力量。 却听李斯又道:“商人与权贵不同,权贵的力量是陛下赋予他们的,若是肆意妄为,自然可以严加惩处,但商人并非如此。” 正如他所言,大秦的商业在赵昊的有意带领下,正在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尽管赵昊成立的商务局,有各种管制措施,但实力庞大的商会的出现,是无法避免的。 到时候,一个商会在自己产业中的影响力,将会非常恐怖。 不说别的,一个大商会背后牵动的产业,少者数万,多者数十万。 如果这个产业出现问题,导致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这也是商人掌握话语权的最终武器。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就必须完善新的法律。 众臣瞬间明白过来,李斯是想用重法来限制商人。 但是,秦法之前就非常严酷,正因为赵昊的改变,才让商业得以顺利发展,如今限制商人,又走回了老路。 王绾自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忙道:“李廷尉,商业才刚刚发展,正需齐头并进之时,切不可以常例度之!” 李斯撇了撇嘴,没有接口 他是法家门徒,自然要维护法家的威严。 在法家眼里,人性本恶,只有用严酷的刑法,才能维持社会的有序运行。 但赵昊想要的,就是改变这种社会风气。 毕竟时代已经变了。 秦国除了边境不太平,国内基本处于稳定的状态,这种时候再维持严酷的刑法,只会让天下人产生逆反心里。 眼见李斯不再多言,王绾看了眼冯劫,又看向众臣,道:“诸位对李廷尉之言,有何看法?” “这” 众臣面面相觑。 这时,萧何站了出来,拱手道:“回老丞相,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大田令请讲!” “以下臣之见,李廷尉方才所言,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萧何行礼道:“现在虽然不宜大开商业,但可以完善商法,只要商法足够完善,就不怕大开商业带来的诸多弊端!” “妙啊!” 张苍眼睛一亮,不由拍案道:“商业初兴之时,需要适当怀柔,但还是按照以往的商法来限制商人,商人必定人人自危,反倒会起反作用; 可是,适当调整商法,让商人畏惧秦法的同时,也能寻找合法商机!” “善!” 王绾点了点头。 冯劫皱眉:“不知这新商法,由何人修订?” 他在朝堂混迹这么久,也不是心里没数之人。 这件事明显是李斯集团与王绾集团的对撞,他可以提出来,但绝不能做主导。 “廷尉府主管大秦律法,自然由廷尉府的人修订!” 一名看不清深浅的愣头青御史,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众臣齐刷刷地望去,看得他头皮发麻,口齿结巴:“怎.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 “呵呵。” 王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李御史之言,确实有理,不过,商法面向的是商人,需要更了解商人的修订才行!” “哦?依老丞相之言,谁比我廷尉府更适合?”姚贾挑眉道。 王绾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廷尉府虽然熟悉秦律,但有商务局的辅助,或许更合适!” “呵!” 姚贾呵了一声,冷笑道:“公子昊的手真是越来越长了,先是干预国政,现在又干预国法,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他说了算!” “大胆!” 姚贾的话音刚落,王绾便面色一变,怒斥出声。 其余众臣,互相对视,一脸震惊。 却听冯劫沉声道:“姚廷尉这话何意?” “我看你们避重就轻,仿佛忘了今天报纸上的事,便想提醒你们,有些事,还是讲出来的好!” 姚贾平静道:“不管是匈奴之事,还是商业之事,亦或是教育之事,都没有眼下之事重要!” “伱指的是何事?” 王绾眯眼道。 姚贾拱手道:“陛下南下已有数月,再加上东巡那几月,已经快一年没回咸阳了,尔等不思陛下回都,却在这里谈论所谓的国事,敢问尔等莫非忘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 众臣心头一震,不由惭愧低头。 这时,宗正嬴腾站了出来,冷声道:“陛下之事,自有陛下定夺,吾等身为臣子,当尽臣子本分,岂能过问陛下之事?” “为何不能?” 李斯淡淡反问,随即环顾众臣:“尔等还记得前段时间传来的消息吗?陛下在南海被公子昊囚禁了!” “荒唐!” 王绾拍案而起:“赵佗、任嚣起兵谋反,公子昊平定了南海内乱,囚禁陛下之言,纯属无稽之谈!” “呵。” 姚贾冷笑:“素闻老丞相与公子昊交情颇深,如今一看,可见一般!” “你想说什么?” 王绾眼睛微微眯起。 李斯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众臣道:“诸位,老夫从九原回来之前,陛下让老夫协助王绾主持朝堂军政,可王绾却对赵昊唯命是从,将咸阳弄得乌烟瘴气,没有往日都城之威严; 再加上赵昊在南海胆大妄为,有挟持皇帝之嫌; 故而,老夫建议,王绾不宜担任监国大臣之职,诸位觉得如何?” “这” 众臣无不震惊当场。 却听姚贾奋声附和:“吾等身为陛下的臣子,当为陛下安危着想,王绾只顾赵昊之策,不思陛下之恩,有何面目监国!?” 此言一出,众臣心思急转,如果他们不附和姚贾、李斯,就有不忠始皇帝之嫌,但他们若附和姚贾、李斯,就会得罪王绾。 所以两害相比取其轻,他们果断朝王绾行礼:“臣等,请老丞相退位让贤!”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咸阳皇宫的地道终于通了【求订阅啊】 “臣等,请老丞相退位让贤!” 听到这话,王绾先是一愣,而后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若不是之前被张苍、萧何打了招呼,他此时恐怕就要大发雷霆了。 但是,他能忍住不大发雷霆,追随他的那些官吏可忍不住。 只见一名丞相府官吏率先站出来道:“老丞相监国,是陛下的诏令,尔等站出来让老丞相退位让贤,是想造反吗?” “这” 众臣心头一震,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姚贾冷笑:“陛下信任老丞相才让他监国,现在陛下被困南海,老丞相又是如何对陛下的?” “姚廷尉此言差矣,老丞相并未说不管陛下,是不清楚陛下的具体情况,不好贸然干涉!” 一旁的蒙毅终于坐不住了,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李斯看了他一眼,接口道:“郎中令以为,赵昊囚禁陛下之事,可有假?” “只有传言,没有证据。” “呵!” 李斯呵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外,朗声道:“来人!将阎乐带上来!” 阎乐? 这不是赵昊的车御吗? 他怎么回咸阳了? 众臣一脸疑惑,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阎乐小心翼翼,躬身来到大厅中央,行礼道:“阎乐见过老丞相,诸位大臣!” “阎乐,我且问你,赵昊在南海,是否囚禁了陛下?” 李斯当着众臣的面,淡淡问道。 阎乐连忙回答:“是!” “可有证据?” “此事在南海人尽皆知!” “哦?” 李斯眼珠一转,随即当着众臣的面追问:“陛下是否安然无恙?” 阎乐摇头道:“我离开南海的时候,正处混乱之际,不清楚陛下是否安然无恙,但陛下所处的幕府后山,好像被叛军包围了!” “你原本在赵昊身边当车御,为何突然离开他?”蒙毅冷着脸追问道。 阎乐忽地义愤填膺道:“赵昊胆大妄为,囚禁陛下,阎乐身为陛下的忠臣,自然不耻他的行为,但阎乐人微言轻,根本不是赵昊的对手,所以才偷偷逃回咸阳,寻求诸位大臣的帮助!” “诸位同僚,都听到了吗?” 李斯环顾众臣,义正严辞道:“赵昊胆大妄为,囚禁陛下,虽然平定了赵佗、任嚣之乱,但也有藐视国法,不尊君父之罪!” “李廷尉,难道仅凭他一面之词,你就断定公子昊有罪?”张苍适时擦了一句嘴。 李斯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张少府想说什么?” “我觉得此事还需调查,不能草率决断!” “可以啊!完全可以调查!“ “嗯?” 张苍反倒怔了怔,有些意外似的。 李斯平静而又冷漠的补充了一句:“但是,老丞相与赵昊牵连颇深,不宜涉足此事!” “这” 张苍有些迟疑,还没来得及反叛李斯,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绾,忽然开口:“老夫赞成李廷尉之言,老夫确实不宜涉足此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王绾会这么快妥协。 要知道,当初王绾跟李斯因为分封制和郡县制,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就连始皇帝都无可奈何。 如今,李斯只不过是提出自己的意见,既没有始皇帝做主,也没有更多的证据,王绾居然主动败下阵来,简直匪夷所言。 难道王绾真与赵昊有勾结? 这是畏罪妥协? 就在众臣满心疑惑的下一刻,王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环顾众臣道: “诸位同僚,老夫监国这段时间,有不足的地方,有不妥的地方,还请诸位同僚见谅,不管此事如何调查,老夫都全权配合!” “至于监国事宜,姚廷尉说得也对,老夫确实不配继续监国,为此,老夫主动卸任监国大臣之职,将监国大权交由御史大夫冯劫,左丞相冯去疾,郎中令蒙毅,以及廷尉李斯四人!” “此后,凡是国家大事,皆由他们四人会同诸位同僚商议定夺,这也是陛下东巡之前,有意组建内阁的意思。” “老丞相不可!” 蒙德闻言,连忙从末席站了出来,想要阻止王绾。 王绾没有理他,只是笑着摆手:“好了,今日小朝会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老丞相!” 蒙德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却被一旁的蒙毅拉住了衣袖。 “散会!” 王绾脸色一肃,又客气的走到李斯身前,行了个礼,这才离开大厅。 望着王绾离开的背影,李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他为自己又一次冒险的成功而得意。 他相信,随着王绾退出监国大臣的位置,他在仕途上蹒跚不进的境况就不会太久了。 然而,随着众臣陆续离开,留在最后的姚贾,缓缓走到李斯身边,若有所思地道: “李廷尉,我总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他太配合了!“ “有什么不简单的?没有赵昊给他出主意,他以为他是我的对手?” 李斯笑道;“他还跟我行礼呢!” 闻言,姚贾看向阎乐:“伱觉得呢?” 阎乐看了眼门外,忽然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今晚应该吃顿好的。” 另一边,赵高匆匆来到胡亥寝宫,胡亥正在跟宫侍、宫女作坊间游戏。 宫女们全然打扮得跟坊间婢女一样,在亭子里为胡亥捶腿揉肩,宫侍则扮成贵胄公子跟胡亥游戏,时而欢声笑语不绝,时而咒骂怒喝不停, 赵高远远看了一眼,立即命令宫卫守在寝宫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寝宫。 很快,他就迈着轻盈的步伐,直冲停下,厉声喝道:“此乃皇子寝宫,不是坊间市井!” 闻言,宫侍、宫女们大惊失色,连忙退到一边,正欲离开亭子,却见几名手持棍棒的内侍森然逼近,将他们的退路全部堵住了。 只见赵高大手一挥:“尔等诱使少皇子不学无术,罪大恶极,全部拿下,囚禁饿毙!” “啊?” 宫侍、宫女一脸惊愕,却不敢出言求饶,纷纷扭头看向胡亥。 胡亥愣了一瞬,面色大喜:“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父皇呢,父皇在哪,我想死他了!” 说完这话,就要冲上去跟赵高亲昵,只见赵高一个冷眼扫过来,他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不语。 宫侍、宫女见胡亥在赵高面前怂得不像一个皇子,顿时颓然倒在了地上,被执法内侍无情地架走了。 等亭下只剩下胡亥和赵高,赵高才收敛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少皇子跟老夫来!” “是。” 胡亥诚惶诚恐的点头,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很快就跟着赵高来到书房。 刚迈进书房,赵高就劈头盖脸的朝他一顿输出: “少皇子何其荒诞不经?目下赵昊在南海,扶苏在九原,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少皇子至今一事无成,却不思反省,更不用说公子高、公子良他们在南越立的那些功劳!当此之时,少皇子竟在这里跟宫人做坊间游戏,传将出去,少皇子何以服众?” “老师,我,我错了。” 胡亥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低头嘟囔。 赵高眼中泪光闪烁,恨铁不成钢的道:“少皇子啊少皇子,你叫老夫操碎了心也!” “老师,胡亥知错了,但胡亥也没有办法,十三兄那么厉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皇帝之位,怎么都轮不到我,还不如及时行乐.” “岂有此理!” 赵高气得跳脚:“如此千载难逢之机,岂能容你错过?” “哪有什么千载难逢之机,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你!” 赵高气得真想给胡亥一脚,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冷冷道:“老夫此次回来,就是助你登上皇位的,现在已经说服了李斯,就看你的了!” “什么!?” 胡亥诧异:“这么快就助我登上皇位,难道我父皇已经死了?” 赵高:“.”你父皇要知道你这么盼他死,没死也被你气死! “陛下在南海被赵昊囚禁了,只要少皇子听从老夫的安排,很快就能成为大秦的太子,一旦陛下不能归国,太子将继承大统,成为秦二世!” “啊?十三兄,不是,赵昊居然敢囚禁父皇?”胡亥惊讶万分。 赵高眯了眯眼睛,道:“有些人为了权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太子以后就会明白!” 胡亥有些胆怯地道:“老师,胡亥还不是不是太子。” “不!” 赵高摇头,正色道:“少皇子切记: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大秦的太子!” “老师,这,这这.” 胡亥下意识搓着双手,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赵高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极为不悦的道:“少皇子如此失态,以后如何君临天下?” “老师,胡亥.只是有些不安,可否确定我父皇生死,再图谋大事?” “这个自然,少皇子无需担心,老夫自有安排!” 赵高一脸从容的点了点头,随后压低声音叮嘱道;“最近这段时间,会发生很多事,少皇子切记不可走出寝宫,更不能与宫人嬉戏欢闹; 陛下生死消息传来之前,最为微妙,少皇子要慎之又慎!” “老师放心,胡亥一定听您的!” 胡亥老实巴交的应了一声,语气之中多少有些失落之意。 赵高心知他的脾性,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少皇子以后做了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须图这一时欢快?” “哦?” 胡亥眼睛一亮,满脸憧憬:“老师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说小孩子就是好骗,然后匆匆离开了书房。 胡亥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径直走向书房书架,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书架移开,只见地面零星分布着几道裂缝,以及一个小坑,喃喃自语道:“这下面究竟有什么,怎么最近老听到有声音” 与此同时。 甘泉山最寂静的一片小河谷里,坐落着胡夷宫。 甘泉宫周围二十余里,有着十二座宫殿,十座楼阁,其功能名称,皆与对胡战事有关。 这胡夷宫,就是其中一座小幕府,专门商议对胡作战的地方。 昔年这里常驻国尉府十几名司马,墙壁上挂着东胡地图,一切关于东胡的消息,都会汇集到这里。 而胡夷宫背面最大的阴山宫,则是谋划对匈奴作战的地方,六国覆灭之后,嬴政将这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寝宫之一,偶尔来这里休息办公。 直到赵昊崭露头角,嬴政才搬到了距离六国宫较近的望夷宫。 如今嬴政有一年没来阴山宫了,阴山宫冷清得简直像一座冷宫。 而正是这一特异之处,阴山宫四周很少见到人影。 此时,北风呼啸,寒冷异常,宽旷的宫殿里,时不时的回荡起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若非此时没人经过,否则指不定吓得人魂飞魄散。 因为这声音不像是从四周传来的,而是从地下传来的。 这富有节奏的敲击声,犹如阴兵开道,百鬼夜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敲击声嘎然而止,很快,一道沉闷的响声从青石地板下传来。 只见那青石地板瞬间四分五裂,散落四周,溅起无数泥土。 “有人吗?” 在那青石地板分裂的区域,出现一个窟窿,有声音从窟窿里传出,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没过多久,一个形似土拨鼠,且灰头土脸的脑袋,从窟窿里冒了出来,四处张望,发现没人,不由长舒一口气,然后缩回窟窿里,小声小气地道;“来福,我们终于挖通了,这里不是皇宫.”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这里肯定不是皇宫!” “有人吗?” “这不废话吗,有人我还跟你说话?” “谁知道呢,万一你又想坑我咋办,上次你挖塌茅房,让我上去,那人差点拉我头上!” “嘿嘿,放心,这次不会了,真没人!” “我不管,反正这次你先上去!” “哎,人与人之间咋就没信任了,行吧,我先上去就我先上去!” 说完,一个身材壮硕的身影,艰难地从窟窿里爬了出来。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帮赵昊挖地道的常威。 然而,还没等常威招呼来福从地道里爬上来,宫殿的门就忽然被人打开了。 “长安君,你我的仇,是时候报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咱们公子在哪里,光就在哪里【求订阅啊】 “卧槽!你在搞什么?” “嘘——!” 刚准备爬上窟窿的来福,被常威一屁股坐了回去,不由恼羞成怒。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常威就一屁股堵住了他的嘴,并用手摸索身旁的工兵铲,准备随时搏杀。 来福奋力的挣扎出常威的屁股,大口喘着粗气,准备找常威算账,忽听外面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什么人在那里?” “嗯?” 来福一愣,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常威。 只见常威额头上满是汗水,双手紧紧握着工兵铲,连连摇头。 这时他才明白,外面有人。 “我来之前就已经让人查过了,这里除了我们,不会有其他人!” “不是,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听到,或许是耗子!” “耗子会说人话?” “呵,我看你就是被嬴政吓怕了” “什么叫我被嬴政吓怕了,你难道就不怕他?” “行了,赵高马上就要来了,咱们出去再说!” “不是嬴成蟜,你怎么跟一个阉宦勾结在一起?” “赵高可不是普通的阉宦,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话到这里,外面便传来一阵关门声,直到一点风声都没有,常威才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妈呀,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 来福顾不得正在喘气的常威,连忙上前询问。 常威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道:“这里应该是西北方向的阴山宫,旁边便是九峻山!” “阴山宫不是陛下寝宫吗?我们刚才挖穿了陛下寝宫?” “好,好像是的.” “刚才那些人是谁?” 来福好奇的追问道。 他虽然能听到一些声音,但比起堵在洞口的常威,还是没那么清晰。 却听常威回忆似的道:“好像是长安君和泾阳君.” “长安君怎么跟泾阳君勾结在一起了?”来福诧异道。 常威摇头道:“不止泾阳君,还有赵高!” “赵高?” 来福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常威没有多说,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走!” “那这窟窿.” “我去弄点地雷放在这里,只要有人进来,保证他有来无回!” “你疯了,这里是陛下寝宫!” 来福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威。 常威却不以为意:“陛下的寝宫那么多,少一两座宫殿也不碍事,再说,陛下不是没在咸阳吗?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担心会祸及公子!” 来福没好气的道了一句,然后若有所思的道:“哦对了,你说嬴成蟜勾结赵高,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常威想了想,道:“按理来说,赵高应该在陛下身边,可是,我们并未听到陛下回宫的消息,也就是说,赵高有可能是偷跑回来的!” “他不要命了,敢偷跑回来?” “这可说不准,也有可能是奉命回来的!” “不应该啊,如果是奉命回来的,为何跟嬴成蟜这样的反贼勾结在一起,还搭上泾阳君?”来福更加疑惑了。 常威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对,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来福皱眉,然后歪头看着常威,道:“要不,我们写信通知公子?” “公子都几个月没跟我们联系了,我们怎么通知他?” “那你说怎么办?” 常威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道;“要不,我们去南海找公子?” “去南海?” 来福有些吃惊。 关中距离南海上千里,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但是,常威却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反正我们现在一束光都挖不到,留在这里也没用!” “这” 来福迟疑了一下,叹息道:“说来也奇怪,自从公子走后,我们一束光都没挖到,好像那些光跟公子跑了似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早就说过,那些光只能公子碰,说明它们都在跟着公子转,公子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南海又能挖到光?” 来福心头一动,似乎觉得常威说得有道理。 但常威也没有多少把握,只能模凌两可的回答:“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楚南阁.” “公子都不在楚南阁,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常威有些不爽来福的墨迹。 来福却摇头解释:“我的意思是出了楚南阁,我们怎么去南海,没有通关凭证,就算我们出得了咸阳,也出不了内史地!” “这” 常威语塞,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对了,咱们可以找蒙德公子,他应该有办法帮我们!” “那地雷” “暂时先不布置了,我们去将石板碎渣弄回来,再搬个东西挡住这个窟窿,等搞到通关凭证,再从这里逃出去!” “好!”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地道,在阴山宫里小心翼翼地摸索,活脱脱得像两只人形耗子。 与此同时,南海幕府。 赵昊正坐在幕府衙门里,仔细审查各地送来的文书。 陈平在一旁帮赵昊整理急需处理的文书。 而韩信则在桌上研究南越与闽越的舆图。 经过赵佗、任嚣的叛乱,南海逐渐趋于稳定,形成了以赵昊、韩信,陈平为首的新班底,没有人再质疑赵昊在南海的地位。 期间,赵昊向嬴政奏请了‘和辑百越’的策略,嬴政也欣然的采纳了。 同时为了更好的统治大秦打下来的疆土,赵昊又以朝廷的名义,鼓励秦越通婚,引入大秦文化,习俗,农耕技术。 并采用‘先团结一批人’的策略,重用译吁宋、沐霖为首的越人将领,以及大量有才的越人平民。 没错,只能是越人平民。 对于越人贵族的态度,大秦一向非常冷漠。 还是那句话,大秦没有贵族,更不能出现族阀。 始皇帝不断迁徙六国豪门贵族前往咸阳,就是为了压制这种现象的产生。 唯有如此,才能使大秦的政策没有任何阻碍的推行下去,才不会出现土地兼并,让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才能使大秦的统治,长治久安。 当一家开始垄断一个乡,一个县,乃至一个郡的时候,这个王朝便已经走向了没落。 而大秦这一系列注重平民的策略,主要是调动平民的积极性。 只要平民认可大秦的统治地位,所谓的贵族,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真是难得啊,你小子居然没有睡懒觉!” 就在赵昊认真审查文书的时候,嬴政笑呵呵地走进幕府衙门,打趣了他一句。 “嗯?” 赵昊反应了一瞬,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嬴政身边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臣等参见陛下!” 韩信与陈平也连忙朝嬴政行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环顾一圈,又看向赵昊:“怎么样,还习惯吗?” “说实话,儿臣一点也不习惯,还得请老将军继续坐镇南海!” “你想得倒挺美的!” 嬴政白了眼赵昊,道:“事情都是你小子搞出来的,现在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根本没人处理你这一堆烂摊子,就算老将军坐镇也无用!” 赵昊当即叫屈道:“怎么都是我搞出来的,父皇不也参与了吗?” “谁说朕参与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道:“朕不是被你囚禁了吗?” 赵昊:“.” 嬴政:“.” 赵昊:“父皇,你可是伟大的始皇帝,不兴耍赖的!” 嬴政:“朕什么时候耍赖了,朕本来就没参与的计划?老将军遇袭的时候,朕伤心得饭都吃不下,还有你囚禁朕的时候,朕也气的不行” “.” 赵昊无语,不禁抬手扶额,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不知父皇今日来找儿臣,所谓何事?” “刚刚你三兄来禀报朕,说闽越要跟咱们和亲!” “和亲?” 赵昊一愣:“跟谁和亲?” “当然是跟你啊!” “跟我?” “对啊,人都已经送来了!” 嬴政笑着点头,道:“你要去看看吗?” “不,我不去!” 赵昊直接拒绝。 嬴政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一个蛮夷公主,朕也不强求你,但你得去看看,据说那位使臣有重要的事跟你交涉!” “另外。” 说着,顿了顿,又表情严肃地道:“朕还有件事告诉你,赵高已经回咸阳了!” “哦?他这么勇的吗?居然敢真的背叛父皇?” 比起闽越使臣,赵昊对赵高更感兴趣。 虽然这句话有打趣嬴政的意思,但嬴政却没有在赵高的事情上多说,只是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你的人在咸阳,最好让他们小心一点!” “呵呵,父皇放心,儿臣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哼,朕说的楚南阁!” “啊?” 赵昊反应过来,不由心里一咯噔。 比起萧何、张苍那些聪明人,来福和常威明显不是赵高的对手,万一赵高对他们发难,还真不好办。 想到这里,赵昊连忙扭头看向陈平:“陈平,你让安全局的人联系来福和常威,如果情况不妙,记得将他们接来这里!” “嗨!” 陈平拱手一礼,转身便离开了幕府衙门。 紧接着,赵昊又看向嬴政:“父皇,儿臣去会会那个闽越使臣,你且在这里稍作歇息,我让人准备了羊肉火锅,你先吃着暖暖身!” “好!” 嬴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赵昊就在前厅见到了沐奎,以及樱落公主。 但是,他的目光只在樱落公主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直接了当的询问沐奎:“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我三兄应该跟你们聊了不少,现在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 “这” 沐奎尴尬了一瞬,下意识看向樱落公主。 樱落公主秀眉微蹙,显然是对赵昊这种直截了当的性格不太适应,但还是诚恳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们来这里是想请贵国退兵的!” “?” 赵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 其余众将不由朗声大笑。 “哈哈哈,要我们退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怎么可能?” 如今赵佗、任嚣的叛乱已经结束,南海万众一心,眼看着就要平定闽越,征讨南越,统一百越了,现在要他们退兵,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反应过来的赵昊也不禁浮现一抹轻笑,摇头道:“女人说话果然不靠谱,还是请贵使明言吧!” “这” 沐奎尴尬道:“实不相瞒公子,我们确实是来请贵国退兵的……” “哦?给我一个退兵的理由?” 赵昊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道;“如果你们想通过和亲来阻止战争,我劝你们还是别想了,她不是西施,我也不是夫差!” “你!” 樱落被赵昊这话气得面红耳赤,她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诶,诶,别在这里哭,就算你哭,我也不会心软!” “我不哭,我不哭,我才不会为你哭!” 樱落公主一边抹眼泪安慰自己,一边转身背对着赵昊。 一旁的沐奎见状,连忙开口: “公子您误会了,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向大秦称臣,愿意尊大秦皇帝为尊,岁入供奉,为天朝拱卫东南,而且,我们还准备了丰厚的礼品!”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捆竹简,大声念道: “金两千斤,银三万斤,白璧五十双,夜明珠二十对,上好东海珍珠三千颗,三尺以上珊瑚二十支,另外还有珍贵的熊皮、狐狸皮,貂皮千张!” “这” 听完沐奎念诵的礼品清单,南海众将无不目瞪口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红光,心想这些东西若送来,自己肯定少不了好处。 然而,赵昊听完沐奎的礼品清单,却是淡淡一笑:“我中原大地,物产丰富,坐拥四海,臣民万千,什么稀奇宝贝没有?你们这些东西虽然丰厚,但我中原王朝还没放在眼里!” “是啊!待我们攻下闽越,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还需要你们送?” 吴年随声附和道。 “哈哈哈!” 众将轰然大笑。 赵昊顿时板起了脸,喝道:“我中原王朝乃礼仪之邦,不可无礼!” 此言一出,众将无不收敛笑声,噤若寒蝉。 很明显,赵昊在南海的地位,跟刚来南海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赵昊:本公子终于长高了!【求订阅啊】 弱国无外交,不仅在现代是一句被奉为箴言的话,在古代也同样受用。 倒不是说,弱国真的无外交,而是弱国不能通过外交手段来达成本国需要的目的。 因为外交是内政的延续。 无论闽越送多少奇珍异宝,还是美人,首先需要的是闽越有跟大秦谈判的条件。 如今双方处在不平等的地位,很难让赵昊因为这些外物而改变主意。 所以,沐奎念完礼品清单之后,才会遭到众将的嘲笑。 虽然赵昊及时制止了众将的笑声,但在樱落公主心中,大秦就是故意奚落他们,于是满脸不忿的呛声赵昊:“公子何必咄咄逼人?若将我闽越逼急了,不惜举国与大秦一战,恐怕大秦也讨不了多少便宜,何不见好就收呢!” “樱落公主这话是在威胁本公子?”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 樱落不置可否的回答他:“中原王朝自古以来都对番外之国采取震慑的国策,很少赶尽杀绝,所以才有四夷威服之说; 如果大秦非要覆灭我闽越,我闽越为了自保,肯定会抗争到底,到时候就算大秦赢了,也会被四夷齿冷!” “想不到樱落公主对中原文化如此了解,倒是难得,难得.” 赵昊有些意外的感慨了一句,忽又话锋一转,笑呵呵的道:“可是,我中原王朝还有这般说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大秦统一中原,开创了举世未有之基业,现在欲将百越彻底纳入大秦疆土,成就万世霸业,岂会因为你们区区几句话就退兵?” “再说。”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百越各国不也是中原王朝的遗民建立的吗?现在回归中原王朝,又有什么不好?” “这” 樱落公主到底还是见识浅薄,没有赵昊伶牙俐齿,很快无言以对。 但是,一旁的沐奎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连忙道:“公子您误会了,樱落公主岂敢威胁公子,只是我闽越从未对大秦有非分之想,更不敢窥视大秦丝毫财物,大秦无缘无故兴兵犯境,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你说伱闽越对我大秦没有非分之想,那译吁宋的军队是谁派来的?当初赵佗、任嚣可联系过你们?” 沐奎连忙解释道:“公子您误会了,译吁宋虽然投靠了我闽越,但我闽越并没有真心接纳他,之所以派他来这里,全因我主无诸被丞相季粟蒙蔽,是季粟与赵佗、任嚣勾结,而非我主无诸; 常言道,君不兴无义之兵,我主无诸对大秦皇帝素来敬仰,如今更愿俯首称臣,为大秦镇守边疆,又恐大秦皇帝觉得我们没有诚意,便将他唯一王妹嫁给公子为妻为妾,如此诚意,只求公子高抬贵手,放我闽越一条生路!” “这” 赵昊面露犹豫之色。 就在这时,樱落公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光从眼眶中缓缓浮现,泛起一阵水雾,楚楚可怜地仰头道:“尊贵的大秦公子,樱落读书识字不多,但也知道一些大秦旧史,想当年,大秦也是在六国夹缝之中生存,为了自己的国家,多少大秦先辈抛头颅、洒热血; 樱落虽不能自比大秦先辈,但也请公子看在樱落舍身为国的份上,饶闽越一条生路吧” 听到这话,秦军众将无不面面相觑。 就算他们再铁石心肠,也被樱落公主这番话隐隐触动,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怜悯和同情。 如果他们是赵昊,恐怕会冲动的答应对方。 只有韩信和吴年,始终保持冷漠,朝赵昊暗暗摇头。 赵昊淡淡一笑:“樱落公主舍生取义,为国为民,我很感动,也非常欣赏,但是,征服百越是我父皇定下的国策,我无法改变他的主意!” “我闽越已经决定向大秦臣服,相当于大秦征服了我闽越,至于百越各国,我闽越也愿意协助大秦征服他们,大秦何乐而不为?” “话虽如此,只可惜,我大秦只相信自己的铁骑,不相信所谓的臣服,当年勾践不也臣服了夫差吗?结果如何?养虎为患!” “夫差怎可与大秦皇帝相比?我王兄也并非勾践先祖!” 樱落公主有些倔强地道:“只要大秦真心实意的接纳我们,我们一定真心实意的臣服大秦!” 赵昊愣了愣神,心说好一个聪慧坚韧的女子,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惜竭力争取的精神让人佩服。 “哦,樱落公主这样说,倒是比我还了解我父皇,既然如此,樱落公主可敢留在这里,说服我父皇?” “有何不敢?” “好!” 赵昊笑着点头道:“樱落公主如此坚决,本公子也不甘示弱,就留你在这里,但是,你也别指望本公子和其他人会帮你面圣,一切得靠你自己。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本公子也绝不派人阻拦!” 说着,环顾了一圈众将,收敛笑容道:“来者是客,如果有任何人敢对客人不敬,本公子必定严惩!” “诺。” 众将齐声应诺,原本心中仅有的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 “沐奎大夫呢,是回去复命,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做客?”赵昊又笑吟吟的看向沐奎。 沐奎沉吟一了下,拱手道:“下臣乃和谈的使者,又兼送公主成亲之人,和谈不成,公主又不回去,自然无法复命,就请一起留在这里!” “好!那本公子就让人安排你们的住处,只要你们不违法我大秦的铁律,我大秦便待你们如客人,你们可以随意走动,记住不要惹是生非!” 赵昊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语气之中却处处透露着警告之意。 沐奎这样的机敏之人,岂能不明白赵昊的意思,当即朝他行礼道:“公子放心,下臣自会谨记!” 说完,便欲带樱落公主离开。 就在这时,赵昊忽又朗声开口:“樱落公主,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 樱落公主脚步一顿,扭头道:“公子想如何做赌?” 赵昊笑道:“我给你十天时间了解中原文化,如果这十天时间内,你能以中原文化说服我,我便带你去见我父皇,帮你向他求情; 如果十天时间之内,你说服不了我.” 还没等赵昊的话音落下,樱落公主抚媚的眼睛里就闪过一丝希望,急切道:“我一定可以说服你的!不过,公子还是说说,说服不了会怎样处置樱落?” 赵昊有些坏坏地笑道:“本公子身边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女仆,说服不了本公子,就给本公子做女仆,当然,作为代价,本公子可以向你保证几件事; 第一,本公子征服闽越期间,只要闽越兵不负隅顽抗,本公子绝不杀一个俘虏,包括你王兄无诸在内; 第二,本公子攻下闽越之后,也绝不滥杀一个普通百姓; 第三,本公子会善待闽越所有军民,跟西欧乃至其他归顺我大秦的越人一样,让他们享受我大秦子民的待遇,甚至还要更好。 这三条算是约法三章,如果有人敢违背,本公子必依国法处置,不知公主敢不敢接受这赌注?” “这” 樱落公主面露难色。 原本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这位大秦公子会心动,没想到对方只想让她当仆人,这让她有点挫败的同时,又升起一股倔强之意,咬了咬银牙,道:“好!我就接了这个赌约,希望公子到时候别食言!” “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赵昊笑着回应了一句。 一旁的沐奎急了:“公主三思,切不可冲动啊!” “沐大夫不要再劝了,本公主心意已决!” 樱落公主坚决地道了一句。 沐奎在秦军众将面前,也不好说太多,便无奈的点了点头。 赵昊见状,当即朝身后的无涯吩咐;“师兄,你亲自送他们去安歇!” “好!” 无涯点头应了一声,径直朝樱落、沐奎走去,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快,二人就被无涯带了下去。 目送他们离开,吴年忽地笑道:“恭喜公子!”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吴奖金这是何意,本公子有什么喜事?” 吴年狡黠的笑了笑,道:“公子马上就要收得一女仆,难道不该贺喜一番?” “是啊,能收一国公主当女仆,唯公子能办到也!”韩信笑着附和道。 赵昊连忙摆手:“别胡说,我的本意并非收一女仆,而是此女对我有大用!” “呵呵.” 众将笑着互相对视,露出一抹‘我们懂的’表情。 赵昊无语,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覆灭闽越后直取南越,那个樱落公主,是我对闽越采取怀柔政策的关键,至于女仆之说,无非是想将她留在我身边,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看来还真是,啊,怎么说来着” “天赐良缘!” 司马艁忽地插了一句嘴。 “哈哈哈哈!” 众将轰然大笑,不过心里还是暗暗‘鄙视’赵昊:这小子太阴险了! 无涯将樱落公主和沐奎安置在了临尘城西侧的使者驿馆。 此驿馆是王翦当初坐镇南海的时候,专门安置百越使者的地方。 里面各种布置、饮食都以越人为主,他们住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不习惯。 “公主,您刚才为何要答应赵昊的赌约?!你是来和亲的公主,不是来给人当奴仆的,这要是传回去,你让大王如何自处?若赵昊一心想灭我闽越,你若输了,岂不是让我闽越,人国两失?!” 刚送走无涯,沐奎就痛心疾首的朝樱落公主叫苦。 樱落公主见状,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沐大夫放心,我樱落永远是闽越的公主,绝不可能做大秦公子的奴仆,刚才答应赵昊,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我是公主,他是王子,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 “当然。” 说着,她又自信满满地道: “我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他说的中原文化,我其实从小就跟王兄一起学习,虽不如中原学识渊博的大家,但对付跟我同龄的他,还是有把握的!” “可是,万一公主输了,又当如何?” “万一输了” 樱落公主美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沉声道:“万一输了,我便找机会刺杀他,到时候秦军大乱,我们也能有时间自救!” 沐奎愣了愣神,有些诧异,随即苦笑着摇头:“公主是否想得太过简单了,那赵昊也是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之人,岂会这般容易刺杀?” 樱落公主笑了,笑得非常抚媚:“我自有办法!” 沐奎再次一愣,顿时若有所悟。 与此同时。 赵昊回到幕府衙门,嬴政和王翦,夏无且三人正在愉快的吃着火锅,谈笑风生。 “父皇,老将军,夏太医,你们倒是好兴致呀!” 赵昊笑着上前行了个礼,然后毫不客气的端起碗筷,夹了一片嫩羊肉放在铜锅里,七上八下的涮了一会儿,又在碗里裹了满满一圈芝麻酱,送进嘴里,呼哧呼哧的吃得满嘴是酱。 嬴政见状,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你看你这样子,哪有皇子的礼仪!” “肥肥福黄.儿.儿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 赵昊含糊不清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又夹了一片羊肉放进锅里。 嬴政正打算继续说教,忽见一旁的夏无且捋着胡须打量赵昊道:“公子不说长身体,老夫还没发现,公子长高了” 啪嗒! 赵昊手中的筷子措不及防的掉在了桌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无且。 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一旁的王翦也适时的打量赵昊,发出一阵轻咦之声,笑道:“还真长高了,老夫也才刚发现.” “这” 赵昊反应了一瞬,猛地从座位上蹦跶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径直冲向幕府后院的落地镜。 时隔半晌,幕府后院突地传来一阵肆意狂笑。 嬴政三人互相对视,禁不住有些好笑。 虽然他们都知道赵昊对自己的身高有些在意,但没想到这么在意。 不过赵昊能长高,对他们来说,还是蛮欣慰的。 毕竟始皇帝都有一米九,他儿子自然不能太矮。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战争是历史的必然【求订阅啊】 清晨的临尘城,车水马龙。 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将黑夜逐渐赶走,军民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赵昊走出了别院房舍,伸了个懒腰,便向卫生间走去。 这是赵昊特异命人打造的洗漱房间,采用的现代化布局,除了没有马桶,各种洗漱设施,应有尽有。 没过多久,他便洗漱完毕,来到门外,一阵凉风袭来,顿时神清气爽。 “什么人!?” 守在院内的无涯,忽地低喝了一声。 赵昊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比鲜花还娇艳的樱落公主,不禁满脸疑惑地问道;“公主这么早来找我,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虽然他昨天当众交代了樱落和沐奎,只要不违法大秦的铁律,就可以自由走动,但是他还是没想到樱落这么不客气,一旦也不怕生,竟然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他的住处。 “难道没有急事就不能来找公子吗?”樱落嫣然一笑。 “呵呵,那倒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要吃早餐,公主若没有吃早餐,可以跟我一起吃!” “巧了,我正是来找公子一起吃早餐的,而且,我亲手做了早餐,想请公子品尝一下我闽越美食!” 樱落笑着发出了邀请。 赵昊心头一动,这两千多年前的闽越美食,他还从来没吃过,不知道有没有佛跳墙的影子,于是抬手朝无涯示意,让他不要担心,随即笑道:“好啊,佳人邀约,怎敢推辞,公主请!” 樱落笑了笑,走上前来,主动拉着赵昊朝院外走去。 很快,他们便坐上了一架马车,朝驿馆方向驶去。 狭小的空间内,一阵阵清香飘动,赵昊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发现是从樱落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樱落公主虽然一直都没有说话,但赵昊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而她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掩嘴轻笑:“公子怎么脸红了,我漂亮吗?” “若公主不漂亮,你王兄也不会让你来和亲.” 赵昊打了个哈哈,连吸了几口冷气,缓解燥热的气氛。 不是要以中原文化说服我吗?怎么一上来就用美人计?大清早的谁顶得住! “呵呵.” 樱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公子老是叫我公主,有点太生疏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樱落的”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昊一说完,忽地愣了愣神,暗道自己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这样不是被她进一步拉近了关系吗?厉害!厉害!中原文化的精髓被她掌握了,得小心一点! “公子在想什么呢?” 樱落公主抚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赵昊赶紧打了个马虎眼,道:“哦,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伱们闽越有什么美食,实不相瞒,我最喜好各种美食!” “是吗?公子很喜欢美食吗?” “当然!” 赵昊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我没有其他爱好,唯独对吃很上心,这百越的美食,我基本尝了个遍,唯独闽越和南越的美食,还没尝过!” 樱落笑道:“公子说得真好听,我们闽越像公子这般有学问的人,少之又少,不过,正如公子所言,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为何要屡兴战争,让人不得安乐?” 赵昊笑了,心说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樱落,你这名字是不是闽越一种鲜花落下的场景?” 赵昊笑着转移话题道。 樱落浅浅地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欢快的神情:“公子聪慧,什么都瞒不过您,不错,在我闽越境内的武夷山里,有一种长在树上的野花,叫樱花,每到五六月份,樱花便会随风飘落,那场景可美了!” 还真是樱花啊! 想不到两千多年前的华夏大地,居然就有樱花了! 看来,小日子不是一般的无耻,将我华夏大地的樱花,当成自己独有的国花。 赵昊心中暗愤,嘴上却平静的反问:“刚刚你说到战争会让人不安乐,那你有想过,我大秦为何会南下吗?” 樱落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赵昊为何会提到这个问题,眨着眼睛笑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你们想抢夺我们的土地吗?” “说得好!” 赵昊颇为认可的点头道:“其实无论表面理由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也不否认。”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口道:“樱落,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也是历史必然!” “我让你用中原文化说服我,其实是想让你了解中原历史,自古以来,中原大地名义上被夏、商、周统一过,但其实君主控制的地方,不足方圆千里,诸侯林立之下,难免会发生战争!” “这就是中原大地战火不断的原因!” “百姓们渴望安乐,呼唤着战火停止,而我父皇,应了这千百年来的黎民呼唤,结束了战争,第一次将整个中原强而有力的统一到了一起!” “这时候,天下安定了,百姓也安乐了,但同时也失去了对手,所以大秦才会将目光转移到百越之地。” “你可能会想,大秦为何一定要征服百越,北边有匈奴,西边西域,东边有大海,这些都可以转移目光; 其实,这些都在大秦的征服蓝图内,因为这代表了大秦的进取之心!” “樱落,如果闽越有大秦的实力,以你王兄的进取之心,会放弃开疆拓土吗?” “这” 樱落一脸迷茫,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昊。 但是,赵昊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而是一脸坚定地道: “只有征服了百越,我大秦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对付匈奴,西域,乃至拓展海外,所以,秦灭百越势在必行,你就不必再过于执着你闽越了,这是大势所趋!” 樱落皱了皱眉,好像依旧无法理解,缓缓开口道;“公子说的这些话好深奥,樱落从未听人讲过,也从没想到这么深,但是,樱落觉得你说得有理,王兄确实是一个有进取之心的人,他想统一百越,可惜我闽越没有那个实力; “不过,大秦是担心我闽越会成为后顾之忧,才一定要征服我闽越的吗?” “是的。” 赵昊遗憾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同情。 樱落忽地充满希冀,试探着道:“那我闽越保证以后绝不跟大秦做对,大秦能放过我闽越吗?” “不能!” 赵昊认真地摇了摇头,正色道:“公主如何保证闽越永远不跟大秦做对,公主只是公主,而非大王,就算你王兄保证不跟我大秦做对,你王兄的子嗣呢,大臣呢? 现在闽越畏惧我大秦的实力,自然会委曲求全,但是如果闽越强大起来了呢?如果闽越统一了百越,实力必定会空前高涨,到那时候,闽越王族不想跟我大秦做对,闽越军民都不会同意,因为人性都是贪婪的,有了安乐,就想要享受,要权力.” “樱落,你是聪明人,但你不了解人心,人心险恶!” “中原有句古话:只有拿到自己手中的,才是自己的,大秦没有征服闽越,就永远不会对闽越放心,我之所以给你机会,给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看重你为国为民的诚心,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战争都势在必行,这是历史必然!” 樱落不像赵昊这样熟知历史,且纵观全局,对战争规则有着极深的了解,她只是一个非常聪明,且爱护自己国家的普通女子。 听完赵昊的言论,樱落越发迷茫了,脑中根本想不出反驳赵昊的话,不禁心头一急,眼泪从眼眶中流泪出来。 “哎哎哎,怎么哭了,等会儿还要去驿站吃你做的早餐,你这一哭,外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噗嗤.” 樱落噗嗤一笑,轻声嗔道:“谁叫你说一大堆我听不太懂的话,就知道欺负我!” “呃” 赵昊嘴角一抽,总感觉这种语气有些暧昧,下意识挪动屁股,离樱落远一点。 他可不想中了对方的美人计。 似乎看出了赵昊的想法,樱落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即变成坚定的神色,忽地喊了一句:“停车!” “嗯?” 赵昊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马车外的无涯,还是停下了马车。 却听樱落又道:“今天算你赢,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直接掀开车帘,准备离开马车。 “且慢!” 赵昊连忙叫住了他,疑惑道;“咱们不是要去驿馆吃早餐吗?” “欺负了本公主,还想吃本公主做的早餐,做梦!咯咯咯.” 樱落白了赵昊一眼,随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扬长而去。 “.” 赵昊张了张嘴,一阵无语,感情这女子属猴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哎,想不到我也有被人耍的一天,只可惜,天道使然,闽越灭亡已经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你再努力也是无用的!” 就在这时,坐在马车外面的无涯,冷不防地笑道:“可是,这位公主似乎不会善罢甘休啊!” “嗯?” 赵昊愣了下,连忙掀开车帘,歪头道:“师兄,你居然偷听我们讲话?” “公子,不怪我,本来我也不想偷听的,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想不偷听都难!” 无涯有些好笑的拱手道。 赵昊乐了:“反正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你听就听了。” 无涯也乐了,嬉笑道:“以公子的雄辩之才,再来个几回合,这位可爱的公主保证招架不住,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她那倔强劲儿,恐怕会作出不明智的事情!” “放心,她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赵昊自信满满地道。 无涯挤眉弄眼道:“那师兄就提前恭喜师弟了。” “你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无涯:“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怎么突然这么不正经了?” 无涯故作委屈的道:“眼见师弟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了,师兄我羡慕呀!” “懒得理你,越说越离谱!” 赵昊白了眼无涯,一本正经的道:“女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呵呵.” 无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欲再说两句,忽见陈平策马朝这边奔来。 “公子,南越使者求见,陛下让您赶紧回去!” “南越使者?”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有些疑惑的道:“他们来做什么?” “好像是吕嘉的头颅送到南越王那里,南越王惧怕我大秦出兵征讨南越,特派使者来议合!” “哦?” 赵昊挑眉,有些好笑的道:“前脚刚来了闽越和亲,现在又来了南越议合,不是说南越桀骜难驯吗?怎么突然这么怂了?” “可能是闽越战事传到了南越那边,也可能是权宜之计,总之,南越这边的诚意也不小!”陈平笑道。 赵昊好奇道:“什么诚意?莫非南越也送来了一位公主?” “南越王义工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名为权昂,次子名为方太!” “这么说,义工将方太送到了我们手中,作为人质?” “公子英明!” 陈平笑着拱手:“方太确实跟随使团来到了临尘城!” “呵!” 赵昊呵了一声:“这位南越王倒是果决!” “正因为如此,南越才要尽早覆灭!” “哦?何出此言?” “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轻易送出的君主,其野心绝对不容小觑!”陈平眯眼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南越应该得知了闽越跟我大秦和亲的消息!” “嗯,有理。” 赵昊点头表示认可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会一会南越使者!” “另外,派人盯着驿馆,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属下遵命!” 没过多久,赵昊就赶到了幕府。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见南越使者,而是转道跑了一趟幕府后院。 此时,嬴政也刚刚起来不久,正在吃早餐。 “父皇,儿臣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赵昊刚进门,就笑嘻嘻的走到嬴政身边。 嬴政头也不抬的回了他一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跟那蛮夷公主出去了!” “哎呀,我说的消息跟她无关!” “那跟谁有关?” “跟你啊!”赵昊嬉皮笑脸的道:“这个好消息,父皇应该会感兴趣!” 嬴政皱了皱眉,不知道赵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说!” 赵昊挤眉弄眼道:“父皇还记得分封百越之事吗?” “嗯?” 嬴政一愣:“你想做什么?” “好消息是,南越使者和闽越使者都来了,我们可以施展一个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百越的策略!”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咱们父子得背负一些难听的骂名” “?” 嬴政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父皇又不是第一次背锅【求订阅啊】 “你小子又皮痒了?” 嬴政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赵昊。 赵昊讪讪一笑,小心翼翼地靠近餐桌,顺手抓了一个煎饼果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才诚恳地道: “父皇,咸阳那些魑魅魍魉都在等您的死讯,我也封锁了南海,相信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匈奴那边有长兄和蒙恬坐镇,再加上铁路的运输能力,以及最新量产的火炮,防守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您不妨留在南海,跟我一起经营百越之地!” “呵!” 嬴政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高和李斯有问题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 “我何止一次告诉父皇他们有问题,可父皇信了吗?若不是我算计赵佗、任嚣,将赵高逼出南海,父皇恐怕也不会相信赵高会背叛您!” 赵昊有些委屈的说道。 嬴政皱了皱眉,又道:“你跟父皇说实话吗?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的?” “是梦中人告诉我的,他们对历史有一定的了解!”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好!”嬴政点头:“朕姑且信你之言,那楚南阁的地道,可有其事?” “这” 赵昊面露迟疑之色。 嬴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别想瞒着朕,朕想知道的事,没人能瞒得过!” “不是的父皇,不是我想瞒着你,是我不能说。说了可能会犯梦中人的禁忌,死于非命!” “啊?”嬴政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梦中人在地下?” “尽管不太确定,但很有可能。” 赵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想让我帮父皇改变大秦的命运,让大秦延续下去,变得更加兴盛强大!” “改变大秦的命运?” 嬴政很快抓住重点,若有所思的道:“大秦自朕之后,会很快衰弱,乃至亡国?” “父皇您想一下,春秋时期的霸主,咱们灭的六国,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奸臣当道,君主昏庸,最后国破家亡的?” “可是,朕没有像夏商周三代那样分封,也没有外戚干政,光凭赵高和李斯,真能左右我大秦的命运?” “光凭赵高和李斯,自然不能左右我大秦的命运,但父皇有没有想过,咱们的那些郡守和县令,对我大秦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一旦国家出现问题,有人带头造反,他们必定争先追随!” 赵昊笑道:“因为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做官!”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道:“依你之见,还是需要分封,用咱们自己的人?” “不尽然。” 赵昊摇头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嬴政好奇道。 赵昊沉吟道:“考核入仕的最终形态是科举,只需十年,我们便能利用新的儒家思想,培养一批忠君爱国的官吏,解决归属感的问题!” “但是。” 说着,又话锋一转,接着道;“光有科举考试,还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为科举是士一阶层的,除了士族,还有百姓!” “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 “哦?依你看,如何解决百姓的问题。”嬴政抬头看着赵昊。 赵昊回道:“士族关心的是特权,百姓关心的是温饱!” “朕不是已经轻徭薄赋了吗?百姓可以安心耕种,甚至经商,参加工程修建,自此之后,温饱还有什么问题?”嬴政依旧有些不解。 赵昊苦笑了一下,道:“父皇,你真认为做了这些,百姓的温饱问题就解决了?” “难道一年的耕种,还维持不了一年的口粮?” “父皇有所不知啊,大秦的土地几乎都在新贵手中,天下的百姓大多都是佃户,靠着租种新贵的土地维持生机,一年耕种若赶上好时候,交完田租还能吃一年的糟糠,若赶上灾荒年,基本便没有活路了!” “这怎么可能!” 嬴政惊讶了。 赵昊无奈的道:“之前儿臣提出重新丈量土地,采用摊丁入亩纳税法,就是想要搞清楚大秦的土地现状,可是,从目前关中丈量的土地情况来看,大秦的内忧比我想象的严重; 如果算上六国那些不清不楚的情况,恐怕还更严重!” 说到这里,赵昊不禁有些担忧起来:“父皇您想一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君主一旦昏庸无能,奸臣当道,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若赶上饥荒年,那可真就是人间炼狱,岂有不造反的道理?” “这” 嬴政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也不怪他会这么震惊,因为在他看来,百姓都是有地的,就算采用摊丁入亩的办法,损失的也是贵族的利益,而非百姓。 毕竟秦朝是由奴隶制转变为封建制的。 有可能很多人不了解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其实,最大的区别在于,奴隶制是由奴隶集体创造的财富。 封建制是百姓一家一户创造的财富。 也就是说,秦朝让成千上万的奴隶,通过军功,拥有了自己的土地。 所以,在嬴政看来,大秦的子民都应该有自己的田地,或者,一家人总有糊口的田地,不可能没有田地一说。 再加上关中人口锐减,有些家庭穷得只剩下田地了。 “父皇,儿臣给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马上改变中原的土地政策,而是想让你跟我在百越实验新的土地政策!” “什么土地政策?” “既然分封百越的策略落空了,我们不妨将百越耕地收为己用,采用土地承包制!” “土地承包制?” 嬴政眉头一皱。 赵昊点头:“没错,儿臣这条策略,有别于中原国策,意思就是将耕地收为国有,然后再按每户人口平均分配,实行土地承包制!” “父皇,按理来说,土地都应该是国家的,百姓从国家手里承包土地,用于耕种,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就不能随意买卖,如此方能杜绝土地兼并,彻底解决温饱!” 嬴政眼睛一亮:“哈哈哈,还是你聪明,这样做确实可以一劳永逸,那为何不能在中原实行?” “一个摊丁入亩,已经让中原贵族对大秦朝廷不满了,如果直接剥夺他们的土地,父皇就算有镇压天下之威,也不可能跟天下贵族为敌!” “嗯,倒是有理!” 嬴政是聪明人,他不会自负到与天下贵族为敌。 所以,赵昊这种开辟试验田的想法,很得他的认同。 只要百越这边的策略能够成功,中原那边推广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后世的改革开放,也是从沿海开始改革,成功了才推广内地的。 “对了,你刚才说的骂名,又是怎么回事?” 嬴政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赵昊笑着答道:“虽然百越的贵族没能力反抗我们,但是光靠武力,是消灭不了贵族的。所以只能利用他们的野心,让他们自相残杀,自我减少,最后才能少数服从多数.” “你就直说,你想做什么?”嬴政眼睛微微眯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以父皇的名义,搞几十份封王诏书” “混账!” 嬴政一听赵昊的话,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当即怒拍桌案。 “哎哎哎,父皇怎么还生气了,我又没说让您一个人背锅” “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还不行吗?”赵昊一边灰溜溜的逃出幕府后院,一边擦拭洒落在身上的豆浆,嘟囔道:“你又不是没被人骂过,干嘛那么激动.” 等赵昊来到幕府前院的时候,南越使团已经在陈平的安排下,坐到了会客大厅。 期间,南越王子方太曾屡次向陈平打探闽越公主樱落的消息,陈平一度怀疑他此行的目的,恐怕不止向大秦求和那么简单,或许想要‘绿’自家公子。 好在陈平的脾气不是很暴躁,否则当场就将这什么王子拖下去阉了。 “公子——” 赵昊刚走进会客大厅,南越使臣坤图就立刻率众站了起来,声音洪亮的朝他行礼:“请接受南越人的敬意!” 不管对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这明显的服软态度,还是让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位无须多礼,来者是客,坐!” 赵昊走向诸位,缓缓坐下,旋即抬手示意。 坤图直起身来,没有立刻坐下,转而朝身边皮肤有些黝黑,但看起来颇为俊朗的青年介绍道;“公子,这位是我南越王的王子方太,此次代表我南越王,来大秦表达诚意!” “哦?方太?” 赵昊露出笑容,淡淡道:“你抽烟吗?” “嗯?” 方太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眨了眨眼睛道:“公子若抽,在下可以陪您!” “不过,在下有更好的礼物送给公子。” “礼物?” 赵昊微微一愣,心说怎么都以为我很贪财?一个个的都先送礼。 但是,他又很好奇对方会送些什么。 于是静静看着方太从护卫手中接过木盒,并直接打开,朝赵昊展示道:“这是南越的特产,中原人最喜欢的野山参,还请公子笑纳。” 赵昊虽然很少接触野山参,但也知道萝卜一样粗的野山参,肯定价值不菲。 这让他相当的满意。 而且对方还是以私人的名义送的礼物,说明对方在来之前,对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有过深入研究,至少不必那位公主强。 但是,就算赵昊心中颇为满意,也不可能喜形于色,要坐怀不乱,表现出天朝上国的气度。 所以他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假装不高兴的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送我礼物,就算是要帮你们办事,也不用这么客气,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听到这话,方太看了眼坤图,知道闽越人也送了礼,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我们听说了很多关于公子的事迹。” 坤图重新看向赵昊,钦佩的道:“尤其是听说公子子松溪一战,大破闽越三万水军,而且几乎没有损兵折将,让我们南越人非常佩服。” “区区小事,不足挂怀。” 赵昊不以为意的笑着摆了摆手。 坤图却一脸正色:“南越人尊敬英雄,特别是向公子这样的英雄,我国王子送公子野山参,也只是想表达对公子的敬意。 “是啊,公子的事迹传遍了南越,乃至其他联盟部落。” 方太挺直腰板,端起木盒,朝赵昊恭敬行礼:“还请公子接受在下对您的敬意!” “其实我也只是利用了大秦最新研究的新武器,他们在松溪的表现,是前方的将领指挥有方!” 赵昊谦虚的道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看向坤图:“不过,贵使的意思我明白,这山参我就先收下了。” 坤图点了点头。 陈平收下装了野山参的盒子,然后请他们重新入座。 赵昊心情不错,朝南越使者们道:“诸位远道而来,我本应尽地主之谊,奈何今日有些仓促,明日我会专门设宴,邀请你们和闽越使者一起赴宴,顺便谈谈我们的未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坤图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想跟闽越一起谈事。 但这里是大秦的地盘,他们求的是赵昊,所以只能接受赵昊的安排,点头应是。 这些表情变化,赵昊都尽收眼底,和陈平对望的瞬间,彼此都很满意。 在他们的地盘,就得听他们的,否则谁都想特立独行,那以后还怎么谈。 正说话间,侍从走了进来,端着十几个冒着热气的铜锅。 这些铜锅下面都放着燃烧的木炭,而且铜锅中是滚烫的羊肉汤,其特殊的香味和造型,迅速吸引了所有南越使者。 “这是什么?”方太有些好奇的问。 陈平笑着指着面前的羊肉说:“这是我们中原贵族的吃法,叫火锅!” “火锅?” 坤图追问:“只有贵族才能吃?” “应该是贵族才能知道这种吃法,贵使不妨试试。” 赵昊笑着解释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南越使者见识不一样的大秦。 将部分人培养成“亲秦派”,为之后的谈判埋下伏笔。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大秦的军事实力恐怖如斯【求订阅啊】 临尘城的冬日,阳光明媚。 赵昊在临尘城安排了一场橄榄球赛,对阵的双方都来自韩信的新军。 他们分别是柯北的‘猛虎’队,以及韩信自己的‘苍鹰’队。 阳光下,球员们挥汗如雨。 事关国家外交,每个球员都拼劲了全力,这让比赛十分激烈,也让观战台的情绪高涨。 伴随着欢呼声响起,陈平站了起来,左手的拳头砸中右手掌心,脸上也是紧张的表情。 不过终究是读书人出身,习惯了修身养性,才没有像其他观众那样疯狂喊叫起来。 等场外的锣声响起,陈平才重新坐了回去,心情不错的继续观赛。 “陈局长也喜欢看橄榄球?” 赵昊看了太多的比赛,早已经没有了早先的热情,所以球场上的形势,他表现得并不关心。 “其实我在咸阳的时候,也经常看橄榄球。” 陈平有些惭愧的对赵昊道:“起初只是受人邀请,看过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在咸阳只要有比赛,我都会到场。” 赵昊笑了:“想不到你也是个球迷。” “球迷?” “就是特别喜欢看球的那种人。” “哦,原来如此。” 陈平恍然点头,而后扫了一圈,疑惑道:“陛下和王老将军没来?” “来了,但因为一些计划,我将他们安排在了隐秘的地方观看!”赵昊侧头小声道。 “那南越使者和闽越使者.” “这个你问我?”赵昊有些古怪的看着陈平。 陈平反应了一声,一拍额头,不禁一脸尴尬:“差点忘了,这是我负责的,他们随后就到!” “呵!” 赵昊笑了一下,打趣道:“想不到陈局长看起球来这么入迷,连本职工作都会忘” “公子恕罪,我.” “陈局长,我们来了!” 正当陈平准备向赵昊告罪的时候,坤图带着南越使团,来到了观战台。 昨晚吃完火锅,临走时,赵昊特意让陈平送了他们几件中原服饰,今日来观赛,他们都穿上了那些服饰。 不过,因为身材矮小的缘故,他们穿起来总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公子。” 坤图按照中原的礼仪,给赵昊行了一礼:“感谢公子送给我们的华丽服饰,还在这里设宴款待,公子是我们南越人最好的朋友!” “贵使客气了。” 赵昊笑着问;“衣服还合身吗?” 坤图的身材还算高大,比起其他使者,显然更得体。 只见他自信满满的站起来,笑得合不拢嘴:“这是我坤图出生以来,穿过最好的衣服,打算回南越的时候多带几套,给心爱的女人们穿!” “女人可穿不了这衣服。” “啊?为何?” “女人要穿曲裙,襦裙” 赵昊笑着朝坤图解释,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喧噪,他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曲裙的女子,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那俏丽的容颜,白皙的皮肤,以及高挑的身材,再加上这一身洁白的曲裙,顿时吸引了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恶狠狠地盯着陈平:“谁让你给她送服饰的?” “嗯?” 陈平愣了一下,茫然摇头:“我没有啊,不是公子送的吗?” “我怎么可能送!”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陈平一眼,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抬手笑道:“那是闽越的樱落公主,她身上穿的便是曲裙!” 樱落公主来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越王子方太,听到赵昊的话,连忙转头朝身后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彻底被樱落迷住了,呈现出一副猪哥像。 但是,樱落根本没有理他,只是盈盈走到赵昊身边,笑道:“公子,我漂亮吗?” “呃” 赵昊尴尬的咂吧咂吧嘴,嘟囔道:“也就一般吧” “呵呵。” 樱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潇洒转身,坐到了闽越使团的坐席。 这时,慢了几步的沐奎,连忙朝赵昊行礼:“公子,我们来迟了,还请见谅!” “贵使客气了,无妨,请坐!” “谢公子。” 沐奎恭敬应答,然后挺直腰板,朝坤图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随着坤图也带人坐下来,周遭的气氛逐渐陷入沉默,只有场下和场内的呼喊声。 这时,赵昊扭头看向陈平。 陈平心领神会,看向闽越人问:“不知贵使对橄榄球可感兴趣?” 听到这话,南越人停止了耳语,仔细聆听。 沐奎看了眼球场,然后朝陈平道:“我们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那现在见到了,不知贵使有什么看法?” 沐奎其实一直在跟身边的樱落谈论事情,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大秦对南越的态度,对涮羊肉和橄榄球并没有多大的热情。 但陈平问他了,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所以,沐奎看着球场,想了片刻道:“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比赛,但估计这应该是中原的军事推演,就好比我们闽越的围猎,既是为了娱乐,也是为了训练军队。” 听到这话,赵昊笑了。 南越使者坤图也笑了。 不过,赵昊之所以笑,是没想到沐奎的眼光不错,居然说到了关键。 而坤图发笑,却是充满了不屑:“橄榄球是中原人的活动,只有中原贵族才能享受消遣,伱怎么能拿这活动跟军民也能参与的围猎比?” “这” 赵昊愣住了。 他觉得这坤图的语气有点‘崇秦’媚外的意思。 这才刚来两天,坤图不仅成了彻底的‘亲秦派’,而且那崇拜中原的样子,像极了‘汉奸’,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越奸’。 即便是间谍头子陈平,都感觉有点尴尬,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倒是闽越人忽然间愤怒了。 也不知道他们愤怒的是百越出了南越这样的叛徒,还是因为被当众羞辱没有面子,总之,坤图的话音甘洛,沐奎就愤怒的盯着他。 “其实围猎的传统,中原也有。” 樱落似乎不想让赵昊看他们越人的笑话,自顾自地道:“中原贵族也不光追求文化传承,围猎的传统在中原也有多年历史。” “哦?中原也有围猎?” 方太终于找到了跟樱落搭话的机会,连忙朝她追问。 樱落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昊:“当然,中原到现在都有围猎活动,而且,橄榄起这项运动,也才出不久。” “原来是这么回事。” 方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笑嘻嘻地拍了个马匹:“公主对中原文化真是了解,我在南越的时候就曾听闻公主的事迹,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哼!” 樱落轻哼一声,显然对方太不怎么感兴趣,又接着道:“公子让我们来观看比赛,莫非是想告诉我们,大秦对百越的态度,就像球场上的球员对阵地的态度?” “嗯?” 赵昊一愣,不由满脸疑惑:“此话何解?” “他们手里拿的球是军旗,他们的军旗到那里,就代表他们的军队到了那里,把球放在地上,就代表他们把军旗插到了敌人的领地上。” “可以这么理解!” “军旗插在领土上,就代表那片领地已经易主。” “这也没错。” “但是。” 樱落指着苍鹰队的求援道:“他们要盯住对方拿球的主力,不让入侵他们家园的对手,把军旗插在他们的领土上,夺走他们领土,就好比我们闽越和南越,不让大秦夺走我们的家园一样!” “这” 赵昊语塞,心说这小女子真不一般。 其余南越使者和闽越使者互相对视,不由神情一震,心说她可真敢啊! 然而,樱落的话却没有说完,又听她接着道:“拿球的人是持有军旗的主力,没拿旗的要为主力提供掩护,防守的人要防守主力,也需要对拿球的人有所戒备!” “公主的中原文化又进步了!” 赵昊笑着调侃道。 “不过,拿球的人总是在换,我看不懂。” 樱落看向赵昊:“既然拿球的人是主力,为什么要把进攻机会给别人,难道其他人也可以作为主力进攻吗?” “呵呵,公主提到了我大秦对百越的策略,那我就讲讲中原作战的方式与你们的不同。” 赵昊开诚布公的道:“我中原作战,采用的是多种军队相互配合的作战方式,而非单一,或者两三个兵种联合作战。” “多种军队?” “是的,超过四个以上的多种军队!” 赵昊笑着道:“你们越人国家的兵种,可能就是步兵,骑兵,弓箭兵,水兵,顶多再加上一些捣乱的猴子,大象,或者其他动物; 可我大秦的兵种,不仅包含你们拥有的那些兵种,还有工程兵,炮兵,空天兵,医护兵,特种兵,侦察兵,火枪兵等等,这些兵种都可以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 沐奎若有所思的道:“公子说的空天兵,莫非就是覆灭我松溪水军的兵种?从天上发动攻击的?” “正是。” “那这些拿球的可能是空天兵,也可能是炮兵,或者其他兵种,他们不停的转移手中的球,代表着不同的兵种轮流进攻?” “可以这么理解!” 闻言,众使者再次看向球场,顿时陷入沉默。 却见坤图摇头叹息:“无法想象,我等出身在山岭,只有在山岭作战的经验,不知除了步兵,弓箭兵,水兵之外,还有这么多兵种可以做主力!” “其实,他们也不是作为主力,而是讲究作战配合的。” 赵昊继续解释道:“空天兵有自己的优势,也有自己劣势,步兵,骑兵,水兵同样如此,只有利用他们的优缺点,取长补短,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公子的意思是,可以有更复杂的战术?”沐奎忽然看向赵昊道。 “没错。” 赵昊点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球场上也是如此,球员们彼此传到球,便代表不同的兵种配合,他们会根据不同的形势,采用针对的战术。” “怪不得。” 沐奎皱眉道:“怪不得我也看不懂,原来进攻就有这么多战术。” 赵昊笑着点头;“防守其实也有很多战术。” “这是很不错的活动。” 坤图沉吟道:“虽然我到现在都没看懂,但能听公子解释这么多,也受益匪浅,看来大秦能够覆灭西瓯,重创闽越水军,是有原因的!” “呃贵使还是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了,不利于和谐.” “哈哈哈!” 众南越使者哄然大笑。 闽越使者虽然愤怒,但也不敢在赵昊面前放肆,只能频频怒视南越使者。 “可是,大秦仗着自己的强大,侵占别人的家园,真的好吗?” 樱落冷不防的道了一句。 全场再次陷入沉默。 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无奈地道:“就像公主此前说的,百越有围猎,中原也有围猎,而且历史比百越更久.” 听到这话,樱落语塞了。 她知道赵昊想表达的意思,他们现在建立的越人国家,也是通过侵占本地越人家园建立的,所以大秦现在做的事,跟他们别无二致,而且历史也早有先例。 眼见樱落哑口无言,沐奎尴尬的笑了笑,道:“敢问公子,这样的球赛是否经常举行?” 陈平沉吟似的接口道:“临尘城这边很少,但以后会更多,至于中原那边从春天到秋天,大概有几百场!” “这” 沐奎也语塞了。 越人的兵力不如大秦,甚至连这种战术推演也不如大秦,尽管沐奎早知道越人与秦人的差距,但也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 其实,越人与秦人之间的差距虽然很大,但也没有大到夸张的地步。 赵昊说的复杂战术,肯定有夸张的成份,陈平说的每年几百场比赛,也有夸张的成份,目的就是将大秦的军事实力在他们这些越人使者心中无限拔高。 显然,这些越人使者通过橄榄球比赛,对大秦的军事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比他们暗自揣测,分析,来得更加直白。 而且,这也是赵昊早就预料到的。 甚至可以说。 他今日邀请他们观看橄榄球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错误评估大秦的军事实力,以达到不费一兵一卒,平定百越的目的。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嬴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求订阅啊】 “公主,大秦无法战胜已经是事实了,你又何必跟公子昊继续作对呢?” 沐奎皱眉看着樱落,对她的态度很是不解。 在他看来,既然赵昊提出跟樱落打赌的事情,就说明赵昊对樱落有一定的兴趣。 不管是为妻为妾,还是当女仆,只要能留在赵昊身边,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大秦对闽越的态度,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无诸那样的君主,换做谁都不会放心。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取代无诸,成为大秦在闽越地区的实际掌控者。 但是,樱落的喧宾夺主,让他这个出使大秦的闽越使者,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他过份亲近大秦,会让随行的无诸心腹,乃至樱落公主视他为叛国贼,这对他之后重返闽越夺权,显然是不利的。 所以他必须要说服樱落跟赵昊妥协。 然而,樱落不愧为倔强的小公主,对沐奎的话不以为意:“他今天请我们看球,本来就没安好心,我们越在意,他就越得意!” “可我们不得不在意啊,公主就没想过,就算你赢了公子昊,他答应了我们撤离秦军,等我们以为此事已经过了,他又反悔了怎么办?” 沐奎一脸无奈的说道。 樱落公主想了想:“沐大夫的意思是,赵昊有可能阳奉阴违?” “我之前就说过,大秦的军事实力很强大,他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而我们,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 “既然他这么重要,我就将他绑回闽越,看大秦是要灭我们的国家,还是要他们的王子!” “啊?这” 沐奎吃了一惊,忙道:“公主不可,这里是秦营!” “沐大夫,樱落不是莽撞之人,樱落有办法不连累闽越,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 沐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追问:“那按公主的意思,此事志在必得?” “机会已经出现了。” 樱落笑着道:“那位南越国王子对我很有好感,再加上我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他肯定会明白我的意思,跑去说服他们的使者。” “但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就让南越成为我们的马前卒,恐怕没那么容易!” 沐奎皱眉道。 樱落好笑道:“我当然不认为那位南越国王子能说服南越成为我们的马前卒,要是那么容易的话,南越也不会出使大秦,委曲求全。” “那公主的意思是?” “让南越国王子稀里糊涂的跟我一起绑架赵昊,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能配合我们行动!” “这” 沐奎目瞪口呆的看着樱落,似乎有些小瞧了她的心计,暗道一个在宫内人畜无害的小公主,怎么一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她在宫内的表现都是假的? 想到这,沐奎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宫里出来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赵昊如此,樱落也如此。 “既然公主已经打定主意,老臣也不好多说,但是,切勿伤害公子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沐大夫放心,本公主自有分寸!” 樱落淡淡一笑,随即抬步出了房间。 目送她离开,沐奎皱了皱眉,随即走向书桌,提笔写上几个字,然后叫来一名心腹,平静道;“将它交给沐霖,不得有误!” “是。” 另一边,驿馆西侧。 看完球赛回来的南越使者,第一时间不是探讨球赛的精彩,而是商议应对大秦的策略。 跟闽越使者的心情一样,他们也被大秦的军事实力给震慑到了。 比起亲身经历过跟大秦作战的闽越,南越似乎少了点真实感,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的想象空间。 甚至,他们已经有人在想,要不要建议他们的大王,直接向大秦投降。 好在坤图是一个稳重的人,没有因为今日的所见所闻,自乱阵脚。 只见他环顾了一圈不安的随行使者,轻咳一声,道:“那个,诸位也无需担心,比起闽越,我们与大秦没有正面交战过,彼此都还算友好!” “可是,大秦的目标是整个百越,父王肯定不会同意归降大秦的,届时,我南越迟早会跟大秦一战!”方太有些担忧的说道。 众南越使者互相对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坤图无奈的看了方太一眼,叹息道:“二王子能否听老臣把话说完?” “哦,坤图大夫且说。” 方太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坤图正色道:“虽然大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但你们要知道,战争是最后的手段,能通过其他方法解决问题,战争就不会发生!” 众人闻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坤图。 “大秦如果想要彻底征服百越,就不会采用武力征服的方式,因为越人与中原人不同,伱越是强硬,就会越反抗,所以,这也是大秦迟迟没有以武力横扫百越各国的原因!” “坤图大夫的意思是,大秦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百越各国?” “你总算抓住重点了。” 坤图笑着看了眼方太,捋着胡须道;“我们这次出使大秦,最主要的目的是表达南越的善意,但也不能丢掉我们的国家,要借助外力,跟我们共同抵抗大秦。” “借助外力?” 方太似乎明白了:“坤图大夫的意思,是要利用闽越?” “闽越与我们,唇亡齿寒,我们不可能放任闽越被灭,闽越也不可能坐视我们亡国。” 坤图点头道:“大王早就有意跟无诸恢复关系,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父王真是英明,大秦还没有对我们出手,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防范着秦人。” 方太笑着感慨道。 “那是,不然大王怎么能是最像先祖勾践的越王!” “呵呵呵” 众使者闻言,会心一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二王子,樱落公主来访,敢问是否相见?” 樱落? 樱落公主来找我? 方太大吃一惊,不由惊喜交加的站起来,忙道;“见!见!我马上来!” 说完,便准备抛下众人,冲出房门。 就在这时,坤图连忙朝他呐喊:“二王子且慢!” “嗯?” 方太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问:“坤图大夫还有何事?” “樱落公主与公子昊.” “哼!樱落本来是我的!” 还没等坤图把话说完,方太便一脸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惊得众使者一脸震惊。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方太就冲出了房间,朝樱落跑去。 “哎——!” 坤图见状,无奈的长叹一声。 当初南越王为了骗他来大秦当人质,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谎称自己向无诸求了亲,是大秦强召的樱落,让他来大秦保护樱落。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信了,连王位都不争了。 真是造孽啊!! “啊湫——” 赵昊站在屋檐下,披了一件厚厚的羊绒披风,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从球场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天空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南方的雨,令他又喜又愁。 喜的是下雨天,可以睡懒觉。 愁的是,始皇老爹就站在他旁边,而且还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父皇,我知道我长高了,但你也不用特意站在我旁边,衬托你父亲的伟岸吧?” 赵昊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的吐槽了一句。 嬴政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只是背负着双手,看着眼前的雨幕。 大概过了半刻钟,唐睢从远处走来,恭敬行礼道:“启禀陛下,咸阳有急报传来!” “说。” “这” 唐睢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赵昊,如实禀报道: “回陛下,老丞相王绾主动辞去监国大臣一职,由御史大夫冯劫,左丞相冯去疾,廷尉李斯,郎中令蒙毅,共同商议国事!” “呵!” 嬴政呵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又接着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他们商议决定,派使者来南海迎回陛下!” “哦?他们已经知道朕的情况了?” “这个老臣不清楚,不过,依老臣推断,或许有试探陛下安危的意思!” 嬴政闻言,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嗯,有道理。” “另外.” 唐睢欲言又止。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另外还有什么事?” “回陛下,北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唐睢拱手道。 “嗯?” 嬴政一愣,不由下意识看向赵昊。 赵昊目光一凝,沉声道:“是不是冒顿又有新动作了?” “不是。” 唐睢摇头道:“北方近日连降大雪,不少交通要道都被大雪堵住了,老臣担心北方会闹雪灾,而且,因为陛下轻徭薄赋的关系,不少在北方修建长城的傜役,已经轮休回家,原本够一家两口的余粮,现在很有可能出现一家四口都不够吃的问题,若再加上雪灾.” 他的话没有说完,嬴政和赵昊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稍微沉默,却听赵昊若有所思地道:“雪灾的形成,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得提前准备!” “你有什么主意?”嬴政皱眉追问道。 “要不.先将咱们的粮食送到北方?” “那咱们怎么办?” “借啊!” “嗯?” “嘿嘿,差点忘了告诉父皇” 赵昊笑嘻嘻地道:“南越那边种植的水稻,每年可产三季,如果能将那里的粮食运来,我们何需为粮食发愁?” “这么说的话,你已经想到办法让他们借粮了?”嬴政追问道。 赵昊自信满满地道:“我天朝上国借他们粮食,还需要想什么办法?直接开口便是!” “呵呵.” 嬴政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你既然知道南越有三季稻,为何不早说?我中原大地正缺这样的粮种!” 赵昊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父皇误会了,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也没用,中原距离南越数千里,气候环境大不相同,就算我们将三季稻带回中原,也无法三季都产粮,顶多两季!” “啊?这” 嬴政尴尬了一瞬,随即皱眉道;“就算每年只收获两季,算下来的总产量也超过关中水稻。” “这个我知道。”赵昊笑了:“因为关中可种植水稻的地方,比南越多很多。”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推广?” “有更好的选择,我为何要推广次要的?” “这意思是,你有更好的粮种?” 嬴政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好笑的道:“也是,你连土豆那样的神物都能随意送人,这每年两季的水稻,自然看不上!” “父皇是在讽刺儿臣吗?” “你觉得呢?” “哼,我觉得就是!” 赵昊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搂紧身上的披风,撇嘴道:“我手中是有高产粮种,名为杂交水稻,也可以收三季,但是,产量远超现在的三季稻!” “哦?” 嬴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那这杂交水稻,亩产多少?” 赵昊想了想,道;“差不多能产四千斤吧!” “才四千斤?” 嬴政有些失望的皱起了眉头。 经历过土豆亩产几千斤的事情,他对亩产四千斤的杂交水稻,并没有多少震惊。 似乎是看穿了嬴政的想法,赵昊又笑着解释道: “父皇,四千斤的水稻,虽然没有土豆的产量高,但土豆不能长期作为食物的来源,而杂交水稻却可以!” “这是为什么?” “因为土豆的储存周期比较短,发了芽就不能吃,还有就是,土豆的产量会逐年降低,不能长期高产,相比于土豆,水稻作为主食,更具有长远意义!” “原来如此。” 嬴政恍然点头,而后又问:“那这杂交水稻,如果在南越推广,需要多久时间?” “两年!” 赵昊伸出手指,给出了一个早先计算好的答案。 “两年?会不会久了一点?” 嬴政有些不满的问道。 或许是长生的希望渺茫,导致他越发珍惜现在的时间,性格也变得有些急躁了,甚至觉得两年的时间都很长。 但是,赵昊并没有嘲笑他,只是耐心地朝他解释:“其实两年的时间已经不长了,而且我说的两年,并不是在南越推广,而是整个百越!” “两年打造一个堪比巴蜀的巨大粮仓,父皇还觉得久吗?” “这” 嬴政反应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这叫好!这就好!” 说完,扭头看向唐睢:“那就按我儿说的办,将咱们的粮食,想办法运到北方,告诉蒙恬和扶苏,固守北疆,不可妄动!” “是,老臣遵命!” 唐睢恭敬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小院。 嬴政眯了眯眼睛,冷不防地道:“你说,他们会对扶苏出手吗?” “长兄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他们若不扶长兄登位,必杀之!” “他们敢!” 嬴政面色一沉。 “父皇何需动怒?”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道:“身为始皇帝的儿子,就要有经历各种磨难的心里准备,这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嗯?” 嬴政咀嚼着这句话,顿时觉得有理。 但他也不打算问赵昊从哪儿学的。 反正问就是‘梦中人’告诉他的。 “可是,朕有一点想不明白,以朕对你的器重,他们要杀也应该先杀你才对,为何会针对你长兄?” 听到这话,赵昊幽怨地看了眼嬴政,仿佛被抛弃的无知少女一般,哀叹道:“父皇就这么想我被弄死?”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小院。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衣冠南渡【求订阅啊】 会稽郡郡城西南的一间小院内。 刘邦从赵昊那里回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特别是赵昊对他的安排,至今都没让他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院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 “刘三儿,你这是怎么了?”樊哙见刘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疑惑的摇了下他的肩膀。 旁边的周勃和夏侯婴也满脸古怪的看着刘邦。 在他们的印象中,刘邦一直都是胆大包天的存在,什么律法,威逼,都吓不到他。大难临头,他还不忘带着戚姬在芒砀山双宿双飞,居然会因为跟赵昊私下见了一面,而变成这幅模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此刻非常好奇。 然而,刘邦并未向他们言及昨晚之事,只是拿出赵昊给的地图,郑重介绍道:“公子告诉我,他有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想交给我们,只要我们顺利归来,他就奏明陛下,给我们封侯拜将!” “什么!?”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当场,心说还有这种好事? 要知道,自从秦国统一六国以来,除了覆灭六国立的那些功劳,一般人很少有机会借助军功封侯拜将。 当刘邦提出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来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有坑。 因为赵昊与刘邦在雍城的误会,他们是亲身经历过的,要说赵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们计较,他们还有点相信,但要给他们这种泼天大功,他们是明显不信的。 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刘邦又指着地图道:“这里便是公子准备新修的会稽港,从这里出发,先去爪哇,苏门答腊,再去锡兰,占城,真腊。” “然后再沿着原路返回,去东夷,负责开采银矿。开采银矿逐渐稳定之后,我们便可以回咸阳领功请赏,再进行远洋出访。” “沿途,熟知各国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回来再由我大秦学子写入书中,供后人学习。” “我们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这可比封侯拜将,更有意义!” 说完,刘邦目光灼灼的看向众人。 众人心头一震,暗道流芳百世,载入史册,这可是巨大的荣耀啊,求都求不来的。 “刘三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做这样的事?”周勃有些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公子亲自给我交代的,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航海地图!” 说着,刘邦满面春风的挥了挥手中的航海地图,仿佛刚才的胆战心惊,一扫而空了一般。 “刘三儿,前翻在雍城,我们误将那个纨绔公子认为是公子昊,还跟公子昊的人拼命厮杀,现在公子昊不计前嫌,又给我们这种机会.” 说着,周勃竟然哽咽了起来。 他可比樊哙,夏侯婴这种泥腿子有远见,比刘邦这种小吏读书多,对流芳百世,载入史册也更为执着。 “行了,别下马尿了,好好合计合计,那海上可不比陆地,凶险万分!” 刘邦笑骂了一句,忽又想起了什么,环顾一圈道:“怎么没看见雍齿?” “从他七舅老爷那里回来就没见到他人,兴许是拿了赏钱,独自去春花楼潇洒了。”樊哙撇嘴道。 刘邦眼中凶光一闪:“这狗日的,有富贵不与兄弟们一起享受,简直不当人子,以后,咱们也不带他一起出海!” “对!怎么也不带他!”夏侯婴附和道。 刘邦看了眼他,又看向周勃,正色道:“周勃,你对码头那边的商户比我了解,此次出海,我需要他们出钱出力,伱看,能否想个办法,将他们聚拢起来,让我说两句?” “这是什么意思?” 周勃有些不解的道:“公子不打算资助我们出海?” “不是公子不打算资助我们出海,而是我想不依靠公子出海!”刘邦摇头道。 “这是为何?”周勃更不解了。 却听刘邦又道:“我在公子那里得了一些海外消息,如果是我自己组建船队出海,所得的好处,尽归我们,如果是公子资助我们出海,免不得要分给公子,而且,公子也赞同我这样做!” “如果是这样,那公子还怪好的咧。”樊哙摸着下巴,嘟囔了一句。 刘邦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角,再次开口道:“现在,机会就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不能再错过了。别人萧何、曹参,就连那卢绾都已经是朝中大臣了,而我们,什么也不是。” 闻言,周勃当机立断,连忙朝刘邦拱手:“刘兄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将它办好!” “嗯,那就有劳了。” 刘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周勃离开。 侥幸逃过一劫,刘邦既庆幸不已,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他知道,赵昊是故意让他远离大陆的,却不知道是为何?好像自己对赵昊也没什么威胁,难道真如那位白发老者所言,自己有龙蛇之相? “哎——” 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刘邦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朝屋内走去,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了起来。 年轻时,他崇拜魏国公子魏无忌。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又有了新的崇拜对象。 那就是始皇帝。 皇帝之外,包括赵昊,包括刘邦自己,皆为蝼蚁!哪有什么高低之分? “或许,中原已经无望,海外是一个机会.”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赵昊站在原来的会稽郡码头,看着眼前的风景,不由感慨万千。 大冰块和鲍鱼的收集,还需要一些时间,他第一次来会稽郡,自然要游历一番。 在后世,会稽郡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鱼米之乡。 那里有诗情画意的美景,也有文雅盛行的文化,但在公元前的秦朝,会稽郡还是远离中原的偏远地区,是吴、越等少数民族的杂居之地。 既没有成为经济中心,也没有形成颇具特色的江南文化。 直到大秦灭亡,乃至两汉之后的魏晋南北朝,随着黄河以北的沦陷,中原氏族都跟着晋元帝迁都‘建康’,也就是后来的南京,这才开始了江南地区的开发。 而历史上则把这次渡南开发,称之为‘衣冠南渡’。 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屈辱,中原王朝也难得如此浪费,但是,江南地区的开发,对后世子孙的贡献是非常重大的。 赵昊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衣冠南渡,还有几百年的历史,自然看不到衣冠南渡后的风土人情,甚至所见所闻,与他印象中的江南特色,相差甚远。 “这些蜜饯还不错。” 赵昊随手接过樱落递来的当地土特产,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会做蜜饯的地方很多,也不是很稀奇。” “其实除了吃的,还有美景可以看,再往南走,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桓奇笑着提醒道:“此时正值初夏,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你说的是钱塘湖吧?”赵昊淡淡反问道。 “公子以前来过?”桓奇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为何能如此了解?” “从报纸上看到的。”赵昊习惯性的撒了一个慌,但觉得这样有点难以令人信服,又补充道:“看完古书,再看报纸,了解得自然多一些。” “公子博学多才,老夫佩服。” 桓奇陪笑着说道。 赵昊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说吧,港口建造的事如何了?能在明年建好吗?” “老夫已经写好奏折,奏请咸阳内阁了。不过,陛下如今就在会稽郡,奏请也只是走个过程,老夫早就让周怀安招募役夫和工程队了,准备月底动工!” “理应如此。” 赵昊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抬眼看了看前方,又道: “港口的选址是我反复推敲的,这里本就有渔船停靠的地方,以后的远洋货船,吃水很深,现有的码头也能满足需求,所以建设起来,相对简单; 建设工作,大多都在岸上,再有就是港口附近需要陆路交通,花钱的地方主要在修路上。” “至于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咸阳那边的商会与你对接,他们会同步在这里建厂,卖地的费用,足可以用来修建港口!” “就算是后期维护,也有商税,关税给你收!” 闻言,桓奇心中大喜,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不知道远洋货船有多大,但至少应该与现在的军用楼船差不多。 这样的大型货船,所装的货物,肯定不是马车、牛车能比的。 而产生的税收,自然也不是普通商税能比的。 不过,就算是秦朝的先进战船,最多也不超过千吨,这样的战船,根本不需要停靠深水港,赵昊畅想的远洋货船,可是达数千万吨,万吨级别的。 这也是他建议把港口定在后世苏州港的原因。 苏州港对后世江苏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现在提前修建,对以后的大航海时代,也有重要意义。 稍微沉吟,赵昊又表情淡淡的询问:“对于新港口的修建,你们有什么问题,尽早提出来,我能帮你们解决的,现在就帮你们解决,免得以后回了咸阳,还要耽搁时间来处理。” “港口的修建,现在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以后的维护。” 闻言,站在赵昊身侧的殷通,想了想道:“如果有能工巧匠知道防患于未然,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不知道,以后定期清理港口内的淤泥,也不会影响货运。” “那船厂方面呢?” 赵昊紧接着问道:“如今是否遇到了问题?” 这才是关乎他实际利益的地方,毕竟海外的财富,取之不尽,现在不趁早搜刮,等以后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才痛心疾首。 “船厂的选址已经有了眉目,可以跟港口同步建造。” 桓奇点头道:“东洋海运会尽快开始,建造货船也是当务之急,少府的工匠,最迟下个月赶到,年底应该就能造出远洋的货船。” 赵昊惊喜道:“也就是说,明年夏天就可以出海,开始远洋了?” “公子难道忘了季风?” 桓奇笑道:“出海只能选在冬季,借着季风航行,等到夏天,再利用季风回来,不然就只能由船工用船桨滑行,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 赵昊闻言,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蒸汽机还没有出来,我真是心急了!” 蒸汽机?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脸疑惑,却听殷通有些感慨地道:“以现在的进度,最快也要过了明年,才能有海外的货物运到中原,有了海外的货物补给,即便我大秦常年作战,也不怕影响国内民生,海外有如此价值,别说公子心急,我们也想早些开始海运的那天!” 会稽郡众官吏支持海运,其目的自然不是单纯的发展经济,真如赵昊主张打通丝绸之路一样,他们想要的是大秦从内陆走出去,真正的实现千里封侯,万里封王的壮举,为子孙后代谋福利。 此次会稽港的修建,也是为了获取海外资源,缓解大秦常年作战造成的资源短缺。 事实证明,赵昊的确有先见之明。 “诸位有所不知,大海可是一个大宝库!” 这时,有人在码头高声呐喊。 众臣的目光,包括赵昊在内的所有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听那人又道:“海外之地,物产丰富,有比黄金还贵的香料,据说那是一座香料岛,整座岛全是香料!” “哗!” 全场哗然。 据那人所言,海外简直是一座宝山。 大秦最缺的东西,在海外几乎都能找到。 苍天不公啊! 秦人辛劳一年,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遇到老天不赏脸的时候,全家都要饿肚子。 可海外的那群猴子,什么都不做,在家里躺着睡觉,就有吃不完的食物。 凭什么? 大秦是天朝上国,怎么能过得连猴子都不如?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噪下来,这些连水性都不会的老秦人,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就差喊一句‘额滴,额滴,都是额滴’了。 同样的场景,在码头另一处的院子里也上演着。 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求订阅啊】 方太相当配合。 得知樱落被赵昊制服后,他便果断派人去请坤图来领罪。 当坤图得知方太与樱落竟然暗自勾结,图谋赵昊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太会这么愚蠢。 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他们此次出使大秦的全部计划。 不过,事情已经败露,他再愤怒也无用,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幕府。 看着被束缚着双手,但依旧活命的方太,坤图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方太终究是南越王的儿子,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公子,我南越此次出使大秦,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坤图满脸苦涩地道:“今日我国王子落在您的手上,是他色迷心窍所致,还请公子原谅我们这些偏远蛮夷,未经教化,礼数不周!” 他这话说得有点道德绑架,颇有一种‘我没文化,你跟我较真就输了’的意思。 但是,他低估了赵昊对道德绑架的免疫。 却听赵昊不置可否的笑道:“小孩子犯了错,有大人担着,可大人犯了错,该由谁担着呢?我大秦虽然是礼仪之邦,但也讲究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你知道按照大秦律列,刺杀皇子是什么下场吗?” “这” 坤图面露迟疑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见赵昊忽地收敛笑容,冷声开口:“刺杀皇子,当夷九族!” “啊?” 坤图吓了一跳,连忙跪地求饶:“公子恕罪,此事与我们无关啊!” “哎,地上凉,快起来。” 赵昊笑着虚扶了一下坤图,然后又语重轻长的道:“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也没必要开罪伱们。” “此番叫你过来,是要和你谈些条件的。” 坤图闻言,恍然点头,缓缓起身行礼:“公子请讲!只要我们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 “好。” 赵昊微微颔首,旋即语气平静地道:“第一件事,南越与我大秦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你们派细作来刺杀我父皇,罪大恶极,本着天朝上国的宽容与仁爱,我父皇也不与你们追究,你们只需赔钱即可!” “没问题!” 坤图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觉得,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毕竟他们此次带来了不少礼品。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 “我知道你们此次带了不少礼品,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希望你们再次表达自己的诚意,金银玉器那些就别送了,最好来几十万石粮食!” “几十万石.” 坤图表情一愕,怔怔的盯着赵昊,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昊眉毛一拧:“有问题?” 坤图连忙道:“没有!” “嗯,没有就好!” 赵昊笑着点头,又继续道:“第二件事,刚才我听方太说,他兄长权昂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跟有才华的人交流,不知能否让他过来,跟我深入交流一番?” 果然,他不但要留二王子方太做人质,还要连大王子权昂也要过来做人质坤图心中微微一叹,旋即躬身道:“我会禀告我王。” “我南越国不缺粮食,这件事他会答应的。” “至于大王子权昂,深得我王器重,恐怕很难办” 赵昊嗤笑着摆手:“国家和儿子,孰轻孰重,相信你王会知道怎么做,如果这两件事情不能办好,我便视你南越与我大秦正式宣战。” 方太这个二王子,对南越王来说,无足轻重。 而权昂这个大王子,对南越王来说,意义非凡。 除了父子感情之外,最重要的是拥有继承人能使国家更加稳固。 但是,让南越王因为儿子放弃国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宁愿之后多找几个妃子,再努力努力. 坤图不敢拖延,当即冲回驿馆,让人将送来的礼品搬到幕府,同时带着几名护卫,马不停蹄的返回南越。 至于闽越那边,赵昊也将沐奎传唤到了自己书房。 “公子,樱落公主的事,我很抱歉,希望您息怒.” 虽然沐奎通过沐霖的关系,向赵昊递了一个预警的小纸条,但他依旧没多少把握,赵昊会怎么处置他,所以表现得谨小慎微。 只见赵昊淡淡一笑,朝他抬手示意:“沐大夫请坐,此番叫你过来,不是问罪于你的,而是想跟你交流下感情!” “交流感情?” 沐奎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赵昊又笑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听译吁宋和沐霖说了,想不到你我素未谋面,竟帮了我这么多,真是感激不尽啊!” 说着,又轻声安慰道:“放心,樱落的事不会牵连于你!” “公子英明!” 沐奎大喜,连忙朝赵昊表忠心:“在下与公子之前虽然素未谋面,但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佩服之至,愿为公子马首是瞻!” “呵呵。” 赵昊轻笑一声,打趣道:“你是无诸的臣子,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无诸问罪于你吗?” “这” 沐奎语塞,不禁有些尴尬。 却听赵昊又道: “大秦与闽越不会停战,战争还会继续,只是因为你出使我大秦,两边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沐奎下意识的反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秦愿意跟闽越谈判,居然跟自己有关。 只见赵昊似笑非笑的看着沐奎,道:“因为你敢过来跟我商议担任闽越王的事,深得我心!” “嗯” 沐奎恍然大悟的点头,忽又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闽越的一介臣子,哪里敢做闽越的国王,若公子不愿无诸继续做闽越的国王,我可以帮公子想办法除掉无诸,立无诸之子为王!” 虽然他拒绝得非常干脆,但他的眼神之中却闪过了一丝贪婪。 人性这种东西,没有人比赵昊更懂。 尤其是沐奎这种精于算计的奸臣,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他眼神之中闪现出一抹戏谑,而后故作遗憾地道:“这样啊,原来沐大夫不想当闽越的国王”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之前不知道沐大夫的想法,就跟我父皇请来了圣旨,册封沐大夫为闽越国的新任国王。” “啊?!” 沐奎心头巨震,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否收回圣旨.” “不可。” 赵昊不容置疑的摇了摇头,正色道:“君无戏言。” “这” 沐奎再次语塞,同时心中若有似无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依旧忍不住摇头叹息:“若是搬倒无诸,另立新王,我倒有些办法; 而且无诸在闽越国内的威望,大不如前,只要煽动闽越军民的怯战之心,无诸很难坐稳他的王位。” 赵昊闻言,笑着起身给沐奎倒了一杯热酒,好奇道:“哦?既然沐大夫有信心将无诸拉下王位,为何不代替他坐上王位呢?” “公子见笑了,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中原有句俗话,叫名不正言不顺,在下只是一介臣子,哪有资格坐上王位!” 沐奎一脸苦涩地道:“就算在下强行坐上王位,闽越军民也不会答应.”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意外深长的道:“沐大夫刚才说到我中原文化,我也想起了一句中原俗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 沐奎愣住。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在你只身出使秦国,与秦国斡旋,阻止秦国与闽越的战争之后,闽越的民心就应该在你这里了吧?” “这” 沐奎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居然会这样帮自己。 然而,就在他震惊的下一刻,赵昊转身拿起自己桌上的黄绢,道:“这是我父皇的圣旨,只要你能夺取闽越的王位,你就是我大秦承认的闽越王,谁敢反抗你,你就杀谁,有我大秦替你做主!” “公子.” 沐奎看着赵昊手中的圣旨,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沉默良久,他额头上的青筋猛然凸起,满脸痛苦的摇头:“这样做,会死很多人的!” 赵昊笑了,寒意森然地道:“不这样做,会死更多人的” “啊?” 沐奎身子当即一颤,呆立在原地。 过了良久,他才缓过神来,重重点头,旋即接过赵昊手中的圣旨,转身离开。 眼看着沐奎走远,赵昊才笑吟吟地走到屏风面前,冲着屏风后的人影,淡淡道:“樱落,你都听到了吗?” “混账!混账啊!” 谁能想到,自己视为闽越国大忠臣的沐奎,灵魂竟然肮脏到了这种地步。 谁能想到,他的野心,竟然如同南海一样广阔。 谁能想到,他的狠心,竟然如同山林中的毒虫一样恶毒。 王兄啊!樱落错怪你了,不该听信他的谗言啊! 他根本不是为了闽越国的军民,他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我们都被他骗了! 此时的樱落,脸色一片苍白。 虽然她依旧被绳子绑缚着,但比起绳子绑缚的难受,沐奎对她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数以倍计的,以至于她此刻泣不成声。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就是现实,你想挽救的国家,不一定是别人想挽救的国家,沐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在利益面前,我敢向你保证,有很多像沐奎这样的人!” “你为你的国家舍身忘死,有赤诚之心,我很欣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派人杀了沐奎!” “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求我的机会!” “如果你依旧选择继续跟我做对,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包括你的家人以及所有闽越人!” 说着,赵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屏风后的人影,缓步走向房门。 就在他刚准备打开房门,离开的时候,樱落的声音突然传来:“闽越亡后,你会善待闽越军民,以及我的家人吗?” “会!” 赵昊脚步一顿,语气诚恳地道:“只要闽越没有反抗我大秦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大秦绝对会善待他们,包括你的家人!” “公子说这话,以为能骗得了樱落吗?我王兄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既然你知道你王兄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又何必说这种废话?” “所以,你扶持沐奎,是想从内部瓦解我闽越?” “我要瓦解的可不止你闽越,刚才那样的圣旨,我有很多,明白吗?”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打开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 刚从赵昊书房出来不久的沐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儿子沐霖,欣喜若狂地道:“哈哈哈,我们赌对了,公子昊竟然要扶持我当闽越的王!” “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父亲!你冷静点行吗?!” 面对沐奎近乎疯狂的欣喜,沐霖表现得非常冷淡,甚至有些不悦。 “怎么了?” 沐奎收敛笑声,有些疑惑的道:“以后我当了闽越的王,你就是闽越的太子,你难道不高兴?” “我高兴什么?” 沐霖冷冷一笑,道:“你以为公子会无缘无故扶持你?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而已!” “我知道他是想利用我,但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因为我跟闽越王族的仇,不共戴天,我要杀光闽越王族!” “父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哼!” 沐奎冷哼一声:“你在这里有了一席之地,就忘了我们的大仇,当初你跟银花两情相悦,是谁将你们分开的?又是谁将银花害成现在这样的?你难道都忘了?” “我” 沐霖语塞,一脸为难。 却听沐奎又沉声道: “不管你如何抉择,银花公主的蛊毒我都会帮她解,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银花公主体内可不止我种的蛊毒,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毒,这种蛊毒银花公主有,樱落公主好像也有!” “啊?” 沐霖满脸诧异:“她们不是无诸最疼爱的妹妹吗?谁给她们种的蛊毒!” “谁?” 沐奎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无诸是怎样坐上王位的?他可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狠辣无情!” “这个畜生!” 沐霖勃然大怒。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感情公子这圣旨是从陛下那里批发而来的啊!【求订阅啊】 临尘城头的墙垛后面,赵昊静静看着逐渐远去的沐霖军,默然不语。 这时,陈平从城下走来,朝他拱手禀报道:“公子,沐霖已经上路了。” 昨日沐奎带着一部分人返回闽越的时候,特意去见了一面沐霖,等到晚上的时候,沐霖又来求见了赵昊。 通过沐霖的讲述,他知道了沐家与闽越王族的仇恨,并答应沐霖以沐家人的身份,协助沐奎夺位。 同时,如果需要军备上的援助,他还可以暗中资助沐霖。 虽然沐霖知道赵昊不会那么好心,但为了报仇,他也如沐奎一样,心甘情愿被赵昊利用。 “想不到小小的闽越,也有这么离奇的宫廷密事,可不比咱们中原差啊!” “呵呵。” 听到赵昊略带自嘲的感慨,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无诸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屈能伸,公子真的会放过他?” “常言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看我像对敌人仁慈的人吗?” “可是您不是答应了樱落公主,只要闽越没有反抗大秦的人,你就放过他们,万一那无诸极为隐忍,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杀就杀!” 一直站在赵昊身边沉默不语的韩信,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总不能养虎为患吧?” “我去杀他!” 无涯冷冷说道。 赵昊摇了摇头,因为寒冷而导致小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不,他只能死在沐奎手中,到时候,整个闽越就乱了,甚至闽越将不复存在! 以后的百越之地,会处处战火,我们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冬天里的火!” 说着,他扭头看向陈平,笑道:“多找一些部落酋长过来,我这里封赏国王的圣旨还有很多没送出去呢!” 陈平:“.” 韩信:“.” 好家伙! 感情公子您这圣旨是从陛下那里批发而来的啊! 另一边。 闽越王宫,议政殿。 闽越大大小小的官吏,将殿内的空间挤得所剩无几。 但是,殿内的气氛却非常诡异,不仅静得出奇,而且还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气息。 这一点从殿内群臣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没有了往日恭维无诸的精神。 便是高坐在王位上的闽越王无诸,此时也没有了往常的威风。 虽然他的脸还是那张脸,但此时已经失去了光彩。 就在不久之前,他安排在沐奎身边的心腹,已经提前一步通知了他此次谈判的结果。 看着殿下揣揣不安的众臣,无诸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慌乱。 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必须在危难时刻撑起这片天空。 “诸位大臣,如今我们已经与大秦谈判决裂,大秦随时都可能朝我们进攻,现在如何应对,诸位可有办法,共渡国难?” 其实这话说得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但目下这种情况,他只能希望一个奇迹发生。 众臣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半晌,才见季粟从人群中站出来道:“大王,如果大秦真要跟我们开战,我们的南浦水军,很难抵挡他们,虽然都城距离南浦还有二百余里,但对秦军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所以,臣建议,当收缩防线,在都城与秦军决一死战!” 无诸闻言,没有直接决断,又转头看向方虎:“方虎将军以为如何?” “这” 方虎迟疑了一下,无奈的拱手道:“大王,秦军的攻击方式有很多,别的不说,就那火炮和热气球,我们都应付不了,所以决一死战毫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以归降为上!” “.” 无诸额头上瞬间布满黑线,脸色阴沉不定,对于他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向大秦‘称臣’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归降’两个字对他来说。不亚于亡国。 所以,他根本不会接受方虎的建议,甚至想对方虎大发一顿脾气。 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发火。 毕竟现在已经是国难当头了,再发火杀戮朝中大将,只会让这个国家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无诸自我调节似的笑了笑,缓了缓情绪,平静道:“诸位,季丞相以为当决一死战,方大将军以为当归降,你们觉得如何?” “这” 众臣见无诸没有因为方虎的话而发火,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 “回大王,臣以为我闽越大势已去,只有归降这一条路可走,还请大王明断!” “是啊大王,臣也觉得方大将军此言有理,决一死战不可取!” “臣附议!只要闽越真心归降,大秦一定会善待闽越,善待大王!” “.” 看着殿内群臣一个个迫切想要投降的臣子,无诸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忍不住冷笑出声:“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闽越还没有亡呢,伱们就迫不及待的讨好新主了,还口口声声说是为闽越着想,为本王好” 听到这话,闽越众臣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 此时,有胆大的臣子,还欲再劝无诸,却见无诸突然站起来怒喝;“你们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这一声怒喝,宛如惊雷滚滚,直接震得大殿回声荡荡,令人头皮发麻。 众臣闻言,下意识看向方季粟。 季肃脸色微变,当即指着众臣大骂:“尔等身为臣子,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现在秦军还没有兵临城下,尔等就卖主求荣,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你们对得起闽越先祖吗?” “这” 被季粟这样义正言辞的大骂,众臣心中顿感有愧,不禁将头颅低到了裤裆里,不敢再言。 然而,方虎却忍不住冷笑:“季丞相主战是忠臣,难道我们这些劝降的就是奸臣了?我们还不是想为闽越留一点血脉!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闽越人死光,季丞相才满意? 难道要大王的血脉绝种,先王的陵寝被毁,季丞相才满意? 难道要我闽越真正的亡国,季丞相才满意? 如果真要这样,我看你季粟才无颜面对我闽越先祖!” 季粟闻言气得脸红脖子粗,忍不住浑身颤抖,指着方虎大骂: “你胡说!我闽越军虽然不是秦军的对手,但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秦军的火炮和热气球虽然厉害,但我们有避险的山洞,我就不信秦军能将百越大山夷为平地! 如果真是那样,我愿与闽越共存亡,绝不投降暴秦!” 话音落下,又环顾众臣,冷笑道:“你们以为投降了大秦,大秦就会善待你们吗?殊不知,那些投降大秦的六国之臣是何等的下场!” 说完,转头看向无诸,躬身道:“大王,我闽越历代先王创下的基业,绝不能拱手送人,就算势不可为,也要奋力一战,虽亡国,亦不愧历代先王!” “说得好!” 无诸抚掌一声,厉声道:“这才是国之忠臣!” “我意已决!从即日起,城内所有想归降的文武官员,兵丁百姓,都可以任意出城,本王绝不阻拦,但是,必须在两日内离开,两日之后,关闭四门,本王愿与留守之人,死守国都,誓死捍卫先王基业!” “大王——!” 众臣齐声高喊,不禁满脸羞愧,一起跪倒在地。 无诸叹了口气,无奈的挥了挥手:“去吧,都去寻找各自的退路吧,本王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 “大王!” 众臣闻言,无比动容,放声痛哭。 唯有低着头的方虎眯起了眼睛。 深夜。 无诸回到宫中,一脸疲惫的躺在床榻上,身边王妃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叹息道:“大王,樱落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现在待在秦营,比待在王宫安全。” 无诸勉力一笑,伸手搂着自己的王妃,闭上了眼睛。 隔了片刻,他又若有似无的问了一句:“爱妃今年多大了?” “回大王,臣妾年满五月,就二十岁了。” “好,如蓓蕾初开的年纪啊!” 无诸闭眼笑了笑,道:“本王二十岁的时候,正是和季粟,沐阳他们跑马山林,彻夜射猎不归的时候,现在想想,还真是荒唐的年龄.” “等大王赶走了秦军,臣妾再陪你去那些地方走走!”王妃将头枕在无诸的胸膛,柔声说道。 无诸呵呵一笑:“没有那样的时候了!”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妃:“如果本王明天就死了,你能够陪伴本王一块去吗?” “啊?” 王妃下意识浑身一颤,不由将头抬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无诸。 “大王,您是要臣妾为您陪葬吗?” “怎么!” 无诸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你不愿永远陪在本王身边?” “不不不,不是啊,不是的” 王妃吓得六神无主,连连摇头解释:“库野,库野,不不,不是,大王,库野不过才四岁啊!”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朕!” “不是的,不是.” 无诸坐起来推开王妃道:“你不愿意跟本王一块儿死!” “不是啊,不是啊大王” “你以为你跟沐奎的事,本王不知道?” “啊?不是.” 王妃吓坏了,不停哀求:“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那好吧,你就先去死吧!” 无诸面目狰狞,当即从身上掏出一个血色肉囊,当着王妃的面捏爆,顿时一股血色烟雾从肉囊中暴出,王妃满脸惊恐的后退。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哭哭啼啼,不停哀求的王妃,脸上突然涌现出无数血痂,然后身子一阵抽搐,轰然倒地。 “来人!” 无诸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门外顿时冲进两名侍卫。 “大王.” 一名侍卫愕然开口,想要询问王妃的情况,无诸一个冷眼扫过去,前者顿时一个机灵,连忙将自己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大王有何吩咐?” “王妃勾结秦賊,蓄谋刺杀本王,罪不可恕,传本王令,立刻逮捕王妃亲族,交由司满处理!” “是!” 目送两名侍卫将王妃的尸体架出王宫,无诸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环顾一圈,再次高喊:“来人!传丞相!” 与此同时。 大将军方虎府中,灯火通明。 方虎一身盔甲,手持利剑,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数十名护卫。 只见他们一个个庄严肃穆,大有方虎一声令下便舍身忘死的架势。 很明显,这些护卫不是扑通的护卫,而是方虎眷养的死士。 “父亲,真的会如你所料,大王会对我们动手吗?” 一名长相与方虎颇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战战兢兢的询问方虎。 方虎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片刻钟,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门外冲来,躬身道:“大将军,大王在宫内杀了王妃!” “啊?这” 方虎之子闻言,吓了一跳,心说大王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王妃都杀?难道大王疯了不成? 然而,方虎闻言却一点也不诧异,平静道:“季粟进宫了吗?” “刚刚进宫!” “好!立刻传我命令,封锁宫门,但有冲击宫门者,杀无赦!” “啊?这” 黑衣男子面露惊骇之色,道:“大将军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 方虎冷笑一声:“造谁的反?我只是为我王沐奎守住叛逆而已!” “沐奎?” 黑衣男子更加诧异了。 方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冷冷下令:“你只需听本将的命令即可,等我王回来,保证你飞黄腾达!” “这” 黑衣男子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无诸突然的发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这么一位连朝夕相处的女人都能随意杀掉的大王。 很难保证他会不会连他这位一直跟随的侍卫统领也杀掉。 想了想,黑衣男子暗牙一咬,拱手道:“末将遵命!” 很快,黑衣男子就离开了方府。 方虎之子再次上前询问:“父亲,你怎么知道大王会发疯?” “谁说他发疯了?” 方虎冷笑:“这才是真正的他!” 说着,抬头看了眼天色,淡淡道:“如果不是沐大夫先一步传来消息,今日在朝堂上劝解他的臣子,恐怕都会死在他手里!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了.”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啊!我的大王啊!你怎么了?【求订阅哦】 “父亲!前方二十里就是南浦水军主力,只要拿下南浦水军,无诸就再也无法阻止我们了!” 沐霖兴奋说道:“届时父亲只要收纳闽越官吏,当众宣读大秦皇帝的诏书,相信那些闽越官吏一定会识时务!” “好!” 沐奎大喜:“我已经等候此时很久了,来人!一,命令水军立刻摆好阵势,准备迎战,二,通知城内的大将军方虎,让他与我们里应外合!” “遵命!” “报!敌舰已经逼近我军十里!” “再探!” “报!敌舰已经逼近我军五里!” “传我命令!” 沐奎猛然高喝,朗声道:“将领归位,准备迎战!” 一阵战鼓声陡然响起,装备精良的闽越舰队,人来人往,奔走不断,一架架火炮,各就各位,只等着给敌军迎头痛击。 就在这时,前方忽地火光一亮,紧接着传来一声急促的惊呼:“报!敌军顺流而下,放出大批火船!” “什么?” 沐奎大吃一惊,暗道无诸果然早有准备,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别说,这招也真够毒的,要是任由这些火船袭来,绝对损失惨重。 不敢怠慢,沐奎连忙朝沐霖询问:“沐霖,可否用火炮攻击那些火船?” 沐霖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有点大材小用了,我准备了投石机,可以发射石弹击沉火船!” “太好了!” 沐奎兴奋得不能自已,用力在虚空中挥了一拳:“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很快,前军舰队便接到命令,用投石机攻击火船。 “放!” 上百枚石弹从空中呼啸而出。 四五百步的的距离,石弹瞬息而至。 “砰!砰!砰!” 如雨般的石弹,落到水中溅起无数浪花,冲的那些顺流而下的火船东倒西歪,互相碰撞。 有的则是直接被石弹打翻,有的则是被水浪浇灭火焰。 一时间,南浦水溪浪花汹涌,轰隆不断,不时有火光消失,接着溅飞无数木屑碎片。 “报——!” 瞭望的哨兵兴奋呐喊:“火船距离我方舰队还有一百五十步,已有不到六十艘!” 沐奎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沐霖。 沐霖二话不说,直接喝道:“不要慌!传我命令,以勾镰刺顶住,且战且退,保持距离,待火船全部击沉后,迅速反击!” “是!” 战鼓雷动处,命令迅速被传达。 大概花费了一个时辰左右,那些火船才被全军击沉。 “嗷——!” 沐霖舰队上空爆发出兴奋地欢呼声。 沐奎一直提着的心,此时也终于放了回去。 如果没有赵昊的支持,他可能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别说反叛无诸,就是对付忠于无诸的军队,都难上加难。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沐奎恶狠狠地大吼一声:“杀!” 很快,大批追随沐家的闽越勇士,纷纷比划着手中的秦国武器,朝南浦水军方向杀去。 “报!周将军,我军火船没有对敌军造成任何影响,他们甚至连火炮都没用!” 南浦水军舰队上,一名哨兵焦急的朝下方的将领禀报。 “什么?对方连火炮都没用?” 闽越南浦水军将领,满脸诧异。 本来他们想利用那些火船,消耗敌方的火炮,没想到对方连火炮都没出,就消灭了一百多艘火船,这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没等众将反应过来,一名哨兵又露出惊骇的表情,连忙大喊:“周将军,敌方已经杀过来了!” 周富猛然醒悟,忽地奋力抽出自己的佩剑,朗声大吼:“英勇的儿郎们,沐奎奸贼在我闽越生死存亡之际,背叛我王,无耻至极,吾等一定要为吾王守好这最后防线!” “好!” 此前沐奎已经带着大秦皇帝的诏书,劝说了周富,结果被周富直接拒绝了,如今他带着南浦水军,阻挡沐奎,显然也是知道了都城的情况。 但他怎么也不相信,无诸会对自己王妃出手。 因为那王妃是他堂妹。 没过多久,双方舰队就以非常快的速度,直逼五百步以内。。 沐霖大呼一声:“火炮准备!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是!” “咚咚咚咚.” 准备开炮的鼓声,陡然响起。 沐霖大吼一声:“开炮!” 无数黑秋秋的炮弹,跟不要钱似的,直奔周富舰队,划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线。 “嗷呜!” 跟在沐霖身边的沐家水军,兴奋地不能自己,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被秦军这么打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用秦军的武器打别人,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轰隆隆!” 随着一阵爆炸声响起,周富所在的舰队,瞬间就有几艘战船被直接击沉了。 一时间,措不及防的闽越水军,被火炮轰得哇哇乱叫,在船上抱头鼠窜,不少人甚至惨叫着被火炮击中,尸骨无存,更有甚者,因为惊恐挤入水中。 眨眼之间,闽越水军尚未跟沐奎军正式照面,就被打得四分五裂。 闽越王都的暗流也愈发剧烈。 因为无诸突然杀死自己王妃,以及方虎预判无诸会对自己下手而引起的闽越内乱,正在激烈进行中。 “方虎!本王待你不薄,为何背叛本王!” 无诸站在宫门城墙上,目中满是怒火,如同一头竖起毛发的雄师,低沉质问方虎。 方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笑道:“中原有句古话,良禽择木而栖,大王一意孤行,欲与秦军决一死战,置闽越军民于不顾,已经不是我们爱戴的大王了!” “哼!” 无诸冷哼,死死看着方虎,眸子里的怒火仿佛要将方虎吞并了,咬牙道:“当初沐奎建议本王向大秦称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本王抗秦,是不是早就准备跟他勾结,图谋不轨了?” “沐大夫一心为国着想,与秦人斡旋,结果大王是如何对他的?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大王恐怕今夜会屠尽沐家人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王会屠尽沐家人?” “王妃家与沐家的关系,大王难道不知道?大王抓王妃家的人,难道会放过沐家?” 方虎冷笑一声,道:“大王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沐大夫已经被大秦皇帝封王了,他才是我闽越的新王!” “什么!?” 闻言,无诸大吃一惊,周围的众人无不错愕。 大秦皇帝居然封沐奎为王了? 无诸震惊万分的同时,迅速收敛自己的火气,沉声道:“伱此话何意?” 方虎瞥了无诸一眼,冷冷道:“多说无益,老实点就束手就擒!” “就凭你这点兵力?” 无诸不屑地说了一句,当即大喝:“冲出去,杀!” “杀呀!” 上万王宫护卫军,猛烈冲击宫门。 方虎脸色一变,正欲下令誓死守住宫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呼喊。 沐奎、沐霖带着数万大军,一面高喊‘新王有令,降者不杀’,一面看到有规模较大的战圈,便冲过去快速解决。 而沐霖,则凭借自己的骑兵,迅速杀开一条血路,朝着王宫方向冲来。 终于,他看到了方虎这边的大旗,还看到了刚刚冲破宫门的护卫军。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虽然整个王都尸横遍野,剩下还在血战的基本都是小股兵力,但都城主要兵力,都聚集在王宫。 也就是说,闽越战力最强的护卫军,根本没什么损失。 以至于沐霖冲到王宫的时候,无诸依旧表现得非常冷静。 “吁!” 沐霖在方虎面前勒住战马,皱眉打量了一眼无诸,又看向方虎:“方将军,多亏有你的配合,我们才能顺利进城!” “你是.沐霖?” 方虎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沐霖。 “正是!” 沐霖笑着点头:“我父亲在后面,随后就到!” “这么说,南浦水军已经被你们覆灭了?” “没错!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方虎朗声大笑,仿佛大局已定。 无诸脸色瞬间惨白,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浦水军是闽越最后的防线,如今南浦水军被灭,说明大秦军队已经长驱而入了。 该死! 该死的沐奎!居然敢骗我!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派他去秦营的! 虽然他不知道沐奎为何被大秦皇帝封王,但如果自己不派他去秦营,肯定不会发生。 他此时非常后悔,但也无可奈何。 稍微沉默,无诸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冷冷注视着下方的沐霖。 “沐霖,还记得本王吗?” 面对无诸冷不防的问话,沐霖愣了一下,旋即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看向无诸,一字一句道:“多亏了大王,银花才会离开我!” “哈哈哈!” 无诸仰头大笑,旋即转身背对着沐霖:“你们想要本王投降,本王可以投降,但你们可敢来面见本王?” “谁说我们想要你投降了,我们” “好!我们马上就来面见大王!” 还没等沐霖把话说完,沐奎的话音就从后方传来。 “父亲!” 沐霖大喊一声,扭头望去。 只见沐奎带着大军,缓缓而来,那气势,瞬间掩盖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为了闽越军民,为了闽越数百年的基业,有何不敢?”沐奎淡淡一笑,静静抬头注视无诸的背影:“大王始终是我们的大王!”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所有闽越官吏听的。 毕竟无诸是闽越公认的大王,就算有错,也不能死在他这位闽越臣子手上。 否则闽越官吏肯定不会认他这个弑君夺位的新王。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逼无诸投降,让秦人杀了无诸,这样他既能笼络闽越的人心,又能坐上闽越的王位。 似乎是看穿了沐奎的别有用心,无诸连转身都懒得转身,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季丞相,传本王令,让他们父子进宫,谁敢对他们无礼,杀无赦!” “大王!” 无诸不耐烦的打断了季粟:“本王心意已决,让他们进来!” 说完,径直走回自己宫殿。 “这” 季粟面露犹豫之色,最终暗牙一咬,应命而退。 没过多久,沐奎和沐霖就来到了闽越王宫。 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闽越王宫,父子俩相识一笑,并没有多言,便径直走了进去。 无诸是一个非常强壮的越人,但浑身浴血但狼狈,以及凌乱的发型,还是证明了他此时看上去没那么勇猛。 眼看着沐奎一步一步的走进大殿,无诸当即冷哼一声,威严道: “你居然真有脸来见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个废物!垃圾!肮脏的臭猴子!” 沐奎右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要刺入肉中。 但他却不卑不亢地道:“大王,我是废物,是我的不对。但我并没有想背叛闽越啊! 我是越人,生是,死也是!” 无诸愤怒的将青铜杯盏砸向了沐奎,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献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将他的脸颊覆盖上一层浓郁的血色。 “父亲!” 沐霖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杀无诸。 就在这时,沐奎一把将他拦住了,喝道:“不许对大王无礼!” “呵!” 无诸冷笑一声,依旧不是很满意,骂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对本王的仇恨吗?可本王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因为你就是一个废物! 你想替你母亲报仇,你早就该杀了本王的父亲,可你没有! 本王一直在想,你有什么能力反叛本王? 没想到,你居然勾结秦人,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沐奎闻言,面色平静地说道:“闽越大势已去,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我明知你会失败,何不顺势而为?” “那也不该勾结秦人!” 无诸气咻咻地躺回王座上,喘着粗气,缓缓问道:“樱落在秦营还好吗?赵昊有没有为难她?” 他问这话的目的,不是真的想关心樱落,而是想知道樱落在赵昊心中的地位。 如果赵昊喜欢樱落,他可以利用樱落这层关系,假意投降大秦,然后利用赵昊杀掉沐奎父子,重夺闽越大权。 他相信比起沐奎父子给大秦的,自己会更多。 然而,沐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公子有没有为难公主,我不知道,只是公主身上的蛊毒,倒让我很意外” “呵呵,看来你知道了!” “想不到大王对自己妹妹也会如此.”沐奎眯眼道。 “哼!”无诸不屑冷哼一声,道:“你连自己女儿的死都不顾,有何资格谈论本王如何对妹妹,你只管带本王去见赵嗬嗬嗬.” 沐奎猛然抬起头,瞳孔骤缩。 只见无诸的脖颈处,竟然插着一根毒箭。 而无诸则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整个人无力的捂住脖子。 但献血依旧欢快的从他指尖缝隙处流出,从鲜红,到暗红,再到腥臭的黑色。 仅仅片刻的功夫,他的眼神便蒙上了一层灰色,生机迅速从机体内流失。 显然是活不成了。 “谁谁干的.” 沐奎满脸惊恐,下意识看向沐霖,沐霖也满脸诧异。 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无诸的护卫竟然如同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好似疯了的只有他们父子。 “啊!我的大王啊!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啊!” 正在此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凄厉的呐喊声,以及脚步声。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秦唯一的变数不在赵昊,在李斯【求订阅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沐奎大惊失色,不由循声望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刚才的事肯定与这个人有关。 可是他不是无诸最忠心的臣子吗?怎么会这样做?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 “父亲~!” 沐霖看到来人的瞬间,脸色也沉了下去。 只见季粟哭嚎着,踉踉跄跄的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早已经失去生机的无诸,嚎啕大哭起来。 那凄厉而又悲惨的恸哭,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啊啊啊!沐奎,你个畜生!大王对你这么信任,你居然亲手杀了他? 你是不是还要把我们都杀了啊!来啊!杀了我们啊!” 一边哭,他一边看向沐奎父子。 只是在他眼中,哪里有半滴眼泪,哪里有半点哀伤。 不过光打雷不下雨罢了。 甚至其中还有兴奋,有贪婪,还有一丝戏谑。 这时候,就算沐奎父子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他娘的! 圈套啊! 狗日的季粟,明明是他杀了无诸! 可是,此时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更何况自己还在人家的地盘。 眼看着周围的护卫已经面露不善的围了上来,沐奎当即大喝一声,一脚踹飞一名护卫,道:“快!快突围出去!” “呔!” 沐霖大叫一声,紧接着闪电般出手,捏住另一名护卫的脖颈,用力一扭,竟是生生扭断。 “父亲,我掩护你出去!” 沐霖躲过刀盾,一路掩护沐奎冲杀出去。 绝境之中,父子爆发出的潜力,竟是无人可挡。 左劈右砍,杀得鬼哭狼嚎,血如涌泉,硬生生冲出一条血路。 眼看着沐奎父子满身血色,已经杀出了重围,扬长而去。 季粟不怒反喜,满脸笑意的将凉透的无诸丢出去,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虎皮王座之上。 “现在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杀了大王,杀出了王宫,就算你是大秦皇帝封的新王,又如何?还不是跟丧家之犬一样?” 随着闽越王无诸身死,一时间,整个闽越都乱了起来。 但他们依旧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因为驻扎在石浦的大军犹如达摩棱斯克之剑,悬在众人的头顶。 “公子!季丞相动手了!” 陈平一脸兴奋地来到赵昊小院。 此时,赵昊正在求嬴政写春联,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过年和后世的过春节,有一定的区别,但也是大秦最为重要的日子之一。 特别是赵昊给嬴政讲了一些自己过年的想法,嬴政大感兴趣,决定与临尘城的共同庆祝这特别的一年。 “陛下!” 陈平见到嬴政的第一时间,连忙恭敬行礼。 嬴政提起毛笔,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陈平啊,朕知道你,最近这段时间做的不错,无需多礼!” 说完,看了眼赵昊,又道了句“你们聊!”,便继续弯下身写春联。 “谢陛下!” 陈平讪笑一声,缓缓来到赵昊身边,拱手道:“公子,闽越已经乱起来了!” “哦?” 赵昊挑眉:“这么说,季粟已经杀了无诸了?” “杀了!” 陈平笑着点头:“之前他派他儿子来谈合作,我以为他会协助我们平定闽越,没想到他会杀无诸!” “呵!” 赵昊轻笑一声,道:“人的野心都是不知足的,或许是听到我们封沐奎为王,觉得我们厚此薄彼了,想自己来吧!” “这样不是正好吗?他们杀得越欢,我们就越能得利!” “嗯。” 赵昊微微颔首,旋即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南越那边有什么动静?” “粮食已经送来了,人.”陈平有些无语道:“恐怕有点难” “难?” 赵昊冷笑一声,不容置疑道:“那就让韩信领十万大军前往南越,给他们施施压!” “诺!” 陈平应诺一声,随后看了眼正在写春联的嬴政,又道:“陛下,咸阳的使者已经抵达会稽了,再过两天,就会抵达临尘城,您看”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嬴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淡淡道;“谁是使者.” “正使乃杨端和大将,副使乃赵成,随行的还有廷尉府官吏” 陈平恭敬答道。 “赵成?” 嬴政皱眉,似乎有些疑惑:“此人是谁?有何资格做副使?” “回陛下,此人乃赵高之弟。” “哦。” 嬴政恍然点头,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隔了片刻,又看向赵昊:“你有什么主意?” 赵昊想了想,笑道:“如果父皇真想看他们表演,我倒是有一计,不知父皇是否愿意?” “哦?何计?” “嘿嘿.” 与此同时,咸阳都城。 南下的使团已经半月有余,咸阳的局势越发不明,就连与李斯非常友好的姚贾,都越来越看不懂李斯了。 至于王绾、尉缭,郑国,张苍等帝国老臣,则陆续退出权力中心,将大权都归纳到新成立的临时内阁。 这日,姚贾独自到典客府邸探视顿弱来了。 虽然顿弱是黑冰台的实际掌控者,但顿弱最主要的身份,还是处理外交关系的九卿典客。 而姚贾与顿弱的渊源,可谓非常之深。 他们同被嬴政廷揽,同掌外交大权,同为帝国九卿,同善密事谋划。 最大的不同时,一则家世不同,二则性格不同。 姚贾的家世并不会,父亲是看大门的老兵,被人称为‘大梁监门子’,所以姚贾凭借自己的势力,一步步进入秦国权力核心的。 至于顿弱,则是燕赵世家,名人名士,周游天下入咸阳的人才。 就秉性而言,姚贾为人机敏,跟李斯一样善于斡旋。 顿弱则一身傲骨,不屑与人深交。 在嬴政的所有帝国老臣中,除了李斯,也只有顿弱与姚贾有几分矫情。 如今咸阳的局势越来越复杂,陛下被囚禁在南海,原先掌控黑冰台的顿弱统领竟毫无作为。这让多少有些了解顿弱的姚贾,隐隐感到不安。 只见姚贾仰望了一下典客府大门,轻皱了下眉头,然后大步跨进府门。 此时,顿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身躯佝偻的走在庭院内,步履缓慢,分明是一个山居老人。 原先顿弱自称自己患病,他还不信,现在一见,颇有几分惋惜。 “顿子,别来无恙啊!” 姚贾叹息一声,远远打了个招呼。 “姚贾?” 顿弱愣了愣神,转头看去,一丝惊喜游荡在苍老的沟壑里。 “顿子,你看这是何物?” 姚贾如献宝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笑呵呵的走上前。 “老夫现在这种情况,可不宜喝酒,足下失算了。” 顿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 姚贾仰头大笑起来:“谁说这是酒,此乃咸阳最新出来的果汁,顿子失算也!” “禁声!” 顿弱板着脸道:“笑甚?一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后生喝果汁!喝果汁有甚好笑的?” “哎——” 姚贾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这老顿子,无酒不笑,还教人怎么活呀!” “别胡说,随老夫来!” 顿弱点着手杖朝亭子走去。 姚贾眼睛一亮,暗道顿子精神还不错。 他们同朝为臣多年,许多习惯都是不期然锻炼出来的。 譬如说要谈大事,一般都需要避开耳目,且要做到即使有人听见,也要说话连续,不能出现丝毫不合时宜之言。 目下,顿弱将他领到亭子那边,是因为那边有假山假水,水声咕咕,对话如常的话,十米之内,很难被人听清。 由此可见,顿弱虽然病态龙钟,但也精神十足,思路清晰。 两日走到亭子内,互相搀扶了一下,不约而同的靠近水流。 只见顿弱放下手中的竹杖,向背后一抄手,一壶飘着果香的美酒,赫然出现在他手中,随之而来的是有些好笑的揶揄:“这不比你那果汁好喝?” 姚贾伸手接过来闻了闻,抬头笑道:“果香四溢,酒香扑鼻,妙不可言!” “你既然来我这里,想必心中已有决断,何敢屡屡发笑?” 顿弱明显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姚贾。 姚贾尴尬了一下,故作不知的道:“顿子此话何意?我心中有什么决断?” “姚贾若以为老夫是迂阔之人,可以回去了。” “顿弱兄,这,哎,好吧,姚贾就明言了!” “愿闻其详!” 顿弱面无表情的问道。 姚贾看了眼顿弱,当即拱手:“请顿子施以援手,为李廷尉安定大秦!” “如何施以援手?敢请明示!” 顿弱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姚贾。 姚贾脸色一正,道:“以黑冰台之力,剪除朝廷黑暗势力,确保李廷尉顺利领政,支持陛下法治不变!” 他这话说得语气激昂,仿佛为国为民的忠臣。 顿弱却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 沉默良久,顿弱抬起手中的竹杖,点了点姚贾身前的石台,平静道: “朝廷有没有黑暗势力,老夫暂时不表态,老夫只说一件事:根据秦法,黑冰台只对陛下负责,对邦交之密负责,不得介入国政,否则黑冰台何以始终由陛下心腹,乃至邦交大臣负责?” “六国覆灭之后,陛下已经很少动用黑冰台了,有时甚至想撤销黑冰台,奈何六国复辟势力层出不穷,一搁再搁; 本次东巡之中,陛下遇到多少危险,始终没有黑冰台的身影,你知道是为何吗? 因为陛下曾对老夫提及,秦国要想稳固发展,弘扬法治,黑冰台这样的帝国爪牙,应当撤出” “那陛下可有颁布诏书,撤去黑冰台?”姚贾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老夫劝告廷尉,也请廷尉代为转告李斯。” 顿弱回避了姚贾这个问题,语气沉重的道: “大秦的未来是更加人性化,更加法制化的国家,纵然有不法之徒,也需要依法剪除,而不是暴力剪除; 如今国家在变革,权力在分割,大秦也有新设立的内阁,只要几位阁臣秉持公心,所谓的朝廷黑暗势力,何惧之有?” “这” 姚贾语塞,而后又面露担忧之色:“顿子主张,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万一” “无非赵昊之事而已,有何万一之说?” 顿弱不以为然的说道。 姚贾蹙眉道:“陛下的情况尚未可知,赵昊在南海,恐非小事。” “既然如此,老夫就明说了。” 顿弱一顿手杖,豁然站起来,掷地有声道:“以皇帝陛下奠定的基业,就算出现一百个赵昊,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陛下之后,大秦唯一的变数也不在赵昊,而在李斯!” “李斯?” 姚贾一诧,有些不明所以,心说李斯能有什么变数。 然而,顿弱却直勾勾的盯着他,冷冷道: “论朝堂斡旋,政治手腕,几位阁臣,谁是李斯的对手?只要李斯秉持公心,依法行事,任谁也无法撼动大秦!” “就算赵昊有野心,又如何?只要召公子扶苏,蒙恬将军回咸阳,你便说,赵昊能如何?其他皇子又能如何?” “目下之事,老夫最想不通的是陛下!为何陛下会被赵昊囚禁,为何李斯与诸位阁臣会是这样的态度,陛下有难,为何不发兵南下?” “纵然此时发兵南下,有可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但陛下在南海滞留数月,生死不明,还有什么比陛下安危更重要的?怪哉也!廷尉与诸位阁臣心里是怎么想的?!” 突然,顿弱打住了。 “顿弱兄,您误会了!” 姚贾正色道:“南海之变太过仓促,再加上北方边境不太平,关中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阁臣们也是为大局考虑,才没有发兵南下; 况且,在下思虑,李廷尉也不相信公子昊会对陛下不利,才派使臣迎回陛下; 一来可以降低影响,稳定局势,二来可以探查详情,还公子昊一个清白,毕竟,大秦的很多国策是公子昊提出的.” “老夫失言,汝无须解说” 顿弱疲惫的摇了摇头。 姚贾眉头微皱,再次开口:“姚贾还有一请,希望顿弱兄见谅。” “廷尉但说。” “今日姚贾之言,既非谈论政事,也非私议陛下” “老夫明白,就一起喝了果汁嘛!”顿弱笑道。 姚贾也笑了:“告辞!” “不送了。” 顿弱摆摆手,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足下还是不要与李斯走太近了,公子昊此人,嗯,太邪乎了.” “呵呵。” 姚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匆匆出了典客府,直奔李斯府邸。 然而,李斯却不再府邸,与赵高私会去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陪始皇帝过得第一个春节【求订阅啊】 闽越的战争还在继续,沐奎父子与季粟等人,杀得难解难分。 大秦这边基本相安无事。 至于南越与韩信的对峙,也在韩信放飞几个热气球后,主动派出了使者,将大王子权昂送到了秦营。 赵昊给出的策略是,尽量让越人内斗。 所以,在权昂抵达秦营的第二天,陈平就把分封南越王的诏书给了他。 本就对父王将自己送出来当人质不满的权昂,在心腹的支持下,果断造了他父王的反。 期间,韩信在赵昊的示意下,一边为权昂兜售大秦军备,一边呼吁他们保持冷静,停止战争。 虽然韩信出售的都是大秦淘汰的军备,但依旧非常好用。 还有大量代加工的藤甲,铁刀,尽管质量比起现在的大秦军备差了一些,但对于落后的越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军备了。 而秦军换取的东西,仅仅是粮食而已。 没错,仅仅只是粮食。 这些粮食,对于刀耕火种的越人来说,仿佛大地赐予的一般。 他们不需要像中原地区那样精耕细作,只需要烧荒,撒种子,便会产出不少粮食。 而且是一年三产。 沐奎父子对这笔交易还处于谨慎状态,因为他们总觉得这是赵昊的诡计。 但随着他们刺杀无诸的消息传开,他们原本的优势,逐渐变为劣势。 特别是没有弹药的火药武器,宛如废铜烂铁。 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果断选择占领粮仓,用粮仓里的粮食换取大秦的弹药支持。 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非常配合赵昊了,赵昊还能有什么坏心眼? 一时间,沐奎父子实力大增,杀得季粟等人节节败退。 陈平见状,一边谴责韩信的不道德,一边秘密面见季粟的儿子,以极大的诚意,签下来一笔交易。 显然,季粟的粮食也被掏空了。 但对一年能产三季的越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闽越之间的内战再次升级。 只有临尘城这边,一片和谐,甚至在赵昊的鼓励下,过起了春节。 不为别的,就为给始皇帝整点花活。 因为始皇帝‘被囚’在南海的这段时间,公事几乎没有了,私事也只有几件,整日都过得很闲。 再加上咸阳来的使者,目前还没有赶到,便索性过个春节热闹热闹。 可怎么才算过春节呢? 赵昊心里也没什么概念,他只知道过春节要放鞭炮,写春联。 如果真要按这种过法,赵昊觉得会更无聊。 他觉得过春节,最重要的是热闹。 而所谓的热闹,后世北方是一家人一起吃饺子,南方则是一家人一起吃汤圆。 另外,最重要的是放鞭炮,孔明灯之内的。 赵昊并不喜欢吃饺子和汤圆,甚至对糯米之内的食物,都不是很感兴趣。 但说起放鞭炮,孔明灯之类的,却是他从小玩到大都很喜欢的节目。 在公元前,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张灯结彩’,因为这个年代没有纸,自然没有灯笼,其次,彩绸这种东西,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拥有,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 然而,现在已经出现了纸,火药,就等于有了灯笼和鞭炮。 赵昊喜欢过春节的气氛,所以在过春节的前三天,就让人开始张罗灯笼,鞭炮。 甚至将远在石浦的‘废柴四兄弟’都叫了回来,陪自己和始皇帝过节。 因为南海港的扩建,以及远洋大船的建造,会稽地区涌进了不少技术工匠,他们手上的技艺,千奇百怪,有的动雕刻,有的会篾竹。 赵昊便找来了一群篾匠,让他们用竹丝做龙骨,用纸来做的灯笼。 篾匠们自由发挥,有的灯笼是传统的圆形,有的则是方形,为了让这些灯笼更具有观赏性,赵昊又在纸上添加了花鸟虫鱼。 公子高几兄弟很喜欢这些灯笼,尤其是他们带来的女眷,在春节前三天,灯笼还没挂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天黑之后拿来玩。 “你小子总能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嬴政看着城内不一样的灯火通明,笑着打趣了一句赵昊。 赵昊嘿嘿笑了笑,道:“这才有过节的气氛,以后父皇回到咸阳,记得公告全国,每年的正月初一为春节!以此纪念您今年过的这个特别节日!“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多言。 其实,所谓的‘过节’,在古代一般都是天子祭天,民间祭祖,与后世的过节,毫无相似之处。 但这种新奇的过节方式,嬴政还是很感兴趣的。 “昊弟,方才我听老将军说,你为晚上‘打更’的办了一件事好事!” 公子良瞥了眼正在欣赏城内花灯的嬴政,小心翼翼地感慨道。 赵昊差点吐血,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子良:“打更的?” “那叫灯笼吧?” 公子良指着城内木杆上挂着的一连串灯笼道:“晚上可以照明!” “我当然知道可以照明。” 赵昊瞪着公子良,他觉得这个时候把灯笼和‘打更’的联系在一起,有点古怪。 虽然这话也符合逻辑,但如同牛嚼牡丹,完全忽视了灯笼带来的节日气氛,以及意义。 “反正以后走夜路也不用担心了。”公子高这时候也笑着走了过来。 赵昊表情更加古怪了,下意识道:“那你以前是怎么走夜路的?” 公子高朝嬴政行了个礼,然后笑着道:“有人‘掌灯’,但没灯笼方便。” 赵昊直接翻了个白眼,心说九兄这个大聪明也就罢了,怎么连三兄也这么‘实诚’,难道就看不到灯笼的美?也无视了城内军民的欢喜?只把灯笼理解为‘方便走夜路’的工具,以及为‘打更’的做了一件好事? “方便是方便,但也有隐患。” 公子将闾似乎发现了什么,皱眉道:“正月里天干物燥,若是不小心引起火灾,那麻烦就大了。” “怎么连六兄也不让我好好过春节?”赵昊无力的看向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面露不解,然后朝嬴政行了个礼问:“父皇,昊弟说的过春节是指什么?” “庆祝朕被他囚禁到春天呗!”嬴政淡淡说道。 “啊?” 公子将闾吓得亚麻呆住了。 “昊弟,你.” 公子荣禄正准备开口斥责赵昊,却听一旁的赵昊率先朝嬴政表达自己的不满:“父皇,您别瞎说好嘛,儿臣哪有囚禁您!” “呵呵,外面不都这样传的吗?” “外面传是外面传,咱们父子得拎清啊,再说,这大过节的,可别冤枉儿臣,万一皇兄们误会了咋整!” “.” 公子高四兄弟互相对视,然后不解的看着赵昊。 “好了,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先过个热闹的春节吧!” 赵昊无奈的摆了摆手。 嬴政也笑着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调侃赵昊,转而好奇的追问:“怎么热闹?” “先放灯,再吃年夜饭,然后发压岁钱,守岁,放鞭炮!” “???” 四兄弟满脸问号,嬴政也是用闻所未闻的表情看着赵昊。 “别这么看着我,总之你们听我的就对了!” 赵昊看向城内,笑道:“今年咱们要好好过春节!” 等赵昊带着嬴政,以及四兄弟回到别院的时候,王翦在夏无且的陪同下,站在院子里赏灯。 “老将军怎么来了?” 嬴政笑着打了个招呼,赵昊、公子高几人也上前行了个礼。 “老夫在南海待了数年,从未见到过如此灯火通明的夜晚,今夜算是大开眼界了。” 此时的王翦心情不错,笑着道了一句。 嬴政也笑了起来:“别说南海,咸阳,乃至宫中,朕数十年也没见过这种场景。” “还是公子有想法啊,就是不知如此喜庆,是为了庆祝什么,难道闽越那边已经平定了?”王翦笑着看向赵昊。 赵昊挠了挠头,然后道:“闽越平定是迟早的事,包括南越,我大秦也不会费多少力,老将军无需担忧!” “呵呵。” 王翦笑道:“有公子坐镇南海,老夫从未真正担忧过,只是这节日.老夫过得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哈,何止老将军过得莫名其妙,朕也如此,只是,这春节怎么过,朕有些好奇!”嬴政也笑了。 “哎呀,多说无益,来人!先放灯!” 赵昊知道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索性当着众人的面放灯。 这个举动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很快,无涯便带着一群护卫,拿着孔明灯,站在众人面前。 而与此同时,有个护卫拿着油灯,递给了赵昊。 在所有人的注视夏,赵昊接过油灯,点燃了花灯下面的底座,在众人的见证下,点亮了那个造型独特的灯笼,然后示意无涯慢慢推开,松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孔明灯升了起来。 嬴政的眼睛发亮,目光紧紧盯着孔明灯,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是小型热气球啊” “呵呵.”赵昊笑了:“虽然它们原理是一样的,但它们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父皇误会了。” “哦?” 嬴政反应了一下,随后紧紧注视天上的孔明灯,直到孔明灯因为风向消失在夜空中,才感慨道:“这些看似神奇的东西,在生活中其实很常见,只是很少有人发现而已。” “父皇说得不错,我们每日都在接触油灯,却从未有人想过,在油灯外面加一层罩子,这样既能挡风,又能挡雨!”公子高笑着附和道。 其余人微笑点头。 赵昊撇了撇嘴,又看了眼夜空,朝嬴政道:“父皇,接下来该开宴了!” “好。” 嬴政简单应了一句,随后摆手道:“诸位入座吧!” “谢陛下!” 此时,院外已经摆满了座席,都是南海官吏。 而院内,只有一张大桌子,是赵昊特意定做的圆桌。 以前用餐都是一人一个小桌子,现在赵昊想来个不同寻常的,就只安排了一张桌子。 “昊弟,你这” 公子高见到只有一张桌子,而且还是跟自己父皇平起平坐的吃饭,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入座。 “现在吃的是家宴,家宴本来就要坐在一起吃才热闹,没事的!” 说完,赵昊还不忘看了眼嬴政,笑道:“父皇,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朕不是被你囚禁了吗?朕哪敢介意” 嬴政笑着倒了一句,然后径直走向上位。 赵昊尴尬的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有完没完,然后便自顾自的张罗众人入座,上菜。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起饮宴,今天就不要拘束了。” 虽然嬴政嘴上时不时的调侃赵昊囚禁自己,但赵昊的面子,还是会给他的。 特别是见自己落座后,包括王翦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入座,便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入座。 很快,一大桌极具特色的菜肴,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赵昊不喜欢吃汤圆和饺子,但还是让人做了一大盘饺子和汤圆。 嬴政吃惯了山珍海味,新奇菜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汤圆和饺子,不由有些好奇的道:“这是什么?” “圆圆的那个叫汤圆,有合家团圆的意思,扁扁的那个是饺子,有祈求来年丰收,团结和平的意思!” 赵昊笑着解释道。 “哦?还有这种寓意?”王翦有些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这都是我从古书上看到的,据说上古时候的先民,过节都吃这个。而且,这饺子和汤圆里面有一古钱币,谁吃到了,就能获得接下来一年的好运!” “真的?” 公子良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众人人也纷纷打量眼前的饺子、汤圆。 只有嬴政和王翦,笑而不语。 很明显,他们是不信赵昊这话的,不过,赵昊说的上古先民,倒让嬴政想起了那神乎其神的梦中人。 难道这是那些梦中人的习俗? 思忖了一下,嬴政环顾一圈,当即朝众人招呼道:“好了,都别坐着了,动筷子吧!” “是!” 众人应了一声,谁都没有去夹那些山珍海味,新奇美食,都十分默契的伸向饺子和汤圆。 如此一幕,看得赵昊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大秦四年了。 这四年,发生了很多,也体验了很多。 虽然一开始并非他所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时代。 不管这个时代的结果如何,原来的历史必然不会再次发生。 就算嬴政想看一出好戏,也不过是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罢了。 “赵高、李斯,还有我愚蠢的弟弟胡亥,可别让父皇失望啊!” 心中默默的想着,赵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就在这时,嬴政‘哎’的一声,吐出一枚泛着油光的古钱币。 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人生在世,当做点有意义的事!【求订阅啊】 赵昊从火炕上醒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恍惚。 之前的家宴,他喝了不少酒,本来想小睡片刻,没想到醒来已经到了深夜。 此刻的别院灯火通明,只不过被雨幕遮蔽。 虽然是春节,但这个年代没有声情并茂的春节联欢晚会可以看,让人感觉不到过春节的气氛。 说起来,这还是穿越过来过的第一个春节呢。 以前在皇宫,每天想着的就是怎么逃跑,怎么挖地道,哪有心思过春节。 而且,这个年代也没有过春节的概念。 想到这里,赵昊伸了个懒腰,无涯紧接着走了过来。 结束家宴后,嬴政和王翦,夏无且等人,一起在前院打麻将。 公子高四兄弟则在偏厅斗地主,为的就是过完子时,一起放鞭炮。 赵昊的计划,本来是去找樱落公主玩玩的,可惜那姑娘得知自己兄长被季粟杀了后,整个人都傻了,整日以泪洗面,也怪可怜的。 不过,赵昊并没觉得有什么,他兄长死是注定的。 而她能留在这里,也是因为之前那个赌注,否则她一个亡国公主,又没有译吁宋那样的觉悟,很难在自己这里立足。 “现在什么时辰了?” 赵昊卷缩在被子里,趴在炕上,朝无涯询问。 无涯将醒酒汤递给赵昊,然后认真回答道:“刚到亥时,不算太晚。” 赵昊点了点头,拿起醒酒汤喝了一口,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安排。 毕竟他这么睡过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干脆起来,披着自己的貂皮大氅,到了案几前盘坐下来。 为过春节的干果和点心摆了满座,无涯坐在赵昊右侧,见赵昊拿着核桃犯难,便也伸手拿了一个核桃,嘎嘣一声,核桃就成了两半。 “师兄真厉害!”赵昊竖起大拇指。 无涯咧嘴一笑,随即将碎成两半的核桃,递给赵昊。 可赵昊只拿走了一半,笑道:“师兄也吃,大过年的别守着我,咱俩说说话。” 无涯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昊。 “师兄跟着我快一年了吧?”赵昊吃着核桃,笑着说:“要不是师傅让你跟着我,我恐怕很难活到现在,师兄帮了我很多呢。” “还差十天一年.” 无涯说着,又好像不太确定,然后撇了撇嘴,又道:“其实公子也帮了我很多。” 赵昊有点意外,看着无涯道:“我帮了你什么?” “以前离开师傅在外闯荡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后来跟着公子,学会了很多,慢慢觉得,人活在这世上,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才行!” “哦?” 赵昊恍然点头,随手拿起醒酒汤,抿了一口,对无涯想做的事,颇感兴趣:“那师兄觉得,做什么事才算有意义。” “这” 无涯迟疑了一下,道:“具体的事,我也说不清楚,但肯定不能待在一个地方。” “待在一个地方?” “就像忠贤他们,远离大秦,帮公子打开丝绸之路去了。” “忠贤?” 赵昊愣了下,不由抬头看向门外,眼神竟变得有些迷离:“好久都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在忠贤一行人出使西域的前半段,赵昊时常收到他们的来信,后来不知怎么的,来信突然中断了。 也就是说,忠贤一行人有可能凶多吉少。 毕竟沙漠凶险超乎想象。 其实,赵昊最后一次收到忠贤来信的时候,忠贤就描述了他们当时的处境,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沙暴,他们一千多人的使团,最后剩下不到三百人。 而沙漠,想要困住一两千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此次出行的正使,也是使团中年龄最大的人,乌氏倮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而且因为死了很多人的缘故,不少寂寂无名的使团成员,还得以升了官。 此次处使西域的主要目的,出了替大秦开辟丝绸之路以外,还有就是绘制通往西域的地图。 不管结果如何,他们现在是用命给大秦趟出一条安全之路。 所有踩过的地方,安全的,不安全的,都会被人记录下来。 在经过大宛国之前,在匈奴以北的草原上,使团还经历过一些部落。 不过,大秦灭六国的威势虽然短时间传不到地中海和中东地区,但随着商人的不断传播,还是能够影响部分西域国家的。 这个时候的大秦使团,也正好经过第一个西域国家,大宛。 大宛地处帕米尔高原附近,人种已经和匈奴人有所不同了。 所谓东方曰夷,南方曰蛮,西方曰戎,北方曰狄。 事实上,戎狄蛮夷与华夏的交织,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 包括人种相貌,也是基本一致的。 但大宛不同,大宛人种主要是瓯罗巴人种,也就是白人种。 乌氏倮早有准备,事实上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前,中原王朝就已经有大宛的一些记录。 但是,忠贤,大虎,二虎几个,对大宛的风土人情,还是挺惊奇的。 而在抵达大宛之后,他们受到了当时的大宛王金罕,热烈的接待。 大宛距离匈奴虽然不是很远,但距离中原却非常远,对于大秦,金罕了解得并不多。 但金罕知道大月氏,知道东胡,知道匈奴,这些都离大宛不是很远。 东胡甚至在百年前还劫掠过大宛。 大宛打不过东胡,和大月氏结盟才免遭欺负。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宛一直活在东胡的阴影里。 直到前不久传来的东胡被匈奴所灭的消息,才惊醒了刚刚继位不久的金罕,原来匈奴才是最厉害的。 出于害怕匈奴的原因,金罕一方面派人向匈奴表示臣服,一方面也在准备防守。 但冒顿并不接受大宛的臣服。 毕竟冒顿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大宛的战马很好,与草原马根本不是一个品种。 冒顿打算把草原清理干净后,直接将大宛拿下,称为匈奴的跑马场。 这几天,因为冒顿拒绝大宛臣服,金罕吓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结果,因为打不过匈奴,他索性来了个及时行乐,不管不顾。 而正因为他的不管不顾,大宛国内民不聊生,导致他的弟弟毋紫,心生不满,直接组建起义军反对他。 此时,大宛正规军和起义军正在距离大宛王城五十里的犀水对峙。 大秦使团居然来了。 相比于匈奴,金罕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大国,一直抱有幻想。 因为他从父辈那里听过太多的传说,据说东方大国是北方草原的噩梦,使得他们不敢南下,只能西行,不管是匈奴,还是东胡,亦或是大月氏,都被阻止在了草原,不得寸进。 这样的存在,是他敬重的。 所以,哪怕大秦使团不足三百人,金罕也不敢怠慢他们。 如果能得到大秦的帮助,镇压此次起义军这个大哥,他金罕认定了,冒顿也无法阻止。 金罕如是想到。 很快,他便带着大宛独有的金马,来到了大秦使团营地。 “乌君,大宛王金罕求见!”一名大秦士兵进帐禀报道。 乌氏倮看了眼忠贤,示意对方将金罕带进来。 虽然乌氏倮是使团名义上的领头人,但使团的每个人都清楚,忠贤才是使团的话事人。 毕竟忠贤是赵昊的心腹。 而此次使团能够成行的原因,也是因为赵昊。 “见过大秦来的贵使!” 金罕进入帐篷,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笑道:“早就听闻大秦人才卓绝,刚才只是粗略一扫,便发现大秦士卒乃以一敌十的精锐,故此献上大宛金马,让秦军如虎添翼!” 乌氏倮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前面尽显谦卑的大宛王,眼神有些玩味。 大秦使团路过大宛,只是临时整顿,居然引来大宛王亲自带马来拜会,显然是想与大秦交好。 看来,大宛国内的内战,情况不容乐观啊! 不过这两百匹大宛金马,还是少了些,但作为一个见面礼,还是可以的。 值得一提的是,历史上的汉武帝,第一次派人索要汗血宝马,也就是大宛金马,却遭到了拒绝,而使者带来的重金,也被大宛杀而取之。 如今大秦使团什么都没做,大宛王居然亲自上门送马,倒是有点意思。 “大宛王客气了。” 乌氏倮是大秦仅次于巴清的商贾,根本不会对这种蝇头小利感兴趣,只是平淡的客套了一句。 这年头,整个中原对戎狄蛮夷的态度,都是一种属于十分傲慢的态度,不像后世动不动就和亲,更不至于像李二那样被夸一句天可汗就各种散财。 在不通礼仪的戎狄蛮夷面前,拳头才是最好的外交方式。 毕竟大秦的实力摆在那里。 征服西域也只是时间问题。 “贵使对这马不是很满意?” 金罕见乌氏倮表情平淡,连看都懒得看自己带来的马一眼,不禁心里开始打鼓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乌氏倮又平静道:“实不相瞒,本君在大秦有千里牧场,所养马匹不下万匹良马,并不缺金马!” “啊?” 金罕吓了一跳,心说一个使者竟有万匹良马,这大秦该富裕到何种程度? 难怪父王曾说,东方大国是最神秘的存在,如今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不知大宛王此次来访,还有何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忠贤,冷不防的问道。 金罕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落在忠贤身上,发现对方虽然表情平淡,但目光坚毅,完全不像普通小吏,不由心头一动,满脸恳切地道: “实不相瞒,如今在我大宛国内,我弟弟毋紫,正率领起义军反叛大宛,还请秦军施以援手!” “哦?” 忠贤眉毛一挑,笑着看向乌氏倮。 乌氏倮心领神会,当即摆出一副笑脸:“我大秦何故助你?” 这意思很简单,伱们大宛内战,那是你们的家事,还要我大秦掺合? 你大宛两百匹汗血宝马,就想请大秦施以援手,脸呢? 没点过硬的好处,这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似乎是听出了乌氏倮的言外之意,金罕又接着道;“只要大秦能帮大宛渡过难关,大宛愿做大秦的附属国,每年向大秦进贡千匹大宛金马!” “附属国?” 乌氏倮眉头微皱,旋即看向忠贤。 忠贤心中也开始掂量起此事。 大宛位于中亚地区,距离大秦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大秦目前还没有解决匈奴、大月氏,若是彻底打通丝绸之路,再解决匈奴和大月氏之后,大宛倒是可以作为丝绸之路的前沿。 甚至利用大宛这个附属国,两面夹击匈奴和大月氏。 如此一来,便能完成赵昊交给他的任务。 主要是给大秦收个忠心的小弟,貌似也不错,至少日后能派上用场。 忠贤沉吟许久之后,便抬头看向乌氏倮:“乌君,在下觉得此事可行!”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扭头看向金罕:“我大秦虽然有三十万精锐在跟匈奴作战,但此地距离匈奴较为遥远,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若相信我们,可将兵权交给我们,由我们帮你镇压起义军!” “啊?” 金罕一诧:“要将兵权交出来?” “不然呢?” 大虎冷笑:“难道指望我们使团凭你这红口白牙,就替你拼命?” “就是,想利用我们,也不怕我们将你们都灭了?”二虎不屑道。 以他们手中的那些火药武器,还真不怕这些西域小国,他们怕的只是自然灾害而已。 眼见对方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金罕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 刚才答应向大秦称臣,其实也是权宜之计,毕竟正如忠贤说的那般,大秦距离大宛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就算大宛出尔反尔,大秦也是鞭长莫及。 可是,他现在唯一能求的,也只有大秦。 沉默半晌,金罕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乌氏倮,咬牙答应道:“我愿意交出大宛的兵权,希望贵使助我一臂之力!” “放心,三天之内,可平你内乱!” 乌氏倮诡秘一笑,随即扭头看向大虎、二虎:“赵杀人,赵无敌,本君命你们为左右先锋,率领大军讨伐叛逆!” “遵命!” 大虎、二虎兴奋领命。 金罕微微一诧,心说这名字是什么鬼? 大秦果然不一般啊! ps:因为最近的剧情,已经开始准备回咸阳了,顺便提下忠贤他们的事情,方便后续团聚。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原来还有隐藏任务啊!【求订阅哦!】 金罕也是没办法了,将大宛所有的兵权,都交给了乌氏倮和忠贤。 但是,他心里依旧没有多少底气,大秦真能帮他扭转占据? 毕竟大秦再厉害,也是用自家兵卒,又不是真正的秦军。 至于自家兵卒的实力,说实话,拿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可如今这种状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算秦军没有扭转战局,但是若死在战场上. 想到大秦使者死在大宛,大秦的怒火肯定会发泄在自己身上,金罕心中就不禁升起一丝担忧。 “希望他们能多活一段时间吧,这样我也能多享受一段时间.” “如果他们不幸死在这里,那也只能拉着我的好弟弟一起承受大秦的怒火” 看着两百秦军跟着大虎、二虎离开王城,前往犀水,金罕眼神逐渐迷离,最终露出一抹狠色:“你他妈的,连你兄长的反都敢造?我愚蠢的弟弟,大秦的怒火,你又如何能抵挡?!” 大虎、二虎带着两百秦军,很快来到犀水,并同时接受了大宛的军队。 一开始的时候,大虎、二虎还有些不自信,毕竟打仗这玩意儿,他们也只能跟赵昊在楚南阁玩过攻守演练。 当时赵昊跟尉缭学习兵法,迷恋上了攻守演练,就拉着他们一起玩,久而久之的,他们也学了一些兵法。 可学的那些兵法,他们从没用过,说白了就是纸上谈兵。 但是,接下来的战况,他们进行的出气的顺利。 比如这个包抄,那个迂回,打得对方简直找不到北,以至于二虎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诱敌深入。 明明只是用了大秦最基本得兵法策略,跟照本宣科无异,最多就是加点火药武器,结果莫名其妙得就一路大捷。 然而,令大虎、二虎没想到得是,在大秦,准确来说,到汉唐时期,中原的兵法都是极度领先西域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 想想那王玄策,为何一人灭一国? 在我们看来,王玄策已经牛逼到顶了,可是在唐书中,却基本写不上王玄策,只有寥寥数语。 因为那个时代比他还猛的人,多不胜数,王玄策本身在为将方面,也是半路出家。 相比于战国各种战术的洗礼,这个时代的大宛,战术还是太过于简单。 就算之前的大宛王军队节节败退,但也有两万之众,比叛军仅仅少一万人而已。 是的,在大宛国,三万人以上的作战,已经算得上国战了。 这种战争在中原大地,说实话,都不够人家白起一个坑埋的。 而战争的结果,也显而易见,大虎、二虎所率领的大宛王军队, 连战连捷,二虎更是亲手斩杀了那个起义军首领毋紫。 毋紫一死,剩下的起义军便是兵败如山倒,很快就投降了。 “来人,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带回都城!” 大虎冷冷扫视起义军俘虏,挥手下令。 很快,将近两万人的俘虏,就被押送回了贵山城。 而第一时间得知前线消息的毋寡,则喜出望外的接上大秦使团,在城门口迎接大虎、二虎凯旋归来。 要说此次冲杀最厉害的,其实还不是大虎、二虎,当属英布。 英布在骊山陵的时候,虽然一直不服大虎、二虎,甚至还冤枉过大虎、二虎,但当章邯将他派给大虎、二虎的时候,还是很感激大虎、二虎的。毕竟章邯告诉英布,是大虎、二虎点名要他一起的。 这也相当于救了他一命。 毕竟那黑牢的夜晚,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在里面关上三天,英布很难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嘿嘿,英布,我刚才牛逼不!”二虎笑嘻嘻的看着身旁的英布,言语之中,竟是打趣的意味。 英布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我帮伱挡住侧面的偷袭,你能轻松杀掉毋紫?” “说这些屁话,那你咋不说,沙尘暴的时候,拽着谁的裤带活命的?” “你有完没完,这都说了一路了,当时谁知道那是你的裤腰带?” “你就说你抓了没嘛!” “我” “好了,快到了,都严肃点,别给异族看笑话!” 眼见二虎与英布又在吵闹,大虎无奈地抬手扶额,随即低声呵斥了一句。 “嘿嘿!” 两人听到大虎的呵斥,不由贱笑一声,随即收敛笑容,策马前行。 没过多久,他们便策马来到了贵山城城门前。 此时的金罕,虽然身为大宛国王,却不敢抬头直视大虎、二虎,只敢躬身道贺:“恭迎将军携大胜归来!” 他真没想到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牛逼的秦将,居然这么猛。 更没想到,在他看来希望不大的危机,居然这么轻松就被解决了。 不过,金罕心中还是有几分庆幸的。 如果不是他孤注一掷的来找大秦使团,恐怕以后的一切,都将不属于他。 所以大秦这根大腿,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抱的。 当然,对于大秦的敬畏,金罕心中又多了几分 在等待大虎、二虎凯旋的间隙,他跟乌氏倮和忠贤聊了很多,对大秦有了更深的了解。 比如大秦的几千万人口,相当于上百个大宛。 人多也就算了,还特么能打这就有点恐怖了。 幸好匈奴当初没有接受自己的投诚,如果大秦灭了匈奴,把自己视作敌人,那将是灭顶之灾啊! 想到这,金罕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随即笑呵呵地走到乌氏倮面前,恭敬道:“乌君,大宛以后就是大秦的附属国了,希望陛下不要嫌弃我们这个偏远小国” “呵呵。” 乌氏倮淡淡一笑,很欣赏金罕这种谦卑的态度,宽慰道:“大宛王不要多想,陛下胸怀宽广,只要你们真心臣服我大秦,大秦的怒火就降不到你们头上” 说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二虎。 二虎当即会意,翻身下马,将金罕亲弟弟毋紫的脑袋,提了过来。 金罕看着自己弟弟血淋淋的人头,不禁瞳孔一缩,心中瞬间涌起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自己以后绝不能与大秦为敌。 “大宛愿尊大秦为宗主国,向大秦称臣纳贡!” 金罕神色一肃,面朝东方恭敬行礼。 其余大宛众臣,互相对视,连忙附和:“大秦万年!” 虽然匈奴和大月氏的威胁依旧存在,但有了大秦这个靠山,以后大宛有难,大秦绝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向大秦俯首称臣,对大宛而言,是天大的好处。 金罕与大宛众臣已经认清了眼前的局势,秦人多也就罢了,还各个都是怪物,看看什么赵杀人,赵无敌,简直强得离谱。 “好了,我们先进城吧!” 眼见震慑金罕与大宛众臣的目的已经达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忠贤,冷不防的提醒了一句。 乌氏倮闻言,笑着摆了摆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又按照赵昊之前交代的策略,在大宛建立军事基地,商业驿站,同时让大宛储君,也就是金罕的儿子前往大秦,接受大秦的册封。 另外,为了表达大宛对大秦的诚意,金罕还将国内五千匹汗血宝马,无数珍宝送往大秦。 为了避免金罕儿子不认路,以及途中遇到来自匈奴的危险,乌氏倮又分出使团里的几个老秦人跟他一起回咸阳。 剩下的两百多人,除了在大宛主持修建军事基地和商业驿站的人,全部跟着乌氏倮踏上了开辟丝绸之路的方向。 而大宛,只不是大秦威震西域的一个起点罢了。 他们自然不会逗留太久。 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中亚地区,以及离大宛不远的国家,也很快得知了大秦使团帮大宛平叛的消息。 大虎、二虎赵杀人、赵无敌的威名,同时传遍了整个中亚地区。 这便是为大秦立威,让接下来的丝绸之路,更加顺利。 丝绸之路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让你的人长途跋涉的来卖东西,还得保证你的人在卖东西的路途中,没有人敢抢。 所以,乌氏倮答应替大宛平叛,也是有这方面想法的。 毕竟大秦再强,没有人知道也没用,就好像那个‘夜郎自大’一样。 而大秦的恐怖,并非周边国家的道听途说,更有大宛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金罕知道,大秦的威名在中亚流传越广,对大宛以后的好处就越多。 其他国家也不敢再小看大宛,因为如今的大宛已经今非昔比,有大秦这样的靠山。 毕竟狗仗人势,狐假虎威还是挺爽的。 来自东方的巨龙,有着几千万人口,百万代甲之兵,这是中亚国家无法想象的存在。 而乌氏倮率领的使团在离开大宛后,又经历了几个西域国家。 出于大秦的威慑力,诸国都识趣的大开国门,并与大宛一般,对大秦使团表示热烈欢迎。 而这些国家,虽然没有向大秦俯首称臣,但也顺利的和大秦达成了外交关系。 尤其是大秦的商品,让他们一个个眼冒金光,十分憧憬远在东方的那个国家。 虽然西域国家普遍偏小,但统治者也不是什么脑残,最起码他们知道,大秦那里有无限的商机。 而后对使团的优待,他们也各展所能。 不仅花高价买光了使团的商品,还送了不少礼物。 乌氏倮这个两百多人使团,赶了将近五百匹马,以及百余架马车,都被装得满满当当。 使团众人也都喜笑颜开,他们能受如此待遇,也多亏背后有个强大的祖国。 在这些外交其他诸国的日子,也受到了来自国王,以及当地贵族的优待。 这使得包括乌氏倮,甚至忠贤,大虎、二虎、英布等人,都升起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自豪。 “忠贤,我们经历的那些国家,地图都弄到手了吗?” 骑在马上,往着即将抵达的下一个城市,乌氏倮眯眼问道。 忠贤笑着点了点头,感慨道:“公子交代的事,我怎么可能办不好?” “是啊,若不是公子,老夫这身老骨头,恐怕永远没有这些经历!” “公子对西域一直有想法,希望我们再来西域的时候,随处可见我大秦的黑龙旗!” “呵呵呵” 乌氏倮意味深长的一阵轻笑,随即抬头看向眼前的城市,皱眉道:“可知前方是什么城?” 忠贤拿出地图看了一眼,笑道:“好像是楼兰” “哦?” 二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楼兰?” “怎么?”大虎挑眉,肃然问:“你知道这个地方?” “嘿嘿.” 二虎讪笑着挠了挠头,道:“我以前经常听公子说,西域有个叫楼兰的国家,遍地美人咱们公子不是对大秦女人不感兴趣吗?我就在想,公子是不是喜欢异族女人.” “胡说八道!” 大虎当即露出不满的神色:“谁告诉你公子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我说的是大秦女人,又没说女人.”二虎嘟囔道。 “哼!”大虎冷哼道:“不管什么,都不许乱说.”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我们快进城吧!” 二虎不耐烦的打断了大虎,随即提醒众人赶紧进城。 乌氏倮听到他们兄弟的对话,心中不禁升起一抹小心思,原来公子昊喜欢异族女人,自己这趟西域之行呵呵,原来还有隐藏任务啊! 而另一边。 从咸阳来的使团,已经顺利抵达了临尘城。 其过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艰难,以及危险。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会遭到赵昊的阻拦,甚至暗杀,结果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有,仿佛他们来的不是南海,而是荒山野岭。 “杨将军,我们就这样进城吗?要不要准备一下.” 看着即将带领使团进城的杨端和,赵成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他在来南海之前,赵高给他叮嘱了各种要害,让他务必小心赵昊,确定始皇帝的生死。 如今心怀忐忑的来到赵昊的大本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面对赵成的提醒,杨端和根本不屑一顾,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道:“本使自有安排,你无须多言,进城!” 说完,直接率领使团,浩浩荡荡走进临尘城。 而与此同时,早就发现他们的安全局成员,正火急火燎的禀报赵昊。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嬴政:我儿可想过登临帝位?【求订阅啊】 春节刚过,嬴政就在幕府举行了一场文武大会。 此时,嬴政端坐在主位,扫视左右两侧的文武,笑呵呵地道:“诸位,此次南下,朕渡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年月,也算朕继位以来,最有意思的年月,真是不一般啊!” “.” 众文武听到这话,纷纷低头不语。 虽然嬴政这话说得轻松惬意,且面带微笑,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南海是有多么的失望。 不过,今日开会的目的也不是批判众文武,而是封赏此次平叛的有功之臣。 “郡丞!” 眼见众文武默不作声,嬴政也没打算追究到底,面色平静的喊了一声。 “微臣在!” 听到嬴政的喊声,南海郡郡丞当即站了出来,双手举起一封奏折,道:“陛下,这是平定南海叛乱的有功名单,您请过目!” “呈上来吧!” 嬴政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注视唐睢将奏折呈上来,展开看了片刻,便点头道:“就按这份名单论功行赏吧!” “诺。” 郡丞拱手应诺,正准备退到一边。 就在这时,赵昊站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可以看一下郡丞拟定的名单吗?” “你?” 嬴政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赵昊。 众文武面面相觑,心说公子昊也太放肆了吧.郡丞上奏给陛下的奏折,你有什么资格看? 还真把自己当作皇位继承人了啊! “大胆公子昊!” 一名郡御史早就看不惯赵昊了,当即站出来弹劾道:“陛下,微臣弹劾公子昊不敬之罪!” “没有,父皇!” 赵昊连忙解释道:“儿臣没有不敬父皇之意,只是想确定郡丞是否有疏漏。毕竟平定南海叛乱,儿臣这边的部署,郡丞并不知晓,所以有功之臣,儿臣担心郡丞有所疏忽!” “这” 众文武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王翦。 郡丞变了变脸色,随即笑着拱手:“陛下,是臣疏忽了,差点忘了将名单交由监军审阅,只与老将军交涉了一番。” “呵。” 陈平冷笑一声:“你是差点忘了,还是根本没将监军放在眼里?我可记得你当初为了赵佗、任嚣,弹劾过监军啊!” “你!” 郡丞吓了一跳,正欲辩解,嬴政直接摆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冷声呵斥道:“此事容后再议!退下吧!” “诺!” 郡丞和陈平应诺而退。 嬴政扭头看了眼唐睢,后者顿时会意,将名单递给了赵昊。 赵昊接过奏折也没有多言,只是缓缓展开,仔细扫视上面的人名,皱眉道:“为何名单上没有屠睢将军,周阜将军,以及赵池将军?” “嗯?” 郡丞愣了愣神,道:“周阜将军和赵池将军不是死了吗?屠睢将军擅杀越人,害死两位将军,有何功劳?” “一派胡言!” 赵昊厉声呵斥道;‘若不是本公子与老将军设计西欧越人,西瓯不可能亡得那么快,屠睢将军虽然不知本公子的计谋,但也顺利完成了任务,该当奖赏!至于赵池将军与周阜将军,同样是为完成任务而死!” “这” 郡丞语塞,下意识抬头看向嬴政。 嬴政想了想,点头道:“平定南海叛乱,覆灭西瓯,这三位将军确实有功,不过,屠睢虽然有功,但也有错,念在其病情尚未稳定,朕先不予追究,至于赵池、周阜两位将军,朕决议追封两位将军为忠勇侯,食邑三千户!” “陛下圣明!” 众文武异口同声。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又看向赵昊:“还有吗?” “还有一人,儿臣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他功劳不小,为何这份名单没有他的名字?”赵昊皱眉不解道。 “哦?何人?” “灌婴!” “陛下,灌婴乃商户出身,虽有大功劳,但按照我秦律,商人乃贱籍,不应受封爵位官职!”郡丞连忙站出来解释道。 “荒谬!” 赵昊闻言,不等嬴政开口,当即反驳郡丞道:“我大秦历来讲究赏罚分明,灌婴虽是商籍,也是我大秦的子民,既是我大秦的子民,亦不该有贵贱之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 说着,他话锋一转,环顾众文武道:“当时临尘城危在旦夕,他们勇于参军,守卫城池,乃真正的爱国之人,若爱国之人都被这样区别对待,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这” 郡丞语塞,众文武神情肃然。 嬴政眯了眯眼睛,笑着道:“我儿此言有理,来人!将灌英带来!” “诺!” 临尘城一座客栈内。 灌婴无奈的看了眼床上的行礼,不由一阵叹息。 虽然他在守城之战中立了不少功劳,又在抓捕赵佗、任嚣的过程中浴血奋战,可惜只是一介商户,不能被朝廷所用。 前两天,那位招募他的孙军侯,又给他送来了一些钱财,说是朝廷犒赏他功劳的,让他领了钱,赶紧离开。 他知道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便不再纠结,决定今日离开临尘城,继续从事商人生意。 “灌兄,你准备好了吗?该走了!” 门外传来同行商户的声音,灌婴连忙应了一声‘准备好了,便匆匆提上行李出门。 眼见灌婴面容有些憔悴,同行商户知道他最近郁闷得紧,就没有多言,一个个闷头跟着他出了客栈。 其实郁闷的又何止灌婴,他们这些跟灌婴一起参战的商户,同样也非常郁闷。 好不容易露个脸,却被孙军侯一点钱财打发了,简直晦气。 “灌兄,接下来有何安排?” 一名跟灌婴同乡的商户问道。 灌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大秦逐渐开放了商业,但他一身本事,如果全部用在商业,着实有些可惜。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城门,孙军侯就带人冲了过来,厉声喝道:“给我拿下!” “嗯?” 灌婴等人一惊,连忙聚在一起,怒视孙军侯。 “孙军侯,你这是何意?”灌婴喝道。 孙军侯冷笑一声:“本军侯要拿你,何须缘由?” 说着,抬手一挥:“拿下!” 下一刻,周围七八根木棍冲出,压向灌婴肩膀。 灌婴武力不俗,反应急快,当即抓住木棍,一声沉喝,将围上来的几人震得七零八落。 愤然之下,他想带着同行的商户冲出城门,却见城门已经被守城的士兵关上。 原来,孙军侯这厮打叛军不行,但阴自己人有一套,他这是要陷害自己吗? 即便灌婴武力超群,也很难逃出重重包围。 见灌婴等人不肯屈服,孙军侯身旁的军士再次持棍冲上,企图对其形成压制。 灌婴被军士奋力压得双腿弯曲,半跪在地上,一双胳膊却如铜铁一般,连续掀翻数拨人马。 孙军侯又惊又恼,喝道:“灌婴,你要造反!?” 灌婴手持一根断棍,怒目而视:“孙军侯,那日乱军之中,若不是我擒住黄同,你们早已丧命,不思回报,反来害我,无耻之尤!” 他心中极度不解,又悲愤滔天。 自己明明救了临尘城,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自己? 难道我是商人,这辈子就活该被欺负?! 孙军侯冷冷一笑,心说一介贱商,也敢收自己的钱财,当初给你钱,是为了安抚你,现在我的功劳已经被郡丞报上去了,你还想带着我的钱离开,简直做梦。 乖乖的交出那些钱财,兴许我会饶你离开。 如果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群废物!给本军侯接着上!” 孙军侯没有理会灌婴的悲愤,再次指挥自己麾下擒拿灌婴。 灌婴本事再高,也不敢跟秦军拼命,最后只能被众人耗尽力气,用铁网捆绑,束缚手脚,推到孙军侯面前。 “孙賊!狗贼!” 灌婴怒不可遏,大骂孙军侯不止。 孙军侯也懒得跟他废话,冷冷道:“此人盗窃军需财物,意图贩卖,赶紧押回去审查!” 闻言,灌婴再次怒骂:“无耻狗贼!我擒黄同,替陛下平叛,你为了抢夺我的功劳,竟栽赃陷害我!” 搭上这样的上司,自己这辈子真他娘的冤啊! 然而,还没等孙军侯将灌婴押入大佬,唐睢就带着一群骑兵策马赶来,厉声道:“陛下有令,召灌婴觐见!” “啊?” 孙军侯大吃一惊,不由脸色巨变。 很快,灌婴就被唐睢带到了幕府大堂。 “陛下,小人冤枉啊!” 灌婴不知详情,刚进门就朝嬴政喊冤。 嬴政微微蹙眉,沉声道:“你有何冤屈?” “陛下!小人知道自己是一介商户,不该享有朝廷的封赏,可小人真没盗窃军需财物,都是那孙军侯为了抢功,陷害小人的,请陛下明查!” “哦?还有这事?” 嬴政脸色一沉,冷冷看向郡丞。 郡丞见状,抖如筛糠,不由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此事或许有些误会,臣马上去调查清楚.” “误会?” 赵昊冷笑一声,道:“刚才本公子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孙军侯有如此功劳,原来是抢了人家灌婴的功劳,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 郡丞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冤道:“此事与臣无关,臣都是按军吏记录的功劳汇总的” “哼!” 嬴政冷哼一声,显然不是很信郡丞的话,当即朝陈平下令:“陈平,你去调查此事!” “遵命!” 陈平拱手领命,很快退出了大堂。 此刻,赵昊满脸灿烂的笑意,拔出佩剑,走到灌婴面前,一剑将灌婴身上的绳索隔断! 灌婴满脸茫然:“公子这是.” 赵昊将剑归鞘,冲他抱拳一揖,坦诚笑道:“灌婴立下汗马功劳,却不能依秦律论功行赏,实乃我大秦朝廷之责” “意思是我还能受赏.”灌婴懵了。 “当然!” 赵昊大笑,将对方搀扶而起:“大秦历来有功就赏,有过则罚,灌婴立了大功,自然该赏!” “可是,我乃一介商人.” “商人又如何?” 赵昊摇头一笑,随即朝嬴政拱手:“父皇,儿臣有奏!” “讲来!” 嬴政平静而威严地摆手。 他知道赵昊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打破阶级之分。 就像那科举一样。 虽然大秦在暗中潜移默化的培养阶级,但从明面上来说,大秦是不承认有阶级之说的。 这也是大秦一边鼓励低阶级向高阶级迈进,一边让国民意识官老爷威严的原因。 “父皇,儿臣觉得,我大秦应该不论贵贱,不分人种,不管是老秦人,还是新秦人,不管是商人,还是佃户,都应有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凡公民者,应当享受人身,自由,政治,文化,教育各方面的权利。” “凡公民者,应当具备爱护国家,赡养父母,教育子女,遵纪守法各方面的义务。” “故此,儿臣建议,重新修订《大秦民法典》!” “这” 众文武闻言,不禁大感意外。 他们没想到赵昊会在这时候提出修改律法,而且修改律法的建议,也不该在这里提出。 然而,嬴政听完赵昊的建议,却是淡淡一笑:“你想在南海实施这套?” “还是瞒不过父皇。” 赵昊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讪笑道: “我觉得,南海统一后不能按大秦原来的国策治理这里,应该将这里作为试点,施行新的国策,这样既可以笼络越人人心,又可以为大秦法治开辟新的道路,不知父皇觉得如何?” “想法倒是不错,可这里还不如中原教化,你如何推行法治?” “推行法治的方法有很多,按这里的习俗,以身作则便可,他们不懂,可以看,可以学,但一定要让他们看得到,学得到才行!” 说着,扭头看向灌婴,笑道:“比如商户灌婴,按大秦律法原来的规定,他就算立再大的功劳,也不能受封大秦的官职爵位,但按《大秦民法典》规定,他合法享有公民的一切权利和义务,就应该受到封赏!”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在灌婴身上,仔细打量一阵之后,才威严地问:“灌婴,汝可愿弃商从军?” 灌婴又一次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公子昊居然为了自己建议陛下修改秦法? 这他娘的也太好了吧! 看着满脸期待自己答复的赵昊,灌婴猛然回神,附身朝嬴政行礼: “灌婴一介商户,虽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门,今日有幸面见陛下,愿弃商从军,为吾皇马革裹尸!” “哈哈哈!好!” 嬴政朗声大笑,随即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冷不防地问道:“我儿可想过登临帝位?” “啊?” 赵昊懵逼,全场哗然。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杨端和:这麻将何许人也,陛下干嘛要打他?【求订阅啊】 赵昊不知道嬴政为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己是否有想过登临地位,也从未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 这跟以前若有似无的暗示不同,几乎是当着所有南海官吏问的。 这种感觉,让他措不及防。 在历史上的七年后,嬴政会死在沙丘,但如今的始皇老爹,身体健康得很,就算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赵昊敢保证,始皇老爹绝对不会中途崩猝。 难道始皇老爹想退休了? 这怎么可能! 南海马上就要统一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始皇老爹处理! 而且,针对咸阳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始皇老爹也没理由退休. 不行不行,始皇老爹绝对不能退休! 赵昊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可不想让始皇老爹当一个甩手掌柜。 因为对他而言,自己能顺利实施那些胆大包天的计划,全因始皇老爹的庇护,才能成功。 只有在始皇老爹的庇护下,他才能做那些没有顾虑的事。 因为这一切都有始皇老爹担着。 自己的背后可是真正有一座大靠山啊! 若是自己登临帝位,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接踵而至。 这些事一旦束缚自己的手脚,诸如科举考试,教育普及,学校推广、医药福利,商业发展,远洋航行,科学研究,哪一件不耗费心力? 所以,还是始皇老爹继续坐镇天下好些。 似乎是看穿了赵昊的想法,嬴政此时笑而不语,既没有开口催促赵昊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理会周围大为不解的窃窃私语。 从很早以前开始,嬴政就把赵昊当作了自己的接班人,赵昊想不想做皇帝,可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今的大秦,人人都知道这个公子昊,虽然到现在为止,赵昊也没有什么显赫的爵位,但是,赵昊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每个角落,甚至像南海这样的地方,那些越人也只知赵昊,不知嬴政。 而赵昊大破西瓯,平定赵佗、任嚣叛乱,震慑闽越的时候,南海数十万老秦人的心,也已经给他收复了。 在政策上,特别是对南海越人的处理,赵昊更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而这些见解,恰好能针对现在南海越人的问题。 有句话说得好,老子看儿子,越看越喜欢。 总之在赵昊身上,嬴政挑不出一点为人君者的毛病。 当然,除了当皇帝满是优点,赵昊浑身都是毛病,比如那惫懒的性格,嬴政真想给他一顿‘七匹狼’的父爱。 若是换了其他儿子,估计都巴不得想登位,偏偏这小子还要推三阻四。 无妨,你拒绝有什么用? 老子处理完咸阳的烂摊子,又开始巡游,看你怎么办? 拒绝当皇帝,那就让你监国! 先哄着伱监国一段时间,到时候. 想着心中的那个计划,嬴政嘴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而后表情平淡地开口道:“朕问你的话,怎么不回答朕?” “啊?” 赵昊不知道嬴政心中所想,还在揣摩嬴政的目的,如今听到嬴政的追问,连忙朝嬴政拱手:“回父皇,儿臣从未想过登临帝位,只想辅佐父皇,治理好这天下,再者,比起儿臣,诸位皇兄更合适!” “没有没有,我们不合适!” 废柴四兄弟闻言,吓得浑身一机灵,连忙摇头。 开什么玩笑,你们父子的博弈,可别扯上我们,我们只是空气人,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环顾众文武道:“外面都在传,赵昊为了皇位,将朕囚禁在南海,你们看看,朕主动让位给他,他都不要,你们说说,外面传的那些话,能信吗?” “这” 众文武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本来南海传谣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始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还是让他们大感意外,暗道这是在为公子昊正名吗? 如果公子昊志不在帝位,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难道真的一心为公? “呵呵,谣言止于智者,老夫从来就不信公子昊为了皇位,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一直静观其变的王翦,笑盈盈地擦了一句嘴。 身旁的夏无且冷哼一声,不满道;“依我之见,只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谣言。公子昊若想登临帝位,根本无需如此!” “不错,吾等相信公子昊!” 以吴年、司马艁为首的南海将领,纷纷站出来附和。 赵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嬴政,心说父皇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还没等嬴政给他任何回应,陈平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名被五花大绑的孙军侯。 “启禀陛下,灌英的事查清楚了,一切都是这位贪婪的孙军侯,想要冒领灌英的功劳,欺上瞒下!” 陈平拱手说道:“而且,不光灌婴的功劳被冒领了,那些跟灌婴一起参军的商户,同样也被冒领了功劳!” “呵!” 嬴政闻言冷笑一声,沉着脸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南海除了赵佗、任嚣,还有不少国家败类,朕今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正国法!” “陈平!将涉及此事的人,无论是谁,全部夷三族!” “诺!” “陛下!陛下饶命啊!” 孙军侯听到嬴政的处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嬴政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任由他被陈平的人拉出大堂,随后环顾众文武道:“朕在南海,此人还敢不法,朕实在无法想象,朕离开南海之后,此人会如何胆大妄为!” 说着,又将目光落在瘫软在地的郡丞身上,冷冷道;“南海的官吏如果都是这样,朕又如何将南海安心的交给你们?” “陛下,此事真与微臣无关,都是孙军侯一人所为!”郡丞闻言,连忙将责任推给孙军侯。 “住口!” 嬴政突然爆喝出声:“汝身为一郡郡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何用?从今日开始,你不必再担任郡丞一职,朕另有安排!” “陛下.” 郡丞身子一软,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大堂一片肃静,竟无一人敢跟他求情。 这种状态,相当于大家默认了嬴政对南海官场的清洗。 毕竟南海官场最重要的三位实权人物,都被嬴政清洗了。 “父皇,儿臣建议在南海举行一场入仕考核,广招南海各国残存的官吏,治理地方!” 赵昊适时的站了出来。 大堂更安静了,这是一种蕴含着意外和惊讶的默然。 谁都知道,赵昊是想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官吏,任用那些听话的官吏。 这无疑是一个巩固自己权力的最佳办法。 毕竟南海接下来的变革,需要这样的权力。 而就在众文武若有所思的时候,他们都看到,嬴政已经在轻轻点头了。 “公子昊之言,未免小瞧了吾等!” 一片静默之中,又是刚才弹劾赵昊的那名御史站了出来,高声道:“南海各国残存下来的官吏,未必真心归顺我大秦,而我们,乃实打实的老秦人,难道还有谁比我们老秦人更忠心大秦?” “钱御史说得好!我们对大秦忠心耿耿,不比那些越人差!” 郡丞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高声附和。 其余文武却没有一个人呼应他们。 毕竟,赵昊没有直接否定他们,至于嬴政心里怎么想的,则不好贸然猜测了。 一时肃静,老将军王翦离座道:“老臣以为,在南海考核入仕,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也不一定大量录用越国旧吏,当采取一视同仁的办法,能者居之!” “老将军言之有理!” 嬴政一拍桌案,目光扫视众文武: “本王决断:过些时日,等治理南海的国策下来,你们一同学习,择日考核。凡过关着,朕亲自任命新的官职!” “这” 众文武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禀:“启禀陛下,咸阳来的使团已经进入临尘城,正朝幕府这边赶来!” “嗯?” 嬴政目光一凝,随即扭头看向赵昊。 “呵呵,来得还真是时候.”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拱手施礼:“父皇,您昨夜操劳了一宿,该回去歇息了!” 闻言,嬴政的目光骤然一个闪烁,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朕是该回去歇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大步走出幕府大堂,朝幕府后院走去。 众文武见状,心头一动,纷纷看向王翦。 只见王翦捋须一笑:“公子,老夫身体也有些不适,你看” “老将军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自是要多加休息,您请便!” “好,那老夫就告辞了” 言罢,同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大堂。 就如此,夏无且,废柴四兄弟也相继离开了大堂,徒留赵昊与众文武端坐在大堂,等候咸阳使者的到来。 与此同时,临尘城中。 昨夜的春节狂欢,还有一丝余韵,不少临尘城军民,依旧沉浸在昨夜的狂欢中,思乡聚酒。 举凡一切所见,杨端和与赵成都大为好奇,若是寻常时日,想必早早就下马走去探秘了。 然则,此刻的杨端和与赵成,却是没有仔细体察这种不同寻常的心思,匆匆策马而过,连向导的介绍也听得囫囵不清。 一迈进秦军幕府石门,杨端和的脸色就无比严肃。 不仅仅是后院飘荡出来的浓烈草药气息,不仅仅是匆匆进出的南海官吏,最令人揪心的是幕府惊人的冷漠氛围。 其实,按理来说,他们不辞辛苦迎接始皇帝归国,应该是一件非常忠义的事,但南海这边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不屑一顾,这让他们隐隐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 难道陛下还不想回咸阳? 还是说,陛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杨端和与赵成也没理会周遭的气氛,径直朝幕府大堂走去。 所谓幕府大堂,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宫殿大堂,而是四面石墙上用竹竿撑起来的一顶牛皮大帐篷。 向导说,南海之民主要以渔猎为生,不知如何烧制砖瓦,也不许砍伐林中树木,几乎所有的建筑都采用这种石墙加帐篷的方式搭建. “杨将军,万一赵昊跟咱们发难,咱们该如何应对?”赵成走在杨端和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敢囚禁陛下,也敢囚禁咱们” “哼!” 杨端和闻言不屑冷哼一声,沉沉道:“本将就不信这南海他能一手遮天!” 说着,扫了一圈幕府周围的护卫: “如果他敢对咱们发难,本将必联合所有南海官吏,南海军卒,讨伐他!”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老秦人对大秦的忠心毋庸置疑!” 杨端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步跨进幕府大堂。 “臣,杨端和,赵成,拜见监军!” 虽然赵昊在咸阳已经被传成了乱臣賊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端和与赵成也不好跟赵昊撕破脸,且始皇帝的具体情况,他们还不知道,所以就恭敬地朝赵昊行了一礼。 “呵呵。” 赵昊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抬手示意:“两位使者免礼,请坐!” “且慢!” 眼见有人立刻给自己布置座位,杨端和连忙拒绝道:“公子,末将此次来南海,是迎陛下回咸阳的,还请公子代末将向陛下传达!” 他这个‘代’字咬得很重,明显不信赵昊的意思。 但赵昊一点也不恼怒,笑着解释道:“我父皇昨夜打了一晚上麻将,现在恐怕还在补觉,你要不晚点再见?” 打了一晚上麻将? 这麻将何许人也,陛下干嘛要打他? 等等,听这话的意思,陛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杨端和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昊,赵昊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转头朝一旁的陈平道:“陈平,你先去安顿杨将军他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 陈平点头应了一句,然后转身对杨端和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端和眉毛微蹙,想要开口拒绝,但看了一圈,竟是无人搭理自己,不由心里一阵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赵昊一开始就摆出高姿态,拒绝他们迎始皇帝回咸阳,他们心里还有些准备,可自从他们踏进幕府大堂,除了赵昊,竟没一人跟他们搭话。 这太不寻常了。 难道赵昊已经收买了整个南海的官吏? 还是说. 心中带着无数疑惑,杨端和下意识看向赵成,后者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既然陛下在休息,末将就先不打扰陛下了。” 说完,便跟着陈平离开了幕府大堂。 “哈哈哈——” 众文武不禁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 虽然他们跟赵昊也有些矛盾,但比起赵昊,嬴政刚才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这些从咸阳来的使者,并不受那位陛下待见。 最后两天了哦,有月票的可以投了。 求推荐票,月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杀尽嬴政子女,杀光三公九卿【求订阅啊】 驿站门口。 “陈局长有心了,这里安排得很好,我们也没什么需要的,只盼陛下早日回京主持朝政!” 杨端和面色严肃的看着陈平,淡淡道了一句。 “呵呵。” 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便上了马车。 御手一声鞭响,那马蹄啥时在临尘城街道上敲出‘嘚嘚嘚’的节奏声。 送走了陈平,杨端和与赵成沉默了好一阵,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 “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杨端和眯着眼睛道。 “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恐怕大有玄机。” 赵成压低声音道:“我看那赵昊就是心里有鬼,否则绝不会搪塞我们!” “不是,我是说的是南海那些官吏,你没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吗?” “这就是赵昊的高明之处,让我们与南海那些官吏产生矛盾,然后借机将我们赶出南海!” 杨端和不以为然:“难道赵昊真的囚禁了陛下?” 赵成点了点头:“陛下还不知道我们来迎接他了,他要是知道,能不召见我们么?” 杨端和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赵成的话。 从咸阳到南海,他虽对赵昊与嬴政的事,有所耳闻,却也摸不清底细。 他不像赵成与李斯走得那么近,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沉默又觉得不妥,于是自说自话道:“我们来南海迎接陛下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赵昊应该不敢再横加干涉吧?否则就与造反无异了.” “你可不要小看赵昊,老将军在咸阳的时候,就与赵昊交情颇深,何况这些南海官吏?最主要的是南海几十万大军,在他的周围还围着一批忠心他的将领。不知将军注意到没有,咱们进城路过的那些百姓,没一个不夸赵昊的!” “这” 杨端和语塞。 赵成又接着道: “我听李廷尉说过,赵昊曾言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南海的民心,几乎都归顺了赵昊,在关中之地乃至六国之地也有他不少的事迹,一旦他振臂一呼,天下云集者不在少数,造反又有什么?” 杨端和倒吸一口凉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了印象,记得那天在博士宫内,他就曾放言,说人有改变阶级的权利,也有获取权力的机会,原来他.” “所以!他早就想通过别的途径登临帝位了。这次南海之行,我们必须要见到陛下。只有将陛下带回咸阳,他才没有任何机会!” “只是不知道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要怎样才能见到陛下” “我有办法!” “哦?” 杨端和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赵成举目望着远处飘落的枯叶,说道:“今夜我会带人潜进幕府,打探一下虚实,看看陛下什么情况!” “啊?这” 杨端和惊讶的看着赵成:“万一被赵昊的人抓住,污蔑你行刺,你该怎么办?” 赵成诡秘地笑了笑:“呵呵,那就让他污蔑好了!呵呵.” “你你这是怎么意思呢?” “没什么,呵呵呵呵”赵成继续笑着,一只脚已经朝门内走去,然后慢慢离开了。 “这个赵成肯定有事瞒着我!” 目送赵成离开,杨端和忍不住讷讷自语:“但愿不要起什么风波.” 与此同时,距离幕府几百米的别院内。 赵昊一手翻着书,一手抚摸着腿。 樱落正在给他洗果子,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不摸白不摸。 长腿美人气得牙痒痒:“能不能别摸了?” “我好像只答应了不睡你,又没说不能摸你。” 赵昊不咸不淡的回道。 哗啦—— 她从水里拿了一个果子,递给赵昊:“拿着,吃个果子吧裤子都被你摸破了!” “没关系,摸破了更方便。” 赵昊头也不带抬的丢下一句,继续看书。 樱落气急:“果子!你摸着腿,端着书,怎么拿果子!?” “哦,这样啊。” 赵昊恍然,侧过头看了眼樱落手中的果子,道:“那你就喂我吧!” 说完,再次盯着书本,显得全神贯注。 樱落恨恨的瞪了赵昊一眼,无奈地给他喂起了果子:“你今天不是很忙吗?怎么有闲心在这里看书?” “中原有句古话,叫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人呐,就是要多读书!” 赵昊摇头晃脑道。 樱落翻了个白眼:“读那么多书有何用,连自己国家都救不了,还不如学那韩信,怎么打仗?” 此话一出,她眼神不由有些落寞。 虽然闽越的结局已经注定,但好在赵昊没有食言,大部分闽越人为了逃避战火,纷纷涌入大秦领地,而大秦也给予了很好的安置,让他们免遭战火屠戮。 正因为这样,樱落才从悲伤中走出来,积极与赵昊相处。 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好赵昊,让自己原来的子民有一份光明的未来。 “韩信?” 赵昊目光豁然一亮,快步走到舆图前,凝视许久,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韩信!” “有了!我有一个更好的妙计了!” “冷不防的激动个屁啊”樱落嘀咕了一声,将果子递过去:“你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回头带你一块回咸阳!” 赵昊太过兴奋,十分自然地跳上椅子,搂起对方的腰肢,在她嘴上狠狠地嘬了一口:“过段时间,让你见识一下我中原之美!” 樱落一愣,随后—— “啊!!!” “你亲我嘴干嘛呀!?” “啊,哦,不好意思,无意中亲的.” 赵昊一拍额头,随即跳下椅子,继而又道:“不对,我们之前有协议说不能亲吗?” “哈?” 樱落停止了尖叫,目光中透露着茫然:“好好像没有” “对啊,我们都没有协议,凭什么不能亲?” 说完,再次跳上椅子,愤愤道:“我想亲就亲,主人我现在心情好,快来让我再嘬两口!” 就在赵昊打算流氓到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陈平的声音:“公子.那个我现在方便说话吗?” 你特么不是说了吗?还问这个? 赵昊满头黑线,咳嗽一声:“说吧,什么事?” “咸阳来报,说有人发现了长安君的踪迹!” “哦?在哪里发现的?” “凤凰台!” “呵,看来他应该得到了什么消息.” “那” “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先别打草惊蛇,免得他又跑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陈平下意识看了樱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而后匆匆离开了别院。 另一边,咸阳凤凰台。 这里是咸阳王城最高的一处台阁。 究其来源,本是秦穆公建在旧都雍城的一座台阁之名。 穆公时期,秦国有一位著名的乐师,名萧史,一管长箫,优雅缥缈,宛如仙乐,常召来美丽的白鹄与孔雀盘旋起舞。 穆公有一女儿,名弄玉,酷爱琴箫,也深深歆慕着萧史。 穆公钟爱这个小女儿,遂筑了一座台阁。使弄玉、萧史同居其上,终日琴箫唱和,引得孔雀白鹄盘旋不去,成为老秦地一道令人心醉的美景。 数十年后,萧史、弄玉不知所终,老秦人都说,这对玉人一起乘着凤凰随风仙去了。 秦人以孔雀为凤凰,又感念大争之世,沉醉琴箫的难得情怀,遂将此台呼为凤凰台。 国府因俗,亦将此台定名为凤台。 宣太后主政时,感念凤凰台那段动人的故事,依照原式加高,在咸阳王城也建造了一座凤凰台。 这凤凰台建造在王城最幽静的一片胡杨林的一座小山上,台高十丈,高耸于殿阁楼宇之上。 登临台顶,大咸阳内外尽收眼底,遂成为天下有口皆碑的一处胜境。 百数千年后,凤凰台依旧是秦地风物胜迹之一。 非但在诸如《水经注·渭水注》一类的治学著作中有美丽的传说记载,且衍化出了像《凤凰台·上忆吹箫》那样的著名词牌。 留给后人不知多少感慨万端的凭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赵高,这凤凰台的眼界如何啊?” 嬴成蟜看着脚下的咸阳都城,笑意盈盈地问了一句。 赵高眉毛一皱,平静地答道:“高远清心,令人意想不到!” “老奴老奴,你马上就要成为帝师,大臣了。” 嬴成蟜一句笑语,赵高倒是局促了。 “君上,南下的使团,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临尘城了。” “赵高啊,今日不说赵昊的事,说说李斯,如何?” 见嬴成蟜遥望渭水脸色阴沉,赵高这才察觉出嬴成蟜是为李斯的犹豫不决郁闷了。 思忖片刻,赵高展颜一笑:“君上,李斯那边不足为虑,只要南边传来陛下驾崩的消息,在下有信心说服李斯!” 他之所以跟嬴成蟜勾结在一起,是因为他没有自己可用的势力,不像李斯,在朝中有足够的党羽。 “哦?” 嬴成蟜眼神略微闪烁,没有接赵高这话。 虽然此次返回咸阳,是赵高主动找的他,但他对赵高的了解,并不是很通透。 而且,赵高欲扶胡亥登位这件事,他跟李斯的态度是一样的,同样不是很愿意。 可赵高给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胡亥必须登位,否则一切免谈。 这让他跟李斯一时犯了难。 毕竟赵高数十年宫廷生涯,资望既深,功劳甚大,与闻机密又多。 若他跟李斯打算安定始皇帝身后大局,攀登顶峰,没有此人帮助,任何事都非常棘手。 眼见嬴成蟜沉默不语,赵高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露出了狰狞的胁迫,道: “李斯瞒着我私自返回咸阳之事,又与我一同观看了陛下诏书,便注定与我绑在了一起,哪有半分退路,君上何故多虑?” “呵呵。” 嬴成蟜干笑一声,随即转头望着赵高,冷冰冰一句道:“你为何非要扶持胡亥?” “在下是胡亥的老师,胡亥是在下的弟子,哪有老师不为弟子牟利的?难道君上会扶持跟自己不相干的皇子登位?” “这” 嬴成蟜语塞了一瞬,摇头道:“我与嬴政的儿子,没多少交集,唯有扶苏稍微熟知一些.” “扶苏登位,君上确实可以获得一些机会!” 赵高冷笑道:“可君上莫非忘了,扶苏与赵昊的关系?只要赵昊活着,君上还有机会吗?” “.” 嬴成蟜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却见赵高满脸讨好地道:“以胡亥的心智与阅历,只要我这个做老师的循序善诱,还不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算我以后让他禅位给君上,也不是不可能!” “禅位给我?” 嬴成蟜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赵高正色道:“我大秦的皇帝,历来是有能者居之,他没有那个能力当皇帝,自然要退位让贤!” “可是,嬴政不是还有其他子女吗,怎么会轮到我登位?” 说这话的时候,嬴成蟜已经心动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似乎看穿了嬴成蟜的心思,赵高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呵呵呵那也要他们能活着才行啊!” “什么!?” 嬴成蟜愕然,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要杀光我皇兄的子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高收敛笑容,平静且淡漠地道: “胡亥登位,别说君上与李斯不愿看到,就是那些国朝大臣,恐怕都不会服他。至于陛下的子女,少不了发生叛乱,既然如此,何不让胡亥杀光他们,巩固帝位!?” “你” 嬴成蟜仿佛第一次认识赵高一般,怔怔的看着他,隔了半晌,他才神色复杂地道:“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君上,这大秦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杀光了皇族公子,灭尽了三公九卿,大秦朝廷便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他知道嬴成蟜的心思,遂将自己对嬴政的仇恨也讲了出来,听得嬴成蟜头皮发麻,最终陷入长久的沉默。 其实,嬴成蟜之前一直搞不懂赵高反叛嬴政的原因,现在听完赵高的仇恨,总算是明白了。 赵高这样的人,就是养不熟的狗,喂不饱的狼。 自己得手之后,一定要先杀他! 心中这样想着,嬴成蟜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平静道:“就算赵成在南海失败,我的人也不会让嬴政活着回到咸阳!” “呵呵呵” 赵高笑了:“有君上相助,大事可成也!” 此刻,被始皇帝遏制数十年的那颗连他自己也泯灭了的权力野心,在心田轰然燃烧了起来! ps:最后一天了,求月票啊!!(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始皇隐密,大奸者必有大谋!【求订阅啊】 冬天的夜晚,雾蒙蒙的,零星的火光,犹如夜空中的星星。 此时,幕府周围静悄悄的,守卫的士兵在打着哈欠。 距离幕府约莫两百米的芭蕉树下,几个黑影在缓慢靠近。 其中一个黑影,便是身着夜行衣的赵成。 “想不到幕府的守卫这么松懈,与白日大相径庭!” 赵成望着雾蒙蒙的夜空,不由感慨出声。 一旁的同伴低声笑道:“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更适合干夜行行当,谁会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不躲在被窝里,估计大部分守卫都去火坑暖和去了吧。” “等会儿进去都注意一点,只要发现陛下,立刻撤离!” “诺。” 众人应诺一声,随手趁着巡逻队远去的空荡,迅速靠近幕府墙角根。 风声响起,身手比其他人敏捷灵巧的赵成,由墙上翻了下来,迅速来到黑暗处。 抬眼望去,幕府里大大小小的垒石帐篷,教人难以一目了然。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假山庭院,旁边有一列房舍,看起来是仆人住的地方。 赵成展开身法,熟门熟路的在前方引领,一口气越过庭院,来到一座两层楼房的木基下,低声道:“白天我向人打听了,陛下应该就住在这里,却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有人细查周围的环境,沉吟道:“我们在这里为你接应把风,若见形势不对,秦乙会扮鸟通知你!” 赵成点头答应,往楼房潜去,捡了个没有灯光透出的窗户,看准情况,穿窗而入。 这是个小厅堂模样的地方,蹑手蹑脚到往外的木门边,贴上耳朵,听得外面没有人时,才推门而入。 外面是一条走廊,一端通往外厅,一端通往楼上阶梯,屋内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看来仆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这个想法还未完,楼梯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赵成连忙躲回门内,奇怪这么晚怎么还有人。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赵成暗道不妙,这时来不及由窗门离去,匆忙躲避到一角,蹲在一个小柜后,虽不是隐藏的最佳之地,总好过与人面面相对。 果然,有人推门而入,接着杯盘碰撞的声音。 赵成知道对方不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放胆探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俏女仆。 其中一个女仆打了个哈欠:“最怕的就是公子了,每次来陛下都不用睡觉,累得我们在旁边伺候着!” 另一女仆道:“陛下平时话也不多,见到公子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先说话的女仆笑道:“我们能伺候陛下,也是运气好,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伺候陛下,也不知道陛下回咸阳后,会不会带我们,我可早就想去中原看看了。” 赵成心中诧异,陛下居然真的在这,现在由伺候他的仆人说出来,看来南海的叛乱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陛下明明安然无恙,为何不回咸阳?而且自己兄长背叛了他,他怎么一点也不恼怒? 唠唠叨叨下,两名女仆捧着弄好的点心去了。 赵成知道有人未睡,不敢由楼梯上去,改由窗户离开,瞄准二楼一间灯火昏暗的窗户,向上攀爬,才到半途,一队巡游后院的护卫就提灯而至。 赵成大吃一惊,因为若是嬴政住处,护卫必定特别留心,绝不会错过他这掉在半空中的人影。 猛然一咬牙,只见他加速往上爬去,忽地穿进屋内。 好在屋里没有人,赵成长舒了一口气,不管刚才那两个女仆说的是真是假,他今夜都必须见到嬴政本人,否则他兄长的计划很难实施下去。 “看来,还要在等等,晚点再去看看” 低声叨咕了一句,瞥了眼角落里的大衣柜,轻声躲了进去。 另一边,嬴政房间。 赵昊得知嬴成蟜出现在咸阳凤凰台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来找嬴政了。 此时,父子二人正在房间里闲聊。 “朕问你,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未卜先知吗?” 嬴政一脸严肃,声音低沉,说完之后双目紧紧盯着赵昊,手指情不自禁的捏紧起来。 嗯? 父皇这问题的跳跃性有点大啊,刚刚不是在聊嬴成蟜和赵高的事吗?怎么突然扯到未卜先知了? 赵昊歪着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等赵昊反应过来之后,又不禁嗤笑一声,摇头叹息道:“父皇是觉得儿臣事事料敌先机,有未卜先知之能吧?其实,儿臣只是知道得多一些,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就是其他人,如果给父皇说自己有这个能力,也基本都是骗子!” 嬴政听了,默然良久,皱眉看着赵昊,沉声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我为什么如此笃定?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唯物主义者啊!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两千多年后的现代,量子计算机横行的年代,对于预测未来这样的事,也是天方夜谭,从来就没有见谁真的成功过。 偶尔冒出一个宣称能预测未来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证明是一个骗子,飞速的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可是,该如何向始皇老爹解释呢?总不能每次都扯谎梦中人吧? 赵昊想了一下,给始皇老爹举了个例子:“父皇,请看这茶杯!” “嗯?” 嬴政一愣,随即跟着赵昊的手指看去。 却听他道:“这个茶杯放在这里,儿臣有九成的把握,它明天还在这里,这也相当于一种未卜先知,因为儿臣提前一天就知道了,它有九成的可能还在这里。” “但是,现在把时间放长一点,比如一个月,那儿臣就不敢说了,这茶杯一个月后还在这里,因为这一个月里,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也许被人取走了,也许这里发生地震,茶几将它震落在地。” “也许有很多可能,这期间变数太大,父皇敢说这一个茶杯在一个月后,还在这里吗?” 嬴政沉吟着,微微摇了摇头。 赵昊满意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就茶杯这么一个死物,都不能准确判定他一个月后在不在,更何况所谓的未卜先知,面对的是人,儿臣斗胆再问父皇一个问题,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这是什么问题? 嬴政闻言再次一愣,不由道:“人当然可以两次踏入一条河流,不仅可以踏入两次,还可以想踏入几次就踏入几次。” 赵昊笑了:“真的吗?那第二次踏入河流和第一次踏入河流难道没有区别吗?父皇不要忘了,水无常形,难道父皇以为第二次踏入的河流跟第一次踏入的河流是一样的吗?” “这” 嬴政瞪大眼睛,望着赵昊有些呆滞。 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河岸虽然没有变化,但水可是一直在流动,如果从这样来看的话,人确实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赵昊见嬴政眼神逐渐清明,又摊摊手道:“父皇你看,儿臣仅仅是在里面加了一个变数,就导致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和上次一样的事,更何况是人呢?更何况这天下间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呢? 每一个人,每一刻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变数,这么多变数堆积起来,就是难以想象的变数,想要计算这些变数,想要预知未来,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以前始皇帝也曾听说过未卜先知,甚至对未卜先知这种力量有着难以言表的渴望,但同时,始皇帝又带着一丝深深的畏惧,他畏惧这种力量被自己的敌人得到,对他造成威胁。 但是赵昊现在告诉他,不用纠结了,这种力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始皇帝仔细揣摩着赵昊的话,欣喜和失望的情绪不断参杂,一时五味杂陈。 “父皇,儿臣知道你很好奇儿臣身上发生的事,也配合着儿臣做那些不可思议,却又能将大秦带入正轨的事,可是,儿臣不得不提醒你,自古聪明人都会遇到两个大坑!” “大坑?” “对,一个是求长生,一个是预知未来,这两个都是短时间内,甚至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反正就是儿臣告诉你的那样。” 赵昊道:“可是,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掉入了这两个大坑,最终被岁月埋掉。” 他是真不希望始皇帝从长生的大坑里爬起来,又掉入了预知未来的大坑里,因为这个坑太深了,比长生还要深不见底。 始皇老爹虽然看起来高大伟岸,但一旦掉进去,恐怕再也出不来。 嬴政听到赵昊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说教的味道,不由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朕还需要你教,自从朕知道丹药有毒,就对长生之事看淡了,以后朕会颁布一条法令,谁敢求长生,依国法处置。” 说着,沉吟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昊:“不过这未卜先知嘛.” 长叹一声:“原本朕也是不信的,可你小子给朕的感觉太奇怪了,朕又不得不信。” 赵昊听了直摇头,看始皇老爹的样子,显然是被自己忽悠到了,而且看样子还忽悠得不清。 脸上带着微笑,赵昊不疾不徐的问道:“父皇是不是觉得,儿臣将赵高、李斯,甚至嬴成蟜,乃至咸阳的暗流看得太准了?仿佛事先知道他们会做那些事一般?” “难道不是吗?朕跟他们相处了三十余年,朕都看不透他们,你才跟他们接触多久,为何料事如神?”嬴政皱眉反问道。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此前儿臣就说过,儿臣从梦中人那里得知了一些我们的历史,从历史发生过的事去推断人的行为,其实并不希奇,但是,正如儿臣说的,儿臣无法窥探其中的变数,也就是原来的历史不一定是现在的历史.” “既然历史已经产生了变数,为何还是会发生?” “因为人性!” 赵昊言简意赅地答道:“一个人之所以变坏,并不是他原本就是个坏人,而是环境改变了他!” 嬴政豁然起身,脸色无比的严肃,在赵昊面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说道:“那朕也给你讲一个事,你听听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变数?” 赵昊点头:“父皇请说。” 嬴政顿了顿,好似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慢慢地道:“三十余年前,朕刚刚继位不久,正值吕不韦权倾朝野之际,朕需要一个心腹,联络蒙王两家,恰巧赵高出现在了朕的视线里,朕见他机敏过人,又熟知秦律,便有意重用他; 可你祖母因为他是隐役宫罪人,不让朕重用他,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你祖母派人杀光了他的亲人,阉割了他.” “这” 赵昊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这尼玛的,难怪赵高会那么痛恨嬴秦皇族,原来还有这种血海深仇。 “朕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也将错就错,重用了赵高,毕竟没有家人的牵绊,他也能更好的为朕办事!” “那他知道自己亲人是谁杀的吗?” “应该不知道!” 嬴政摇头道:“如果他知道他的亲人是你祖母派人杀的,当年攻破邯郸的时候,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替你祖母屠杀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所以,父皇觉得,这件事可能是赵高的变数?” 赵昊皱眉道。 嬴政沉吟道:“既然预知未来的事,不可能成真,而你又确实预见到了赵高会背叛朕,那这个变数,朕不得不考量” “本来,朕之所以放任赵高不管,是想利用他祸乱朝纲,清除一部分改革阻碍!你也知道,《三公九卿》的架构和《三省六部》的架构会动太多人的利益,不是朕一句话就能马上改革的!” “现在赵高这个变数,朕担心他会对朕的子女不利” “嘶” 赵昊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始皇老爹你可真牛逼,难怪都说活着的你是无敌的! 赵高不仅毁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还杀光了你的子女! 这是大奸者必有大谋啊! “怎么了?难道朕多虑了?” 眼见赵昊表情不对,嬴政又皱眉问了一句。 “呵呵.” 赵昊干笑两声,没有回答嬴政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做了太多未卜先知的事了,关于赵高的事,还是让嬴政自己去证实好了。 “父皇,儿臣今天想了一个策略,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回咸阳,目睹他们的‘风采’。”赵昊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 “什么策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嗯?” 嬴政听了赵昊的话,有些不明所以,正准备继续追问他,却听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呐喊;“刺客!有刺客!快抓住他!” ps:求月票啊,最后一个小时了。 有下个月保底月票的也可以投我哟。(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好兄弟一起去刺杀始皇帝!【求订阅啊】 “刺客?怎么回事,这时候怎么会有刺客?” 躲在柜子里的造成心中叫苦,这叫前面有狼,后面有虎,幸好刺客不是自己,否则被抓住了还真不好说。 虽然在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赵昊冤枉是刺客的心里准备,但有杨端和帮他打包票,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如今,外面真的有刺客进来,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担心。 毕竟刀剑无眼,万一自己被当成刺客同伙了,那该怎么办? 想了想,赵成决定继续待在柜子里,等到外面没有动静时再出去。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护卫正在骂骂咧咧追杀刺客。 任谁也没想到,这幕府之中,居然会有刺客。 “怎么办,赵副使还没出来,我们要继续等他吗?” 刚刚跟赵成一起来的黑衣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叫骂声,不由一脸担忧。 这时,那名叫秦乙的黑衣人道:“要不,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出去?” “你疯了啊,里面正在抓刺客,万一你被捉住了,那该怎么办?” “没事的,赵副使来之前就告诉我了,万一我们被诬陷成刺客,就说是杨将军派我们来的,他们一定会去向杨将军求证,到时候我们就有救了!”秦乙自信满满地答道。 其余黑衣人互相对视,略微犹豫,最终答应了秦乙。 很快,秦乙就消失在了楼房的木基下。 此时此刻,周围的喊声不断传来。 “抓住他!抓住那狗日的刺客!” “居然敢刺伤陛下!我要弄死他!” “他娘的!人呢?人呢?” 秦乙偷偷潜入二楼一间无人的房间,透过缝隙,看着追逐刺客的护卫,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就这些货色,连自己都发现不了,还抓刺客?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心中得意的他,正当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迎面居然碰到了一个黑衣壮汉。 他悚然一惊,但毫不慌张。 只要来一记拔刀斩,这黑衣壮汉便会身首异处,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自己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般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刚要拔剑,黑衣壮汉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他用力一拔.没拔动。 他又用力一拔.还是没拔动。 秦乙眼神之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慌乱,他抬头愣愣地看着对方。 一时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无语。 过了良久,才听那黑衣壮汉沉声道:“好兄弟,你也是来刺杀始皇帝的?” “嗯?” 秦乙诧异,心说外面抓的刺客居然是这家伙?难怪那么难抓,原来也是一位高手! 不行,自己绝不能跟他硬刚,以免暴露身份。 “是啊,你也是来刺杀始皇帝的?”秦乙讪笑着反问道。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反正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刺客,只能先摆脱掉他,才能去找赵副使。 “原来是自己人啊!” 黑衣壮汉明显松了口气,压低嗓音道:“我是奉赵府令之命,来刺杀始皇帝的,以解心头之恨!” “赵府令?” 秦乙大喜,也压低声音道:“我是赵府令之弟赵成的属下!” “哦?还真是好兄弟!” 黑衣壮汉也高兴地道:“那个好兄弟,我是一个人来的,正愁人手不够,咱们还有多少兄弟,够不够呀?” 秦乙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像我这样的还有不少,就潜进来的,也有六个。” 听到这话,黑衣壮汉沉默了片刻,才笑道:“不错不错,快带咱去跟你们的人汇合,咱们从长计议!” 没想到,秦乙竟是摇摇头,拒绝道:“那可不成,之前赵副使就吩咐过,让我们别轻举妄动,等探查清虚实,再动手; 而且,赵副使今晚也来了,应该在楼上!” “哦?赵成也来了?” 黑衣壮汉也有些诧异。 “是啊,我就是去接应他的!” 秦乙笑着点头,忽地感觉外面的动静小了,不由扭头看去,发现那些护卫正朝外面追去,忙道:“快!快别耽搁了,去楼上接应赵副使!” “哦!好!” 说完,黑衣壮汉就跟着秦乙出了房门。 此时的楼道里,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秦乙心下暗忖,这里的护卫应该都去抓刺客了,于是抬手在嘴里一阵比划,发出一道极为自然的鸟声。 “这” 黑衣壮汉有些惊讶的看着秦乙。 秦乙笑了笑,没有说话,又发出了几声鸟叫。 此刻,躲在柜子里的赵成冷得瑟瑟发抖,昏昏欲睡,忽地被鸟叫声吵醒,不禁面色激动:“是小乙,小乙来接应我了!” 来不及迟疑,赵成立刻打开柜子,扑将出去,很快来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秦乙正蹲在墙角,一遍一遍的学着鸟叫。 “小乙,我在这.” 赵成低声呼唤了一句,秦乙顿时脸色一喜,果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赵副使,人都去捉刺客了,咱们快走吧!” 秦乙见到赵成的第一时间就催促他跟自己走。 但是,赵成的目光却忽然落在他身后的黑衣壮汉上,警惕道:“他是谁?” “他?” 秦乙反应了一下,笑道:“他就是那个刺客,赵府令派来的.” 说完,忽又感觉有些不对,皱眉道:“哎,好兄弟,你怎么还抓着我不放啊,手劲儿咋这么大?快松手呀,咱们一起跑路!” “跑路?” 黑衣壮汉冷笑一声,没有理他,手上的力道越发用力。 “哎!哎!哎!疼疼疼,你个狗日的劲儿真大!” “嗷!嗷!嗷!胳膊断了,住手啊好兄弟” 秦乙此时感觉就是日了狗了,身后这位好兄弟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啊!怎么抓着自己不放手呢,还特么越来越用力. “不对!你不是我兄长派来的!你究竟是谁!” 赵成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当即后退两步,怒视黑衣壮汉。 黑衣壮汉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盈盈地道:“我是你爷呀,乖孙子怎么连你爷都不认识了?” “你骗我!你不是我们的人!” 秦乙也瞬间反应过来,想要挣脱束缚,然而,还没等他用力挣脱,就被黑衣壮汉一脚踹飞在地。 他顿时感觉自己像被一匹战马迎面撞上了一般。 恐怖的蛮力,几乎让他的肋骨全部折断。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令他张大嘴巴,仿佛上了暗的鲶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黑衣壮汉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向赵成:“识趣的跟我去见公子,否则有你好受的!” “你!” 赵成瞳孔缩了缩,暗道不妙,但也毫不畏惧的呵斥黑衣壮汉:“你凭什么抓我,我是咸阳来的使者!” “咸阳来的使者刺杀陛下,罪加一等!”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刺杀陛下” “嘭——!” 还没等赵成把话说完,黑衣壮汉就一脚踹来,赵成直接倒飞在地,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说!解药在哪?不然就将你五马分尸!” 前所未有的疼痛感,瞬间袭边全身,使得赵成冷汗直冒,颤声道:“我我没有刺杀陛下也没有下毒.我是冤枉的.” “好啊!嘴还挺硬啊!居然不说!” 黑衣壮汉一咬牙,一把抓起赵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然后顺手抓起地上半死不活的秦乙,朝嬴政房间走去。 “公子,刺客抓到了!” “知道了,带进来吧!” “诺!” 黑衣壮汉应诺一声,便抓着赵成和秦乙进了房间。 此时,赵昊端坐在椅子上,脸色非常难看,冷冷扫视赵成二人,沉声道:“告诉我,解药在哪?” “解药?什么解药?” “哼!嘴还挺硬的!来人!大刑伺候!” “不要!不要啊.” 赵成吓了一跳,连忙改口:“我们是杨将军派来的!你可以问杨将军!” “杨将军?” 赵昊皱眉,冷声道:“此事跟杨端和有关?” “我们来之前告诉杨将军了!”赵成点头道。 “好!” 赵昊不怕他提杨端和,就怕他不提,当即朝门外呐喊:“陈平,去请杨将军过来!” “诺!” 门外的陈平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这时,房内传出嬴政虚弱无力的声音:“昊儿,昊儿咳咳咳.” “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赵昊听到嬴政的声音,眼眶顿时一红,来不及任何迟疑,便朝房内走去。 这时,赵成和秦乙面面相觑,心说陛下原来在这里! 他们刚才躲藏的房间,距离这个房间也不过几步之遥,为何他们没有发现这个房间的一点动静? 难道这都是赵昊设计的圈套? 想到这个可能,赵成目光微微一寒,随即朝秦乙递过去一个眼神,然而,正当秦乙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身旁那位黑衣壮汉,一头皮削过来,怒道:“真当你大爷瞎啊!老实点!” “不是,好兄弟,我就是尿急.” “谁是你好兄弟!大爷我灌婴,陛下亲封的铁鹰中郎将!” “啊?这” 秦乙语塞,心说难怪这家伙那么厉害,原来是陛下的侍卫统领啊! 不过,这家伙刚才说他是刺客,明显是骗自己的,那刺客根本就不存在,陛下为何会受伤? 而且听陛下那虚弱无力的声音,好像受伤还不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秦乙和赵成大感疑惑之际,陈平带着杨端和火急火燎的直奔小楼,很快来到房间门外。 “公子,杨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我父皇要见他!” “诺!” 陈平应诺一声,抬手示意杨端和进去。 杨端和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赵成,赵成也同时看到了他:“杨将军救我,你知道我没” “闭嘴!” 杨端和脸色铁青,根本无暇顾及赵成,怒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嬴政榻前。 “陛下——!” 杨端和见嬴政面色惨白,嘴唇全无血色,不由眼眶通红,泣不成声。 “端和.” 嬴政艰难地蠕动着口唇。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杨端和附身榻前,大滴的泪水啪嗒啪嗒滴在嬴政的手臂上。 嬴政勉力一笑:“朕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刚刚睡着,就被人一箭射来.本来朕还打算跟你们一起回咸阳的.看来有人不想让朕回去啊,咳咳咳.” “什么!?” 杨端和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怒斥旁边的赵昊:“大胆公子昊,竟敢刺杀陛下,阻挠陛下回京!” “.” 赵昊无语,一个冷眼扫过去。 这时,夏无且站了出来,板着脸道:“杨将军这话说得好是荒唐,公子乃陛下最宠爱的儿子,怎么可能加害陛下,若不是公子舍命相救,你现在恐怕就看不到陛下了!” “这” 杨端和一怔,随即看向其余众人,发现众人皆露出不忿的神色,不由心里一咯噔。 却听赵昊沉声道:“杨将军,賊喊捉贼的场面,本公子也不是没见过,但像你这样无耻的人,本公子还是头一次见!” “公子此话何意?”杨端和有些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何意?” 赵昊冷笑道:“刚才赵成已经招了,是你派他们来的,我父皇遇刺的今晚,也只有他们在这里,你说是何意?” “不可能!绝不可能!赵成他们不可能刺杀陛下!” “哦?杨将军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赵成来之前告诉了我,他今晚要探查陛下的情况,确认陛下的安全,不可能行刺陛下!”杨端和解释道。 “你们来的时候我便答应了你们,明日见我父皇,为何今夜还来探查?”赵昊面无表情道。 “这” 杨端和语塞,暗道总不能说我们不信你吧? 就在这时,夏无且又提醒道:“公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解陛下身上的箭毒,不是追究谁刺杀陛下的时候!” “哦,对!” 赵昊反应过来,一拍额头,喝道:“快让你的人将解药交出来!” “什什么解药?” 杨端和一脸懵逼。 赵昊脸色一沉:“就是赵成刺杀我父皇的解药!” “赵成他没有” 杨端和正打算辩解,忽地看到嬴政投过来的目光,不由心头一动,狠狠对地吐了一口:“好!我这就去问他要解药!”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朕还是第一次用这种骗人的损招【求订阅啊】 “怎么样,他把解药拿出来了吗?” 眼见杨端和匆匆回来,赵昊急忙问道。 “这” 杨端和语塞,有些尴尬地道:“我打了他半天,啥也不说,还蘸了蘸血,给我写了个‘滚’字!” 赵昊:“.” 杨端和:“.” 赵昊:“你将他带进来吧,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好。” 杨端和应了一下,连忙转身离开,很快,他便拖着满是是血的赵成来到嬴政榻前。 赵昊见他这幅惨状,顿时吓了个激灵,心说杨端和的手够黑的啊,对自己人都这么狠。 不过,杨端和能对赵成下重手,说明他跟赵成的关系,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深。 这倒好办了。 稍微沉默,赵昊目光淡淡地看着赵成,低声道:“赵成,你可认识本公子?” “认认识” 赵成的脸庞,已经肿成了个猪头,此时只能眯着眼睛打量赵昊。 赵昊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不由道:“你既然认识本公子,也应该知道本公子的手段,所以,本公子也不打算跟你继续弯弯绕绕,你就跟本公子老实交待,那些刺客在哪?” “什什么刺客?” “怎么,还不愿说?来人!给我将他拖下去喂药,扔进马圈配种!” “啊?这这这” 赵成吓得整个人都慌了:“我说,我说,在城外越人村庄内!” “赵成!你竟敢真的谋害陛下!” 杨端和大怒,就要再次上前暴揍赵成。 正在此时,灌婴一把将他拦了下来,喝道:“杨将军大胆,敢在陛下面前行凶?!” “你是什么.啊,痛痛痛,放手!快放手!” 杨端和被灌婴用力一捏,痛得龇牙咧嘴,连连嚎叫。 “好了,放开杨将军吧” 躺在榻上的嬴政,虚弱无力的摆了摆手,灌婴立刻放了杨端和。 却听嬴政又接着道:“赵成,朕知道你是赵高的弟弟,你能否告诉朕,刺杀朕的主意,是不是赵高给你出的!” “这” 赵成面露迟疑之色。 赵昊冷哼:“本公子劝你想清楚再回答,否则.” “是是是是赵高给我出的,他知道背叛陛下死路一条,便想将陛下永远留在南海!” 赵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将赵高交代自己的事情,跟嬴政和盘托出。 包括那些潜藏在回咸阳路中的刺客,也全部交代了遍。 听完赵成的交代,嬴政眼中罕见地波澜不惊,只是淡淡追问道:“这么说,李斯与赵高真的合谋了?” “具体情况,在下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赵高回咸阳后,从未公开露面过,唯有跟李斯见了几面。” “呵呵.” 嬴政自嘲地笑了笑,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想不到,伺候了朕数十年的人,也会背叛朕。朕自问从未怀疑过他的忠诚,可惜啊可惜” 说着,挥了挥手,赵昊便心领神会,从旁边拿过一张上好的绢布,递给赵成。 赵成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陛下,这.” “这是朕对你既往不咎的圣旨,只要你不跟赵高同流合污,保护朕顺利回到咸阳就行!” “陛下放心!臣必定不会跟赵高同流合污,誓死保护您回到咸阳!” 赵成听到嬴政的话,当即伏身大拜,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赵昊连忙拿过来一个痰盂,嬴政一张嘴,竟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陛下!” 赵成见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虽然刺杀嬴政的人,不是他的人,但他也没想到,嬴政的伤势这么重。 本来以为嬴政经历了那么多刺杀,身边的防护应该极为严密,一般的刺杀手段,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每次惊险过后,最多两天,就会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没想到,今夜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遭受了如此重创。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赵成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在赵高府邸的时候,也不会担心有人会杀自己,因为赵高府邸的明哨暗哨,多不胜数,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毕竟他那个兄长,名义上是嬴政的中车府令,实际上是无常在咸阳的联络人,身边的无常高手,不在少数。 尤其是跟自己来的那几个无常高手,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 也不知道刺杀嬴政的人,是不是他们几个。 想到这里,赵成忽地发现一道冷冰冰的目光瞟向自己,不由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陛下,我今晚真的只是来探查您的安危的,那刺伤你的刺客真不是我的人!” “朕知道不是你的人,但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嬴政表情平淡的说了一句,而后仰躺在榻上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赵昊的声音忽然想起:“赵成,赵高回咸阳后,除了跟李斯见面,还做了些什么?” “这” 赵成犹豫了一下,道:“除了见李斯,好像也没见其他人,就算见了,我也不可能全知道,不过,公子胡亥与他走得比较近!” 说着,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当然,他是公子胡亥的老师,倒也不足为奇!” “呵呵。” 听到赵成的话,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关于赵高的事,我知道得并不多,此次来南海,也是赵高临时通知的,包括刺杀陛下的事,也跟我无关,我只是带他们来南海而已,他们也不听我的命令!” “哦?那这么说,你是真的没有解药?” “真没有!” 赵成无奈点了点头,随即试探性地问道:“这毒真的没办法解吗?” “哼!” 还没等赵昊回答赵成,夏无且,唐睢,灌婴,陈平,都不由冷哼了一声。 他连忙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陛下这般英明神武的皇帝,不应该如此下场啊!” 嬴政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道:“无妨,若不是朕英明神武,恐怕你的下场也不会如此; 赵高犯的是谋反大罪,按律当夷三族; 只是因为朕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才决定以最小的代价回到咸阳,肃清朝政!” 闻言,赵成附和着点了点头,但内心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向杀伐果断的始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就在赵成疑惑不解的时候,嬴政有些乏力的摆了摆手:“好了,朕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随朕一起回咸阳!” “诺!” 赵成应诺一声,扭头看向杨端和。 杨端和理都没理他,便转头看向嬴政,却见嬴政也没有理自己,不由一脸尴尬,最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目送二人离开,赵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嬴政道:“父皇,您的演技是越来越逼真了呀!” “呸!” 嬴政一口带着血色唾沫吐在地上,没好气的道:“你小子给朕含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还有股腥味儿!” “这个嘛” 赵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就是儿臣亲自制作的血袋,可能放的时间久了,有点变味儿,不过,父皇也别担心,就是黑狗血” “黑狗血?” 嬴政脸色瞬间一变,不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还好唐睢眼疾手快,将痰盂给他递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看朕怎么收拾你.” 吐得面红耳赤的嬴政,气得两眼鼓鼓,就要从榻上爬起来打赵昊。 幸亏一旁的灌婴急忙拦下了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赵昊见状,脖子一缩,连忙提醒嬴政道:“父皇,当务之急是清除那些刺客,按原计划行事,不是跟儿臣置气啊!” 唐睢也随声附和道:“是啊陛下,咱们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按公子计划行事吗?切勿前功尽弃啊!” “哼!” 嬴政冷哼一声,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便压了压想教训‘逆子’的冲动,然后扭头看向陈平,沉着脸道:“陈平,你带着灌婴去寻找那些刺客,凡是与刺客有关的人,格杀勿论!” “诺!” 陈平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灌婴,离开了房间。 这时,又听赵昊提醒道;“父皇,杨端和那边也需要派人盯着。” “嗯。” 嬴政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在唐睢身上,后者心领神会,当即告辞离开。 等房间内只剩下嬴政、赵昊、夏无且三人的时候,嬴政才仰头大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赵昊:“.” 夏无且:“.” “你们别那么看着朕,朕还是第一次用这种骗人的损招!”嬴政笑着摇头道:“不过还挺有趣的。” “那接下来的安排,父皇也会配合儿臣?”赵昊舔着脸追问。 嬴政横了他一眼,皱眉道:“只要不让朕吐黑狗血,朕就会配合你!” “嘿嘿,哪能啊,儿臣怎么可能还让父皇吐黑狗血,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只是让父皇装一次死,骗过杨端和!” “杨端和不是没与赵高他们勾结吗?为何要骗他?” “正因为他没有跟赵高他们勾结,才需要骗他,因为他的话,足可以服众!”赵昊笑着解释道。 “嗯,你说得有理。” 嬴政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赵成今晚会来这里?还是说,赵成那边有你的人?” “回父皇,儿臣白天故意不让他们面见你,就是想让他们迫切需要你的信息,再加上赵成这人没多少脑子,居然派自己的人探查幕府四周,儿臣第一时间便猜到了他会有所行动!” “哦?这么说的话,刚刚喊抓刺客的人,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是的!” 赵昊含笑点头:“不管赵成今晚来不来,我都会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而他,也需要我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 “嗯?” 嬴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你说他需要你将刺客的罪名嫁祸到他身上?这是何意?” “其实从刚才的情况就能看出,杨端和与赵成不是一路人。但是,因为赵成是副使,杨端和是正使,两人又不可避免的被绑定在一起,如果赵成刺杀始皇帝的罪名成立,杨端和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假如这件事是我嫁祸给赵成的,而杨端和又知道是我嫁祸赵成的,那杨端和肯定会跟赵成站在一起,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接下来,不管赵成怎么安排,杨端和都会听从他的意见!” “一旦我们将赵成抓起来,半路刺杀始皇帝的罪名,便很有可能落到杨端和身上。因为赵成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替他做事的杨端和,根本脱不了干系!” “这” 嬴政瞪大眼睛,不由脸色微沉:“这狗东西居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 “赵成肯定是想不出来这种计策的,依我看,估计是你那位治国大臣的计策!” 赵昊摇头笑道。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赵昊说的是李斯,但李斯会背叛他,他着实有些想不通。 李斯从一个楚国看仓库的小吏,到吕不韦的门客,是朕给他机会,才成就了现在的他,而且,大秦帝国还是朕跟他一起建立的,他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就因为朕没有封他当大秦丞相,就对朕怀恨在心?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配我大秦的丞相之位! “陛下,此事不用多想,不管是谁的计策,咱们也叫他落空了。现在按公子的计策行事,一切魑魅魍魉,都将被您镇压!” 眼见嬴政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旁沉默不语的夏无且,笑着安慰了一句。 作为屡次搭救嬴政的老太医,夏无且的话很有份量。 只见嬴政微微颔首,便笑着看向赵昊,道:“既然他们都相信你小子,那就你的按计划行事吧!” “诺!” 赵昊笑着应诺了一声,当即退出了房间。 有月票的投一投啊!!(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火力为王!【求订阅啊】 距离临尘城十里的越人村庄内。 越人们正点着篝火,烤着从河流打捞上来的鱼肉,妇人们在刮椰壳里面的椰肉给孩子当零食。 不少越人战士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谈论着白日的收获。 一些老人,抽着不知名的水烟,露出满是沟壑的笑容。 整个村庄看起来,无比的温馨与宁静。 在村庄里一座不起眼的草棚下,油灯摇曳生姿,发出杏黄的灯光。 一名越人向导,正在手舞足蹈的介绍着什么。 虽然他的秦语说得有些别扭,但围在他身旁的几个人,却能听懂他的意思。 “阿库,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需要商量一些别的事,你能否帮我们准备些吃的东西?” 一名面容看起来有些阴翳的中年男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那名叫阿库的向导愣了愣,连忙点头道:“赵副使给的东西,我们酋长很满意,他吩咐我,你们要什么,我便帮助你们什么,你们且稍等!” “好,多谢!” “不用客气,你们都是我们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说着,阿库便笑呵呵地离开了草棚。 目送他离去,阴翳男子沉思了一刻,环顾面前的几人道:“那么,周边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只需等嬴政上路,没有大军护卫的他,对我们来说,难度并不大!” “杀嬴政的难度,确实不大,但别忘了那个少年!” 有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阴翳男子惊得起身,他起身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同时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他面对着那扇脆弱得几乎一脚就能踢烂的木门,静止得仿佛一件雕塑。 门外说话的人,平静地推开了木门,那是一个笼罩在巨大黑色斗篷下的人。 竖起的高领,挡住了他的面孔。 他高大瘦弱的身型,笔直的站在门口,好像一杆插在那里的长枪。 “罗网前任统领,胄魁。无常银牌杀手阴羽,两位算是认识了,既然大家目前有共同的目标,也可以收敛一下彼此的敌意,坐下来说话。” 一名面白无须,宫侍模样的青年,淡淡说道。 “罗网前任统领?”阴翳男子阴羽的手依旧按在剑柄上。 “是我,我是来协助你们的。” 胄魁淡淡地回答道:“长安君对我发出了带有蜘蛛徽章的传信,我快马三天两夜才赶到了这里。” “可你不是罗网的人吗?怎么会跟我们无常合作!?” 胄魁走到桌边,擦着火镰,点燃了另一盏油灯,使得草棚里的光线更亮了一些,才打量着阴羽道:“年轻人,你刚才已经听到了,我是罗网的前任统领!前任的意思是,我其实跟罗网没有关系了” “这” 阴羽透过亮堂的光线,回望胄魁的面容,猛地发现,胄魁脸上布满了恐怖的伤痕,其中一只眼睛,似乎也瞎了。 “我们为帝国出生入死,为嬴政赴汤蹈火,最后得来的结局,竟是解散罗网,着实有些可笑。” 胄魁冷冷地看着阴羽,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把锋利的刀刃:“不要这样按着剑柄注视我,在你以敌意面对我的时候,也请你想清楚,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说着,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道:“在我年轻的时候,罗网奉行的严酷纪律,比你们无常更甚,你们曾经的所作所为,罗网有足够的理由,去追杀你们!” 阴羽沉默而威严的目光,撞上了胄魁狠辣的双眼,仿佛刀剑撞上了一堵墙,阴羽感觉道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般,他默默地放开了剑柄。 那位白面宫侍见状,笑着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冰冷沉默:“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罗网也从不可一世的庞大组织,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过去的律令也不再有效了。” 说着,扭头看向胄魁:“前辈,我们加入无常的时候,才十岁,也没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我并非来问罪的。” 胄魁缓缓坐下,忽地嘴角一动,笑了:“只是给年轻人一点警示而已。” 六个人围桌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隔了片刻,阴羽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知道有客人,刚刚应该让阿库多准备一些吃的。” “活着的人,从来不愁吃喝,只有濒临死亡的人,才想多吃一顿,因为吃了这顿,恐怕就没有下顿了。” 胄魁冷冷说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阴羽凛然。 “围剿你们的时间即将开始!” “围剿我们?” “你们没有跟公子昊打过交道,并不了解这个人,可我和长安君已经研究了他很久,我们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胄魁道:“李斯那种计策是骗不过他的,赵成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前辈的意思是,赵昊已经识破了李廷尉的计策,而我们,也被赵副使出卖了?”阴羽皱眉道。 胄魁冷笑道:“是!嬴政身边虽然没有大军守护,但赵昊麾下的安全局,能人辈出,他们只需一次进攻,就能将你们杀光!而且,我还知道他们身上的武器,名为火枪,是一种速度快得无人能敌的武器!” “啊?这” 阴羽已经有些后怕了,他知道若非胄魁及时告知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所以,他放弃了一切傲气,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急切请教胄魁:“这该如何是好?” “呵呵。” 胄魁笑了笑,仰望草棚的棚顶,以一种极为悠远的声音,道:“在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的时候,一种从天而降的力量,会阻碍火枪的威力,那时候,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 “雨水!”阴羽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胄魁点头道:“不过,除了杀嬴政,我们还得杀一个人!” “谁!” “自然是公子昊!” “恐怕很难。”阴羽摇了摇头:“他是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好比一个意图刺杀你的刺客,你觉得,什么时候刺客必须露面?” “刺杀的瞬间!”胄魁毫不迟疑。 “是!就在我们刺杀嬴政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现在现场,命令他的人对我们展开疯狂的追杀!” 白面宫侍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而后再次睁开眼睛:“那是我们杀他们的唯一时机!” “所以,我们双方的刺杀,应该分开进行!”阴羽低声道。 “你说对了!” 胄魁眯起眼睛,骄傲而冷漠地笑了。 这个时候,他就像奔走在荒野里的一匹独狼。 这只独狼骄傲而强健,他躲避着守夜者的弓箭,划着极大的弧线奔跑,这个时候,突然停下,回身嘲弄般眺望拿着武器的猎人,似乎要欣赏他的无奈,此时独狼眼中有着月一般的光。 阴羽盯着胄魁的双眼,沉默着。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当初他第一次执行任务,被罗网的人追杀的时候,对方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的他。 “果然不愧罗网前统领啊!”阴羽忽地歪歪嘴,笑了笑。 “什么?”阴羽反而愣住了。 “我听说罗网的竞争很残酷,特别是能当上统领的人,连自己并肩作战的袍泽,都可能杀掉,你是不是也杀过你的袍泽?” 胄魁被阴羽的话噎了一下,沉着脸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免得我忍不住宰了你!” “等会儿围杀我们的人就要来了,有什么应对办法吗?”阴羽笑着转移话题道。 “问得好!”白面宫侍笑了笑,随即看向胄魁:“前辈有什么计划?” “你们先陪他们玩玩吧,没用的废物,会成为我的累赘!” 胄魁淡淡一笑,随即看向阴羽,冷漠而高傲地道:“年轻人,你还不熟悉我的性格,什么是袍泽?” “我没有袍泽!” 他忽地笑了,笑得有几分粗鲁:“如果我有袍泽,我这个统领岂不是太失败了一点?” 门合上了,阴羽五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另一边。 陈平带着灌婴,一路奔袭到距离村庄一里左右的树林里。 此刻,站在高处,能依稀看到村庄里的火光。 陈平眯了眯眼睛,大手一挥,数名身穿黑衣的侦查小队,从他身后鱼跃而出,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一名侦查小队成员就回来禀报道:“局长,村庄里没有异常!” “好,我们走!” 陈平点头,随即招呼身后的大军前行。 这时,一旁的灌婴拦住了他:“陈局长且慢!” “嗯?” 陈平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灌婴道:“中郎将有什么高见?” “我在中原的时候,听说过一些无常的事,他们做任务之前,一定会布置几个暗哨,就算我们的侦查手段异于常人,但这种毫无异常的情况,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灌婴沉吟道。 陈平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身边一名光头男子:“赤虎,你曾经就是无常的人,有什么看法?” “嘿嘿~~” 赤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头,道:“俺只负责杀人,其余的基本不管,但灌婴说得不错,无常做任务的时候,确实会布置暗哨.”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发现就发现呗,只要他们没跑,今晚俺肯定杀个痛快!” 赤虎无所谓的说道。 陈平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别一天到晚就是杀杀杀的,你忘了你娘交代的吗?” “俺娘说让俺听你的!” “既然知道你娘的交代,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不许轻举妄动!” “哦。知道了。” 赤虎老实的点了点头。 陈平又扭头看向灌婴:“中郎将有何主意?” 灌婴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狠色,冷冷道:“陛下交代的是,凡是与刺客勾结的人,格杀勿论!” “这” 陈平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旁边的干瘦男子:“青眼,我们带来了多少热气灯?” “大概五百盏左右!” “那就先炸他一波,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火力为王!” “好!我这就去安排!” 那名叫青眼的干瘦男子,当即拱手而退。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百十来号人,抵达越人村庄上风口的位置,等到山风开始往越人村庄那里刮的时候,每人放飞一个热气灯,携带五公斤烈性炸药。 放飞之后,那些热气灯会随风飘向越人村庄上空,待灯油耗尽之时,便会失去动力,往下极速坠落。 下落的冲击力会触发点燃装置,而后发生爆炸。 这是科学院专门为安全局研发的一款偷袭武器。 主要针对那些放手顽固的城寨。 虽然这个村庄不是什么城寨,但处于自身的警惕心,陈平还是决定运用热气灯,大开杀戒。 “阴羽,快出来看,天上有东西掉下来了!” 那名白面宫侍第一个发现了天上的情况,连忙朝身旁的阴翳男子呼喊。 天空中,数百颗火药弹,带着火星子,犹如流星坠地一般,狠狠朝地面砸来。 转眼之间,它们便接近地面。 有些火药弹爆开的瞬间,从里面射出一堆铁钉,金属球之类的东西。 有些火药弹直接落在地上,然后轰然炸裂。 此时,正值冬季,空气寒冷干燥。 越人村庄里的大多数房屋都是草棚。 这可是上好的引燃之物。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从火药弹中传出杀伤力极强的阴损之物,带着火焰,不断朝四周激射。 很快,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庄,陷入了一片火海。 “啊!嗷嗷~~” 无数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阴羽瞳孔猛地一缩,无意识地发出一阵莫名的‘嗬嗬’声。 突然,那个替他们介绍周围情况的向导阿库,满身是火的冲了过来。 “别过来!”阴羽大吼:“我们快离开这里,古常,带着你的手下从西边杀出去,不许跟他们周旋,当即格杀!重复命令!不许周旋!” “他娘的胄魁!不是说对方只有火枪吗?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那名叫古常的白面宫侍,摸了一把脸上的烟灰,愤怒的咆哮一声,随即带着自己的手下,冲出村庄。 原本准备伏击陈平他们的无常刺客,也在这时灰头土脸的撤退,但大部分都被天上掉下来的火药弹砸中,死在了火海里。 至于那些协助他们的越人,也都无一幸免,全部被火药弹屠杀殆尽。 外界对火药的认知,大多都来自咸阳科学院,以及寥寥几次浅尝辄止的实战。 想这种特别研发的火药武器,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因此,陈平他们的试探性进攻,才会起到这样显著的效果。 若是事先有应对之法,杀伤力绝不可能这么大。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绝不背叛公子!【求订阅啊】 从嬴政那里回来后,赵昊第一时间便处理起了公务。 这是他最勤快的一次。 因为嬴政回咸阳的计划,他需要全程参与。 而且他一旦参与进去,南海这边根本无暇顾及。 不过,好在闽越那边的情况已经逐渐明了。 随着战死的人越来越多,沐奎父子与季粟父子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开始不顾同族情谊,屠戮村庄。 所过之处,只要不是本阵营的闽越人,一个都不放过。 老人被杀,男子充军,妇孺流离失所,被当做战利品抢夺。 闽越人的鲜血被闽越人抛洒在这片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上。 猿猴为之哀鸣,候鸟为之不停。 仅仅两个月的战争,竟然令上百万闽越人,锐减了二十万。 野蛮文明的战争,相比于先进文明,只会更加残酷。 至少大秦不会屠城 当木奎父子、季粟父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闽越地城池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无数闽越人为了避免战火,拖家带口的涌入秦军驻扎的城池。 原本视为仇敌的秦军,竟然成了他们保护神,说来也是非常讽刺的。 战争打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无关乎种族了。 就在这时,原本跟南越对峙的仁慈大将军韩信,为这些苦难的闽越人送来了粮食,并带着优选过的粮种,教导闽越人耕种,开荒。 于是乎,闽越人百姓对大秦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其实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他们跟大秦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谁让他们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那谁就是好人。 谁让他们吃不饱饭,过上坏日子,那谁就是坏人。 于是,在南海这片土地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木奎父子,季粟父子率领的两方人马大打出手,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并且他们都掏出了始皇帝册封的圣旨,扬言自己是新任的闽越王。 为了筹集军资,抓壮丁,对闽越人村庄疯狂劫掠。 反而是秦军这边,在不断救助苦难的闽越人。 “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昊收起韩信传来的军报,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公子高走了过来,拿着一张军报道:“昊弟,照这样打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议和,因为闽越一旦打光了,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嗯,三兄说得有理,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议和!” 赵昊笑着点头道。 “昊弟的意思是” “我离开南海之后,由你主持撮合他们会晤,达成和解,让他们二人并称闽越东王,闽越西王,永结盟好!” “啊?” 公子高有些诧异,似乎还没搞懂赵昊的意思。 却听赵昊又笑呵呵地道:“虽然咱们支持他们和平解决战争,但是其他越人部落酋长不服啊,他们想要自己的利益,就得使用手段,比如暗杀什么的,好像也不足为奇” “这” 公子高面露迟疑之色,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吐槽道:“这些越人摊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切!” 赵昊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又郑重其事地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要留在南海,不回咸阳了?父皇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公子高闻言淡淡一笑,随即扭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沉吟半晌,摇头说道:“咸阳的权力斗争,我已经腻了,而且,我也志不在此,其实待在南海的这两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以后,我想一直留在南海,为大秦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至于父皇那边,我相信他会理解我” “可是.” “昊弟,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南海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 “这” 赵昊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公子良拿着一把米尼步枪走了进来,兴奋道:“昊弟,昊弟,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拿我的东西问我,是不是有毛病?” 赵昊白了眼公子良,随即朝公子高点了点头,后者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有些事,能够跟公子高聊,不能给其他兄弟聊。 毕竟其他兄弟是准备跟他一起回咸阳的,若是公子高留下来的事被他们知晓,免不了一阵拉扯。 “诶,三兄,你怎么就走了?” 眼见公子高二话不说就要走,公子良连忙将他叫住。 “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公子高笑了笑,没有多言,便朝前走去。 公子良眉头微蹙,也没有多说,转头看向赵昊道:“昊弟,我可以拿一把这枪吗?” “这米尼步枪是机密,能给你看就不错了,还想拿?”赵昊故作不悦的反问道。 公子良急了:“哎呀,我知道是机密,但咱们是亲兄弟,你忍心看你九兄连样趁手的武器都没有吗?” “忍心!” “不会吧昊弟,你现在对你九兄这么无情了,当初在咸阳的时候,我可没少请你吃肉,还记得三年前,你饿得都快脱像了,九兄二话不说,就给你买了一头羊,本打算跟你一起吃的,你吃完就把羊打包带走了.还有前年,你说好久没吃鱼肉,我那观赏鱼都被你烤了” “行了行了,给你给你!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来说!” 赵昊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公子良,随即看了眼他手中的米尼步枪,道:”这把枪留下,你去重新找一把!” “好嘞!这其实是我精心为昊弟挑选的!” “我信你个鬼!” “嘿嘿!” 公子良讪笑一声,当即放下手中的枪,一溜烟儿的跑了。 目送他离去,赵昊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拿起这把枪,仔细观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公子,城外好像出了点变故!” 无涯走进来,语速飞快的朝赵昊禀报道:“那群刺客非常不简单,完全不像赵成说的那般!” “哦?看来赵成这家伙还有点脑子!” 正在研究咸阳科学院送来的米尼步枪的赵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无涯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我要去协助陈平他们吗?” “陈平的脑子可不是赵成能比的,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 赵昊笑着摇摇头:“你去通知唐睢,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保命要紧!” “好!” 无涯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这时,樱落端着果盘,走了进来,好奇道:“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 赵昊头也不抬的道。 “我看你鼓捣这根棍子半天了,也不说话,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知道?” 赵昊挑眉,随即甩了下头,道:“跟我来!” 说着,拿起枪就朝院子里走去。 “来人,点起火把,在一百五十步位置,放一个木靶子,在两百步位置,也放一个木靶子!” “诺!” 很快,几名侍卫就按照赵昊的要求,在院内点起了火把,立起了木靶子。 这还是赵昊第一次试射米尼式步枪,所以让人用铁夹子,把枪夹在桌子上,一点点的调整角度,直到能稳定瞄准远处的木靶子,才开始射击。 “嘭!嘭!嘭!嘭!嘭!” 他一连开了五枪,每一次都命中了一百五十步的靶子,将一寸厚的木靶子,打出了一个个的窟窿。 这样的成绩,已经让周围的侍卫大呼神奇的了。 要知道,他们熟悉的弩箭,最多能射一百二十步,如果射一百五十步,活着说一百二十步开外的目标,命中率只有六成左右。 至于射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靶子,那纯粹是乱射,十发能中一发都是烧高香的了。 而五次都能命中靶子,这是何等的神奇。 他们简直感觉自己十几年的弩箭都白练了,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其实,米尼式步枪是复枪,在理论射程上来说,跟现代步枪没多大的区别,唯一区别就是加工精度。 换句话说,只要科学院的设备加以改良,工人们做得再仔细一点,米尼步枪的射程是非常惊人的。 而就在赵昊试射米尼步枪的时候,樱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当她看到赵昊一次又一次的打穿一百五十步的木靶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越人最擅长的是什么? 就是用箭偷袭! 他们的弓箭虽然比不上秦军的弩箭,但射击准度,绝对不比秦军差。 然而,无论是越人的弓箭,还是秦军的弩箭,射击距离都非常有限。 想要跟赵昊手中的米尼步枪比,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赵昊试射米尼步枪,樱落比任何人都震惊。 原来大秦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难怪大秦没将自己国家,乃至所有越人放在眼里。 别的不说,就赵昊手中的这种武器,根本没人能抵挡。 还好自己没有向他复仇,否则自己国家会成为大秦泻火的屠宰场。 而赵昊不知道的是,他试射米尼式步枪的威风,改变了樱落最后一丝复仇心里。 “我会跟着你一起去咸阳。” 赵昊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樱落再次道:“我说我会跟你一起去咸阳,伺候你!” 赵昊看了看周围的侍卫,说道:“樱落,你不觉得南海的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吗?” 樱落听到赵昊的话,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大秦允许越人通过考核,参加当地的管理,同时引进中原的农耕技术和先进文化。公子说的是‘和辑百越’吗?” “你没发现这个月,临尘城多了不少闽越人么,你留在这里,说不定能遇到你的亲人.” “我的亲人将我送到了你这里,不管是嫁给你,还是做你的奴仆,在他们眼中,我已经是个外人了。” 樱落轻咬红唇道:“只要他们能过得好,我也别无所求,除非公子想单方面撕毁约定,否则我是不可能离开你的!” 赵昊愣了半晌,问道:“你是因为跟我有约定,才不会离开我的?” 樱落得意地笑了笑,骂道:“不知是你傻,还是我傻,都这种时候了,还说傻话。果盘放桌上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小院。 与此同时。 咸阳科学院。 西院和东院的研究员,院长,纷纷聚在一起,商量咸阳最近的局势。 “诸位,我等所学的科学技术,是公子昊传授的!” “我想,整个大秦,除了公子昊之外,没人比我们更了解科学的神奇,只要能将科学知识学透彻,大秦的未来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公子昊离开这么久的时间,大家应该都将公子昊交给我们的那些知识,都学明白了吧?” 作为东院的院长,公输班率先站出来讲话。 为了能在赵昊面前好好表现,公输班花了很长的时间,研究赵昊给的那些书籍。 公输家为了讨好赵昊,更是让公输班继承了家主之位。 再加上公输班本身的研究能力也不弱,在科学院的威望,一时无两。 至于公输家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都一心扑在各种新奇研究上了。 因此,科学东院的学习进度,还是令人非常满意的。 “院长放心,那些书籍我们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众研究员拍着胸脯向公输班保证了一句。 公输班笑道:“光是背书没有用,公子昊说过了,科学研究,理论知识只是基础,最重要的是实践与创新!” “公子昊交给我们的,不仅是那些书,还有那些实验器材,你们明白该怎么使用了吗?” “最重要的是,你们从书本上学习到的理论知识,要切切实实的用出来,如此才能让公子昊满意,知道了吗?” “知道了!” 众研究员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你们知道就好!” 公输班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眼墨玄、墨苦,又接着道:“诸位,还有一件事,你们想必应该听说了,公子昊在南海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恶意造谣公子昊对陛下不利,最近咸阳也传得沸沸扬扬,包括院内,也有人私下议论; 今日,我当着你们的面,强调一遍,我们能有今日,与公子昊不无关系,希望你们铭记在心,好好做研究,不要被外界所影响!”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义正言辞地道:“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跟外界纠缠不清,甚至透露科学院的研究成果,我一定会按照科学院的院规,严惩此人,并逐出科学院!”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隔了片刻,才有人带头高喊:“院长放心,我绝不会背叛科学院,背叛公子!” “绝不背叛科学院,绝不背叛公子!” 众研究员齐声附和。 公输班微微一笑。 虽然赵昊在咸阳的时候就一直强调,科学工作者的职责是科学研究,与政治无关,但在公输班的心里,科学工作者还是要分清形势,否则那些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东西,很容易成为别人的嫁衣。 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咸阳的斗争还没有波及科学院这个地方。 公输班的担心,还是有些多余的。(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锦衣夜行?你以为你是楚霸王啊!【求订阅】 翌日清晨,临尘城外。 赵昊披着一件皂色大氅,站在城门口,与嬴政送别。 为了显示皇帝威仪,在赵昊的策划下,车队兼具各诸侯出巡的仪仗。 此时,嬴政站在六匹马车拉拽的四轮马车上,身穿华丽的黑龙袍,与南海众将尉,众官吏畅谈。 “南海大局已定,将士们这些年辛劳备至,功劳甚伟!平定百越,老秦人一统天下之伟业将成,不管以前是哪国的百姓,从今以后,都可以回家好好过日子,大秦会息兵还民修养! 政为秦王,以老秦人之名,谢我大秦三军将士!” 说完,嬴政对着马车前黑鸦鸦的将尉,以及南海官吏,深深一躬。 “一统天下,秦王万岁!” “一统天下,秦王万岁!” “一统天下,秦王万岁!” 雷鸣般的高喝声,不绝于耳。 嬴政接过赵昊递上来的精致瓷碗,高声道:“朕此行,来得匆忙,并未携带老秦酒犒劳将士们! 然则,这南海五粮液,也是最新酿造的好酒,朕亦非常喜欢,今日就用这南海五粮液,与诸位将士,诸位官吏,同饮共贺!” “干!” 马车前的众将尉,官吏,哄然一声,纷纷举起手中的酒碗,涓涓饮干。 待他们喝完酒,嬴政又感慨了几句,便跟他们告别,回到马车。 期间,嬴政没有跟赵昊说一句话,赵昊也同样如此。 就这样,历时三个多月的南海之旅,嬴政在南海众将尉,众官吏面前,安然无恙的踏上了返程之路。 与他同行的,还有此次迎接他的咸阳使者,杨端和与赵成。 虽然嬴政经历了昨晚那种不愉快的事情,但杨端和与赵成却跟没事人一样,为嬴政返回咸阳,继续保驾护航。 而这,也正是赵昊特意安排的。 目送嬴政离开临尘城,赵昊眯了眯眼睛,随即扭头看向身后的南海众将尉,众官吏,高声道:“诸位,我父皇北上之日,本公子之大幸也,诸位之大幸也,华夏之大幸也!吾等顿首再拜!” “秦王万岁,秦王平安!” 众人闻言,对着嬴政车队离开的方向,深深一躬。 “昊弟,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不跟着父皇一起走?” 眼见嬴政的车队渐行渐远,一旁身着戎装的公子良,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我们晚点再走!” “晚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走夜路?” “走夜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怕黑?” “这是怕黑不怕黑的问题吗?” 公子良不满道:“咱们平定南海立了不少功,走夜路不是相当于锦衣夜行吗?” “什么锦衣夜行,你以为你是楚霸王吗?” 赵昊无语的白了公子良一眼,扭头朝众人道:“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公子又在算计什么,只好识趣的离开了城门,往城内走去。 “喂,昊弟,你.哎.” 眼见赵昊说走就走,一点解释都不给,公子良郁闷的看向其他三位兄弟。 这一次,一向毒舌的公子荣禄,都没有出言半句,只是默默地看了赵昊一眼,便策马跟了上去。 “好了,快回去吧!” 公子高笑了笑,上前安慰了一句,便也跟着进城了。 “行吧,要这样玩是吧,好,我也不急,就在这里跟你们耗!” 公子良见状,索性破罐子破摔,当即翻身下马,走向一旁的摊位:“小二,来碗豆腐脑,热干面!” “好嘞!” 等待天色渐渐暗去之时,嬴政车队已经驶出了临尘县。 一过临尘县,赵成心头就怦怦大动了起来。 从临尘城上路以来,赵成每时每刻都在紧张,若非杨端和在旁边镇定自若,他很有可能就已经崩溃了。 “杨将军,我看这天色黑得有些不正常,像是乌云汇聚之象,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安营休息,度过今晚?” 赵成瞥了眼身旁的杨端和,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端和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突地,狂风大作,漫天乌云滚滚而来,士兵们越来越难支撑象征皇帝威严的仪仗,不断有人被马吹落,致使马匹受惊,在车队里乱窜,几个士兵竟被挤落到悬崖。 看着如此混乱的场景,杨端和不由有些心悸,害怕始皇帝有什么闪失,当即撇下赵成,朝始皇帝马车方向敢去。 此时,嬴政恰好探出窗外,却听杨端和道:”陛下,马上就要下大雨了,要不找个地方避一下,明日再走?” “此处正是半山腰,去哪里避雨?” 一直守候在嬴政马车旁边的唐睢,蹙眉问道。 嬴政也有些犹豫的道:“杨将军可知道哪里有避雨之处?” 杨端和想了想,当即不情不愿地朝身后呐喊:“赵成,过来一下!” “来了!” 赵成闻言心头大喜,面上却表现得有些慌乱,连忙来到嬴政马车旁,朝他行礼。 “无需多礼。” 嬴政摆了摆手,道:“你可知道哪里适合避雨?” “陛下,微臣此次出使南海,主要负责路线规划,距离这里几百米的地方,有颗遮天蔽日的大松树,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雨!” 赵成躬身答道。 嬴政看了眼唐睢,又看了眼杨端和,心想这狂风来得蹊跷,等会儿若暴雨来了,他和士兵们一样狼狈,岂不是有损皇帝威仪? “好吧,就在那颗大松树下暂避一会儿,等雨停了,再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诺!” 听到嬴政的决断,杨端和三人齐声应诺。 很快,嬴政等人就来到了那棵大松树下。 而他们刚刚抵达大松树,暴雨就突兀顷落。 嬴政仔细打量眼前的松树,足有两人环保那么大,枝叶茂盛,展开四方,浓密得看不见一丝缝隙,像极了一把展开的大伞。 暴雨一下,车队更是慌乱,嬴政见树下还有一片空地,便吩咐唐睢将王翦,夏无且他们叫过来避雨。 不一会儿,就见到王翦,夏无且湿淋淋的赶至树下。 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嬴政暗暗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笑道:“哈哈哈,两位爱卿快过来避雨!” 王翦与夏无且在嬴政面前,基本不怎么讲礼仪,但一场大雨,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还是让他们颇感尴尬。 谢过嬴政召他们避雨之恩,他们都默然站在树下,没一人开口说话。 嬴政却有些好笑的道:“南方的天气,真是变化莫测,若在北方,这样的雨,怕是要很久才能下来!” “北方这时应该下雪了吧?”王翦忽地接口道。 “嗯,是应该下雪了。” 嬴政点头道:“在南方过了年,差点忘了下雪是什么样子,这次回去,应该能赶上初春的瑞雪.” “呵呵,老夫已经有多年没看北方的雪了” “老将军为国操劳,是该颐养天年了!这次回去,朕给你安排个特别的院子,风景如画,山清水秀那种!” “陛下的好意,老臣心领了,比起别的地方,老臣更想回家乡频阳看看,那里的父老乡亲,不知还剩下多少.”王翦笑着摇头道。 “这” 嬴政闻言,直接愣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王翦会拒绝嬴政的好意。 当初王翦为了从嬴政手中获得好处,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甚至扬言不给好处就不带兵打仗。 现在王翦拒绝嬴政的好意,总给人一种所图更大的感觉。 不过,面对王翦的拒绝,嬴政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暴雨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没过多久,天空就放晴了。 但是看着泥泞的路面,嬴政最终还是没有让杨端和另寻他处安营扎寨,就在松树周围,搭起了帐篷,生起了火堆。 一部分士兵负责烤干衣服,一部士兵分负责生活做饭,还有一部分士兵负责警戒。 没过多久,天色就黑了下来。 除了巡逻的士兵,剩余的士兵都钻进了帐篷当中休息了。 至于杨端和,则是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兵,守在嬴政的帐篷外面。 嬴政的帐篷当中还亮着灯。 灯光下的嬴政,拿着毛笔在书写什么。 “端和,让士兵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有唐睢在,不会有危险的,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坐在帐篷里的嬴政,看了眼外面的阴影,笑着说道。 “陛下,末将不累,护卫陛下是末将的职责。” 帐篷外传来了杨端和的声音。 嬴政听完后,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他命令不动杨端和,而是杨端和因为赵成的事,非常自责。 按照他的想法,赵成这样的恶贼,就应该依国法处置,否则回去的途中,很难安心,但嬴政却放过了赵成,还让他护送自己回咸阳,着实让杨端和郁闷不已。 不过,这既然是嬴政的决断,他心中即使有再多不解,也只能按照嬴政的决断去做。 “唐睢,将朕的虎皮大氅拿去给端和,刚才他也淋了雨,估计盔甲到现在都没干!” “诺!” 站在嬴政身旁的唐睢,当即应诺一声,从衣架上取下大氅交给帐篷外的杨端和。 杨端和接过大氅,身体顿时一僵,一股热泪涌上眼眶。 “端和,别多想了,陛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所以也别太强求,穿上这个,让士兵们轮换着休息就行!” 唐睢与杨端和算是老相识了,彼此感情也非常不错,一边帮杨端和披上虎皮大氅,一边朝他安慰。 “好。” 心中无比暖和的杨端和,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帐篷里的嬴政行了一礼,沉声道:“陛下,您也要多注意休息,末将皮糙肉厚,又有陛下赐的虎皮大氅,即便是雨夹雪都不怕!” 嬴政微微一笑,没有多言,直接起身来到床前。 没多一会儿,嬴政帐篷里的灯火便熄灭了。 月色下的营地,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来回巡逻的士兵走动的声音,以及盔甲摩擦的声音。 而杨端和则犹如一尊铁铸的雕塑一般,站在嬴政帐篷外,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随着时间不断流失,营地当中越发地安静。 然而,在这安静地营地角落,一个不大不小的帐篷内,赵成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紧接着侧耳倾听周围的走动声音。 发现一组巡逻小队刚刚从自己帐篷走过,当即翻身爬起来,悄悄走到帐篷门前,掀起帐篷帘子,侧头观看。 只见周围除了噼里啪啦燃烧的灯火,没有一点其他动静,当即眼珠子一转,一款特质的笛子,放在嘴巴,发出‘呜呜呜’的,犹如风声一般的响动。 随后,缓缓退回帐篷帘子,躺在了床榻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影子,从松树的树干后,逐渐显现出人影。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数十个身影在松树茂密的枝叶下,显露出了身影。 在所有黑色身影显露出来之后,一名眼神阴翳的中年男子,手按者腰间的宝剑,从巨树的后面显露出了身影。 月光下,能明显看到他的眉毛,以及额头,有被火烧的痕迹。 没错,他们就是昨晚在陈平和灌婴出其不意的突袭下,活着冲出重围的无常刺客。 虽然陈平放飞的那些热气灯,几乎让他们麾下的刺客全军覆没,但依旧有不少刺客使出看家本领,逃过了一劫。 当然,即使他们逃过了一劫,身上也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伤。 “阴羽,这次务必一击成功,若是再像上次那样的失败,就算我们能活着回去,也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惩罚,你明白吗?” 原本肤色白皙的宫侍青年,此时变得灰头土脸,眼神也满是血色。 显然,昨晚的火药弹袭击,给了他不小的伤害。 却听阴羽低声道:“废话就不要再说了,直接开始吧!” 说完,当即拔出自己的佩剑,向嬴政帐篷冲去。 其余刺客见状,纷纷拉动身旁的绳子。 一根根巨大的圆木,从松叶隐蔽的地方滚落而下,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这么大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敌袭!敌袭!” “敌袭!敌袭!” 营地当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大喊声。 一个个衣甲都没有脱的士兵,抓起身旁的武器,便从帐篷里冲了出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嬴政帐篷那里聚拢。 刚刚睡着没有多久的嬴政,被外面的呼喊声惊醒了。 “怎么了?” 嬴政坐在床上,皱眉问了一句。 唐睢笑着走了过来,低声道:“陛下,刺客来了。” “哦?” 嬴政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大喊一声:“怎么回事!?” “陛下放心,有末将在外面守着,一切无碍!” 帐篷外的杨端和,自信说道。 他之所以自信,并不是因为他狂妄,而是在回程的昨晚,他就已经设想了路上的危险。 并为此制定了详细的应对办法。 然而,嬴政却没有理他,再次大喊:“赵成!让赵成给朕滚进来!朕有事问他!” “陛下!” “没听到朕的话吗?朕要见赵成!” “这” 杨端和迟疑了一下,心说陛下这时候见赵成那个賊子干嘛?难道这一切也与赵成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杨端和的脸色顿时铁青,二话不说,直接派自己亲卫去将赵成抓来。 与此同时。 嬴政已经脱下了自己华丽的黑龙炮,换上了普通士兵的盔甲(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嬴政:朕能活一百岁?别开玩笑了....【求订阅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儿!?” 正打算趁乱溜走的赵成,忽地被几名杨端和亲卫抓住,不由激动万分。 然而,杨端和亲卫并没有跟他解释,直接架着他就往嬴政帐篷走去。 没过多久,他便出现在了嬴政的帐篷里。 “陛下,冤枉啊!这些刺客跟臣无关啊!” 刚一进嬴政帐篷,赵成连嬴政的面都没看到,就跪在地上痛苦喊冤。 “朕也没说那些刺客跟你有关,你怎么还主动招了?” 嬴政略带调侃的笑声,在造成耳边响起,赵成混身一激灵,连忙解释道:“陛下,我没有主动招,不是,那些刺客真跟我没关系” “呵呵!” 嬴政笑了笑,又接着道:“赵成,朕相信你的忠心,但朕现在遇到了危险,作为朕的忠臣,你是不是应该誓死保护朕?” “这” 赵成迟疑了一下,连忙点头:“这是应该的,臣必定誓死保护陛下!” “好!” 嬴政爽朗的笑着点头,而后挥退了押伏赵成的杨端和亲兵:“你们去外面守着,朕有些话要跟他讲!” “诺!” 几名亲卫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应诺。 同时,心中微微升起一丝疑惑,陛下怎么穿着普通士兵的盔甲? 但这种疑惑只是刚刚升起,就被他们压了下去,因为有些事不该他们知道的,最好别知道,否则. 话不用多说,几名亲卫识趣的离开了帐篷。 “呼” 眼见嬴政挥退了几名亲卫,赵成很明显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满脸讨好的抬头看向嬴政,想要说几句好话。 但是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嬴政,呆呆道:“陛下,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没有合适的盔甲防身,就穿了一件普通士兵的” 嬴政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忽地直勾勾地盯着赵成:“你刚才说誓死为朕效忠,是真的吧” “是” 赵成呆了呆,想要多说几句,但看到嬴政锐利的目光,直接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老实点头:“是的.” “好!既然爱卿如此忠心,朕也不亏待你,唐睢,将龙袍给他换上!” “啊?这” 赵成就算脑子再不聪明,也知道嬴政打算干什么,这是要拿自己当替死鬼啊! 不行! 自己绝不能给嬴政当替死鬼! 自己要逃出这里! 兄长说了要给自己滔天富贵的! 想到自己临走之前,赵高说的那些话,赵成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想要趁着唐睢离开嬴政之际,先发制人,将嬴政挟持为人质。 然而,正当他猛地起身,准备偷袭嬴政的时候,嬴政一把手就将他按在地上,冷笑道:“你兄长没告诉你,朕当年是怎么击伤荆轲的?” “陛下,陛下饶命” 赵成被嬴政一招制服,整个人慌得不行。 但是,嬴政根本没有理他,抬头便朝门外呐喊:“夏无且!” “老臣在!” 夏无且应了一声,端着一碗汤药就走了进来。 嬴政瞥了眼汤药,冷冷道:“给他喝下!” “是!” 夏无且二话不说,拿起药碗就往造成嘴里灌。 赵成想要闭嘴不喝,嬴政手上轻微用力,他就痛苦的张开了嘴,将药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眼见赵成将药喝了下去,嬴政满意的放开了他。 然而,正当他想趁着嬴政放开他的空挡逃出去大吼的时候,浑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想要开口呐喊,声带就像落家里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行了,别挣扎了,这辈子能穿上龙袍,你小子比你兄长还幸运!” 就在赵成奋力想要挣扎的时候,唐睢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龙袍,走了过来,一边调侃赵成,一边给他换上。 不得不说,做皇帝还是需要气质的,像赵成这样的气质,穿上龙袍都不像皇帝。 但是,嬴政要的也不是他像自己,而是配合自己演戏。 眼见赵成穿好龙袍,他便抬手示意,让唐睢换上赵成的衣服,将赵成放在龙榻上。 紧接着,又拿出赵昊事先准备的几十包炸药,放在床榻下方,安置好引线。 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嬴政才笑呵呵地朝夏无且道:“老令,想不到咱们这把年纪,还玩这手,是不是有点意思啊?” “陛下,公子跟老夫说了,您最少能活一百岁,您现在这个年纪,五十都不到,算不得什么.” “你就听那小子胡说八道,一百岁?谁能活那么久!” “别人说这话,老夫可不信,但公子说这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夏无且正色道。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是不信自己能活一百岁的,但是,能多活一些年,总归是好的。 “陛下,接下来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吗?” 唐睢走过来问道。 嬴政点了点头,看向夏无且:“老令,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好!” 夏无且应了一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帐篷。 与此同时。 因为刺客突然偷袭的营地,并没有显得很是慌乱,因为杨端和事先就有了安排。 只见他看清楚树上掉下来的圆木后,大喝一声:“列阵!” 顿时,一名名士兵便手持盾牌,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防御战阵。 虽然圆木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但也不是垂直落下,而是由树上掉到坡上,再由坡上滚到下方的营地。 杨端和站在三角战阵的前方,手持一杆长枪,组成了一个锋锐的矛尖。 轰! 轰隆隆! 一个半人高的巨大圆木,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径直朝杨端和这边碾来。 “哼!” 杨端和冷哼一声,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敢突袭我大营,给我破!” 只见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突然一个前刺,枪尖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将碾压来的圆木硬生生的戳出一个深坑,紧接着额角青筋暴突,用力一顶,原本来势汹汹的圆木就被止住了势头。 然而,正当杨端和与身后的士兵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一名隐藏在圆木后的人影,陡然冲出。 “小心!圆木后有刺客!” 杨端和瞳孔一缩,当即朗声大喊。 可惜,已经有一些圆木撞上了其他列阵的士兵,在他们挡住圆木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圆木后的刺客,已经猛然持剑冲了出来。 只见他们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出一道锋利的寒芒,精准而直接的割破了士兵们防御最脆弱的脖颈。 “噗,噗,噗——” 数道鲜血洒满夜空,而盾阵也出现了一些空缺。 见此一幕的杨端和,眉头紧锁,一抹戾气从身上迸发而出。 “死!” 一个死字出口,杨端和手中的长枪突地一甩,直接将他从身边滚过的圆木拍飞出去, 而那些隐藏在圆木后的刺客则被一脚踢中胸膛,口吐鲜血,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而这一波突袭之后,隐藏在圆木后的刺客,明显已经失去了先机。 有所准备的秦军都放弃了盾阵,直接忽视那些圆木,对隐藏咋爱圆木后的刺客进行围杀。 带着巨大无比冲击力的圆木,没有盾牌的阻挡,直接将士兵身后的帐篷压垮。 最前面的杨端和拍飞了两根圆木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刺客的身影,顿时感觉有些不对。 滚下去的圆木,已经打乱了营地的隐秘性。 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也借着一览无余的营地,朝着嬴政的帐篷杀了过去。 杨端和脸色阴沉,很快判断出别人是有备而来,否则绝不会准备怎么充分。 在联想到嬴政刚才执意要见赵成,不难猜出,一定是赵成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不对,一定是赵成知道他们隐藏在这里,才让他们来这里避雨,并顺势安营扎寨的! 可恶! 赵成这个狗贼! 真是一点都不能信他啊!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那些身影,杨端和知道最好的防守时机已经过了。如果不是圆木撞上了防御阵型,这个时候应该是火枪排射,或者弩箭齐飞的时候。 显然,对方就是明白这一点,才选择用圆木突袭这种方式,破坏自己的战阵,然后趁乱刺杀。 “誓死保护陛下!” 杨端和牙齿暗咬,一枪挑断拴在一旁的马绳,随即翻身上马,大吼:“有马的上马!没马的原地列阵!” 说完,一马当先的便冲了出去。 他带来的基本都是骑兵,而且还是大秦本土最精锐的骑兵,是可以跟匈奴人一决高下,标配马上三件套的新骑兵。 只有在战马上,他们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冲出阵地的杨端和,如同一只冲出闸笼的猛虎,威势惊人。 在他动身的下一刻,几十名第一时间上马的骑兵瞬间跟在杨端和身后,组成了一个典型的锥子型站阵,开始冲锋。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大秦锐士,根本不需要过多指挥,彼此之间的默契早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 杨端和开始冲锋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圆木后的刺客也已经冲下了山坡。 两名刺客一左一右的抬剑朝杨端和颈部刺去,怒道:“给我.死!” 只是一瞬间,愿本生龙活虎的刺客,直接就被杨端和一枪挑破了脑袋。 下一刻,脑浆迸裂。 而另一名刺客,则根本没有在乎同伴的死亡,手中的长剑在即将要刺中杨端和的异变骤起。 只见杨端和伸手一把抓住了刺客的长剑。 紧接着便是用力一掰,对方手中的长剑瞬间折断。 这名刺客明显一愣,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杨端和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手,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脖颈。 冰冷的目光,如同一只猛虎盯着猎物一般,泛着令人心凉的精光。 “那个.” 刺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杨端和直接‘咔嚓’一声,他的脖颈就被硬生生的捏断了,脑袋也随之一歪。 嘭! 随手扔掉手中的尸体,杨端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再一次冲向了那些刺客。 而刺客,永远都是刺客。 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作用,比如偷袭,暗杀。 但要若跟正规军,正面交锋,就算人数相同的情况下,刺客也没有丝毫胜算。 在几十名精锐骑兵的冲锋下,本就人数较少的刺客,就像韭菜一般,被精锐骑兵无情收割,冲死了一片。 而身后又有几十名骑兵,已经上马,只要再来一个冲锋,估计这些刺客便会所剩无几。 看到胜负已定,杨端和提起的心总算能够放下来了。 不管赵成这家伙怎么算计,嬴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杨端和没有再冲杀那些刺客,而是调转马头,朝嬴政帐篷敢去。 也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如同虎目一样的眼睛,一眼便扫到了嬴政帐篷前的几个黑影。 不好! 中计了! 一股寒气从后背猛地窜上头顶,杨端和心中大惊,连忙高喊:“后面!” 话音还未落下,强而有力的战马四蹄就朝嬴政帐篷那边极速冲去。 “呵呵.” 一阵阴冷的笑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红光在夜空中乍现。 随后,守在嬴政帐篷前的四五名亲军,急忙捂住自己的喉咙,倒在了地上。 阴羽踩着从容的步伐,来到了嬴政帐篷门口,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杀!” “杀!” “杀!” 周围的秦军士兵再次举起盾牌,朝着阴羽冲去。 黑夜中的阴羽如同鬼魅一般,速度极快。 只是好像一闪,就已经越过了那些防守,那柄闪着银白色光明的长剑,直奔嬴政帐篷而去。 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 阴羽的身影猛然抬起头,然后迅速后退了两步。 “嗖!” “铛!” 一道金戈碰撞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紧接着,杨端和刚刚还拿在手中的长枪就落在了地上。 枪尖瞬间没入了潮湿的泥土之中。 战马长嘶,骑在马上的杨端和,犹如闪电一般高高跃起,同时还保持了一个投枪的姿势。 被杨端和一枪逼退的阴羽,那双阴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想伤陛下,先从本将尸体上踏过!” “呵呵呵” 一阵轻笑声传来:“跟了杨将军一路,没想到杨将军还是个赤胆忠心的大忠臣,若让嬴政知道,是你带我们来刺杀他的,不知作何感想.” “你胡说!” 提起这件事,杨端和就怒不可遏,心中将赵成那个家伙骂成了狗屎。 想着等会儿一定要跟陛下禀明实情,将赵成绳之以法。 然而,还没等阴羽开口,帐篷里就传来了嬴政的声音: “杨将军,朕相信你的忠心,切莫让刺客” 话音还未落下,唐睢的声音就突兀响起:“赵成!你要干什么!?陛下.陛下!快叫御医!”(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朕还是低估了你们的演技啊!【求订阅啊】 “陛下!陛下?!” 杨端和听到唐睢的呐喊,瞳孔猛地一缩,疯了似的策马朝嬴政帐篷方向冲来。 在帐篷门帘被风吹拂的缝隙里,他亲眼看到赵成手拿匕首,朝着嬴政不断挥砍。 该死的赵成!居然敢刺杀陛下!? 还有唐睢,你特么是干什么吃的?!连陛下都保护不了! 心中带着无比惊惧的情绪,杨端和一点也没忘记嬴政的情况,嘶声大吼:“快!快救陛下!快派人去请老太医!” “保护陛下!护持杨将军!” 一名杨端和亲卫,带着赤膊方阵席卷了过来。 “想救嬴政,吾同意了吗?” 阴羽冷笑一声,便要上前阻挡杨端和。 就在这时,古常从侧面走了过来,笑道:“先别急嘛,你看他后面!” “嗯?” 阴羽脚步一顿,立刻抬眼看去。 只见杨端和身后的半山腰,滚来了一个巨大的圆木。 圆木的方向,正是朝着他们这边过来的。 似乎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杨端和微微蹙眉,扭头看去,不由大惊失色,暴喝出声:“闪开!” 翻滚的圆木,带着轰隆隆的声音,撞到了沿途帐篷,直接碾压过来。 杨端和深吸一口气,一个奋力跃起,猛地跳到地上,发出一个闷哼,随即一把夺过一名亲卫的铁戢,直插那根圆木,大吼:“给我停下!” “嘭!” 圆木被铁戢戳了一个窟窿,却顶着杨端和不断倒退。 巨大的惯性,加上圆木本身的重量,顶得杨端和混身骨头脆响,青筋暴凸,睚眦欲裂。 “杨将军!” 众亲卫见状,想要上前帮忙。 下一刻,阴羽突然发难,朝着他们猛地袭杀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秦军将领,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直奔阴羽而去。 阴羽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眼睛微微一眯,当即收回刺出去的剑,皱眉道:“是你!” “怎么?” 灌婴冷笑道:“昨夜让你们跑了,今夜还想跑?大爷我还没玩够呢!” 阴羽脸色一变,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 昨夜的天降横祸,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也幸亏此时的夜空,月光皎洁,没有热气灯那种东西,否则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逃跑。 “哼!” 确认空中没有任何危险的阴羽,底气一下子上来了,不由冷哼道:“若不是昨夜你们偷袭得逞,就凭你,也是我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打一场就知道了!” 灌婴笑吟吟地说了一句,然后提起长枪就要跟阴羽对战。 就在这时,古常的声音再次响起:“羽,不要跟他缠斗,先杀嬴政!” “好!” 阴羽此刻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并没有跟灌婴单打独斗,而是扭头看向杨端和。 只见杨端和靠着顽强的意志,以及强大的力量,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那根圆木。 然后‘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矗立在原地。 “杨将军不愧为九卿卫尉,在下佩服,但是.” 说着,阴羽眼神一冷,直接朝杨端和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灌婴和古常也动了。 只不过,灌婴冲向的是阴羽,古常冲向的是嬴政帐篷。 虽然里面传出了嬴政受伤的消息,而刺伤嬴政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带他们来这里的赵高之弟,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嬴政受伤,或者没有亲眼看到嬴政死亡,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然而,就在古常准备带人冲进帐篷的时候,一个光头汉子笑呵呵地挡住了他们:“嘿嘿!无常的金牌杀手,真是少见啊!” “你是?” 看到这名光头汉子,古常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连你赤虎大爷都不知道了?”光头男子戏谑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嬴政帐篷。 可古常听到光头汉子的话,却是满脸诧异:“你说你叫赤虎?” “哦?想起来了?没错,我就是你顶替的十二金牌杀手之一的赤虎!”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那些老东西还真不是东西,居然说本大爷我死了.” 话音还未落下,赤虎就像离弦的利箭,猛地冲向古常。 “哼!” 古常冷哼一声,似乎一点也不畏惧赤虎,当即摆出战斗状态。 只见赤虎冲过来的瞬间,他突然一个飞扑,直接扑到了赤虎的背上,紧紧卡住赤虎的脖子,想要将他的光头拧下来。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赤虎粗壮的脖子肌肉虬结,就像去卡老树树根一般,纹丝不动。 “赤虎前辈,既然你没死,为何不回去,跟这些秦賊搅合在一起?你难道忘了无常的过去吗?” “你的废话太多!快去死吧!” 赤虎哪里有心思跟古常谈论往事,当即反手一抓背上的古常,想要将古常从自己背上拉下来。 然而,古常似乎早有反应,抓住这个机会,有膝盖顶在他的背脊骨上,用力把他弹开。 赤虎翻身而起,踉踉跄跄的退开了两步。 古常也喘着粗气,艰难的稳住了身形,冷声道:“刚才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背叛无常,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你背叛无常,而是无常不要你了” “愚蠢的弃子,被人当作垃圾一样扔掉的人,有何资格说这些.” 赤虎轻蔑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是无常不要的我么?是的,我确实回不去无常了,可未必是无常不要的我,只要我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只是,我为什么要回去为一群不值得的人卖命呢?” 说完,再次朝古常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似乎是来真的,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全力,杀得古常节节败退。 “该死!该死!” 古常大惊失色,转身对阴羽嘶吼:“阴羽!阴羽!快走!” “死!” 就在古常话音落下的瞬间,赤虎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 “啊!” 古常的胳膊被赤虎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 原本正跟灌婴战得难解难分的阴羽,听到古常的惨叫,瞬间头皮发麻,心神大乱。 一般高手之间的决战,只要对方有一点分神,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灌婴自然很好的把握住了机会,在阴羽分神的刹那,一枪戳穿了他的肩胛,疼得他龇牙咧嘴,火速脱离战圈。 而就在这时,原本口吐鲜血,精疲力尽的杨端和则奋不顾身的冲向嬴政帐篷。 他现在没有任何御敌的想法,只想确认嬴政的安全。 如果嬴政在他的护卫下,出了什么问题,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然而,就在他冲进嬴政帐篷的同时,夏无且也带着一群人,满脸焦急的来到了嬴政帐篷。 紧接着,在进入嬴政帐篷的一刹那,他们无不惊愕得屏住了呼吸。 只见唐睢趴在‘嬴政’身上,‘嬴政’扑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片殷红的鲜血撒了一地。 “陛下啊!风雨再大有老臣替你挡着!陛下放心,您嘱托老臣的事,老臣都会办好啊!”唐睢紧紧抱着‘嬴政’,嘶声哭喊着。 藏在角落柜子里的嬴政,嘴角微微一抽,心说好你个唐睢,朕让你演戏,你是巴不得朕死是吗?这哭的比真的还真啊! 可是,还没等杨端和、夏无且等人反应过来,后面赶来的王翦,演技更是夸张。 只见他刚冲进来就一个踉跄,猛地扒开唐睢,跪伏在‘嬴政’身侧,试图将他扶起来,可是,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都没有将‘嬴政’扶起来。 心头电转之间,他猛地站起身大吼:“老太医何在!?快施救陛下!” “哦,哦哦。老夫在这里~” 仿佛慢了一拍的夏无且,顿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探查嬴政的脉搏。 片刻,颓然倒在了床边:“皇帝陛下,无救了.” “什么!?” 王翦身体摇摇欲坠,两名大秦医馆的医生吃了一惊,几乎同时扑过来拦住王翦,一人掐他人中,一人施展银针搭救。 须臾,王翦才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大秦医馆的医生,颤抖着声音问夏无且:“陛陛下真的走了?” “老夫已无回天之力也!” 夏无且四十五度仰角,老泪纵横。 杨端和表情一呆,梦呓般呢喃着:“陛下走了,这,这怎么可能,陛下.” 好好好! 这么会演是吧! 朕还是低估了你们的演技啊! 这尼玛的,一个比一个浮夸。 不知怎么的,藏在柜子里静静吃瓜的嬴政,忽然有种莫名的牙疼。 就在这时,杨端和又突然大吼:“不是还有公子昊吗?快去找公子昊啊!” 很明显,他已经完全被王翦三人带乱了心神,连‘嬴政’的尸身都来不及查看,就将希望寄托在了赵昊身上。 毕竟赵昊在他心中,一直是非常神奇的存在。 他相信赵昊绝对有能力救活嬴政。 “对!公子昊能救老将军,就一定能救陛下!” 唐睢也反应过来似的附和道。 却见夏无且摇头叹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这” 几人瞬间陷入沉默。 下一刻,王翦放声大哭:“陛下!陛下您如何能走啊!” “老将军.” 哭声未落,旁边的唐睢一把将他扶住,低声急促道:“老将军,目下您是主心骨!主心骨啊!” “这” 王翦故作恍然的反应过来,脩地挺身站起来,厉声道:“所有人听本将号令,立刻组织营地里的军队,剿杀刺客!” 说着,大步走到杨端和面前,高声下令:“杨将军,马上派人去通知公子昊,且不可透露陛下详情,就说陛下紧急召见!” “啊?” 杨端和现在的脑子都是懵的,不知道是受伤过重,还是被嬴政突然离世的消息惊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见他这幅样子,唐睢同情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飞速拱手:“谨遵老将军号令!” 王翦点头,又正色道: “唐睢!你立刻让所有铁鹰卫即刻封锁陛下营帐,不许任何人靠近! 营地之外的人等,自行集结救援,无需护持皇帝,等刺客剿杀完毕之后,列阵待命——!” “诺!” 唐睢应诺一声,连忙前去下令。 随着他的命令连续下达,营地内响起了一排排号角,原本陷入混乱的营地,顿时变得雷厉风行。 “不好!情况有变!” 身受重伤的阴羽和古常,脸色突然煞白。 尽管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跟嬴政的伤势有关。 难不成,嬴政的伤势很重? 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想到某个可能,阴羽和古常忍不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顾不得正在跟秦军厮杀的同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拼命的想要逃出营地。 但是,赤虎和灌婴哪里会让他们逃走。 只见二人对视一眼,再次朝他们猛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 赵昊正带着樱落,无涯,公子良三兄弟,走在月色正浓的官道上。 “也不知道父皇走到哪了,咱们还追得上不?” 坐在马车里仰躺在樱落腿上的赵昊,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嘟囔着:“父皇整日操劳,却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病情刚好一点,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而我,好像还没好好在父皇身边尽孝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瞥了眼满脸幽怨的公子良: “九兄,你是真的误会我了,不是我不想跟父皇一起走,实在是有很多事没安排好,总不能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你早不安排,晚不安排,偏偏等父皇走的时候安排,你就是见不得父皇跟我们多亲近一会儿。” “可我也没拦着你啊,你当时可以单独跟父皇一起走的,为何不走?” “我” 公子良语塞,暗道你说我怎么不单独跟父皇一起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会讨父皇欢心?我还不是想借你的光,跟父皇好好相处吗?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这种心里话,他是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 眼见公子良哑口无言,一旁的公子将闾不由叹息一声:“其实跟不跟父皇一起回去,我倒是没所谓,就是三兄他,怎么突然就决定留在南海了?他可刚刚成亲不久啊” “刚刚成亲算个屁,被窝都没暖和,大不了换一个就是.”公子荣禄不屑的说道。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自己这个十二兄,很有刘大耳的潜力啊! 真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过,樱落听到他们的话,却是心头一动,原来中原女人是拿来暖被窝的. “启禀公子,前方有骑兵靠近!” 就在赵昊四兄弟说话的时候,无涯的声音突兀响起。 “停车!” 赵昊当机立断,迅速从樱落大长腿上爬起来。 没过多久,一名铁鹰卫模样的骑士,匆匆出现在赵昊车队前方,朗声高喊:“陛下有令,召公子昊火速觐见!” 火速觐见? 什么情况这是? 众人心头一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刀剑再快,能有咱们手中的步枪快?【求订阅啊】 一切尘埃落定。 从刺杀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但惨烈的程度却一点也不低。 冷冷扫了眼四周的狼藉,唐睢脸上冷若冰霜。 “立刻清扫战场,检查有没有活口。” 王翦冲着身前的士兵吩咐道。 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很快开始在四周打扫战场。 来袭的刺客,除了阴羽和古常,其余已经全部战死。 就算有一些没有战死的,最后也在撤退的关头,选择自尽了。 不难看出,这些无常的刺客还是很有素养的,毕竟是专门干这种事情的。 战国的时候,盛行养门客。 后来秦国统一六国,六国为了遏制秦国的统一大业,培养各种暗杀组织,其中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就属无常。 再后来,秦国统一大业势不可挡,无常便销声匿迹,很少有人能接触。 如今,无常再次出来作恶,足以说明,有人正在利用无常,企图颠覆大秦的统治。 “老将军,这两名刺客首领,如何处置?”陈平从远处走来,指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阴羽和古常道。 王翦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平静道:“先将他们押到一边,等公子来再决定!” “诺!” 陈平应诺一声,随即看了眼嬴政帐篷,又面露担忧地问道:“老将军,陛下现在如何了?” 他这话是当着那些不明所以的秦军将士问的。 因为刚才冲进嬴政帐篷里的人,无一不是朝廷重臣,像他们这类忠于始皇帝,又不知始皇帝详情的将士,内心是极度不安的。 只见王翦淡淡瞥了眼陈平,面无表情道:“陛下大安!” 话音刚刚落下,唐睢又大步走了过来,拱手道:“禀报老将军:号令贯通,内外受命,敢情老将军发令!” “敢请老将军发令!” 嬴政帐篷外的将士大臣们齐声响应。 “好!本将发令,所有人等清扫完后,立刻原地休息!” “诺!” 众人一声雷鸣。 “中郎将唐睢,会同大秦医馆医者,在陛下营帐里照料陛下,等候公子昊到来,任何人不得擅入!” 王翦的命令平静而严厉,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当年面对千军万马一般镇定。 见唐睢带着陈平走进嬴政帐篷,王翦继续发令:“陈平与夏无且,负责督促安全局之人,配合陛下随侍官吏,立刻清理陛下营帐,悉数奏折文卷,一体妥善封存于书柜,搬到马车上!” 将士大臣们都知道,这是最紧要的一项事务,陛下对帝国大事的安排,几乎都在那些奏折问卷中,自然要由陛下信得过的人共同清理,以为相互制约而确保不出现意外。” 王翦能在危难之际,想出此等妥善处理的办法,足以见证其公心为上。 是故,王翦的话音刚刚落下,将士大臣们都肃然点头,目送陈平与夏无且立即领着人走进始皇帝营帐。 抬出一个个书柜…… 但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就在某个书柜里。 “铁鹰卫” “老将军,末将无能,请老将军责罚!” 王翦本打算继续下令,却见杨端和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跪在自己面前,悲怆欲绝的请罪。 “将军快起!” 伸手搀扶杨端和的王翦,已经看到了杨端和身上那猩红夺目的伤势,以及嘴角留下来的血水了。 虽然刚刚他在营帐中没有看到杨端和的战况,但也不难分析出杨端和誓死保护嬴政的忠心。 面对敌人有备而来的偷袭,杨端和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一声声怒吼,还有喊杀,同时也证明了刚才的厮杀有多激烈。 杨端和的勇武,王翦自然是知道的。 能让杨端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足以说明对方的实力有多不俗。 “若非杨将军赤胆忠心,誓死护卫陛下,恐怕我们来的时候,营地都被人破坏了。 至于赵成这事,纯粹是我们知人知面不知心,陛下还是太仁慈了!” 王翦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将军切勿这么说,杨端和此次南下,本为迎接陛下回咸阳,没想到不管怎么说,赵成都是跟着末将一起来的,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老将军责罚!“ 王翦摇了摇头,再次将王杨端和扶了起来:“将军舍命保护陛下,賊人有备而来,又怎能责怪将军呢?” 虽然这件事从最开始就设计好了,要瞒着杨端和,但看杨端和这个样子,王翦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又轻声安慰道:“这件事不宜声张,你若真想负荆请罪,不妨将陛下平安送回咸阳?” “这” 杨端和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知道嬴政身死的人,还在少数。 如果不能将嬴政‘平安’送回咸阳,恐怕会引起全国震动,甚至会发生政变,到那时,他的罪过将会更大。 “武成侯,杨将军,战场已经清理完毕,此役一共扫灭刺客一百三十余人,其中四十人为中原人,其余人为越人,我军伤亡八十余人,其中有三名郎官,五名百将阵亡。” 清理完战场的士兵来到王翦二人面前,恭敬禀报道。 “知道了,立刻将阵亡的将士就地火化,带着他们的骨灰,返回咸阳,交给他们的家人厚葬!” “另外.” 说着,王翦再次将目光落在杨端和身上,郑重其事道:“杨将军,请立刻对营地内的将士,官吏,所以人进行登记,确保无刺客混在我们营地之中,再次发难!” “遵命!” 还在犹豫不决的杨端和,听到王翦的命令也不再犹豫,当即拱手领命。 目送杨端和离开,王翦独立在月光皎洁的夜色中,凝视前方目光炯炯的大臣将士,双腿不禁一阵阵发抖。 虽然他知道此事是假的,但如果始皇帝真的暴毙,有人像他这样安排嬴政的身后事,他简直无法想象,结局有多么的可怕。 而且,他非常明白,担负这个重任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始皇帝一直信任的李斯。 也第一次明白地感受到‘权力’这两个字的山岳分量。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王翦突然明白了李斯背叛始皇帝的原因。 因为,王翦深深的知道,在始皇帝三十余年的权力生涯中,李斯扮演的角色,是何等的重要,而接受过三十余年权力熏陶的李斯,是不可能放过这种权力的。 他跟始皇帝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抱负,都想名垂青史,建立自己的一番功业。 而始皇帝死后,能支持他建立自己功业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独揽大权,做下一个吕不韦。 他也不会相信,下一个始皇帝会出现。 李斯啊李斯,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担当得起吗? 作为共同建立大秦帝国的重要人物之一,李斯与王翦,有着太多说不清的故事,从内心上来讲,王翦很不想李斯一步踏错,抱憾终身。 但是,从策略上来讲,如果李斯真的踏上了那一步,为了帝国的未来,他也必须要阻止李斯。 即使这个策略在他看来,有些卑劣,他依旧很好的配合了这个策略。 与此同时。 赵昊马车正疯狂的疾驰在月光下,惊奇一路飞鸟。 “昊昊弟,父皇不会有事吧?” 公子良看着一脸铁青的赵昊,不由颤抖着声音问道。 刚才的‘火速觐见’四个字,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若不是嬴政出了大事,根本不可能用这四个字召见赵昊。 因为在他心中,赵昊就是解决危机的最佳人选。 仿佛这世上就没有自己昊弟不能解决的危机。 然而,现在听到嬴政火速召见赵昊,很难不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九兄不用担心,父皇不会有事的,南海的越人已经被我们剿灭了,就是闽越,南越那些越人,也是强弩之末,根本不会对父皇产生威胁!” 赵昊脸上勉强露出一抹微笑,轻声安慰公子良道。 “可是,父皇出发的那天晚上,不是被刺客袭击了吗?而且父皇还受伤了,难道,父皇又遇刺了?”公子荣禄也一脸担忧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正准备开口的公子将闾一眼,摇头道:“这件事不好说!” “伱们想想,父皇遭遇过那么多次刺杀,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且还有唐睢将军,老将军,杨将军他们在父皇身边,怎么可能有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还是挺担心父皇的安全的”公子将闾闷闷道。 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再担心有什么用,咱们身上又没长翅膀,总不能飞过去吧?” 飞过去? 三兄弟闻言,双目精光暴闪。 只见公子良一拍大腿:“对啊!” “???” “昊弟,要不咱们坐热气球飞过去?” “你疯了吗?!现在是晚上,你知道晚上坐热气球有多危险吗?而且刚才还下过雨,风向极不稳定,万一挂个东南风,咱们岂不是又折返回去了?” “这” 公子良语塞,随即看向公子高,公子荣禄。 只见二人互相对视,都尴尬的低下了头。 其实他们刚才跟公子良想的一样.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四轮马车很快的,不比热气球差多少,应该很快就到了!” 说着,赵昊便不再理兄弟三人,静静闭上了眼睛。 其实嬴政的情况,他心知肚明,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否则之前设计好的策略,很容易被这三兄弟搞砸。 毕竟回到咸阳,还需要这三兄弟配合自己,做实嬴政身死的事实。 “公子,前方好像有点情况!” “嗯?” 就在赵昊闭目养神的片刻时间,外面骑马的无涯,沉声提醒了一句。 “什么情况?” 赵昊睁开眼询问道。 “有火光,似乎是一辆点燃的马车” “点燃的马车?” 赵昊微微一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冷笑道:“看来,他们所图不小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 “别人既然等着我,自然要陪他玩玩,先停下吧!” “是!” 无涯随口应了一声,当即命令车队停下。 此时,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烟味,而他们,已经带上了专门防毒的口罩。 这种口罩不同于后世的防毒面具,是用藤条编织的口罩框架,里面填充了碎布,木炭,以及草药等东西的防毒器具。 “师兄,敌人有几人?” 坐在马车内,手持火枪的赵昊,平静地询问无涯。 “一个,但看起来比以往我们遇到的敌人都难缠,要不,公子你们先走?” 无涯一手持剑,一手持枪,他已经学会了两种武器的搭配运用。 “他敢一个人面对我们,想必非常自信,恐怕我们想走也走不了.” “怕什么?” 公子良闻言有些不服气的道;“刀剑再快,能有咱们手中的步枪快?” “就是,昊弟不是总说,时代变了吗?区区刺客,怕他做什么!” 公子荣禄也十分不屑的附和道,同时,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米尼步枪。 很明显,他也使用上了大秦最新研制的武器。 而且,爱不释手。 “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敌的好,否则” 公子将闾准备说两句,忽听车外的无涯提醒道:“来了!” “杀!” 站在前面的一名百将,暴喝的时候也听见了一连串的马蹄声,而黑影来得如闪电一般迅速。 前方的浓烟中,一个影子忽然出现,紧紧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名百将面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影,奔跑起来却像发疯的战马。 百将准备挥剑砍去,对方居然以身体硬接。 长剑劈在坚固的铜盾上,被巨大的冲击力挤压,寸寸断裂。 对方余势不绝,和百将,以及百将的战马贴身撞上,把断剑压进战马和百将身体里。 前方护卫的士兵来不及反应,那个黑影就已经冲破了他们的防御,冲向赵昊的马车。 紧随在后的骑兵们也被黑影撞开一条道路。 赵昊几人在无涯的提醒中,迅速离开马车,一眼就看见那个快如闪电的黑影,飞步而来。 “开枪射击!快阻止他!” 赵昊奋力大吼,他庆幸自己出发前,在车队里安置了一批火枪兵,否则以这个人的武力,自己这边怕是很难抵挡。 只见守候在马车旁的火枪兵,迅速架起火枪,有条不紊的举起火枪,对准前方,扣动班机。 “嘭!嘭!嘭!嘭”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求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做兄弟,有事一起抗!【求订阅啊】 “公子,那刺客好像倒下了!” 无涯皱眉提醒了一句。 经过刚才的密集射击,原本来势汹汹的刺客,在烟雾中轰然倒下。 赵昊微微蹙眉,摆手道:“派人过去看看!” “昊弟,让我去!” 似乎是想见证米尼步枪的威力,公子良兴奋地主动请缨。 因为刚才的射击,他也试着开了一枪,却不知道自己打中了没有。 然而,还没等赵昊同意他前去查看,他就自顾自的跑了过去。 “九兄小心!”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朝公子良呐喊。 正在此时,地上那名刺客猛地睁开眼睛,在公子良接近他的瞬间,一把将他抓起,直接扛在自己肩上,向着赵昊那边望去,轻蔑地笑了起来:“愚蠢的后生,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说着,随手扯掉身上的残破黑衣,露出一副明晃晃的铠甲:“我早就知道你们有火枪,可我也不是没有防御的办法,这是军工厂最新锻造的钢铁铠甲,就算是火枪,也休想挡住我!” “昊弟!昊弟救我!” 公子良惊恐的死命挣扎,可刺客的力量大得出奇,他们根本无法逃脱。 “无涯!快去救我九兄!” 赵昊心中大急,连忙朝无涯下令。 他后悔自己刚才疏忽大意了,以为已经取得了胜利而放松。 只见无涯在赵昊下令的同时,已经持剑冲向了那名刺客。 “放开他!” 刺客越来越近,无涯很少看见如此高大魁梧的人,不由有些惊讶他的速度,他的肩膀上甚至还扛着一个人。 无涯的剑法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的全部力量舒展的瞬间,剑尖恰好刺进对方的脖颈。 “嗨!” 他低喝一声。 手中的长剑如疾风闪电,无涯腾空一跃,刺出这一剑。 就在这时,他看到对方将公子良的身体挡在了自己面前。 无涯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由自主地,竭尽所能的收回这一剑,把锋利的剑势往下压。 原本必然可以一击必杀的一剑,直接刺偏了。 “嘭!” 无涯与刺客擦肩而过,倒在了一边,翻身爬起来喝道:“放开他!” 刺客转身,隔着两丈跟无涯对望,冷冷地笑了:“后生,你的剑法好像跟我有点渊源,是尉缭子的人吗?” “嗯?” 无涯一愣,皱眉道:“你是何人?” “胄魁!” 无涯:“.” “怎么?不认识?看来伱跟尉缭子的关系不算很近嘛!” “你跟我师父什么关系?” “你们是师徒?” 胄魁皱了下眉,笑道:“看来,你师父没有给你说过罗网的事!” “罗网?” 无涯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胄魁穿着的那身钢铁铠甲,说明他的身份并非他们认为的无常刺客。 是另外一种势力。 “后生,对于罗网的认知使你如此手足无措么?你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了。” 胄魁一步步扛着公子良,朝赵昊那边走去: “曾经的帝国杀器,成了帝国极力想要甩脱的废物,始皇帝统一的天下,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可是那又怎样呢?在你们抛弃我们的时候,你们便和野兽一样残忍。” “是不是?” 他用力扭过公子良惨白的脸,让公子良的眼睛注视自己: “你父皇抛弃了我们,忘却了我们对帝国的牺牲,只因为我们造了不小的杀孽,可笑的是,那些杀孽皆因你父皇而起,你说,你父皇该死吗?” “我” 公子良闻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看胄魁的眼睛。 这时,却听不远处的赵昊怒道:“快放开我九兄!你这个疯子!” “疯子?是你父皇给了我们新生,又将我们推向深渊,我们只想获得我们应得的,这有错吗?” 说着,他抓起公子良的一缕头发,用力一扯。 那缕头发被硬生生的扯落一块头皮,公子良哀嚎一声,血流下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我曹尼玛!快放开我九兄!” 赵昊这次是真的怒了,浑然不顾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的阻拦,径直冲向胄魁。 就在他快要靠近胄魁的时候,几名亲卫连忙拦住了他:“公子不可!”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救我九兄!” “哼!” 胄魁哼了一声,冷漠地将手中的那缕头发扔在地上。 赵昊看着公子良的脸,看着血液滑过他漆黑的眼睛流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痛楚从背脊骨直冲头顶。 “你的眼神很不错,看样子已经对我动了杀心。” 胄魁赞许道: “那么冲过来,你可能有机会救他,因为我的目标是你,而不是他,在抓你的间隙,他是有机会逃脱的。”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可能会因为救他而死。” “那么,现在做个选择吧,是杀了我们,还是用你的命救你兄长!” “杀了我们吧,这样你们都得救了.” 公子良惨然一笑: “昊弟,这段时间为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总是闯祸; 刚才,为兄若警醒点,哎.对不起,一直都没有给你说实话,为兄老是想,每个人都可能为自己而活真是对不起了”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痛楚,他说话都有些混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只想尽可能的多说几句话。 他感觉到了赵昊眼神里的选择,虽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他能够相信赵昊一定会舍命救自己,尽管跟赵昊相处的时间不多,不及赵昊身边人的十分之一。 “你说的是真的?只要落在你手中,救放了我兄长?” 赵昊平静而冷漠的看向胄魁。 “公子不可!” “昊弟!” 无涯和公子将闾,公子荣禄三人听到赵昊的话,连忙上前想要阻止赵昊。 但是,赵昊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只是冷漠的看着胄魁。 胄魁有些诧异的回望他,然后残忍地笑了:“如果你有勇气过来,我没理由多杀一个废物.” “好!” 赵昊淡淡地点头,随即环顾周身的亲卫,以及无涯,公子将闾,公子荣禄等人,道:“你们相信我吗?” “不是公子,我们” “好了,我就问你们相信我吗?” “这” 被赵昊挥手打断想说的话,无涯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论阴谋诡计,几乎无人能出赵昊左右,但论武力,说实话,他们内心是不信赵昊的。 可赵昊现在表现出来的定力,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只见公子将闾上前一步,看了眼胄魁,又看了眼公子良,正色道:“昊弟,我们相信你,但我们是兄弟,无论是你,还是九弟,我们都不想你们有事” “如果你们任何一人出事,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都会为你们报仇!” “没错!你们若出事,我们也不会苟活!” 一向对赵昊不怎么友善的公子荣禄,也罕见的站出来表态。 显然,他心中早已认可了赵昊这个兄弟,只是平时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六兄,十二弟,你们” 公子良听到公子荣禄二人的话,眼泪都出来了。 赵昊的内心也很感动,但表面上却异常的平静,只是微微点头,便径直朝胄魁走去。 胄魁没想到赵昊真的会用自己的命换公子良的命,不由仰头大笑:“想不到嬴秦皇室还有这样的兄弟情!你们可比你们父皇强多了,他可是亲手杀了自己两个弟弟啊,哈哈哈” “住口!” 赵昊听到胄魁的笑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怒喝一声,直接拿出自己火枪,对准胄魁道;“你若再敢诋毁我父皇,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嗯?” 胄魁微微一怔,下意识收敛笑声。 却听赵昊边走边笑道:“你以为穿个‘乌龟壳’,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忘了这钢铁盔甲是谁弄出来的?还有这火枪,又是谁发明的?” “你的钢铁盔甲能防住你的身体,能防住你的头吗?还有你的四肢?” “这” 胄魁闻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将公子良挡在自己身前,冷冷道; “废话少说,在你们杀我之前,这个人也已经死了。” 说着,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忽然躲在一匹战马后面,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可赵昊一点也不慌张,依旧不疾不徐的朝他靠近,直到同样出现在那匹战马后面。 “昊弟!不要管我!快杀了他!” “闭嘴!你给我闭嘴!” 胄魁接连几个耳光,打的公子良眼冒金星,并同时朝赵昊大喝: “放下你的火枪,朝我这边扔来!” “好!” 赵昊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二话不说,直接扔掉自己手中的火枪,同时,在悄悄打开袖中的瓶塞,缓缓靠近遮挡胄魁的战马。 很快,他就出现在了胄魁的面前。 “哈哈哈,这下看你往哪跑!” 胄魁见赵昊近在咫尺,根本不信他能逃过自己的手掌心,果断拍飞挡在自己面前的公子良,伸手抓向赵昊。 然而,就在他抓向赵昊的一瞬间,赵昊手中的瓶子,飞速朝他扔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瓶子就被一拳打碎,同时发出不屑的冷笑;“雕虫小技,也敢.啊——” 还没等胄魁反应过来,赵昊又连续扔出几个瓶子,在他坚硬的盔甲上撞碎。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在空中蔓延,胄魁的惨叫声接踵而至,他疯了似的冲向赵昊,那种钻心的腐蚀同感,令他失去了理智。 而这边听到惨叫声的无涯等人,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火速朝赵昊那边跑去。 赵昊没有管那些,他的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只有拼命逃生的念头。 “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 “嘭!” 不知道从哪响起的一道枪响,原本距离赵昊后背零点零一公分的腐烂手抓,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胄魁的身体迅速瘫软,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他眼睛瞪的滚圆,脑袋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血水,手臂也在冒着青烟。 “曹尼玛的!曹尼玛的!扯我头发!我曹尼玛的!” 被一掌拍飞的公子良,狼狈的爬在地上,举着火枪,歇斯底里的叫骂起来。 众人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愣愣的停在原地。 隔了半晌,他们才反应过来,兴奋的高呼:“死了!刺客死了!刺客终于又死了!” 天地漆黑一片。 众人欢呼声中,赵昊一脸煞白的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好出门的时候准备了几瓶浓硫酸,妈的,真是个没脑子的货.” “公子!你没事吧!” 无涯见赵昊瘫软在地,急忙跑到他身前询问。 赵昊抬头看了眼他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躺在地上的公子良:“去看看我九兄咋样了,刚才多亏了他开枪.” “好,我马上去看” 无涯点头应了一声,立刻便跑向公子良。 这时,公子荣禄和公子将闾也赶了过来,关心道:“昊弟,你受伤了没?” “六兄看我的样子,像受伤的样子吗?”赵昊勉力一笑,随即仰躺在地上,沉声道:“大秦最新研制的钢铁铠甲,居然会出现在刺客手中,看来,咸阳已经开始乱了。” “这” 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对视一眼,随即纷纷陷入沉默。 最近发生的事,他们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不想去动脑子,但从嬴政和赵昊的某些举动,也不难看出,咸阳应该出了什么事。 不过,相比那些需要动脑的事,他们更好奇赵昊刚才做了什么。 因为刚才的异变发生在一瞬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战马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也不知道胄魁为何突然惨叫,还有胄魁手上的伤,好像是被某种东西腐蚀了。 “昊弟,你刚才.”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既然刺客出现在我们这边,父皇那边也应该出事了。” 面对公子将闾二人的好奇心,赵昊直接挥手打断了他们,并从地上爬起来道:“当务之急,咱们得尽快向父皇那边赶去!” 说完,又看了眼地上的胄魁尸体,肃然道:“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冷静!” “.” 公子将闾和公子荣禄闻言,心头一沉。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记住你们刚才说的话,做兄弟,有事一起抗!”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父皇怎么临死还这么调皮?【求订阅啊】 原本皎洁的月亮,忽地被一团乌云遮盖,夜色如墨,凛冽的寒风呼啸地穿过树林,在林中的每个角落肆虐,只有一个巨型的大松下,有零星光亮在闪烁。 此刻,刚刚打扫完战场的护卫军,正按照王翦的命令,重新搭建帐篷,准备后半夜休息。 赵昊等人靠近营地的时候,隐隐闻到风中传来的血腥味,让他们不由面色凝重到了极致。 “来者何人?!” 刚刚经历过刺杀的护卫军,情绪还没有完全放松,看见前方有大队人马朝营地这边赶来,果断呐喊一声。 紧接着,原本正在搭建帐篷的士兵,一个个仿佛触电一般,猛然拿起武器,朝营地门口靠近。 ‘嘚嘚嘚’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滚滚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马路四周的山谷荡起了杂沓的回应,沉重而急促。 战马比人的感觉更加灵敏,还没靠近营地,它们就不安的嘶吼起来,仿佛黑夜中的杀气凝结成了实质。 他们在奔跑到距离营地十丈左右的位置时,骤然停止,然后怎么也不愿再靠近营地一步。 无涯勒紧马绳,抬头看了眼前方,只见一名千牛将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沉声道:“敢问是公子昊所属吗?” “是!” 无涯应了一声,拱手道:“我们奉陛下召命,前来觐见,马车里坐的是四位公子!” “好!这边请!” 说罢,这名千牛将便领着马车进入营地。 当马车行至嬴政帐篷前时,王翦等人纷纷上前,告知营地内发生的事情。 在昏暗的灯光下,赵昊面沉如水,脸色铁青。 他低沉而又有力地说道:“大秦天下,哪里容得这些毛贼兴风作浪,陈平听令!” “下官在!” “速传本公子命令,命咸阳安全局彻查江湖游侠,凡是与无常有关的人,组织,一律按律法办,绝不放过一个枉法之人!” “诺。” 陈平正要离去,只听见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片刻之间,杨端和已来到赵昊面前。 只见杨端和翻身下马,哽咽拱手:“公子.” “杨将军,话不多说,且待我进去看看我父皇!” 赵昊挥手打断了杨端和想说的话,然后径直走进了嬴政帐篷。 这时候,夏无且和唐睢正在里面等着他。 “公子,陛下他.” 唐睢看见赵昊,恭敬行了一礼。 赵昊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微微颔首,随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蒜瓣,涂在眼皮底下。 很快,他的眼睛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帐篷,低声道:“九兄,六兄,十二弟,等下无论听到什么话,都不要声张,一切以大局为重!” “昊弟.父皇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公子良颤抖着声音道。 虽然在来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但看到赵昊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赵昊泪如雨下,无言点头,泣不成声道:“父皇他,他走了!” “什么!?” 公子良三兄弟闻言,如遭雷击。 “父皇!” 哭声未起,旁边的王翦、杨端和等人一步抢过来保住他们,低声急促道:“公子们不能声张,一切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公子良三兄弟心头一紧,猛然大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时眼泪夺眶而出。 “呜呜呜” 虽然嬴政平时很少教导他们,但他们对自己父皇的崇拜,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乍然听到自己父皇去世,顿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诸位兄长!还记得刚才我们的话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兄弟都一起抗!” “现在父皇遭遇意外,我们更要团结一心,将父皇送回咸阳!” “不!我要替父皇报仇!” 公子良猛然抬头,低声怒吼道:“是谁!是谁杀了我父皇?” “哎!” 王翦叹息一声,摇头道:“都怪我们大意了,听了赵成的话,在这里躲雨,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居然敢刺杀陛下!” “赵成!又是赵成这狗贼!” 公子将闾咬牙切齿道:“那晚好像就是他潜入父皇居所,被父皇逮个正着!” “我去杀了他!” 公子荣禄红着眼睛,就要拔剑砍杀赵成。 可是,杨端和却抬手阻止了他,沉声道;“当时有刺客袭营,陛下怀疑袭营的刺客与他有关,便召他询问,没想到他竟突然对陛下出手,陛下防备不及时,被他刺中了要害; 等唐睢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至于赵成此人,现在也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怎么会不知所踪!唐睢作为我父皇的贴身侍卫,他是干什么吃的?!”公子良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王翦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赵昊一眼,摇头道:“陛下的伤势很重,唐将军第一反应自然是呼叫太医,救治陛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成已不知所踪!” “这” 公子良语塞,扭头看向公子荣禄和公子将闾。 只见二人互相对视,又齐齐看向赵昊。 现在他们都将赵昊当作了自己的主心骨。 却见赵昊眉头紧蹙,隔了片刻才沉声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唯我们这些人在场,应该共同商议决策。” “那依公子的意思,目下应该怎么做?”王翦附和道。 赵昊想了想,道:“先召集众臣,告知他们详情!再商议决策!” “好!我这就去召集众臣!” 杨端和拱手领命。 没过多久,包含唐睢,夏无且在内的所有重要大臣,都出现在了营地里最大的帐篷内。 而帐篷的四周,早已站满了铁鹰卫,方圆两百米之内,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诸位臣工,国家危难之际,吾等当戮力同心!” 赵昊环顾众臣,奋声说道。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其声呐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声浪尚在激荡回旋,赵昊的声音再次响起:“目下的情况,想必诸位已经有了猜测,我父皇遭遇了意外,不幸离世。按理来说,此事不应由我主持,但是,大秦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这位皇子; 如今,诸位在场亲厉,同样也有义务承担重责!” 话到这里,再次扫视众臣:“昊以为:事发突然,未免国内产生动荡,当秘不发丧,宜全力尽速回都,一切事务,皆等回咸阳之后再议; 本公子之策,诸位若有异议,但说无妨!” “老夫赞同公子之策!”王翦与夏无且一齐呼应。 “在场任何人,都不得泄露陛下逝去的消息,违令者,依国法严惩!” 唐睢高声补充道。 “诸位皇兄以为如何?” 赵昊将目光落在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三人身上。 “我们.” 三人迟疑了一下,拱手道:“我们赞同秘不发丧,只是” “只是如何?尽管说来!” 赵昊前所未有地冷峻严厉。 “回咸阳经历的郡县不少,若有人求见父皇,不知该如何应对?” 公子将闾说道。 公子良附和道;“是啊,总不能不让那些郡守和县令求见父皇吧?这样肯定会被人看出端倪!” “此事另外想办法,先决定是否秘不发丧。”赵昊没有丝毫犹豫。 “末将以为,天下复辟势力已经很少了,就算不秘不发丧,也引起不了多大的动荡,就实而论,秘不发丧并尽快还都,虽然是上上之策,但也容易引人怀疑陛下的死因,特别是咸阳曾有传言,公子对陛下有不轨之举.” 唐睢有些犹豫的说道:“末将担心此事会对公子不利!”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诸位臣工为本公子作证,本公子何惧之有?” 赵昊洒脱一笑,随即郑重其事地道:“秘不发丧,并非担心复辟势力暗潮涌动,而是对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防患于未然。” “诸位细想,去年新政,大部分都是我父皇主持推广的,且深受天下臣民爱戴,如今我父皇突然驾崩,天下臣民会作何感想?肯定会想去年推行的那些国策,还能不能顺利实施?”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政的不稳定,才是本公子担忧的重要因素!” 话到这里,赵昊再次看向自己三位皇兄,无奈道: “实不相瞒诸位臣工,我父皇虽然宠爱我,且器重诸位皇兄,但我大秦的太子之位,至今悬而未决.” 此话一出,公子良三兄弟面色一变,其余众臣也心头一凛。 他们终于明白赵昊担心的是什么了。 于是,全场齐声呼应:“吾等赞同秘不发丧!” “好!” 赵昊小袖一甩,再次开口:“第二件事:我们走直道速回咸阳,可有异议?” “此事,应该征询杨将军,他们是迎着陛下回咸阳的使团!”陈平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急召杨端和!” 赵昊当机立断。 陈平一挥手,最擅长机密行事的安全局成员,快步出了帐篷。 全场像失声了一般,沉默着,等待着,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大臣提出自己的想法,或者新的议题。 大概过了片刻钟,杨端和便急冲冲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赵昊一说事由,当即拱手道:“回公子,目下换都,走直道虽然能尽快还都,但是也有两难,一,返程需要两次渡河,恐怕不利于陛下车架,二,六国余孽虽然已经很少出来作乱了,但楚地依然不太平,恐怕会沿途骚扰陛下回程; 若从寿呈出发,经会稽道抵九江道,再从直道北上南阳道,入内史地,路程虽然稍远,但可确保万无一失。” “杨将军规划的路程,诸位觉得如何?”赵昊高声一问。 “吾等赞同!” 全场齐声应喝。 “好!” 赵昊断然下令:“今日在场的将尉大臣,由杨将军统率护卫帝车,不再归入旧部,一应行装整肃,由安全局局长陈平督导,皆在营地内完成,不许任何人走出营地!” “王老将军,夏太医,唐将军,杨将军,三位皇兄留下,随我细商还都事宜!” 说完,全场应诺一声,如潮水般退去。 等帐篷里只剩下他们几人,三兄弟率先瘫坐在粗糙的石板席上。 素来泰然自若王翦,此时也有些木然了,只矗立在原地发愣着。 直到赵昊轻咳了两声,众人才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三位皇兄,你们虽然身为皇子,但按照大秦律法,却不应与大臣们商议要事,然,此事关乎父皇,你们此前也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一起商议要事也无不妥!” 闻言,王翦等人一起点头。 兄弟三人连忙正襟危坐,仔细聆听。 “唐睢将军,我父皇临终之前,可有什么交代?”赵昊开始询问。 “启禀公子。” 唐睢正色拱手:“事发突然,陛下只有寥寥几句,并无详细交代!” “好!那就当着诸位说来。” “陛下曾言:大丈夫生居于天地间,当无惧于生死; 若大秦日后有难,可在帝陵哭拜三天! 届时,陛下会踏破封土,重镇天下,再救大秦!” “????” “哦,对了,陛下还说,封陵的时候千万别用水泥,他怕出不来!” “????” 有没有搞错! 你确定这是我父皇说的? 咱们之前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怎么不按原来的台词说话?! 眼见赵昊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唐睢连忙朝他叫屈:“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这真是陛下临终之言!” 我特么! 父皇,你在搞什么啊!? 赵昊此刻都无语了,禁不住抬手扶额。 其余众人更是尴尬得抠脚。 这尼玛的,还好没有当着众臣的面说出来,不然那气氛,估计比现在还要尴尬百倍。 “咳咳.,那个,既然是陛下临终之言,老夫以为,回头再议不迟!” 夏无且艰难地说了一句。 “对!当务之急是平安还都!” 王翦、唐睢、杨端和齐声应答。 “也好。” 赵昊无奈点头。 公子良三兄弟则一脸古怪,心说父皇跟昊弟相处久了,都快变成昊弟的形状了。 临死还这么调皮。 不过,父皇能有这种心态,说明父皇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 这也是极好的。 求月票,追订,全订,追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公子良:父皇死了,准备鲍鱼干嘛?【求订阅啊】 不管嬴政是否按自己计划来交待后事,大体方向正确就没毛病。 反正赵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唐将军,我父皇除了临终交代的这几句话,可有留下临终遗诏?” “有。然,不是临终遗诏,故未交给在下”唐睢沉声道。 赵昊微微一愣:“那交给了谁?” “在赵高手中。” “赵高?” 杨端和蹙眉:“赵高在哪?” “这个我不清楚,或许是陛下秘密派走了。” 唐睢摇了摇头,旋即看向杨端和:“杨将军没在咸阳看见赵高?” “没有。” “那赵成是如何进入使团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内阁大臣商议决定的!” 内阁? 赵昊心头一动,随即有些好奇的道:“你说的内阁大臣,有哪些?” “目下的内阁是临时组建的,除了老丞相王绾,少府张苍,其余治国大臣都在里面,以李廷尉,冯丞相父子为主。”杨端和拱手道。 “这么说,咸阳的大小事务,都由内阁共同处理?”赵昊追问道。 杨端和点头道:“目下是这样的。” “嗯。” 赵昊微微颔首,陷入沉思,半晌,又郑重其事地道:“咸阳的事暂且不管,这还都咸阳,最难的莫过于秘不发丧,诸位可有补充?” “此事,依老夫之见,还得唐将军先谋划个方略来才行。”王翦皱着眉头开口道。 “老夫看也是,别人不熟悉陛下的居行诸事。”夏无且随声附和道。 “唐将军但说,我等招办就行。”杨端和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在下以为,此事至关重要,还当公子顶多。”唐睢故作推脱地道。 赵昊突然声色具厉地喝道:“国家为难之时,当戮力同心,唐睢此话究竟何意?” “公子如此责难,末将只能斗胆直言了。” 唐睢借坡下驴的拱手道:“末将在陛下身边的日子,不及那赵高一半,只能浅谈几点,供诸位参考; 其一,沿途郡县长官觐见陛下之事,必须由公子事先周旋,遇到不能调和者,再见机行事,越少越好。 其二,陛下此次返回咸阳的车队虽然很少,但均不能空载。以末将之意,当诸位公子乘坐陛下六马正车,将陛下龙体安置在中央辒车之中; 至于陛下习惯行止,末将会详细交代给诸位公子,万一有郡县长官不得不见,当保无事; 其三,目下虽然刚刚开春,但路途遥远,恐怕遇上初暑,最好提前准备大量鲍鱼备用。” “鲍鱼?” 公子良一愣,有些不解的道:“准备鲍鱼干嘛?” “不要问不要问。”夏无且摇头低声。 一旁的王翦阴沉着脸道:“老夫看,还得让会稽郡郡守搜寻大冰块!” “好!老将军部秘密办理鲍鱼、大冰块。” 赵昊没有理会公子良的问话,径自拍案决断:“我父皇的车架,交由唐睢将军安排,吾等分头行事,杨将军继续总令护卫,三位皇兄与我周旋沿途郡县,务必使他们不来觐见皇帝,陈平率安全局各队,总司策应各方,凡有节外生枝者,杀无赦。如此部署,诸位可有异议?” “谨遵公子之命!” “好。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天亮就出发!” 闻言,众人挣扎着站了起来,陆续离开了帐篷。 等帐篷里只剩下赵昊一个人的时候,无涯才从外面进来,低声道: “公子,那两个刺客我去看了,一个金牌杀手,一个银牌杀手,皆是无常的人!” “嗯,他们现在如何了?” “伤势都不轻。” “能逃走吗?” “没有我们的帮忙,恐怕很难逃走。” “那就暗中帮帮他们,让他们逃回去,替我们通风报信!” “好!” 无涯拱手应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陛下已经启程了。” “嗯。” 赵昊点头:“多派几个人保护他,最好别出差错。” “公子多虑了,以陛下的身手,怕是很少人能近他的身。” 无涯说着,淡淡一笑:“而且,还有公子的伪装术,估计也没人能看出他是谁。” “那他没骂我吧?” “呵呵呵,这个,在下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帐篷。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有些好笑的道:“应该骂得很难听吧.那‘人皮面具’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与此同时,嬴政骑在马上,看着山下的营地,瓮声瓮气道:“逆子!等你哭拜朕的时候,朕再收拾你!” 说完,直接调转马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一边,咸阳,李斯府邸密室。 赵高,姚贾,李斯三人,团坐在油灯下,默然不语。 隔了片刻,姚贾才率先拍案,掰着指头道: “诏书的内容,我也看了,可说漏洞百出,其一,给何人下诏,没有明确,其二,没有任何治国遗愿,其三,未用玉玺,不成正式,可谓千古未见也” “廷尉明断!” 李斯附和道:“依据法度,此诏书素来不会发出去。” “不错,若依此诏书公告天下,朝廷将会产生巨变。”赵高目光闪烁发亮,也学着姚贾掰起了手指: “别的不说,就说三条; 其一,扶苏继位皇帝; 其二,蒙恬独掌天下兵权; 其三,蒙毅总领咸阳政务; 然则,廷尉还是廷尉,廷尉倒是无需担忧也。” “赵府令有什么话就直说,何须扯上老夫?” 李斯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蒙恬掌兵,不过一时之计也,赵府令难道不清楚?九原幕府总领三郡军政,本就是陛下的权宜之计,再加上还有个王离,怎么可能让蒙家一家独大?” “至于蒙毅.” 说着,淡淡一笑:“当初蒙毅勘审赵高的时候,陛下就有意让蒙毅担任廷尉之职,现在有了内阁,廷尉的职权会大大降低,总领咸阳政务,更是无从说起。” “蒙毅,担任廷尉?” 姚贾的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他现在也是廷尉,但只不过是李斯的副手。 若蒙毅担任廷尉,他这个副手,恐怕也岌岌可危。 “如此说来,陛下考虑后事,已经将吾等这些老臣排除在外了?” “此中玄机,还需个人体察也.” 李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在李斯看来,姚贾跟他是同类人,都对权力有着痴迷的执着,不管姚贾最后如何抉择,他都不宜跟他说太多。 在姚贾看来,李斯跟自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比顿弱要更值得自己信任。而且,到目前为止,李斯已经逐渐掌握朝堂局势,能清晰的认知未来的发展,自己也用不着深究细节。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李斯才缓缓站起身,朝姚贾行礼:“贾兄见谅,此事太过重大,老夫无奈也!” “嗯?” 姚贾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赵高,也跟着站起来向李斯回礼:“斯兄有鱼龙之变,贾不及万分也,焉敢不遵从也!” 听到这话,李斯罕见的微微红脸,忙说惭愧惭愧。 姚贾见李斯一度反常,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抬手示意道:“斯兄有何安排,不妨明言。” “既然陛下遗诏没有明确地位人选,吾欲支持少皇子登临帝位!” 李斯不再顾及,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姚贾闻言,双目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斯:“斯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哎。” 李斯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高,面无表情地道:“姚廷尉,高有几句话,汝可愿意听?” “嗯?” 姚贾一愣,沉声道:“赵府令有何高见?” “刚才姚廷尉也说了,扶苏继位,蒙恬独掌兵权,蒙毅总领咸阳政务,虽然陛下之前就有意让蒙毅担任廷尉之职,但是,陛下排除老臣的心思,昭然若揭。” 赵高侃侃而谈道:“在下敢问两位:比起蒙恬兄弟与两位的功劳谁大?” “蒙恬在外御敌,外驱胡虏,蒙毅巩固国本,执掌机要,兄弟齐心,更兼长策,功劳自然大过老夫二人。” 没等姚贾开口,李斯便面无表情的抢先答道。 “不错,斯兄所言甚是,老夫二人比不上蒙恬兄弟!”姚贾也非常赞同李斯的论述。 却听赵高又道:“无怨于天下,两位与蒙恬兄弟可有计较?” “政道怨念,多归于老夫,何能与天下尽呼蒙公相比?” 李斯依旧便无表情的抢答。 姚贾虽然张开了嘴唇,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赵昊崛起之前,李斯一直主持帝国新政,那些六国余孽的反派,大多都是李斯新政的原因。 至于他姚贾,更是不能与蒙恬兄弟相提并论。 毕竟一个韩非之死,就让他在民间声名狼藉了。 眼见姚贾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赵高又不疾不徐的问道: “若论才具,两位可否与蒙恬兄弟相比?” “蒙恬兵工学艺,各兼所长,老夫不如。” 李斯冷漠答道。 姚贾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尴尬道:“老夫也不如。” “那么,得扶苏之心,两位与蒙恬兄弟.” “蒙恬与扶苏亦师亦友,蒙毅也是扶苏的指路良人,老夫不能比!” “对对对,老夫亦然。” “那么.” 赵高准备继续对他们灵魂拷问,却见李斯忽地拍案大喝:“行了!废话就不要说了,老夫二人与扶苏不甚亲近,扶苏若继位,老夫二人无从施展胸中所学!” “这” 赵高语塞,扭头看向姚贾。 姚贾恍然大悟,正色拱手:“斯兄所言甚是,贾考虑不周也。”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沉声道: “为何扶持少皇子,不扶持公子昊?据老夫所知,陛下似乎更看重公子昊,就事论事,公子昊在朝堂的地位,仅次于长公子扶苏,至于少皇子说实话,老夫不甚了解!” “姚廷尉此言差矣!” 赵高义正言辞道:“少皇子聪明好学,深得陛下宠爱,老夫随侍陛下之时,经常听陛下谈及少皇子有他少年之相; 而且,少皇子曾被宗室选定为李廷尉幼女婚配,虽然李廷尉对此事颇有微词,但也是仅限于他公主儿媳之口,对少皇子有些误会; 后来少皇子亲自拜访李廷尉,方才消除了误会; 若少皇子登临帝位,李廷尉就是国丈,而姚廷尉以李廷尉马首是瞻,难道还不被少皇子器重乎?” “这” 姚贾被赵高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看向李斯,喃喃道:“这便是斯兄拥立胡亥的原因?” “古往今来,变更储君都是国之大事,稍有不慎,国不将国,李斯承蒙陛下隆恩,也非乱命之臣,只想让帝国能够稳固发展,天下太平!” 李斯说着,喟叹一声,又看向姚贾道: “你方才说到公子昊,老夫问你,倘若陛下在南海真的出事了,公子昊能脱得了干系?” “这这不是谣言吗?” 姚贾迟疑道:“杨端和也传来了消息,说陛下安然无恙,不日将会返回咸阳.” “前段时间,赵高带回了陛下的死讯,还有那份陛下遗诏,如今,杨端和又说陛下还活着,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以赵高对陛下的忠心,他会背叛陛下,胡诌陛下的消息?” “那杨端和,难道不能信?” “公子昊在咸阳的时候,杨端和就与他交情颇深,他传来的消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李斯沉声道。 姚贾想了想,又肃然道:“李廷尉是铁了心扶持少皇子?” “除了他,老夫想不出更好的人选!” 李斯仰天而叹道。 “廷尉明断!”赵高一声哽咽,忽地扑拜在地。 姚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天将破晓,他才从李斯府邸走出。 手扶长剑毅毅笃行,姚贾不知不觉地又来到了顿弱府邸。 宁静的小院,被雾气笼罩,阳光顷落在雾气中,闪现出怪异的五光十色。 恍然间,姚贾以为自己身处迷幻重重的天宫之中。 昨夜与李斯、赵高的密会,结局既在期望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姚贾所期望者,群臣之刮目相待也, 毕竟,姚贾在朝廷大政之中,一直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虽然深受始皇帝器重,但在同僚的眼中,却是很上不了台面。 “顿子,我这大梁监门子,终究跟你不是一路人啊.” 无奈叹息一声,姚贾毅然离开了顿弱府邸。 与此同时,一双眼睛正面无表情的目送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看来,大秦的天要变了.”(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赵昊:风浪越大,鱼越贵,听过没?【求订阅啊】 始皇帝回咸阳的车队,走得很慢,经过一个月的行程,车队才抵达会稽郡地界。 此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不少将士顶着春末的太阳,在直到上缓慢行进,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公子,前面就是会稽郡城了,我们要在那里搜寻大冰块。” 杨端和策马来到赵昊马车前,低声禀报道。 赵昊拉开窗帘,探头看了眼后方的始皇帝马车,皱眉道:“我皇兄他们准备好了吗?这是考验我们的第一站,可千万别出差错!” “公子放心,这段时间,三位公子都在加紧练习,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当然,我也已经通知了会稽郡那边,陛下不喜打扰,相信他们应该能明白!”杨端和拱手道。 “嗯,好。那就在郡城停留几日,再启程咸阳。” 赵昊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快看!那好像是陛下的车队,陛下回来了!” “真的啊,陛下回来了!” “没错,那是黑龙旗,那是咱们陛下的黑龙旗!” 听到这些嘈杂的声音,杨端和脸色一沉,就要下令将那些人抓起来。 然而,赵昊却连忙阻止了他,道:“我们这么多人出现在路上,又打着我父皇的旗帜,很难不被人发现。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不用管他们,待我出去打个招呼,看看是什么人!” “可是.” 杨端和欲言又止,似乎不想让赵昊节外生枝。 但是,赵昊只朝他笑了笑,就自顾自的出了马车,让无涯驾驶马车,脱离始皇帝车队。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那群看热闹的人面前。 原来,这些看热闹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群押运货物的商队,因为自己这边的车队来势汹汹,他们就很识趣的将牛车赶到一边,为车队让行。 “你们好啊!多谢你们让路,你们是哪个商行的?” 赵昊冷不防的向围观的商队成员打了个招呼。 众商队成员吃了一惊,连忙收敛声音,后退两步。 “呵呵,伱们不用怕,我是公子昊,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吧!” 赵昊笑了笑,朝众商队成员挥手。 众商队成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虎头虎脑的愣头青高声道:“你真是公子昊?” “是啊,如假包换!” “哈哈哈!” 众商队成员轰然大笑,心说哪有换皇子的。 不过,赵昊的平易近人,很得人心。 却见一位商队领头人躬身行礼道:“回公子,我们是巴清氏商行的,来会稽郡送绸缎瓷器,并拉一些干货回咸阳!” “哦,巴清氏商行的?那还是自己人呢,我在巴清氏商行可有股份!” “呵呵呵,这些事,小人可不清楚,但公子有什么吩咐,小人愿意为您效劳!” “好。”赵昊笑着点头:“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我自会找你们!” 说完,扭头看了眼始皇帝马车,笑道:“我该回去了,不然我父皇等会儿要生气了,你们好好干,不要辜负朝廷给你们的便利!” “公子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那名虎头虎脑的青年,高声应答。 其余众商队成员也笑呵呵的朝赵昊行礼,然后目送赵昊跟上始皇帝车队,一个个兴奋地不能自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出一趟远门,居然能见到传说中的公子昊。 这可够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吹一辈子了。 就是整个大秦的商会运输队,也没谁能比他们牛逼。 “公子这是何意?” 待赵昊马车重新来到队列,杨端和便再次出现在他马车旁边,低声询问他缘由。 毕竟赵昊的做法,打破了他想低调回咸阳的初衷。 然而,赵昊却不以为意的笑道:“杨将军,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我们越想顺利回到咸阳,就越要让人知道我们的行程,否则,鬼鬼祟祟,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而且。” 说着,脸色一正:“你莫非忘了我父皇是个怎样的人?他一生光明正大,岂会遮遮掩掩出门?” “当年的六国余孽刺杀,都没让他改变行程,更何况现在!?” “这” 杨端和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片刻,便拱手退了下去。 另一边,会稽城内。 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跟着一名衙差在街道上结伴而行,时不时的与人交谈几句。 而他们,也不是别人,正是在芒砀山躲藏大半年的刘邦一行人。 原本他们从雍城回来就一肚子火气,结果沛县那边又传来县令搜捕他们的消息,没办法,他们只能躲进芒砀山苟活。 好在刘邦的人缘不错,很快就和当地的富户、山民打成一片,没有将他们透露出去。 就这样苟活了大半年,刘邦的发小雍齿,前来寻找他们,说原来的沛县县令被调走了,他们的通缉令也撤销了,让他们跟他去会稽投靠自己七舅老爷。 刚开始的时候,刘邦还不愿去,因为现在的他,手下有百十来号山民,做个流盗,也能当个山大王。 然而,雍齿见他们一个个黑得瘦皮竹竿一般,也不想再打击他们,就默默拿出最近大半年的报纸,读给他们听。 当他们听完大秦最近的变化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才一年的光景,大秦就变成这样了? 这怎么可能? 当初人人都暗骂的暴秦,怎么就变成了人人爱戴的祖国? 其实,为了掌控舆论,大秦的报社,按照赵昊的思路,不断印发一些爱国故事,倡导一个祖国的概念,让原本心系六国的六国百姓,潜移默化的接受了现在的大秦,甚至让有些人觉得,现在的大秦,比以前的六国,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且,那些暗讽六国王室的小故事,也让原本忠于六国的百姓,更加厌恶六国余孽。 如此一来,六国余孽再想搞事,盲从者就越来越少。 当然,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大秦在统一思想方面,做了很多工作。 特别是咸阳少府,科学院研制的民用商品,也不再专供皇室,开始通过各大商行的商队,将新奇百样的商品运往六国各地。 再加上最新修改的宽松法律,爱国儒学的推行,紧密的将六国人与秦人联系在一起,让他们觉得,现在的生活与原来的生活,天壤之别。 也不愿再回到战火纷飞的年代。 就如此,刘邦等人终于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便壮着胆子跟着雍齿来到了会稽郡郡城。 原本刘邦等人还担心赵昊会派人来抓他们,结果出来两个多月,一点抓他们的风声都没有。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值得人家皇子惦记,或许人家早就忘了自己等人,也就自己等人吓自己罢了。 就这样,刘邦等人渡过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开始在雍齿的引荐下,帮他七舅老爷做事。 而他七舅老爷,也是刚刚调任会稽郡的郡尉丞。 因为每日需要处理的杂事很多,又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便让雍齿给他找几个可信的人跑腿。 结果刘邦这人,心思活络,很得雍齿七舅老爷信任,居然重操旧业,成了一名游徼,专门巡察地方,缉捕盗贼。 比原来的亭长职位,还要高一点。 “店家,三个包子!” 刘邦走着走着,看到路边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便走了过去。 “好嘞!” 店家拿荷叶装了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陪笑着递给刘邦道:“刘三爷,一共九个钱!” “滚!”樊哙凶神恶煞地骂道:“我们刘三儿吃饭,什么时候付过钱?” “.” 刘邦踹了樊哙一脚,骂道:“给老子付钱!” 樊哙不可置信地道:“刘三儿,你以前吃饭,可从来不付钱的!” 刘邦羞愤抬手:“你是不是找抽?快付钱!” “哦。” 樊哙应了一声,掏出钱扔给店家,铜钱撒了一桌子。 刘邦欲言又止,只是默默捡起桌上的铜钱,递给店家,再默默离去。 有一些规矩,说出来是没用的,只能言传身教。 夏侯婴几人面面相觑,心说刘三儿这是中邪了? 刘邦咬了一口包子,眼睛一亮,笑道:“咸阳传过来的新奇东西,真是好吃,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去咸阳,最近的新东西是越来越多了!” “是啊,听说最近流行的糖葫芦,好像也是咸阳传过来的,小孩子特别喜欢” “还有一种叫肥皂的东西,洗衣服洗得可干净了,都有花香” “最离谱的盐啊!想不到咱们也能吃到真正的盐,而且价格还便宜!” “.”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最近的变化,刘邦的心思越来越重,连手上热乎乎的包子都不怎么香了。 然而,他所过之处,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多是街道商贩。 “刘三爷,早!” “刘三爷,又出来散心吗?” “刘三爷,听说新来的殷尉丞很器重你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 “.” 日头渐高,刘邦等人穿过郡城西街,来到郡府门前,遇到一名商行的管事古四。 “刘三爷,吃面吗?” 刘邦惊讶道:“你不是在东城商行做事吗?怎么来这里开起了面摊?” “呵呵,这是我阿父的面摊,老爷子病了,我就替他出两天摊。” 阿四吊儿郎当的笑道:“这是从咸阳传过来的手艺,刘三爷要尝尝吗?” “有羊肉面吗?” “当然!” 刘邦走到面摊前的小凳上,雍齿连忙招呼道:“给我们兄弟几个也来一碗,我请客!” “哟。”樊哙啧啧道:“铁牛居然拉犁了?” 夏侯婴惊讶道:“雍齿,你是不是早上出门也撞头上了?” “.” 也?刘邦射出一发眼刀给夏侯婴,后者立刻低头不语。 雍齿开心笑道:“今天是我七舅老爷生辰,虽然咱们去不了,但七舅老爷让我请兄弟们吃点东西,我就想,要不请诸位吃一碗长寿面?” “长寿面?” 古四揉着面愣了一下,嘀咕道:“那就拉长一点.” 只见雍齿将手伸进裤裆里,掏出一个钱袋子,认真数钱给古四。 一旁的周勃嫌恶心:“雍齿,你怎么把钱放裤裆里?” 雍齿猥琐一笑:“我全身上下,没有比裤裆更安全的地方了。” “受不了你!” “嘿嘿~~” 不多时,古四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将面送了过来。 刘邦吃面的时候,周围数名等活的车夫,正在吹牛。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野外有个重伤而死的人,官府去验证,被镰刀伤了十几刀!” “对对对,这事我也听说了,而且那人的衣服鞋子都在,所带的钱财也在,官府说是仇杀!” “那后来呢?凶手找到了吗?” “没呢,说是一个无赖,但没有证据,现在成了悬案!” “悬案?这可不成啊,听说最近的监御史,查得非常紧,一不小心上了报纸,负责这起案件的官吏,怕是免不了弹劾。” “.” 一群闲汉正聊着,一名汉子推着三轮车路过,发现闲聊的汉子中有熟人,便将车停了下来,异常兴奋地道:“你们听说了吗?陛下回咸阳的车队要来了。” “真假的,这事你都知道?” “我也是听隔壁的阿虎说的,他们商行拉货归城的时候,亲眼见到陛下的黑龙旗,在车队上挂着,肯定错不了!” “陛下的事也敢乱传,他不要命了?” 一名瘦小汉子吃惊道。 “听他说,随行的还有公子昊,那公子昊平易近人,并没有喝退他们,还给他们亲切打招呼呢!” “这么好?” “我听说公子昊在咸阳很得民心,看来所言非虚” “要是能亲眼见一见公子昊就好了,感谢他为我们带来了好生活,不然咱们还在修长城呢!” “谁说不是呢” “.” 刘邦闻言,心头一动,若无其事的转身看向雍齿,低声道:“你七舅老爷的生辰宴几时结束?” “啊?” 雍齿在吃面,忽地听到刘邦这么一问,不由愣了一愣,含糊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太晚,因为七舅老爷他习惯早睡!” “那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他一面?” “这,这个.” “以后你的肉面,我刘三儿都包了!” “那感情好!等会儿我去问问!”雍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答应。 刘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吃完面起身,叼着一根牙签,关于城外杀人的现场,他打算亲自去看看。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沛县刘季,拜见公子昊【求订阅啊】 夜晚。 会稽城变得格外美丽,始皇帝行辕灯火通明,在浩渺的湖水面倒映出一个流光璀璨的世界。 黑龙旗猎猎,习斗声声,有营地的壮美,却没有战场的杀气。 初夏尚有一丝凉意的微风中,弥漫出一片华贵的奢糜。 会稽郡因会稽山而得名,相传夏禹时期,即有会稽山之名,会稽即会计之意。 始皇帝行至会稽郡,会稽郡山下官吏,无不恭敬迎接。 但因为杨端和之前打了招呼,说始皇帝身体抱恙,不能来见诸位会稽郡官吏,只能让赵昊代表他,与会稽郡官吏饮宴。 时下,皇帝行辕所在的山地,岗哨林立,山腰总帐内灯火璀璨。 大帐内没有美姬翩翩起舞,也没有侍卫严阵以待,先到的会稽郡郡守桓奇,会稽郡郡尉吴酾,会稽郡郡丞周怀安,会稽郡尉丞殷通,默默坐在各自的桌案前,目不斜视,等待赵昊的开场白。 赵昊的桌案,设在平地上,背后是暂时空置的始皇帝长案。 赵昊刚刚走来,没有直接落座,而是站在桌案前,朝在场的会稽郡众臣,拱手一礼:“初临会稽郡,多有打扰,昊向诸位大臣致歉了; 今夜我父皇派昊来与诸位大臣饮宴,昊不善饮酒,然则感谢诸位大臣为我父皇接风洗尘。” 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双头举杯道:“感谢诸位大臣的美意。” 话音落下,一饮而尽,小脸顿时红扑扑的,连连呛咳,但赵昊没有一丝慌乱,用绢布擦拭去嘴角的酒水,又真诚作了一揖,笑道:“昊有些失态了,还望诸位大臣见谅!” 闻言,会稽郡郡守桓奇朗声大笑:“公子破例饮酒,我桓奇奉陪!” 说完这话,也举杯豪饮而尽。 “公子在南海的壮举,末将深感佩服,吴酾奉陪!”会稽郡郡尉也一饮而尽。 “奉陪!”会稽郡郡丞周怀安面无表情地举杯饮尽。 “公子见谅,今日老夫生辰,喝了一些酒水,只能陪公子小酌,免得等会儿失态!”会稽郡郡尉丞殷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 赵昊眼睛一亮,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朝殷通示意:“殷郡尉丞今日生辰,倒是赶巧,本公子祝你长寿安康,官运亨通!” “不敢不敢,下官哪能受公子的祝福” 殷通有些惊慌失措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朝赵昊行礼,并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众会稽郡官吏见状,面面相觑,暗道殷通这个老狐狸,居然拿自己的生辰跟公子套近乎! 还有公子说的官运亨通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与这老狐狸有什么交际? 想到这个可能,桓奇脸色阴晴不定,深深看了眼殷通后,便笑着朝赵昊抬手示意:“公子,请入座。” “好!” 赵昊点头,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时,又听桓奇语气关切地道:“公子,陛下身体不适,吾等作为臣子,不能拜访,还请公子代吾等向陛下传达问候之意。凡是吾等能为陛下效劳的,公子尽管吩咐,吾等必定让公子满意。” “郡守所言极是。”殷通笑道:“陛下能来会稽郡暂歇,是吾等的荣幸,岂敢不尽心尽力?” 赵昊目光炯炯的扫视全场,脸上却是一片微笑,他心中有数,会稽郡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势力都有。 当初秦末乱战的时候,会稽郡就是最先造反的那一批,上到郡守,下到百姓,都跟着项羽集团起兵反秦了。 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这些人有几个是大秦的忠臣,但肯定不能对他们要求过多,否则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于归程不利。 至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要求,只能静观其变。 目下他只是冷静观察,绝不主动询问什么。 矜持的桓奇对殷通溜须拍马的言论直皱眉头,内心暗骂。 但赵昊没有接殷通的话头,还是让他颇为奇怪,这位传言中的公子昊,怎么如此寡言少语?跟报纸上说的舌战博士宫群臣,好像不太一样啊! “公子,在下久闻您的才名,能否请教您一些问题?” 眼见赵昊默然不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桓奇不动声色的看向郡丞周怀安,后者依旧面无表情的点头,接着朝赵昊拱手。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笑着开口:“周郡丞过奖了,那些不过是昊的虚名,有什么问题,你请说!” “公子就不用谦虚了,如今的治国大策,多少与公子有些关系,别的不说,就说咸阳的繁华,吾等也心之向往!” 周怀安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却听周怀安又道:“敢问公子,会稽郡如何发展,才能像关中一样繁华?” “哦?” 赵昊挑了挑眉,笑道:“这是一个好问题啊!” “其实,会稽郡的地理位置很好,以后会是朝廷发展的重中之重,而且,会稽郡沿海郡县颇多,港口货运、渔业丰富,会越加繁盛!” “这” 众臣闻言,神色各异,似乎都没有听懂赵昊的意思。 实际上,赵昊对会稽郡的规划,根本不用多想,毕竟是后世的‘十三太保’属地。只要大航海时代开启,会稽郡的发展,绝对突飞猛进。 但是,现在的会稽郡还比较原始,只能先打好基础,再谋求发展。 “诸位大臣,实不相瞒,此次南海之战,我们收获的不仅有土地,还有高产粮种。” 赵昊清了清嗓子,再次朝众臣拱手道:“我想在会稽郡推广高产水稻种植,以及修建新的港口,造船厂。” “公子,高产水稻的推广,吾等倒是没意见,就是这新修港口,造船厂,会耗费很多民力物力,陛下会同意吗?还有,距离会稽郡不远的琅琊郡,已经有港口了,为何要在会稽郡新修港口?”桓奇有些不解的追问道。 赵昊笑了笑,道:“琅琊港的船只,大部分都是水军战船,以后会逐渐转变为水军基地,禁止渔船,货船使用,而会稽郡的港口,主要用于以后远洋船只的停靠!” “远洋港口?” 周怀安一愣:“公子打算开海经商?” 赵昊摇头:“不是本公子打算开海经商,是我父皇对咸阳的发展很满意,有意增加商业税,在农业能够维持百姓生计的前提下,鼓励百姓出海。“ 吴酾蹙眉:“就算朝廷大力推广高产水稻,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维持百姓生计,又如何鼓励百姓出海?” “呵呵。”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我明白你们担心的是,一,百姓出海会去而不复返。二,人员流失,导致耕田荒废。三,海外敌寇。” “其实。”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朝廷可以下令,所有出海的百姓,家中必须留一男丁,不可出海,家中父子中只有一男丁的,也不可出海; 家中父子二人的,儿子不可出海,家中兄弟二人的,长兄不可出海。” “出海之前,百姓必须到衙门报备登记,各地差役,务必严查百姓家中的情况,一旦虚报隐瞒,从重处置。” “出海者,须报告出海时间和目的地,由衙门给出往返时间,不得延误,否则家人获刑。” “出海从商者,去时须报清携带货物,回来时,必须接受检查,有货差者,按律缴纳商税。” “至于海外敌寇,待大秦水军重新组建后,可定期海上巡逻,既可保证我大秦百姓的安全,又可震慑私自出海的百姓。” 桓奇等人听得入神,连连点头。 殷通却咧嘴笑道:“万一在海上出了意外,不能按时返回,该怎么办?” 赵昊笑道:“郡尉丞此言有理,所有出海的百姓,船只都有朝廷提供,船上有护卫,一者可以保护大秦百姓的人生安全,二者可以随时清点出意外的船员,也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出去。” “那万一整船人都死了呢?” 周怀安面无表情的追问。 赵昊:“.” 其余众臣:“.” 赵昊:“如果真的如此不幸,那只能为他们默哀了。” “这” 众人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禀报:“启禀郡尉丞,西郊的悬案破了!” “悬案?” 众臣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殷通。 殷通笑了笑,朝赵昊拱手道:“公子,实在抱歉,下官忘了给底下人嘱咐,今日不处理公事,我这就去打发他们。” 说着,就要站起来告退。 正在此时,赵昊突然来了兴趣,道:“到底是何种悬案,让殷郡尉丞如此上心?”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古代人破案,不由心头大动。 然而,殷通却一脸为难的看向桓奇,欲言又止。 “怎么?此悬案涉及你郡机密,本公子不能过问?” 眼见殷通看向桓奇,赵昊也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桓奇嘴角抽了抽,心中将殷通骂了一百遍,随即深吸一口气,陪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区区小案,哪有什么机密!” 话音落下,扭头朝帐篷外大喊;“来人,去通知狱掾过来!” “诺。” 帐外应诺一声。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名模样精瘦的中年就匆匆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公子,诸位上官。” 中年刚进来就朝在座的各位,恭敬行了一礼。 桓奇淡淡点头,抬手示意道:“将此案的经过,如实说来,不可有丝毫遗漏。” “诺。” 狱掾奋声应诺,事无巨细地道:“三日前,西郊一佃户死在田间,差役派人去查看,发现佃户被镰刀伤了十几刀,而衣服鞋子都在,所带的铜钱也没有丢失,便断定这是仇杀; 后来,下官派人找来佃户妻子,询问她良人是否有仇敌? 妇人想了很久才说,她良人平时为人和善,未曾与人结怨,只是事发前的一晚,有个无赖向她良人借钱,没借到,便含愤而去。” “由此。”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下官怀疑这个无赖就是杀害佃户的凶手,可无赖拒不承认,还说下官没有证据,冤枉了他。” “然而,正当下官因为证据不足,准备放走那名无赖的时候,一名游徼来到案发现场,仔细观察后,便笃定那名无赖就是凶手!” “哦?” 赵昊眼睛一亮,不由好奇追问道:“他为何笃定那名无赖就是凶手?” “刚开始的时候,下官也不是很明白,后来便按照游徼的建议,让妇人告知自己的邻里乡亲,包括那名无赖,都拿着家中的镰刀来官府查验,隐匿不报者,按凶手处置!” “或许是惧怕自己被误认成凶手,不一会儿,妇人的邻里乡亲,包括那名无赖都来了,并人手一把镰刀。” “当时太阳正盛,那名游徼看了半炷香时间,就直接了当的询问那名无赖,为何杀人?” “这” 众臣闻言,惊疑不定。 却听赵昊兴奋道:“结果如何?” “结果证明,那名无赖确实是凶手,因为只有他的镰刀上集满了苍蝇,而镰刀是拿来割草,或者割稻谷的,洁净无油,无腥味,臭味,苍蝇不会聚集,只有杀过人的镰刀,上面才会沾染死者的血迹、赃物,这便是他杀人的证据!” “妙哉!妙哉!” 听完狱掾的话,赵昊不禁兴奋拍案,大笑:“想不到会稽郡还有这等人物,真是个人才!” 说着,扭头看向桓奇:“桓郡守,如此人才,你可不要藏拙哦,本公子想见他一面,可否行个方便?” “呵呵。” 桓奇抚须一笑,虽然他不清楚殷通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治下有这样的人才,也与有荣焉,说不定能因此见始皇帝一面,于是笑道:“公子客气了,如此人才,老夫也想见见!” “楚八,去将人带来吧!” “诺。” 那名叫楚八的狱掾,应诺而退,很快,他就带着一名身材健硕,穿着盔甲的八字胡武士,缓缓来到帐篷。 “嗯?” 赵昊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忽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名武士就高声朝他行礼:“沛县刘季,见过公子昊。”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老师,我看见了我父皇,就在下面!【求订阅啊】 东胡宫外的小河谷内,一片萧瑟。 冰冷的河水已经有薄冰在凝结,两岸胡杨正飘荡着残存的落叶。 赵昊带着一队人马,缓步在河岸边,东张西望。 其中为首一名将领,眉头紧蹙,频频回望赵昊,欲言又止。 半晌,赵昊有些好笑的回望这名将领,打趣道:“杨将军是有话跟我说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公子恕罪,末将很是不解,我们不是调查刺客之事吗?怎么一直在这河谷里转悠?”杨端和拱手道。 赵昊笑了笑,道:“昔年,我父皇欲将秦川东部全部化作皇室林苑,用来驯养野兽野马,数名臣子冒死阻谏,我父皇皆大怒不听; 后来,一个身高不过三尺的侏儒优旃,顶着肥肥的肚子上前,高声道:“大王圣明,若是以秦川东部为皇家林苑,秦国必有很多猛兽鹿马,届时,若六国来犯,大王可放出漫山猛兽鹿马冲过去,必定大破六国数十万军队,何乐而不为呢?” “我父皇听完优旃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立即下令废除了这一道王命!” 话音落下,他又话锋一转,笑吟吟地看着杨端和:“若是杨将军遇到这样的难题,可有此等才思?” “这” 杨端和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赵昊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树林,继续道:“任何事情,若都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不叫事情了,优旃不过一滑稽名士,如何能劝动我父皇?在于其洞察之能也!” “我们不去甘泉宫冰窖调查,而来此处,在于此处距离甘泉山东侧最近,若从此处顺流而下,则能完美的避过禁军的视线,从而绕道甘泉山西侧” 闻言,杨端和眼睛一睁,瞬间反应过来,拱手道:“公子英明!末将愚笨,应该早想到这里才对!” 说完这话,当即下令:“来人,立刻沿着东侧河岸搜寻可疑之地!” “诺!” 众人应诺而退。 杨端和也跟着策马离开了河岸。 赵昊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向陈平;“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除了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三位公子,其余皇子公主身边,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出问题!”陈平低声禀报道。 赵昊眉头微蹙:“我要的不是应该不会出问题,我要的是绝不能出问题,必要时,你们可以绑架,或者劫捕他们!” “这” “别想那么多,我是在救他们!” “可是,赵高真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屠戮皇室宗亲?”陈平依旧有些不解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他的胆子比你想象的更大,否则也不会篡改我父皇的诏书,扶持胡亥登位!” “那在下明白了,会按照公子的要求执行!” “嗯!”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阎乐最近怎样了?” “回公子,阎乐奉赵高之命,已经去九原了!” 陈平拱手道:“另外,他还有一封信,让在下亲手交给您!” “信?” 赵昊皱眉,旋即从陈平手中接过信件,展开查看,片刻便舒展眉头,笑呵呵地道:“狗蛋终于做出了明知的选择,不错,让人保护他父亲,别让赵高给祸害了!” “诺!” 陈平应诺一声,然后继续禀报赵昊:“公子,清氏商行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清氏商行?” 赵昊一愣,有些诧异的道;“莫非我清姨出事了?” “不是。” 陈平摇头道;“巴清家主目下正在巴蜀主持棉花种植,并未坚固清氏商行的产业,目下,清氏商行主要由巴宓打理!” “巴宓?” 赵昊沉吟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么个人来,又道:“那这清氏商行,究竟出了什么事?” “原本咸阳七大商行,以乌氏倮和巴清为主,两者彼此竞争,让其余五大商行,成了各自的附庸。后来,乌氏倮成了西域使团的使臣,巴清回了巴蜀; 其余五大商行没有了依靠,便纷纷投靠了公子建立的商务局。这本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毕竟一家、或两家独大的商行,不符合帝国的利益; 可是,好景不长。 公子没在咸阳的这段时间,白氏商行不断蚕食乌氏倮的产业,以至于其财富,一举超过了其他商行,其他商行也开始有样学样,蚕食乌氏倮的产业” “嗯?发生了这样的事,萧何为何不干预?” “不是萧局长不干预,而是没法干预,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不止商行本身,还有朝中不少官吏” 说到这,陈平顿了顿,又接着道;“而且,白氏商行蚕食乌氏倮的产业,是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的,并非强取豪夺!” “这白氏商行有何来头?” 赵昊皱眉,隐隐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白氏商行是白家建立的商行,白家现任家主白鲤,与乌氏倮交情颇深,此前一度靠乌氏倮救助,才保住自己的家业” “呵!” 赵昊闻言呵了一声,冷笑道:“这么说,乌氏倮是养虎不成,反被虎咬了?” “若只是白氏商行,或者其他商行,在下倒没有那么关注,只是赵高,最近好像在接触咸阳的商行.” “你说什么?” 赵昊诧异道:“你说赵高在接触咸阳的商行?” “不错!” 陈平点头说道:“赵高的人,最近频繁来往咸阳,所接触之人,皆是咸阳各大商行的主事” “所以,清氏商行的事与赵高有关?” “据在下分析,应该是的.” 赵昊冷笑;“看来,有人给赵高出了个好主意啊!” “公子的意思是” “你说,赵高若想跟李斯斗,除了彻底掌控胡亥,还需掌控什么?” “这” 陈平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莫非是朝廷的命脉?” “不错!” 赵昊点头道:“我父皇统一六国,南征百越,北击匈奴,修灵渠,修长城,修帝陵,已经将大秦历代先王积累的财富花光了。朝廷支出几乎陷入了窘地,这又怎么办呢?百姓的田租,不可能随意增加,我父皇只能从少府拿钱出来开支,这等于把皇室的私款用来公用!” “好在这两年,少府因为我推出的几种赚钱办法,收获了不小的财富,这才维持了帝国的基本运转。” “但是这样的运转是非常畸形的,不可能长久。所以民间财富必须积累起来,反哺朝廷。这才有朝廷让利给民间,发展商业的各种政策。” “如今商业正在蓬勃发展,农业也在提高产能,再过个两三年,帝国将会彻底摆脱少府的私款,实现财政自由!” “可是。” 说到这里,赵昊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赵高现在插足咸阳的商行,摆明了是想先摘果子!” “要知道,因为咸阳经济的突飞猛进,大秦底层官吏的收入也大幅增加,赵高若控制了他们的收入,岂不是控制了朝廷的命脉?” “纵使李斯在朝中根基深厚,也不可能对抗所有底层官吏,只要赵高通过胡亥,解决了李斯,这些底层官吏,绝对会为他马首是瞻!” “嘶” 陈平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为赵高出谋画策之人,真是心机深沉。 恐怕连李斯都没想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商行,以及微不足道的底层官吏,会蕴含多大的能量。 其实,赵昊一点也不奇怪,在后世的各种选举中,财团的作用,远比想象的厉害。 尽管古代没有所谓的选举,但财团的影响力,依旧举足轻重。 就连雄极一世的汉武帝,为了对抗财团,都创造出了有名的‘盐铁政策’。 “那公子要插手清氏商行之事吗?” “清氏商行的事先不急,那个白氏商行,我倒是有些感兴趣,派人仔细调查,他们与哪些朝中官吏有利益关系.” “诺!” 陈平应诺一声,旋即策马离开了河岸。 这时,杨端和又从远处策马来到了赵昊身边,拱手道:“启禀公子,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处山洞,有人活动的痕迹!” “好!带我过去瞧瞧!” 赵昊小手一挥,当即跟着杨端和去了那处山洞。 其实,这些线索都是阎乐提供给赵昊的。 毕竟带人袭击冰窖的,正是阎乐。 至于赵昊为何要带着杨端和绕圈子,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 还有就是,混淆视听。 当初在路上遇袭的时候,赵昊就知道那群刺客不简单。 后来,公子良将自己亲手射杀的刺客拖回营地,唐睢一眼就认出了那刺客的身份,乃罗网前任统领胄魁。 对于此事,嬴政勃然大怒,下令唐睢彻查与罗网有关联的人。 所以,赵昊将杨端和带到这里,也是给唐睢打掩护。 毕竟唐睢这段时间,一直与杨端和形影不离。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李斯对唐睢这个先帝护卫,不怎么放心。 而就在赵昊带着杨端和翻山越岭的这段时间,赵高正火速赶往胡亥寝阁。 因为胡亥贴身宫侍王忠向他禀报,胡亥在寝阁晕倒了。 这可把赵高吓坏了。 要知道,赵高的所有计划,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胡亥一人身上,若是胡亥出了什么问题,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胡亥寝阁。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怎么晕倒了!?” 赵高满脸怒容的冲进胡亥寝阁,沿途踢翻了数个跪地行礼的宫女太监。 “赵府令息怒,小人发现太子的时候,太子已经晕倒了,小人起初以为太子只是玩累睡着了,后来等到午膳时间,依旧不见太子醒来,便立刻去传太医,这才确定太子是晕过去了!” 王忠苦着脸,躬身道。 赵高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什么玩累了睡着了?!太子晕倒,你为何不在太子身边?你想死乎?” “赵府令息怒,昨夜太子一晚没睡,小人不忍打扰太子,故才没有随侍太子身边.” “嗯?” 赵高一愣,不由道:“太子为何一晚没睡?” “小人也不知道,太子没有告诉小人”王忠委屈巴巴地道。 赵高皱了皱眉,冷声道:“太子现在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太子忧虑过剩,又受了惊吓,服些安神的汤药,好好睡一觉,便无事了。” “你说太子受了惊吓?” “太医是这样说的,小人并不清楚.” “废物!” 眼见跟王忠问不出个所以然,赵高恼羞成怒的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径自走向胡亥床榻。 此时此刻,胡亥依旧在床上躺着。 赵高挥退了伺候胡亥的宫女宫侍,默默的坐在床边。 直到山月残在天边,曙色依稀可见,胡亥才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老师” 胡亥张望一圈,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张令他恐惧到头皮发麻的脸庞,而是亲切得不能再亲切的赵高。 但是,赵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一壶清凉的山泉水,又让他服下一碗太医煎好的汤药。 胡亥老实的服下汤药,然后喝了一口山泉水,顿时精神抖擞。 这时,赵高才关切地询问胡亥:“太子能告诉老夫,究竟发生了何事吗?” “老.老师胡亥看见父皇了.”胡亥颤抖着声音说道。 “轰隆!” 赵高瞬间如遭雷击,脑瓜子一片空白,陡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胡亥:“你说什么?!” “老师,胡亥真的看见父皇了,他就在地下,直勾勾的盯着胡亥,那眼神,胡亥绝对不会认错!” 胡亥也从床上站了起来,神色惶恐的看着赵高。 赵高微微一愣,旋即沉着脸道:“太子的意思是你在地下看到了陛下?” “是的!就是地下,我父皇!” 赵高;“.” “老师不信胡亥吗?!” 胡亥有些急了,连忙跳下床榻,跑向角落里的柜子,指着柜子道:“我父皇就在这下面啊!”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衣冠南渡【求订阅啊】 会稽郡郡城西南的一间小院内。 刘邦从赵昊那里回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特别是赵昊对他的安排,至今都没让他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院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 “刘三儿,你这是怎么了?”樊哙见刘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疑惑的摇了下他的肩膀。 旁边的周勃和夏侯婴也满脸古怪的看着刘邦。 在他们的印象中,刘邦一直都是胆大包天的存在,什么律法,威逼,都吓不到他。大难临头,他还不忘带着戚姬在芒砀山双宿双飞,居然会因为跟赵昊私下见了一面,而变成这幅模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此刻非常好奇。 然而,刘邦并未向他们言及昨晚之事,只是拿出赵昊给的地图,郑重介绍道:“公子告诉我,他有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想交给我们,只要我们顺利归来,他就奏明陛下,给我们封侯拜将!” “什么!?” 众人闻言,无不震惊当场,心说还有这种好事? 要知道,自从秦国统一六国以来,除了覆灭六国立的那些功劳,一般人很少有机会借助军功封侯拜将。 当刘邦提出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来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有坑。 因为赵昊与刘邦在雍城的误会,他们是亲身经历过的,要说赵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们计较,他们还有点相信,但要给他们这种泼天大功,他们是明显不信的。 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刘邦又指着地图道:“这里便是公子准备新修的会稽港,从这里出发,先去爪哇,苏门答腊,再去锡兰,占城,真腊。” “然后再沿着原路返回,去东夷,负责开采银矿。开采银矿逐渐稳定之后,我们便可以回咸阳领功请赏,再进行远洋出访。” “沿途,熟知各国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回来再由我大秦学子写入书中,供后人学习。” “我们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这可比封侯拜将,更有意义!” 说完,刘邦目光灼灼的看向众人。 众人心头一震,暗道流芳百世,载入史册,这可是巨大的荣耀啊,求都求不来的。 “刘三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做这样的事?”周勃有些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公子亲自给我交代的,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航海地图!” 说着,刘邦满面春风的挥了挥手中的航海地图,仿佛刚才的胆战心惊,一扫而空了一般。 “刘三儿,前翻在雍城,我们误将那个纨绔公子认为是公子昊,还跟公子昊的人拼命厮杀,现在公子昊不计前嫌,又给我们这种机会.” 说着,周勃竟然哽咽了起来。 他可比樊哙,夏侯婴这种泥腿子有远见,比刘邦这种小吏读书多,对流芳百世,载入史册也更为执着。 “行了,别下马尿了,好好合计合计,那海上可不比陆地,凶险万分!” 刘邦笑骂了一句,忽又想起了什么,环顾一圈道:“怎么没看见雍齿?” “从他七舅老爷那里回来就没见到他人,兴许是拿了赏钱,独自去春花楼潇洒了。”樊哙撇嘴道。 刘邦眼中凶光一闪:“这狗日的,有富贵不与兄弟们一起享受,简直不当人子,以后,咱们也不带他一起出海!” “对!怎么也不带他!”夏侯婴附和道。 刘邦看了眼他,又看向周勃,正色道:“周勃,你对码头那边的商户比我了解,此次出海,我需要他们出钱出力,伱看,能否想个办法,将他们聚拢起来,让我说两句?” “这是什么意思?” 周勃有些不解的道:“公子不打算资助我们出海?” “不是公子不打算资助我们出海,而是我想不依靠公子出海!”刘邦摇头道。 “这是为何?”周勃更不解了。 却听刘邦又道:“我在公子那里得了一些海外消息,如果是我自己组建船队出海,所得的好处,尽归我们,如果是公子资助我们出海,免不得要分给公子,而且,公子也赞同我这样做!” “如果是这样,那公子还怪好的咧。”樊哙摸着下巴,嘟囔了一句。 刘邦不置可否的咧了咧嘴角,再次开口道:“现在,机会就摆在我们眼前,我们不能再错过了。别人萧何、曹参,就连那卢绾都已经是朝中大臣了,而我们,什么也不是。” 闻言,周勃当机立断,连忙朝刘邦拱手:“刘兄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将它办好!” “嗯,那就有劳了。” 刘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周勃离开。 侥幸逃过一劫,刘邦既庆幸不已,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他知道,赵昊是故意让他远离大陆的,却不知道是为何?好像自己对赵昊也没什么威胁,难道真如那位白发老者所言,自己有龙蛇之相? “哎——” 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刘邦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朝屋内走去,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了起来。 年轻时,他崇拜魏国公子魏无忌。 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又有了新的崇拜对象。 那就是始皇帝。 皇帝之外,包括赵昊,包括刘邦自己,皆为蝼蚁!哪有什么高低之分? “或许,中原已经无望,海外是一个机会.”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赵昊站在原来的会稽郡码头,看着眼前的风景,不由感慨万千。 大冰块和鲍鱼的收集,还需要一些时间,他第一次来会稽郡,自然要游历一番。 在后世,会稽郡所在的地方,被称为鱼米之乡。 那里有诗情画意的美景,也有文雅盛行的文化,但在公元前的秦朝,会稽郡还是远离中原的偏远地区,是吴、越等少数民族的杂居之地。 既没有成为经济中心,也没有形成颇具特色的江南文化。 直到大秦灭亡,乃至两汉之后的魏晋南北朝,随着黄河以北的沦陷,中原氏族都跟着晋元帝迁都‘建康’,也就是后来的南京,这才开始了江南地区的开发。 而历史上则把这次渡南开发,称之为‘衣冠南渡’。 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屈辱,中原王朝也难得如此浪费,但是,江南地区的开发,对后世子孙的贡献是非常重大的。 赵昊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衣冠南渡,还有几百年的历史,自然看不到衣冠南渡后的风土人情,甚至所见所闻,与他印象中的江南特色,相差甚远。 “这些蜜饯还不错。” 赵昊随手接过樱落递来的当地土特产,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会做蜜饯的地方很多,也不是很稀奇。” “其实除了吃的,还有美景可以看,再往南走,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桓奇笑着提醒道:“此时正值初夏,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你说的是钱塘湖吧?”赵昊淡淡反问道。 “公子以前来过?”桓奇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为何能如此了解?” “从报纸上看到的。”赵昊习惯性的撒了一个慌,但觉得这样有点难以令人信服,又补充道:“看完古书,再看报纸,了解得自然多一些。” “公子博学多才,老夫佩服。” 桓奇陪笑着说道。 赵昊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说吧,港口建造的事如何了?能在明年建好吗?” “老夫已经写好奏折,奏请咸阳内阁了。不过,陛下如今就在会稽郡,奏请也只是走个过程,老夫早就让周怀安招募役夫和工程队了,准备月底动工!” “理应如此。” 赵昊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抬眼看了看前方,又道: “港口的选址是我反复推敲的,这里本就有渔船停靠的地方,以后的远洋货船,吃水很深,现有的码头也能满足需求,所以建设起来,相对简单; 建设工作,大多都在岸上,再有就是港口附近需要陆路交通,花钱的地方主要在修路上。” “至于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咸阳那边的商会与你对接,他们会同步在这里建厂,卖地的费用,足可以用来修建港口!” “就算是后期维护,也有商税,关税给你收!” 闻言,桓奇心中大喜,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不知道远洋货船有多大,但至少应该与现在的军用楼船差不多。 这样的大型货船,所装的货物,肯定不是马车、牛车能比的。 而产生的税收,自然也不是普通商税能比的。 不过,就算是秦朝的先进战船,最多也不超过千吨,这样的战船,根本不需要停靠深水港,赵昊畅想的远洋货船,可是达数千万吨,万吨级别的。 这也是他建议把港口定在后世苏州港的原因。 苏州港对后世江苏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现在提前修建,对以后的大航海时代,也有重要意义。 稍微沉吟,赵昊又表情淡淡的询问:“对于新港口的修建,你们有什么问题,尽早提出来,我能帮你们解决的,现在就帮你们解决,免得以后回了咸阳,还要耽搁时间来处理。” “港口的修建,现在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以后的维护。” 闻言,站在赵昊身侧的殷通,想了想道:“如果有能工巧匠知道防患于未然,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不知道,以后定期清理港口内的淤泥,也不会影响货运。” “那船厂方面呢?” 赵昊紧接着问道:“如今是否遇到了问题?” 这才是关乎他实际利益的地方,毕竟海外的财富,取之不尽,现在不趁早搜刮,等以后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才痛心疾首。 “船厂的选址已经有了眉目,可以跟港口同步建造。” 桓奇点头道:“东洋海运会尽快开始,建造货船也是当务之急,少府的工匠,最迟下个月赶到,年底应该就能造出远洋的货船。” 赵昊惊喜道:“也就是说,明年夏天就可以出海,开始远洋了?” “公子难道忘了季风?” 桓奇笑道:“出海只能选在冬季,借着季风航行,等到夏天,再利用季风回来,不然就只能由船工用船桨滑行,这可是公子自己说的。” 赵昊闻言,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蒸汽机还没有出来,我真是心急了!” 蒸汽机? 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脸疑惑,却听殷通有些感慨地道:“以现在的进度,最快也要过了明年,才能有海外的货物运到中原,有了海外的货物补给,即便我大秦常年作战,也不怕影响国内民生,海外有如此价值,别说公子心急,我们也想早些开始海运的那天!” 会稽郡众官吏支持海运,其目的自然不是单纯的发展经济,真如赵昊主张打通丝绸之路一样,他们想要的是大秦从内陆走出去,真正的实现千里封侯,万里封王的壮举,为子孙后代谋福利。 此次会稽港的修建,也是为了获取海外资源,缓解大秦常年作战造成的资源短缺。 事实证明,赵昊的确有先见之明。 “诸位有所不知,大海可是一个大宝库!” 这时,有人在码头高声呐喊。 众臣的目光,包括赵昊在内的所有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听那人又道:“海外之地,物产丰富,有比黄金还贵的香料,据说那是一座香料岛,整座岛全是香料!” “哗!” 全场哗然。 据那人所言,海外简直是一座宝山。 大秦最缺的东西,在海外几乎都能找到。 苍天不公啊! 秦人辛劳一年,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遇到老天不赏脸的时候,全家都要饿肚子。 可海外的那群猴子,什么都不做,在家里躺着睡觉,就有吃不完的食物。 凭什么? 大秦是天朝上国,怎么能过得连猴子都不如?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噪下来,这些连水性都不会的老秦人,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就差喊一句‘额滴,额滴,都是额滴’了。 同样的场景,在码头另一处的院子里也上演着。 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虎毒不食子!陛下糊涂,当另立新君....【求订阅啊】 外面虽是寒冬凛冽,甘泉宫却沉闷得令人窒息。 三公九卿被分割到了不同的山坳庭院,既不能互相商议,更不能出宫游走。 领政大臣李斯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是合乎秦法的,即使是一向脾气暴躁的御史大夫冯劫,此时都默不作声。 每天,三公九卿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在卫尉府官吏的引领下,秘密来到先帝衣冠冢,祭奠先帝。 然后在低沉悲伤的丧礼乐声中,一片欷歔漠然,谁也不想与人说话。 祭奠完毕,各自回到自己庭院。 整个甘泉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独属于蒙毅,蒙德的庭院内。 蒙毅如往常一样,祭奠回来就枯坐在庭院内,仰望院内的枯树,怔怔出神。 而蒙德则在他旁边,烧火煮茶,默默不语。 ‘咕噜噜’的茶气,随着寒风四处飘荡,蒙德熟练的端起茶壶,给蒙毅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吹拂。 “叔父,天气凉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蒙德轻抿了一口茶,笑着提醒道。 蒙毅微微一愣,旋即扭头看向蒙德,皱眉道:“你小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叔父这话说得,侄儿不笑,难道还哭么,刚才在陛下灵堂,侄儿可哭得眼泪都干了.” “这是什么话!” 蒙毅有些不悦的道:“先帝对咱们蒙家有恩,咱们.不对,你小子怎么还叫陛下?先帝已经.” 话到这里,蒙毅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 蒙德表情一呆,旋即有些好笑的道;“叔父这是什么话?” “哼!” 蒙毅冷哼一声,正色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跟公子昊关系匪浅,如今公子昊反应平平,肯定在密谋什么大事,而你,也不可能这么坦然的接受胡亥登位” “叔父这话全凭臆测,毫无实据,蒙德不认.” “呵!” 蒙毅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那你给王离写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叔父,你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蒙德有些哭笑不得的吐槽道。 蒙毅没有理他,旋即端起桌上的茶杯,若无其事的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公子昊交代你做的?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蒙德矢口否认。 蒙毅脸色一沉,冷不防的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蒙德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蒙毅语气肃然地道;“叔父也是父!你阿父不在,叔父可以代替你阿父,执行家法!” “啊?” 蒙德下意识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蒙毅:“叔父您来真的啊?我可是您亲侄儿”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如今正值国疑危难之际,老夫岂能只顾私情?” “可是.” “废话少说!” 正当蒙德准备挣扎几句的时候,蒙毅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肃色道:“快将你们的计划告诉老夫!” “不是的叔父,侄儿并不知道公子的计划,只是侄儿有不好的预感,想提前警示王离,希望他保护好阿父和长公子” “哦?” 蒙毅眉毛一挑,旋即迅速恢复神色,摆手道:“跟老夫来!” “唯。” 很快,蒙德就跟蒙毅来到了书房。 虽然他们出不了甘泉山,但甘泉山内的庭院,布置都十分完善,里面不仅有书房,卧房,还有会客厅和单独的厨房。 这是始皇帝当年为了方便与群臣商议军政大事,让群臣休息布置的。 此时,蒙毅坐在主位,语气柔和的问道;“蒙德,咱们蒙家与王家并称帝国双臂,却没有王家一脉兴盛,你可知为何?” 蒙德想了想,有些羞愧地道:“因为王家出了个王离,我们蒙家没有.” “非也!” 蒙毅摇头道:“蒙家与王家虽然都是将门世家,但蒙家与王家却不尽相同; 其一,王家只重军事,不重政事。蒙家军政一体,内外并重。 其二,王家不站储君,可左右逢源,高枕无忧。蒙家独站储君,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此两点,你可明白我蒙家的处境?” “明白了。” 蒙德恍然点头,旋即又不解的道:“既然王家可以不站储君,为何我蒙家不可以?难道阿父和叔父真的看好长公子?” “你啊,还是对朝堂不太了解.” 蒙毅无奈地指了指蒙德,叹息道:“非我蒙家一定要扶持长公子登位,而是先帝之愿也!否则,先帝为何将长公子交给你阿父,不交给王贲,或者李信?” “叔父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不站储君.” “呵呵。” 蒙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阿父与先帝的关系,早就超越了君臣之谊,也就是说,咱们蒙家,其实是先帝的家臣!” “就好比,你阿父将你交托给老夫,老夫会不管你?” “这” 蒙德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蒙毅又叹息道:“可是,老夫至今都没想明白,先帝为何会将胡亥立为太子,明明胡亥背后无依无靠.” “难道,陛下暗中还有一番谋划?或是对长公子彻底失望了?” “就算对长公子失望了,也轮不到胡亥吧”蒙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蒙毅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老夫知道你是在为公子昊鸣不平,但那是先帝的遗诏,我等也无可奈何.”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之前向王离发出警示,能告诉老夫缘由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觉得咸阳的气氛不太正常,怎么说呢,就是太安静了。” 蒙德沉吟道:“公子以前曾说过,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异常的安静。” “如此说来,你早就预见了这次蹊跷?” “算是吧” “那么,你是在担心,胡亥会对你阿父和长公子下手?”蒙毅眯眼道。 蒙德正色道:“自古以来,权力斗争,鲜少有不流血的,更何况,长公子本就是最有力的储君争夺者,我若是胡亥,我也会除掉长公子” “至于我阿父”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叔父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蒙家与长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呵.” 蒙毅淡淡一笑,不由打趣蒙德道:“看来,你跟公子昊学习那段时间,没有白学!” “其实也没学多少” 蒙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蒙毅略微沉吟,又接着道:“先帝留下的两道遗诏,只公示了一道,另一道是留给太子的,老夫也猜测,那道遗诏应该与长公子有关” “万一,我说万一那道遗诏对长公子不利” “哼!” 蒙毅冷哼一声,打断了蒙德想说的话,沉着脸道:“虎毒且不食子,先帝若真的那么糊涂,那就等长公子和你阿父挥师南下,另立新君!” “立谁?” 蒙德心头大动,连忙追问。 蒙毅反问道:“你觉得呢?” 蒙德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 蒙毅微微一笑,旋即意味深长地道:“你小子为我蒙家又站了一个,不是么.” “啊?” 蒙德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圆,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揉搓了下嘴巴,嘟囔道:“其实,站他的人很多,包括王离.” “这不挺好的吗?” “也是.” 另一边,九原郡。 经过李福那件事情,蒙恬与扶苏的隔阂越来越明显。 而夹在中间的王离,则越发煎熬。 有时候,王离真想撂挑子不干,直接去找王贲。 可是,王贲和李信就像疯了一般,不停地攻打大月氏和羌族,军队拉出去就没影了,直到现在,陇西郡都只有翁仲一个大将守护。 王离想找王贲都找不到。 “哎” 王离坐在城墙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将军不像将军,士兵不像士兵的叹了口气。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一抹夕色,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到军营。 因为军营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扶苏依旧在研究他的矿石、矿脉,以及最新种植的土豆,对九原的军政,不闻不问。蒙恬则整日板着一张脸,鲜少说话。 有时候,王离都感觉那不是一座军营,而是一座坟地,死气沉沉的。 “王离,我来接防了,你可以回去了!” 就在王离唉声叹气的间隙,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将领,带着一队人笑呵呵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离扭头打量了对方一眼,皱眉道:“怎么是你来接防?”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能来接防似的?” 年轻将领笑了,不由反问道。 王离默然了。 依照九原惯例,派来接防的将领,一般都是蒙恬的副将,或者其他城防的守将等。 但是,扶苏身边的护卫长李忆来接防,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一时间,王离大感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在帮长公子炼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 李忆恍然道:“是长公子特意让我来的,他说有事找你!” “长公子有事找我?” 王离有些诧异。 虽然扶苏与他没什么隔阂,但自从李福那件事之后,扶苏跟他的交流,依旧很少。 却听李忆笑道:“是啊!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等等!” 王离依旧非常疑惑,不禁试探着问:“李兄可知长公子为何找我?” “长公子的事,我怎么清楚?”李忆打了个哈哈。 王离锲而不舍的追问:“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怎么会不清楚?” “这” 李忆面露难色,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今日李福来了一趟,跟长公子说了些什么.” “李福?” 王离脸色一沉,冷声道:“他怎么又来了?”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长公子!” “那蒙将军知道此事吗?” “知道!” “蒙将军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 “怪哉!” 王离瞪大眼睛,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李忆连忙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废话了,长公子还等着你呢!” “可是.” 王离原本还想在追问几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拍拍屁股,嘟囔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就去找李福,看他耍什么花样!”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不是李福,是长公子” 李忆来不及阻止王离,只能遥遥呐喊,目送王离扬长而去。 等到城墙上只有他这一队人,他才凭墙叹息:“这小子的性格,真随他父亲,也不知我阿父咋样了” “陇西侯在关外连战连捷,不逊色于当年.” 一名亲卫笑着恭维了一句。 李忆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接口。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父亲这些年的折磨,都源自于当年那场大战。 可是,除了父亲自己,也没人能帮他走出那场大战的阴影。 即使是他这个儿子,也不行。 所以这些年,李忆一直没跟他父亲联系,就是希望他父亲能自己走出来。 因为他相信自己父亲,绝对不会一蹶不振。 “李将军,你看那是什么,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就在李忆思绪万千的时候,又一名亲卫高呼出声。 “嗯?” 李忆微微一怔,下意识命令:“警戒!立刻” 他的命令还没有传出去,就见一队旗帜仪仗,辚辚逶迱而来。 “等等!那是” “报——!” 一名斥候火速飞报:“皇帝特使到!” “何人为特使?” 李忆没有下城,也没有打开城门,就站在城墙上询问对方。 却听来人道:“特使阎乐,仪仗无差!” “阎乐?何许人也?” “在下不知!” 李忆沉默了。 前段时间来了一个皇帝特使,搞得九原乌烟瘴气,今日又来了一个皇帝特使,这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里,李忆面无表情的摆手:“立刻禀报蒙将军,就说皇帝特使到!” “诺!” 一名亲卫应诺而出。 没过多久,远在天边的特使车队,便趁着最后一缕阳光,抵达了李忆所在的关隘。 “公车司马令特领皇命特使阎乐,见过将军——”(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李斯:老夫要亲自面见陛下!【求订阅啊】 好运赌坊是会稽郡郡城数一数二的赌坊,伙计多达上百人。 这里的玩法,除了传统的博戏,骨牌,花牌等玩法,还有一些比较趣味的斗狗,斗鸡,斗蟋蟀等等。 后院雅厅,坊主时不时的会邀请一些秦楼楚馆的女子来这里玩撕扯衣服的游戏,下注的同时,也能看清姑娘有没有垫大欺客. 雍齿来到赌坊大厅很久了,却没有赌,只是坐在一张赌桌前,默默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赌徒喳喳呼呼。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也会上去玩几局,但是,自从他遇见咸阳来的贵人,整个人都变了,觉得这些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儿,根本不配跟他玩。 足足坐了半个时辰,他才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 来者是一位年轻公子,衣服穿得不算华丽,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贵气。 “李公子,您来了” 见到这位年轻公子,雍齿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声招呼了一句。 年轻公子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朝他甩头示意,然后缓步走出赌坊大厅,走进后院雅厅。 “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刚走进后院雅厅,年轻公子就直接了当的询问雍齿。 雍齿不敢迟疑,连忙将今夜上报殷通的事,告知了年轻公子。 只见年轻公子稍微沉吟,便平静如常的道:“此事,切记不可声张,答应你的好处,等我禀报完我父亲,他会安排你去咸阳入职!” 雍齿大喜,急忙朝年轻公子作揖:“李公子放心,小人绝不敢声张!” “如此甚好!” 年轻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两个钱袋子,扔给雍齿道:“这是伱应得的。” “李公子客气了.” 雍齿接过钱袋,看着里面金灿灿的金饼,顿时喜笑颜开,直接塞进自己裤裆里,被年轻公子一阵鄙夷,最后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本来,年轻公子是打算杀人灭口的,但想到殷通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这个雍齿可能还有用,便给了他一些钱财,先将他稳在会稽郡。 另一边,赵昊房间。 “公子,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的!” 陈平派人跟踪了雍齿,在雍齿与李斯长子李由会面的第一时间,赵昊就知道了。 但是,赵昊听完陈平的禀报,却没有多说,只是嘱咐他继续盯着雍齿、李由。 而当赵昊刚送走陈平不久,公子良三兄弟又来了。 “昊弟,都怪我一时放纵,忘了你交代的大事。”公子良满脸自责的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并诚恳的向赵昊道歉。 一旁的公子荣禄依旧有些生气:“你那是一时放纵吗?我看你就是没脑子!” 公子将闾也很是不解的道:“你酒量不是很好吗?怎么那么容易就醉了,而且还去赌坊输了那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去外面透透气,你们看我现在的样子,哪像一个皇子?” 说着,公子良满脸苦涩的解开发髻,露出自己被胄魁扯得形似斑秃的脑袋。 赵昊见状,忍俊不禁的瘪了瘪嘴,强压住笑意,摆手道;“此事也不怪九兄,应该只是凑巧,被人设计了。” “他每次都被人设计,上次在咸阳也差点害死我们”公子荣禄嘟囔道。 “好了,事情都发生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反正明天我们就走了,不碍事的!” 赵昊摆手打断了公子荣禄的抱怨,转头朝公子将闾道:“六兄,父皇的声音,你学得咋样了?如果不行,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公子将闾自信满满地笑道: “虽然我跟父皇的接触不算多,但有杨将军,老将军的教导,加上夏太医的密药,已经能掌握父皇说话的六成火候了,如果再配合昊弟做的发音话筒,我有八成的把握!” “真的?八成可以啊!” “真的!” 赵昊面色大喜。 当初他计划让三兄弟模仿始皇帝的声音,本就是应对突发情况的,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用上。 雍齿的事,给他提了个警钟,光靠那两名故意放走的刺客,恐怕还不能让赵高、李斯等人信服,得提前准备应对之策才行。 而公子将闾这一环,至关重要。 “六兄,九兄,十二兄,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父皇马车里放了鲍鱼,虽然有大冰块的作用,但日子久了,难免会臭气熏天,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千万别露出破绽!” “这” 三兄弟闻言,互相对视,不由满脸愁容。 其实他们在来的路上就领略了那鲍鱼的腥臭,简直无法忍受。 这要在短时间内,他们还能够忍受,若长时间接触,那还不得被熏死。 所以,他们听到赵昊的嘱咐,一个个忍不住叫苦了起来。 “昊弟,不是我们不以大局为重,实在是那鲍鱼太臭了” “是啊昊弟,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们闻不到那臭味” “对,只要闻不到那臭味,我们绝不会露出破绽!” “.” 闻言,赵昊迟疑了片刻,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我再让夏太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点草药,让你们鼻子失去嗅觉.”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三兄弟展颜一笑,随即又跟赵昊商量起了应对之策。 咸阳,李斯府邸密室。 赵高与李斯的交集,已经越来越深,最近更是频繁见面。 前两天,无常刺客阴羽,古常从南海‘死里逃生’回来,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赵高,将刺杀嬴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起初,赵高听到自己弟弟赵成杀了嬴政,还不怎么相信,后来又得到嬴成蟜传来的密信,证实了这一事情,才相信了嬴政已死的事实。 惊喜交加之余,他连忙将此事告知了李斯。 结果李斯听到嬴政的死讯,非但不喜,反而一脸愁容。 因为嬴政遭遇过无数次刺杀,却没有一次被刺客得手。 所以他至今都不相信,嬴政会真的遇刺身亡。 而且,嬴政身边还有赵昊,那个将阴谋诡计玩出花的‘死孩子’,怎么可能让他父皇遭遇危险? 眼见李斯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赵高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冷声道:“李廷尉,汝还是不信在下?” “赵高,陛下一生坎坷,对危险有着惊天的气运,如今却被刺客刺杀了,这正常吗?可能吗?”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鞋,说不定陛下的气运耗光了.” “赵高,陛下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李斯用严肃地目光盯住了赵高。 赵高不以为意的笑道: “老夫跟在陛下身边三十余年,岂能不了解陛下?但陛下终归是人,不是神,是人,都有可能遭遇意外,更何况,公子昊树敌太多,就是陛下,也不一定有他树敌多,难免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你,这,便是你对陛下的了解?” “陛下在南海的时候,就曾被赵昊囚禁过,身边又没多少可用之人,被刺客偷袭,不是很容易么?” “大谬也!” 李斯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案几上,嘶声吼道:“你明不明白,我们做的那些事,可是要被夷三族的,稍有差池,吾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这是陛下,或者公子昊布的局,你知道后果有多可怕吗? 陛下经历过太多的背叛,但有一丝可能,他就会亮出自己的利剑!如此怪异的死讯,吾等不能不慎重啊至少,要亲自验证完,才能做那些事” 话音未落,李斯便颓败的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泪如泉涌。 其实,他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后悔不该跟赵高同流合污。 可是他在咸阳做的那些事,早已违背了始皇帝的初衷,使得他不得不跟着赵高,一条道走到黑。 “李廷尉的意思是,陛下可能没死?” 赵高脸色骤然变了。 “我已经派人去会稽郡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李斯木然起身:“但是,为了那不太确定的可能,老夫必须亲自去验证陛下生死,否则,老夫宁死也不会跟你胡来!” “李廷尉且慢!” 赵高连忙匍匐拦住了李斯,心有余悸道:“陛下若真的没死,借老夫一百个胆子,老夫也不敢做那些事; 只是,这消息有长安君证实,又有无常的人亲自讲述,老夫看他们的伤势,不像有假,就算李廷尉要亲自验证陛下生死,又以何种名义出城?” “虽然临时内阁现在由李廷尉说了算,但李廷尉贸然出城,恐怕会引起王绾、蒙毅等人的猜疑,于之后的那些事不力!” “那依你之见,老夫该如何谋划?” 李斯的脸还是阴沉着,一点好颜色不给赵高。 赵高稍微思忖,便若有所思的道:“在下有三步,可供李廷尉谋划。第一步,派上卿顿弱为特使,赶赴武关,以迎候皇帝回咸阳为名,请求面见皇帝,禀报咸阳诸事; 在下推测,顿弱与皇帝最是贴心,皇帝对他素来信任有加,不可能不见他。 第二步,若顿弱万一见不到皇帝,则以李廷尉亲自前往武关,面见皇帝,如此,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因为李廷尉本就是奉陛下之命回咸阳处理政事的,而且,匈奴那边事态紧急,也当面见陛下!” 闻言,李斯眼睛大亮,不由好奇追问:“第三步如何?” 赵高想了想,道:“第三步乃策应之计,若陛下真的遇刺身亡,则以内阁名义,下令泾阳君率领八千飞骑,截住赵昊等人,召集群臣,公布陛下遗诏,拥立胡亥为二世皇帝!” “若陛下安然无恙呢.” “那吾等就准备等死吧!” “这” 李斯心头巨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次日清晨。 李斯召集几位内阁大臣,将迎候始皇帝的事告知了他们。 所有人一致表决,让顿弱前去迎候始皇帝。 然而,顿弱却罕见的拒绝了。 并以自己病体繁重,不堪远行为由,建议李斯亲自去武关迎候始皇帝。 而这也正中李斯下怀。 于是乎,李斯直接跳过赵高的第一步,名正言顺的带着数十名护卫,直奔武关。 等他们赶到武关城下的时候,已是夕阳落山之时。 大秦的直道在绿色的山脊上,南北延伸,仿佛一条蜿蜒的巨龙。 初夏的晚霞照在林木葱翠的山峦间,看起来十分壮美。 李斯不是不信赵高的话,而是想亲自验证始皇帝的身死,如果始皇帝真的死了还好,如果没死,他想做的那件事,无异于自找死路。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事关自己的命运前途,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启禀李廷尉,前方三四里,有大队人马行进——!” 李斯正在思绪万千,忽地听到远处山脊上传来一声斥候的高呼。 “整肃队伍,上道迎接陛下!” 李斯肃然下令,立刻带着数十名护卫,策马来到宽阔的直道上。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始皇帝的车队便朝着关口迎面而来。 突然,李斯身后的护卫们,一片猛烈的喷嚏声,战马也开始嘶鸣的甩起了鼻涕,一护卫忍不住喊了一声:“好臭的味道!” 李斯当即拨转马头,厉声低喝:“人马禁声,道侧列队!” 片刻间,护卫们就分列成了两队,避开迎面风头,顿时,那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大减,护卫们也安静了下来,李斯则飞身下马,肃然躬身在道路两侧。 “前方何人领队,报上名来!” 始皇帝车队前方的将领,喝声问道。 “廷尉李斯,前来迎候皇帝陛下!” “止队!” 一声高喊之后,行营车队缓缓停止,紧接着是一阵马蹄朝后奔去。 良久,一脸青铜马车在暮色中徐徐驶来,六尺的伞盖下,肃然站着一身白袍的赵昊。 李斯与赵昊也算老相识了,当即正身行礼道:“老臣见过公子。” 赵昊没有回礼,更没有下车,只是淡淡抬手:“李廷尉出关迎候我父皇,尽的是臣子之谊,本公子便说不得私谊了,李斯,你是奉老丞相和御史大夫之命而来的吗?” 李斯奋声道:“回公子,李斯奉陛下之命,回咸阳协助老丞相和御史大夫处理朝政,如今陛下归来,自然要当面禀报政事!” 赵昊沉吟道:“李廷尉乃治国大臣,原有随时面见我父皇的权利,然则,父皇在回咸阳的途中,遭遇了刺客袭击,伤势颇重,方才刚刚服用了汤药,已然睡去,否则,父皇早就回咸阳了!” 说到这,顿了顿,表情淡漠的看着李斯:“李廷尉有政事,不妨回咸阳之后,再面呈我父皇?” “公子之言,原本不差,只是匈奴犯境之事,太过紧急,老臣不敢不让陛下尽快决断!”李斯义正言辞道。 “既然如此,那就稍等片刻。” 闻言,赵昊淡淡一笑,随即向后摆手:“知会夏太医,李廷尉要面见我父皇!” “诺。” 一名传令司马应诺而退。 很快,赵昊又微笑招手:“李廷尉,请随本公子来。” 说完这话,便坐着马车,向后营方向驶去。 李斯眯了眯眼睛,也跟着一挥手,带着两名军吏,手捧木匣随行而来。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章越是聪明的人,越要用笨办法骗他!【求订阅啊】 李斯马车跟着赵昊走了大约两三里路地,进入了道路旁的一片小树林。 而后步行穿过各色仪仗车马,不知不觉,走得热汗淋漓。 一路上,他们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腥臭味,越靠近树林中心,腥臭味越浓,不禁便有了些许呕吐之意。 等来到树林中心的时候,李斯和两位随行官吏已经头晕目眩,步履踉跄了。 “公子,什么东西这么臭,您怎么没闻到?” 李斯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赵昊不咸不淡地笑道:“我父皇最近迷上了吃海鲜,我们路过会稽郡的时候,采购了不少鲍鱼,路上习惯了,也就闻不到了。” 说着,饶有兴趣的看向李斯:“怎么?李廷尉不许我父皇吃鲍鱼?” “这” 李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说陛下吃不吃鲍鱼,我不管,但你们没有鼻子吗?闻不到臭味? 然而,仔细一琢磨,他又感觉有些不对。 赵昊平时说话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就像患了鼻塞,瓮声瓮气的. “公子,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斯阴沉地看了看赵昊。 赵昊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父皇遭遇了刺客。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好了!” “.” 李斯无可奈何,苦涩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以他的天赋直觉,更兼内心深处的推测,这件事分明疑点重重。 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又不能直接说破。 就如此,暮色沉沉的树林内,一大一小,两个样式的马车,整齐的行进着。 大概过了半刻钟,李斯才见到树林中心的一片空地上,数十俩马车排成两排,俨然形成了一条甬道。 只见甬道的尽头,公子良早已在外等候,高声呐喊:“李廷尉觐见—!” “臣,李斯参见.” 此话还没有说完,李斯就在一阵更为浓烈的臭气中跌倒了。 “李廷尉不得无礼!”公子良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扶起李斯,惊恐万分的低声叮嘱道:“我父皇被刺客伤了身体,脾气不好,您可千万要小心,切勿触怒我父皇。”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连忙向公子良行礼:“多谢良公子。” “请吧!” 眼见李斯朝公子良行完礼,赵昊又抬手示意他重新报号。 “臣,李斯,参见陛下!” 李斯识趣的再次朝始皇帝马车行礼。 很快,前方车内就传来一阵沉闷的喘咳,正是他熟悉的始皇帝声音。 “廷尉,何事?” “启禀陛下,公子扶苏,蒙恬将军有大事呈奏,老臣不敢耽搁,故亲自给您送来!” “好好.” 车内的始皇帝说着,又是一阵艰难地咳喘。 公子良快步走过来,从李斯身后的官吏手中,接过木匣,又快步走到始皇帝马车前。 李斯目不转睛的盯着两名侍从拉开车帘,想要竭力看清始皇帝的面容,奈何马车内没有灯火,腥臭又使他头晕目眩,无论如何都分不清马车内的情况。 “良,给朕,念.” 公子良恭敬利索的打开木匣,拿出一封奏折,一个内侍连忙提来一盏灯笼。 李斯精神一振,大跨步上前,向车中打量,也只隐隐看见了车中捂着大辈,露出的一头花白头发。 正当李斯想要更进一步观看车中详情的时候,旁边的赵昊忽然低声惶恐道:“李廷尉,不得再次失礼!” “这” 李斯脚步一顿。 赵昊这话明显有关照他的意思。 但是,他跟赵昊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让赵昊关照他的程度。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此前他还在想办法调查真相,现在赵昊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又让他不禁哑然一笑。 这需要调查吗? 这不是明显心里有鬼吗? 年轻人呐,伱还是嫩了点啊! “李廷尉在笑什么?” 赵昊敏锐的捕捉到了李斯的神情,不由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李斯嘴角抽了抽,面露尴尬地道:“公子看错了,老臣没有笑!” “哦?是吗?” “是的,公子确实看错了。” “好吧.兴许是本公子最近鲍鱼吃多了,有些眼花.” “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时,却听公子良高声念道:“臣扶苏,蒙恬启奏陛下:匈奴、大月氏联合犯秦,边患许久不宁,臣等期盼陛下威震北疆,一举统一北方,扬我华夏国威,臣等枕戈待旦,愿为陛下开疆拓土——!” “好好.” 话音落下,车中又是一阵喘咳,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李斯,晓谕蒙恬、扶苏.朕先回咸阳,待痊愈之日,再,再派兵北伐. 南海刚刚平定,举国不宜再,再开大战北疆目下,当,当以防守为主,边患未平,蒙恬主理.理军事. 扶苏政事繁忙,莫,莫回咸阳,此,大局也.” 一阵剧烈的咳嗽喘息后,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时,夏无且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药效起作用了,陛下睡过去了。” 李斯深深一躬,含泪哽咽道:“陛下保重,老臣这就回去发旨!” 赵昊轻步走了过来,低声嘱咐道:“李廷尉请转告我长兄和蒙将军,父皇遇刺,兴许与边疆有关,让他们务必严防死守,但凡紧急国事,父皇会第一时间知会九原。” 闻言,李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始皇帝马车,心中已有八成可以确定,里面说话之人,不是嬴政。 但他却没有当面拆穿赵昊,只是朝赵昊肃然拱手:“公子放心,老臣谨遵陛下之命!” 这时,公子良又走了过来:“李廷尉,是扎营夜宿,还是.” 李斯断然挥手打断了公子良:“夜风清爽,适合赶路,老臣还有急事处理,不便在此久留,咱们咸阳见!”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身后的官吏,沉声道;“上路!” 很快,两名官吏就小跑着前去传令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直道上就响起了沉重而游园的号角声。 李斯肃然拱手:“两位公子,老臣告辞了。” 言罢,便转身大步走了。 等夜色中只剩下赵昊几人时,公子良才有些不安的嘀咕道:“你们说,李廷尉他能信咱们么?” “呵,李斯是何许人也,咱们怎么可能骗得过他?”赵昊哑然一笑。 “啊?” 公子良有些惊讶,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一旁的夏无且笑道;“越是聪明的人,越要用笨办法骗他,否则,他又如何自作聪明?” “这” 公子良嘴角一抽,暗骂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心真脏。 但是,他又觉得有些道理,便好奇的追问:“骗聪明人,用笨办法,那骗笨人,用什么办法?” “笨人还需要骗吗?不是有手就行?” 赵昊白了公子良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挥手道:“咱们也走吧!” 就如此,黑色巨流悄无声息地向南飘去,在一片混合着腥臭的夜风中徐徐前行。 两日之后的夜晚。 李斯离开赵昊行营,并没有直接返回咸阳,而是改道去了会稽郡郡城。 在好运赌坊的院子内,他见到了阔别半月的长子李由。 “父亲,您怎么来了?” 李由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带着黑衣斗篷的李斯。 李斯没有多言,只是摆手示意他进去说话。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院内房舍。 却听李由又关切道:“父亲,孩儿本打算给您写信汇报陛下的事,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是不是咸阳有变?” “咸阳一切都在为父的掌控之中,只是陛下的生死,为父不太放心,便亲自去了一趟陛下行营!” “啊?这” 李由微微一诧,连忙道:“父亲可亲眼见到了陛下?” “没有。” 李斯摇头道:“只在车外听到了陛下的声音。” “嗯?” 李由一愣,心说以自己父亲的地位,不应该见不到始皇帝才对。 然而,李斯并没有纠结自己没见到始皇帝的事,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沉声道:“你将赵昊在会稽郡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为父,还有,你想禀报给为父的事,也全部说出来,尽可能事无巨细!” “好!” 李由恭敬应了一声,随即将赵昊来会稽郡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李斯。 李斯听完后,沉默良久,才若有所思的道:“先让人收集大冰块,而后又偷偷采购鲍鱼,看来,确实有古怪!” “这么说,陛下真的死了?” “很有可能!” 李斯沉吟道:“为父替陛下监修帝陵,接触过不少处理尸体的办法,其中就有冰块镇尸的古法,因为天气逐渐炎热,再加上路途较远,尸体很有可能在途中腐烂,所以必须用冰块抑制腐烂,至于鲍鱼,自然是为了掩盖尸体腐烂的臭味。” “这” 李由迟疑了一下,又道:“这么说,陛下马车里真有尸体,那跟父亲说话之人是假陛下?” “虽然他模仿陛下的声音很像,但为父仔细回想,又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十有八九是假陛下!”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为父确定那尸体乃陛下之后再说!” “唯!” “另外!” 说着,李斯深深看了眼这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大儿子,嘱咐道:“赵昊想要发展会稽郡,说明会稽郡有他看中的点,虽然为父不太喜欢他,但他的眼光,为父是佩服的。等为父回到咸阳,会想办法让你坐上会稽郡太守之位,你在这里好好谋划,多看多想!” “孩儿谨遵父亲之命!” 李由兴奋拱手。 “好了,为父想去看看大海,再回咸阳。” 说完,李斯转身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咸阳,甘泉宫外。 从得知嬴政死讯以来,赵高没一日不紧张的,好在李斯亲自去验证了。 等李斯回来,一切将会尘埃落定。 不过,在李斯回来之前,他还需要做一项准备,那就是截住赵昊回咸阳的军队。 虽然赵昊在咸阳都城的势力,并不算出众,但为了以防万一,在胡亥登基为秦二世之前,赵昊是绝对不能踏足咸阳都城的。 毕竟胡亥登基为秦二世,他第一个想收拾的就是赵昊,其次才是扶苏。 如果赵昊知道自己要收拾他,故意阻拦胡亥登基为秦二世,那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而且,将赵昊圈禁起来,也方便赵高之后收拾他,免得让他提前跑了。 “泾阳君,这是陛下调军的虎符、圣旨,你可奉陛下之命,调八千禁卫军飞骑,截住赵昊,让他进驻甘泉宫!” 赵高抬头看了眼马上的嬴子阳,将侍从手上的盒子,双手递给他。 嬴子阳瞥了眼赵高,没有说话,扭头看向赵高身边的嬴成蟜,冷冷道:“成蟜,你之前所言,可为真?” “赵高侍奉我皇兄三十余年,我皇兄不死,他敢反叛我皇兄?” 嬴成蟜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位小皇叔的胆子,他是非常看不起的。 但是目下除了这位小皇叔,他和赵高都不宜出面调军。 毕竟忠于嬴政的人,还有很多。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等胡亥即位,那些忠于嬴政的,迟早会被他们清理掉。 眼见嬴成蟜言之凿凿,嬴子阳也不多言,当即命人接过赵高手中的盒子,策马朝禁卫军大营奔去。 “赵高,李廷尉有说何时处置遗诏之事否?”嬴成蟜目送嬴子阳离去之后说道。 赵高态度谦卑地答道:“李廷尉说,等他确定陛下生死之后,再决议遗诏之事,高无他议!” “哼!” 嬴成蟜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地道:“嬴政已死之事,本君早已确认,你也接到了无常的消息,那李斯为何不信我们?”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李廷尉思虑甚多,老夫也不好多言!” “有什么不好多言的?他不敢,我们自己公布遗诏!” “可是,公布遗诏,至少要三公九卿齐聚才行,目下宜先安置陛下丧事,再相机举行朝会!” “那” 嬴成蟜沉吟了一下,似乎觉得赵高说得有理,便点头道:“那就等李斯回来再说吧!” 话音落下,两人便各自去了。 等到天色微亮,一行八千骑兵从禁卫大营出发,直奔赵昊回咸阳的必经之路。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谁是游戏里的主角,谁是游戏里的玩偶?【求订阅啊】 望夷台。 甘泉宫十二台之一。 咸阳北阪平原有望夷宫,取意是北望匈奴,日日警惕的意思。 甘泉宫作为对战匈奴的指挥所,自然有一座望夷台。 这座高台建造在一座最大的山泉洞窟对面的孤峰之上。 高高耸立犹如空中楼阁。 登上望夷台,能俯瞰整个甘泉山,如巨龙飞出苍翠的大山,直冲天际。 此时,望夷台楼阁上,寂静无声,始皇帝嬴政凝视着下方,眼神逐渐迷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来人见到嬴政的第一时间,微微一愣,旋即躬身行礼道:“老臣顿弱,拜见陛下!” “顿弱,知道朕为什么在这里吗?”嬴政淡漠地开口。 顿弱心头一动,低声道:“老臣不知。” “看看吧。” 嬴政转过身,随手丢了一封奏折,扔在了地上。 顿弱弯腰捡起,打开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李斯、赵高欺君罔上,勾结反贼,这他信。可这谋朝篡位,李斯、赵高有这胆量吗?最近也没听说咸阳有什么异常啊,难道陛下偷偷回来是为了这事? 想到这个可能,顿弱将身子压得更低了,因为他隐隐感觉咸阳将会有大动。 还好他出来的时候,谨小慎微,没有人发现,否则坏了陛下的大事,他这条老命也就交待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朕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明白吗?” 嬴政见顿弱合上奏折,躬身不敢言语,便再次开口问道。 顿弱一惊,心说这是要做局赵高、李斯吗? 难怪之前姚贾找自己要黑冰台的指挥权,原来他们早就在谋划篡位之事了. 而这一切,居然都在陛下的预料之中! “明白!”顿弱肯定的答道。 嬴政长呼出一口气,捏了捏有些发酸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无力。 “接下来该怎么办?” 顿弱抬头,觉得很不可思议,既然赵高、李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您的预料之中,那就按您的计划行事啊,您问我怎么办?我拍马屁行不? “只等陛下明断.” 嬴政大怒,一掌将顿弱手中的奏折打飞,斥道:“朕让你说,少他娘的废话!” 顿弱不怕不慌,也不急不躁,直接站直了身体,他现在已经猜到了嬴政想要做什么,于是索性直言不讳道: “陛下想做什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在赵高、李斯谋朝篡位之前,您就已经想好了。”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开口:“朕想废三公九卿,废丞相” “陛下是想改革三省六部?” “三公九卿都废了,要什么三省?” “嗯?” 顿弱心头剧震,连忙道:“废三公九卿,废左右丞相,权分六部,巩固皇权。” 闻言,嬴政死死盯着顿弱,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在楼阁上来回踱步。 “朕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改革,只要朕愿意,废除三公九卿,废除左右丞相,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朕不能这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嬴政不等顿弱说话,又自问自答道: “因为满朝文武服的是朕,朕在,一切都会平稳渡过,但是,朕若突然亡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大秦的未来会怎样?” “这” 顿弱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听嬴政又语气冷漠地道:“现在,恐怕也不用你想了,因为你马上就能看到大秦的未来!” “说实话,朕恨不得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但是,朕不能这样做,因为朕很想知道朕死后发生的事.” 说完,嬴政来到案几前,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顿弱面前。 顿弱心头乱跳,刚刚他还觉得嬴政不知道自己与姚贾的事,现在嬴政说的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很明显,嬴政什么都知道。 他颤抖着手接过嬴政为自己倒的茶水,不敢大喘气,也不敢抬头。 嬴政对顿弱的表现很满意,送过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喝光。 “你对朕的忠诚,朕都知道,所以,朕才会第一个见你。你要是哪天对朕不忠诚了,朕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 伴君如伴虎! 顿弱脑子里全是这五个字,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隐隐有些发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对自己居然动了杀心。 “顿弱,朕现在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你去安排。赵高与李斯的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相机配合他们就行!” “诺。” 顿弱恭敬应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望夷台。 与此同时,咸阳城中。 监国大臣王绾已经被李斯架空,郎中令蒙毅和御史大夫冯劫,虽然都是忠耿之臣,但他们处理政事的前提,必须要有法可依,而廷尉府的姚贾,则成了掣肘他们的重要因素。 由此可以想到,李斯离开咸阳之前,是做了一番考虑的。 然而,当杨端和那边传来始皇帝即将从南海返回咸阳的时候,咸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议论纷纷,反而透露出一种反常的气氛。 那就是安静。 太安静了。 以往始皇帝出巡,或者始皇帝归来,咸阳内外都会议论纷纷,甚至兴奋庆贺。 可这次居然没有。 甚至大秦平定南海的消息,都没有激起咸阳百姓的兴趣。 此时,蒙家府邸。 蒙德在书房里独自沉思。 他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是仅次于李斯、姚贾的廷尉府廷尉丞。 前段时间,来福和常威找到他,说想要去南海找赵昊,他本打算借着自己的职务之便,帮他们一把,毕竟他跟赵昊的关系摆在那,这对他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结果,李斯突然组建临时内阁,对咸阳内外的所有人,实施了严格的禁令,任何宫内人员,包括朝中大臣,都不许离开内史地。 这让他隐隐察觉出了其中的诡异。 可惜,他对眼前的诡异气氛束手无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探个究竟。 虽然始皇帝东巡带走的大部分禁军都返回了咸阳,但是蒙德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咸阳城,已经隐隐在李斯的掌控之中了。 那些回来的禁军将领,全部换成了他的人,还有皇宫的守卫,也换了新的军队。 蒙德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以前赵昊在咸阳的时候,他觉得只要跟随赵昊的步伐,就能做好每一件事,现在,赵昊离开咸阳,平定南海,他才觉得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倏然之间,他又想到了之前传的那个谣言,赵昊在南海囚禁了始皇帝,难道赵昊真的造反了?还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咸阳,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恐怕不行,再说,二叔蒙毅也未必会同意,自己要是一意孤行,恐怕会出现更可怕的结果。 蒙德有些茫然了。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在这个庞大的都城内,显得是多么的渺小。 “来人!去将来福和常威叫来!” 蒙德忽然对门外喊了一句。 门外应诺一声,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来福和常威就来到了蒙德书房。 “蒙公子,你找我们?” 虽然蒙德没有帮来福和常威逃出咸阳城,但蒙德还是帮他们离开了楚南阁。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蒙家府邸。 而蒙德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想保护他们,二是他身边也没有完全可信任的人。 赵昊的心腹,便成了他的心腹。 所以,蒙德才会找来福和常威商议对策。 “你们察觉到了什么没有?” 蒙德直接了当的问道。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前者若有所思的道:“咸阳城太过安静了。” 常威点头附和:“不错,安静得有点可怕,就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一般。” 上次他们挖通了出宫的地道,正好听见嬴成蟜与嬴子阳的对话,所以他们才想去南海找赵昊。 因为他们从那时候开始就知道咸阳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 对于嬴成蟜与嬴子阳的事,蒙德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听到常威的附和,蒙德眼睛微微眯了眯,继续问道:“安全局那里什么情况?” 自从得知赵高会对来福和常威不利,赵昊就让陈平通知了咸阳的安全局,准备随时接应他们。 而他们之所以没走,并不是真的走不了,是因为他们联系过蒙德,怕赵高对付不了他们,对付蒙德。 却听来福又道: “安全局最近很忙,据说公子已经在回咸阳的路上了,他们要兼顾咸阳城内的情况,还有随时防备公子回城的不测!” 闻言,常威忽然有些不忿的骂道:“狗日的李斯,他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骂声,蒙德一脸愁容:“不瞒你们说,我总感觉有些不安,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纷纷蹙起了眉头。 如今咸阳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因为李斯、赵高,包括那长安君、泾阳君,都跟赵昊有过节。 他们是赵昊的人,自然首当其冲。 想了想,来福不由叹息一声,道:“蒙公子,咸阳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你我了,就是文武百官,都很不安,咸阳城里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因为这样,咸阳城才变得如此安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蒙德追问道。 “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静等陛下回咸阳。” 来福沉吟道:“咸阳诸多人的不安,多半是因为陛下的离开,让咸阳失去了庞大的威严和勇气,等陛下回咸阳,这股不安就会被驱散!” “能等到陛下回来么?” 蒙德喃喃自语道:“陛下在南海的消息,扑朔迷离,即使陛下回咸阳的消息已经传来数日,咸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我有点担心” 闻言,来福和常威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公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蒙德突然问道。 “公子那边倒没什么动静.” 来福说着,面露犹豫之色:“只是.” “只是什么?” 蒙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只是长公子那边,包括诸位皇子公主的楼阁附近,好像出现了很多陌生人.”来福小心翼翼地道。 “你的意思是?”蒙德沉声道。 来福看了眼常威,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蒙公子,陛下带出去东巡的妃子,公主,还有侍卫大臣,都是李斯带回来的,陛下去南海的时候,可没带多少人,将他们都交给了李斯安排。” “以李斯如今的安排,再加上赵高、长安君、泾阳君的出现,只要他们图谋不轨,陛下的子嗣恐怕不会安宁。” 闻言,蒙德没有说话,但他眼中露出的寒光,表示了他的愤怒。 “还有.” “还有什么?!” 眼见蒙德如此激动,来福稍微措辞,又接着道: “还有公子以前非常关注长公子和蒙将军,并特意嘱咐过长公子,一定要听蒙将军的建议,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果赵高、李斯他们真要对陛下的子嗣动手,长公子恐怕首当其冲,而长公子与蒙将军的关系.” 说到这里,来福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相信蒙德会明白。 此刻,蒙德不禁满脸震惊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精彩,隔了半晌,他才惊疑不定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当时我和来福,包括忠贤他们都在!” 没等来福继续开口,常威便点头附和了一句。 书房里很安静。 隔了片刻,蒙德才满脸肃然的道:“二叔的性格我知道,即使他感知到了不同寻常,也不会违背陛下的意志,自己去决断,否则李斯在咸阳的所作所为,早就呈报给陛下了。” 说完,蒙德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你们最近留在府中,尽量少出门,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倒是想看看,谁是游戏的主角,谁是游戏里的玩偶!” “诺!”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拱手退出了书房。 等书房里只剩下蒙德一个人的时候,蒙德才转身回到自己书案前,提笔给王离写了一封信,并无声自语道: “我们的命运是因公子而改变的,公子玩权力的游戏,怎么能缺少我们呢?这样岂不是很无趣?”(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别看现在闹得欢,当心将来拉清单【求订阅啊】 始皇帝是一个权力欲望极强的人,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人。 吕不韦仅仅是稍微独断专行了些,就被他勒令退休,李斯何许人也? 不过是仗着始皇帝的器重,才一展所长的楚国小吏! 虽然李斯把握好了机会,也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但李斯所做的那些,并没有得到老秦人,乃至六国人的认可。 可以说,秦国统一后的‘暴政’,一大半都跟李斯有关。 历史上的始皇帝,只是死得太早了,没有来得及处理李斯的问题,按照他以往的手段,李斯是肯定会被处理的。 这就像南海的那些经历,他明明可以用他的权力,直接杀掉赵佗、任嚣,却还是任由赵昊利用赵佗、任嚣,引诱南海各族的反叛。 当我们揭开事实的表象,分析其中的本质,就会发现大有文章。 历史上著名的郑庄公,一直不被其母亲喜欢,他弟弟也仗着其母亲的喜欢,向他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而郑庄公总是尽量满足他弟弟。 直到最后,他弟弟不满足自己所得到的好处,企图谋反,他才出兵将他弟弟灭掉。 后人往往以为,郑庄公对他弟弟仁至义尽,并将其传为美谈。 可是也有人指出,郑庄公是伪君子,是他想要自己弟弟的命,才纵容他不法。 当我们深刻理解这个故事的时候,不难发现,一切反常的举动,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这个阴谋,用简单的话语来说,便是‘欲擒故纵’,或者‘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用小兵张嘎的话来说就是‘别看现在闹得欢,当心将来拉清单。’ 但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伟大的始皇帝,对付乱臣贼子,还需要动这么多脑筋,要忍耐他们那么久? 不错,当我们仔细研究始皇帝的过往,便会发现,始皇帝对待任何一个敌人,都不是霸气侧漏的一杀了之。 比如吕不韦,他夺吕不韦的权是怎么做的?是借着五国伐秦的契机,逐步架空吕不韦,再比如嫪毐,他除掉嫪毐是怎么做的,是等着嫪毐造反之后。 没错,他早就知道嫪毐会造反,而且还故意选在自己举行冠礼那天,将兵符放在宫中,让嫪毐去偷兵符。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因为自从当上秦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权力被限制住了。 他一向认为,秦王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偏偏有人要来分权,简直岂有此理。 但嫪毐所代表的赵太后集团,与华阳太后所代表的嬴秦宗室,都有着不小的力量,他必须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嫪毐这样野心勃勃之人的肆意妄为,正好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借口。 所以说,始皇帝从来不是一个胡乱杀人的‘屠夫’,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目的的。 秦国统一六国后,问题很多,特别是赵昊提出的科举制度,这是要颠覆功勋世家对官吏的垄断,这是寒门崛起的希望。 如果不把现如今的朝廷进行一次大清洗,谈何官吏改革? 赵昊提出的《三省六部》是好制度,但要落到实处,只能由始皇帝来完成,这才是始皇帝纵容赵昊执行他的计划的根本原因。 “公子,行营将过义渠旧地,这几日的行程,可有别的安排?” 杨端和策马来到赵昊马车旁,低声说道:“末将没有别的意思,唯公子命令行事。” 赵昊掀开窗帘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杨端和,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一句谦词,默然回头看了眼车内的王翦,道:“老将军,车里的存冰还有多少?” 王翦想了想,道:“老夫尚未与给事中互通,不知道还剩多少存冰,但是,依老夫推测,存冰应该支撑不到陛下国丧。” “哎。” 赵昊闻言不由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地道:“若存冰不够,国丧之期如何维持?” “昊弟,据我所知,甘泉宫历来有存冰的习惯,父皇以前经常去甘泉宫避暑,要不咱们先去甘泉宫?” 一旁的公子良突然插嘴道。 赵昊愣了愣神,再次掀开车窗道;“杨将军,此处距离甘泉宫有多远?” “甘泉宫?” 杨端和沉吟了一下,扭头看了眼远方,若有所思的道:“此处距离甘泉宫,大概有两百多里!” “两百多里也不算太远,那我们就去甘泉宫!” 赵昊当机立断道:“等去了甘泉宫,再通知诸位大臣。” “诺!” 杨端和应诺一声,正要策马下去安排,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很快,一名斥侯模样的骑兵就来到杨端和身前,拱手道:“启禀杨将军,前方有大批禁卫骑兵朝我们这边靠近,似乎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什么意思?” “那些禁卫骑兵,一个个都手持弓弩戈矛,不像迎接陛下而来,倒像执行什么任务而来!” “哦?” 杨端和眼睛微微眯起。 作为曾经的禁卫军一把手,他自然知道禁卫军手持武器代表什么。 只见他稍微沉默,便再次策马来到赵昊身边,道:“公子.” “我听到了,先按兵不动,等我出去会会他们!” 没等杨端和把话说完,赵昊就率先出言打断了他,并转头朝公子良三兄弟递过去一个眼神。 三兄弟立刻会意,连忙走出马车,朝始皇帝马车方向冲去。 而赵昊则若无其事的,来到马车前方,静静等待禁卫骑兵的到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嬴子阳才率军来到赵昊所在的行营,朝挡在前方的杨端和拱手:“杨将军,别来无恙否?” “哼!” 面对嬴子阳的招呼,杨端和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冷冷道:“嬴子阳,据本将所知,你好像没权力调动禁卫吧?” “呵呵呵” 嬴子阳一阵轻笑,不置可否的道:“敢问陛下是否在营中?” “自然在营中!” “那好,我要面见陛下!” “大胆!” 杨端和长剑一挥:“汝未奉陛下诏命,竟敢私闯行营,莫非要造反不成?” 话音落下,远处数百名士兵跑步挡在了前面。 不想赵昊的马车缓缓行了过来,挡在了两队人马前方。 只见赵昊神色肃然地道:“敢问泾阳君,何故来此?” 之前在赵昊手中吃了不小的亏,如今见到赵昊,嬴子阳有种本能的畏惧,嗫嚅道:“保护陛下回宫.” “既然是保护我父皇回宫,那为何是你来,不是其他人,难道咸阳已无可用之将?还是说,咸阳已经在泾阳君的控制之中了?” “啊?” 嬴子阳反应了一瞬,连口否认:“没有没有,是内阁,对,是内阁大臣让我来的!” 赵昊心头一震,勃然大怒:“胡说!内阁只是临时组建的衙门,哪里有权力调动禁卫?泾阳君莫要欺昊不懂,否则昊定要在父皇面前弹劾伱欺君罔上!” 听到赵昊提起嬴政,嬴子阳忽地反应过来,嬴政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小子还敢在自己面前扯虎皮拉大旗,不由揶揄笑道: “公子昊何其慌张?你父皇不是在行营中吗?既然你觉得本君在欺辱你,何不请你父皇出来评评理?再说,内阁大臣有监理国家之权,为何没有调动军队之权?” “泾阳君大谬也!” 杨端和忍不住愤然道:“禁卫是陛下直属军队,没有陛下的虎符,任何人都不能调动!若陛下的禁卫都能随意调动,无异于起兵谋反!” 杨端和的严厉辞令,让嬴子阳非常不快,微微冷笑了一声,看着赵昊不说话了。 忽地嬴政马车那边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一声高喊:“泾阳君——” 听到喊声,嬴子阳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公子良惊慌失措的跑来。 众人疑惑时,他带着哭腔拜道;“我父皇伤势加重,恐怕不行了,急需找地方安顿救治,不可在此久留!” “什么!?” 公子良的声音,不亚于一道惊雷,不光嬴子阳脸色突变,其余众人也脸色大变。 顷刻之间,嬴子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意识到了始皇帝虽然没死,但已经在死的边缘了,假如自己处理不当,恐怕会承担害死始皇帝的罪责。 狗日的赵高,居然敢骗自己! 狗日的嬴成蟜,居然给自己挖坑! 眼见嬴子阳脸色阴晴不定,赵昊拔剑愤然道:“泾阳君,现在本公子要带我父皇前往甘泉宫安顿,汝若敢阻拦,本公子定与你舍命相博!” “假如我父皇死在路上,本公子定要你血债血偿!” “这” 嬴子阳心头微沉,忽地展颜一笑:“公子昊稍安勿躁,本君这次率军来保护陛下,也是想请陛下去甘泉宫安顿,容本君为你们开道。” 说完,直接招呼身后的禁卫军开出一条甬道。 “嗯?” 赵昊一愣,心说这又是什么情况?莫非甘泉宫有诈? 想到这个可能,赵昊不由扭头看向公子良,公子良也盯着赵昊,嘴唇颤抖的问:“要不,我再回去问问父皇?” “问什么,情况紧急,快走!” 赵昊小手一甩,大有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招呼杨端和,跟着嬴子阳一起奔赴甘泉宫。 而与此同时。 大秦,陇西郡。 这里是大秦和羌族,以及大月氏等异族的接壤之地。 大秦派名将陇西侯李信镇守在这里,后又派王贲协助李信,击退羌族与大月氏的联军。 其实,和北边的匈奴比起来,羌族与大月氏对大秦的威胁,并不算什么。 只是冒顿为了灭东胡,给了大月氏非常多的好处,并让一只匈奴兵从陇西发动攻击,再加上羌族与大月氏的袭击,让陇西军一时竟疲于奔命,这才需要两位帝国大将镇守此处。 如今,东胡虽然成功被匈奴所灭,但大月氏与匈奴的仇恨,却没有彻底化解,因此昔日盟友,成了现在的仇敌。 而陇西郡的战事,也相对少了很多。 此时,陇西侯府内,王贲与李信正在把酒言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酒壶,李信还在往嘴里灌酒。 “好酒!” 面色红润的李信,赞不绝口的称赞自己手中的白酒。 这是王贲从咸阳弄来的新秦酒,一般人根本喝不到。 但再多的酒,也经不起李信这么折腾,所以,他现在眉头皱得老高,想劝阻李信,又不知道怎么劝阻。 毕竟是一个战壕里作战的兄弟,当年李信风光的时候,也没少帮衬他。 如今李信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说不唏嘘是假的。 “王贲,你怎么不喝啊?这么好的酒,不喝多可惜,还是你好啊,能弄到这么好的咸阳美酒,我都忘了咸阳长什么样子了!” 说着,李信再次举起酒壶,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显得醉眼朦胧。 “哎——!” 王贲见状,不禁长叹一声,摇头道:“李兄,你怎么又提这事了,不是都说了吗?你立的那些功劳,早已抵消了陛下对你的芥蒂,你又何需再耿耿于怀?” “我知道陛下已经不怪我了,但那可是二十万人啊,你知道我每晚睡觉有多痛苦吗?” 李信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又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喃喃道:“我现在都不敢回关中,我怕关中父老提起他们的孩子,我怕.” “够了!” 面对李信近乎魔怔的话语,王贲的暴脾气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一拍桌案道:“陇西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有翁仲将军在,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再过几日,我便上奏陛下,请求带你回咸阳!” “不,不行,我不回去” 李信一听到王贲要带自己回咸阳,禁不住浑身一机灵,连连摆手,摇摇欲坠的就要起身。 然而,正当王贲想要去搀扶差点摔倒的李信时,一名传令司马从外面跑了进来,拱手道:“通武侯,王离将军派人送来家书,请您过目。” “王离?这小子又没在咸阳,给老夫送什么家书?” 王贲一愣,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李信无不羡慕的笑道:“你家小子还想着给你写家书,我家小子恐怕对他父亲耻于提及吧,去九原三年了,半个字都没给我写过!” 说完,提着酒壶,稳定好身形,一脸黯然的离开了房间。 “李兄——” 王贲轻声喊了一句,见李信没有再打理自己,便又好气又好笑的接过传令司马递来的家书,展开查看。 而这不看还好,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来人,传我命令!击鼓聚将!” 王贲收好家书,二话不说,肃然下令。 一旁的传令司马愣在当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嘛!快他娘的去啊!” “哦哦,好,诺,遵命” 求月票,求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王贲:王离,你敢骗老子,老子保证把你吊起来打!【求订阅啊】 醉眼朦胧的李信,提着酒壶,迷迷瞪瞪的回到自己房间,直接来了个葛优躺。 虽然陇西李氏在陇西郡有着不错的地位和威望,但陇西李氏的族人没有谁不想回关中的。 因为现在的关中,是大秦的核心区域,也是大秦发展的重要根据地。 最近一年的报纸,无一不表露关中的繁华。 然而,李氏族人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因为他们最骄傲,也最能代表他们的陇西侯,一直无法走出伐楚的阴影,不敢回到关中,也不敢面对关中父老。 “咕噜噜” 李信拿起酒壶,一股脑的望嘴巴里灌,也不知灌了多少,反正没咽下去几口,就把酒壶随手扔在了地上。 再想去拿酒的时候,发现此酒只有王贲那里有,不由有些烦躁的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喝个酒都不尽兴,来人呐!给本侯去拿酒!” 这时,一名少年模样的小将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道:“父亲,大事不好了,通武侯在击鼓聚将,似乎有战事发生!” 说话之人是李信的次子,名为李项,刚到军中从事,主要给李信跑腿。 “战事?什么战事?谁打来了?” 李信稍微驱散了几分醉意,嘟囔着问了一句,但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毕竟有王贲在这里,也轮不到他操心。 却听李项又焦急忙慌地道:“父亲,这次聚将不同以往,您快去看看吧,万一延误了军机,可是要按军法处置的!” 李信撇撇嘴,并没有将李项的话放在心上,但作为大秦的陇西侯,李信虽然有些颓废,但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质工作。 只见他晃了晃脑袋,便起身来到屋外。 等到走近作战指挥部的时候,李信的醉意已经被驱散了几分,好歹能清晰的思考问题了。 他是陇西郡的最高军事长官,虽然爵位上比不过王贲,但王贲只是他的副将,王贲之前还跟他一起喝酒,如果有战事发生,王贲不可能比他更快知道。 所以,王贲聚将,应该是在他离开王贲房间之后发生的事。 而那时,王贲似乎接到了来自王离的家书 难道九原有紧急军情? 想到这个可能,李信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当即对着身旁的李项:“传令全军,速速准备,原地待命!” “诺。” 李项应诺而退。 很快,李信就带着一脸红晕,来到了陇西作战指挥部。 在作战指挥部的正中央,是陇西郡,以及陇西长城外的沙盘地图。 此时此刻,大部分将领已经聚集在沙盘两侧,聆听王贲的战略分析。 而李信靠近的瞬间,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询问道;“王将军,可是九原发生了什么大事?” “嗯?” 正在跟众将分析战略部署的王贲,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陇西军的主帅,有战事,我为什么不能来?” 李信被王贲这话惹怒了,不由忿然回怼。 “呃” 王贲尴尬得嘴角一抽,环顾了一圈众将,笑道:“李将军误会了,不是九原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是陇西有什么战事,而是我觉得,我们不能一味的被动防守,当主动进攻大月氏,扬我秦国天威!” “????” 李信额头上缓缓冒出一拍问号,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一旁的翁仲笑道;“李将军,通武侯说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找我们商量,反正我们闲来无事,就都跑来了,你也知道,咱们好几个月没打仗了,怪难熬的”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感情你们拿打仗来消遣自己了? 打仗不死人吗?! 李信听到翁仲的话,差点气得背过去,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怒视王贲,沉声道:“通武侯,本将要一个确切的说法!” “什么说法?翁仲将军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咱们闲了几个月,该干点正事了!” “对啊!那些大月氏人太可恶了,咱们不能因为他们不偷袭我们,就放弃跟他们对战,咱们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说得不错,咱们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干他娘的!” 随着王贲的话音落下,众将纷纷附和,表达自己对异族的痛恨。 然而,李信并没有注意众将的附和,反倒是被王贲手中的家书吸引了目光。 明明刚才还跟自己把酒言欢的王贲,明明刚才还想着带自己回咸阳的王贲,怎么突然这么干劲十足? 他知道王贲是出了名的爱偷奸耍滑之辈,现在陛下又不着急开疆拓土,他也是半归隐的状态,一下子说要打异族,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稍微沉吟,李信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苦涩。 作为一个天才名将,李信心中的傲气从未被磨灭过。 巅峰时期遭遇那么大的挫折,对李信来说,打击确实很大。 但事情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也知道,该释怀了。 所以,面对王贲的隐瞒,李信忽地仰头大笑:“哈哈哈,好一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那就依通武侯之言,调兵遣将,出关扫清蛮夷!” “彩!” 众将齐声喝彩。 王贲深深看了眼李信,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捏紧了手中的家书。 臭小子! 伱爹这次就信你一回,敢骗老子,老子保证把你吊起来打! 与此同时。 九原郡的长城上,王离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随即揉了揉鼻子,看向一旁的扶苏,道:“长公子,咸阳的事,你真不打算管吗?” “我的心已经属于这片草原了,我要这北方的天地,从此都归我大秦!”扶苏眺望着长城外的蓝天白云,迎着草原吹来的凉风,雄赳赳地说道。 王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咸阳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蒙德告诉我的情况,相信应该与太子之位有关; 自古以来,太子之争就是国运之争,稍有差错,怕是会国破家亡.”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看向扶苏,道;“你莫非就不担心,太子之位落在无能之人手中,导致帝国崩塌吗?” “我父皇来九原的时候,身体已经大为好转。我不信昊弟会对父皇不利,所以父皇之事,多半只是谣言!” 扶苏笑着摇头道:“而太子,并非一国之君,对帝国的影响,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更何况,只要有我父皇在,帝国就不会崩塌。” “可是.” 王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万一陛下” “万一?十万一也不可行!” 扶苏罕见的满脸怒容。 王离无奈的撇了撇嘴,转移话题道:“如果陛下之后的新君不是公子昊,长公子又当如何?”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肃然道:“就算不是昊弟,我也尽力辅佐新君,绝不让帝国崩塌!” “糊涂!” 王离有些纳闷的道:“长公子真糊涂!” “嗯?” 扶苏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离:“王将军此言何意?” “公子昊经常说我脑子不开窍,我看长公子脑子还不如我呢,你难道就没想过,新君万一不容你,你怎么办?要杀你,又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 扶苏有些诧异的道:“我们是兄弟,怎么可能兄弟相残?再说,我父皇已经认可了我所做的一切,我怎么能举兵向相?!” “哎!” 王离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有一名传令司马朝这边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长公子,蒙将军召您和王将军前去幕府,好像有陛下的圣旨送来!” “嗯?” 王离和扶苏互相对视一眼,后者当即拱手;“那就有劳准备车马,我们这便回去。” “长公子客气了!” 传令司马微微一笑,对这位彬彬有礼的长公子很是信服,连忙下去准备车马了。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天色渐渐变得有些昏暗。 扶苏和王离才坐着马车,回到了幕府。 此时,蒙恬独坐在幕府衙门,观看近期从咸阳那边传来的报纸。 通过报纸上的消息,不难看出,咸阳的变化,日新月异,欣欣向荣。 帝国的未来,可谓一片光明。 “大将军!” 王离和扶苏来到幕府衙门,第一时间朝蒙恬打了个招呼。 蒙恬微微一愣,旋即合上报纸,站起来笑道: “长城外的情况如何,匈奴那边可有异动?还有九原的防务,部署得咋样了,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呵呵呵,大将军尽职尽责,扶苏佩服也!”扶苏笑着朝蒙恬行了一礼。 蒙恬也笑着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们入座,并招呼人给他们布置晚餐。 看着不断送来的美食,还冒着热气,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心中一阵感动,而后却听扶苏好奇的道:“传令司马不是说,我父皇有圣旨来九原了吗?那宣旨的特使何在?” 闻言,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蒙恬,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冷冷道:“被我打发到驿站去了!” “啊?” 扶苏一惊,有些不解的道:“敢问大将军,此举何意?” “长公子,这位特使来得有些蹊跷,老夫深感忧虑!”蒙恬叹息道。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旋即追问道:“何谓来得有些蹊跷?” “公子应该知道,陛下来九原之后,并没有跟着东巡车队回咸阳,而是轻车简从的去了南海; 前段时间,南海传来了很多消息,包括赵佗、任嚣反叛,陛下被公子昊囚禁,等诸多匪夷所思的消息; 尽管老夫和公子大多都不信,但就在最近,又有一则消息传来,李斯在咸阳组建了临时内阁,并罢免了王绾监国之权,虽然此举皆因王绾有不法之举,但老夫总觉得咸阳最近应该不会太平; 而更蹊跷的是,陛下对此事并没有任何举动; 因此,老夫有些怀疑此圣旨的真实性!” “那依大将军之见,我父皇是否真的出了某些事.” 扶苏额头上渗出一片细密的汗水,隐隐想起之前跟王离的谈话,不由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王离。 然而,王离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顾着眼前的美食,细嚼慢咽,没有发出一点杂声。 却听蒙恬又沉声道:“老夫虽然不能断定陛下是否出了某些事,但老夫还是担心,陛下恐有姜小白之患” “岂有此理!” 扶苏突然拍案而起,怒道:“我父皇才不是齐桓公!不是!” “老夫但愿陛下不是。” 面对扶苏的突然暴怒,蒙恬显得非常平静,而且平静的有些可怕。 “依大将军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扶苏平静下来,歉意的拱手一礼。 蒙恬扭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王离,若有所思的道:“老夫与王离谋划得一策,唯长公子定夺!” “嗯?” 扶苏一愣,禁不住再次将目光落在王离身上。 原来王离在长城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并非随口之言,而是有预谋的试探。 他跟大将军是否早就知道了某些事,唯独自己不知道?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得到了父皇认可,还没得到大将军认可…… 想到这里,扶苏原本满怀信心的神色,倏然消失了,脸上重现出蒙恬熟悉的那种挫败和郁闷,颓然坐在案前不说话了。 “啪!” 蒙恬走过来一扣案几,正色道:“长公子,国之凶祸福吉决然于眼前,请务必振作起来!” “这” 扶苏闻言,反应了一瞬,当即振作起来,朝蒙恬拱手道:“大将军稍等!” 说完,二话不说,径自起身朝门外冲去。 大约片刻时间,又带着满头湿漉漉的头发,一领宽大的丝袍走了进来,全然没有方才的颓然之色。 “敢请大将军赐教!” 扶苏对着蒙恬深深一躬,肃然坐回了自己座位。 蒙恬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转头看向王离,抬手道:“王离,你来说!” “长公子且看!” 王离闻言,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份地图,来到扶苏桌案前,展开道:“这是北边匈奴王庭的分布图.” “匈奴王庭?” 扶苏吃了一惊:“你怎么有匈奴王庭的分布图?!” 要知道,匈奴王庭是匈奴最核心的机密,一般很少有人知道。 而且匈奴王庭也不是一直在一个地方,他们会随着季节变化,战略意图等,不断变换。 这也是匈奴存在了几百年,很难被灭掉的原因。 毕竟你连老巢都端不了,怎么灭人家?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扶苏与蒙恬心生间隙,李斯奸计得逞!【求订阅啊】 “长公子莫非忘了大秦的地下商队?” 面对扶苏询问匈奴王庭位置的事,王离神秘兮兮的笑道; “公子昊通过大秦的地下商队,向匈奴暗中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六国旧装备,与匈奴各部落联系紧密,想要打听他们的王庭所在,简直易如反掌。” “这” 扶苏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己小老弟倒卖‘军火’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匪夷所思。 按理来说,倒卖‘军火’到国外是犯法的,相当于通敌卖国,但自己小老弟居然说服了父皇,简直就是离谱。 不过,如今听王离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物超所值。 毕竟大秦的军备一直在更新,那些六国旧装备,对大秦军人的威胁越来越小。 特别是现在最新锻造出来的钢制盔甲,别说六国旧装备,就是秦国最强的弩箭,都射不穿。 如此代差,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既然这样,你且说说你的计划,尽量详细一些。”扶苏正襟危坐。 王离又接着道:“前几天,蒙德给我写信,说陛下和公子昊已经从南海回来了,但是咸阳的情况好像不太妙,依照他的推测,咸阳应该有什么大事发生!” “为避免长公子在此事中波及,我与大将军商量,先让长公子以清剿匈奴王庭之由,远离九原,等咸阳大局稳定之后,再回来!” “这怎么能行?” 扶苏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父皇既然派特使来传旨,那就是君命,哪有臣子违抗君命的?” “可是.” 王离有些纠结的看了眼蒙恬,又试探着说道:“万一那圣旨不是陛下的命令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 扶苏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父皇的圣旨有假?” “先不说圣旨是否有假,就说这特使,长公子应该知道,负责传旨的人一般都是公车司马,而公车司马,隶属卫尉,在咸阳是机要职位; 卫尉杨端和乃秦军大将改任,后来卸任了一段时间,由韩信代任卫尉之职,可不管是杨端和,还是韩信,他们在任之时,都没有动过卫尉官吏,也就是说,公车司马的官吏,一直都是固定的; 而我与大将军,经常与卫尉打交道,自然认识卫尉府的公车司马,可如今,这位传旨的公车司马,我与大将军皆不认识,何其怪哉?” “这有什么?咸阳不是在施行科举考试吗?说不定这新任的公车司马,就是考核入仕的!” “不可能!” 王离断然否定道:“科举考核入仕的官吏,一般都是从县衙,或者无关紧要的小吏开始任职的,这样重要的职位,怎么可能让一个新入职的人担任?” “那依王将军之见,此人与圣旨有何关连?”扶苏沉声道。 王离想了想,道:“陛下用人,若无大罪,断不可突兀罢黜。今日这个特使,肯定有蹊跷!”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与大将军商量出一策:立即拘押这个特使,由末将率军五万,秘密从泾水进入中山,伺机而动; 若咸阳真有异常,且太子之位并非长公子或公子昊,便由大将军领五万飞骑南下,包围咸阳,请求面见陛下,拥立长公子即位!” “若咸阳无异常呢,你们又当如何?”扶苏面无表情的询问。 “若咸阳无异常.” 王离沉吟片刻,郑重其事道:“我与大将军甘愿受罪!” “荒唐——!” 扶苏怒发冲冠,猛拍桌案:“为了我的皇位,蒙氏、王氏惧灭,简直岂有此理!” “公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间关要,当以大局为重!” 蒙恬拱手正色道。 王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说的甘愿受罪,只是万一” “又是万一!什么都是万一!你们是拿自己家人的命开玩笑吗?凭什么你们的决断,就让你们的家人遭遇无妄之灾?!”扶苏已经怒的满脸通红,连头顶湿漉漉的头发都被怒火蒸干了。 蒙恬闻言,不禁老泪纵横:“难道圣旨有问题,长公子宁愿束手待毙吗?” “大将军” 扶苏也哽咽了:“我与父皇的间隙才刚刚消磨,父皇也看到了我在九原的努力,我不想再让父皇失望了,而且,我也志不在皇位; 大将军与我父皇相伴数十年,既是君臣,也是好友,岂能因为扶苏而兵戎相见! 老将军与通武侯,为大秦统一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本该安度晚年,享享清福,难道因为扶苏,要他们晚节不保? 王离可是王家的独苗啊! 扶苏岂能为了一己私欲,让王家绝后!?” 说完,眼泪不禁滚滚流下,痛彻心脾,伏案大哭。 “这” 王离见状,顿时手足无措,扭头看了眼蒙恬,抱着扶苏哭成一团。 蒙恬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次日清晨,扶苏穿戴整齐的走出了房门,来到九原将军幕府。 从他憔悴且红润的眼中不难看出,他昨夜肯定没有睡好。 但是,没睡好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王离同样一脸疲态的出现在幕府衙门,打着哈欠,显得十分没有精神。 “王离,你有看到大将军吗?”扶苏来到王离身边,轻声说道:“特使宣读皇帝的圣旨,大将军若不到,于礼不合!” “来人!” 王离听到扶苏的话,没有多说,直接将蒙恬的护卫司马叫了过来,沉声道:“大将军何在?” “这” 护卫司马面露迟疑之色。 扶苏脸色一板,低喝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回回长公子,大将军还在榻上沉睡!”护卫司马小心翼翼地拱手。 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皆露出诧异的表情。 他们与蒙恬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未见过蒙恬鸡鸣还在榻上的时候。 “说,昨晚发生了何事?” “回长公子,大将军昨夜回来,独自在房中饮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末将扶他上榻的时候,还隐隐感觉他额头有些发烫” “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王离闻言,一把抓起护卫司马,就要教训他。 这时,一旁的扶苏连忙拦住他,下令道:“快去通知大秦医馆的医生!” “诺!” 护卫司马面带哀求的应诺一声,王离愤愤的将他推开,然后径自冲出幕府衙门。 扶苏深感不安,也跟着王离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便出现在了蒙恬的房门外,等待大秦医馆的医生诊治蒙恬。 这是咸阳大秦医馆在九原城开的分馆,也是大秦为数不多的分馆。 里面的医生,都是从咸阳大秦医馆调来的,医术并不逊色于宫中御医。 可是,就在大秦医馆的医生来到蒙恬房中为蒙恬诊治的时候,蒙恬却突然醒了。 “走吧!” 蒙恬从榻上醒来的第一句,并不是对医生说的,而是对门外的扶苏二人说的。 他也没询问扶苏二人的来意,就草草洗漱之后,大步出了房门。 扶苏二人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尴尬,却又无话可说,只对那名护卫司马递了个眼神,让他好好看住蒙恬,别让他出什么意外。 当护卫司马领着几名士兵赶来照料蒙恬的时候,素来爱兵如子的蒙大将军,罕见的对他们拳打脚踢,怒喝出声:“老夫一生戎马,从不畏惧死亡!何畏几壶酒?滚!都给老夫滚!” 众士兵闻言,一片唏嘘,连忙让开身形。 “哎!” 扶苏见状,摇头叹息一声,眼泪再次涓涓流下。 王离无话可说,却隐隐有点想念自己好兄弟赵昊。 若是赵昊在这里,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郁闷,且憋屈。 当驿馆令迎接扶苏等人进入驿馆的时候,担任特使的李福,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昨日见蒙恬那么冷落自己,李福已经感觉不妙了。 在这虎狼之师中,蒙恬杀他跟杀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李福既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理直气壮的宣读诏书,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三人,等待他们先开口。 其实,李福只是李斯府邸里的一名管家。 之所以被李斯提任为新的公车司马,主要是这份诏书无足轻重,且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这只是诏书的内容。 除了诏书的内容,李斯对李福的交代,主要是离间扶苏和蒙恬,以便后续他跟赵高斟酌,如何处理扶苏和蒙恬。 毕竟扶苏和蒙恬手中有三十万长城军团,稍微处理不慎,很有可能酿成大祸。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李斯先派李福来离间他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可现在这种情况,李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说离间扶苏和蒙恬,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扶苏微微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贵使不远千里来九原宣旨,想必我父皇是有紧急之事交代吧?” “这” 李福先是一愣,而后看向扶苏温暖和煦的笑容,不由心头大定,壮着胆子站起来,躬身行礼道; “监军长公子与大将军当面,在下多有失礼,还望海涵,在下李福,深为景仰!” 说着,又转身朝王离行礼:“老将军与通武侯劳苦功高,在下也深感佩服,见过王离将军!” 李福临行前,李斯就一再叮嘱他,依据法度,特使不知诏书内容,得礼数周到后,再当众宣读诏书。 扶苏见李福彬彬有礼,心中对这个陌生的特使并不厌恶,也笑着回了一礼,道:”特使可以宣诏了!” “诺!” 李福恭敬应诺一声,便弯声开启书案上的铜匣,捧出诏书,高声念诵了起来: “朕东巡天下,制六国复辟,惩不法之徒,劳国事以安秦政; 今从南海返回咸阳,悉知蒙恬、扶苏请奏匈奴兵事,感慨近年战事频繁,老秦人生存不易,且南海战事刚刚平息,举国不宜再开大战; 而北疆目下,当以防守为主,清理边患为辅。 故此,着李斯晓谕九原幕府,蒙恬主理九原军政,扶苏从旁协助,莫回咸阳,此乃大局也!” “嗯?” 扶苏三人闻言,不由大感诧异。 这份圣旨跟他们之前预料的,简直天差地别.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他们之前确实向始皇帝请奏过出兵事宜,因为那时候匈奴与大月氏联合出兵进犯长城,让他们大为恼火,想跟匈奴与大月氏联军决一雌雄。 然而,后来大月氏与匈奴旧仇复燃,分道扬镳,联军不攻自破,始皇帝也久久没回他们消息,他们便放弃了出兵的打算。 没想到,一个多月前的事情,现在才得到批复,而且还是以圣旨的形式批复,简直出乎意料。 眼见扶苏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李福下意识将头压得很低,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扶苏才语气古怪的开口询问:“这,这真是我父皇的旨意?” “回长公子,这确实是陛下的旨意,您可以亲自查看,上面有加盖玉玺.”李福双手捧着圣旨,呈到扶苏面前。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蒙恬。 只见蒙恬的脸色极具变化着,时而困惑木然,时而眉头紧锁,终于大手一伸,从李福手中夺过圣旨,仔细查看。 玉玺印是真的,笔记也是皇帝的笔记,只是这圣旨的内容,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特别是‘莫回咸阳’四个字,好像陛下知道他们会回咸阳一般! 这怎么可能? 陛下虽然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但也不是神人,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他们会回咸阳? 不行!如此有蹊跷的诏书,自己一定要南下咸阳面见陛下! “敢问大将军,有何见教?”李福不卑不亢的询问道。 “老夫要与特使一起回咸阳,面见陛下!” “依据法度,大将军自是有权面见陛下,但是” 说着,李福话锋一转,神色肃然的道:“大将军也听到了,陛下圣旨已经明确了,大将军与长公子,此时不宜回咸阳!” “好个不宜回咸阳!” 蒙恬面色肃杀:“本将深得陛下器重,掌管三十万大军,今有国事面见陛下,一份圣旨,何阻我蒙恬?!” “大将军之意,是要乱命?”李福冷冷一笑。 “乱命又” “够了!” 蒙恬的话音还未落下,扶苏就近乎咆哮一般打断了蒙恬,怒道:“大将军不可再胡言乱语!” “长公子” 蒙恬捧起诏书,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下去。 扶苏余怒未消的喘了口气,伸手拿过诏书,朝王离冷冷道:“好好安顿特使,晚上设宴款待,不可无礼!”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驿馆。 期间再也没跟蒙恬、王离多说一句。(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让赵昊背负杀害扶苏和蒙恬的罪名!【求订阅】 “陛下,这是从九原传来的消息。” 顿弱小心翼翼地呈上一封密信,递给嬴政。 嬴政面无表情的拆开密信,仔细观看里面的内容,一字一句从头看到尾,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而一旁的顿弱则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句。 因为嬴政对扶苏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发怒了,这次的表现,感觉比以往更加糟糕,由不得他揣测嬴政接下来的滔天怒火。 然而,嬴政看完密信,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知道了’,便将密信随手扔给了顿弱,紧接着转身离开了望夷宫。 “这” 顿弱呆愣在原地,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其实,蒙恬与扶苏的表现,嬴政心中早有预感,毕竟蒙恬与他相交数十年,他对蒙恬的了解,堪比自己的手足。 如果蒙恬是那种轻易起兵南下的人,他也不可能将三十万长城军团全权交给蒙恬。 至于扶苏,说实话,嬴政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看到九原送来的密信,嬴政才表现得异常平静。 可这一切在顿弱眼中,却是非常的不可思议。 而正当顿弱准备跟上去询问嬴政接下来的安排之时,两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安全局成员,一脸肃杀的将他拦了下来,并冷声提醒道:“上卿该去甘泉宫了,‘陛下’已经回来了。” “嗯?” 顿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麻烦都尉告知陛下,老臣已为他安排了新的身份,在典客府担任书吏,名曰春禾。平时不用处理事情,只需在重要典礼,朝会中记录流程即可。” “知道了。” 顿弱:“.” 顿弱:“告辞!” 另一边。 始皇帝行营在嬴子阳的护送下,一路直达甘泉宫驻地。 杨端和第一时间将始皇帝马车行到甘泉宫寝殿,并安排夏无且等一众御医,随行诊治‘始皇帝’。 而赵昊则被嬴子阳‘请’进了甘泉山十二宫里的东胡宫。 此东胡宫是十二宫里最小的宫殿,地处一片阴寒的河谷,纵使是炎炎夏日,也凉如深秋。 刚走进宫内,赵昊就不由一身鸡皮疙瘩,哆唆着声音道;“泾泾阳君这是要将.本公子打入冷宫?” “呵!” 嬴子阳呵了一声,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此处凉爽异常,正适合避暑,本君这是为你着想!” “是么?”赵昊眼珠一转,歪头道:“那泾阳君不妨留在这里,跟本公子一起避暑,反正这里也凉爽!” “大可不必!” 嬴子阳直接拒绝道:“本君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公子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身旁的护卫道:“好好保护公子,不可让公子遭遇危险!” 话音落下,便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赵昊竟抢先一步拦住了他:“且慢!” “嗯?” 嬴子阳目光一寒,冷冷道: “公子应该知道,这里是陛下处理北方战事的地方,现在陛下情况不明,诸事不稳,附近又常有细作出没,不可随意走动,否则被军士误认为是细作,很容易遭乱箭射杀!” 这话有明显的威胁意味,赵昊哪里听不出来,于是讪笑着道:“泾阳君误会了,本公子只是习惯了有人伺候,就算是我父皇,也不可能让本公子独居一座宫殿,您看,能否叫两个人来伺候本公子?” “哼!” 嬴子阳冷哼一声,有些不屑的道:“我嬴秦皇族怎么出了你这位纨绔子弟,走哪都需要有人伺候,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 “哦?” 赵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反问:“敢问泾阳君,本公子什么处境?” 现在始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公之于众,赵高和李斯也没有矫诏,胡亥更没有登基称帝,他相信嬴子阳不敢公然囚禁自己。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南海监军,始皇帝公子。 除了始皇帝,任何人都不敢公然处置自己。 果然,嬴子阳听到赵昊的话,脸色变了变,装作不耐烦的摆手道;“我等会儿叫两个人过来伺候你,你就在这里老实待着,等陛下传召!” “不行!” 赵昊直接拒绝道;“一般人伺候不了本公子,本公子要自己的人伺候,你去将本公子的仆从,来福和常威叫来,他们此刻在蒙家!” “你别得寸进尺!” 嬴子阳大怒,就要拔剑威逼赵昊。 这时,身旁的护卫连忙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退到了一边。 只见原本勃然大怒的嬴子阳,迅速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道了句‘等着吧’,就离开了东胡宫。 与此同时,赵高府邸。 “哈哈哈哈!赵昊啊赵昊,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天啊!” 赵高一边大笑,一边用手搓着自己的脸。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笑得脸都抽筋了。 看起来那么强大,无法扳倒的赵昊,居然被嬴子阳给囚禁了。 任谁也没想到,赵高的后手并不是李斯,而是一直想展露台前的嬴秦宗室。 即便嬴秦宗室被始皇帝近乎杜绝了权力来源,但只要嬴秦宗室有人,就有野心勃勃的嬴秦宗室站出来争权夺利。 嬴成蟜是这样,嬴子阳也是这样。 反正‘始皇帝’现在已经死了,有机会自然要把握。 很明显,嬴子阳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阎乐也满脸堆笑的朝赵高躬身道;“恭喜岳父,囚禁了赵昊,从今以后,这大秦的朝堂,您将再无敌手!” 赵高志得意满的摸了摸无须的下巴,笑呵呵地道;“此话不可在外面乱说,现在当以李廷尉为主,老夫唯李廷尉马首是瞻; 如今囚禁赵昊,也是为李廷尉扫清了障碍; 也不知道李廷尉究竟在犹豫什么,迟迟不肯付诸行动” 说完,又不禁满脸感慨地道:“万一错过了机会,咱们悔之晚矣啊!” 阎乐用力的点了点头,不过眼中却颇为忧虑。 赵高自然注意到了阎乐的异常,当即板着脸道:“怎么,楚南阁的秘密还没有查清?” 阎乐摇头道:“自从来福和常威离开楚南阁,我就亲自去楚南阁调查岳父说的地道,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废物!” 赵高随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阎乐的脸上,斥道:“你为何不将来福和常威抓起来,逼问他们楚南阁的秘密!?” 阎乐被赵高打得嘴角溢血,脸颊浮肿,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诚惶诚恐的躬身道: “回岳父,不是小婿不想抓他们,而是抓不了.他们被蒙德保护在蒙家府邸,小婿也无能为力!” “蒙家?” 赵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屑道:“蒙家蹦跶不了多久了,等少皇子登位,我要蒙家满门灭绝!”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继续道:“现在赵昊已经被泾阳君囚禁了,陛下也在甘泉宫,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赵高想了想,正准备吩咐阎乐自己的安排,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禀报:“启禀主人,李廷尉回咸阳了,邀您甘泉宫会面!” “哦?” 赵高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眼阎乐,沉声道:“你继续调查楚南阁的秘密,有消息,记得马上通知老夫,但有二心,老夫要你全家死绝!” “岳父,小婿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您!” 阎乐连忙伏地大拜,朝赵高表忠心。 赵高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袖,径自出了房门。 而目送赵高离去的阎乐,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矗立在原地。 此时的甘泉宫大营,除了本次随始皇帝归来的行营将士,还有嬴子阳带来的八千禁卫军。 虽然嬴子阳没有直接下令圈禁他们,但营地外面却戒备森严,让他们无法离开甘泉宫大营。 只见一辆马车从营地外面行来,赵高被嬴子阳的人领进了一处秘密庭院。 在山风习习的庭院中,赵高见到了李斯。 那个腰悬长剑的枯瘦身影,站在庭院中的胡杨树下,犹如一尊冰冷的石雕,弥散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赵高心有所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道枯瘦身影蓦然转身,良久没有说话。 “敢问廷尉,是否还在担忧陛下生死之谜?”赵高忍不住深深一躬道。 李斯冷冷看了赵高一眼,语气平静地道:“陛下生死之谜,老夫已经有了定论,赵府令不用试探老夫!” “那”赵高迟疑道:“李廷尉对接下来的事,有何安排?” “足下与老夫既同受陛下知遇之恩,自然要同心协力。” “李廷尉此言,在下万不可当也!” “赵高,嬴子阳的所做作为,是你安排的吧?”李斯没有理会赵高的诚惶诚恐,依旧平静地追问道。 赵高犹豫了一下,谦卑地解释道:“安排嬴子阳截住赵昊,一是为了试探陛下生死,二是赵昊能力出众,我们不得不防!” “结果如何?” “正如李廷尉所见,陛下对此并无反应,赵昊也无能抵抗,被囚禁在了东胡宫!” “既然如此,陛下驾崩之事,当尽早公之于众,让三公九卿先来甘泉宫确认陛下遗容,再会同大臣宣读遗诏!”李斯切入了正题。 赵高谦卑地再次躬身,正色道:“启禀廷尉,按照法理,会同三公九卿,诸位大臣,蒙恬和长公子扶苏都应出现在甘泉宫; 可是,李廷尉既然已经支持了公子胡亥,再让蒙恬和扶苏回咸阳,就不怕他们不服吗?” “要知道,蒙恬手中可有三十万大军,万一他抗旨扶持长公子登位,吾等该如何应对?” “呵!” 李斯呵了一声,冷笑道:“你不是自持能力不输老夫么,怎么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廷尉见谅,在下能力哪敢与廷尉相比,只是担忧大事不成,廷尉有性命之忧!” 赵高连忙伏地大拜,尽显奴仆本色。 要知道,能让赵高这幅样子的,除了始皇帝,没有任何人。 如今赵高在李斯面前尽显奴仆本色,足以说明,他已经将李斯抬到了始皇帝一样的高度。 这让李斯非常受用。 他不怕赵高有能力,就怕赵高不听命于自己。 虽然赵高私自将始皇帝的诏书带回来,已经算是背叛始皇帝了,但在李斯心中,赵高无非是想谋求个人的仕途晋阶,这便是他一心归附自己的主要原因。 而此时,李斯也不需要对赵高的忠心做出道德评判。 因为李斯深深地知道,无论赵高心中有多少野心,他终究是宦官出身,一个宦官,即使有再大的能力,也无法高居庙堂。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赵高只能归附他李斯。 想通了关键,也疏通了赵高的行径,李斯忽地展颜一笑,伸手将赵高扶了起来,轻声道:“李福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蒙恬与扶苏中了老夫的离间计,如今已经有了隔阂,没有陛下的诏命,不会轻易回咸阳。” “啊?这” 赵高反应了一瞬,又惊又喜地道:“如此说来,咱们大事可成也?!” “大事能否成功,还得明日勘验陛下尸身之后,才能确定!” 李斯喜怒不形于色的说道。 赵高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事,道:“此前听嬴子阳说,他刚刚截住赵昊的时候,陛下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伤势加重,需要救治,这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混淆视听罢了!” 李斯有些好笑的道;“当初老夫在武关求见陛下,同样遭遇了此等事情,那马车里不仅传出了陛下的声音,还传出了陛下的口谕; 老夫心知里面不是陛下,便将计就计,把那所谓的陛下口谕,原原本本的传到了九原; 兴许扶苏和蒙恬到现在都不知道,让他们不回咸阳的并非陛下,而是公子昊!” “哈哈哈!妙哉!妙哉啊!” 赵高仰头一笑,而后得意洋洋的道:“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将害死蒙恬与扶苏的罪责推到赵昊身上,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昊这一年得了不少民心,贸然杀他,恐怕会引起天下动荡,先给他安上害死长公子扶苏和大将军蒙恬的罪名,再杀他不迟!”李斯冷冷说道。 赵高心头一震,暗道自己若得势,必须先宰了李斯,否则以后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还是李廷尉高瞻远瞩啊.”(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嬴政:原来朕死后是这番景象啊!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们了!” “呜呜呜公子” 面对好久不见的来福和常威,赵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他们平复好心情,才笑着道:“将你们留在楚南阁,倒是委屈你们了.” “回公子,委屈我们也不觉得委屈,就是没什么动力了。”常威抹着眼泪嘟囔道。 赵昊有些疑惑的追问:“怎么会没什么动力呢?你们不是一直热衷于挖地道吗?别说我不在楚南阁,你们一束光都没挖到?” “嗯!” “嗯?” “是的,自从公子走后,我们一束光都没挖到,而且之前挖的光,也在公子走后不久消失了!”来福点头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 赵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地道里的光还有这种特性。 却听常威叹息道:“公子走后,我们挖了很长的地道,都挖出皇宫了,可是,我们一束光都没挖到,因此,我们怀疑,公子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什么意思?” 赵昊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来福继续解释道:“意思就是,地道里的光,会跟着公子迁移!” “这” 赵昊迟疑了少顷,又满脸不可思议地道:“这是真的?” “公子若不信,我们可以现在试验!” “怎么试验?” “这还用说,当然是就地挖掘啊!” 常威兴奋的一拍巴掌,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炳折叠式工兵铲,顿在地上道:“公子说挖哪,我现在就挖给你看!” “呃” 赵昊嘴角一抽,禁不住抬手扶额,心说你丫的挖地道魔怔了吗?怎么走哪挖哪?而且还带家伙式! 不过,他让常威和来福入东胡宫伺候自己,也是有让他们在东胡宫挖地道的意思,毕竟他现在被嬴子阳囚禁在东胡宫,哪也出不去。 “这个先不急!” 眼见常威跃跃欲试,赵昊连忙抬手止住了他,低声道;“你们刚来这里,外面肯定有很多耳目,现在又是白天,不宜挖掘,等晚上再说吧!” “公子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几瓶浓硫酸,咱们先将地腐蚀了再挖,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外面也听不到!”来福笑着摆手道。 “不是,你们现在都这么专业了?” “基操而已!” “呃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比如这个科学院研究的小型炸药,可以插入岩石里爆破,比我们徒手挖掘更快!” “还有这个手动冲钻,可以钻孔,可以切割树根,很方便的!” “牛逼!” 赵昊见来福和常威像‘叮当猫’一样掏出各种古怪工具,忍不住对他们竖起大拇指,感慨道:“看来你们在咸阳进步不少,没让我失望!” “呵呵呵”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随即一脸憨笑。 “公子,蒙德给您传的信,您都看到了吗?那赵高和嬴成蟜,嬴子阳勾结在一起了!”来福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其实不止他们三人,还有李斯等朝中大臣都参与了!” “啊?这” 来福和常威有些愕然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又将目光落在常威手中的折叠工兵铲上,好奇道:“你手中拿的工兵铲,也是科学院做的?” “不是,是墨玄姑娘帮我做的!”常威摇头道。 “墨玄?” 赵昊微微一愣,道:“墨玄师兄妹还经常来楚南阁?” “以前经常来,后来不常来了!” “为什么?” “因为阎乐那狗东西霸占了楚南阁!” “哦?”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阎乐霸占了楚南阁?” “是的,阎乐现在是卫尉府的二卫士令,统领诸宫门卫兵!”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看了眼门外,道:“这段时间,你们除了伺候我,别的什么都不做,就在东胡宫待着!” “那地道” “找个隐秘的地方,即可展开你们的工作,别让人发现了!” “公子放心,我们都是老手了!” “嗯,你们办事,我放心。” 赵昊颇为认可的含笑点头,随即径自走向自己寝殿,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赵高和李斯还在商量勘验始皇帝尸体之事。 因为秦国的法律规定,皇帝驾崩,必须由廷尉府亲自勘验,等验明正身之后,才能举行国丧。 而负责勘验始皇帝尸体的事,自然落到了李斯和姚贾身上。 但因为始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没有公之于众,李斯要负责落实这个消息,并传达给众臣。 所以,勘验的任务,就落到了姚贾身上。 好在李斯之前就跟姚贾通过气,姚贾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就如此,李斯以内阁大臣的名义,召集始皇帝行营的相关人等,以及三公九卿,诸位大臣,在甘泉宫举行正式朝会。 旬日之间,先是御史大夫冯劫与相关重臣抵达甘泉宫,后是留守在咸阳的军方重要人物,纷纷赶来。 此时,甘泉宫大殿,一片肃然。 李斯先是以内阁大臣的身份,对此次朝会的目的,做了个详尽的介绍,然后又当着众臣的面询问杨端和、王翦,夏无且三人,始皇帝的情况。 杨端和自然不敢再继续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始皇帝’遇刺的诸多细节,同众臣禀报。 而王翦和夏无且,则进一步确认了这个事实。 “南海大局刚定,陛下便跟使者返回咸阳,不料途中遭遇刺客,受了重伤,再加上旧病还未痊愈,才导致伤病恶化,不幸离逝!” 王翦涕泪嘘唏的说道:“至于秘不发丧的原因,是公子昊出于南海大局刚定,怕另生事端,才会同随行众臣实施的!” 话音落下,夏无且作为第一施救者,当即禀报了当日详情。 而杨端和等随行众臣,将尉也禀报了眼见实情。 最后由史官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朝会完毕,众臣震惊、旁皇,不可置信的同时,李斯又让姚贾带领廷尉府官吏,前往甘泉宫寝殿进行皇帝尸身勘验。 而他自己则召集冯劫,顿弱,冯去疾,王翦,夏无且等商议始皇帝国丧事宜。 “诸位大臣,皇帝驾崩之事,来得突然,三公九卿并未全部赶到,以老夫之见,当立即下书召齐三公九卿,共同商议皇帝国丧之事。” 李斯环顾众人,郑重其事地说道。 “李廷尉多此一举也!” 冯劫率先站出来奋然道:“以大秦国法,先皇驾崩未立太子,当以领政大臣为先,这样才能定下决策,通晓朝野!” “再说,陛下临终之前,已经确认了临时内阁处理朝政的合法地位,临时内阁也有权决定是否发丧,何需惊天动地的弄来一班大臣商议?” “冯公此言差矣!” 李斯怒色道:“陛下乃古今未有之帝王,今猝然离世,又未确立太子,正是国疑之时,三公九卿来甘泉宫,一则去疑,二则商议新任国君人选,难道这也算多此一举?” “嗯,在下倒是赞同李廷尉之言,冯公啊,皇帝待吾等恩重如山,帝国也是我们与皇帝共同努力的结晶,岂能草草决断?”顿弱罕见的认同了李斯。 李斯微微一诧,旋即恢复神色,将目光落在王翦身上,淡淡道:“老将军以为如何?” “廷尉之言有理,御史大夫之言也没问题,老夫在南海待的时间太久了,不清楚朝堂之事,一切当以诸位大臣决断!” 王翦模凌两可的摇了摇头,然后无限感慨地道:“老夫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向陛下请辞了,以后会回到故乡频阳,安度晚年,朝中之事,老夫不会过问” 说着,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佝偻着身体,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甘泉宫。 众臣见状,面面相觑,却没人上前阻止王翦。 因为王翦早就有告老还乡的意愿,再加上‘始皇帝’驾崩之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不想操心朝中之事,也很正常。 “好了,当务之急是国丧,老将军之事,容后再议!” 李斯目送王翦离开,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便将议题重新拉回了正轨。 这时,冯劫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敢问杨将军,陛下临死之前,可有遗诏留下?” “这” 杨端和迟疑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夏无且身上。 却听夏无且道:“老夫冲进去救治皇帝的时候,唯有唐睢在陛下身边!” 唐睢? 众臣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唐睢不甚了解。 只见李斯当即下令;“来人,传唐睢!” “诺!” 一名传令司马应诺一声,很快冲出大殿。 过了片刻,唐睢就出现在了众臣面前。 “唐睢,皇帝临死之前,是否只有你在身边?”李斯直接了当的问道。 唐睢郑重其事的拱手:“当时刺客来得突然,陛下身边没有及时出现护卫,确实只有末将在陛下身边!” “那陛下临死之前,可曾留有遗诏?” “未曾.” 唐睢摇了摇头,忽又话锋一转,迟疑道:“不过.” “不过什么?” “陛下在南海的时候,好像写过一道诏书,交给赵高封存于符玺事所!” “你确定?”李斯眯眼道。 唐睢想了想,笃定道:“确定!” “既然如此.” 李斯沉吟了一下,再次高喊:“来人!传赵高!” 很快,赵高就涕泪纵横的来到大殿,失声痛哭:“陛下啊!您怎么就走了,风雨再大,有老奴给您担着,您怎么就舍老奴而去了.” “大胆!” 还没等赵高哭声落下,一旁的冯劫就喝止了他,道:“此等国事场所,岂容你阉宦肆意妄为!?来人,依国法处置,杖脊五十!” “且慢!” 眼见殿外冲来两名黑甲,准备将赵高拉下去行刑,李斯连忙开口阻止了他们,沉声道;“赵高!吾等在商议国家大事,不容你放肆,快将陛下是否留有遗诏之事,从实招来!” “是老奴知罪” 赵高被吓得诚惶诚恐的行礼:“老奴回咸阳之前,陛下确实留有诏书给老奴,只不过,陛下刚写完诏书,叛军就攻来了.” “这么说,陛下的遗诏在你手中?”李斯追问道。 赵高小心翼翼地答道: “当时情况紧急,陛下第一时间便安排老奴出逃,恐怕也是担心诏书落在叛军手中,而老奴也不负陛下所望,将诏书带了回来!” “嗯,事关国家,陛下确实会以大局为重。” 李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刚才唐将军说陛下的诏书有一道,可否准确?” “不然,陛下有两道诏书,一道是给长公子扶苏和蒙恬将军的,一道是给诸位大臣的!”赵高摇头说道。 冯去疾皱眉道:“照这意思,扶苏和蒙恬也应该召到甘泉宫议事?” “不可!” 还未等李斯表态,一旁的顿弱就率先开口道:“此两员重臣要谨慎,如今边境不太平,贸然召他们回来,恐生大祸!” “这” 众臣闻言,顿时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李斯眼睛大亮,暗忖顿弱今日怎么如此上道?莫非,他也有不臣之心? 想到这个可能,李斯故作沉思的默然一阵,随后拍案道:“陛下东巡九原的时候就说过,九原乃大秦的国门,不可一日无将,目下,万里长城刚刚合拢,匈奴又屡次进犯,九原军压力甚大,九原将领皆不宜离开; 冯右相但想,当年灭六国是何等的残酷,陛下都没让蒙公南下助力,更何况今日? 假设匈奴那边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会不兴兵南下?届时,帅不在位,冯相可知其后果?” “不错,我也赞同李廷尉之言,是父亲的目光短浅了。”冯劫笑着附和了一句。 冯去疾老脸一红,不耐烦的摆手道:“老夫也就那么一说,何需都来针对老夫,不召就不召嘛!” “此事本就应该提起,并非吾等针对冯相。” 李斯摇了摇头,却是少见的耐心,扣着书案道:“不召两位重臣,并非不知会他们,老夫当同时发出官文,将皇帝驾崩之事,以及甘泉宫商议诸事,一并知会他们,若他们有异议,必有快书回复.” “行了行了,不需要再废话了!” 冯劫挥手打断了李斯,道:“李廷尉深得陛下信任,我们也都认同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哼!”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无且,忽地冷哼一声,沉着脸道;“冯公将这里当做了你的御史大夫府吗?” “怎么,你一个太医也想主政?”冯劫淡淡地揶揄了一句。 “你!” 夏无且气急,正与开口回怼。 这时,一旁的李斯沉重的叹息一声:“当此国家危难之际,老夫如履薄冰,还请诸位见谅!” “李廷尉真是!” 冯劫不满地站了起来,高声道:“陛下纵然去了,还有吾等老臣,这大秦的天难道会塌了? 老夫今日就一句话撩在这: 谁敢不从皇帝遗诏,谁敢不从李廷尉之命,老夫第一个找他算账!他娘的!大秦有国法,国法可依,什么危难之际,谁还敢造反不成?” “慎言!慎言啊冯公!” 李斯连忙将冯劫按住,转身对殿内的众臣深深鞠了一躬:“李斯承蒙皇帝信任,诸公信任,不甚感激也!如今,只等皇帝尸身勘验完毕,宣读遗诏,老夫告辞!”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看到角落里的一道人影,不由眼皮一跳,诧异道:“汝是何人?” “嗯?” 众臣微微一愣,旋即顺着李斯的目光看去,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位,面容陌生的小吏。 却听那小吏惊慌失措的放下毛笔,颤抖着声音道:“下臣典客府,春禾.” “春禾?” 众臣一愣,下意识将目光望向顿弱。 “哦,这是老夫安排的典客府书吏,你们也知道,典客府不光对外有交际之权,对内也有记录之权,这是皇帝在世时交代的。”顿弱仿佛慢了一拍似的,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众臣听完顿弱的解释,恍然点头。 其实,典客府的顿弱,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除了是三公九卿之一的典客,还是皇帝直属秘密机构黑冰台的统领。 那所谓的典客府书吏,多半是记录大臣言行,上报皇帝的黑冰台成员。 想通了关键,众臣疑心尽除,又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然而,李斯却深深看了春禾一眼,径自离开了大殿。 “这个李廷尉,怎么胆子跟麻雀一样小?!” 冯劫目送李斯离开大殿,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身旁的冯去疾,喟然一叹;“要是李廷尉能接任王绾的丞相之职,恐怕就没这么多事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陛下咋想的,留那王绾站着茅坑不拉屎!” “哈哈哈——!” 众臣轰然一笑。 “.” 春禾的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 原来朕死后是这番景象啊!(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灵异事件?陛下复活了.....【求订阅啊】 李斯回到府邸,总感觉心神不宁,特别是临走前与春禾对视的那个眼神,至今都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神,可是那面孔,却是一道从未见过的面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斯在回程的途中,不断扪心自问,可是直到他回到府邸,都没有想明白。 此时,他在自己府邸厅堂,来回踱步,眉头紧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亲,你回来了?” “嗯?” 就在李斯毫无头绪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循声望去,见是他次子李瞻,便冷声道:“你不在文思阁学习,跑回府做什么?” “这” 刚迈进半只脚的李瞻,听到李斯的话,下意识缩回了脚,小心翼翼地道:“今天老师没来,据说是被少皇子叫去补课了,我们等不到老师,便自行回来了!” “哦?” 李斯眼睛微微眯起,随即一脸威严地道:“少皇子的学业如何?” “听老师说,他是继公子昊后,最聪明的皇子.” 李瞻小心翼翼地答道,同时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觉得他比公子昊差远了,连长公子都不如” “哼!” 李斯冷哼一声,斥责道:“私下议论皇子,可是犯法的!你先顾好伱自己的学业,跟你兄长多学学,别整天乱嚼舌根!” 李瞻被李斯斥责得小脸一白,连忙躬身行礼:“父亲息怒,孩儿这就去温习功课.”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厅门。 就在这时,李斯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平静道:“你跟公子昊是否还有联系?” “啊?” 李瞻脚步一顿,下意识扭头反问:“公子昊不是在南海吗?难道他回来了?” 说着,满脸兴奋地道:“我这就去找他!” “慢着!” 李斯再次呵斥一声,眯眼道:“你莫非忘了自己的功课?” “可是.” 李瞻本欲再多说几句,但对上李斯锐利的目光,瞬间又怂了,连忙拱手一礼:“孩儿告退!” 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清楚,明明他父亲之前有意让他跟赵昊交好,怎么现在一提到赵昊,父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赵昊出了什么事,父亲不愿自己跟他牵扯太深? 可是,当初在咸阳的时候,自己几个与赵昊烧香结拜了,那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异性兄弟啊! 自己若在这时候跟赵昊撇清关系,那岂不是背信弃义? 父亲以前不是常说,做人要讲信义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要自己背信弃义? 想到这里,李瞻心乱如麻,他准备去找蒙德,商量赵昊之事! 另一边,目送李瞻离开的李斯,稍微沉吟,便朝门外吩咐道:“去赵高府邸,将赵高叫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赵高就匆匆从门外走来,一脸谦卑的拱手:“赵高,拜见丞相!” “嗯?” 李斯一愣,随即板着脸道:“你这是何意?” “过不了几天,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在下只是提前恭贺丞相而已!”赵高讪笑着说道。 李斯面无表情的道:“老夫不是陛下,别在老夫面前耍这些小聪明!否则,老夫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是是是,在下不敢了……” 赵高吓了一跳,连忙伏地大拜。 “哼!” 李斯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眼门外,沉声道:“跟老夫来,老夫有事跟你商量。” “诺。” 与此同时。 ‘始皇帝’的尸体已经被移到了甘泉山深处的冰窖,因为那里冰冷如冬,更适合尸体保存。 走在通往冰窖的甬道里,姚贾与随行的廷尉府官吏,不禁频频打颤,一旁的唐睢则平静如常,显然是早有准备。 “唐将军,可否让老夫等回去添加几件衣物,再勘验陛下尸身?”姚贾忍不住询问唐睢道。 唐睢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同样冷得瑟瑟发抖的廷尉府官吏,淡淡道: “陛下突然驾崩,又在途中折腾了两月,外面天气炎热,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如果不冰封处理,很有可能腐烂; 如今,只能等你们勘验完,才能进行防腐处理,这冰窖里的寒气,放出一点少一点,万一损坏了陛下的尸身,你们担得起那个责任吗?” “这” 姚贾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却听一名廷尉府官吏小声插嘴道:“陛下的尸身放在这里,安全吗?我怎么没看到有人守在这里?” “铁鹰卫!” 唐睢直接突出三个字。 伴随这道话音落下,一队队装备精良,手中都是最新武器的铁鹰卫,从甬道当中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 铁鹰卫! 嘶!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包括姚贾在内的廷尉府官吏,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数千人就灭了巴蜀的铁鹰剑士,如今大秦最神秘的铁鹰卫,居然有这么多守在陛下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守在冰窖的原因,这些铁鹰卫从甬道里出来,身上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寒气,仿佛从地狱中走来。 那些站在姚贾身后,站在唐睢旁边的廷尉府官吏,本就被甬道里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现在更是都如筛糠,噤若寒蝉。 唐睢回头看了眼姚贾,又看了眼廷尉府官吏,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平静如常:“走吧,别耽搁了时辰!” 说完,便自顾自的穿越铁鹰卫让出的甬道,大步朝冰窖方向走去。 原本想折返回去添加衣物的姚贾,此时更不敢多说一句,只能老实巴交的带着几名廷尉府官吏,硬着头皮跟上唐睢。 而就在他们跨进冰窖的一刹那,原本漆黑寒冷的冰窖,瞬时绽放出一团团光芒。 这些光芒,没有丝毫热量,仿佛九天上的星辰。 姚贾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它们的奥秘,原来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不过,大秦最珍贵、最好的夜明珠,不是在骊山帝陵当作星辰吗?怎么这里也有这么多夜明珠? 而且看起来,这些夜明珠比骊山帝陵那些夜明珠都好,而且更为明亮。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姚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唐睢的声音突兀传来:“前面就是存放陛下尸身的灵柩,你们自行勘验,等勘验完毕,我再送你们出去!” “嗯?” 姚贾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冰窖深处。 那里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巨大石台,石台上面放着一口未盖棺的青铜棺材,在青铜棺材的上方,还有一个明亮的夜明珠,犹如一束清冷的月光照在棺材上,显得神异非常。 “这” 姚贾与几位廷尉府官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不可思议,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互相点头示意,随即缓缓来到青铜棺材前。 只见青铜棺材里,‘始皇帝’面色苍白的躺在里面,犹如沉睡一般。 虽然此时的‘始皇帝’,看起来比正常人稍微浮肿,但从其面容,不难看出,眼前之人,确实是‘始皇帝’。 当姚贾第一眼确定眼前之人是‘始皇帝’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之前,他还以为‘始皇帝’驾崩的消息是假的,心中对李斯的胆大妄为,揣揣不安,如今亲眼见到‘始皇帝’的尸身,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瞬间消散无踪。 因为这世上除了始皇帝,没人能阻止他那个老友李斯。 论计谋才智,整个大秦朝堂,也没人是李斯的对手。 然而,正当他憧憬自己与李斯的珠联璧合的时候,身旁几位廷尉府官吏,好像看到什么极为震惊的东西一样。 双目睁得大大的。 目光的方向,好像正是青铜棺材的后方。 什么东西? 姚贾也顺着几人的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整个人就像被施展了什么定身术一般,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一下。 青铜棺材的后方,没有光线照射的地方,有一座巨大无比的漆黑座椅。 当然,这座椅并非他们几人震惊的关键。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座椅旁边站着的一个高大身影。 确切的说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背对着他们的一个人影。 至于为什么他们看到这个人影会震惊得不能动弹,主要是他们联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们打心底里害怕,害怕到骨子里的人。 那个人也喜欢穿一身黑袍,那个人的人名无需多说。 能让姚贾这样的帝国重臣感到恐惧的,恐怕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个人了。 “陛陛.” 姚贾哆哆嗦嗦的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然而,还没等他将剩下的字说完整,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影就从座椅旁边转过身来,随后露出一张金色的面具。 在那金色面具之上,没有口鼻,只有一双狭长的眼睛。 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几人谁也看不清那面具之下的眼睛。 “吾乃阴阳宫的大司命,为陛下尸身防腐而来,等你们勘验完毕,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一道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声音,带着丝丝难以言喻的寒气,灌入姚贾等人耳中。 在听到这个从未听过的声音的时候,原本被吓得不能动弹的几人,瞬间回过神来。 不是! 这不是那个男人! 姚贾与几位廷尉府官吏同时舒了一口气,然后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或许,这个所谓的阴阳宫大司命,只是身材与陛下相仿而已。 几人心中皆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就在这时,唐睢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位大臣,可否勘验完毕?时辰已经到了!” “啊?这” 听到唐睢的话,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只确认了始皇帝的面容,还没确认始皇帝的身体,以及具体特征。 “唐睢将军稍等,我们” “怎么?可是陛下的尸身出了什么问题?” 还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唐睢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个过来,沉声询问道。 “这” 刚刚说话的廷尉府官吏,面对唐睢的询问,下意识看向姚贾。 只见姚贾微微蹙眉,随即再次将目光落在棺材里的‘始皇帝’身上,发现那张脸确实是‘始皇帝’的脸,于是稍作犹豫,便摆手道:“没有问题!” “姚廷尉”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陛下的尸身确实没问题!” 说完这话,姚贾朝唐睢拱手一礼,随即自顾自的走下石台。 几位廷尉府官吏对视一眼,也没再多说,便跟着姚贾走了下去。 在快要离开冰窖的时候,姚贾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回头,就朝着石台那边,远远的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眼睛瞪得滚圆。 灵异事件?陛下复活了 不可能! 姚贾瞪大眼睛,心中惊恐得难以言喻。 就在他刚刚回头的一瞬间,那个自称阴阳宫大司命的男人,竟出现在青铜棺材旁边,冷冷的看着他们。 借助青铜棺材上方的夜明珠,他仿佛看清了那金色面具下的双眸! 可是,正当他揉搓着眼睛,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 甘泉山下的冰窖石门,被缓缓关闭。 唐睢领着姚贾和几位廷尉府官吏,走出甬道,重见光明。 一道道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恍若隔世。 却听唐睢率先开口道;“姚廷尉,几位大臣,陛下的尸身已经勘验完毕,末将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唐将军客气了,您请便!” 姚贾笑着拱手一礼,随即目送唐睢离开。 等唐睢离开之后,他又心事重重的看了眼冰窖入口,然后收敛笑容,朝身旁几位廷尉府官吏道; “勘验的官书,按你们所见所闻撰写,待你们撰写完毕,再交由老夫审核,随即会同御史大夫府,太医府,共同发文!” “诺!” 几名廷尉府官吏,对视一眼,而后齐声应诺。 很快,接送他们的马车便来到了他们身前。 姚贾二话不说,直接登上马车,飞速道:“快送老夫去李廷尉府邸!”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追订,求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嬴政:逆子!果然是你挖的地道!【求订阅啊】 “泾阳君!” 一名禁卫都尉来到甘泉山下大营,朝嬴子阳禀报道:“公子昊在东胡宫一切正常,没有提出任何无礼要求!” “嗯,知道了。” 嬴子阳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嬴成蟜,摆手道: “你先下去吧,记住,无论公子昊提什么要求,都说让他等候陛下的传召!” “如果他要硬闯出宫呢?” “哼!刀剑无眼!” “啊?” “怎么,你要违抗本君的命令?”嬴子阳眉毛一挑,冷声道:“本君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违抗本君之命,就是违抗陛下之命,汝可明白?” “这”禁军都尉闻言迟疑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末将明白!” “明白还不下去执行命令?” “诺!” 目送禁军都尉应诺而退,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嬴成蟜,笑了笑,拍手道:“泾阳君不愧为孝文王之子,这份从容不迫的沉稳,本君甚是佩服!” “哼!” 嬴子阳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即坐回自己座位,沉声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现在嬴政死了,为何不尽早拥立新君?” “那依泾阳君之见,谁可为新君人选?” “这还用说,当然是.嗯?除了扶苏之外,伱们打算拥立何人?” “公子胡亥如何?”嬴成蟜似笑非笑的道。 “就凭他?”嬴子阳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嬴成蟜,随即哑然一笑:“别开玩笑了,你说你坐那皇位,我都觉得比胡亥那小子靠谱!” “哦?”嬴成蟜有些诧异的打趣道:“原来泾阳君这么看好本君?” “如此说,你们是真要拥立胡亥了?”嬴子阳很是惊讶的反问道。 面对手握重兵,且跟自己交情匪浅的嬴子阳,嬴成蟜心知不能隐瞒,否则赵高和李斯一旦得势,他这位见不得光的长安君,更加毫无用处。 片刻沉吟,嬴成蟜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嬴子阳桌案前,给他倒了一杯酒,幽幽道:“泾阳君应该知道,那皇位本来应该是我的,是嬴政从我手里夺走的,敢请泾阳君助我一臂之力!” “你现在在国内是罪人身份,能否光明正大的通行,都是个问题,难不成,你还想染指皇位?”嬴子阳有些戏谑的问道,却没有拒绝嬴成蟜倒的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而,嬴成蟜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无论是李斯,还是赵高,他们拥立胡亥,顶多是在秦法中运作,而赵高此人,并非你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一条随时能反咬主人的毒蛇!” “所以,无论是我皇兄,还是李斯,都无法驾驭他!” “这” 嬴子阳闻言,思忖了片刻,道:“赵高和李斯,莫非会反目成仇?” “权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迅速团结,也能让人分道扬镳!”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刚才我也说了,无论是赵高,还是李斯,他们都只能在秦法中运作; 你知道什么是人吗? 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动物性的总和; 就是他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恶; 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所以。”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秦法很特别,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儿,就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儿; 它清楚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点脏事儿; 想想可以,但做出来就不行!” “李斯是一个纯粹的法家,他推崇秦法,却逃不出秦法,所以明明有独断专行的机会,他依旧遵循所谓的秦法,按部就班,这也是他的行为,让其他人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原因!” “而赵高不一样,他同样精通秦法,但他知道,秦法更像人性的面具,是一种强制性的伪装; 他能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在我皇兄面前伪装,就说明他知道秦法的漏洞是皇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力扶持胡亥坐上皇位的原因!” “因为只要他掌控了胡亥,秦法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这” 听完嬴成蟜的分析,嬴子阳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隔了好半晌,他才怔怔的看着嬴成蟜,口干舌燥的道;“你的意思是,要等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 “呵呵。” 嬴成蟜笑着摇了摇头,喟然一叹:“你还是没明白,在权力的斗争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两败俱伤,只有你死我活!” “就好像秦法,既讲人情,又残酷无情.” 说完,嬴成蟜便不在说话了。 两人互相对视,默然良久,在嬴子阳看来,嬴成蟜是个危险的盟友,他能跟自己讲这么多,估计也是认定了自己不会背叛他,如果自己背叛他,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在嬴成蟜看来,嬴子阳是自己非常重要的棋子,用不着抛出某些利益捆绑他,只要让他看清自己的能力,他绝对能为自己所用。 等到暮色时分,嬴成蟜回转身形,一拱手默默地走了。 嬴子阳没有留,也没有送,就愣怔在座位上,直到天色渐渐暗去。 与此同时,李斯府邸。 赵高面色凝重的说道:“那个春禾,在下倒是有些印象,曾经顿弱向陛下奏密朝中之事的时候,在下偶然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并非临时安置的典客府书吏!” “这么说,是老夫多虑了?”李斯蹙眉道。 “倒也不然。” 赵高摇头道;“当初姚廷尉屡次示好顿弱,都被他搪塞过去了,而今在甘泉宫朝会,他又一改常态,隐隐有支持李廷尉的意思; 可是,论关系亲疏,姚廷尉与他更为亲密,他不至于亲李廷尉,排斥姚廷尉!” “那依你的意思,顿弱此等反常举动,是否有其他密谋?” “顿弱虽然是黑冰台的统领,但黑冰台直属于陛下,除非.” 赵高说着,抬头看了眼姚贾,沉声道:“除非陛下真的还活着!” “这” 李斯瞳孔猛地一缩:“这怎么可能?!” 两人的谈话,眼神,声音所携带的信息,所蕴含的寓意,要比话语本身丰富和深刻得多,往往是默默两相视,悠悠万重心。 姚贾通过李斯的表情,已经强烈地感受到来自始皇帝的压力。 他心里明白,始皇帝如果没死,他们这些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和李斯之间,常常以利益将彼此捆绑在一起,但这些与全家,乃至全族人的性命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姚贾站起来给李斯续了一杯茶水,然后面色肃然的道:“李廷尉,尽管我也不相信,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个眼神,我绝对不会看错,除了陛下,没人能让我如此忌惮; 而且不光是我,那几位廷尉府官吏,同样被那个背影震惊到了!” “那依你们之见,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斯收敛情绪,郑重其事的问道。 赵高和姚贾对视一眼,前者道:“依在下之见,得派人密探甘泉山冰窖,进一步确定陛下生死!” “不可!” 姚贾连忙摆手:“通往甘泉山冰窖的甬道里有铁鹰卫,一般人很难进去,而且强行进去,还容易打草惊蛇!” 闻言,赵高哑然一笑:“一般人自然无法进去,但在下的人,却能安然无恙的进去!” “哦?” 李斯眼睛一亮,扭头看向姚贾。 只见姚贾捻起胡须,默然不语。 “赵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李斯笑着抬手示意。 赵高有些谦卑地拱手道;“两位大臣或许不知,在下曾多次陪同陛下前往甘泉宫避暑,对甘泉山冰窖的熟悉,犹如自己手指; 那甘泉山冰窖,其实有两条通道,一条是横着的通道,一条是竖着的通道,横道主要用来运冰,竖道则拿来取冰; 因此,在横道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我们只要将竖道附近的禁军引开,就能直达冰窖,一探究竟!” “妙哉!” 李斯兴奋地一拍桌案。 他不得不承认,有赵高协助自己,自己要省下很多的精力。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赞同赵高,再次将目光转向姚贾,道;“姚兄觉得如何?” 姚贾眼睛转了几圈,捻胡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虽然看不惯赵高一介宦官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论事,但赵高是李斯认定的人,他与赵高也没有什么过节,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甘泉山下的禁军是嬴子阳的人,只要我们提前告诉他,他便不会上来搅局。可是,甘泉山上的禁军,好像是杨端和的人,我们要如何引开杨端和的注意?” “我女婿阎乐在楚南阁弄了不少炸药,只要我的人在山上引爆炸药.” 闻言,李斯和姚贾恍然点头,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过多久,姚贾和赵高就离开了李斯府邸。 紧接着,以阎乐、阴羽、古常为首的探查小队,在赵高的安排下,迅速前往甘泉山冰窖。 另一边,东胡宫。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周围静悄悄的一片。 守卫在东胡宫外的禁军,举着火把,时不时的朝宫内张望。 此时,赵昊正在宫内又唱又跳: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紫电!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乌云!驰骋沙场呼啸烟雨顿! 多情自古空余恨,手持了弯月刃” “????” 外面的守卫一脸问号,不由互相对视,心说这他妈唱的什么!简直就像个喝醉酒的疯子。 难怪,泾阳君要让自己等人看住公子昊,就他这样闹腾,陛下还不得大发雷霆!? 想到这,众守卫齐齐摇头,然后放弃张望,严防死守。 等外面没有一点动静的时候,蹲在门口的来福连忙朝赵昊打了个手势。 赵昊见到手势,一边胡乱嗨唱,一边向角落里移动。 那里有常威挖好的地道。 只见他来到地道入口,一个纵身,直接就跳进了地道,然后佝偻着身体,朝地道深处爬去。 很快,他就在地道转弯处见到了常威。 “公子,地道已经挖通了,您可以出去了!”常威兴奋地搓着手说道。 赵昊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你也开挂了?” “开挂?” 常威挠头道:“什么是开挂?” “.” 赵昊知道这家伙的思路有些清奇,便果断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这么短时间就挖通了?” 虽然他以前就发现了常威的挖地道天赋,但这么短的时间挖出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还是令他震惊不已。 毕竟,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却听常威恍然一笑: “公子没回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挖通了出宫的地道,那地道正好通往甘泉山的阴山宫,而东胡宫距离阴山宫也不远”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觉得自己不是培养了两个心腹,而是养了两头穿山甲,感情这甘泉山已经被他们挖穿了!? 不过,这样倒也省去了他不少时间。 却听他又道:“阴山宫那边的守卫如何?” “上次在那里发现赵高和嬴成蟜他们密谋后,我们就没去了,但阴山宫被我们挖穿的洞,至今都没被人发现,想来也没人去那里!” “什么,你们挖穿了阴山宫?那可是我父皇以前居住的寝宫!” “这” 常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咱们去把它堵了,兴许还来得及.” “我真是服了你了!” 赵昊无语的抬手扶额,随即懒得再跟常威废话,径自朝通往阴山宫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经常威好心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阴山宫地下,于是停下脚步,准备从洞口爬出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尴尬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虽然他的个子比去南海之前,有了明显的增高,但距离常威的身高,还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常威能轻松爬出去的洞口,他爬上去就很是吃力。 眼见赵昊停驻不动,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常威,讪笑着凑上前,低声道;“公子,要不我蹲下,您站在我肩头爬上去?” “你确定,这阴山宫没人?” 赵昊皱眉,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常威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公子,有人早就发现咱们了!” 赵昊:“.”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尽管赵昊知道常威这家伙不太靠谱,但外面确实没什么动静,他也就放下心来,踩在常威的肩头,缓缓向洞外爬去。 可是,他的头刚刚探出洞口的时候,原本漆黑如墨的阴山宫,突然亮起一道光。 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逆子!果然是你!”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这是哪里?呀!好巧啊!父皇.....【求订阅啊】 嬴政从冰窖出来,本打算找赵昊商量一下之后的计划,毕竟刚才在冰窖发生的事,有些出乎意料。 正如赵高所言,冰窖的入口有两条,一条是横着的运冰道,一条是竖着的取冰道。 依照赵昊的计划安排,嬴政应该提前服用夏无且炼制的‘假死丹’,躺在棺材里应对廷尉府的检查。 因为棺材里的那具尸体,除了用人皮面具塑造的始皇帝脸庞,身体跟始皇帝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也就穿得比较厚实,垫的东西有点多,让人很难一眼看出端倪。 可,只要伸手探查,还是会原形毕露。 然而,嬴政却有自己的打算,他想看一看自己死后的景象,所以没有依照赵昊的安排,去棺材里假死,而是假借春禾的身份,正大光明的参加了甘泉宫议会。 不得不说,众臣的言行,看得他真是杀心渐起,等他再回到冰窖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没办法,他只能假冒阴阳宫大司命的身份,糊弄姚贾等人。 也幸亏他演技出众,定力够好,再加上唐睢的及时出现,没有让他当场露馅。 可是,这还不算完。 以李斯和赵高的智谋,想要骗过他们,并不容易。 所以,嬴政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赵昊,弥补计划的失败。 结果赵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在甘泉宫连个人影都没有。 后来,他才听说,赵昊被嬴子阳囚禁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第一时间解救赵昊,而是让顿弱找了一个僻静的住所。 准备在这里跟赵昊会面。 而这个僻静的住所,就是他如今所在的阴山宫。 嬴政对阴山宫的熟悉,自然不用多说,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寝宫。 然而,他刚走进阴山宫,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陈设,以及熟悉的环境,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地洞。 按理来说,皇帝住的宫殿,是经过专人处理的,什么蛇虫鼠蚁,基本都被灭杀干净了。 这么大的地洞,除了‘成精’的耗子,他再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挖出来。 至于刺客什么的,嬴政想都不用想。 一是这个宫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住了,就算是赵高、李斯派来的刺客,也不会来阴山宫。二是什么煞笔刺客会挖地道行刺? 所以,排除了种种可能,嬴政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寝宫怎么会出现这么大个地洞. 而正当他想让人下地洞探查究竟的时候,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他便让人熄灭了宫内的油灯,蹲在洞口,来个守株待兔。 结果不出所料,从地道里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赵昊 难怪当初博士宫论证,这小子一身泥土,原来这小子真的在挖土! 一股无名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明明是夏天,嬴政的鼻孔里却冒出了寒气,看得刚刚钻出来的赵昊,脖子一缩。 完了完了! 又出现幻觉了! 不行,应该是我上来的方式不对! 我得赶紧下去 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赵昊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使劲往下压,想要退回地道。 结果下面的常威,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劲儿的往上顶,边顶还边埋怨赵昊:“公子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变重了?” 说完,又加大力气往上顶。 赵昊顿时急了:“让我下去!” 嬴政:“……” “公子快上啊!” 嬴政:“……” “上尼玛!给我下!” 嬴政:“……” “公子,我快坚持不住了!” 就这样,他们一个往下压,一个往上顶,就像打地鼠游戏一样,在嬴政面前一会儿冒头,一会儿缩头。 来回折腾了十几次,赵昊都快哭了,不得已吼了一句:“别他妈顶了,快放我下去!” 吼完,常威果然没顶了,但是,一双大手却措不及防的抓住了赵昊的狗头,冷若寒霜地道:“闹腾够了没?” “父”赵昊身子一颤,声音都有些结巴,但是,他依旧强装镇定的跟嬴政嬉皮笑脸:“呀!这是哪里?父皇,好巧啊!” “是么,朕也觉得很巧,能不能告诉朕,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地洞,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嬴政一边将赵昊从地道里提起来,一边伸向自己腰间的玉带:“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赵昊下意识的吞咽了几口唾沫,然后冷哼一声,随手将赵昊扔在了地上。 “父皇恕罪,儿臣”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赵昊准备跟嬴政解释地道的时候,感觉到危险的常威在这时爬了出来。 嬴政见状,直接下令;“私闯皇帝寝宫,死罪也!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是儿臣让他挖的,此事与他无关!” 眼见嬴政真的动了火气,赵昊连忙向他求饶。 “那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相比杀常威,嬴政更想了解地道的秘密,所以杀常威的话,只是随口之言。 因为他知道赵昊与常威的关系,肯定不可能让他杀常威。 果然,看着被嬴政吓得浑身瘫软的常威,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躬着身子道:“请父皇屏退左右,儿臣如实相告!” “好了!伱可以说了。” 嬴政挥退了身边之人,整个阴山宫大殿,只有他跟赵昊。 却见赵昊满脸苦涩的道:“父皇,想必您应该猜到了,这地道是儿臣挖的!” “呵呵。” 嬴政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笑容:“这地道莫非是宫内通往宫外的地道?” “正是!” 赵昊坦诚点头:“儿臣挖这条地道的目的,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为何留后路?”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赵昊摊手道:“赵高和李斯若得势,他们会留着儿臣?” “呵!” 嬴政呵了一声,冷笑道;“朕若记得不错,你挖这地道,好像在他们谋事之前!” “呃” 赵昊嘴角一抽,随即眼珠子一转;“父皇您不是不知道,儿臣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逆子!” 嬴政脸色一沉:“这时候还想糊弄朕?看鞭!” “别别别儿臣说,儿臣啥都跟父皇说!” 眼见嬴政一扯腰带,就要朝自己身上招呼,赵昊连忙认怂,直言不讳的道;“其实儿臣早就知道赵高和李斯会背叛父皇,所以提前挖好地道,准备随时跑路” “还有呢?” “还有就是,如果没有儿臣的干预,八年后的父皇,会在第五次东巡途中,暴毙沙丘!” “这” 嬴政心头大惊,不由道:“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儿臣也不清楚,但历史上的结局,是这样的!”赵昊小心翼翼地道。 “历史上的结局?” 嬴政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道:“朕记得你在南海的时候也说过,从梦中人那里了解过一部分历史。赵佗和任嚣在历史上背叛了朕,所以你才会提前布局他们!” “是的!” 赵昊点头道:“正因为儿臣知道父皇会在沙丘暴毙,所以儿臣才担心父皇死后,李斯和赵高会对儿臣不利!” “那么,你告诉朕,你了解的那部分历史,大秦的结果如何?” 嬴政目光锐利的盯着赵昊,一字一句的问道。 赵昊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以父皇的才智,大秦的结果,还用得着儿臣明言吗?” “这” 嬴政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揣测,特别是赵昊袒露他八年后会暴毙沙丘的惊骇之言,更加笃定了他心中的揣测,就跟他现在看到的好戏如出一辙。 眼见嬴政沉默不语,赵昊又挤眉弄眼道:“既然历史已经提前重演,父皇何不耐心地看完这出好戏?” “嗯?” 嬴政反应了一瞬,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即再次开口:“朕怎么会在沙丘暴毙,是被人毒杀,还是被人刺杀?” 赵昊摇头道:“具体原因,梦中人并没有告诉儿臣,但是,他们提醒过儿臣,父皇服用的丹药有毒!” “原来如此!” 嬴政恍然点头:“原来你当初救朕,也是得到了他们的提点。”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地洞,蹙眉道:“他们在地道里吗?” “在,但是父皇看不见,只有儿臣才能看见,如果父皇不信,可随儿臣下地道一探究竟!” “这” 嬴政再次陷入沉默。 虽然他很想下地道一探究竟,但是,面对如此坦诚的赵昊,他又不想破坏这种父子关系。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的下一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震轰隆巨响。 “怎么回事?” 赵昊面色一变,下意识往外跑。 就在这时,嬴政一把将他抓住,提醒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李斯他们应该发现了朕没死!” “啊?” 赵昊吃了一惊,连忙道:“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发现父皇没死的?” “事情是这样的.” 嬴政飞速将冰窖的事告知了赵昊,然后当机立断道:“朕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径,索性不再看他们好戏,调集大军,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可!” 赵昊急忙阻止道:“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他们上钩,现在调集大军镇压他们,很多还没冒出头的帝国败类,便能得以幸免; 对咱们来说,毫无意义!” 闻言,嬴政觉得有理,便皱眉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一定是去探查冰窖里的尸体了!” 赵昊想了想,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道:“依儿臣之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死不见人,活不见尸,反正父皇驾崩之事已经公之于众,他们再怀疑也无济于事!” 嬴政思忖了少顷,便点头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办!” “好!” 赵昊应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地洞,又接着道:“虽然父皇相信儿臣,但儿臣还是想提醒父皇,此地不宜久留,请父皇从地道离开!” “这” 嬴政心头大动,却面露迟疑之色:“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那下面可宽敞呢,足够父皇通过!” “怎么,就朕一个人下去,你呢?” “儿臣自有安排,父皇不用担心!” 赵昊洒脱的摆了摆手。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朕担心的不是你,是朕的皇宫别以为朕不知道,信宫就是被你这土耗子挖塌的.” “呃” 赵昊尴尬得直挠头。 “哼,朕之后再跟你算账,你自己小心点!” 嬴政冷哼一声,然后径自走向地洞,二话不说的跳了下去。 眼见嬴政消失在自己面前,赵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扶额,喃喃道:“来福应该不会被父皇吓死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 阎乐带着古常、阴羽等无常刺客,在甘泉山东侧点燃了炸药,将甘泉山东侧的树林,炸得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惊闻炸响的杨端和所部,马不停蹄的赶往甘泉山东侧,这就造成了西侧的守卫,突然薄弱了起来。 而这时,阎乐又带着古常、阴羽等刺客,从甘泉山东侧,绕道甘泉山西侧,准备潜入冰窖,一探究竟。 “两位,在下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前面就是冰窖取冰的入口,你们自行进去,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引燃我给你们的炸药,我会通知山下的泾阳君来救你们!” 一身黑衣的阎乐,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只有几名禁军看守,便压低声音嘱咐古常和阴羽等刺客。 古常和阴羽对视一眼,话不多说,当即伸手示意。 后方刺客瞬间拿出几根类似于箫管的竹筒,对着正在守卫的禁军一吹,只是刹那功夫,几名禁军便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走!” 古常抬手一挥,包括阴羽在内的所有刺客,直接越过阎乐,朝冰窖入口潜去,期间,没跟阎乐多说一句。 见此情形,阎乐面色铁青,敢怒不敢言。 等他们全部潜入冰窖,阎乐才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神气什么,不就是一群刺客吗?等你们没了用武之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这话,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的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那人同样身穿一身黑衣,抱着一把剑,冷冷的看着他。 “无无涯统领” 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阎乐魂都差点吓飞了,直接瘫软在地。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逆子!你是要活埋朕吗?!【求订阅啊】 赵昊出了阴山宫,第一时间便招呼安全局的人,将陈平和灌婴找了过来。 此时,甘泉山东侧火光冲天,不少杨端和部下,正在山头灭火。 而陈平和灌婴,则趁着山上混乱,山下大营也被波及,才从嬴子阳眼皮底下,溜了出来。 “公子有何吩咐?” 陈平见到赵昊的下一刻,便一脸兴奋地询问他安排。 赵昊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不用想太多,一切按原计划进行。那些刺客已经进了冰窖,我要他们连同那个冰窖,一起消失在甘泉山!” “这” 陈平迟疑了一瞬,下意识看了眼灌婴,蹙眉道:“公子就不担心嬴子阳与嬴成蟜吗?他们最近一直在密谋,想来跟赵高和李斯不是一路人!” “他们再怎么密谋,也是想坐收渔人之利,赵高跟李斯迟早会翻脸,我比谁都清楚!” “那” “嬴子阳和嬴成蟜的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赵昊摆手打断了陈平想说的话。 “好吧,我这就去执行公子的计划。” 陈平拱了拱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那些刺客是如何发现冰窖里的秘密的?” “哎。” 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父皇没有严格执行我的计划,导致其中出现了一些破绽,被赵高和李斯发现了。” “这” 陈平诧异了一下,道:“这么说,冰窖里的刺客是赵高和李斯派来的?” “是的!” 赵昊点头道。 陈平皱眉道;“公子,如果那些刺客是赵高和李斯派来探查的,我们杀了那些刺客,不就坐实了他们的猜测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杀他们,照样会被坐实!” 赵昊耸肩道:“反正始皇帝遇刺驾崩的事已经公之于众了,就算被他们坐实,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话虽如此,在下还是” “公子!” 就在陈平犹豫不决的下一刻,无涯提着一个人来到了他们面前。 赵昊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无涯手上。 只见那被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高的女婿阎乐。 “师兄?” 赵昊上前几步,定睛打量了几眼无涯,又看向他手中的阎乐,追问道:“你怎么把他抓来了?” “我在西侧冰窖入口准备小憩,结果刚休息片刻,就遇到了阎乐带人潜入冰窖,便随手将他抓了过来!” 无涯淡淡解释了一句,然后伸手将阎乐扔在了地上。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师兄你休息的时间还挺赶巧的! 不过,无涯将阎乐抓了回来,倒是让赵昊灵机一动,忽地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走到阎乐面前,俯身看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阎乐,戏谑道:“狗蛋,我们又见面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呜呜呜” 阎乐露出一副很惊恐的样子,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说话。 赵昊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不用装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了!” “老实交待,是不是把我当初告诉你的话,都忘光了?” 阎乐使劲摇头,表示否认。 赵昊冷笑,继续道:“我之所以将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你一来楚南阁,我就接受了你!” “本以为你跟在我身边,会弃暗投明,没想到,你这家伙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亏我临走时还告诉你,若能回来,楚南阁必有你一席之地!” “你看看你,前脚刚走,后脚就忘了,也不知道赵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好使!” 闻言,阎乐依旧使劲摇头,只是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狐疑,难道公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我交过心? “可惜,你知道得太少了。” 赵昊随手打了个响指:“拖出去埋了吧!” “???” 灌婴等人都傻眼了,问都不问,就直接埋了? 阎乐也惊了,他娘的,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埋了? 灌婴等人跟赵昊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了默契,听到赵昊的话,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将阎乐拖了出去,开始在林子里挖坑. 阎乐看着挖坑的灌婴等人,眼中依旧带着一丝狐疑,显然,他不觉得赵昊会真的埋了他,只是想吓唬他。 毕竟他知道很多赵高和李斯的秘密,赵昊想要对付赵高和李斯,少不了他的帮助。 然而,赵昊却绘声绘色地指挥起了灌婴等人:“常威,不用挖那么深,挖宽一点就行了。” “灌婴,让人去打点水,等会儿将水和泥土按一定比例混合,无论他怎么挣脱都爬不出来!” “师兄.” “知道了。” 还没等赵昊交代无涯做什么,无涯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显然,他是去警戒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灌婴等人便将坑挖好了,而后将阎乐一把推进坑里,开始埋土。 起初,阎乐还比较淡定,直到身上被盖的土越来越多,才开始不淡定了,以至于身体不停地扭动,将覆盖自己的土甩出去。 赵昊见状,蹲在坑边坏坏一笑:“我还以为,你跟着赵高之后不怕死了呢,没想到,你也会怕死啊!” “.” 阎乐不能张口说话,只能拼命的挣扎,想要逃出坑道,灌婴等人则一边倒水,一边铲土,准备将他活埋 也不知道是命运使然,还是运气使然,阎乐在挣扎的途中,居然蹭掉了封口的布团,大声哀求道:“公子,我冤枉啊!” “快,快将他的嘴堵上!” 赵昊明显不想听他多说,再次朝灌婴等人下令。 灌婴等人手忙脚乱的拿来粗布团,准备将阎乐的嘴再次堵住,然而,阎乐却发火了:“他娘的,公子问都不问,直接就埋人,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赵昊忽悠道:“我不用问了,你在赵高那里就是个跑腿的,如今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已经是个弃子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阎乐脱口而出。 赵昊冷冷一笑:“你知道赵高接下来的计划吗?不知道吧?” 阎乐:“.” 赵昊:“你知道赵高真正的敌人是谁吗?” 阎乐:“.” 赵昊:“你甚至都不知道赵高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阎乐;“.” 赵昊煞有介事的道:“赵高真正的敌人,其实是李斯,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说着,不由面露鄙夷之色,摇头叹息:“可怜的弃子!” 阎乐大吼:“我不是弃子!” 当你来自一个网络十分发达的世界,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想不会坑人都难。 毕竟,套路也是一门艺术。 “你知道我为何说你是弃子吗?” 赵昊继续忽悠道:“因为你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即便现在不是弃子,将来也会成为弃子,亦如那些被你们抛弃的无常刺客一样。” 阎乐倒是不笨:“公子是想套我的话?” 赵昊抛出杀手锏:“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假借我父皇的名义,赐死我长兄和蒙恬将军!” 说完这话,他察觉到阎乐神色微微一变,心想果然如此,便似笑非笑地道:“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对你们动手吗?” “为何?” “因为我也想坐收渔翁之利!” “哦。” 赵昊引导道:“你连你岳父的真正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为他效命,真是可悲!” 阎乐郁闷道:“如果不为他效命,我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你现在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阎乐沉默了一阵后,问道:“我能帮公子救扶苏和蒙恬,公子能饶了我一命吗?” 众人闻言心头大动,都想替赵昊做决定了。 谁知道,赵昊却语气淡漠地道;“不能!我不想骗你,即便你帮我救了我长兄和蒙将军,也是死路一条。” “.” 灌婴等人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心说为何不继续忽悠他啊? 阎乐叹道:“果然。” “从你离开我那天起,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知道。” 赵昊微微一笑:“我只能保证一点,你如果帮我救了我长兄和蒙将军,我可以让你死后,不至于曝尸荒野。” 阎乐嗤之以鼻:“死都死了,谁还在乎这些?” 赵昊看准机会,抛出一根救命稻草,冷冷道:“这世上能饶你一命的,只有我父皇。” “陛下?” 阎乐一惊:“莫非陛下真的还活着?”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道:“想要打动我父皇饶你一命,你首先要立很大的功劳。” 阎乐看到了生的希望,眼睛变得铮亮,连忙道:“我保证救下长公子和蒙将军,这个功劳还不够大吗?” “这个功劳确实不算小,但我父皇会不会因此饶你一命,我不敢保证!” 赵昊引诱道:“你要试一试吗?试一试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试,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阎乐顿时犹豫了起来,如果出卖赵高,却换不到活路,岂不是很傻? 然而,赵昊似乎看穿了阎乐的想法,又淡淡地道:“你可知我为何想埋你吗?” “为何?” “因为我想利用你的尸身,引诱赵高上钩!” “这!?” 阎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说这也太歹毒了吧!还真要埋了自己啊?若自己不答应,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好!我帮公子救扶苏和蒙恬。”阎乐下定决心道。 赵昊耸肩道:“即便你帮我救了我长兄和蒙将军,多半也是会被砍头的!” 不帮现在就被活埋,活埋太痛苦了,砍头至少还能痛快些,阎乐咬牙道:“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愿意试一试!” “呵呵.” 赵昊笑了,人的求生本能,会迫使人向一切妥协。 灌婴等人只感觉头皮发麻,不给人家活路,还能让人家自愿帮忙,公子果然非同凡响! “好了!将他挖出来吧,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赵昊随口吩咐了一句,便朝林外走去。 常威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心说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阎乐? 要知道,阎乐这家伙可是个墙头草,万一这家伙不兑现诺言,那可怎么办? 然而,赵昊对此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抓住了阎乐的软肋。 与此同时,甘泉山冰窖。 古常和阴羽等刺客,顺利的潜入了冰窖内部。 里面的寒气,冷得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但是,出于刺客的职业操守,他们为了完成任务,会克服一切困难,直到完成任务。 没过多久,他们便接近了存放‘始皇帝’尸身的青铜棺材。 只听古常压低声音道:“我去上面探查始皇帝的尸身,你们在附近搜寻暗室,特别注意那个巨大的座椅,还有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阴阳宫男子!” “呵!” 阴羽呵了一声,冷笑道:“什么阴阳宫男子,纯粹是胡扯,我看那姚贾就是被始皇帝吓傻了,也不想想,阴阳宫怎么可能帮始皇帝做事,他们恨不得始皇帝早点驾崩!” “话虽如此,但我们无常从不问雇主缘由,都是接任务办事!等做完这个任务,我们就离开咸阳!” “好!” 阴羽重重点头,显然不想再被赵高等人利用。 很快,他们就搜寻了一遍冰窖内部,并没有发现姚贾说的巨大座椅,以及带金色面具的阴阳宫男子。 正当他们带着怨气,准备来到古常身边的时候,却发现古常愣愣呆在始皇帝棺材旁,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古常,你怎么了?” 阴羽一脸疑惑的走向古常,然后顺着古常的目光,朝棺材里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不由地头皮发麻。 只见宽大的青铜棺材里,躺着一具面容浮肿,却能清晰分辨出此人是谁的尸体。 “这” 阴羽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骗了”古常讷讷的摇头叹息。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赵成拿剑刺向嬴政的,这里面怎么会躺着赵成的尸体!?” “或许这场刺杀,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其目的,就是让我们相信.不,是让赵高他们相信,始皇帝已经死了” “可是.” 阴羽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果断伸手探查赵成的尸体。 他觉得棺材里的赵成,肯定是假的。 因为姚贾等人曾经确认过棺材里的尸体,就是嬴政本人。 这肯定是什么障眼法! 然而,他的手刚一触碰棺材里的尸体,古常的脸色就瞬间大变,急忙呐喊:“别动!”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在阴羽伸手触碰赵成尸体的一刹那,赵成的尸体就明显向下沉了一公分,紧接着,一股股浓烟从棺材里面溢出。 “不好!快逃!” 来不及迟疑,古常一把抓起旁边的阴羽,跳下高台。 只听身后轰隆一阵巨响,无数火光,从青铜棺材周围迸发而出。 整个冰窖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坍塌,掀起一阵地动山摇。 而另一边,正在地道里缓步前行的嬴政,猛地感觉身子一阵摇晃,有些站立不稳。 他连忙伸手扶助洞壁,却被洞壁震下的灰尘,呛得灰头土脸,不由恼羞成怒:“逆子!你是要活埋朕吗?!” …… ps:最后一天了啊,有月票的投我嘛!(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天选之子【感谢和中堂护法打赏】 杨端和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甘泉山东侧的山火刚刚熄灭,甘泉山西侧又传来炸响。 而且炸响的地方,正是停放始皇帝棺材的冰窖。 这也是他气恼的原因。 自己怎么会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很清楚,袭击冰窖的人,肯定与刺杀始皇帝的人有关。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始皇帝死了还不得安宁。 这声炸响,肯定会让原本懵懂无知的百姓,乃至朝堂上下都苏醒了过来。 尽管国内对始皇帝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如果谁在始皇帝死后还不放过他,那绝对是全民公敌了。 所以,接下来的乱象,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此时的杨端和面色铁青。 他看着下方塌陷的巨大废墟,眼神凌厉到几乎可以杀人。 而废墟的下方,一队队士兵正在清理焦土,从里面搜寻‘始皇帝’的遗骸。 虽然搜寻的意义不大了,但杨端和总得给国民,乃至朝堂一个交代。 这时,嬴子阳带人冲了过来:“杨将军,我闻山上如遭雷击,山下频频震动,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嗯?” 杨端和顿感诧异,第一次炸响的时候,嬴子阳不上来,怎么第二次才上来?难道此事跟他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杨端和当即板着脸,沉声道:“正如泾阳君所见,停放陛下尸身的冰窖,被人用炸药炸毁了!” “啊?” 嬴子阳大吃一惊,上前道;“谁!谁这么大胆!陛下的尸身现在还好吗?” “山上的动静,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问我?”杨端和表情冷漠地反问。 嬴子阳微微一愣,蹙眉道;“杨将军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等李廷尉他们过来再说吧!” “哼!你守候陛下尸身不利!还想赖在本君身上?”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伱!” 嬴子阳被杨端和的话噎了一下,抬手指了指他,然后看向废墟下方,冷笑道:“听说你与公子昊交情匪浅,就是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帮你.” “呵,本将与公子昊只是正常的公务往来,没有任何私交,倒是泾阳君,据说你与朝廷通缉的要犯整日密谋,不知他能为你带来什么好处.” “你胡说八道什么?!” 嬴子阳脸色一变,随即恼羞成怒:“我看你等会儿怎么跟李廷尉他们交代!” “本将失职,自有国法论处,无需跟任何人交代!” 杨端和面无表情道:“泾阳君若无事,请马上离开,否则本将以妨碍公务罪对你论处.” “好好好” 嬴子阳气得连连点头,随即大袖一挥:“咱们走着瞧!” 说完,便带着几名侍卫,离开了废墟。 本来根据赵高的安排,甘泉山传来第二声炸响的时候,他就应该带兵策应阎乐他们,结果刚跑到半山腰,他就遇到了下山的阎乐。 经过阎乐的一番讲述,他才知道,无常的人探查完‘始皇帝’的尸身,准备返回的时候,惊动了铁鹰卫。 不敌之下,无常的人直接引爆了手中的炸药,与铁鹰卫同归于尽了,就连‘始皇帝’的尸身都炸碎了。 刚开始的时候,嬴子阳还有些不信,但仔细打量阎乐,又发现他浑身泥泞,显然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所以,他便立刻改变主意,安排士兵护送阎乐下山,自己则带着几名亲卫去山上验证。 结果正如阎乐所说,冰窖确实被炸塌了,就连‘始皇帝’的尸身都被炸没了。 虽然他心中很是恼怒杨端和对他的态度,但‘始皇帝’的遭遇,却让他暗自狂喜。 因为他从骨子里都巴不得始皇帝早点死。 所以,他刚来到半山腰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就在这时,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泾阳君的脸,笑得跟特么菊花一样灿烂啊!” “刺客!” “有刺客!” “保护君上!” 几名护卫嬴子阳的士兵,脸色突变,当即拔出佩剑,环顾四周。 此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周围一片昏暗,他们举着的火把,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根本无法确认声音的来源。 嬴子阳当即收敛笑声,躲在几名护卫中央,厉喝道;“哪里来的鼠辈,竟敢行刺本君!” “呵呵呵” 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伴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泾阳君该不会是怕了吧?” “藏头露尾之辈,有本事就” “啊——!” 还没等嬴子阳的狠话说出来,一声惨叫就在他耳边突兀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嬴子阳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身旁一名亲卫,竟然离奇的消失了。 “君上快走!我们啊!” 又是一声惨叫,嬴子阳循声望去,发现又一名亲卫也消失了。 这下子,他彻底慌了,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剑,疯狂叫嚣道:“出来!有本事你就出来!” “哟,这就急了,好戏还在后面呢” “别装神弄鬼,快给本君滚出来!” 嬴子阳心底的恐惧不断攀升,他身边的亲卫,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在四周。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瞬间,一个蒙面黑衣人突然给他套了一个麻袋。 嬴子阳一声惊呼刚要出口,一阵‘噼里啪啦’的大逼兜就扑面而来。 足足九十九个大嘴巴子,嬴子阳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天昏地暗,有一种茅塞顿开,幡然醒悟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思考,盘古为何开天,女娲为何造人。 但是,很明显,这个手持麻袋的刺客,并没有留给他思考的空间。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的武力不弱于人,却怎么也提不起反抗的力气来。 第一时间,他就在想,这麻袋绝壁有毒!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一声近乎癫狂的呐喊就在他耳边响起。 “菊花残!” “嗷~~~!!” 嬴子阳一声惨叫,顺着那股强大的力量,整个人都向上冲了出去。 紧接着,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他的面容无比扭曲,似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还能享受兔儿爷的待遇。 “等等!住手啊!谁派你来的!本君出双倍的价钱!荣华富贵任你挑!” 正当他以为自己能稳住刺客的时候,刺客猛地一把拽下他头上的麻袋,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一板砖拍在了他的头上。 尼玛的! 不讲武德! 谁他妈出门带板砖啊?你以为你是小强么?! 这他妈是谁派来的刺客啊? 嬴子阳气得悲愤交加,头上的板砖还在不停的望他身上招呼。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本君乃大秦的君上!你这是在犯法!犯法啊!” “呜呜呜,本君错了,你要什么本君都给你,别杀本君要失禁了啊.” 嬴子阳被黑衣人折磨得惨目忍睹,裤子都拍烂了,可见有多么的惨烈。 他的惨叫声也终于惊动了山上的杨端和所部,纷纷呼喝着前来救人。 嬴子阳一看杨端和的人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嚣张的威胁道:“你跑不了了,本君要弄死你!弄死你啊!” “快!快给本君抓住他!要活的!”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山上下来的杨端和所部,只是看了眼黑衣人,便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你们怎么回事?快追啊!” 嬴子阳见杨端和所部愣在原地,没有任何作为,不禁勃然大怒。 然而,为首那名都尉却淡淡回应:“泾阳君的亲卫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怎么对付得了他,既然泾阳君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你,你们.” 嬴子阳见杨端和的人居然敢无视自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下一刻,潮水般的疼痛就袭遍他全身,特别是屁股,更是痛苦不堪。 “你们给本君等着!” 嬴子阳恶狠狠地瞪了眼离去的杨端和所部,心中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报仇。 然后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下了甘泉山。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的原地,刚才暴虐他的黑衣人,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却听那黑衣人忽地一笑:“蒙德,我刚才表现如何?” 闻言,蒙德笑着从林中走了出来,朝黑衣人比了个大拇指,赞道:“李瞻,真有你的,公子知道,肯定会夸你!” “嘿嘿,谁叫他欺负我李瞻的兄弟!” “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另一边。 嬴政本打算好好研究赵昊挖的地道,找找那所谓的梦中人。 虽然赵昊已经明着告诉了他,地道里的梦中人只有赵昊才能看到,但他依旧相信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也可以。 结果正当他在地道里闲庭信步,仔细打量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地震,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至今都惊魂未定。 “呸!呸!呸!” 差点被活埋在地道里的嬴政,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吐出嘴里的唾沫泥。 直到身上再也没有泥土,嘴里也没有土味,他才踉踉跄跄的朝着地道出口走去。 虽然他嘴里时不时的骂着赵昊,但心里却在揣摩刚刚发生的事。 可以很明显的感知道,这是一次突然发生的地震,不像有人知道他在地道里,故意为之的事情。 “看来,那逆子应该引爆了冰窖里的炸药,刚才的地震,就是炸药爆炸引起的!” 嬴政边走边分析,直到眼前出现一道明显的光亮,才停下脚步。 “嗯?” 嬴政抬头看了眼那道光亮,心说地道的出口怎么这么近?按理来说,他现在连回咸阳的三分之一路程都没走完,不应该出现在咸阳皇宫才对! 可是,这突然出现的光亮,瞬间引起了他的好奇,只见他大跨步来到光亮前,定睛一瞧,忽地发现,眼前这光亮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光团。 “这” 嬴政有些诧异的盯着这个光团,想要伸手去抚摸,又怕出现什么危险,就静静的盯着它,直到眼睛有些发酸,才喃喃自语: “这莫非就是那逆子说的梦中人?还是说,梦中人就住在这里面?” “哼!那逆子不是说,只有他能看见吗?现在朕看见的是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傲娇情绪,在始皇帝心中蔓延,让他倍感牛逼。 不过,面对这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光团,他依旧没有鲁莽的去触摸,只是试探着询问对方:“你是谁?” “???” “你来自哪里?” “???” “你要做什么?” “???” 面对自己抛出的灵魂三问,这个光团没有丝毫反应,嬴政不禁皱起了眉头,纳闷道:“莫非这个光团只听那逆子的?” 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对自己的自信,嬴政陡然升起一抹好胜之心,想要跟自己儿子比比高低。 只听他冷哼一声,当即放下所有谨慎,傲然道: “朕就不信了,朕这个天下之主,还降服不了你!” 说完这话,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浑身散发出王霸之气,提剑劈向光团。 然而,就在剑锋接触光团的一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静止不动的光团,此刻居然活蹦乱跳了起来,看得嬴政眼花缭乱。 还没等嬴政反应过来,那光团又直冲他而来。 “不要过来!” 嬴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但他后退的速度,明显赶不上光团的速度。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光团便撞在了他的剑上,然后化作点点白光,消失在地道里。 “嗯?” 嬴政惊异不定的愣了片刻,然后摸索全身,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异常,才长舒了一口气:“那逆子说的果然没错,地道里确实有梦中人,而且这梦中人,只听那逆子的.” 话音落下,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觉得有些好笑,便自嘲了一句:“朕还是托大了啊!” 原本嬴政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天选之子,结果却是自己儿子。 虽然这个结果让他有些小小的遗憾,但自己儿子能被上天眷顾,还是让他满心欣慰。 这就是他始皇帝的格局。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自己的佩剑已经消失不见。 等赵昊再下地道的时候,一个神奇的东西,会令赵昊惊掉下巴。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ps:有保底月票的,记得投我哟!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来福:不是吧,陛下钻地道怎么还钻上瘾了?【求订阅啊】 “公子!甘泉山冰窖炸了!” 陈平急匆匆地来到赵昊身边,拱手禀报。 赵昊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死了吗?” “除了阎乐,都死了.” “嗯,知道了。” “还有一事,昨晚蒙德公子和李瞻公子,在半山腰袭击了嬴子阳!” “还有这事?” 赵昊微微一诧:“李瞻不是李斯的小儿子吗?如今李斯正在密谋篡位,他怎么会让李瞻跟蒙德一起搞事?” “据属下所知,好像是李瞻公子主动找的蒙德公子!” “哦?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那接下来.” 陈平试探着追问道:“是不是要通知报社,将此事报道出去?” 赵昊想了想,摇头道:“不用,先派人保护我父皇的子嗣,别让赵高那狗东西祸害了!” “诺!” 陈平应诺一声,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赵昊又道:“另外,再帮我安排一下萧何、曹参,我想见见他们!”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 与此同时,李斯府邸。 阎乐刚从甘泉山上下来,就命人将自己送回了咸阳。 此刻,他正在被赵高和李斯同时盘问。 “阎乐,你方才所言,是否句句属实?古常他们真的查明了陛下真身?”赵高沉着脸,当头一问。 阎乐立即正襟危坐,拱手高声道:“回岳父,小婿但有虚言,定叫小婿死无葬身之地!” 赵高眉头微蹙,扭头看向李斯,又是一问:“李廷尉是否还存有疑虑?” 李斯没有回答赵高,只是面色平静的追问阎乐:“老夫问你,为何古常他们与铁鹰卫同归于尽了,独留你从甘泉山逃了出来?” “回李廷尉,在下只负责将古常他们领到甘泉山冰窖,并未进入冰窖,自然省去了一份危险!” “不对,既然伱没进冰窖,又如何得知冰窖里面的人是陛下?” “这” 阎乐微微一愣。 李斯面色一沉:“怎么,你敢欺瞒老夫?!” “大胆阎乐!还不从实招来!” 赵高见李斯脸色不善,当即厉喝阎乐。 阎乐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岳父,小婿怎敢欺瞒你们?实在是,小婿有苦难言” “哼!什么有苦难言!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岳父,他们探查完陛下的尸身,就告诉了小婿结果,本来,小婿是想带他们下山的,可古常却跟小婿起了争执,然后他们便不听小婿的安排,惊动了铁鹰卫” 听到这话,赵高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会跟古常起争执?” 阎乐小心翼翼地拱手道: “回岳父,小婿是奉岳父之命,领他们执行任务的,但古常对小婿总是出言不逊,说小婿只是一个跑腿的,还说小婿以后会是岳父的弃子,甚至屡屡辱骂岳父坑害他们.” “这” 赵高有些尴尬,不由扭头看向李斯。 却见李斯平静如常地道:“无缘无故,古常为何对你出言不逊?” “也并非无缘无故” 阎乐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我在去的路上,提起了他被炸药炸伤的事.” “但是。”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我本意是想提醒他,小心使用我给他的炸药,谁知道他对此事耿耿于怀!” “那么,你之前为何不早说出来?” “我怕岳父和李廷尉怪罪” “哼!自作聪明的蠢货!” 赵高冷哼一声,直接当着李斯的面,扇了阎乐一耳光。 李斯眉头微蹙,却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便朝阎乐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诺!” 阎乐应诺而退,同时心中暗舒了一口气。 目送阎乐离开,赵高再次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李廷尉,您看这” “不用多说!” 李斯摆手打断了赵高想说的话,沉着脸道: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日的大秦报纸,肯定会刊登甘泉山爆炸事件,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我们必须尽快宣读陛下的遗诏,确立太子人选,定下国丧之期!” “好!我这就去知会少皇子,让他配合咱们!” “去吧!” “少皇子,陛下走了!” 赵高来到胡亥寝宫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胡亥,始皇帝驾崩的事。 胡亥闻言,心头大动,眼泪却瞬间溢满眼眶,悲怆痛哭起来:“呜呜呜父皇!” 等胡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高才缓缓走到他面前,安慰道:“好了少皇子,现在乃帝国危难之际,不可做小女儿姿态!” “可是老师,父皇他” 说着,胡亥几乎又要放声痛哭了。 “少皇子难道忘了老夫之前的忠告吗?”赵高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胡亥演戏,当即板起了老脸。 胡亥素来害怕他这个老师,连忙作揖道:“老师但说,胡亥听着便是!” “陛下突然驾崩,少皇子已经濒临危境也!” 眼见胡亥如此听话,赵高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悠悠道: “此前,陛下只留给长公子一道诏书,对其余皇子公主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封王封侯,届时,长公子回咸阳做秦二世,而少皇子将没有立足之地,少皇子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胡亥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苦笑道: “虽然老师很想胡亥做秦二世,但父皇没有明旨将皇位传给胡亥,胡亥也只能认命,至于封王、封侯,胡亥又不是特例,其余皇兄同样如此,老师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高缓缓摇头: “老夫说这些话的本意,不是提醒少皇子陛下的安排,而是提点少皇子变通,方今天下变局,皆在少皇子、老夫、李廷尉三人手中,做君亦或做臣,制人亦或受制于人,同样在我们三人手中!” “啊?这” 胡亥大吃一惊:“这可如何使得?既然父皇已经明旨传位于胡亥长兄,胡亥怎能废兄自立?这不是陷胡亥与不忠不义吗?” 他不是不想做秦二世,而是害怕这样做的后果。 但是,赵高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当即驳斥他道: “少皇子此言差异,周武本为商臣,却举旗革命,天下称义。卫君杀父,名垂青史,何人言他不孝?少皇子与长公子皆为陛下子嗣,无论你们谁继承皇位,都会忠于大秦! 愿少皇子听从老夫的谋划,以成大事!” “这” 胡亥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老师如此慷慨激昂,不由心脏怦怦直跳。 他既无法拒绝自己老师,又觉得此事太过神异,最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赵高知道胡亥内心在做挣扎,却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再次声色俱厉的道:“今夜甘泉山突发事故,国丧在即,少皇子做事岂能顾小而忘大,犹豫不决?!” “这” 胡亥听到赵高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在他心中,老师身为一介宦官,若非为他这个学生考虑身后,又图什么? 这一刻,情非得已,胡亥也只能答应了。 “老师教诲得是,胡亥愿听老师谋划!” 赵高大喜:“少皇子断而敢行,神鬼避之,此事成也!” 另一边,东胡宫。 来福在赵昊的床榻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却发现赵昊和常威,至今没有回来。 昨夜的地动山摇,东胡宫也受了不少影响。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担心赵昊和常威的安全。 此时,他已经从赵昊的床榻上爬起来了,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公子和常威怎么还不回来,天都亮了!” “万一让人发现了,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绝不能让人发现!我得找个东西将地道堵住!” 自言自语中,来福很快搬来一个柜子,将地道口堵得严严实实。 现在他已经不期望赵昊和常威回来了,只期望他们在外面安然无恙。 毕竟他们现在回来,很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然而,正当他准备躺回赵昊的床榻,继续假扮赵昊的时候,刚刚用来封堵地道口的柜子,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嗯?” 来福微微一惊,旋即满脸欣喜的来到柜子旁边:“公子,是你吗?” “是朕!快打开!” “朕?” 来福反应了一瞬,忽地感觉有些好笑。 他以为这是赵昊在逗他,所以没有及时搬开柜子,反而笑着打趣赵昊: “公子,您这学得还挺像的,这是在模仿陛下吗?哈哈哈,陛下若在地道里,来福倒立吃屎!” “哦?”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嬴政,听到来福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幽幽道:“汝此言当真?” “哎呀公子,您就别开玩笑了,来福又不是傻子,陛下怎么可能在地道里” 说着,来福一脸好笑的搬开柜子。 只见柜子下方不是赵昊,而是嬴政,顿时双手一抖,手中的柜子瞬间摔在了地上。 “幻觉!一定是幻觉!” “大胆!!” “啊!陛下——” 来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再次搬开柜子。 幸亏嬴政刚才在地道里,没有被柜子砸中,否则他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只见嬴政目光冷冽的看着来福,沉着脸道:“你刚才不是说倒立吃屎吗?朕看着你吃!” “陛下.” 来福双腿一软,直接给嬴政跪了:“小人来福,拜见陛下!” “哼!” 嬴政冷哼:“朕知道你是谁,那逆子将你留在这里,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陛下英明!小人对您的敬仰,犹如” “好了,奉承的话就别说了,先拉朕上去!” 嬴政摆手打断了来福。 来福这才反应过来,嬴政还在地道里,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地道口,伸手将嬴政拉了起来:“陛下您慢点,小心磕着头.” “呵呵.” 嬴政笑了笑,也没有多言。 很快,他就从地道里爬了出来。 此时的东胡宫一片安静,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东胡宫,琳琅满目,都是一些令人玩物丧志的东西,不由眉头大皱:“这些都是那小子弄来的?” “回陛下,公子是为了在外面那些人面前装疯卖傻,才弄来这些东西的!” 来福小声替自家公子辩解道。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没有搭理来福,又自顾自的玩了一阵赵昊弄来的东西,最后觉得很是无趣,便沉声喊了一句:“来福!” “小人在!” 来福躬身应答。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清楚,嬴政怎么会出现在地道里?还有赵昊和常威他们去哪了? 难道他们挖地道的事被陛下发现了? 想到这里,来福心中一阵忐忑。 似乎看穿了来福的心思,嬴政又淡淡地追问他:“挖此地道,是否有你一份.” “这” 来福心头大惊,顿时语塞。 嬴政目光锐利的看着他,冷冷道:“你可知什么是欺君之罪?” “陛下.” 来福瞳孔一缩,连忙朝嬴政恭敬行礼:“小人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此事与公子无关,都是小人一个人挖的!” 嬴政冷笑:“一个人能挖出皇宫?真当朕的皇宫是泥做的?” “这” 来福再次语塞。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又语气森然地道:“赵昊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还想隐瞒朕?”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小人也无话可说,小人甘愿受罚!” 来福一脸苦涩,当即伏地大拜,做好任人宰割的准备。 然而,嬴政却有些好笑的道: “谁说朕要罚你了?朕方才在地道里走了一阵,发现此地道颇为神秘,你既然挖过地道,想必知道更多关于此地道的事,你可愿为朕讲解?” “啊?” “怎么,你不愿意?”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威严十足。 来福有些迟疑的拱手道:“回陛下,非是小人不愿意,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就随朕一起下地道,边走边说!” “陛下还要下去?” 来福有些诧异的看着嬴政,似乎没反应过来。 但嬴政却已经走到了地道口,一脸不耐烦的回望他:“你个瓜怂,在搞哈子?快走啊!” 闻言,来福身子一颤,连忙躬身提醒道:“回陛下,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哦,外面已经天亮了” 嬴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道:“这样,你先去准备吃的,吃完咱们再下去!” 来福:“.” 不是吧,陛下钻地道怎么还钻上瘾了? ps:求保底月票啊,有的记得投给我,下个月了哦。 求月票,追订,全订,推荐票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求订阅啊】 “公子息怒!” 顿弱见赵昊手持利剑,准备将嬴成蟜碎尸万段,连忙上前拦住他,低喝道:“私刑杀人,纵使您贵为王爵,也不能触犯大秦的律法!” 赵昊心头大怒,愤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嬴成蟜本就是帝国罪人,叛国在先,害人再后,死不足惜!” “公子大谬也!私刑杀人,岂能与依法行刑相提并论?” “我不管!我今日非杀他不可!” “公子!” 顿弱有些生气了:“您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吗?嬴成蟜他们交给老夫,老夫绝不会让他们逃走,您现在应该去甘泉宫大殿,接受陛下封赏!” “哼!” 嬴政突然封他为秦王的事,让赵昊本就不爽,现在又杀不了嬴成蟜,更是让他恼火,于是冷哼一声,怒视着顿弱不说话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声高喊:“昊弟——” 随着喊声,三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赵昊扭头看去,发现是公子良三兄弟,不禁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来了?” “昊弟,三兄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是啊昊弟,三兄在甘泉宫大殿等着你呢,快跟我们走吧!” “这” 赵昊语塞,片刻,忽地眼睛一转,沉声道:“师兄,带上他们,跟我走!” “好!” 无涯简单的应了一声,当即命人将嬴子阳和嬴成蟜绑了。 顿弱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要赵昊不公然乱法,对于嬴成蟜和嬴子阳的死活,他毫不在意。 却听赵昊又道:“那名中军司马为保护我而死,要好好安葬,他的家人,也要厚待,如果有男丁,最好安排在我身边!” “诺!” 顿弱应诺一声,对赵昊的要求无不满足。 毕竟嬴政给赵昊挖的这个坑,着实有些大。 他真怕赵昊撂挑子不干,甚至不接受嬴政的封赏。 好在赵昊没有继续折腾,安排完那名中军司马后,便跟着公子良三兄弟,一起去了甘泉宫大殿。 另一边。 胡亥所在的梁山宫。 “岂有此理!弄垮了一个蒙家,还有一个王家,那王翦是存心跟我做对吗?总有一日,我连你王家也弄垮了!你们能奈我何!想造我胡亥的反!我先杀光你们!” 胡亥在自己寝宫里歇斯底里的咆哮。 当他得知登基大典要延迟的时候,整个人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带着赵高,到处拜访甘泉山的三公九卿。 毕竟当太子和当皇帝的权力,是不一样的。 如今的大秦,也不像嬴政在时的那样了。 因为内阁已经正式成立了,以李斯为首的内阁,掌握了大秦绝大多数的权力,除了皇帝,基本没人能制衡他们,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所以,赵高迫切希望胡亥早日登基。 很明显,他们又在王翦那里吃了闭门羹。 关于推迟登基大典的事,王翦有理有据,没有丝毫退让。 这令他和赵高,非常难堪。 眼见胡亥发泄得差不多了,赵高才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冷冷道:“太子对蒙家还是太仁慈了,虽然蒙恬已经下了死罪狱,但蒙毅至今还在联络诸位大臣,阻止太子登基!” “该死!该死的蒙家!他们都该死!” “太子息怒!” “老师,您快帮胡亥想想办法啊,胡亥想当皇帝,不想当什么太子!” 胡亥几乎带着哭腔朝赵高求助。 赵高笑着看了他一眼,安慰道: “太子别急,您想想,王翦为何要阻止您登位,无非是不认可您这位储君。但王翦在军中声望颇高,您又不能轻易得罪他,再加上王离新掌军权,您只能痛打蒙家,敲山震虎!” “老师的意思是,把蒙毅也处理了?” “蒙毅对政事无比熟悉,王翦却不熟悉,若非蒙毅在暗中谋画,王翦怎么可能想出那些托词。所以,处理蒙毅很有必要!” “那依老师之见,该如何处理蒙毅?”胡亥追问道。 赵高阴阳怪气地道:“李斯跟我们原本是同一条战线的,结果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朝会商议的时候,反对过王翦的建议; 之后全是我们在走动三公九卿.” “是啊!” 胡亥也有些郁闷的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议他当丞相了,现在想想,这李斯真是可恶!” “呵!” 赵高呵了一声,又道:“咱们不能让他把好处得了,什么都不管!” “没错,我这就去找他!” 胡亥说走就走,径直朝门外冲去。 赵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挂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连忙跟了上去:“太子等等老夫,等一下!” 洁白如雪的梨花,艳若云霞的桃花,流金吐芳的油菜花,在渭河两岸铺开锦簇的天地。 这是赏花踏青的好日子。 刚刚升任右丞相的李斯,却没有志得意满的赏春兴趣,宁愿待在甘泉山,编纂他的新政纲目,也不愿走出去看看。 很快,胡亥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李斯寝阁。 此时的李斯,还在幻想做摄政周公。 以前有嬴政在他背后盯着,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现在没有了嬴政的束缚,他做什么都觉得轻松,大有一展抱负的雄心壮志开始燃烧起来了。 但是,当李斯落笔书写新政纲目的时候,笔尖却没有了那种酣畅淋漓的顺畅感,就连胸中那滔滔不绝的方略都没有了。 骤然之间,李斯发现自己离开了始皇帝,好像不会做事了。 而若仅仅只是如此,他还可以通过长时间的调整,来改变自己的状态。 可胡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他没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只能硬着头皮冥思苦想,为胡亥主张自己的新政。 当然,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并非全是为了胡亥,而是为他自己进一步掌控这个国家,打好坚实的基础。 毕竟他的目标是摄政大秦。 只有大秦按照他定好的条条框框去运行,才算彻底的掌控了这个国家。 “丞相!丞相!” 就在李斯刚刚有点眉目,正写得顺手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呼喊声,他眉头大皱,不由厉声低喝:“老夫不是说了吗?任何人都别来打扰老夫,滚出去!” “可是丞相.” “滚!” “哟!李丞相好大的威风,这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了啊!” 还没等那名禀报之人离开,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忽地传入了李斯耳中。 李斯微微蹙眉,旋即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 只见胡亥一反常态的冲进李斯书房,劈头盖脸地问道:“李丞相是要抛弃胡亥了吗?!” “嗯?” 李斯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胡亥身后的赵高,冷冷道:“发生了何事,太子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这” 赵高有些尴尬的看了胡亥一眼,又满脸委屈的拱手:“这还不是被老将军气的吗?” “老将军?” 李斯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道:“太子是为推迟登基的事发火?” “不然呢!” 胡亥没好气的道:“老将军什么意思,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他不懂?为何偏偏在这事上冥顽不灵?难道本太子以前得罪过他?” “太子慎言!” 李斯有些不悦的板起了脸,沉声道:“老将军一心为国,岂会因为私怨而报复太子?” 说实话,要不是他没有多少选择,他真不想扶持胡亥这个憨包。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强忍住心头的不满,面无表情的教育胡亥:“太子要做先帝一般的圣君,就要面对任何困难,当初先帝继位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磨难,结果如何?先帝统一了六国,将大秦带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 胡亥一听李斯将他跟嬴政比,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毕竟嬴政在他心中,一直非常伟岸。 眼见胡亥被自己的话震住,李斯心头一动,当即捧起自己书写的新政方略,继续忽悠胡亥。 “为了让太子登基之后,能像先帝一样,治理好大秦,老夫肝脑涂地,为太子定下了十六字方针!” “哦?说来听听!” 胡亥顿时来了兴趣,火气也随之消散。 赵高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敢跟李斯正面硬刚。 毕竟蒙家的事,还需要李斯主张。 只见李斯双手捧着一卷文书,来到胡亥面前,亲自介绍道:“这十六字方针是:尊崇皇帝,秉持秦法,肃整朝局,示强天下!” 胡亥听得云里雾里,忙道:“可否具体一点?”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点头道:“这十六个字,老臣在书中化成了十二件具体大事!” “愿闻其详!” 胡亥罕见的露出一副乖乖受教的神色。 李斯非常欣慰,又道:“这十二件具体大事,分别是: 一,尊崇皇帝,当扩大骊山帝陵的修建,以彰显大秦统一天下的万世之功。 二,集天下刑徒七十万余,修建骊山帝陵,杜绝各地刑徒复辟势力隐患。 三,独尊始皇帝寝庙为祖庙,大秦皇帝时代祭奉。 四,关中未修建完毕的宫殿,立刻召集傜役,全部修建,以阿房宫为例,需修得富丽堂皇,以彰显我大秦的富强。 五,外抚四夷,尽征臣服大秦之蛮夷材士,组成五万蛮夷兵团,屯守咸阳,王翦重回南海。 六,改蒙恬以北方牧民屯卫长城之策,征发中原民力,屯卫渔阳等边郡。 七,申明法令,以尊法懂法之官吏,监法执法,查纠不法之徒,如赵高,可担任监法之臣。 八,肃清朝政不良之风,罢黜冯劫御史大夫,以皇族大臣嬴子阳为御史大夫,行驶监政之权。 九,增加丞相府属官,缩减内阁大臣名额,许丞相有否决一切内阁提议的权力。 十,二世皇帝当秉承先帝遗志,巡守天下,以示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之臣莫非王臣,镇服海内之威。 十一,需设立” “等一下!” 当李斯念到第十一件大事的时候,胡亥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李斯,蹙眉道;“怎么没有对蒙家的处置方略?” “嗯?” 李斯微微一愣,不由道:“这关蒙家什么事?” “李丞相莫非忘了?” 还没等胡亥开口,赵高也忍不住冷笑出声;“蒙恬还没有死,蒙毅还在郎中令的位置上,您这些大事件,听起来虽然不错,但想要具体实施,真的能绕过蒙家?” “这” 李斯语塞,面露迟疑之色。 他这些大事件,其实是揣摩赵高之后决定的,因为赵高不将胡亥掌握在自己手中,一个小小中车府令,根本没资格跟他叫板? 反之,当年他要是有心结交扶苏,或是赵昊,又岂能沦落到只能跟赵高合作,一力扶持胡亥的地步? 如今,赵高与胡亥的关系,他算是看得非常明白,就那个监法之权,也是他看在胡亥的面子上,强行给赵高的。 而他之所以看在胡亥的面子上,也是想拉拢胡亥,不让他跟自己疏远。 只要胡亥按照他的方略治理大秦,他相信胡亥会看到他的能力,从而疏远赵高。 对于自己的能力,李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依赵府令之见,该如何处理蒙家?” 李斯反应了一瞬,面无表情的追问赵高。 赵高知道李斯看不起自己,也不恼怒,躬身道:“所谓斩草要除根,不彻底解决蒙家,王家岂能乖乖听命?要知道,王贲还在陇西对阵羌族,老将军本欲告老还乡,李丞相将他遣返回南海,王贲能愿意?” “要是王贲父子联合,李廷尉又该如何应对?他们可不是蒙家兄弟!” “这” 李斯再次语塞,隐隐觉得赵高说得有理,自己确实忽略了王贲父子。 “那就罢黜蒙毅郎中令之职,改任代地郡守?” “理由呢?” “屡次质疑先帝遗诏,对先帝不忠,对太子不满,其兄长蒙恬乃罪臣,他也难辞其咎!”李斯沉吟道。 “妙哉!” 赵高抚掌一笑:“李廷尉不愧先帝谋臣!” “不是,咱们都罢黜他郎中令之职了,怎么还改任代地郡守,就不能让他做个小官?”胡亥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很明显,他对蒙家的怨气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地步,连最后一步都不想缓和。 只见李斯和赵高对视一眼,后者笑吟吟地道:“太子无需介怀,所谓的代地郡守,不过是虚职。而且,代地苦寒,又远离朝政。届时,您坐上皇位,想怎么弄死他,就怎么弄死他!” “这” 胡亥思索了一阵,觉得赵高说得有理,当即展演一笑:“那就听老师的!” 李斯:“.” 赵高果然是自己的心腹大敌啊! 看来,得想办法弄死他! 就在李斯对赵高暗忖杀心的下一刻,胡亥又突然开口:“既然蒙毅的郎中令被罢黜了,那郎中令是不是空缺了?要不老师你来当郎中令如何?” “啊?” 赵高吃了一惊,心脏不由砰砰直跳。 李斯为了示好胡亥,给了他监法的权力,如果再升任郎中令,他的权力将进一步扩大。 虽然不能与李斯媲美,但在朝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可是,李斯会让自己升任郎中令之职吗? “怎么,李丞相觉得我老师不能胜任郎中令之职?” 眼见李斯沉默不语,胡亥当即露出不悦的神色。 气氛瞬间沉默。 李斯心思急转 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能跟胡亥闹翻的,毕竟他提出的新政方略,还需要胡亥去执行。 可赵高升任郎中令,又让他隐隐感觉有些危险。 如果胡亥和赵高每日都能相见,那自己岂不是更容易被疏远? 如果自己不答应胡亥,那就同时得罪了胡亥和赵高,这对之后的摄政,肯定会有影响。 心思急转之下,李斯最终还是妥协了,先以自己的新政方略为主,后收拾赵高。 “呵呵呵” 李斯轻笑一阵,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笑道:“赵府令在先帝身边伺候多年,熟悉各种政事,又精通秦法,本就是郎中令的不二人选!” “好!” 胡亥兴奋一笑:“这样胡亥就能每天见到老师了!” “呵呵。” 赵高闻言也笑了,当即朝胡亥和李斯拱手道:“承蒙太子器重,李丞相赏识,高,不胜感激!”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夫这就去草拟太子诏书.” 李斯皮笑肉不笑的摆了摆手,准备回到书案。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丞相,南海大捷,公子高手持先帝遗诏归国,老将军与诸位大臣,正在甘泉宫大殿,等您主持朝会!” “???” 李斯三人满脸问号,心说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有先帝的诏书? 难不成,始皇帝还留有一手? 想到这个可能,三人脸色同时煞白。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追问。 却听那名禀报之人颤声道:“具具体事项小人也不清楚,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听山下有人在传什么公子昊秦王” 轰隆! 三人如遭雷击。 颇有种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感觉。 求月票啊!(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蒙毅质问始皇之死,李斯尽显白莲花特质!【求订阅啊】 “陛下,前面是甘泉宫大殿,我们要过去吗?” 来福小心翼翼地提醒嬴政。 嬴政身手摸了摸整齐光滑的洞壁,疑惑道:“你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么长的地道来?” “回陛下,不是小人不想告诉您,而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从我们挖地道以来,就没有碰到过难挖的地道,那些看似坚硬如铁的岩石,在我们工兵铲下,就如豆腐一般,很容易就挖开了!” “工兵铲?” 嬴政愣了一下,有些惊奇的道:“什么工兵铲这么厉害,挖岩石如挖豆腐?” “陛下稍等,小人这就去给您找一把来!” 来福躬了躬身,很快跑到一处临时库房,找来一把工兵铲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工兵铲,仔细打量,不由喃喃自语道:“这铲子,造型奇特,看起来确实不凡,但材质,似乎与钢铁无异” “回陛下,这铲子确实是钢铁锻造,而且,还是我家公子亲自设计的!”来福有些自豪的接口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当即拿着铲子在洞壁上挖掘。 只见原本整齐光滑的洞壁,很快被嬴政挖了一个小坑,嬴政微微一愣,惊讶道:“这铲子当真好使!” “不过。”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这铲子挖泥土还行,挖岩石真能如挖豆腐?” “陛下可以试试.” “嗯,去找块岩石来,朕试试!” “陛下稍等!” 来福就像个不知疲倦的‘跑腿小哥’一样,对嬴政的想法,有求必应,看得嬴政很是欣赏,有将他培养成下一个赵高的打算。 就是不知道,阉了他,愿不愿意 很快,来福便抱着一块西瓜般大小的岩石,满头大汗的跑到嬴政面前,气喘吁吁地道:“陛陛下您试试.” “好!” 嬴政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拿着手中的工兵铲,‘哐当’一声挖在岩石上,发出悦耳的金石碰撞之声。 “嗯?” 嬴政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来福。 来福也是微微一诧,随即试探着朝嬴政道:“要不,让小人试试?” “嗯。” 嬴政点头,将手中的工兵铲递给来福。 来福接过工兵铲,二话不说,直接挖了下去。 只见原本坚硬如铁的岩石,竟然真如豆腐一般,被来福一铲子挖成了两半。 “这” 仿佛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画面,连一向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嬴政,都不由瞳孔猛缩,眼睛瞪得滚圆。 这一幕太诡异了! 诡异得嬴政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来福被地道里的梦中人认可了,赋予了他徒手碎石的能力? 想到这个可能,嬴政有些惊疑不定的道:“来福,你放下那工兵铲,徒手掰开这岩石试试?” “啊?这” 来福有些愕然,但又不敢违背嬴政的意志,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兵铲,将地上的岩石捡起来,用力掰扯。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无论来福怎么用力,手中的岩石依旧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他自不量力似的,连一小块岩石都没掰下来。 “陛下.” “好了,不用掰了!” 眼见来福掰得面容扭曲,青筋直冒,嬴政也不再执着,摆手制止了他,并沉吟道:“看来,这工兵铲只有落在你们手中,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作用,就算是伱们,离开了这工兵铲,也跟常人无异!” “陛下英明!” 来福放下手中的岩石,躬身笑道:“若不是陛下发现这一特性,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以为所有的铲子都能挖地道.”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地道里的世界更加好奇。 不过,来福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他得专门找个时间,问问赵昊。 “你刚才说,前面是哪里?” 嬴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来福愣了一下,拍了拍手中的灰尘,指着前方道:“前面是甘泉宫大殿,陛下要去看看吗?” “甘泉宫大殿?” 嬴政心头一冷,随即不动声色地问:“能听到上面的声音吗?” “挖地道的时候,我们没想过听上面的声音,但陛下若是想听,小人可以想办法!” “哦?你还有这种能力?” “跟在公子身边久了,什么都会一点。”来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嬴政淡淡一笑:“那小子教人的本事,确实有一套.” “.陛下要过去吗?” “嗯,去听听也好!” 来福躬身对嬴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来福越看越顺眼。 来福不知道嬴政心里的想法,还以为自己给赵昊长脸了,于是更加殷勤地伺候起了嬴政。 而另一边,甘泉宫大殿。 李斯以领政大臣的身份,再次举行了三公九卿朝会。 这次朝会,三公九卿悉数到场。 就连被迫请辞的老丞相王绾,不问世事的老将军王翦,以及新上任的少府章邯,国尉尉缭,治粟内史粟田,大田令郑国,典客顿弱,奉常胡毋敬,卫尉杨端和,太仆马兴,郎中令蒙毅,宗正嬴腾,全部都来了。 从法度上来说,正式朝会还包括各地郡守县令,以及朝中大臣。 但是,作为日常议事,三公九卿与皇帝决策的重要核心参与,就能决策帝国最高事宜。 再加上天下刚刚稳固,各地郡守县令都有自己的事做,很难全部聚齐。 因此,众臣心里都明白,今日朝会是皇帝缺席以来,最重要的朝会。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决定帝国的未来命运。 “诸位大臣!” 李斯站在皇帝龙椅之下,环顾众臣,拱手行礼道:“今日朝会,之所以在甘泉宫举行,而非咸阳宫举行,主要是非常之期; 而非常者何也? 皇帝陛下与归来途中,遭遇刺客袭击,已离吾等去也!” 此话一出,全场哭声暴起,李斯也老泪纵横,摇摇欲坠。 三公九卿之一的冯劫,抢先一步将李斯抱住,沉声道:“廷尉现在是领政大臣,如此脆弱,何以领导众臣决事?!” 说完,又转身呵斥众臣:“都给老夫闭嘴!哭个鸟!还要不要朝会了?还要不要决事了!都给老夫坐好!听廷尉说话!” 这位御史大夫,本身没有多少坏心眼,就是为人耿直了一些,更兼其脾气火爆,一阵呵斥,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时,李斯勉强站起身,朝冯劫拱了拱手,又声音嘶哑地道: “陛下驾崩突然,吾等众臣当同心协力,依据法度,安定大秦。 唯其如此,才不负陛下知遇之恩!” 说完,转身看向左侧的廷尉姚贾:“姚廷尉,皇帝正身之事,可否勘验完毕,有无异常?” “诸位!” 姚贾从案头捧起一封奏折,声音凄然道:“老夫已经与廷尉府数名官吏,共同勘验完陛下尸身,确认陛下是被刺客刺伤腹部,失血过多而死,这是廷尉府勘验的官书.” 说完,姚贾已经泣不成声,将手中的奏折交给李斯:“李廷尉,还是你” 李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的念完了官书上面的内容,随后环顾众臣道:“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哽咽摇头:“吾等,无异议.” “且慢!” 就在李斯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时候,蒙毅从座位上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道: “敢问廷尉府勘验陛下尸身,是由何人授权的?随行可有太医在场?陛下遇刺身亡,此等惊天大事,为何现在才通知众臣?” “姚贾作答!” 李斯对姚贾挥了挥手。 “在下遵命!” 姚贾对李斯拱手一礼,随即面对群臣道:“郎中令所言,亦是对陛下之死存疑。经廷尉府查证: 陛下从南海归来途中,遭受大雨倾盆,杨端和与陛下商议后,在一巨型树冠下躲雨扎营,不曾想,刺客竟躲在树冠之中,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突然发动袭击; 虽然守营的将士拼死抵抗,但依旧令人措不及防,被刺客找准时机,潜入了陛下营帐,故此,陛下身受重伤; 杨端和果断唤太医夏无且救治陛下,奈何夏无且赶到之时,陛下已薨 以法度论,此乃杨端和一人所述,不足以为证; 但是,陛下贴身护卫,唐睢统领,一直在陛下身边,尽管吾等很少有人知晓唐睢统领,却不能忽视此人,故,陛下之死,经杨端和口述,唐睢统领补证,廷尉府勘验无误!” 说完,又将目光落在蒙毅身上,道:“郎中令,这是陛下之死疑虑!还有为何现在才通知众臣,这是公子昊得知陛下遇难之后,临时召集随行将尉,大臣,共同商议的决策; 其目的,主要是南海战乱刚刚平定,北边匈奴亦不太平,恐国内动荡,才秘不发丧; 老夫觉得,此举并无不妥,故,勘验公子昊之策无误; 至于勘验陛下尸身是何人授权的,老夫可以明白的告诉郎中令,是李廷尉! 一,李廷尉深受陛下器重,在陛下开展新政之时,李廷尉乃新政的发起人,有能力领导众臣。二,陛下有遗命,李廷尉可以召集众臣,共同商议国家大事。 如此解释,不知姚贾可算说清?” “姑且信了。” 蒙毅面色阴沉地坐回了原位。 王绾和王翦互相对视一眼,皆默然不语。 但是,冯劫却大为恼怒:“什么叫姑且信了?有什么疑虑,直接说出来便是!” “冯公,要不还是教郎中令直接询问公子昊?”李斯一脸忧色。 “不用!” 冯劫一拍桌案:“有什么疑虑都说出来!还有谁有异议?” “我等无异议” 众臣异口同声。 冯劫当机立断:“好!孤议不论,廷尉继续主持朝会!” 李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蒙毅拱手一礼:“公若心存异议,之后可继续质疑老夫;但是,现在乃非常之时,冯公主持大义,且勿私相怨恨,坏了朝堂风气.” 曹尼玛! 蒙毅听到李斯的话,气得差点蹦出自己侄子蒙德平时爱说的脏话。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 哦,老夫站出来提几个疑点,你就说老夫坏了朝堂风气,冯劫站出来喷老夫,你就说他主持大义! 我大义尼玛啊!白莲花! 眼见自己叔父被气得额角十字筋暴凸,一旁的蒙德连忙拉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坐下。 然而,蒙毅却一甩衣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斯,一言不发。 “诸位!既然廷尉府已经勘验完毕,定论也没有异议,老夫有个提议,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左丞相冯去疾,突然站起来高声说道。 众臣瞬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却听他又道:“诸位大臣赶来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依老夫之见,不妨先进午膳,再议国事?” “左丞相老糊涂了吗?这种时候,谁还吃得下饭啊?!”冯劫第一个表达不满道。 冯去疾恨铁不成钢的道:“逆子!你说什么!?” “父亲!” “这里没有父亲!只有大秦左相!” “左相又如何?我乃御史大夫,跟你同列三公!” “你!” “好了,都别吵了,此时确实不宜吃喝!”尉缭一拍桌案道。 “不错,陛下驾崩,储君未立,万事不宁也!”寡言的郑国也随声附和道。 其余众臣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李斯看了眼不远处沉默不语的赵高,随即叹息着道:“空腹商议,也非明智之举,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决断,不妨一边吃,一边商议!” 众臣闻言,纷纷看向冯劫。 只见冯劫眉头大皱,却是没有再反驳,只是高声提醒众臣:“陛下还未发丧,不可在此饮酒,以免误了之后的朝会!” 众臣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很快,赵高就招呼甘泉宫侍从宫女,抬进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 现在的大秦帝国,美食丰富且多彩,无论是煎炸炒烧,还是炖蒸煮煲,都一应俱全,众臣吃得满心欢喜。 当然,也只是心里欢喜,表面还是要庄严肃穆,默默吃喝。 这就好比后世吃席,痛并快乐着。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表演开始!国不可一日无君?【求订阅啊】 甘泉宫大殿正在举行重要的议会。 报馆里的赵昊却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指挥萧何与曹参。 然而,萧何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昊,道:“公子,咱们这个报纸,是不是编得有点夸张了?” “怎么,萧先生怕了?” 赵昊笑呵呵的反问萧何。 曹参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不是我们害怕,只是担心这件事闹大,会影响陛下的声誉!” 赵昊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道:“我早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我父皇不再做皇帝,反正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到时候带他周游世界多好!” “你们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周游世界,怎么看都是咱们双赢!” “公子不可胡闹,虽然陛下赞同了你的计划,但大秦的天下,还离不开陛下,有周游世界的时间,还不如治理好这个天下!” 萧何一脸正色的道:“大秦还有很多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远没有公子想象的那么天下太平!” 赵昊叹息道;“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干嘛还当真了?我的目的就是引出嬴成蟜,先解决他,再解决赵高和李斯,不然他一直在暗中搞事,你们说怎么办?” “那要不这样,先把这个大秦富豪榜发出去,引导舆论,再执行公子的计划,剪除嬴成蟜背后的势力,迫使他提前争位,公子觉得如何?”曹参追问道。 赵昊想了想,道;“嬴成蟜背后的势力,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支持他搞事的资金来源,必须要根除!” “公子的意思是商会?”萧何蹙眉道。 “不错!” 赵昊点头道:“搞政治的人,可以不在乎钱,但绝对不能没有钱!” “既然如此,在下倒有一计.” “哦?你且说来听听!” 曹参作揖道:“回公子,陛下帝陵的修建,虽然一直有朝廷国库支撑,但距离帝陵修建完毕,最少还有三年的时间,可如今,陛下突然驾崩,帝陵必须要尽快完工,而尽快完工的前提,是要征召更多的役夫,花费更多的财力物力; 依照大秦目前的国库收入,肯定是无法支撑的,所以,重税会成为朝廷的下一个手段!”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陛下刚刚驾崩,朝廷需要一个稳定的过渡时间。征收重税,很容易导致国内动荡,这时候,大秦富豪榜就成了朝廷的指路明灯.” “妙哉啊!” 赵昊眼睛一亮,不由拍手叫好:“不愧为‘曹相国’是也!” “这” 曹参有些懵逼的看了眼赵昊,又看向萧何。 萧何也有些诧异赵昊的称赞,试探着道:“公子此言何意?” “哦,没什么,就是夸曹参有丞相之能!” 赵昊反应过来,尴尬的摆了摆手。 曹参急忙道;“公子过奖了,参能得公子器重,三生有幸也!” “行了,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就依你方才之言,执行咱们的计划!” “诺。” 萧何与曹参齐声应诺。 赵昊看了他们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实不相瞒,我在回咸阳的途中,遇见了刘季、樊哙、周勃他们.” “啊?这” 萧何与曹参心里一格登,脸色明显的产生了变化。 他们知道赵昊与刘邦的过节,所以很是担心刘邦的安危。 但是,刘邦怎么会那么鲁莽,跑去找赵昊报仇? 要知道,以刘邦的性格,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是很难让他冒险的. 似乎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赵昊又笑着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跟刘季只是有点误会,这误会解开了,自然也就没有仇恨了!“更何况,刘季还帮了我大忙,我没理由再惩治他!” “这” 萧何与曹参对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道:“敢问公子,这刘季帮了您什么大忙?” 赵昊笑着解释道:“你们应该清楚,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海外,原本我计划的是,由我亲自组建船队,去探索海外,结果咸阳出了这些糟心事,我想去也去不了; 但是,刘季此人,志向远大,且为人机敏,由他代替我出海,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惩治刘季了吧?” “这” 曹参迟疑了一下,蹙眉道:“这么说,刘季代替公子去海外了?” “是啊!” 赵昊点了点头,随即意味深长地道:“海外虽然危险重重,但也不乏毕生追求的机遇,刘季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你们应该明白。” 说完,他便不再多做解释,转而拿起桌上的茶杯,自顾自地走出了报馆。 目送赵昊离去,萧何与曹参互相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不管刘邦是否找到那个机遇,只要赵昊没杀他,他们就能够接受。 而与此同时,甘泉宫大殿的众臣们,已经吃完了午餐。 片刻之间,大殿就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司礼大臣也在这时宣布,朝会重开。 只见李斯肃然起身,来到大殿中央,环顾众臣道:“诸位,国不可一日无君,立储朝会,事关重大,请诸位务必各抒己见!” 话音落下,举殿空谷。 这时,赵高捧着一只匣,从侧面走来,递到李斯面前。 李斯目不斜视,再次高声解释:“东巡至九原郡时,陛下突然接到南海传来的密报,老将军病情危在旦夕,南海大局动荡; 故,陛下委命老夫,带领东巡车队先行返回咸阳,由陛下与赵高,奔赴南海,尽管老夫极力劝阻,但陛下依旧挂念老将军病情; 可惜,南海动荡超出了陛下的预料,陛下竟被南海叛军围攻上了门,不得已之下,陛下给老夫留了一道临危诏书,此封匣的封口就写着‘李斯亲启’。 赵高所捧之物,便是陛下诏书。 此诏书,老夫尚未开启,老夫敢对天发誓:无论陛下遗诏如何,老夫都决力执行,不畏生死,不畏强权,老夫敢请两位冯公,亲自验诏!” 话音落点,全场诧异。 在场的相当一部分人,都参与了上次的朝会。 他们都知道始皇帝有两份遗诏,且全部封在符玺事所,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始皇帝给李斯单独留了一份遗诏。 虽然李斯只是大秦的廷尉,但谁都知道,李斯在始皇帝心中,一直都是领政首相的角色。 比起王绾和冯去疾这两位实打实的左右丞相,李斯的权力更大。 所以,尽管这份遗诏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但却没人质疑这份遗诏。 假如始皇帝没有给李斯留遗诏,那才奇怪了。 可是,众臣诧异的不是李斯有始皇帝的遗诏,而是这份遗诏,明明写了‘李斯亲启’,为何李斯要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遗诏? 是怕众人怀疑他谋私么? 就在众臣大感不解,面面相觑的时候,冯劫的声音再次响起: “廷尉既然已经当众明誓,何须我们验证,自己开了便是!” “两位冯公验诏,乃国法规定,老夫一生秉承法治,岂能公然乱法?”李斯显得有些不悦了。 “这” 冯劫语塞,扭头看向冯去疾,挑眉道:“左丞相以为如何,监诏否?” “哼!” 冯去疾冷哼一声,理都不想理自己这个老大不小的‘逆子’,闷声闷气的站起来,拱手道:“老夫奉法监诏!” “切!明明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还要我开口.” 冯劫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随即也站了起来,径自走向李斯。 只见他们父子二人,恭敬地朝铜匣深深一躬。 冯去疾肃然站定。 冯劫话不多说,直接拿起铜匣,当着众人的面,仔细观察铜匣的细节,并高声念诵出来:“铜匣乃陛下诏书专用铜匣,封条乃少府特制封条,封字乃陛下亲笔书写,诏书外制无误.” 之后,赵高又递上启封的文书刀,冯劫拿起刀,小心翼翼地剥开封条,然后打开铜匣。 旁边的冯去疾跨步上前,又是一声通报:“铜匣内部封存完好,没有任何异常!” 说完,伸手拿出里面的诏书,继续通报:“诏书材质乃尚坊特制羊皮诏书,内制无误!” “开诏!” 李斯大手一挥。 全场顿时肃穆。 冯去疾当即展开诏书,高声念诵道:“朕若遭遇不测,着李斯顾命善后,朝会,安定家国!诏书完毕!” “陛下——!” 全场再次痛哭流涕。 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份诏书, 毕竟始皇帝将李斯视为顾命大臣,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却听冯去疾又道:“诏书已经明示,敢请李廷尉继续朝会!” “多谢两位冯公!” 李斯对冯去疾父子拱手一礼,两人还了一礼,再次回到座位。 这时,李斯的眼角已经闪烁着泪光。 只听他悠悠一叹:“先帝将如此重任交给老夫,老夫愧对陛下啊!” 说完,又环顾众臣:“老夫知道陛下的想法,无非是老夫善于协调众臣,论能力,论资历,论爵位官职,老夫都比不过老丞相王绾,老将军王翦,老国尉尉缭.” 听到这话,众臣齐齐将目光落在王绾、王翦、以及尉缭身上。 但是,三人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仿佛这件事,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一样。 却听李斯又感慨似的道:“等立储、立帝这两件事过去,天下安定之后,老夫会学古贤退隐,以享暮年治学之乐” “国难当头,李廷尉老是念叨以后之事作甚?” 冯劫不耐烦的打断了李斯。 李斯倏然一个激灵,连忙拱手表达歉意:“冯御史大夫监察得是,老夫有些颓然了,朝会立刻回归正途!” 说完,转身摆手:“赵高,汝身为中车府令,兼行营符玺事所的主事,将陛下遗诏,请出符玺事所!” “诺!” 赵高恭敬应诺,同时对李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别看李斯表现得大义凛然,其实这一系列流程,无不显示李斯的智谋。 从始至终,李斯都在利用冯家父子,还有朝堂众臣对他的信任。 包括他介绍赵高的正职和行营的副职,都是表演给蒙毅看的。 因为蒙毅是郎中令,是皇帝书房最高的长官,按理来说,皇帝的诏书应该由蒙毅掌管,但是,蒙毅不在皇帝身边,由赵高临时掌管,好像并无不妥。 果然,随着李斯的话音落下,原本心存疑虑的蒙毅,逐渐舒缓了眉头,静静等待诏书的公布。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高才带着两名侍从,推着一个木质小车,缓缓来到大殿。 只见小车的上方,赫然摆着两个四四方方的黑玉匣子。 李斯见状,连忙上前躬身一礼,随即对众臣们也深深一躬,这才走到小车旁边,肃立不动。 “符玺事所皇帝遗诏到!敢请廷尉依法启诏!” 赵高对李斯拱手行礼。 李斯没有理他,转而朝众臣道:“依老夫之意,这次由两位冯公与郎中令,共同验诏!” “吾等,无异议.” 众臣异口同声,立即赞同了李斯的主张。 李斯微微一笑,转身对冯家父子,以及蒙毅,遥遥拱手道:“如此,敢请两位冯公,郎中令验诏!” “麻烦!” 冯劫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忽又想起李斯刚才的话,冷眼看向蒙毅;“老夫在旁边观看,郎中令自己动手,免得到时候怨恨老夫自作主张!” “你!” 蒙毅气得双目圆睁,但也没有推辞,当即离开座位,来到小推车面前。 李斯之所以让蒙毅验证诏书,一是蒙毅本身就是皇帝书房的最高长官,由他验证,乃必然之举,否则诏书的内容,很难让人信服。 二是,经过蒙毅验证的诏书,杀蒙毅的兄长蒙恬,让赵高有种说不出来的爽感,这是李斯故意满足赵高的小小愿望。 毕竟赵高与蒙毅的仇恨,他也是知道的。 “启盖!” 蒙毅对自己非常自信,因为他处理过不少皇帝诏书,任何疑点都逃不过他经过千锤百炼的眼光。 一眼看去,两个黑玉匣子没有任何异常,而且,蒙毅关注的重点,根本不是匣子,而是匣子里面的诏书。 只听他一声领下,两名负责文书的郎中令属官,连忙跑到他面前。 而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蒙德,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高声道:“叔父,我也想验证陛下遗诏!” “哗——” 全场哗然。 李斯和赵高同时脸色一变。(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胡亥即位,谁反对,谁赞成?【求订阅啊】 蒙德在这时候站出来,不仅全场众臣大感意外,就连在地道偷听的嬴政都有些错愕。 嬴政确信,赵昊的整个计划中,没有蒙德这一环。 尽管李斯的表现,已经让他杀心尽起,但是,蒙德的出场,又让他意外的同时,满心期待。 如果蒙德能发现诏书的破绽,倒也称得上虎父无犬子。 “那小子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朕要准一些,此蒙德,算是意外之喜啊!” 嬴政眼中的神情,带上了一丝欣喜。 但是,守在他旁边的来福,却如坐针毡。 刚才大殿上的对话,来福听得真真切切,嬴政的杀气,让他差点忘了呼吸。 如今难得看见嬴政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他连忙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小人可以回避一二吗?” “嗯?” 嬴政闻言,皱眉看了来福一眼,并没有同意他的请求,而是沉吟几息道;“若照你所说,你们发现了嬴成蟜与嬴子阳,还有赵高的密谋,便第一时间找到蒙德,那蒙德对赵高的秘密,应该了如指掌,可是,赵高与李斯的秘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听到嬴政的询问,来福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颤声道: “回陛下,蒙德公子并不知道赵高与李斯的秘密,兴许是赵高与李斯走得比较近,对李斯产生了怀疑.” “那他此前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除了给远在九原的王离写了一封信,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蒙恬不是也在九原吗?他为何给王离写信,而不给他父亲写信?”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嬴政定睛看了来福半晌,目光越来越锋利,仿佛能够洞穿来福的灵魂,良久才缓缓抬头看着上方,淡淡道:“举稳一点,别掉下来砸到朕!” “陛下放心,小人绝不会砸到陛下!” 来福暗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将手上的大缸举得四平八稳。 与此同时,甘泉宫大殿。 赵高和李斯同样惊疑不定。 要知道,蒙德可不是普通的廷尉府官吏,就算他是蒙恬长子,李斯和赵高二人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但是,这小子可是赵昊的心腹。 赵昊是什么样的人,李斯和赵高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不让赵昊跑出来搅局,他们提前就让嬴子阳将赵昊囚禁了。 现在蒙德突然站出来验诏,让他们颇有一种赵昊要开始搞事情德感觉,所以无不心头一紧。 然而,还没等李斯开口,蒙毅就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却听蒙毅斥责道:“这里岂是你胡闹的地方?还不快坐下!” 蒙德嬉皮笑脸地拱手道:“叔父,哦不,郎中令,下官乃廷尉府尉丞,按理来说,也有权验证陛下遗诏,毕竟廷尉府维持的帝国法治,验诏也需要有法可依!” 说完这话,还不忘向自己长官,廷尉李斯挤眉弄眼:“李廷尉觉得下官此言如何?” “这” 李斯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赵高,随即和煦一笑:“蒙尉丞所言有理,廷尉府确实有权验诏” “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义正言辞道:“汝乃廷尉府尉丞,按理来说,左右廷尉皆不在,才由你主持廷尉府大小事宜,如今,老夫和姚廷尉皆在,岂能由你越俎代庖?” “哎呀,这有什么,下官和姚廷尉一起验诏不就得了,反正多一个人验诏,也多一份公平,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李廷尉心里有鬼,不想下官验诏!” “大胆!” 姚贾闻言,怒拍桌案,就要呵斥蒙德。 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尉缭,罕见地开口道;“老夫觉得,蒙德验诏,并无不妥” “不错!老夫也这样觉得,蒙德于公于私,都可以验诏!”王绾随声附和。 王翦淡淡一笑:“蒙家小子,你父亲回不来,你就代你父验诏吧!” “这” 全场一片愕然,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这蒙德何德何能,竟能同时被三位帝国大佬鼎力支持?! 难不成,蒙家要再次崛起了? 想到这个可能,众臣不由异口同声:“臣等,无异议.” 李斯:“.” 赵高:“.” 两人心情同时跌落到了谷底,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们害怕的不是蒙德验诏,而是蒙德背后的赵昊搞事。 但是,事到如今,他们想要阻止蒙德,已经不可能了。 只见李斯稍微沉默,便展颜一笑:“蒙德公子要代父验诏,老夫自然不好推辞,那就请蒙德公子与郎中令一起验诏吧” “多谢李廷尉!” 虽然李斯话里话外,不乏嘲讽之意,但蒙德却一点也不在乎,屁颠屁颠的跑到蒙毅面前,笑嘻嘻地道:“叔父,小侄来助你一臂之力啦!” 蒙毅:“.” 蒙毅:“你小子又想捣什么乱?” 蒙德:“哪有捣乱,小侄是怕有人欺负叔父,想来助您一臂之力!” 冯劫闻言,当即表达自己的不满:““蒙家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公什么时候变成《西游记》里的六耳猕猴了?我们叔侄俩说个悄悄话,也被你听到了!”蒙德不咸不淡的打趣了冯劫一句。 “哈哈哈!” 全场轰然大笑。 很明显,在场的众臣都读过《西游记》,对里面的六耳猕猴,印象颇深。 “黄口小儿,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冯劫被蒙德怼得脸红脖子粗,就要上前找蒙德算账。 却见蒙毅一脸漠然的挡在蒙德面前,冷冷道:“冯公好歹也是一大人,怎么跟后生一般见识!” “哼!” 冯劫冷哼一声,当即拂袖愤慨:“你们蒙家之人,果然如出一辙,都没什么教养!” “哦?听冯公之言,似乎对我蒙家有怨?” 蒙毅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寒霜。 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李斯一拍桌案,怒道:“国家危难之际,岂容尔等怨声载道?都给老夫住嘴,继续启盖!” 此言一出,蒙毅和冯劫互相瞪了一眼,随即各就各位,等待郎中令府的书吏,缓缓打开存放始皇帝遗诏的玉匣。 只见玉匣打开的第一时间,蒙毅就对冯劫拱手一礼,两人同时上前打量,不禁同时一惊。 “有何异常?”肃立一旁的李斯,淡淡开口询问。 蒙德连忙上前观望,惊呼道;“诏书封条上有字!” “小子胡涂!封条上岂能没字?!”冯劫有些鄙夷的呵斥了蒙德一句。 蒙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看向蒙毅。 蒙毅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一旁的冯去疾突然开口道;“蒙家小子,有何字,念出来听听!” “哦,好的。” 蒙德老实巴交的应了一声,随即高声念道:“第一匣封条上写的是:朝廷诸公启诏。第二匣封条上写的是:储君启诏。” 闻言,冯去疾点了点头,淡淡追问蒙毅:“蒙毅,你家小子念的可是这两则?” “是!” 蒙毅面无表情的点头应是。 座中新任少府章邯,远远地问了一句:“敢问郎中令,此两则是何意?” “诸位大臣!” 蒙毅闻言,对在座的众臣拱手一礼,朗声解释道:“此两则封条的含意,并没有特别寓意,就是两道遗诏,授予不同的人; 第一道遗诏,授予三公九卿和诸位大臣,目下当立即启诏; 第二道诏书,授予第一道诏书所立的储君,当由太子启诏遵行!” “诸位对郎中令之言,可有异议?” 李斯顺势接口追问众臣。 众臣异口同声:“无异议。” “既然无异议,那就请两位共同打开第一道遗诏!”李斯对冯劫和蒙毅拱手说道。 冯劫径自上前,站在小车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蒙毅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小车玉匣里的诏书,仔细查验。 此刻,蒙毅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纵使他处理过无数机密文件,甚至保管过很多皇帝诏书,依旧无法平复现在的情绪。 诏书用的白帛,略显发黄,是他当年担任秦王内史,特意选定的。 只有始皇帝的随行马车里才有存货,不像皇宫书房里的崭新白帛。 玉玺也没有错,是始皇帝东巡所带的和氏璧玉玺。 蒙毅记得很清楚,此玉玺虽是李斯所刻,但平时很少运用,只有国家重要决策,颁布诏书的时候,才用这方玉玺。 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细节,此玉玺在使用过程中,碰到过硬物,在‘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昌字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除了他和始皇帝,基本无人知晓。 仔细观察这朱红印文,不难发现一道若有似无的浅白痕迹。 目下玉玺和白帛都没有错,蒙毅心头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冯劫点头示意。 冯劫见状,当即高声宣报:“封帛、印玺,皆无误!” 说完,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蒙德身上,挑眉道:“小子,你要上前看看吗?” “我相信我叔父,不用看.”蒙德撇嘴道。 冯劫冷笑一声:“相信你叔父,还跑上来丢人显眼?” 眼见二人又要针锋相对,冯去疾当即低喝二人:“别说废话了,继续监诏!” 闻言,二人也没再多言。 蒙毅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本来略显紧张的情绪,经过蒙德二人的争执,顿时舒缓了不少,拿起文书刀,熟练的避开封条。 在小刀插进去的一刹那,蒙毅心头一动,暗道不对,如何这么绵软。 虽然封条白帛是陈旧物品,但平时保管都是干燥的环境中,不应该出现如此绵软的感觉才对,除非有人打开过白帛,再重新封上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蒙毅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对冯劫拱手:“敢请冯公查验!” 冯劫从蒙毅紧缩的眉头中,已经看出了端倪,一步上前打量玉匣里面的诏书,冷声道:“诏书封条,为何如此潮湿?怪也!” 蒙德心思警觉,当即对王绾、王翦、尉缭拱手:“敢请老丞相,老将军,老国尉!” 闻言,在场的众臣瞬间紧张了起来。 若这遗诏有假,当真天大的惊奇事也! 原本若无其事的李斯和赵高,顿时脸色沉郁,额头也不禁生出一抹细密的汗水出来。 只见王翦、王绾、尉缭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来到小车旁边。 “什么潮湿,老夫怎么看不出来?”王绾捋着胡须,打量了一眼,随口说道。 蒙毅连忙拱手:“老丞相明察!” “哎,老咯,老夫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咯!”王绾摇头叹息。 蒙毅见状,连忙朝王翦行礼:“老将军明察!” “唔” 王翦沉吟了一下,笑道;“南方的天气本来就潮湿,这诏书从南方带回来,受了潮也无可厚非!”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老将军再仔细看看啊.”蒙毅急了。 “郎中令没有去过南海,不知南海详情,老夫多说无益也.” “可是.” 蒙毅原本还想多说两句,一旁的蒙德拉住了他的衣袖,转身朝尉缭行礼:“敢问国尉,此事该如何处理?” 尉缭笑了,扭头看了眼李斯:“李廷尉是陛下亲定的领政大臣,出了这样的事,自然由李廷尉决断!” 听到这话,李斯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强装镇定地道:“遗诏封存在符玺事所,中车府令赵高说话!” “赵高!当殿禀报!”冯劫大手一挥。 赵高连忙站出来躬身道:“禀报诸位大臣,陛下交于在下诏书的时候,正值危难之际,在下封存好诏书,第一时间就逃出了陛下书房,那时天降大雨,纵使在下用衣袍遮住玉匣,也难免有水渍沁入玉匣,如诸位大臣不信,可派人去南海调查,在下但有虚言,夷在下三族也无怨!” 此言一出,众臣面面相觑。 “也是。” 王翦思忖道:“那夜,老夫躺在病床上,确实感觉到了外面的风雨!” “且慢!” 蒙毅正色道:“敢问中车府令,皇帝写好遗诏之时,叛军可否攻入了陛下所在的房间?既然陛下能安然返回咸阳,为何中车府令不与陛下一起回咸阳,反而带着陛下遗诏,先行返回了咸阳?” “禀报郎中令!” 赵高非常平静地道:“陛下素来不按常理行事,你也应该清楚,南海当此危局,陛下不敢断定守城将士一定能守住城池,故,提前写好遗诏,让在下保管; 至于在下为何不跟陛下一起返回咸阳,当时,在下临危受命,既担心陛下安危,又担心辜负陛下所托,只能一门心思的离开南海,将诏书带回咸阳; 等在下得知陛下安然无恙的时候,陛下已经在返回咸阳的路上了,在下何必多此一举?反正陛下回来,遗诏都会依法销毁!” 听到这话,蒙毅默然了。 不是赵高所言,没有疑点,而是要查清此间细节,耗时日久,他等得了,群臣等不了,帝国等不了。 更何况,诏书封条只是潮湿了一点,印玺和白帛并无疑点。 眼见蒙毅突然不说话了,李斯在旁边平静追问:“郎中令,可否还有疑虑?” “目下没有了。”蒙毅淡淡地丢下一句。 李斯又看向冯劫:“冯公觉得如何?” “废话少说,启诏!”冯劫大手一挥。 王绾、王翦、尉缭三人,也没有多言。 只见两名郎中令属官,再次将诏书捧到蒙毅面前。 蒙毅看了眼蒙德,深吸一口气,抬刀隔开封条,又熟练的揭开白帛,捧出一支铜管。 此铜管,一看制作工艺,众臣便心知肚明,这是尚坊特制的密件管。 冯劫一声内制无误,蒙毅便默不作声的剥开封泥,取出铜管里面的诏书正文。 “冯公,你来宣诏吧!”李斯看到诏书的第一时间,便朝冯劫抬手示意。 冯劫当仁不让,当即接过诏书,对着再次众臣,高声念道:“大秦始皇帝诏曰:自朕即位,采六国礼仪之善,济济依古,璨璨更新,以成典则,自国,自朕,以至诸般文明,皆以其实施之,为使帝国后继,为表天下臣民,朕欲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 朕后,李斯及诸位朝臣,应秉承朕的意志,拥立少皇子胡亥为秦二世,继皇帝位.” 念到这里的时候,冯劫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刚才的嚣张跋扈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来的木讷。 “陛下的诏,诏书没了” “什么!?” 众臣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大殿中一片死寂,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李斯也是面若死灰,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胡亥即位.谁赞成,谁反对?”(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今儿的风,甚是喧嚣【为盟主加更2/5】 一场史无前例的朝会结束,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 原本因为始皇帝突然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扶苏自裁,庙堂混乱而蒙上了一层阴影的甘泉山,此刻迎来了一缕霞光。 虽然这缕霞光来得有些晚,但也让人们看到了明日的艳阳天。 当赵昊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出大殿的时候,这缕霞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颇有种踏着七彩霞云而来的感觉。 此时此刻,那些走出大殿,却慢了一步的帝国大臣,正一一向赵昊行礼。 这位三年前无人知晓,三年后权倾朝野的皇子,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以至于他们差点忘了,这位皇子,不过才十六岁。 十六岁的年纪,十六岁的经历,与始皇帝当年何其相似,始皇帝登基那年,好像也才十三岁。 难道,这便是上天给大秦的又一个希望? 啧啧啧,先帝果然有先见之明,这秦王之位,实至名归也!跟着秦王走准没错,大秦又要威风了! 虽然赵昊刚才的表现,着实把这些帝国大臣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始皇帝当年不也这样狠辣果决吗? 面对众臣友好的行礼,赵昊自然不会端着秦王的架子,也一一向他们回礼。 一番愉快的套近乎后,众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赵昊,则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今儿的风,甚是喧嚣啊!” 这时,公子良四兄弟走了过来。 却听公子荣禄煞有介事的询问赵昊:“我们是不是也要行礼?” 赵昊还没有开口,公子高却深以为然的点头,说着就准备行礼。 这让赵昊闹了个大红脸:“三兄要是这样,那就是骂我了。” 公子将闾一本正经地道:“昊弟是我大秦的第一个王爵,为兄才少上造爵位,理应向昊弟表示敬意的!” 公子良点头附和:“没错没错,咱们都应该向王上行礼!” “别闹了!” 赵昊佯装不悦的板着脸道:“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咱们各论个的!” “呵呵呵” 四兄弟闻言,相视一笑。 很明显,他们刚才是跟赵昊开玩笑的。 只见公子良朝公子高挤眉弄眼道:“我就说嘛!昊弟是昊弟,胡亥是胡亥。昊弟发达了,肯定不会不认我们的” “九弟慎言!” 公子高连忙提醒公子良:“那是太子!” “屁的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昊弟还是秦王呢!”公子良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公子高无奈的看向赵昊,似乎是想让赵昊管管公子良。 赵昊笑呵呵地拍了拍公子良的肩膀,道:“公共场合,还是给他点面子吧,毕竟是父皇册立的太子.”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违心,但听在公子良耳中,却感觉有点道理,他便没有再继续贬低胡亥。 一旁的公子将闾,看了看公子良,又看了看赵昊,忽地想起一事,转移话题道:“昊弟,你还记得当年说的那话吗?” “什么话?” 赵昊表情一懵,有些疑惑的看着公子将闾。 却听公子将闾打趣道:“为兄也不多要,良田千顷靠山河,屁事儿不干有吃喝,他日儿孙蒙祖荫,人人败家也好活!” “哈哈哈——!” 此话一出,赵昊还没有开口,公子良就笑开了花,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当年父皇鼓励我们争位,我们跑去找昊弟,昊弟还说让我们罩着他呢!” “是啊昊弟,伱都当上秦王了,这以后的日子,兄长们全靠你了!”公子将闾挤眉弄眼道。 赵昊嘴角抽了抽,不禁抬手扶额,身子一晃:“哎呀,我好像失忆了!” “行了!别装了!” 公子荣禄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潇洒的左手拢住右手的袖袍,举起右手拍了拍赵昊的肩膀,道:“这都是六兄玩儿剩下的,骗不了为兄!” “十二弟,可不兴当面揭短啊!” 公子将闾抗议了一句,然后笑呵呵地朝赵昊道:“今日是昊弟受封王爵的大日子,为兄给昊弟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哈哈,还是六兄懂我!” 赵昊开怀一笑,朝公子将闾竖起了个大拇指,公子将闾也得意的笑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为兄不懂昊弟了?” 公子良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然后笑嘻嘻地道:“为兄给昊弟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等会儿保证昊弟大饱眼福!” “那感情好!” 赵昊笑着应了一句,跟几位兄长相处得非常融洽。 完全没有因为身份的差距,产生隔阂。 这是赵昊喜欢的相处方式。 谁说帝王家都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看多了吧! “好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公子高看向赵昊几人:“还有人没出来呢!” “嗯?” 正聊得起劲的赵昊几人,忽地一愣,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有个比他们小了一圈的小脑袋,正趴在门边探头探脑,不由收敛笑声,默然不语。 这个小脑袋,不用他们想也知道,肯定是胡亥无疑。 对于胡亥,公子良四兄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身体里流了一样的血,他们之间的关系,跟陌生人并无不同。 “呵呵呵” 眼见气氛越来越沉默,赵昊轻笑一阵,用笑声打破了沉默:“今日是我受封王爵的日子,也是三兄归国的日子,定要好生庆祝,走,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公子良几人随声应和了一句,然后跟着赵昊朝山下军营走去。 公子高点头示意了下胡亥,也离开了甘泉宫大殿。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胡亥,则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门内的赵高,小声道;“老师,他们走了。” “嗯。老夫知道。” 赵高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因此也长舒了一口气。 却听胡亥有些沮丧地道:“老师,胡亥是不是很没用?十三兄那么厉害,我们真能斗得过他吗?” “这” 赵高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要想对付赵昊,别说胡亥,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但事已至此,他想退缩也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跟赵昊周旋。 只要胡亥能顺利登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因为在赵高心中,他并没有将皇帝看作任何一个个人,而是看作一种势位。 也就是说,在赵高心中,任何人登上皇帝宝座,都将拥有势位,都可以改变权力格局。 纵然赵昊受封秦王之位,权势大过了胡亥这个太子,李斯那个丞相,他依旧不如皇帝。 纵然赵昊敢在朝会杀人,他依旧被秦法束缚着。 纵然赵昊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依旧不敢杀自己。 而正因为如此,皇帝的权力才更加特别。 也就是说,以皇帝为轴心的朝堂,才是天下法律的源头。 皇帝的意志,更是朝堂权力分配的源头。 这些东西,常人很难明白其中的奥秘,在身处权力漩涡数十年的赵高,却越来越清晰。 无论秦法多么森严庄重,可决定朝堂格局的权力,始终在皇帝手中。 只要不急于改变现状,就能在夹缝中找到一丝夺权的霞光。 这满天云霞,也并非为一个人而光彩。 想到这里,赵高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意,朝胡亥躬身道:“太子无须多虑,一切有老夫为您谋划,自当高枕无忧也!” “是吗?” 胡亥将信将疑的看了赵高一眼,随即扭头看向门外,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泡面了” 赵高:“.” 另一边。 从甘泉宫大殿出来的蒙毅,王翦,尉缭,以及顿弱四人,聚集到了一起。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一个林中小亭内。 这是自始皇帝突然驾崩,他们匆匆赶到甘泉山,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后,第一次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日为何会坐在这里。 但无论是蒙毅,还是其他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熟知一切的顿弱,打破了沉默,笑道;“老夫怎么也没想到,公子昊居然会被先帝封为秦王!这可是秦王啊!先帝也真敢封!” “呵!” 尉缭呵了一声,不由笑着反问;“老夫弟子,难道还当不起这秦王?” “哈哈哈,你个老匹夫!看把你得瑟的,是你弟子封秦王,又不是你!再说,谁不想公子昊做那个位置?” 顿弱大笑一声,显然对赵昊满是期待。 但是,蒙毅却皱起了眉头,沉声道; “若先帝真心看好秦王昊,又为何写下那荒唐的诏书,不立秦王昊,不立长公子,偏偏立资质最平庸的少皇子?” “这” 顿弱尴尬地收敛了笑声,旋即端起桌上那杯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含含糊糊地道:“太子也没那么平庸吧” “哼!” 蒙毅冷哼一声,没有搭理顿弱,转头朝王翦道:“老将军,在下有一事不明,请老将军解惑!” “郎中令但说无妨。”王翦笑着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蒙毅皱眉道:“先帝在南海的时候,可提及过储君之事?又是否提及过对长公子和家兄的不满?” 闻言,王翦想了想,摇头道:“老夫当时身重鱼毒,神志不清,多亏秦王昊和夏无且及时救治,才得以保住性命,陛下来南海的时候,老夫尚在休养,并没有过多交流” “也就是说,先帝当时并无立储之意,更无立少皇子之心?储君大事,先帝不可能不与老将军商议!” “这” 王翦有些惊讶蒙毅的敏锐,支吾着说不出话了。 却听一旁的尉缭沉声道:“不管先帝是深思熟虑,还是临时起意,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也看不出真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蒙毅还是想表明蒙家的态度。” 蒙毅豁然站了起来,愤慨道:“我蒙家纵使有错,也绝非大错,家兄纵使有罪,也罪不至死,蒙毅被贬代地,也要让天下人明白,非蒙家负大秦,乃大秦负蒙家!” 说着,忽地淡淡一笑:“就算蒙毅死在代地,也能挺着腰板见先帝.” “这” 三人互相对视,皆无奈地叹了口气。 片刻,顿弱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道;“郎中令真要奉诏去代地?要不去找下秦王昊?他应该会帮你!” “不用了。” 蒙毅摇头拒绝道:“我蒙家一直忠于先帝,忠于大秦,从未想过另投明主。唯其如此,家兄才甘愿死罪下狱! 秦王昊纵使有夺权的能力。然,得位不正,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我蒙家三世积功于大秦,难道要侍奉乱臣贼子?” “荒谬!” 尉缭闻言,也豁然起身,怒道:“老夫弟子根本不屑那个位子,何来的乱臣贼子一说?莫非普天之下,就你蒙家清高?” “息怒!息怒啊老国尉!” 眼见尉缭与蒙毅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顿弱连忙出言劝阻二人道:“咱们都是先帝的老臣,何至于此啊?有话好好说嘛!” 闻言,蒙毅依旧没有理会顿弱,表情淡淡地看向尉缭:“先帝封公子昊秦王之位,看似是将大权集中在他手中,又何尝不是试探他?他如果敢真的杀弟夺位,你看大秦是否容他!” “容不容他,且不说。” 尉缭冷笑道:“蒙家若都像你们兄弟这般迂腐,怕是谁也容不下!” “哼!” 蒙毅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然后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小亭。 顿弱目送他离去,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呢喃道:“公子最终还是不能得蒙家相助么.” “迂腐之人,何足挂齿?” 尉缭不屑一笑,随即看向王翦:“老匹夫,你王家如何?” “先帝丧事结束,老夫不日将会返回频阳,安度晚年,朝中之事,怕是有心无力也.” 王翦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扭头看向尉缭:“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还争那些作甚,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就是一个关门弟子么?大不了再找一个!” “这是什么混账话!” 尉缭双目一瞪,有些不满地道:“关门弟子也是随便找的吗?” “呵呵.” 王翦笑了笑,没有再理会尉缭,便径直走向亭外。 而当他正准备登上马车,离开树林的时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顿弱,笑道:“上卿记得替老夫传句话.大位在时势,时不同,势不同,方略不同。” 说完,便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话.” 尉缭愣了一下,不由扭头看向顿弱:“传给谁?” “难道是秦王昊?” “不像.” “不像?” “老夫弟子并没有争位之心,这句话,对他无用。” “那” 顿弱反应了一瞬,忽地想起一个人,不由脸色微变,心说这句话该不会是传给陛下的吧? 老将军也知道陛下还活着?! 求双倍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何人欲不奉诏?站出来说话!我反对!【求订阅啊】 “怎么会这样!!” 蒙毅听完冯劫念完的诏书,脸色骤变。 只见他一步冲到冯劫身前,直接从冯劫手中抢过了诏书。 没错! 就是抢!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始皇帝竟然将皇位传给了少皇子胡亥。 可是 仔细端详始皇帝的诏书,又是那般的熟悉。 连那个大秦始皇帝的‘帝’字,都写得威严十足。 要知道,蒙毅可是始皇帝的贴身秘书,对始皇帝的字,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熟悉。 那个‘帝’字,始皇帝每次写的时候,都会在横那里用力一顿,仔细看就能发现,那点盖过了那一横。 至于诏书上的玉玺,同样也没有错,同样有那道白痕。 陛下失心疯了不成? 怪哉! 为何陛下不传位给扶苏,哪怕是公子昊也可以啊! 为何,为何会是少皇子胡亥?! 一时之间,蒙毅捧着诏书,思绪万千,心乱如麻,脑袋都彻底懵了。 此刻,举殿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因为整个大殿的群臣也懵了。 “陛下——!” 李斯突然一声恸哭,扑拜在蒙毅手捧的皇帝诏书面前。 大臣们恍若隔世,纷纷一起拜倒,一起恸哭,一起喊先帝,或陛下。 但是,谁也没有怀疑这份诏书的真实性,一个个只是哭,没有任何主张,到底执不执行这份诏书。 执行的话,太荒唐了。 不执行的话,又对先帝不敬,甚至不符合秦法。 李斯是主管秦法的廷尉,是奉诏立帝的领政大臣,大臣们只能听李斯的。 如果李斯断然拒绝拥立胡亥,这些大臣同样如此。 因为这时候的臣子,并非后世朝代的臣子,在他们心中,没有愚忠的概念,所以,只需李斯一句话,便能改变帝国的命运。 可是,现在看李斯的状态,似乎并不想拒绝拥立胡亥,否则也不会只是恸哭,而不表态。 “诸位大臣,天意如此,老夫认命也!” 果然,李斯如大部分朝臣想的一样,颤巍巍地站起来,悲声叹息了一句,随后老泪纵横的拱手:“老夫有言在先,无论陛下遗诏如何,老夫都决力执行,不畏强权,不畏生死. 而今,陛下以少皇子胡亥为太子,老夫焉能不尊崇也?焉能背叛陛下也?焉能违背秦法也!” 此话一出,李斯在此府邸大拜,跪在蒙毅手捧的诏书面前,大臣们顿时心若死灰,只好认命。 然而,就在李斯以为尘埃落定的下一刻,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刚才李廷尉说,少皇子胡亥即位,谁赞成,谁反对?下官还没有回答.” “嗯?” 李斯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却见蒙德似笑非笑的站在蒙毅面前,笑呵呵地道:“我反对!” “你?” 李斯眉头大皱,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愤怒。 黄口小儿,也敢坏老夫的好事! “怎么?李廷尉没听清?” 蒙德挑眉,随即环顾众臣,朗声高喝:“我反对胡亥即位!因为他不配!” 哗! 全场哗然! 乱了,全乱了,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被当头棒喝,念头通达。 有人被踩了尾巴,疯狂谩骂。 胡亥即位,确实无法让蒙德接受,就像蒙毅心中想的那般,如果不是扶苏,赵昊也行,可胡亥算什么东西,他也配染指皇位? 他没有扶苏的仁义,没有赵昊的聪明,更没有始皇帝的一点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孩子,凭什么继承皇帝位?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因蒙德一句话变得无比混乱。 姚贾率先站起来,怒道:“竖子抗旨不尊,是要造反乎?” 他是李斯坚定的拥护者,自然第一个站出来为李斯表态。 而跟随他一起表态的,还有不少朝中大臣,这些大臣,同样也是支持李斯的。 至于反对李斯的,或者保持中立的,都默然不语,静静看着蒙德。 以前,他们对蒙德并没什么关注,直到蒙德与赵昊厮混在一起,他们才知道这么一个人。 可自从赵昊去了南海,蒙德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所以,蒙德现在站出来抗旨,让他们隐隐看到了那位无法无天的公子昊。 莫非蒙德的言论是那位公子支持的? 那位公子要争位了? 想到这个可能,几位帝国老臣,包括在暗中支持赵昊的朝臣,都不由心头一动。 似乎李斯也意识到了这个可能,只见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直视面前的蒙毅;“郎中令,汝家子侄要抗旨不尊,汝怎么看?” 是的,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跟蒙德对线,而是直接质问蒙毅。 虽然蒙毅兄弟早已分家,但蒙家依旧是个大家族,如今蒙恬不在咸阳,蒙家的大小事务,基本由蒙毅抉择。 如今蒙德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大家族。 一旦蒙毅支持蒙德,那就代表,整个大家族都支持蒙德。 这样的后果,很有可能是灭族。 “我” 面对李斯的质问,蒙毅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转头看向蒙德,道:“蒙德,能说说你反对的理由吗?” 是的,他没有如之前那样呵斥蒙德,而是寄希望蒙德发现了什么破绽,证明这诏书是假的! 因为他同样不想胡亥即位。 却听蒙德笑道:“叔父,陛下的诏书,经您亲自验证,想必不会有假,但是,我想给诸位大臣讲一个耳熟能详的事; 尧一心为民办事,但他的儿子朱丹却是个不肖之子。尧不传位给儿子,就时常留心天下贤人,好把帝位禅让给他。后来,尧探知舜是位贤孝而又有才干的青年,就决定让位给舜。”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自古以来,唯贤者居之!” “荒谬!” 姚贾闻言,嗤之以鼻:“我大秦依法立国,当尊崇法治,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人人可继承我秦国的皇位?那我秦国一统天下是为何?!” “就是!我老秦人打的天下,凭什么让别人做皇帝!”又一位大臣站出来反驳。 蒙德淡淡一笑,抬手示意道;“诸位大臣先冷静,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在下的意思是,有能力的皇子,应当继承皇位,而非无能之辈继承皇位,那胡亥之能,难道比得过长公子扶苏,难道比得过公子昊?” “哼!” 姚贾冷哼一声,不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乱法?少皇子即位,乃先帝遗命,难道汝要让在场的众臣,违背先帝遗命,公然抗法吗?这跟造反有何异?” 此话一出,举殿沉默。 很明显,他们对蒙德的言论,非常失望。 因为蒙德的言论在秦法之中站不住脚,即使蒙德的言论在他们心中同样有理。 “好了,下去吧.” 本以为还有一丝希望的蒙毅,此时也失望的摇了摇头,抬手示意蒙德退下。 “叔父!” 蒙德非常的不情愿,想要再说两句。 但是,李斯的话音却抢先打断了他:“帝命如此,夫复何言?目下,大秦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天下大危,愿诸位大臣同心协力,与老夫拥立少皇子即位.敢请诸位大臣说话” 听到这话,大殿内一片肃静,依旧没有人表态。 “诸位大臣,当真要违背先帝命?” 李斯目光一闪,声音骤然严厉起来。 与此同时,殿外哗啦啦的一群黑甲鱼贯而入,嬴子阳一身黑色铠甲,威风赫赫的步入大殿。 “李廷尉,本君奉诏维护朝堂秩序,敢请下命!”嬴子阳高声拱手。 众臣心头一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泾阳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兵上殿? “大胆泾阳君!谁让伱带兵上殿的?!” 宗正嬴腾突然怒喝出声。 嬴子阳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宗正怕是耳朵不灵了,本君刚才说得很明白,奉诏维护朝堂秩序!” “胡说八道!陛下何时给你的军权,本宗正怎么不知道?”嬴腾怒色质问嬴子阳。 始皇帝对宗室之人的忌惮,他是非常清楚的,否则也不可能不行分封,立推郡县。 因为宗室叛乱在始皇帝亲政之前,发生了好几起,他根本就不信宗室之人,怎么可能给宗室之人兵权? 然而,面对嬴腾的质疑,嬴子阳表情淡然,仿佛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冷冷道:“陛下密诏,也是随意能看的?你若质疑本君的合法性,可以事后找人验证本君的密诏,现在是帝国命运决断之时,本君奉诏维护朝堂秩序,你若敢抗旨不尊,别怪本君手下无情!” “你!” 嬴腾气得满脸通红,就要上前教训嬴子阳。 一旁的顿弱连忙将他拉住,小声道:“宗正不可胡来,他带的是禁军!” 听到‘禁军’二字,嬴腾心头一凛。 普天之下,能调动禁军的,也只有皇帝了。 难道,嬴子阳真的是奉皇命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嬴腾直感觉不可思议,但也没有继续冲动。 眼见老宗正沉静下来,李斯淡淡瞥了眼嬴子阳,没有跟他搭话,继续环顾众臣,道:“公子胡亥即位,谁赞成,谁反对?” “遗诏合乎法度,老夫赞成!”姚贾再次高声附和。 胡毋敬叹息一声:“老夫也赞成。” “老臣赞成!” 与李斯交情颇深的郑国,应了一声。 “末将赞成!”马兴一应,这是第一个表态的将军。 “在下赞成!” “我也赞成.” 眼见越来越多大臣站出来表态,冯劫、蒙毅等一般三公九卿,顿时不说话了。 李斯见状,摆手道:“何人欲不奉诏?站出来说话!” “我们不奉诏!” 就在蒙毅等人不说话的下一刻,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呐喊。 众臣循声望去,发现是公子良,公子将闾,公子荣禄三位皇子,不由微微一诧。 “大胆!放我们进去!”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父皇,父皇您开开眼啊!你的臣子造反了!” 眼见三位皇子与门外的禁军互相拉扯起来,嬴子阳脸色一沉,就要下令将他们抓起来。 然而,李斯在这时却是率先开口,喝道:“放肆!还不让诸公子进来?” “李廷尉” 嬴子阳皱眉,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斯。 李斯面无表情的道:“他们既是陛下的皇子,也是朝廷的官吏,自然有权参加朝会!” “可是.” 嬴子阳略作犹豫,下意识看向赵高。 却见赵高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便挥手道:“放他们进来吧!” 很快,三位皇子就来到了大殿中央,对李斯等帝国众臣拱手:“吾等见过诸位大臣!” “三位皇子来此处,可是对诏书的内容有歧义?”李斯淡淡问道。 “我们不知道什么诏书内容,就是想问一句,我父皇的尸身被人毁了,为何无人关注?”公子良一脸怒容地道。 公子将闾也满是愤慨的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维护秦法,敢问你们良心不痛吗?你们对得起我父皇对你们的器重吗?!” “我父皇若在天有灵!肯定会惩罚你们的!”公子荣禄悲怆道。 “这”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 蒙毅忽地反应过来似的,大步上前,追问道:“你们说陛下尸身被人毁了,这是怎么回事?” “郎中令,呜呜呜” 三位皇子泣不成声。 李斯眉头紧皱,若说这不是一起有预谋的捣乱,他是不信的,但是,事到如今,始皇帝并没有出来制止他,说明始皇帝真的死了。 他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却听他沉声道:“三位皇子的心情,老夫理解,但是,也请三位皇子理解老夫,老夫身为领政大臣,当以国事为重; 既然三位皇子对遗诏无异,老夫以顾命大臣的名义宣示:拥立少皇子胡亥为大秦太子,待先帝丧事落定之时,再继皇帝位!” 说完,扭头看向嬴子阳:“泾阳君听令!先帝丧事落定之前,甘泉宫悉数大臣,不得离开甘泉宫一步,违令者,依秦法拘捕!” “诺!” 嬴子阳肃然领命。 “朝会!散!” 李斯大手一挥,径自离开了大殿。 他没有直接拥立少皇子胡亥称帝,也是一种妥协,主要是公子良三人这么一闹,众臣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李廷尉” 赵高心有不甘的喊了一声。 李斯没有理他,步履蹒跚地摇出了殿口。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始皇帝亲口承认了胡亥的合法继位?!【求订阅啊】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的君王,都不会将一个雄才大略而又被认定可疑的权臣,当作自己的托孤大臣。 嬴政是一个既强势,又有阳谋的皇帝,任何不确定的事情,都必须弄清楚之后再说,先自蠢动只能自讨苦吃。 在他的印象中,李斯与胡亥的关系并不算很好,甚至没什么交流,就连李斯女儿与胡亥的婚事,李斯都不是很喜欢。 到底是什么促成了李斯支持胡亥的原因? 难道真是为了权力吗? 蓦然,嬴政想起了自己与李斯的第一次结识,那是亲政之后,从吕不韦手中夺得了大权,群臣建议他解散吕不韦的门客,而李斯则给他写了一部《谏逐客书》。 也正是这一部《谏逐客书》,让嬴政重用了李斯。 从那以后,他与李斯三十年如一日,从未怀疑过李斯的忠心。 李斯的几个儿子,娶的都是皇家公主。 自古以来,君臣关系亲密到如此地步,怕是绝无仅有了。 嬴政敬佩李斯的大格局,大才能,也深深的知道,没有一个有大格局,大才能的人统摄朝政,统一六国,重建华夏文明只会是一句豪言壮语。 灭六国时,嬴政重用李斯,李斯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朝政梳理得井井有条,偶尔还迸发出惊人的奇谋,奠定胜利的基础。 比如举荐尉缭任国尉,协同王翦、王绾等一班众臣,堪称管仲一般的贤臣。 统一六国后,更是殚精竭虑,筹划郡县制的实施,修改新法,废旧法,无一件不行云流水。 更难能可贵的是,数十年之中,李斯没有一次对自己官职爵位的不满.这样的人,会为了权力背叛大秦吗? 莫非,李斯对朕有私怨? 嬴政记得,有一年,李斯刚刚晋升廷尉,也就是那次,嬴政看见李斯盛大的仪仗车骑,冷冷说了句:用得了如此么? 从那以后,李斯立即收敛了仪仗车骑。 虽然嬴政从始至终都没有责难李斯,而是对左右随侍这种口风不严谨的行为,采取了严惩,但也没有震慑李斯的意思。 当年齐威王不也烹杀了十几名口舌内侍吗? 而李斯如何,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过盛大的仪仗车骑,却也没在嬴政面前提及过此事。 本来,嬴政还想跟李斯说说这件事,可每次李斯都是一副浑然不知的神色,也就没有了说的心思。 若说私怨,这算得了一次。 但是,这又如何呢? 难道朕还不能表达自己的不满? 以李斯之才,能因此对他这个皇帝生出嫌隙,倒是朕高看了他也! “陛下.” 眼见嬴政的脸色在油灯下阴晴不定,来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其实,别说是嬴政,就连他自己,都被李斯的言论气得满腔愤慨。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始皇帝视为左膀右臂,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李廷尉,竟然会变成乱臣贼子。 若是始皇帝真的死了,那帝国的未来 想到这里,来福忽地发现,嬴政在左右环顾,不由小声问道:“陛下,您在找什么?小人帮您找?” “嗯?” 嬴政愣了一下,沉声道:“朕的剑呢?” “剑?” 来福也是一愣:“什么剑?” 嬴政:“.” 来福:“.”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嬴政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诺。” 来福小声应诺,却不知道嬴政说的回去,是回东胡宫,还是他自己的寝宫。 若是东胡宫,按原路返回就好。 若是寝宫万一陛下知道咱们的地道挖到了他的寝宫,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来福有些担惊受怕的时候,嬴政忽地转头,沉着脸道:“你们真的只挖了一条出宫的地道?” “这” 来福迟疑了一下,讪笑道:“这个不好说,小人其实很少挖地道,主要由常威挖,陛下可以问常威.” 对不住了啊兄弟,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公子说的! 你自求多福吧 “常威?” 嬴政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随即摆手道:“走吧!去东胡宫!” 另一边,李斯刚刚回到自己住所,赵高就跟来了。 此时,两人对坐在书房之中,相顾无言。 袅袅檀香在青铜炉内升起,周围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斯才悠悠长叹一声,黯然道;“李斯有负于陛下,有负于大秦啊!” “李廷尉定国有功,陛下若泉下有知,会理解廷尉的!” 赵高深深一躬,诚恳说道。 李斯心情很是灰暗,点了点头,没有接口。 却听赵高又道;“卫尉杨端和与两位冯公邀请您,会商大事!” 闻言,李斯没有接口,而是面无表情的道:“赵高,今日朝会的情况,汝可知定国之难乎?” 赵高恭敬道:“唯其艰难,方能见李廷尉之雄才大略,在下对李廷尉的敬仰,犹如滔滔渭水,连绵不断!” “呵!” 李斯呵了一声,心下舒坦,随即蹙眉道:“足下在老夫离开大殿之前,喊了老夫一声,莫非对老夫的处置,有说不满?” “李廷尉误会了。” 赵高陪笑道:“就大局而论,李廷尉的处置,非常得体,既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又安抚了群臣的乱心,虽然没有一步到位,但也折中得当,奠定大局!” “哦?足下之论,倒是颇有才具!” “能得李廷尉夸赞,在下三生有幸也!” “可是.” 李斯沉吟了一下,忽地话锋一转,揶揄笑道;“听足下之言,老夫似乎还有不足?” “这个.” 赵高面露犹豫之色,随即讪笑着答道;“人无完人,论细处之不足,在于李廷尉没有十足的底气,此乃最大错失,还有就是,没有请太子宣示国策政见!” “哼!” 李斯冷哼一声,脸色瞬间阴沉;“足下平心而论,胡亥有什么国策政见?老夫也想让他宣示国策政见,但他会吗?将他叫上大殿,就是自取其辱!” 说到这,又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悠悠叹道:“若是公子昊,倒是可以让他宣示国策政见” “这” 赵高语塞。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李斯对一个即将继承皇位的储君,表露出如此傲慢的态度。 不过,他的眼中只是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寒芒,就换了副严肃的表情,沉声道:“李廷尉事到如今,还提及公子昊,莫非后悔了不成?” “嗯?” 李斯眉头大皱,不悦道:“足下这是何意?老夫还不能提他?” “李廷尉想提谁就提谁,在下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李廷尉已经将少皇子扶持上了太子之位,还将少皇子当作一介庸才,何能一心谋国?” 赵高正色道:“在下纵虽不才,但可以用性命担保,少皇子之才,不弱于公子昊,而且,少皇子今日备好了国策政见,就等李廷尉召他宣示!” 说到这,顿了顿,又接着道:“国策政见之核心,有八个字,‘上承先帝,独尊秦法’,李廷尉觉得如何?” “这” 李斯嘴角一抽,旋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早有准备,为何不提前告诉老夫?” “这不是朝会的必行流程吗?在先帝遗诏宣示完的下一个环节,就应该召见储君,会同在场的所有大臣,聆听储君宣示,李廷尉何故绕开这一流程?” “足下当知,老夫宣示先帝遗诏的时候,有多艰难乎?先有蒙毅叔侄的几经捣乱,后有王翦、王绾、尉缭等国之重臣的漠然应对,纵使老夫威望不下于他们,但少皇子的威望,并不足以服众!” 说完这话,李斯摇头叹了口气,又道;“当此之时,老夫只能无奈绕开这道流程!更何况,三位皇子将先帝之事公之于众,老夫有何面目在先帝尸骨未寒之际,让少皇子宣示国策政见?能确立少皇子的太子之位,已经是勉为其难也!” 闻言,赵高依旧有些忿忿不平,冷声道:“李廷尉半途而废,实在是” “行了,莫要聒噪,走!” 李斯挥手打断了赵高,豁然起身。 赵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如此,二人第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这也为赵高日后祸害李斯,埋下了伏笔。 与此同时。 赵昊已经从报馆回到了东胡宫。 此刻,东胡宫空无一人,看得他和常威,四眼懵逼。 “什么情况这是?我父皇人呢?还有来福这家伙,又去哪了?” “公子,我刚去找了,床榻上,柜子里,包括恭桶上,都没有人!” 常威大踏步从远处走来。 赵昊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道;“莫非我父皇还在地道里?” 常威沉吟道:“不可能吧,胡夷宫距离东胡宫并不远,就算是爬,也爬到了。难不成陛下在地道里出了什么事?” “胡说八道什么,我父皇怎么可能出事?” 赵昊有些不悦的打断了常威,随即也开始担心起来,喃喃自语道: “冰窖爆炸的时候,父皇好像还在地道里,莫非地道坍塌了,父皇被活埋了?不可能!绝不可能,父皇洪福齐天,怎么可能被活埋?就算父皇被活埋了” “哦?这么说,你小子早有预料?” 就在赵昊自言自语的下一刻,一道幽怨中带着愤怒的声音,突兀在他背后响起,他脸色一变,连忙转身,不由喊了一句:“父皇!” “逆子!” 嬴政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然后缓缓从地洞里爬了出来,目光锐利的盯着赵昊。 赵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麻溜的跑到嬴政面前,又是给他拂去身上的灰尘,又是嘘寒问暖: “父皇,您回来了,可想死儿臣了,您肚子饿了吗,儿臣给您准备吃的,您怎么才从地道里出来呀,是不是迷路了.” 面对赵昊近乎苍蝇一般在自己耳边自言自语,嬴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断摩挲手中的腰带,锐利的眼神之中,满是血丝。 “父皇没事就好,父皇应该累了吧,您请这边休息。” 嬴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赵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禁不住扭头看向嬴政后方,只见来福刚从地道里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 赵昊额头挂满黑线,不由抬手扶额:“常威.把来福从地道里拖出来大刑伺候.居然敢违背本公子的命令,私自下地道.” 来福当即惨叫冒头:“公子冤枉啊,是陛下让小人一起下地道的!” 赵昊:“.” 嬴政:“.” 两人默然不语。 片刻,赵昊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道:“父皇,您.您没发现什么吧?” “伱希望朕发现什么,又不希望朕发现什么?”嬴政幽幽地开口反问。 赵昊强自镇定,不敢直视嬴政,颤声道: “父皇,您知道不您要感谢那些曾经伤害您的人.因为正是他们才让你变得这么强大.” “哦?是么,那朕现在就让你变得跟朕一样强大,感谢就免了!” “嘶!竟然是七匹狼.!!!” “嗷嗷嗷!!!” “啊啊啊!!!” 随着一连串不为人知的惨叫声从宫内穿出,原本因为宫内太过安静,而想去查看的嬴子阳部下,瞬间上头。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那个疯疯癫癫的公子昊,又开始作妖了! 至于公子昊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来福和常尉则第一时间出了宫门,一个守在门外,一个去准备餐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才气喘吁吁地道:“你小子给朕老实交代,到底挖了多少条地道?别以为来福推脱不说,朕就不知道,朕去了甘泉宫大殿,那条地道根本就不是宫内通往宫外的必经之道!” “这嘶.父皇” 赵昊龇牙咧嘴的摸了摸屁股,委屈巴巴地道:“这是来福和常威挖的,我那时根本就没在咸阳,您是知道的.” “还敢狡辩?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敢在朕的皇宫挖地道?” “这个,话虽这么说,但是” 赵昊正想组织语言,继续忽悠嬴政,突地又想起什么似的,眨着眼睛道:“父皇去了甘泉宫大殿?” “.” 嬴政面色一黑,点头不语。 “父皇应该已经知道李斯的所作所为了吧?” 赵昊顿时来了兴趣,挤眉弄眼道:“感觉如何?” 嬴政冷哼一声,愤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胡亥” “虽然少不更事,但也有朕年轻之姿!” 嬴政沉吟道:“若是他肯用心学习,不一定比扶苏差,至于你,就当朕没说.” “啊?” 赵昊大感诧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对胡亥做皇帝,表现得这么从容。 难怪汉朝史书上说胡亥是合法继位,难道历史有误?!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始皇帝残酷的储君新法!【求订阅啊】 “父皇,我没听错吧,你居然真的有意传位给胡亥?” 赵昊惊疑不定的追问道。 嬴政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在你没出现之前,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后来又打消了,不过不是因为你,是觉得立谁都不合适!”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道:“立谁都不合适的意思是,父皇没有立储的打算?” “对,朕放弃了立储,就像放弃立皇后一样!” “啊?这” 这大大出乎了赵昊的预料。 他本以为始皇帝在立储这件事上是偏于扶苏的,没想到,扶苏跟胡亥一样,都不在始皇帝的计划之内。 但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没有储君? 难不成,始皇帝真以为自己能长生不老? 想到这里,赵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竖起大拇指道:“父皇真是个神人! 那啥,儿臣最近也想长生不老,您给儿臣找几个仙师,炼几炉仙丹如何?”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你脸皮那么厚,挨朕两巴掌如何?” “.” 赵昊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 “那父皇不可能永远不立储君吧?除非父皇能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否则父皇百年之后,帝国的未来岂不是分崩离析?” “你不懂。” 嬴政摇了摇头,叹息道:“自古以来,立储善后,都是立长立嫡。 朕却不想接受这一老传统,朕要开创一条千锤百炼的储君新法来; 扶苏已经是最具人望的储君了,但朕依旧觉得不足,还要多方锤炼,特别是扶苏在儒家那件事中,给了朕不好的印象,朕才有培养胡亥的想法; 但胡亥与朕的期望,依旧相差甚远。此子聪明有余,却少有主见,很容易被人误导。 若八年之后,朕真的暴毙沙丘,恐怕那时候的朕,依旧没有做好抉择,结果会跟现在见到的一样,由赵高和李斯为朕做了选择!” 闻言,赵昊心头一动,试探着道:“那父皇会后悔吗?” “后悔?” 嬴政古怪一笑:“朕为何后悔?朕的储君新法才刚刚开始!” “什么储君新法?” 赵昊被嬴政的话弄胡涂了。 却听嬴政不疾不徐的道: “培养储君就像培养庄稼,朕就如同农夫,从地头走到地尾,总想找一颗最茁壮的,最完美的作为来年的良种; 可是,朕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地尾,都没有发现那颗最想要的庄稼,回身望去,又发现所有的庄稼都是朕亲手种下的,哪颗都一样!” “啊?” 赵昊更加糊涂了。 嬴政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低斥道: “你小子有时候聪明得跟狐狸一样,有时候又蠢笨得跟豚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呵呵.” 赵昊傻笑着挠了挠头,嘟囔道:“不是儿臣不明白,是怎么也没想到,雄极一世的始皇帝,居然会养蛊.” “养蛊?”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哑然一笑: “蛊术在南方好像是蛮夷培养最强毒虫的方法,不过,你的形容倒也贴切,朕确实有想过让他们角逐朕的皇位!” “这也是朕让扶苏、蒙恬统领三十万大军在边疆的原因之一!” “如果扶苏真的心怀天下,那就应该挥师南下,夺取他应得的一切,如果胡亥能守住自己的江山,那说明胡亥才是最合适的人!” “可是.”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笑着看了他一眼:“朕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大秦跟齐国一样,因为夺权而走向衰败!” “既然父皇什么都知道,父皇就不担心?” “如果朕是瞻前顾后的想法,如何能统一六国?” 嬴政忽地收敛笑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冷冷道: “朕登上王位的时候,不也困难重重,朕放弃了吗?朕没有,因为朕的心中有六国,有天下,一切困难都挡不住朕!” “如果扶苏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他就不配坐上朕的皇位!如果胡亥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个帝国也不配万世永存!” 说到这,又目光锐利的看向赵昊:“你明白吗?” 赵昊:“.” 都说皇家无情,原来皇家不仅无情,还残酷。 他们不仅对自己狠,对帝国也狠。 他们只顾自己,不顾自己的子民。 从古至今,争权夺利都会流血牺牲,但每个上位者,考虑的都不是这个。 可惜,始皇帝还是不了解自己儿子,他所期望的残酷竞争,根本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上演。 而是以一种十分滑稽,且十分狗血的方式,结束了。 当然,赵昊并没告诉始皇帝未来的结局,只是苦笑着摇头:“父皇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怎么,历史的结局跟朕想的不一样?” 嬴政眉头微蹙。 “我可没说。” 赵昊讪笑着摆了摆手,道:“再者,史书也不可尽信,儿臣不就在史书上籍籍无名吗?可儿臣做的那些事,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名的大事?若知道了历史,父皇还怎么验证自己的储君新法?” 嬴政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朕若早知道你小子有这能耐,何必验证什么储君新法,干脆立你得了!” “咳咳咳” 赵昊尴尬得一阵咳嗽,不知该怎么接口。 好在来福这时端着午餐走了进来,打破了尴尬,父子二人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哦对了,父皇,还有一件事,儿臣想先跟你通个气!” 赵昊抓起一个锅盔牙子咬了一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含糊说道。 嬴政闻言,不由笑着打趣道:“你小子想跟朕通的气,绝对没好事,说吧,又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事!” “瞧父皇说的,儿臣做这件事,还不是替父皇擦.” “擦什么?” “额擦桌子,嘿嘿” “行了,不就是嬴成蟜的事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父皇居然知道!”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扭头看向洞口,若无其事的问:“你这地道,可有挖到胡亥寝阁?”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来福和常威。 却见二人互相对视,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由抬手扶额。 场面一时安静。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朕倒是很想知道,胡亥做太子之后的表现!” 赵昊:“.” 不! 你不想知道,因为你会被他气死! 另一边。 李斯与赵高来到了甘泉山冰窖。 此时,以蒙毅为首的帝国重臣,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下方的废墟。 “李廷尉!” 不知谁喊了一句李斯,众臣齐刷刷地朝李斯这边望来。 只见李斯同样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缓缓来到众臣面前。 “杨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众臣的目光,李斯没有第一时间与他们搭话,而是扭头看向迎过来的杨端和。 杨端和肃然拱手,沉声道: “昨夜甘泉山东侧,突然炸响,导致山火蔓延,隐隐有火烧甘泉山众宫殿的危险,末将便带领甘泉山护卫,赶去灭火,不曾想,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让他们炸毁了放置陛下尸身的冰窖!” “糊涂!” 李斯闻言,当即怒斥杨端和:“汝好歹也是军中大将,怎会如此糊涂?陛下尸身与宫殿孰轻孰重,汝难道不清楚?” “廷尉教训的是,末将甘愿受法!” “哼!” 李斯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杨端和,转而走向蒙毅,沉声道:“郎中令对此事有何看法?” 蒙毅看了眼冯家父子,又看向李斯,皱眉道:“引起爆炸的东西,除了炸药,没有任何东西有这威力,所以,炸药的来源,必须要查清楚,还有.” 说着,他抬手指向左侧的几具尸体,冷冷道:“这几具尸体,经过仔细调查,并非普通的刺客,而是有过专门训练的刺客,类似于死士!” “死士?” 李斯眼睛微微一眯:“郎中令的意思是,刺杀陛下的刺客和这些死士乃同一批人?” “有这可能!” “那” “在下与两位冯公已经商量好了,绝不能放过这些人,所以,敢请李廷尉让公子昊出来调查!”蒙毅肃然拱手道。 “公子昊?” 李斯心里一咯噔,不由道:“为何要公子昊出来调查,这不是廷尉府的职责吗?” “虽然稽查不法,审案办案,都归廷尉府管,但是,对付非常之人,得用非常办法,公子昊有过这样的经验,自然能得心应手!” “可是.” 李斯沉吟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板着脸道:“陛下此前已经下旨,公子昊非召不能出东胡宫,如今新君未立,吾等就要公然违抗陛下的遗命?” “什么遗命,又是老生常谈!吾等若真要公然违抗陛下遗命,能让胡亥当太子?老廷尉迂阔也!”冯劫不耐烦的插嘴道。 李斯面色一变,沉声道:“冯公此言,有大不敬之嫌,当慎言!” “哼!老夫就这脾性,李廷尉若看不惯,可让太子撤了老夫之职!” “冯公你” “行了!老夫也是这个意思,先让公子昊出来,调查此事!”冯去疾站出来摆手道。 李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一旁的赵高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先将此事禀报太子,由太子定夺?” “这” 众臣语塞。 按照法理,太子是一国储君,理应主持国家大小事务。 但是,众臣一想到太子是胡亥,就不由一阵恶心,纷纷默然不语。 眼见众臣默然不语,李斯皱眉瞥了眼赵高,随即沉声道: “将此事交由太子定夺,不失为一个办法,诸位稍等,老夫这就去面见太子!” 说完,转身朝赵高摆手:“中车府令,劳驾你送老夫去太子居所!” “诺。” 赵高躬身应诺,随即载着李斯去了胡亥居所。 而目送他们离去的众臣,则面面相觑。 这时,蒙德从远处走来,语气中带着一抹嘲讽之意:“李廷尉什么时候跟赵府令走这么近了?那赵府令不是伺候陛下三十余年的忠臣吗?陛下尸身都被人毁了,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众臣闻言微微一愣,似乎觉得蒙德说得有道理,纷纷露出沉吟之色。 蒙毅扭头看向冯家父子,道;“老夫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不知两位冯公,有何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 冯劫面若寒霜地道:“诏书是你我监察的,难不成他们还能篡改陛下遗诏?” “这” 众臣一怔,似乎觉得冯劫说得有理。 蒙毅和蒙德也哑口无言。 这时,冯去疾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帝国现在已经风雨飘渺了,咱们就别再横生枝节了,先各自回去吧!” 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正漫步在林中的胡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辚辚的马车声,不由转头望去,当即脸色一变,快步迎了上去。 刹那之间,李斯心头微微一震,蓦然想起当年面见嬴政的时候,嬴政也同样对他这样礼遇的场景。 想当年,李斯布衣入秦,若非嬴政格外器重,哪有今日辉煌。 如今被胡亥如此礼遇,颇有深得两代帝王尊崇的快感。 但是,就算李斯此刻的心情非常舒畅,却没有如同第一次见嬴政那般恭敬行礼,而是坦然的坐在马车上,受了胡亥一礼。 见此一幕,赵高和胡亥浑然不觉,一个飞身下马搀扶李斯,一个快步上前,肃然一躬。 看得李斯心花路放,却表情淡淡:“太子如此大礼,老夫岂敢担之?” “廷尉如周公安国,胡亥岂敢不以圣贤之礼待之?”胡亥谦卑恭顺的反问。 李斯不禁有些诧异,心说太子胡亥竟如此聪慧,难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想到这个可能,李斯也不再摆谱,笑着夸赞道:“中车府令每每提及太子,都赞誉有加,老夫今日一见,倒是所言非虚!” “胡亥年幼,以后还请廷尉多多教诲!” “太子礼贤敬士,焉有不尽心尽力辅佐之理?你我君臣,同心协力,何愁天下不安也?” 李斯满意得开怀大笑。 胡亥与赵高对视一眼,二者也会心一笑。 很快,三人便步入正厅。 胡亥恭敬地将李斯扶到主位,自己则落在次位,俨然一副聆听圣贤教诲的模样。 紧此一举,他就俘获了李斯的心,让李斯颇有一种‘帝师’的感觉。 一时觉得胡亥有贤君之范,比那扶苏强了不少。 如果是一个贤明君主,自己小女儿嫁给他,倒也是一桩好事。 心念之间,侍女捧来刚煮好的美食。 胡亥当即起身,为李斯斟酒,随即接过侍女托盘中的美食,为李斯亲自铺盘,又小心翼翼地掀开汤锅,躬身示意李斯请,这才坐回了自己座位。 见此一幕,李斯心头大定,便拱手道:“太子,老夫此次前来,有一事与你相商,希望太子斟酌决断,老夫好知会诸公。” “回廷尉,胡亥骤为太子,诚惶诚恐,望廷尉教胡亥决断。” 胡亥眼中闪烁着泪光,显得弱小,且无助。 这是他跟赵昊学的。 当初赵昊在博士宫论政的时候,就是这幅姿态,博得嬴政和满朝诸公,好感频频。 后来胡亥就一直在刻意模仿他十三兄,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形似而神不似。 不过,即使是这样,李斯依旧很是受用。 只见他笑呵呵地摆手道:“太子无需惶恐,有老夫在,可保你高枕无忧也!” “廷尉大恩,敢请廷尉教胡亥!” 胡亥面色一喜,连忙伏地大拜,心说十三兄诚不欺我啊!(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胡亥:当太子还没有一包泡面吃得爽快!【求订阅啊】 “太子,虽然拥立大典还没有进行,但你依旧是我大秦合法的太子,且不要胆怯退缩,当果绝坚毅,才不负先帝万世基业!” 李斯起身来到胡亥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并对他谆谆教诲。 胡亥眼中继续闪烁着泪花,哽咽道:“胡亥年幼,日后要仰仗李廷尉与诸位大臣了。”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随即重新坐会主位,直奔主题道:“今日来见太子,主要有一事需要太子决断! 甘泉宫冰窖存放着陛下尸身,却不知为何,突然爆炸,不仅损毁了陛下尸身,还炸毁了冰窖; 经过郎中令与两位冯公勘查,发现炸毁陛下尸身的歹徒与刺杀陛下的刺客是同一批人; 故此,郎中令与两位冯公请求太子决断,让公子昊出来调查此事,原因是公子昊有过处理刺客的经验!” “这” 胡亥面露迟疑之色,下意识看向赵高,只见赵高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又连忙朝李斯拱手:“敢请李廷尉教胡亥!” 李斯闻言,略微思索,也没有推辞,便诚恳似的道:“放公子昊出来,也不是不可以,此举,既能缓解太子与群臣的关系,又能彰显太子兄弟和睦,于帝国安稳有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胡亥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李斯皱了皱眉,又神色自若地道: “只不过,公子昊此人心机深沉,且胆大包天,若放他肆意妄为,很有可能造成祸端,所以,老夫建议太子,先定罪,再让他将功赎罪!” “先定罪?”胡亥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斯。 却听赵高若有所思地道:“李廷尉的意思是,非所宜言罪?” “不错!” 李斯点头表示认可地道:“只要他管住自己的嘴,咱们就不怕他捣乱!” “也是,就十三兄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胡亥附和道。 “好!既然太子无异议,老夫便以廷尉府的名义,对公子昊定罪,毕竟火药的出处,跟他脱不了干系。虽然不能栽赃他跟刺客,但定他个非所宜言罪,相信群臣也不会有异议!”李斯拍案决断道。 赵高看了眼他,又看向胡亥。 只见胡亥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嗯?” 李斯眉头一皱:“太子还有要事与老夫商量?” “这” 胡亥迟疑道:“李廷尉,胡亥想要请教您,何以安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太子何故忧哉!” 李斯愤然扣案。 胡亥浑身一哆嗦,不由哽咽出声:“朝堂不待见我,天下不服从我,我该何去何从啊” “太子若问老夫长远国策,老夫直言十六字:罢黜百家,独尊法术,打击复辟,肃边安民。简而言之就是,太子只需遵循先帝治道,秉承秦政,力行秦法,天下无不安也!” 李斯面无表情的道:“太子若问老夫近策,老夫只说四个字;肃整庙堂!” “廷尉圣明!” 胡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连忙朝李斯行礼:“胡亥得知加封太子之位后,寝食难安,所思所虑,非长远之策,而是卧榻之侧!” “适才李廷尉提到胡亥十三兄,胡亥自知能力不如他,所以忧虑颇深,更有甚者,胡亥担心兄弟争权之危也!” “太子居安思危,学有所成矣!”李斯气定神闲的嘉许了一句。 “愿李廷尉教胡亥朝堂大谋!” 胡亥再次伏地大拜。 李斯却表情淡淡,没有接口,转而看向赵高:“老夫想听听赵府令高见!” 之前赵高在他府邸质问他,让他颇为不快,现在当着胡亥的面,他突然有了计较之心,让胡亥明白,赵高重要,还是他李斯重要。 赵高知道李斯是有意轻蔑自己,却浑然不觉的道:“李廷尉想听在下拙见,在下不敢高谈阔论,只能抛砖引玉也!” 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李斯拱手一礼:“以在下愚见,胡亥是合法的太子,不管有没有举行拥立大典,太子首先要做的,就是顺利坐上皇位; 唯其如此,当务之急,便是清除另一个潜在的储君,及其党羽; 否则,乾坤仍旧有颠倒的可能!” “哦?” 李斯戏谑挑眉:“听足下之言,好像有些答非所问,太子说的可是公子昊,足下说的又是何人?” “公子昊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吾等的眼皮底下,现在还不足以对吾等构成威胁。老夫言及之人,乃长公子扶苏,手握三十万大军的蒙恬!” “愿闻其详!” 李斯惊诧于赵高的敏锐,当即收敛起戏谑之色,抬手示意。 赵高自然胸有成竹,却听他又接着道:“处理完扶苏和蒙恬,接下来就是朝中的五大势力!” “朝中的五大势力?” 李斯和胡亥对视一言,满脸惊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高对朝堂如此了解。 只见赵高抬手在茶杯上沾了一点水渍,随即边写边画,侃侃而谈道:“李廷尉在先帝身边,一直筹谋于大事件,大格局,有运筹于庙堂之能,却不在乎某些旁支末节!” “在下除了随侍先帝,替先帝驾驭马车,还是陛下的眼睛,朝堂势力如何分布,在下了然于胸!” 李斯:“.” 胡亥:“.” “所谓五大势力,其一,自然是以扶苏为首、蒙恬为辅的九原党羽。 其二,则是以冯去疾、冯劫、再加上王翦、尉缭为首的朝堂武将。此两大势力,皆以统兵将领为羽翼,两大将门为根基,可谓先帝的左右臂膀。” 李斯;“.” 胡亥:“.” “至于第三大势力,便是李廷尉、姚廷尉、老郑国,胡毋敬,以及出自军旅的马兴、杨端和、章邯等重臣。这方势力,以李廷尉为首,也是朝廷皆知的事情。” “.” 李斯听得暗暗心惊,表面却平静如常:“中车府令之言,老夫倒是耳目一新,不知其余两大势力,又是何人为首?” “其余两大势力,朝野鲜少有人知晓。” 赵高淡淡一笑,老神在在的道:“其中一大势力,李廷尉应该知晓,就是顿弱领导的黑冰台,以及全部铁鹰卫人马,外加遍布朝堂上下,乃至六国之地,海外之地的眼线,细作; 他们都听命于先帝,唯皇命是从也!” “那最后一大势力呢?” 胡亥听到‘唯皇命是从’这几个字后,不由兴奋追问。 因为他马上就要继承皇帝之位了,这一大势力若都归他调派,他的安全感会倍增不少。 然而,似乎是看穿了胡亥的想法,赵高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笑着接口:“至于这最后一大势力么,便是皇族、皇室、皇城各大衙门,以及公子昊鼎力组建的安全局” 说到这里,他又扭头看向李斯,道:“敢问李廷尉,在下所言的这五大势力,可有纰漏之处?” “这” 李斯语塞,心中更是错愕不已。 他下意识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赵府令不愧为先帝肱骨之臣也!” “李廷尉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先帝身边的一介奴仆而已,此后也是新君身边的奴仆,哪算得了什么肱骨之臣.” 赵高谦虚地躬身一礼,随即又朝胡亥点头示意。 胡亥会心一笑。在外人面前,赵高是谦卑的奴仆,在他心中,却是如仲父一般的存在。 这就好比,一力扶持嬴政登位的吕不韦。 但是,听完赵高的谦卑之言,李斯却没有任何接口之言。 这下子,胡亥急了:“敢问李廷尉,赵府令提及的五大势力,该如何整肃,又以何为先啊?” “这” 李斯怔了一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太子,不由嘴角抽搐的笑了。 这是胡亥自感急迫的发言,显然是赵高教他的都忘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赵高教授胡亥的痕迹,只不过,心中依旧无法认定赵高的才能,如今听完赵高的分析,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想法. 等老夫站稳脚跟,定要除去此赵高! “太子悲伤过度,心智尚未恢复,敢请廷尉体察也!” 赵高的泪水夺眶而出,显然是为胡亥的失误补救。 但是,李斯却没有理睬哭泣的赵高,扭头看向胡亥道:“太子稍安勿躁,此事乃朝中大局,容老夫思虑一二,再做决断!” “可是.” 胡亥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却见李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道:“老夫还要去回复两位冯公与郎中令,就不在太子这里久留了,请太子用心准备拥立大典!” 说完,便径自出了房门。 赵高与胡亥见状,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片刻,胡亥可怜巴巴的看向赵高:“老师,胡亥是不是犯错了.” 赵高目光闪烁,轻笑安慰道:“太子不用多想,此事不怪你,待老夫谋而后动!” 话音落下,也跟着出了房门。 是夜! 赵高独自一人驾驭马车,来到甘泉山下的胡杨林。 此时,月光皎洁,照得落叶清晰可见。 遥遥望去,月光下的胡杨林,一片萧瑟,落叶漫道。 很快,赵高便停下了马车,来到山脚一座小亭外。 只见亭内站着一道人影,连忙拱手道:“赵高,拜见长安君!” “不知赵府令深夜相邀,所为何事?” 嬴成蟜瞥了赵高一眼,淡淡询问道。 赵高上前几步,来到亭中,将今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嬴成蟜望着远处飘落的秋叶,仔细聆听,隔了半晌,才幽幽叹道:“这正是李斯的高明之处啊,可真要做到这件事,却不是很容易。” 赵高不以为然:“难道扶苏和蒙恬敢违抗陛下圣命?” 嬴成蟜点了点头:“赵昊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他要是知道了,能不干涉吗?” 赵高沉默了,他不知道怎样回嬴成蟜的话。 从南海回到咸阳,他虽对赵昊一直抱着警惕之心,但随着篡改始皇帝遗诏,扶持胡亥坐上太子之位,他却越来越摸不清赵昊的底细了。 他不像李斯身在朝堂中枢,可这里只有他跟嬴成蟜,沉默又觉得不妥,于是像自说自话般道:“等陛下的丧事结束,胡亥便能继承皇帝之位,到时再处理他,应该不会很难吧?” “你可不要小看赵昊,嬴政在世之前,都对他宠爱有加,何况他还有个国尉老师,以及蒙家、王家这些将门翘楚? 最主要的是,赵昊不是一个人,在他周围还围着一批支持他的帝国老臣。不知赵府令有没有注意到,对嬴政的驾崩,有一个人一直沉默着。” “谁?” “清氏商行的巴清。这巴清以商助国,为嬴政解决了不少难事。连那骊山帝陵,都有她的资助。如今这清氏商行,更是掌握了帝国绝大多数的财富,一旦她不支持胡亥,将清氏商行的财富转移至巴蜀,伱可知后果?” 赵高倒吸一口凉气:“君上这样一说,在下倒是有些印象了,公子昊与巴清关系匪浅,就连陛下对巴清此人,好像也” “所以!朝堂的事,你先不要管,让李斯去折腾,先把帝国的命脉掌握在手里,比如帝国的财富。” 嬴成蟜正色道:“只有掌握了帝国的财富,你才能让胡亥纵然享乐,才能与李斯抗衡!” 闻言,赵高心思百转,片刻,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道:“只是.不知君上所图为何?” “与你相差无几也!”嬴成蟜哑然一笑。 赵高故作恍然:“哦!君上也想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太子可是很仰慕您呢。” 嬴成蟜笑了笑,没有接口。 赵高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君上在朝堂应该还有威望吧?毕竟君上比陛下更早谋划大秦的朝堂!” “话虽如此,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恐怕本君要蛰伏一段时间了。” “也是!陛下的那些老臣不死,我们很难有出头之日。” “呵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一阵轻笑,随即幽幽地叹道;“赵府令别忘了,汝可是真正的帝师啊.” 赵高目光一闪,旋即恭敬作揖:“多谢君上提点!” 次日清晨。 胡亥在令人难堪的冷落中,坐上了太子大位。 尽管在拥立大典上,李斯将‘奉诏’两个字反复的念诵,大臣们的反应依旧非常淡漠。 没有整齐的奉诏声,也没有奋然的拥戴声,甚至连最基本的询问太子国策政见的人都没有。 整个大殿,除了廷尉姚贾,司礼大臣胡毋敬,领政大臣李斯,接连发言,一切都在一片死寂中完成的。 没有任何隆重的庆典像拥立胡亥成为太子这样‘祥和’。 直到拥立庆典结束,大臣们幽幽散了,胡亥还坐在大位上,怔怔发神。 这时,赵高忧心忡忡地上前,宽慰道:“太子无需介怀,今日拥立太子,实乃非常之期,诸位大臣伤情于先帝崩猝,所以才哀哀不言拥立太子,此等忠心,天地可鉴! 日后,诸位大臣若有国事上奏,太子应尽快决断,笼络臣心,天下必将大安也!” 听到这话,胡亥恍然回神,恹恹道:“老师教诲,胡亥铭记在心,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太子当得好生无趣,还不如一包泡面吃得爽快.” 赵高:“.” 赵昊小儿!看你干的什么事儿!?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嬴政:今天下英雄,惟逆子与朕耳!【求订阅啊】 甘泉山的雨,细密而又绵长,就像情人的玉手,柔柔地在情郎身上游走,缠绵悱恻。 天气阴沉,雾蒙蒙的一片,令人心底升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东胡宫外的走廊上,常威抬头望天,无限萧瑟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能出去,要是被永远囚禁在这里,那该怎么办啊!” “啊湫——” 身后传来一道喷嚏声,以及宫门被打开的声音。 常威扭头看去,只见赵昊揉着鼻子,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娘的,谁在骂我,害我老打喷嚏是不是你,常威.” “没,没有,不是我.” 常威连连摆手。 就在这时,一直守候在宫外的嬴子阳部下,急忙冲了过来,行礼道:“公子,您不能离开东胡宫!” “谁说我要离开东胡宫了,我出来透透气不可以吗?难不成,我父皇还想把我憋死在宫中?” 赵昊淡淡瞥了眼身前的嬴子阳部下,然后跨出宫门,走到长廊边遥望山中的雨幕。 嬴子阳部下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来到赵昊身后,紧紧看着他。 赵昊没有搭理他们,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风景倒是不错,就是多了几个跟屁虫,实在大煞风景,大煞风景啊!” 嬴子阳部下:“.” “常威,搬一张桌子出来,咱要在这煮奶茶!”赵昊忽地转身,朝常威招了招手。 常威下意识看了眼嬴子阳部下,然后二话不说的回了宫门。 嬴子阳部下眉头紧皱,沉声道:“公子此举,是在为难我们?!” “呵!” 赵昊呵了一声,不屑道;“对啊,就是在为难你们!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或者,让泾阳君来杀我,他敢吗?伱敢吗?” “这” 嬴子阳部下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常威已经提着桌子,拿着煮茶的茶壶、木炭,走了出来。 没过多久,赵昊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煮起了奶茶。 一时间,整个东胡宫走廊,茶香四溢。 “公子,今日这奶茶,比以往的都好喝,您是怎么做到的?” 常威喝了一口奶茶,由衷的赞叹道。 赵昊瞧着他,笑了笑:“奶茶的原材料都是一样的,火候也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咱们喝的环境!” “环境?” “对,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比如你身处危境,吃什么都如同嚼蜡,比如你身处顺境,做什么都如鱼得水” “原来如此!” 常威恍然点头,正当他准备继续喝奶茶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李斯带着嬴子阳,以及数名护卫,缓步朝这边走来,神情肃然。 “公子,李廷尉来了。” 常威连忙小声提醒赵昊。 赵昊“哦”了一声,并没有停下煮茶的动作,依旧闲情逸致的翻炒茶叶,等到茶叶微微发焦,再加入牛奶。 只听‘滋滋滋’的一阵轻响过后,李斯与嬴子阳等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臣李斯,见过公子昊!” 李斯客套的率先一礼。 赵昊没有回礼,只是淡淡一笑:“常威,给李廷尉让个坐!” “不必了!” 常威正准备起身给李斯让座,却被李斯直接拒绝了:“老夫公务繁忙,不便在此久留,现在” “李廷尉集大权于一身,着实不易啊!” 还没等李斯的话说完,赵昊就满脸戏谑的抬头打断了他。 李斯微微一怔,旋即蹙眉道:“公子这话何意,老夫奉先帝遗诏领政,难道有不妥之处?” “有没有不妥之处,李廷尉比本公子更清楚,今日山中小雨,天气寒冷,忽感那年在博士宫论政,也是下雨天,便在此处煮茶取暖,缅怀过去。李廷尉若跟本公子一样,是个念旧情的人,不妨坐下来喝杯茶,聊几句!” 话到这里,又抬头看向嬴子阳,淡淡道:“泾阳君就算了,这里没你的凳子!” “你!” 嬴子阳勃然大怒,就要上前教训赵昊,李斯一把拦住了他,深深看了眼赵昊,旋即展颜一笑:“难得公子有这番雅兴,老夫岂有不陪公子的道理?” 说着,径自走到常威的凳子上,拂衣坐下。 “公子似乎知道老夫要来?” 李斯刚刚坐下,便看到桌上有个空杯子,不由疑惑的问了一句。 赵昊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给李斯倒茶,一边高深莫测的道:“赵孝成王去世后,赵国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是春平君,但是,春平君不在当时的赵国,而是在秦国当质子; 这时候,郭开来到赵偃府中,赵偃刚好在与友人饮酒,奈何座席之间没有他的位置,郭开便言‘王相不和乎?’,赵偃陡然一惊,连忙驱散了友人,自此之后,赵偃每逢与友人饮酒,必留一空席!” “这” 李斯微微一愣,他熟读六国史册,却从未听过这样一件密事。 如今听赵昊讲起,颇有一种被人指桑骂槐的感觉,难道在赵昊心中,自己跟那个郭开无异?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岂有此理! 竖子竟敢当面羞辱老夫! “轰隆!” 就在李斯准备发火的下一刻,原本细雨绵绵的甘泉山,突然雷声大动,风起云涌。 似乎是条件反射,又似乎是心有余悸,还没等赵昊和李斯反应过来,嬴子阳就惊呼出声:“有刺客!有刺客!” 只见他的话音刚落,一大批身穿盔甲的禁军就从远处奔涌而来,将整个东胡宫长廊挤得水泄不通。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想象中的刺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又一阵的雷声。 “好了,都下去吧!” 李斯有些不悦的摆了摆手。 众将士纷纷看向嬴子阳。 嬴子阳一脸尴尬的扭头就走,独留李斯与几名护卫在长廊里陪赵昊。 目送嬴子阳离开,李斯缓了缓情绪,直奔主题道: “公子,廷尉府对刺客运用炸药之事,心存怀疑,您是炸药的发明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故此,廷尉府经过慎重考量,给您定了个非所宜言罪,您可有疑虑?” “本公子读书少,不知何谓非所宜言罪?”赵昊漠然道。 “非所宜言罪,按秦法来解释,属于大不敬之罪,言论之罪,但廷尉府定下此罪,并非公子真有此罪,而是告诫公子,谨言慎行!” 说着,李斯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当然,此罪并不公示,只通知公子一人,公子可将功赎罪!” “何谓将功赎罪?”赵昊依旧漠然追问。 李斯愤然道:“陛下在归国途中遇刺身亡,归国之后,又被刺客炸毁尸身,此等暴行,如何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哦,李廷尉的意思是让我调查刺客?” “不错!” 李斯点头道:“以公子之能,绝不会让那些刺客逍遥法外!” “呵!” 赵昊呵了一声,没有接口,转而指向天边风起云涌,道:“李廷尉可知龙之变化否?” 李斯眉头一皱,顺着赵昊的手指看去,平静道:“愿闻其详!”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赵昊了。 总觉得赵昊话里话外,透露着说不出来的古怪。 但是,赵昊没有答应他调查刺客之事,他也只能跟赵昊继续周旋。 却听赵昊幽幽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初冬,龙乘时而变化,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李廷尉见多识广,必知当世英雄,请李廷尉赐教!” 李斯心头一动,连忙作揖:“龙乃上天神物,斯肉体凡胎,岂能识世间英雄?” “李廷尉助我父皇统一六国,奠定大秦万世之基,何须自鄙?” “斯受恩于先帝,得仕于朝,天下英雄,无不及先帝也!”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负手而立:“逝者已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斯心头一震,不由深深看了眼赵昊,试探着道:“公子所指的英雄是.” “朝堂诸公如何?” “这” 李斯面露迟疑之色,不由想起赵高提及的五大势力,表情淡淡地道:“长公子扶苏,大将军蒙恬,镇守北疆,劳苦功高,可为英雄否?” 赵昊笑道:“长兄迂腐,难堪大用,蒙公思多而少决,不足为虑!” 李斯心头一动,又问:“冯家父子一门两公,王家父子一门两侯,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赵昊想了想,摇头道:“冯家父子虽是忠耿之臣,却无谋事之能,王家父子虽有谋事之能,却无舍身之志,非英雄也!” 李斯恍然点头,若有所思,隔了片刻,又接口道:“顿弱名为典客府典客,实乃黑冰台大统领,麾下千万,爪牙无数,可为英雄?” 赵昊哑然一笑:“不过守护之犬耳,何以论英雄?” “除此之外,老夫实在不知!” 李斯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同时对赵高所说的五大势力,不再忧虑。 因为赵昊的分析,正如他所想。 只见赵昊稍微沉默,又端起桌上的奶茶杯,递给李斯,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奶茶,喝了一口,才侃侃而谈道: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有吞吐天地之志也!” “哦?” 李斯眼睛顿时一亮,好奇的追问:“谁可为此英雄也?” 赵昊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斯,不言不语。 李斯心头一惊,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赵昊忽地开口:“今天下英雄,惟李廷尉与赵府令耳!” “什么!?” 李斯大吃一惊,手中的奶茶杯,不自觉地掉在地上。 时值大雨倾盆,雷声轰鸣。 隔了片刻,李斯才反应过来,从容感慨道;“不曾想这初冬的雷霆,竟有此等威势,老夫无礼也!” 赵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打趣道:“李廷尉居然也会怕打雷?” “孔夫子曾言,遇到疾雷风暴,定要改变容色,以示对上天的敬畏!”李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想不到李廷尉对儒学这么了解?” “老夫师从荀子,不足为奇!”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纵使没有所谓的将功赎罪,本公子也会调查我父皇遇刺之事,李廷尉无须多言!” “既然公子有心,老夫就先告辞了!” 说完,李斯便转身离开了东胡宫。 没过多久,赵昊也转身回了东胡宫。 然而,就在他跨入宫门的下一刻,一只大手忽地将他抓到门后,冷声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嗯?” “父皇,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今天下英雄,惟逆子与朕耳!” 赵昊:“.” 另一边。 李斯刚从东胡宫出来,就看到了折返回来的嬴子阳,不由满脸诧异:“泾阳君这是去哪?” “适才本君越想越不对劲,此子绝非善类,当尽快除之!” 嬴子阳手持一柄利剑,愤愤说道。 李斯脸色一沉,当即低喝道:“泾阳君无故杀戮皇子,是要公然违抗国法吗?” 嬴子阳不以为然:“先帝已逝,本君看谁敢护他!” “哼!” 李斯冷哼一声,肃然道:“纵使先帝已逝,老夫也不会让你肆意妄为!” “李廷尉要与本君做对?”嬴子阳眯眼道。 “是泾阳君要与大秦做对!” 李斯板着脸道:“泾阳君手中虽有不少禁军,但也别忘了,大秦并非泾阳君说了算!” “你!” 嬴子阳双目圆睁,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今日护着他,来日本君看你怎么死在他手上!” 李斯横眉冷对:“老夫的生死,无需泾阳君操心,泾阳君目下该想想,如何留住你手中的军权才是.” “你,你们要过河拆桥夺本君手中的军权?” 嬴子阳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斯摇头道:“老夫从未这样想过,只是太子与泾阳君,似乎不算亲近” “可是,赵高他.” “赵高区区中车府令,老夫乃领政大臣,目下,就是太子,也要对老夫唯命是从,该如何抉择,不用老夫多言吧?” “这” 嬴子阳反应了一瞬,连忙躬身行礼:“子阳,愿为廷尉马首是瞻!” “哈哈哈” 李斯仰头大笑:“汝可与老夫同为英雄也!” “?”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赐死扶苏,我父皇泉下有知....必安矣!【求订阅啊】 “父皇要去哪?” 赵昊疑惑的看着嬴政朝地道口走去。 嬴政头也不回的道了句:“去看看胡亥那小子,当太子怎样了!” “啊?” 赵昊陡然一惊,连忙上前几步:“父皇真打算去看胡亥?” 他知道赵高和李斯接下来的计划,肯定是对付蒙恬和扶苏,而且,很有可能是在胡亥那里密谋。 万一嬴政知道胡亥要对自己长兄出手,那还不得气死? 所以,赵昊现在非常担心嬴政在地道里暴走,打乱他的计划. 可嬴政听到他的话,却是哑然一笑,摆手道:“你不用担心,就算他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太子,朕也不会生气!” “可是.” “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别管朕了!” 面对嬴政近乎不容置疑的语气,赵昊张了张嘴,不禁抬手扶额,喃喃自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嗯?” 嬴政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父皇想去就去吧!” 赵昊反应过来似的尴尬摆手,随即将目光落在来福身上,道;“来福,记得带几桶咱们做的雪糕,消消火!” “消火?” 来福有些不解的挠头:“公子,这么冷的天,还带雪糕去地道里吃?” “让你带就带,少废话!” “哦,好吧.” 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来福,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儿臣哪敢打父皇的坏主意,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提醒父皇,早点回来” 赵昊随口打了个哈哈,然后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宫殿。 目送赵昊离开,嬴政也有些纳闷的叨咕了一句:“这逆子肯定有事瞒着朕!”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常威。 只见常威混身一机灵,连忙躬身道:“回陛下,雪糕好吃,就是不能多吃!” “哼!” 嬴政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便自顾自的下了地道。 另一边,胡亥寝阁。 对胡亥而言,这段时间他过得很惬意。 虽然还没有坐上龙椅,成为大秦的二世皇帝。 但是,每天能够坐在大殿上,接受群臣的朝拜,还是很大程度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唯一不满的就是,领政大臣李斯把持了朝政,他几乎没有任何决策权,对于李斯做出的决策,他只能唯命是从。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觉得舒心了不少。 特别是赵昊成了一介罪人,在马不停蹄的将功赎罪,特别是太子呼声最高的长兄扶苏,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坐上了太子之位,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就连精神也得到了满足。 颇有一种,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要你高攀不起的感觉。 然而,一想到赵高提及的五大势力,他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大秦的太子了,但正如赵高所言,这五大势力不除,他的太子之位,依旧有颠倒乾坤的可能。 “不——绝不能这样!” 胡亥无声厉吼道。 他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中去。 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被群臣恭维和朝拜,被宫女太监阿谀奉承。 怎么办? 胡亥不由开始苦恼起来,怎么才能保住眼前的一切? 脩然之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阴霾。 随即,他又胆怯的喃喃自语:“不可以,绝不可以,他们是我的兄弟,至爱亲朋,我父皇倚重的治国大臣,不可以这样做!” “太子,您在自言自语什么?” 不知何时,赵高已经来到了胡亥身边。 虽然他跟李斯一起合作,才将胡亥扶上了太子大位,但他的官职,依旧还是中车府令,没有一丝的变化。 对于这种境遇,他也没有一丝怨言,就任劳任怨的伺候在胡亥身边。 面对赵高的突然出现,胡亥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满是希冀的看着他:“老师,您说胡亥什么时候才能登基称帝?” “登基称帝之事,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赵高沉吟道:“以李斯的性格,估计要国丧完毕之后,才能回咸阳主持登基大典!” “那国丧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毕?” “估计得公子昊调查完先帝遇刺之事后.” “怎么这样啊!” 胡亥有些不甘的皱起了眉头。 赵高故作不知的反问;“什么这样?太子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老师”胡亥不敢正视赵高,低声呢喃道:“胡亥什么都没有想,胡亥只是,那五大势力若联合,胡亥就.”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了。 赵高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他。 “太子,五大势力的事先不急,这不还有老夫吗?” 赵高看到胡亥不敢直视自己的胆怯模样,会心一笑,轻声安慰道: “国丧的这段时间,你要跟李廷尉学习好处理国政,让群臣看到你的能力,他们便会接受你,拥立你为秦二世!” “多谢老师教诲!” 胡亥唯唯诺诺的点头。 赵高又接着道:“还有,除了国政方面的事,向李斯学习,军务方面的事也不能落下,特别是泾阳君,他可帮了咱们不少忙,又是你的宗亲,可千万别忽视他!” “老师放心,胡亥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 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径自出了胡亥寝阁。 然而,漫步胡亥寝阁之外的园林,他再次回忆起胡亥刚才的话:胡亥什么都没有想,胡亥只是,那五大势力若联合,胡亥就. 对于自己这个学生,赵高很是了解,他刚才这句话的意思,赵高也明白。 可是,胡亥今天给他的冲击太过震撼,想到胡亥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到胡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赵高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由心头怦怦直跳起来。 要不是数十年沉浸在权力风暴中的异常定力,赵高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没有五大势力牵制自己,或者没有五大势力的大秦,谁能阻挡自己? 胡亥吗? 呵呵,一个黄口小儿,还不是被自己随手拿捏? 篡改始皇帝遗诏,扶持胡亥登位,这些主意都是他出的,是他洞察了朝中格局,是他鼓动的李斯,是他联系的嬴成蟜等人,若没有他,一切可能吗? 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是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那么简单! 本来,他还在担心胡亥会顾念兄弟之情,朋族之谊,现在看来,坐上太子之位的胡亥,已经被权力腐蚀了心智。 难道,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嬴政啊嬴政,我终于要有报复你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赵高不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岳父,您没事吧?” 眼见赵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摇摇欲坠,坐在马车上等候赵高的阎乐,连忙上前搀扶他。 赵高闻言,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胡亥寝阁,摆手道:“老夫没事,咱们回去吧!” “诺。” 阎乐恭敬应诺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赵高扶上了马车。 而坐在马车上的赵高,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思绪。 他开始认真思考当前的局势,针对各方势力,准备部署。 首先,他想到的是正在将功赎罪的赵昊,在赵高心中,赵昊才是他真正的大敌,不除掉赵昊,他做什么都不会安心。 其次是扶苏和蒙恬,这个两个人一日不除,胡亥就不能安稳的坐上皇位,为自己所用。 最后.赵高隔着马车窗户,看了眼李斯所在的甘泉宫大殿,眉头微皱,但很快便舒展了眉头,平静如常。 这段时间,李斯除了操持国丧之事,以及主持必要的小朝会外,还对咸阳周边的大军,开始了频繁的调动。 对于咸阳周边的军队,身为领政大臣的李斯,有着绝对的权力调动他们。 因为,李斯这一系的马兴,就是蓝田大营的统帅,而禁军卫尉,也是跟李斯交好的杨端和。 再加上,尉缭虽是名义上的军方最高长官,可实际上,皇帝才是军权的绝对拥有者。 所以,李斯用胡亥这个准皇帝的名义调动大军,也没人敢反对。 就如此,李斯将咸阳城、乃至整个内史地,都牢牢的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他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防备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日,天气晴朗,李斯主动来到胡亥寝阁,面见了胡亥。 “老臣李斯,见过太子!” 李斯假模假式的行了个礼。 胡亥连忙躬身上前,将李斯扶上了主位,陪笑道:“李公何须多礼,这里也没外人!” “君是君,臣是臣,必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李斯坐在主位,不咸不淡的丢下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赵高身上,漠然道;“赵府令也在啊!” “在下赶巧,先李廷尉一步来伺候太子,拜见李廷尉!” 赵高恭敬朝李斯行了一礼。 李斯眉头微皱,忽地想起一事,戏谑道:“赵府令在这里也好,老夫正想听赵府令良策!” “嗯?” 赵高愣了一下,有些惶恐地躬身道:“李廷尉乾坤巨匠,在下如何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赵府令也是当世英雄,如何将此事独推老夫?” “当世英雄?” 赵高表情愕然,下意识看向胡亥。 胡亥也满脸懵逼,不知所措。 但是,赵高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或许是李斯在敲打自己,连忙伏地大拜:“在下何德何能,敢当‘英雄’二字?” “赵府令何须自谦,此乃公子昊对你的评价!” 李斯依旧漠然开口,仿佛要将赵高踩入谷底。 赵高心头一沉,不由皱眉追问:“廷尉所言,乃公子昊论述? “不错,公子昊煮茶论英雄,坦言当今天下,惟老夫与赵府令英雄耳!” “什么!?” 赵高面色突变,心中恨不得将赵昊碎尸万段,这竖子,竟然在李斯面前给老夫上眼药,这不是要害死老夫吗?! 难怪李斯对自己的态度这么不善,原来是这竖子.该死!该死的竖子! 眼见赵高头顶地板,卑躬屈膝,李斯又语气幽幽地道:“老夫对公子昊虽然不甚喜欢,但其才学,老夫无不佩服!” “那李廷尉意下如何?”胡亥忍不住试探着道。 李斯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此子,断不可久留!” “廷尉圣明!” 赵高闻言,猛然抬头,满脸欣喜地道:“那在下第一策,以除掉公子昊为先?” “不可!” 李斯断然拒绝道:“老夫已经通知他调查先帝遇刺之事,若现在杀他,很容易引起群臣不满!”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泾阳君已经与他结怨,吾等只需找准时机,便能借泾阳君之手除掉他!” “妙哉!” 赵高眼睛一亮,随即自说自话地道:“届时,咱们再将泾阳君推出去,抚慰众臣,并顺便夺其军权!” “呵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一阵轻笑,然后再次看向胡亥:“目下之策,应先安定北边,让太子继位!” “李廷尉的意思是” “以先帝的名义,赐死扶苏和蒙恬如何?” “这” 赵高和胡亥心头大动,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赵高又试探着问:“何人撰写?” “赵府令乃书法大家,自然由赵府令书写!”李斯淡淡一笑。 赵高很是坦荡地摇头:“在下能书是不假,但胸中无墨,很难让他们信服,此事,唯廷尉方能成!” 李斯想了想,觉得有理,这件事若办不好,后续会很麻烦。 虽然他准备的那些后路,有一定的作用,但面对三十万大军,还是有些不够看。 稍微沉默,李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件事:“也好。就由老夫来亲自撰写,你派人送过去!” “廷尉安国立帝,乃不世之功也!” 赵高再次扑拜在李斯面前。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而跟他同样等待的,还有一直患得患失的胡亥。 只见胡亥也跟着赵高跪了下来,朝李斯躬身大拜:“廷尉护持秦政,父皇泉下有知必安矣!” (插播一下画面:某位在地道里偷听的皇帝,此时火气冲天。某位被‘预定’的太监总管,默默地递上了雪糕.) 骤然之间,李斯的尊严感宛若重生,拍案喟叹道:“老夫身受先帝知遇之恩,位极人臣,岂有不尽心尽力乎?” 说完,扶案欲起,胡亥连忙站起来,恭敬上前搀扶李斯起来。 等二人走到门口之时,李斯又转头看向赵高,冷冷道:“中车府令,明日清晨来老夫书房。” “诺!” 赵高应诺一声,任由胡亥搀扶李斯出了房门,登车去了。(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不可能!我儿绝不可能奉诏自裁!【求订阅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来福一把上前保住即将暴走的嬴政,连忙安慰道:“此事公子应该早有预料,绝不会让他们残害长公子的!” “朕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将帝国的重任交给此等贼子!” 嬴政显然非常生气,一拳砸在地道壁上,而不知疼痛。 其实,在李斯和赵高篡改他的诏书,立胡亥为太子这段时间,他的心态一直都比较稳定,因为胡亥确实在他的储君考量中。 就篡改诏书而言,李斯起草过无数秦王书令,比蒙毅更早担任他的秦王长使,实在没什么难度,更兼赵高一直伺候在他身边,材料和玉玺更是不用担心。 两相互补,伪造一封无可挑剔的诏书,自然毫无问题。 所以,嬴政才对李斯二人接下来的操作,大为恼火。 毕竟李斯二人发出去的诏书,除了不是他本人授意之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从心底说,以扶苏的资质与历练,以扶苏的才具和声望,别的上古圣君先不论,就说周秦,那也是堪比周成王继于周武王,秦惠王继于秦孝公的存在,李斯为何会如此胡涂? 还有蒙恬,李斯能以吕不韦门客的身份,进入大秦的权力核心圈,蒙恬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大秦元勋中,蒙恬是与自己最早结交的。 在此期间,他为嬴政引荐了王翦,引进了李斯,举荐了王贲,担保了郑国。 可以说,没有蒙恬,就没有大秦的权力核心圈。 更难能可贵的是,蒙恬对权力并不热衷,一直都是不争功,不居功的,不越权,不独权的状态。 其根基最深,且操守极高,功劳大而不自傲,与满朝文武也相处融洽,李斯如何下得去手? 嬴政一点也想不通,他曾无数次揣摩大秦的未来,李斯和蒙恬的结局,他想都没有想过。 蒙恬无愧于李斯,实实在在的有恩于李斯。 教蒙恬去死,李斯何能下笔哉!? 眼见嬴政的手背已经鲜血淋漓,来福想要帮他处理,又硬生生的压住了内心的想法。 他知道,嬴政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嬴政自己去调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摆手道:“走吧,我们回东胡宫!” “诺!” 来福应诺一声,话不多说,老实的为嬴政提灯引路。 庙堂逐鹿已经展开,李斯既然踏出了这一步,说明他遵循了自己老师荀子的理念,人性本恶。 人为功业利益去争夺,是符合大争潮流的,是真实的人性。 但我儿扶苏,我兄蒙恬,岂会信区区诏书而自裁? 是的,在嬴政心中,他根本不信扶苏和蒙恬会因为自己一封诏书而自裁! 扶苏且不说,就说蒙恬,嬴政与他相交于少年时期,深知他的秉性,他尊崇秦法,且功大于秦政,有功于天下臣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封诏书而自裁? 嬴政之前愤怒,是因为李斯不顾旧情,但仔细一想,李斯比蒙恬和扶苏先进入状态,又身处于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他释然了,也看清了。 李斯有李斯的选择,蒙恬有蒙恬的选择。 蒙恬若不执行那封明显荒唐的诏书,扶苏也不可能执行。 故此,李斯的如意算盘也将彻底落空,成为一个失败者。 面对一个异想天开的失败者,嬴政又何须与他置气? 想通了个中关键,嬴政的步伐越来越轻松,嘴角隐隐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其实跟嬴政同样想法的,还有李斯。 尽管他也不信蒙恬和扶苏会因为这封诏书而自裁,但是这一步,他必须要走。 只有走出这一步,他才能占据主动。 究其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从法理上占据主动。 蒙恬和扶苏不执行这封诏书,下一步肯定是挥师南下。 而一旦他们挥师南下,在法理上,就与乱臣贼子无异了。 尽管蒙恬手中有三十万大军,但秦国可不止这三十万大军。 他可以调动整个大秦的兵力与之抗衡。 虽然蒙恬的军事才能在帝国很少有人能匹敌,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老将军王翦,通武侯王贲,陇西侯李信等等,都可以阻挡蒙恬。 就算他们也不希望胡亥继承皇帝之位,但也不会因为扶苏背叛大秦,背叛嬴政的遗诏。 至于另一个原因,李斯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里的,万一蒙恬和扶苏执行了这封诏书呢? 所以这封诏书,李斯是无论如何都要写的! 此时,李斯枯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的毛笔,泪光莹然。 说来也讽刺,这支毛笔正是蒙恬当年送给他的。 李斯知道蒙恬做了两支毛笔,一支送给了嬴政,一支送给了他。 自从李斯接过这支毛笔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用过别的毛笔。每当李斯提起这支毛笔的时候,脑中总能浮现出蒙恬那张永远带着三分少年豪情的笑脸,心头也总会泛起一股暖流。 是的,从情感上来说,李斯是不想蒙恬死的. 可从理智上来说,蒙恬又不能不死。 所以,当李斯此刻提起这支毛笔的时候,他的心头是一片冰冷的。 就连他的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蒙公,李斯有愧于你!” 李斯屏息闭目片刻,心境豁然开朗,喃喃自语:“宁为恶欲,不信伪善,人性本恶,老夫岂能迂阔也!” “功业在前,李斯岂能白白错过?扶苏当国,李斯必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李斯绝不束手待毙.” 话音落下,李斯最终还是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坚定的落下了笔尖。 一个个如始皇帝亲笔书写的独特秦篆,呈现在泛黄的绢布上。 大秦始皇帝诏曰:朕东巡天下,游六国之地,体百姓疾苦,将尉皆尽忠职守,百官无大错冤案,此乃统一之正确也。 然,统一战局十年有余,举国男丁损耗不计其数,食不果腹之民比比皆是; 扶苏手握神物,而不献于朝廷,分明是包藏祸心; 扶苏为朕之长子,对父不孝,对国不忠,惟自裁以谢天下,方能消朕心头之恨,黎民不满之怨; 将军蒙恬,明为九原统兵大将,暗为扶苏人生导师,不匡正弟子,实乃罪恶之首!赐其死罪,兵属王离。始皇帝三年冬。”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李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颓然倒在了地上,蓦地抬眼,仿佛目光透过了窗口,透过了无尽的黑暗,看到了蒙恬和扶苏那双冷漠而又死不瞑目的眼神。 一瞬间,他便清醒了过来,不是扶苏和蒙恬死,就是他亡。 次日清晨,赵高早早便来到了李斯书房。 此时的李斯,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淡然的将诏书交给赵高,并笑着打趣赵高:“赵府令要检查一二否?” “李廷尉说的哪里话,由您亲自撰写的诏书,会有什么纰漏?” 说着,赵高识趣的没有检查诏书,而是果断拿出皇帝玉玺,盖在了诏书上面。 李斯见状,眉毛微挑:“此玉玺” “廷尉放心,等太子继位,老夫会将玉玺交给新君,绝不私藏!” “嗯,如此才算合法!” “那在下就安排人将此诏书送出去了?”赵高封装好诏书,试探着问道。 李斯平静地反问:“你准备安排何人送此诏书?” “在下女婿阎乐,可担当此等大任!”赵高躬身道。 李斯似乎有些不满,皱眉道:“阎乐不是公子昊的车御吗?此人当真可信?” “廷尉放心。” 赵高笑着解释道:“当初安排阎乐去赵昊身边的,正是在下,而且,在下能从南海顺利返回咸阳,也多亏了阎乐,再加上甘泉宫冰窖之事,在下对阎乐甚是放心!” “此事关乎你与老夫的未来,切不可掉以轻心,以老夫之见,不如将此事交给李福?他上次在九原,表现也非常可靠!” “这” 赵高稍微思忖,最终给了个折中的办法,道;“要不,让阎乐带着诏书去九原,让李福当众宣读,如此一来,廷尉和在下都能放心!”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赵府令果然才具非凡!” “那” “就按你说的办吧!” “诺!” 赵高应诺而退。 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府邸,将阎乐叫到了书房。 “阎乐,老夫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交给你,你可愿接受?” 赵高一脸郑重的询问阎乐。 阎乐心头一动,暗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于是连忙伏地大拜;“小婿愿为岳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是为老夫,是为太子,为大秦!”赵高严肃纠正道。 阎乐再次拜道;“愿为太子赴死!” “好!” 赵高点头,遂将皇帝特使身份出使九原之事告诉了阎乐。 阎乐做梦也没想到,堂堂大秦公子,堂堂大秦将军,在自己岳父和李廷尉眼中,说杀就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难道就是权力的斗争吗? 在这场近乎无情的权力斗争中,公子昊真的能战胜老奸巨猾的赵高和李斯吗? 想到那晚差点被赵昊活埋的场景,阎乐心中不禁冒出了几个问号。 诚然,他内心深处是惧怕赵昊的。 但是,赵高和李斯表现出来的狠辣,又让他满心踌躇。 说实话,他两方都不想得罪,因为无论得罪哪一方,对他来说,都是万劫不复之地。 眼见阎乐听完自己的计划,一脸恍惚,赵高顿时板着脸道:“汝若不负使命,老夫必向新君举荐你高位,届时,你与老夫的女儿,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当然。”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沉声道:“汝若不能成事,纵使你是老夫的女婿,老夫也会让你九族陪你到地下风光!” 对于这样的威胁,阎乐并不意外,只是连连点头:“岳父放心,小婿定不负岳父所托!” 他对赵高的秉性,早已了如指掌。 赵高此人,虽然行事阴狠,但又极护朋党,只要不背叛,不坏事,赵高会竭尽自己所能,给出最大的利益。 如果不是这般秉性,赵高也就不是赵高了。 至于赵高的女儿,阎乐现在已经没那么看重了,因为跟随赵高回咸阳的这段时间,赵高为了更好的驱使他,很少让他与自己女儿见面。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阎乐与赵高女儿,聚少离多。 而男人与女人一旦有了距离,感情就会慢慢变淡,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赵高的威胁,阎乐唯一看重的,只有他开酒馆的父亲。 “看来,得想办法让公子保护我父亲才行” 阎乐心中沉吟了一句,便恭敬接过赵高手中的诏书,倒退着出了赵高书房。 另一边。 昨日亲自搀扶李斯登上马车的胡亥,回到寝阁,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他与扶苏的感情并不深,但扶苏好歹也是他长兄。 如今,他坐视李斯和赵高矫诏赐死扶苏,实在有些不念兄弟之情。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就算出言阻止李斯和赵高,李斯和赵高也不会听自己的。 既然自己无能为力,又何必自讨没趣? 更何况,自己的太子之位就是他们矫诏得来的,自己又有何面目让他们放弃矫诏? 如果长兄没有死,会不会回咸阳夺走自己的太子之位?又会不会反杀自己? 一阵阵的自问自答,一阵阵的辗转反侧,胡亥怎么也睡不着,最终一夜没睡。 而就在他睡不着的这段时间,一道奇异的闷响,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让他惊疑不定的同时,思绪万千。 直到天色渐渐大亮,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才红着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好像就是这里传来的声响,这下面究竟有什么呢?” 胡亥嘀咕着来到一个柜子旁边,蹲下身,伸手抚摸地面。 只见地面依稀可见数道裂纹,从柜子外面蔓延到柜子下面。 “莫非,甘泉山也有蛇虫鼠蚁?” 胡亥隐约记得,他在咸阳的寝阁,也有这样的裂缝。 当时,他将此事告诉了自己身边的小宫侍王忠。 王忠笑着朝他解释道:咸阳王宫修建多年,有蛇虫鼠蚁不足为奇,那些裂缝,多半是蛇虫鼠蚁造成的。 对此,胡亥将信将疑,也没有深究。 如今再次看到这样的裂缝,胡亥一下子来了兴趣,便扭头看向门口,发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便使出吃奶的劲,搬动了身前的柜子。 只见柜子下面,果然出现几道更为清晰的裂纹。 “嘭!” 胡亥随手将柜子扔在了地上。 下一刻,原本清晰可见的裂纹,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极速蔓延,紧接着,一个脸盆般大小的窟窿赫然出现在胡亥面前。 “这” 胡亥陡然一惊,下意识俯身望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目光,在同一时刻,朝上望来! “父父皇!?” 胡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下方传来一句急促的关切声:“陛下,您没事吧?呸呸.什么情况,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塌了” 嬴政:“.” 这小子怎么发现朕的?(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老师,我看见了我父皇,就在下面!【求订阅啊】 东胡宫外的小河谷内,一片萧瑟。 冰冷的河水已经有薄冰在凝结,两岸胡杨正飘荡着残存的落叶。 赵昊带着一队人马,缓步在河岸边,东张西望。 其中为首一名将领,眉头紧蹙,频频回望赵昊,欲言又止。 半晌,赵昊有些好笑的回望这名将领,打趣道:“杨将军是有话跟我说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公子恕罪,末将很是不解,我们不是调查刺客之事吗?怎么一直在这河谷里转悠?”杨端和拱手道。 赵昊笑了笑,道:“昔年,我父皇欲将秦川东部全部化作皇室林苑,用来驯养野兽野马,数名臣子冒死阻谏,我父皇皆大怒不听; 后来,一个身高不过三尺的侏儒优旃,顶着肥肥的肚子上前,高声道:“大王圣明,若是以秦川东部为皇家林苑,秦国必有很多猛兽鹿马,届时,若六国来犯,大王可放出漫山猛兽鹿马冲过去,必定大破六国数十万军队,何乐而不为呢?” “我父皇听完优旃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立即下令废除了这一道王命!” 话音落下,他又话锋一转,笑吟吟地看着杨端和:“若是杨将军遇到这样的难题,可有此等才思?” “这” 杨端和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赵昊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树林,继续道:“任何事情,若都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不叫事情了,优旃不过一滑稽名士,如何能劝动我父皇?在于其洞察之能也!” “我们不去甘泉宫冰窖调查,而来此处,在于此处距离甘泉山东侧最近,若从此处顺流而下,则能完美的避过禁军的视线,从而绕道甘泉山西侧” 闻言,杨端和眼睛一睁,瞬间反应过来,拱手道:“公子英明!末将愚笨,应该早想到这里才对!” 说完这话,当即下令:“来人,立刻沿着东侧河岸搜寻可疑之地!” “诺!” 众人应诺而退。 杨端和也跟着策马离开了河岸。 赵昊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向陈平;“让你办的事怎样了?” “除了公子良,公子荣禄,公子将闾三位公子,其余皇子公主身边,都安排了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出问题!”陈平低声禀报道。 赵昊眉头微蹙:“我要的不是应该不会出问题,我要的是绝不能出问题,必要时,你们可以绑架,或者劫捕他们!” “这” “别想那么多,我是在救他们!” “可是,赵高真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屠戮皇室宗亲?”陈平依旧有些不解的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他的胆子比你想象的更大,否则也不会篡改我父皇的诏书,扶持胡亥登位!” “那在下明白了,会按照公子的要求执行!” “嗯!”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阎乐最近怎样了?” “回公子,阎乐奉赵高之命,已经去九原了!” 陈平拱手道:“另外,他还有一封信,让在下亲手交给您!” “信?” 赵昊皱眉,旋即从陈平手中接过信件,展开查看,片刻便舒展眉头,笑呵呵地道:“狗蛋终于做出了明知的选择,不错,让人保护他父亲,别让赵高给祸害了!” “诺!” 陈平应诺一声,然后继续禀报赵昊:“公子,清氏商行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 “清氏商行?” 赵昊一愣,有些诧异的道;“莫非我清姨出事了?” “不是。” 陈平摇头道;“巴清家主目下正在巴蜀主持棉花种植,并未坚固清氏商行的产业,目下,清氏商行主要由巴宓打理!” “巴宓?” 赵昊沉吟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么个人来,又道:“那这清氏商行,究竟出了什么事?” “原本咸阳七大商行,以乌氏倮和巴清为主,两者彼此竞争,让其余五大商行,成了各自的附庸。后来,乌氏倮成了西域使团的使臣,巴清回了巴蜀; 其余五大商行没有了依靠,便纷纷投靠了公子建立的商务局。这本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毕竟一家、或两家独大的商行,不符合帝国的利益; 可是,好景不长。 公子没在咸阳的这段时间,白氏商行不断蚕食乌氏倮的产业,以至于其财富,一举超过了其他商行,其他商行也开始有样学样,蚕食乌氏倮的产业” “嗯?发生了这样的事,萧何为何不干预?” “不是萧局长不干预,而是没法干预,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不止商行本身,还有朝中不少官吏” 说到这,陈平顿了顿,又接着道;“而且,白氏商行蚕食乌氏倮的产业,是通过合法手段获得的,并非强取豪夺!” “这白氏商行有何来头?” 赵昊皱眉,隐隐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白氏商行是白家建立的商行,白家现任家主白鲤,与乌氏倮交情颇深,此前一度靠乌氏倮救助,才保住自己的家业” “呵!” 赵昊闻言呵了一声,冷笑道:“这么说,乌氏倮是养虎不成,反被虎咬了?” “若只是白氏商行,或者其他商行,在下倒没有那么关注,只是赵高,最近好像在接触咸阳的商行.” “你说什么?” 赵昊诧异道:“你说赵高在接触咸阳的商行?” “不错!” 陈平点头说道:“赵高的人,最近频繁来往咸阳,所接触之人,皆是咸阳各大商行的主事” “所以,清氏商行的事与赵高有关?” “据在下分析,应该是的.” 赵昊冷笑;“看来,有人给赵高出了个好主意啊!” “公子的意思是” “你说,赵高若想跟李斯斗,除了彻底掌控胡亥,还需掌控什么?” “这” 陈平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莫非是朝廷的命脉?” “不错!” 赵昊点头道:“我父皇统一六国,南征百越,北击匈奴,修灵渠,修长城,修帝陵,已经将大秦历代先王积累的财富花光了。朝廷支出几乎陷入了窘地,这又怎么办呢?百姓的田租,不可能随意增加,我父皇只能从少府拿钱出来开支,这等于把皇室的私款用来公用!” “好在这两年,少府因为我推出的几种赚钱办法,收获了不小的财富,这才维持了帝国的基本运转。” “但是这样的运转是非常畸形的,不可能长久。所以民间财富必须积累起来,反哺朝廷。这才有朝廷让利给民间,发展商业的各种政策。” “如今商业正在蓬勃发展,农业也在提高产能,再过个两三年,帝国将会彻底摆脱少府的私款,实现财政自由!” “可是。” 说到这里,赵昊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赵高现在插足咸阳的商行,摆明了是想先摘果子!” “要知道,因为咸阳经济的突飞猛进,大秦底层官吏的收入也大幅增加,赵高若控制了他们的收入,岂不是控制了朝廷的命脉?” “纵使李斯在朝中根基深厚,也不可能对抗所有底层官吏,只要赵高通过胡亥,解决了李斯,这些底层官吏,绝对会为他马首是瞻!” “嘶” 陈平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为赵高出谋画策之人,真是心机深沉。 恐怕连李斯都没想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商行,以及微不足道的底层官吏,会蕴含多大的能量。 其实,赵昊一点也不奇怪,在后世的各种选举中,财团的作用,远比想象的厉害。 尽管古代没有所谓的选举,但财团的影响力,依旧举足轻重。 就连雄极一世的汉武帝,为了对抗财团,都创造出了有名的‘盐铁政策’。 “那公子要插手清氏商行之事吗?” “清氏商行的事先不急,那个白氏商行,我倒是有些感兴趣,派人仔细调查,他们与哪些朝中官吏有利益关系.” “诺!” 陈平应诺一声,旋即策马离开了河岸。 这时,杨端和又从远处策马来到了赵昊身边,拱手道:“启禀公子,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处山洞,有人活动的痕迹!” “好!带我过去瞧瞧!” 赵昊小手一挥,当即跟着杨端和去了那处山洞。 其实,这些线索都是阎乐提供给赵昊的。 毕竟带人袭击冰窖的,正是阎乐。 至于赵昊为何要带着杨端和绕圈子,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 还有就是,混淆视听。 当初在路上遇袭的时候,赵昊就知道那群刺客不简单。 后来,公子良将自己亲手射杀的刺客拖回营地,唐睢一眼就认出了那刺客的身份,乃罗网前任统领胄魁。 对于此事,嬴政勃然大怒,下令唐睢彻查与罗网有关联的人。 所以,赵昊将杨端和带到这里,也是给唐睢打掩护。 毕竟唐睢这段时间,一直与杨端和形影不离。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李斯对唐睢这个先帝护卫,不怎么放心。 而就在赵昊带着杨端和翻山越岭的这段时间,赵高正火速赶往胡亥寝阁。 因为胡亥贴身宫侍王忠向他禀报,胡亥在寝阁晕倒了。 这可把赵高吓坏了。 要知道,赵高的所有计划,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胡亥一人身上,若是胡亥出了什么问题,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所以,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胡亥寝阁。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怎么晕倒了!?” 赵高满脸怒容的冲进胡亥寝阁,沿途踢翻了数个跪地行礼的宫女太监。 “赵府令息怒,小人发现太子的时候,太子已经晕倒了,小人起初以为太子只是玩累睡着了,后来等到午膳时间,依旧不见太子醒来,便立刻去传太医,这才确定太子是晕过去了!” 王忠苦着脸,躬身道。 赵高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什么玩累了睡着了?!太子晕倒,你为何不在太子身边?你想死乎?” “赵府令息怒,昨夜太子一晚没睡,小人不忍打扰太子,故才没有随侍太子身边.” “嗯?” 赵高一愣,不由道:“太子为何一晚没睡?” “小人也不知道,太子没有告诉小人”王忠委屈巴巴地道。 赵高皱了皱眉,冷声道:“太子现在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太子忧虑过剩,又受了惊吓,服些安神的汤药,好好睡一觉,便无事了。” “你说太子受了惊吓?” “太医是这样说的,小人并不清楚.” “废物!” 眼见跟王忠问不出个所以然,赵高恼羞成怒的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径自走向胡亥床榻。 此时此刻,胡亥依旧在床上躺着。 赵高挥退了伺候胡亥的宫女宫侍,默默的坐在床边。 直到山月残在天边,曙色依稀可见,胡亥才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老师” 胡亥张望一圈,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张令他恐惧到头皮发麻的脸庞,而是亲切得不能再亲切的赵高。 但是,赵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一壶清凉的山泉水,又让他服下一碗太医煎好的汤药。 胡亥老实的服下汤药,然后喝了一口山泉水,顿时精神抖擞。 这时,赵高才关切地询问胡亥:“太子能告诉老夫,究竟发生了何事吗?” “老.老师胡亥看见父皇了.”胡亥颤抖着声音说道。 “轰隆!” 赵高瞬间如遭雷击,脑瓜子一片空白,陡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胡亥:“你说什么?!” “老师,胡亥真的看见父皇了,他就在地下,直勾勾的盯着胡亥,那眼神,胡亥绝对不会认错!” 胡亥也从床上站了起来,神色惶恐的看着赵高。 赵高微微一愣,旋即沉着脸道:“太子的意思是你在地下看到了陛下?” “是的!就是地下,我父皇!” 赵高;“.” “老师不信胡亥吗?!” 胡亥有些急了,连忙跳下床榻,跑向角落里的柜子,指着柜子道:“我父皇就在这下面啊!”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朕直接埋咸阳皇宫下面得了!【求订阅啊】 .” 赵高一阵无语,随即缓了缓情绪,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子思念陛下,乃父子常情,老夫理解,但是,陛下已经走了” “老师!父皇真的没死!你信胡亥啊——!” 赵高的话还没有说完,胡亥就歇斯底里的打断了他。 赵高眉头大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胡亥如此神态,不由心头一凛,将目光落在了胡亥所指的柜子那里。 这寝阁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所以这柜子的摆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只见原本与墙壁留有一道三寸左右缝隙的柜子,现在与墙壁紧密贴合在一起,很明显,有人动过此柜子。 稍微沉默,赵高当即下令;“王忠!通知外面的禁军,将太子寝阁团团围住。另,通知泾阳君,就说太子有要事相商!” “诺!” 王忠应诺一声,恭敬退出了胡亥寝阁。 同时,其余宫侍宫女也识趣的退出了胡亥寝阁。 等整个寝阁,只剩下胡亥和赵高,赵高才一脸郑重的询问胡亥;“太子能否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的告诉老夫?” “老师,万一父皇他.” 胡亥眼眶中溢满了骇然的泪水。 刹那之间,几乎又要晕倒过去。 赵高连忙将他扶在怀中,沉着脸道;“汝是大秦太子,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岂能小女儿姿态!?” “老师” 胡亥嚅动了下嘴唇,强忍下心中的恐惧,定了定心神,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赵高。 赵高听完,满脸惊讶,倒不是说他相信了胡亥,而是想起了一件之前一直关注的事,那就是楚南阁的地道。 当初他从南海回到咸阳,第一时间就派阎乐去楚南阁搜寻地道,结果阎乐却一无所获,让他大为恼火的同时,又怀疑起了自己的推测,于是,地道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听到胡亥这样的讲述,让他不禁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那就是,赵昊不仅在楚南阁挖有地道,在宫外也有,而且就在甘泉山之下。 想到这个可能,赵高对柜子下的情况越发好奇。 但是,他又没有盲目的搬开柜子。 因为柜子下面如果真是赵昊挖的地道,以赵昊的秉性,一旦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很有可能就是鱼死网破。 所以,为了安全期间,他首先让人将胡亥寝阁团团围住,再让嬴子阳来一探究竟。 不管嬴子阳是否有威胁,他都能第一时间了解真实情况,且不会受到伤害。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嬴子阳就带着数十名亲卫,来到了胡亥寝阁。 此时,胡亥和赵高已经来到了寝阁外面。 只见嬴子阳率先跑到胡亥身边,拱手行礼:“臣,嬴子阳,见过太子!” “叔公免礼!”胡亥客气的回了个礼。 嬴子阳满意的笑了笑。 胡亥称呼他‘叔公’,说明胡亥将他当一家人看待。 如果胡亥称呼他‘泾阳君’,或者只是表情淡淡的点头,说明胡亥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这对他以后的权力争夺,非常不利。 好在胡亥对他十分客气,让他心情舒畅的同时,又朝赵高行了一礼:“见过赵府令!” “君上客气了。” 赵高笑着回了一礼,然后直奔主题: “这么晚麻烦君上,实在是迫不得已,太子日间突然晕倒,太医说是受了惊吓,老夫适才听太子说,看见了刺客,所以才麻烦君上来此捉拿刺客!” “哦?” 嬴子阳挑眉,不由沉着脸道:“又有刺客上山了?那公子昊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在调查刺客吗?!” “哎,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公子昊恐怕也分身乏术吧.” “无能之辈就是无能之辈,什么分身乏术!还好先帝没有立他为太子!” “泾阳君慎言!”赵高故作惶恐的提醒嬴子阳。 嬴子阳冷哼一声,没有理他,随即又朝胡亥拱手道;“太子能否告诉老夫,刺客在什么地方出现的,又往哪里去了?” “这” 胡亥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笑着抬手道;“君上不是外人,太子可详尽告知!” 闻言,嬴子阳瞬间舒畅,觉得这赵高很会做人,难怪嬴政那么赏识他。 却听胡亥小心翼翼地说道:“叔公,事情是这样的” “什么!?” 嬴子阳听完胡亥的讲述,也是脸色大变。 但是,一旁的赵高似乎早有预料,连忙朝他安慰道:“此事疑点颇多,君上不用担心,有可能是某位公子得不到太子之位,故意戏弄太子的” 他这话的目的,是让胡亥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产生忌惮之心,以方便他之后的操作。 果然,胡亥听完他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毕竟嬴政若是真的活着,怎么可能放任赵高和李斯乱权? “虽然此事确有疑点,但老夫觉得,还是进去一探究竟的好!”嬴子阳沉吟道。 “君上圣明!” 赵高笑着恭维了一句。 胡亥连忙附和:“那就有劳叔公了” “太子放心,有老夫在,任何人都别想伤你!” 说完,嬴子阳大手一挥,立刻带着数十名亲卫,冲进了寝阁。 赵高和胡亥对视一眼,默契的远离了寝阁,来到阁外小院。 此时,嬴子阳按照胡亥的说词,也来到了那个柜子面前。 他眼神一扫而过,跟随他而来的数十名亲卫,‘刷刷刷’的拔出佩剑,紧接着,一名身材壮硕的亲卫,大步上前,一把将柜子抱起。 只听‘唧唧唧唧’的一阵乱叫,数只看不见身形的地鼠,一溜烟儿的从柜子下面冲了出来,吓得本就神情紧张的一众护卫,原地跳的老高。 就连一直关注柜子下面的嬴子阳,也惊慌失措的跌在了地上,并大喊大叫道:“什么东西?!快!快保护本君!!” “君上.是地鼠!这柜子下面有地鼠!” 抱着柜子的那名亲卫,连忙朝嬴子阳提醒。 嬴子阳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羞愧的道:“你们都看到地鼠了?” “这” 众亲卫互相对视,不由尴尬点头。 嬴子阳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那名抱着柜子的亲卫,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再次提醒嬴子阳道;“君上,这里还有个洞!” “嗯?” 嬴子阳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去,果然发现柜子下面有个洞。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跑到洞前,仔细查看。 这个洞,宽约一尺左右,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具体情况。 “来人!掌灯!” 嬴子阳大喊一声,立刻有亲卫端来一盏油灯。 借着油灯的光线,嬴子阳往下看去,只见里面依稀可见十几只拇指大小的地鼠幼崽,以及杂乱无章的干草,绒毛等等。 “还真是一窝地鼠.” 嬴子阳有些郁闷的嘀咕了一句,随即恼羞成怒的将剑深进地鼠窝里,将里面的地鼠幼崽全部绞杀。 然后似乎还不放心,又用力的将剑往下插入,确定下面是夯土,而不是所谓的地道,这才放心的拔出佩剑。 “来人!去将赵高和胡亥叫进来!” 嬴子阳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语气也比之前少了些客套。 很快,赵高和胡亥就被嬴子阳的亲卫带进了寝阁。 只听嬴子阳冷声道;“太子若是无事,可与李廷尉、或朝廷大臣商议国事,何故戏弄老夫?” “这” 胡亥语塞,不由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朝嬴子阳拱手:“君上此言何意,莫非下面没有异常?” “哼!” 嬴子阳冷哼一声,随即拔剑相向。 胡亥一眼就看到剑上的血迹,当即脸色大变,惊诧道;“伱,你竟杀了我父皇!?” “荒唐!” 嬴子阳脸色一沉,怒喝出声:“此乃地鼠血!太子莫非患了眼疾,连地鼠血和人血都分不清了?!” “什么!?” 胡亥满脸诧异:“叔公说这是地鼠血?您刚才杀的是地鼠!” “哼!” 嬴子阳哼了一声,没有理他,随即扭头看向赵高,沉着脸道:“赵高,你有何解释?” “这” 赵高此时也有些惊异不定,连忙朝嬴子阳拱手:“君上可否让在下亲自查看?” “要看便看,本君又没拦着你!” 说完这话,嬴子阳当即让开了赵高。 赵高话不多说,径自来到洞前,俯身查看。 只见里面果然如嬴子阳说的那般,是个地鼠巢穴,而且里面的地鼠幼崽,已经被嬴子阳绞杀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了。 “怎么样?老夫眼睛没有问题吧?” 嬴子阳见赵高趴在洞口,默然不语,不由冷嘲热讽了一句。 但是,赵高依旧默然不语。 大概过了片刻,赵高才从地上爬起来,招呼四周的亲卫,肃然道:“你们去端几缸水来!” “嗯?” 众亲卫一愣,下意识看向嬴子阳。 嬴子阳也是眉头大皱,沉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君上勿怪,在下只是想确认这下面是否有地道.” “确认地道,何须用水?直接让人挖开不是更好?” “君上难道看不出来吗?这里距离寝阁的地基只有三尺,若是贸然挖掘,很容易造成寝阁坍塌” 赵高解释道:“可若是往地鼠洞里注水,却能很快发现下面是否有地道!” “这” 嬴子阳反应了一瞬,似乎觉得赵高说得有理,便挥手道:“来人,去挑三缸水来!” “诺!” 很快,几名亲卫就抬来了三缸水。 赵高当即指挥他们往地洞里倒水。 刚开始的时候,地洞里的水很快就被吸收了。 但是,当第二缸水倒到一半的时候,地洞的吸收速度就逐渐降低了,直到第二缸水倒完,地洞便不再吸收了。 “这” 胡亥和嬴子阳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赵高幽幽一叹:“如果这下面有地道,不可能才吸收这么点水” “那依老师之见”胡亥忍不住开口询问赵高。 赵高皱眉看了他一眼,板着脸道:”太子或许真的有眼疾,该去太医院看看了。” “怎么可能?” 胡亥蓦然惊疑,又恍然笑语;“老师在跟胡亥开玩笑是不?” 赵高正色道:“错将鼠精认成先帝,天将降祸也。老臣以为,太子当远避甘泉宫而居,或许能攘之。” “鼠精?” 胡亥大为惊异,连忙朝嬴子阳道:“叔公,我老师说世上有鼠精?!” “若非鼠精迷惑太子,太子怎么会看到已故的先帝?” 嬴子阳看了眼赵高,皮笑肉不笑的道。 胡亥一阵大笑,随即斩钉截铁的道: “你们休得糊我,这世上根本没有鼠精,我只是眼疾复发了,我这就去找太医!” 说完,转身便走。 目送胡亥离开,嬴子阳再次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又沉着脸道:“此事当真没有蹊跷?” “结果如君上所见,在下也不是很清楚”赵高摇头道。 “那” “先让太子回咸阳,再做定夺!” “好!” 嬴子阳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直接带着众侍卫离开了寝阁。 而赵高则仔细查看胡亥的寝阁,想要发现一些端倪,结果却一无所获,最终忧心忡忡的走了。 与此同时,地道里的嬴政和来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们在胡亥晕倒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想办法补救。 好在刚才有惊无险,没有被赵高等人发现。 不过,胡亥如此畏惧赵高,让嬴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赵高的野心不止于此? 想到赵高伺候在自己身边数十年,恭顺的就像一条拔掉牙的猎犬,嬴政不禁后背发凉。 “陛下,幸亏有您在这里,若是小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被发现了。” 来福擦了擦头上滴下来的地鼠幼崽血水,笑嘻嘻的恭维道。 嬴政瞥了眼他举着的地缸,蹙眉道:“你可以放下来了,没事了。” “不用,小人不累,再等等吧,万一他们又回来检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呵呵。” 嬴政哑然一笑,随即看了眼四周,又道:“这地道,除了通往楚南阁,还通往哪里?” “小人不” “你若敢说不知道,朕就让你跟赵高作伴!” “啊?” 来福吓了一跳,顿时感觉双腿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一般。 很明显,他不想跟赵高做姐妹,于是一咬牙,便道: “楚南阁东南西北,纵横数里,皆有地道” 好家伙! 嬴政直呼好家伙! 感情朕的咸阳皇宫被你们挖通了? 那朕还修个屁的皇陵啊,直接埋咸阳皇宫下面得了! “陛下.” “怎么?” “小人有些累了,可以放下来了吗?” “放什么放,给朕端好!”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虎毒不食子!陛下糊涂,当另立新君....【求订阅啊】 外面虽是寒冬凛冽,甘泉宫却沉闷得令人窒息。 三公九卿被分割到了不同的山坳庭院,既不能互相商议,更不能出宫游走。 领政大臣李斯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是合乎秦法的,即使是一向脾气暴躁的御史大夫冯劫,此时都默不作声。 每天,三公九卿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在卫尉府官吏的引领下,秘密来到先帝衣冠冢,祭奠先帝。 然后在低沉悲伤的丧礼乐声中,一片欷歔漠然,谁也不想与人说话。 祭奠完毕,各自回到自己庭院。 整个甘泉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独属于蒙毅,蒙德的庭院内。 蒙毅如往常一样,祭奠回来就枯坐在庭院内,仰望院内的枯树,怔怔出神。 而蒙德则在他旁边,烧火煮茶,默默不语。 ‘咕噜噜’的茶气,随着寒风四处飘荡,蒙德熟练的端起茶壶,给蒙毅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吹拂。 “叔父,天气凉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蒙德轻抿了一口茶,笑着提醒道。 蒙毅微微一愣,旋即扭头看向蒙德,皱眉道:“你小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叔父这话说得,侄儿不笑,难道还哭么,刚才在陛下灵堂,侄儿可哭得眼泪都干了.” “这是什么话!” 蒙毅有些不悦的道:“先帝对咱们蒙家有恩,咱们.不对,你小子怎么还叫陛下?先帝已经.” 话到这里,蒙毅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 蒙德表情一呆,旋即有些好笑的道;“叔父这是什么话?” “哼!” 蒙毅冷哼一声,正色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跟公子昊关系匪浅,如今公子昊反应平平,肯定在密谋什么大事,而你,也不可能这么坦然的接受胡亥登位” “叔父这话全凭臆测,毫无实据,蒙德不认.” “呵!” 蒙毅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那你给王离写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叔父,你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蒙德有些哭笑不得的吐槽道。 蒙毅没有理他,旋即端起桌上的茶杯,若无其事的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公子昊交代你做的?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蒙德矢口否认。 蒙毅脸色一沉,冷不防的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蒙德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蒙毅语气肃然地道;“叔父也是父!你阿父不在,叔父可以代替你阿父,执行家法!” “啊?” 蒙德下意识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蒙毅:“叔父您来真的啊?我可是您亲侄儿”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如今正值国疑危难之际,老夫岂能只顾私情?” “可是.” “废话少说!” 正当蒙德准备挣扎几句的时候,蒙毅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肃色道:“快将你们的计划告诉老夫!” “不是的叔父,侄儿并不知道公子的计划,只是侄儿有不好的预感,想提前警示王离,希望他保护好阿父和长公子” “哦?” 蒙毅眉毛一挑,旋即迅速恢复神色,摆手道:“跟老夫来!” “唯。” 很快,蒙德就跟蒙毅来到了书房。 虽然他们出不了甘泉山,但甘泉山内的庭院,布置都十分完善,里面不仅有书房,卧房,还有会客厅和单独的厨房。 这是始皇帝当年为了方便与群臣商议军政大事,让群臣休息布置的。 此时,蒙毅坐在主位,语气柔和的问道;“蒙德,咱们蒙家与王家并称帝国双臂,却没有王家一脉兴盛,你可知为何?” 蒙德想了想,有些羞愧地道:“因为王家出了个王离,我们蒙家没有.” “非也!” 蒙毅摇头道:“蒙家与王家虽然都是将门世家,但蒙家与王家却不尽相同; 其一,王家只重军事,不重政事。蒙家军政一体,内外并重。 其二,王家不站储君,可左右逢源,高枕无忧。蒙家独站储君,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此两点,你可明白我蒙家的处境?” “明白了。” 蒙德恍然点头,旋即又不解的道:“既然王家可以不站储君,为何我蒙家不可以?难道阿父和叔父真的看好长公子?” “你啊,还是对朝堂不太了解.” 蒙毅无奈地指了指蒙德,叹息道:“非我蒙家一定要扶持长公子登位,而是先帝之愿也!否则,先帝为何将长公子交给你阿父,不交给王贲,或者李信?” “叔父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不站储君.” “呵呵。” 蒙毅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阿父与先帝的关系,早就超越了君臣之谊,也就是说,咱们蒙家,其实是先帝的家臣!” “就好比,你阿父将你交托给老夫,老夫会不管你?” “这” 蒙德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蒙毅又叹息道:“可是,老夫至今都没想明白,先帝为何会将胡亥立为太子,明明胡亥背后无依无靠.” “难道,陛下暗中还有一番谋划?或是对长公子彻底失望了?” “就算对长公子失望了,也轮不到胡亥吧”蒙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蒙毅愣了一下,旋即哑然失笑;“老夫知道你是在为公子昊鸣不平,但那是先帝的遗诏,我等也无可奈何.”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之前向王离发出警示,能告诉老夫缘由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觉得咸阳的气氛不太正常,怎么说呢,就是太安静了。” 蒙德沉吟道:“公子以前曾说过,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异常的安静。” “如此说来,你早就预见了这次蹊跷?” “算是吧” “那么,你是在担心,胡亥会对你阿父和长公子下手?”蒙毅眯眼道。 蒙德正色道:“自古以来,权力斗争,鲜少有不流血的,更何况,长公子本就是最有力的储君争夺者,我若是胡亥,我也会除掉长公子” “至于我阿父”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叔父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蒙家与长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呵呵.” 蒙毅淡淡一笑,不由打趣蒙德道:“看来,你跟公子昊学习那段时间,没有白学!” “其实也没学多少” 蒙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蒙毅略微沉吟,又接着道:“先帝留下的两道遗诏,只公示了一道,另一道是留给太子的,老夫也猜测,那道遗诏应该与长公子有关” “万一,我说万一那道遗诏对长公子不利” “哼!” 蒙毅冷哼一声,打断了蒙德想说的话,沉着脸道:“虎毒且不食子,先帝若真的那么糊涂,那就等长公子和你阿父挥师南下,另立新君!” “立谁?” 蒙德心头大动,连忙追问。 蒙毅反问道:“你觉得呢?” 蒙德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 蒙毅微微一笑,旋即意味深长地道:“你小子为我蒙家又站了一个,不是么.” “啊?” 蒙德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圆,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揉搓了下嘴巴,嘟囔道:“其实,站他的人很多,包括王离.” “这不挺好的吗?” “也是.” 另一边,九原郡。 经过李福那件事情,蒙恬与扶苏的隔阂越来越明显。 而夹在中间的王离,则越发煎熬。 有时候,王离真想撂挑子不干,直接去找王贲。 可是,王贲和李信就像疯了一般,不停地攻打大月氏和羌族,军队拉出去就没影了,直到现在,陇西郡都只有翁仲一个大将守护。 王离想找王贲都找不到。 “哎” 王离坐在城墙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将军不像将军,士兵不像士兵的叹了口气。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一抹夕色,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 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到军营。 因为军营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扶苏依旧在研究他的矿石、矿脉,以及最新种植的土豆,对九原的军政,不闻不问。蒙恬则整日板着一张脸,鲜少说话。 有时候,王离都感觉那不是一座军营,而是一座坟地,死气沉沉的。 “王离,我来接防了,你可以回去了!” 就在王离唉声叹气的间隙,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将领,带着一队人笑呵呵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离扭头打量了对方一眼,皱眉道:“怎么是你来接防?”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能来接防似的?” 年轻将领笑了,不由反问道。 王离默然了。 依照九原惯例,派来接防的将领,一般都是蒙恬的副将,或者其他城防的守将等。 但是,扶苏身边的护卫长李忆来接防,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一时间,王离大感疑惑,道:“你不是一直在帮长公子炼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 李忆恍然道:“是长公子特意让我来的,他说有事找你!” “长公子有事找我?” 王离有些诧异。 虽然扶苏与他没什么隔阂,但自从李福那件事之后,扶苏跟他的交流,依旧很少。 却听李忆笑道:“是啊!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等等!” 王离依旧非常疑惑,不禁试探着问:“李兄可知长公子为何找我?” “长公子的事,我怎么清楚?”李忆打了个哈哈。 王离锲而不舍的追问:“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怎么会不清楚?” “这” 李忆面露难色,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今日李福来了一趟,跟长公子说了些什么.” “李福?” 王离脸色一沉,冷声道:“他怎么又来了?”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长公子!” “那蒙将军知道此事吗?” “知道!” “蒙将军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 “怪哉!” 王离瞪大眼睛,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李忆连忙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废话了,长公子还等着你呢!” “可是.” 王离原本还想在追问几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拍拍屁股,嘟囔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就去找李福,看他耍什么花样!”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不是李福,是长公子” 李忆来不及阻止王离,只能遥遥呐喊,目送王离扬长而去。 等到城墙上只有他这一队人,他才凭墙叹息:“这小子的性格,真随他父亲,也不知我阿父咋样了” “陇西侯在关外连战连捷,不逊色于当年.” 一名亲卫笑着恭维了一句。 李忆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接口。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父亲这些年的折磨,都源自于当年那场大战。 可是,除了父亲自己,也没人能帮他走出那场大战的阴影。 即使是他这个儿子,也不行。 所以这些年,李忆一直没跟他父亲联系,就是希望他父亲能自己走出来。 因为他相信自己父亲,绝对不会一蹶不振。 “李将军,你看那是什么,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就在李忆思绪万千的时候,又一名亲卫高呼出声。 “嗯?” 李忆微微一怔,下意识命令:“警戒!立刻” 他的命令还没有传出去,就见一队旗帜仪仗,辚辚逶迱而来。 “等等!那是” “报——!” 一名斥候火速飞报:“皇帝特使到!” “何人为特使?” 李忆没有下城,也没有打开城门,就站在城墙上询问对方。 却听来人道:“特使阎乐,仪仗无差!” “阎乐?何许人也?” “在下不知!” 李忆沉默了。 前段时间来了一个皇帝特使,搞得九原乌烟瘴气,今日又来了一个皇帝特使,这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想到这里,李忆面无表情的摆手:“立刻禀报蒙将军,就说皇帝特使到!” “诺!” 一名亲卫应诺而出。 没过多久,远在天边的特使车队,便趁着最后一缕阳光,抵达了李忆所在的关隘。 “公车司马令特领皇命特使阎乐,见过将军——”(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大秦有公子昊,真乃万幸也!【求订阅啊】 暮色降临九原城的时候,王离便回来了。 扶苏还没等他去找李福,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王离回来了?” “回来了。” “长公子有何急事?” “你且随我来,看看那东西是不是我昊弟说的极品矿石!” “哦?” 王离眼睛一亮:“又发现了新的矿脉吗?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扶苏营帐。 只见扶苏常用的桌案上,摆着几颗鸽子蛋大笑的晶莹之物,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 王离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晶莹之物,喃喃道:“这莫非就是公子说的钻石?” “不错,此物确实与昊弟形容的钻石一模一样!我还特意实验了它的硬度,堪比金刚,刀剑都无法伤其分毫!”扶苏笑着点头道。 王离欣喜道;“那咱们发了啊!据说这钻石可值钱了!” “哈哈哈,你怎么跟昊弟一样,老想着赚钱!” 扶苏仰头一笑,随即教育起了王离:“你就没想过,此等坚硬的矿石,若用在其他方面,或许对我大秦有益处?” “反正这东西是公子提出来的,他最知道用处,咱们把这好消息告诉他,让他来安排就行.”王离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 扶苏笑了笑,道:“正好咸阳那边许久没传来消息,我也无法回到咸阳。要不,伱替我跑一趟,帮我把这些钻石交给昊弟?” “啊?” 王离微微一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长公子要我替你回咸阳?” “对啊!父皇只说让我未奉召不能回咸阳,又没说不让你回去,你替我回去正好!” “而且。” 说着,扶苏不由露出一抹伤感之色:“我也很想知道父皇的态度,明明之前已经肯定了我,为何还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是.” 王离一脸纠结的道:“这件事,不用跟蒙将军商量吗?” “我先跟你商量,你同意了,再找蒙将军也不迟.”扶苏道。 王离想了想,又道:“我方才听李忆说,李福又来找您了?” “嗯?” 扶苏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的道:“这个李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碎嘴了?” “长公子误会了,此事不怪李兄,是我强迫他告诉我的.” “你” 扶苏瞪大眼睛,想要训斥王离两句,最终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不怪你。我知道你们都在关心我,其实,我没什么的,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他又自顾自的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个信封,递给王离道:“这是李福送来的胡亥书信,他说父皇在东巡途中,经常提及我这个长兄,以后要向我这个长兄多多学习,还让我给他炼制一把上好的钢剑,他要开始学习剑术了” “胡亥给长公子的信?” 王离有些诧异的接过书信:“他怎么想起给长公子写信了?” “我也不知道” 扶苏摇了摇头,沉吟道:“但这笔记,确实是胡亥的笔记。” “长公子见过胡亥的笔记?” 王离一边翻看胡亥的书信,一边好奇的询问扶苏。 扶苏笑着道:“以前父皇忙的时候,弟弟妹妹们的课业,都是我帮父皇检查的,宗正府只负责收集.” “原来如此.” 王离恍然,忽又想起一件事,笑道:“那公子昊的课业,长公子检查过吗?” “他” 扶苏想了想,摇头道:“未曾检查过” “为何?难道公子昊以前不上课?” “倒不是不上课,就是.” 扶苏不好意思说自己父皇忘了赵昊这个儿子,没有过问过他的课业,便转移话题道:“其实,胡亥跟昊弟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他母亲刚生下他不久,便抛弃了他。” “因此,他对亲情素来淡漠。毕竟从呱呱坠地,到一天天长大,他从来都没有过母爱,也没有过父爱。唯一可以算作亲人的,只有他的乳母,以及每一个皇子都有的启蒙老师。” “五岁之前,胡亥都是他乳母照料的,后来到了七岁,一次父皇偶然兴起的家宴,他第一次进入了父皇的视线,父皇便喜欢上了他,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父皇的子女众多,但胡亥从来不跟我们交流,更没有多少兄弟姐妹之间的天伦之乐,互相陌生得形同路人。” “在所有兄弟姐妹中,除了我,其余皇子都认不全自己的血肉同胞,胡亥也一样。” 听到这话,王离不由蹙起了眉头,疑惑道:“既然胡亥如此生疏自己的兄弟姐妹,为何突然给长公子写信?” 闻言,扶苏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 “这小子一直都很机灵,怕是在父皇那里发现了什么苗头,故意跟我这个长兄联络兄弟感情的吧” 他知道胡亥一直都很崇拜嬴政,想要做嬴政那样的人。 嬴政喜欢的事,胡亥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自己不喜欢,也会为了讨嬴政欢心,强迫自己去喜欢。 而嬴政不喜欢的事,则会果断的放弃,甚至厌恶。 这也是嬴政喜欢胡亥的原因。 “那长公子打算怎么回应胡亥?” “不管怎么说,胡亥也是我的弟弟,既然他主动示好,我这个做长兄的,自然要满足他的需求!” 说着,扶苏拍了拍王离的肩膀,笑道:“等会儿你去找一下黄工,让他帮胡亥打造一把上好的钢剑!” “这”王离有些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随即阴阳怪气的嘟囔了一句:“长公子宽仁好礼,果然名不虚传.” “你小子还知道打趣我,刚才告诉你的事,同意吗?” “长公子的吩咐,末将岂敢不同意呼?” “呼个屁啊!”扶苏罕见的爆了句粗口,随即拍着王离的肩膀道:“走,去给我昊弟准备点礼物.” “啧啧啧” 王离又阴阳怪气的咂巴嘴道:“同样是弟弟,这待遇,估计胡亥做梦都得不到.” “你小子” 扶苏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拉着王离出门,却见门外忽地响起一道禀报声:“启禀长公子,蒙将军有急事相邀!” “嗯?” 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后者沉声道:“何事?” “据说皇帝特使来了.” “嘿!” 王离脾气上来了:“这狗日的李福,没完没了了是不?” “王离不许无礼!” 扶苏面色一沉。 “不是,长公子.” “好了,既然蒙将军找我们,我们就先去蒙将军那里.” 说完这话,扶苏便径自离开了军帐。 “哎!” 王离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二人就来到了蒙恬军帐。 “扶苏见过蒙公!” “老臣见过长公子!” 扶苏跟蒙恬一见面就客气的行了一礼。 跟在后面的王离却没有那么多礼数,直截了当的道:“大将军,那李福又想做什么?” “李福?” 蒙恬一愣,旋即有些不解的看着扶苏:“他想做什么?” 之前李福找扶苏的事,蒙恬是知道的,所以,一听王离提及李福,他下意识便想到了此事。 然而,扶苏却满脸古怪的反问起了蒙恬:“不是说,皇帝特使来了吗?” “哦。” 蒙恬恍然,旋即摇头道:“皇帝特使不是李福,是阎乐!” “阎乐?” 扶苏和王离同时一愣。 半晌,却听王离诧异道:“阎乐怎么变成皇帝特使了?他不是公子昊的车御吗?” “此事,老夫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派人请长公子来商议.” “这” 王离语塞,不由扭头看向扶苏。 扶苏皱了皱眉,再次朝蒙恬拱手:“敢请蒙公赐教!” “长公子还记得上次的事吗?” 蒙恬道:“按理来说,皇帝此前已经派特使来过九原,且特使常驻九原,并没有回去复命,陛下不应再派特使才对,可是,这才过去三月,又有新的特使来了,实在蹊跷。” “嗯,确实挺蹊跷的.” 王离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扶苏瞥了他一眼,又道:“那依蒙公之见,此特使与上一任特使,是否有关联?” “李福此人,吾等皆不熟悉,但阎乐” 蒙恬说着,略微斟酌了片刻,正色道:“目下之要,乃是这道诏书。老臣揣测,咸阳应该有大变老臣坦言:陛下或许真的出了变故!” “蒙公的意思是” “此事喜忧参半!” 蒙恬眯眼道: “若皇帝真的出了变故,以皇帝对后事的明断,有两人可做储君人选,一,自然是远在九原的长公子,二,很有可能是惊才绝艳的公子昊,唯其如此,大秦才能安稳的渡过新老交替之危!” “当然,这只是喜的方面,还有忧.” “这” 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沉吟道:“莫非,蒙公是在担心,父皇没有选我们.” “不好说” 蒙恬苦涩的摇了摇头,叹息道:“除了长公子和公子昊,老夫实在想不出,何人能继承皇帝大统.”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扶苏说,包括让扶苏主动争取那个位子。 但经过李福之事后,他与扶苏已经有了隔阂,如果再让扶苏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很有可能加深他跟扶苏的矛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鼓励扶苏去争位的。 眼见蒙恬的话音落下,扶苏默然不语,一旁的王离,忽然开口道: “依我之见,应该没那么复杂,此次皇帝特使,乃公子昊之人,多半是公子昊被立为了储君,想让我们安心,才派我们都认识的阎乐过来” “这” 蒙恬和扶苏对视一眼,皆没有开口。 不是他们不相信赵昊会被嬴政立为储君,而是经历过李福那件事,他们都克制住了这种想法。 毕竟李福当初带来的诏书,就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们害怕阎乐这次带来的诏书也一样,所以才没有率先表态。 隔了半晌,气氛越发尴尬,蒙恬才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王离不知道蒙恬和扶苏心里的真实想法,又自顾自的试探着道:“那我们何时去接旨?” “老夫已经命人将皇帝特使安排到了驿馆,明日可去接旨!” “哦?” 王离眉毛一挑,不由道:“是那个李福所在的驿馆吗?” “正是!” “哈哈哈,我倒是挺好奇,这新旧皇帝特使,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 扶苏和蒙恬都很尴尬。 王离可不管这些,年轻气盛的他,满心瞧不起那个李福。 但是,一想到自己好兄弟能当上太子,他比谁都高兴。 “长公子,你还要去准备礼物不?我也给公子准备一些漠北特产!他肯定没吃过那种从土里钻出来嗷嗷叫的硕鼠” “这” 扶苏抬手扶额,正准备拉着王离离开,却听蒙恬有些疑惑的道:“准备什么礼物?” “哦,是这样的,长公子发现了新的矿脉,想要我回一趟咸阳,给公子昊带去,据说此矿脉价值不菲,比黄金都贵重!” 王离笑呵呵的解释道。 “比黄金都贵重?此话当真?” 蒙恬诧异道。 扶苏笑着点头道:“昊弟是这样给我说的,具体价值,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那倒也是,公子昊见多识广,兴许又能为我大秦增添一份助力.” 蒙恬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旋即感慨似的道:“大秦有公子昊,真乃万幸也!” “呵呵.” 听到蒙恬的感慨声,扶苏欣慰的笑了昊弟若成为太子,蒙将军的心结应该也能打开了。 与此同时,九原城驿馆。 阎乐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福,李福也神色凝重的看着阎乐。 两人皆没有开口。 直到外天色大暗,没有一点动静,李福才忍不住开口道;“汝真是皇帝派来的特使?” “怎么,就许你是皇帝派来的特使,本使还不成?”阎乐冷笑道。 “放肆!你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对本使说话?” “本使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你!” 李福气急,正想发火,忽见阎乐站了起来,那身高足足高了自己一头,脸色由涨红转为蜡黄,又由蜡黄转为铁青,继而由铁青渐渐泛白。 “您吃了吗?” “?”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雪里埋尸,藏不得久!【求订阅啊】 寒冷的北方已经大雪纷飞,滚烫的火锅,成了秦人冬日必备的美食。 咕噜噜的热气就像跳动的精灵,在这寒冷的冬夜,翩翩起舞。 李福自知不是阎乐的对手,也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转而殷勤的帮阎乐夹菜,倒酒。 阎乐自然看出了李福的心思,所以表情淡淡的接受了他的示好。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李福是李斯的人,而他,则是赵高的人。 虽然李斯与赵高目前是合作关系,但以后的日子还长,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至于皇帝特使的身份,其实也不是固定的,他们倒没那么叫真。 阎乐在火锅下的火盆旁暖着手,看着窗外的冬雪,纷纷扬扬地飘过官驿回廊,在墙角根落了薄薄的一层。 他触景生情般的长叹了一声,道:“雪里埋尸,藏不得久啊!” 正在殷勤地帮阎乐烫火锅的李福,停下手中的筷子道:“听阁下的语气,似乎话里有话啊!” 阎乐嘴角一扬,伸了伸脖子,神秘地问:“想听吗?” 李福讪讪一笑,打趣道:“阎特使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阎乐深深看了眼李福,然后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眼李福,然后随手掩上门,说话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知道么?皇帝驾崩了,胡亥被立为了太子,就在一个月前。现在,三公九卿都被请到了甘泉宫,主持皇帝的丧事,等丧事一过,胡亥就要登基成秦二世了!” “啊?” 李福吃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就连手中的筷子,也不自觉地落在了地上。 虽然他来九原之前,李斯就告诉了他一些隐秘,让他感觉有大事发生,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竟然驾崩了。 还有那个从不被自己主人李斯看好的少皇子胡亥,居然成了大秦太子。 这,这也太梦幻了吧. 似乎看穿了李福的心思,阎乐又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据说,先帝留有三份遗诏,一份是托孤李廷尉为领政大臣的诏书,一份是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而最后一份,就是我手中的这道诏书” 话到这里,阎乐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容:“你说,这道诏书的内容,会是什么呢” 闻言,李福若有所思地道:“该不会是对长公子和蒙将军不利的诏书吧.” “呵呵.” “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那意思都在不言中。 阎乐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然后正色道:“李廷尉与长公子的隔阂,想必你应该清楚,我岳父与蒙家的仇恨,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到时候,咱们新老旧账一起算,不信弄不死他们!” “可是,他们会乖乖受死吗?” 李福有些担忧地问道。 阎乐瞥了他一眼,笑道:“之前李特使不是顺利完成了传诏吗?他们会不会乖乖受死,你会不知道?” “这” 李福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嘎吱嘎吱.”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踩雪的声音,两人急忙打住话头,回到自己的案几前,一本正经的吃起了火锅。 进来的是一名添菜的小侍,他恭敬的端着餐盘,气喘吁吁地道:“两位特使,菜已备起,请慢用!” 说完,便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这名小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李福又试探着追问:“那依阁下之见呢?” 阎乐朗声喊了一个护卫守在门外,才压低声音对李福道:“如此这般.” 李福有些惊恐:“这能行吗?” “只要你秉持先帝遗诏,他们即便心有不服,也不敢拿你怎样。毕竟先帝推崇秦法,他们都是先帝的忠臣,绝不敢乱法!” 阎乐冷笑道:“他们一旦乱法,那就是乱臣賊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这” 李福心头一动,忽地感觉阎乐说的有理。 自己上一次传诏,扶苏跟蒙恬差点闹掰了,都没有乱法,说明他们根本不敢抗旨。 自己只要跟上次一样,他们也绝对不敢拿自己怎样。 不过,这阎乐真是废物。 有皇帝的诏书都这么怕,难怪李廷尉对他不怎么放心,让自己跟他一起传诏。 看来,阎乐虽然是新的皇帝特使,但也就是个跑腿的,真正的皇帝特使,其实是自己。 想到这里,李福看阎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但碍于阎乐的武力值,他也只在心里鄙视了一番阎乐,表面上还是笑着朝阎乐恭维了一句:“那之后就仰仗阎特使了。” “好说!” 阎乐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看不穿李福的心思,毕竟能做赵高的女婿,赵昊的车御,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玩死了。 他故意让李福去当这个马前卒,其实是为了救扶苏。 虽然他觉得这场雪来得有些晚,但却预示着这个已经拉开序幕的冬天,很快就要属于赵昊了。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属于真正的大秦太子。 而另一边。 刚才那名小侍,冒着纷飞的雪花,跑到一处隐秘的树林,抬手打了个响指。 只是一瞬间,两名身穿黑衣的武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发生了何事?” 其中一名黑衣武士沉声道。 小侍躬身道:“回上士,属下刚才偷听到一些重要情报,要当面禀报都尉!” “什么重要情报,要当面禀报都尉?你可知道规矩?” “属下自然知道规矩.” “好,跟我们来!” 两名黑衣武士对视一眼,很快便带离了这名小侍。 与此同时。 王离打包了整整一车土拨鼠肉干,以及草原上稀少的野味,准备给赵昊带回去。 虽然他已经一年多没跟赵昊联系了,但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而且,根据蒙德传来的书信,赵昊回到咸阳,恐怕会遇到不少麻烦。 这时候,正是体现兄弟感情的时候,他自然要回去。 至于老爹王贲那边爱咋咋滴,反正也联系不上,自己做自己的主就行了。 王家什么的,跟我王离啥关系 “轱辘辘——!” 从身后传来的赶车声,打断了王离的思绪。 王离回头看去,黄中侯的车驾换了两匹红马,竟以飞快的速度从他身旁冲过去。 车轮扬起的雪尘,落到了王离的脸上,十分冰冷。 黄中侯板着面孔,目不斜视,似乎是王离素不相识的路人。 穿过营地直道,进了扶苏帐篷,黄中侯一边跺着脚尖的雪,一边谦恭地向扶苏行礼。 他看见王离进来,故意高声说道:“等天晴之后,一定要在营地里铺条水泥路,以解通行之累。” 说完,见扶苏正在案几边奋笔疾书,黄中侯越过几名烧炭的侍从,走过去关切道;“长公子近来可好?” 扶苏笑着点了点头。 黄中侯又大声道:“只要长公子在九原,九原军民的心都是暖和的。” 王离眉头大皱,其余侍从也满是诧异,不知道这位黄工在搞什么。 但是,扶苏却毫不在意,笑着道:“不知黄工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黄中侯是大炼钢铁的负责人,也是九原军器制作的主要工匠。 扶苏与他打交道的时间很多,关系也非常好。 却听黄中侯一脸正色的道:“请长公子屏退左右,让军帐百米范围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嗯?” 扶苏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王离。 王离也一头雾水,摊手摇头。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扶苏肃然追问。 黄中侯依旧大声高喊:“请长公子屏退左右,让军帐百米范围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最终无奈的摆了摆手。 很快,军帐里的所有侍从都退出了军帐,只有王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王将军还有事?” 黄中侯面无表情的看向王离。 王离微微一愕,抬手指着自己鼻子:“你是在赶我走吗?” “事关国事机密,除了长公子,任何人都不许旁听!” “呵!” 王离冷笑一声,正欲斥责黄中侯,却听扶苏摆手笑道:“王离,你先出去,让我跟黄工聊聊” “不是长公子,这家伙” “好了,你先出去吧.” 面对扶苏罕见的不容置疑的语气,王离也只好无奈的退出了军帐。 等军帐里只剩下黄中侯与扶苏二人的时候,黄中侯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铁鹰卫甲字三号都尉黄侯,拜见长公子!” “铁鹰卫?” 扶苏一怔,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诧异道:“黄工,你.” “长公子恕罪,并非末将有意瞒您,而是皇命不可违,是陛下派吾等来保护您的!” “父皇他” “长公子,陛下之事,末将并不清楚,但是,今晚末将接到一个消息,有人要害您!” “害我?谁要害我?” “皇帝特使!”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晴天响了一道惊雷,不仅门外偷听的王离,就连扶苏都很吃惊。 之前他们跟蒙恬商议了一番,觉得阎乐带来的应该是好消息,可现在,听到阎乐要害他们,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扶苏此刻分外敏捷,不等王离从门外冲进来,就立刻追问黄中侯道:“此消息是从何处传来的?有何证据?” 扶苏这话一出口,原本大为恼怒的王离,瞬间压制住了火气,他并没有冲进去,而是冷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偷听。 “回长公子,此消息乃属下在驿馆的眼线亲耳听到的,当时,大雪纷飞,阎乐与李福在餐中交谈,他送菜路过,刚好偷听到他们说要弄死长公子和蒙家!” “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何故害我,连蒙公都不放过?” 扶苏大概疑惑,不由脸色铁青。 虽说他为人宽厚,待人和善,但也不是没有脾气,蒙家世代忠良,岂可被小人迫害? 阎乐是赵昊的人,如今来九原传诏,很有可能如王离所言,赵昊被立为了太子。 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弃了争夺那个位子,选择支持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小老弟。 可要说赵昊担忧他与蒙恬心存二心,准备弄死他们,这着实让扶苏难以置信。 虽然历史上不乏兄弟争权,骨肉相残的事迹。 但扶苏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赵昊会对自己动手。 就在这时,王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冲进军帐,冰冷地质问黄中侯:“片面之词,黄工竟信口雌黄,就不怕陛下治罪么?长公子,此人身份诡秘,请长公子明察!” 事关赵昊,扶苏不得不谨慎。 “黄工,你看着本公子说话,你真是我父皇安排在九原的铁鹰卫都尉?” “长公子请查看,这是末将的铁鹰卫令牌!” 黄中侯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一面青铜令牌,只见其正面镌刻着一支被利剑刺穿的铁鹰,背面有秦篆,上书:铁鹰剑士。 虽然这是扶苏第一次查看铁鹰卫的令牌,但这令牌的质地,以及细节,都不像作伪的。 这样的结果,是扶苏没想到的。 假如黄中侯的身份是真的,那么,他就没必要骗自己。 想了想,扶苏又接着道:“可有那名眼线的口供?” “这是末将属下亲笔书写的证词,请长公子明察!” 黄中侯说着,就从袖间拿出一卷绢布,递给扶苏。 扶苏大体浏览了一遍,上面不但有偷听的时间,地点,经过,还有上的菜肴。 那名眼线在口供上说,先帝有三份诏书,一份是托孤李廷尉为领政大臣的诏书,一份是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而最后一份在阎乐手中。还说,这份诏书对扶苏和蒙恬不利。 扶苏放下口中,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由喃喃自语:“父皇糊涂了么,怎么会立胡亥为太子?是否有人胁迫父皇呢?” 黄中侯表情极不自然的迎合了一句:“也许有吧?”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等等,长公子方才说什么,胡亥被立为了太子?!这怎么可能!?” 王离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猛地冲上前,一把抢过扶苏手中的口供。 扶苏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无用,于是选择了沉默。 “岂有此理!” 王离勃然大怒,阴沉着脸吼道:“我去找蒙公!一定有人胁迫了陛下!咱们立刻挥师南下!肃整朝纲!” 说完,便要冲出军帐。 可就在这时,扶苏一把拽住了他,低声喝道:“你看清楚了吗?他们说的是先帝!先帝!” “这” 王离脚步一顿,恍然回首,只见扶苏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陛陛下走了” 黄中侯也掩面痛哭。 王离一时手足无措,只能怔怔的愣在原地。(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蒙恬:违抗皇命?请叫陛下来阻我蒙恬!【求订阅啊】 公元前218年,汉尼拔率领庞大的军队,带着一群战象,穿越了阿尔卑斯山。 罗马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敌人会从北方进攻。 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计划,需要强大的后勤能力和领导能力。 汉尼拔显然是个富有想象力的指挥官。 而相比于同时期的蒙恬,则没有汉尼拔的那份想象力,他至今都没搞清楚,始皇帝连送两份诏书的深意。 冬雪覆盖下的河床,拔高了不少,站在水监公署的楼台上举目远眺,却看不见滔滔河水。 漕运的船只在河口停留,等待雪融后的航行。 撼天动地的号子声,随风在河口之间回荡,勾起无数老秦人的思乡之情。 白头当日照呀! 嗨呀!嗨呀! 脚下步步稳呀! 嗨呀!嗨呀! 两眼向前瞅呀! 嗨呀!嗨呀! 这情景和歌声,让蒙恬想起了第一次与嬴政结实的场景,那也是一个大雪纷飞后的清晨。 他由衷地感慨道:“大秦自陛下统一六国以来,朝中有所见树者,惟李斯一人耳。当年李斯曾对陛下许诺五年安定大秦,结果还提前了两年。” 一直随侍在蒙恬身边的蒙虎,听出了蒙恬借着夸赞李斯的话头,表达了自己对朝中大臣的不满,于是连忙接口道:“李廷尉深得陛下信任,实为朝臣典范。” 不料蒙恬接下来的话,却让蒙虎无论如何都不敢回应了。 “虽说李斯为陛下,为大秦,做了很多事,但老夫每每想起李福之事,还是难以释怀。李福是李斯的管家,他怎么能用家臣充当皇帝特使,难道大秦的天下是他李家的?” 从水监署楼上下来,蒙恬和一干将尉沿着河边缓缓前行。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巡视日常。 就算等会儿要去驿馆接诏,他也会雷打不动的完成自己工作。 “大将军,长公子派人来请您过去!” 一名士兵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拱手道。 蒙恬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长公子已经去驿馆了?” “去了,跟王离将军一起的!” “可有异常?” “如往常一样,并无异常。” “怪哉!” 蒙恬疑惑的啐了一口,昨晚黄中侯找扶苏的事,他可是知道的。 包括扶苏清退军帐方圆百米的军卒,他也略有耳闻。 而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扶苏,是想扶苏会主动来找他。 结果扶苏跟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去了驿馆。 这让他大为奇怪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心。 眼见蒙恬沉默不语,一旁的蒙虎再次开口;“大将军,虽然阎乐的特使身份微不足道,但他毕竟持有皇帝诏书,您看” “老夫问心无愧,何谓一诏书?” 蒙恬有些不悦的打断了蒙虎,丢下唏嘘一片的将尉们,迈开大步离开了。 当他来到驿馆的时候,扶苏和王离已经在驿馆大厅等候他了。 阎乐见蒙恬进来,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堆笑地道:“在下阎乐,见过蒙公!” “行了,老夫知道你,无需多礼,宣诏吧!” 蒙恬不耐烦的打断了阎乐,看都没看扶苏和王离一眼。 扶苏和王离则目不斜视,表情肃然。 见此一幕,阎乐识趣的恭敬应诺一声,便在随从安置好的书案上,开启了铜匣,捧出诏书,高声念诵道: “大秦始皇帝诏曰:朕东巡天下,游六国之地,体百姓疾苦,将尉皆尽忠职守,百官无大错冤案,此乃统一之正确也。 然,统一战局十年有余,举国男丁损耗不计其数,食不果腹之民比比皆是; 扶苏手握神物,而不献于朝廷,分明是包藏祸心; 扶苏为朕之长子,对父不孝,对国不忠,惟自裁以谢天下,方能消朕心头之恨,黎民不满之怨; 将军蒙恬,明为九原统兵大将,暗为扶苏人生导师,不匡正弟子,实乃罪恶之首!赐其死罪,兵属王离。始皇帝三年冬。” 念诵诏书的这段时间,阎乐始终没有抬头观望蒙恬等人的表情,声音颤抖得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整个驿馆厅堂,都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几名跟随蒙恬和扶苏等人来到驿馆的护卫,震惊得无以复加,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扶苏的脸色急剧地变化着,时而木然困惑,时而一脸恍然,时而惶恐不安,最终悲怆地扑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一向不守规矩的王离,此时也一阵默然。 唯有头发花白的蒙恬,始终惊讶地沉思着,面色由冷漠变为愤怒,炯炯直视着阎乐。 阎乐不敢抬头对视蒙恬。 一旁的李福看不下去了,冷笑道;“蒙公又想质疑陛下的诏书?” 他这个‘又’字咬得非常重。 因为上次他来传诏的时候,蒙恬就质疑过那封诏书,结果被他啪啪打脸。 现在蒙恬又露出这种表情,让他不禁生出再打一次蒙恬脸的想法。 然而,蒙恬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沉声道:“阎特使,老夫耳聋,听不清楚,要亲眼看一看这诏书,汝可愿意?” “蒙将军要看诏书,在下岂敢阻挠?” 说着,阎乐恭敬地递上诏书,看得一旁的李福眉头大皱,暗骂阎乐废物。 虽然他当初跟阎乐一样,不敢阻挠蒙恬查看诏书,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阎乐比自己废物。 这大概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吧。 只见蒙恬随手接过阎乐递来的诏书,仔细查看。 很快,他便做出了判断,这封诏书跟上封诏书一样,都是真的。 嬴政的笔记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蒙恬非常熟悉嬴政的写字习惯。 尽管如此,蒙恬依旧无法相信这道诏书是嬴政的本心,除非嬴政疯了,否则绝不会赐死自己长子,以及自己这个边疆重臣。 不会! 皇帝绝不会这样做! 如此诏书,可谓荒唐至极,这次一定要南下面见皇帝! “敢问蒙公,有何蹊跷?” 眼见蒙恬脸色急剧变化,李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跟上次他宣读皇帝诏书一模一样。 很明显,这封诏书也是真的。 “哼!” 蒙恬冷哼一声,依旧没有管李福,转头朝阎乐道:“老夫要与阎特使一起还国,面见陛下!” “依据法度,蒙公此请,在下不敢推辞.” 说着,阎乐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李福,希望李福出面帮自己。 李福早就想表现自己了,自然不会推辞,只见他上前一步,拦在阎乐和蒙恬中间,正色道:“蒙公,汝是要阎特使在九原乱法吗?” 蒙恬冷冷一笑:“老夫独领三十万大军,位居列侯,同比三公九卿。就算有罪,也要拿出确凿的证据,由皇帝亲自定罪,岂会被一纸诏书赐死?” “再者,虎毒且不食子,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偏信小人谗言,赐死自己长子?老夫要面见陛下,讨个说法,哪怕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蒙公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乱法?” 李福见扶苏哭得撕心裂肺,实在吃不准这位当下最重要的人物,一时不敢过分相逼蒙恬,只能以法稳住对方。 毕竟大秦法律严苛,上到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不尊崇亲法。 只要蒙恬不乱法,扶苏不跟蒙恬同流合污,他就能稳住局面。 当然,如果扶苏跟蒙恬一样强硬,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眼见李福和蒙恬剑拔弩张,阎乐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低声提醒道:“蒙公,您已经验明了诏书,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在下虽然有心帮蒙公,但帝命难违啊” “好个帝命难违!” 蒙恬面容肃杀;“若其无误,足下何故急耶?” “这” 阎乐语塞,正准备再次求助李福。 却听一直哭泣的扶苏,忽地止住了哭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哽咽道:“蒙公,父皇已经走了,不用争了.” “什么!?” 蒙恬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长公子说什么?陛下走了,什么走了?快说清楚!” “蒙将军” 王离上前一步,想要开口解释,却没有再说下去。 扶苏凄然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接诏书:“扶苏奉召.” “且慢!” 蒙恬大喝一声,随手将诏书扔给阎乐。 扶苏神情哀伤,摇头叹息:“蒙公,父皇已经驾崩了,太子是胡亥。父皇这样做,是担心吾等南下争权,你懂那种感觉吗?父皇不信我们了,我心死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蒙恬依旧满脸不信的打断了扶苏,正色道:“长公子切莫悲伤迷乱!请长公子听老夫一言,别自乱了方寸。” “长公子细想:皇帝陛下乃古今从未有过的雄主,其睿智的目光,勘破山河,生平从未做过一件荒唐之事; 陛下命你我驻守北疆,修筑长城,如今匈奴未灭,岂可擅杀大臣?就算胡亥被立为了太子,但与守护北疆之重任相比,何其渺小? 若陛下真的怀疑我们有二心,大可将我们换掉,囚禁起来,绝不可能直接赐死。毕竟我们在北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从未擅杀过有功之臣,长公子应该最清楚!” “更何况。” 说着,他毫不避讳阎乐等人,沉声道: “胡亥被立为太子,实在太过蹊跷.不是老夫怀疑胡亥的才具,而是珠玉在前,老夫实在想不通,陛下会如此选择若陛下万一被奸人所害.伱我之死,岂不是陷陛下于昏君之境?徒增六国余孽笑话!” “父皇此前不让扶苏归国,已经有不满之意.” 扶苏哽咽一声,犹豫着道:“如今为亥弟清扫障碍,似乎.” “荒唐!” 蒙恬厉声驳斥道:“陛下诏书里说你手握神物,不献给朝廷,包藏祸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可是亲眼看到了土豆丰收,亲口承认了你的功劳的!” “蒙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诽谤先帝,诽谤太子,是要违抗皇命吗?” 李福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当即怒喝一声。 一旁的阎乐见状,心头大喜,嘴上却一脸担忧的道:“蒙公且不可自误” “哈哈哈哈!” 蒙恬闻言,冷不防的仰头大笑:“阎特使,老夫本以为你是公子昊之人,没想到,你跟在公子昊身边那么久,终是什么都没学到; 老夫一生之功劳,别说违抗一次皇命,就是犯四五次死罪,老夫也能安然无恙除非,汝叫陛下来阻老夫!” “这” 阎乐嘴角一抽,不知该如何接口。 一旁的李福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两句,却见蒙恬一个冷眼扫过来,不由浑身一颤,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来人!扶监军长公子回军营!” 眼见整个驿馆鸦雀无声,蒙恬大手一挥,几名司马连忙簇拥着扶苏,出了驿馆大厅。 这时,蒙恬再次回身,冷笑道:“刚才来之前,老夫巡视了营地,发现匈奴又有扰边之举,敢请特使留在驿馆,哪里都别去,否则被胡人劫走了,泄露国家机密,休怪老夫军法无情!” 说完这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驿馆。 阎乐二人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一声,颓然坐在了地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离,深深看了眼二人,也准备离开驿馆。 “王将军且慢!” 就在这时,阎乐忽地叫住了王离,一脸殷勤地爬起来拱手道:“在下早就仰慕王将军少年英姿,如今,王将军接掌九原大权,日后,在下说不定还得仰仗王将军.” 说完,不等王离反应过来,就连忙招呼自己的随从,搬来两个坛子,解释道:“这是咸阳最新酿造的宫廷玉液酒,在下知道王将军喜欢这酒,便给您带了两坛.” “哼!” 王离此时哪有心思喝酒,对阎乐更是极度厌恶,怎么可能收他的酒。 然而,正当他想拒绝阎乐的时候,忽地感觉阎乐拉拽自己的手掌,微微用了一下力,然后极度谄媚地道:“王将军与公子昊乃至交好友,在下虽然已不在公子昊身边伺候,但也曾是公子昊的人,王将军不给在下面子,难道连公子昊的面子也不给么,这也是公子昊酿造的酒啊” “嗯?” 听到阎乐的话,王离眉头一皱,总觉得阎乐的表现有些不同寻常,于是佯装不情不愿地道:“别给本将提公子昊,你不配!” 说完,一把甩开阎乐,径自走出驿馆大厅。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略微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拿走了那两坛酒。 眼见王离拿走两坛酒,阎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李福却大为不解的走上前,冷声道:“有赵高和李廷尉为你撑腰,干嘛讨好他?” “蠢货!” 阎乐没好气的瞪了李福一眼,斥道:“这里是九原,蒙恬手中有三十万大军!要想保命,就得讨好王离,毕竟他是既得利益者!” “可是.” “先想办法让扶苏自裁,扶苏一死,蒙恬就不敢拿咱们怎样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福眼睛大亮,猛地一拍大腿。 阎乐淡淡瞥了眼他,没有说话。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扶苏死不足惜!谁敢杀我昊弟?!【求订阅啊】 营外的胡杨一片萧瑟,透过干枯的树隙,可以看见因为降雪,麦子没有了原来的颜色。 蒙恬刚回到大营,眉头又‘锁’了起来。 他在心里埋怨毫无斗志的扶苏,就觉得扶苏在此时不应该如此懦弱。 既然已经明确了皇帝驾崩的消息,那就应该当机立断,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相信咸阳朝堂,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想扶苏登位。 只要他带兵返回咸阳,拥立扶苏称帝,应该没人会反对他。 就算胡亥是合法继承的皇位,又如何? 大秦又不是没有过政变? 什么乱臣賊子,我蒙恬在乎吗? 心中越想越郁闷,蒙恬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蒙虎和王离道:“先帝的诏书你们也听到了,今天你们随本将出来,可有违抗皇命的嫌疑,你们不怕吗?” 蒙虎上前一步道:“末将只听命于大将军。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末将刚才思虑,先帝要赐死大将军和长公子,非常不合理,以先帝的英明神武,绝不会做出这样有悖人伦,有悖君臣的蠢事来。 如此,先帝诏书存疑,抗命又有何妨?” 蒙恬闻言,又向王离道:“王裨将也是这样想的么?” “啊?” 正在细想刚才阎乐之言的王离,冷不防的听到蒙恬的询问,连忙拱手道:“蒙虎所言,亦是末将所见。只是末将以为,陛下如何驾崩的,吾等还不清楚,万一此乃陛下故意试探吾等的,那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吾等掌握了大秦一半的兵力,若吾等兴兵南下,大秦必定滔天骇浪!” “这” 蒙恬和蒙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很明显,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层。 但是,蒙恬很快就否定了王离的揣测,摇头道:“陛下不可能这样做,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老将军率六十万大军进攻楚国,陛下也从未怀疑过老将军,更何况,老夫与陛下相交数十年,情同手足。”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不调查,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依你之见呢?” 王离想了想,道:“末将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稳住长公子,别让长公子做傻事!” “嗯” 蒙恬沉吟了一下,似乎觉得王离说得有理,点了点头,摆手道:“走,咱们去看一看长公子,再作商议!” “那个,要不,你们先去,我随后再来.” 王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蒙恬脚步一顿,皱眉道:“你还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吓了一身冷汗,打湿了内衣,想回去换一身.”王离讪笑着说道。 蒙恬目光掠过短暂的鄙夷,旋即恢复了平时的严肃,沉声说道;“这点事都扛不住,以后怎么担当大事?速去速回!” “诺!” 王离应诺一声,目送蒙恬和蒙虎离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他才不想见到扶苏那悲怆迷乱的样子。 昨晚刚得知始皇帝驾崩的消息,扶苏就哭得近乎晕厥了过去。 如今又得知自己被始皇帝赐死,内心不知道有多难受。 此时过去,能商议出什么?还不如回去喝点酒,暖暖身。 很快,蒙恬就带着蒙虎来到了扶苏军帐。 正如王离所料,此刻的扶苏,依旧在悲怆迷乱,木然流泪。 蒙恬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走吧,我们还是回去吧.” 蒙恬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扶苏军帐。 当夜,蒙恬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他反复思考,扶苏很有可能不能振作了。 要扶苏能跟他一起南下,似乎也很难付诸行动了。 若扶苏一直这样,蒙恬纵使有心当‘乱臣贼子’,也孤掌难鸣。 如今,皇帝生死不明,作为皇帝近臣的蒙毅,也没有任何消息,国中那些三公九卿,更是没有一个人联系他。 蒙恬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得罪了满朝文武?为何安邦定国的大事,自己会被排挤在外?难道皇帝真的不信任自己了? 这是皇帝特意授命的? 这可能吗? 蒙恬反复思忖,自己手握重兵,绝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让奸佞小人乱国。 到底是谁,谁在皇帝面前进的谗言?是李斯吗?是赵昊吗?还是冯家父子,亦或是. 蒙恬将所有与皇帝亲近的人都想了一遍,人人都是忠心为国的名臣,没有一个人会乱国。 毕竟,乱国者必有所图。 这些帝国大臣若乱国,必定身败名裂,他们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就算不在大臣行列的赵昊,也多次表达自己不想争权的想法。 一时之间,蒙恬实在想不出,谁是祸乱的根源。 但是,若说嬴政没有下过昏聩的命令,蒙恬是不信的。 因为当初嬴政曾被嬴秦宗室的元老鼓动,对吕不韦门下,施行《逐客令》。还有因太后与嫪毐之事,滥杀无辜七十余人,以至于谏议御史的尸身,堆满了咸阳宫三十六玉阶。 所以,皇帝在暴怒之下的反常命令,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这种情况,还真要听王离的建议,先稳住扶苏,只要扶苏不奉诏,一切都好计划.” 终于,蒙恬在纷乱的思绪中打定了主意。 扶苏已经悲怆迷乱,不能再指望他了,相反,目下要着手保住扶苏的性命。 只要扶苏不死,大局就能扭转过来。 对此,蒙恬深信不疑。 毕竟扶苏清醒的时候,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唯其如此,他必须要写一封确认诏书内容的申辩书。 用来拖延诏书执行的时间,为扶苏争权做装备。 四更时分,蒙恬踏着寒雪回到了书房,提起大笔,思绪翻涌,热泪忍不住撒满了羊皮纸—— 老臣蒙恬复请诏命 直到草原鸡鸣阵阵,蒙恬才放下手中的大笔。 原本,他还想给李斯写一封信的,毕竟李斯是皇帝临终授命的领政大臣,可后来仔细一想,又放弃了。 在满朝文武中,蒙恬与王翦、王贲的关系最好,与李斯的渊源最深。 王家、蒙家、李家,既是最早追随嬴政的核心人物,又是帝国最为显赫的三大功勋家族。 虽说李斯因为吕不韦的关系,进入嬴政权力核心最晚,但若论跟嬴政最为亲近,必定要属李斯。 因为李斯的奇谋长谋,很多都跟嬴政不谋而合。 可是,随着李斯逐渐深耕朝堂,蒙恬远在关外,蒙恬与李斯的关系,也在发生变化。 特别是这两年,蒙恬与李斯的来往,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隔阂。 与王家父子相比,李斯缺乏一种令人信任的真诚。 这让蒙恬越来越看不透李斯。 相比李斯,蒙恬更喜欢那个说话结巴,但为人赤诚的韩非。 在蒙恬看来,李斯最为赤诚的举动,无非是《谏逐客书》,可除了这个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令人佩服的举动。 所以,思虑再三,蒙恬最终还是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琢磨李斯。 这便是蒙恬的性格,他有很多料人先机的想法,却永远只求稳妥。唯其如此,才不善于防奸。 写完申辩书,蒙恬仔细检查了一遍,方才亲自送往驿馆。 此时,天刚蒙蒙亮,李福和阎乐正在睡梦中,皆被蒙恬叫醒。 却听蒙恬语气冷漠的道:“这是老夫写给陛下的奏折,不劳足下,老夫亲自送往咸阳,老夫今日来,就是通知特使,九原之行,怕是要多待些时日了!” “什么?!” 刚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李福,听到蒙恬的话,大惊失色“蒙恬!你敢拘押本特使!” “是啊蒙公,吾等还等着回去复命呢!”阎乐也表现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蒙恬冷哼:“老夫现在心情不好,足下说话要多思量!” 言罢,便自顾自的离开了驿馆。 “这” 李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阎乐望着蒙恬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蒙恬明知道皇帝已经死了,还扬言要当面上奏皇帝,这是要公然造反了吗? 不行,现在还不能造反,一造反公子昊就死了! 他们绝对会在蒙恬造反之前弄死公子昊的! 想到这个可能,阎乐不由焦急万分,暗骂王离那个蠢货,怎么还没看到自己的密信? 不行,自己得先下手为强! “来人!” “属下在!” “长公子军帐可有异常?” “禀报特使,长公子军帐并无异常,长公子本人至今昏睡未醒!” “再探!” “诺!” 目送阎乐麾下的监吏离开,李福皱眉上前,道:“汝这是何意?” “举凡国君下诏,特使有督导诏书实施的权力,若是治罪的诏书,特使必须亲自监诏,事后将全部情形上书禀报。” 阎乐看了眼李福,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本特使虽有督诏之权,但情况你也看到了,本特使不便亲自督诏,只能派人行使监察之权!” “这么说,我也可以.”李福眼珠子一转,笑道。 “你想去便去,我又不止一个监吏!” “那感情好!我也去‘罪臣’军帐瞅瞅!” 阎乐呵了一声,二话不说,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与此同时。 昨晚喝了一坛酒的王离,晕乎乎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他揉了揉脑袋,龇牙咧嘴的嘟囔道:“好久没喝这么烈的酒了,这.嘶.这酒劲真不愧宫庭玉液酒.” “公子总能弄出这种不凡的东西.” “来人,来人!” “属下在!” 一名随侍在王离身边的亲兵,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来到王离身边。 王离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现在卯时一刻.” “卯时一刻.嗯?” 王离叨咕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时辰!?” “卯,卯时一刻.” 亲卫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王离霍地站了起来,一拍额头:“糟了!误事了!” 他原本打算偷偷喝一点酒,然后再去找扶苏的,结果喝着喝着,上瘾了,将一坛子酒就喝光了。 现在想起之前答应蒙恬的事,魂都吓飞了,酒也吓醒了,来不及迟疑,猛地冲向门口。 然而,就在他冲刺的下一刻,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啪嗒’声。 只见原本放在床下的另一坛‘宫廷玉液酒’,现在摔得支离破碎,酒香四溢。 “卧槽!” 王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想要用手舀起洒在地上的酒水。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酒水,此时已经洒光了,只有坛底还有一点。 “快!快去拿个碗,拿大点的,给我装起来!” “哦哦哦,属下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亲卫反应了一瞬,连忙冲出军帐。 “太浪费了,唔唔,不能浪费,唔唔唔.” 王离一个劲儿地舔食手上的酒,心都在滴血。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离发现自己根本舔不及流的速度,欲哭无泪,正准备看看坛底还剩多少酒,忽地见到坛地有一个布包,微微一愣,随即拿起布包仔细端详,嘟囔道:“这莫非是.他给我的” 想到阎乐此前的反常举动,王离瞬间反应过来,一口干掉坛底的酒,拿起布包就往外冲。 “将军!碗来了.” 刚刚拿着大碗跑过来的亲卫,见王离疯了一般往外冲,不由朗声大喊。 但是,王离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朝扶苏军帐冲去。 他知道,手中的布包绝对非常重要,因此一刻也不敢耽搁。 “长公子——!” 一冲进扶苏军帐,王离便朗声高喊。 扶苏此时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但是,表情依旧悲怆迷乱。 只见他凝望着窗外的雪景,木讷的嘀嘀咕咕:“扶苏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长公子!您看这是什么!” 王离兴奋地将布包递到扶苏面前。 扶苏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敢兴趣,一脸平静地问:“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很重要,长公子不妨打开看看” “算了,你自己看吧,我没什么兴趣.” “哎呀!这东西很不一般,是.” 王离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番,想要说是赵昊的密信,又无法确定,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看我帮你看!” 说完这话,直接当着扶苏的面,拆开那个布包。 只见布包里面,果然是一封密信。 “这” 王离展开密信,瞬间双目圆睁。 “你怎么了?” 扶苏显然是被王离的表情惊到了,不由打起了几分精神,皱眉追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长公子还是自己看吧” 王离强忍下心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扶苏骤然接过王离手中的信件,只见信上草草写着两行字; 长兄救我! 我不想死呜呜呜. “昊弟!?” 扶苏看到信上内容的一瞬间,那个弱小且无助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脸上那种悲怆迷乱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果决。 “这封信是从何处得来的?”扶苏脸色难看的询问道。 王离下意识答道;“从酒坛里.” “嗯?” “哦,不是,是阎乐,阎乐送给我的酒里发现的.” “阎乐?” 扶苏一眯眼,旋即抬头看向门口,沉声道:“来人!伺候本公子洗漱,本公子要去驿馆!” “长公子!” 王离吓了一跳,想要阻止扶苏,因为他以为扶苏要去奉召。 然而,扶苏却是冷冷一笑:“本公子死不足惜,想杀我昊弟,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这”(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公子昊与长公子同流合污,按罪,当车裂【求订阅啊】 白茫茫的阴山草原,飞雪横飞。 一只白头苍鹰从低空俯冲而下,掠过低矮雪丘,枯败枝桠。 蒙恬一人一马,冒着风雪,来到草原上的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的老族长,与他有生死之交。 如今,他冒着风雪前来,是希望老族长看在他的面子上,保扶苏一条性命。 按照他的谋画,先将扶苏保护在这个部落,再返回咸阳。纵使阎乐等人奉命监诏,也管不到异族部落。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的周旋朝堂,为扶苏争取一线生机。 却听那位老族长满脸豪情地道:“蒙公何须多言,老夫与你乃生死之交,你交代的事,老夫绝对不会放他走,等你将他送来,老夫便将小女儿嫁给他,如此,他就是老夫部落的女婿,老夫看何人敢杀老夫部落的女婿!” “老族长大恩,蒙恬没齿难忘,等到开春之时,蒙恬便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喝个痛快!” 蒙恬举起手中的马奶酒,满是感动的一饮而尽。 老族长也举起大碗酒,拍着胸脯道了句‘好’,然后豪气干云的喝光了酒。 很快,蒙恬便再次冒着风雪,朝九原大营的方向赶。 不管扶苏如何悲怆迷乱,他都要保住扶苏的命。 而与此同时,扶苏刚去洗漱,李福就带着几名监吏,肆无忌惮的闯进了扶苏军帐。 好在蒙恬事先早有安排,守候在扶苏军帐外的护卫,没有让他们闯进扶苏寝帐。 他们只能在军帐外徘徊。 却听李福沉声道:“你们昨晚守在这,扶苏寝帐内什么情况?” “回特使,直到四更时分,扶苏寝帐内还有哭泣之声,天将拂晓时分,哭泣之声才停歇了。” 一名监吏躬身说道。 虽然现在的特使是阎乐,李福跟他们一样,只是监吏,但李福的身份摆在那里,所有监吏都不敢拿他跟自己平等相处。 而李福也同样没有把自己当监吏看待,俨然一副皇帝特使的语气,又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呢?” “还有就是王离,半个时辰前匆匆跑了进去,好像还拿了一个布包,再后来,里面就没有动静了!” “哦?你说王离拿着一个布包进去了?” 李福眉毛一挑:“可知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天色昏暗,没怎么看清,但风中隐隐有一股酒味.” “酒味?” 李福目光闪烁,忽地想起一事。 昨日阎乐宣读完诏书,为了讨好王离,特意送了王离两坛酒。 虽然阎乐说是为了留一线,保他们的命,但在李福看来,蒙恬若想杀他们,就算是王离,也无法保他们的命。 而且,王离还有可能是那个动手的人。 所以阎乐的做法,让李福大为不屑的同时,又非常不解。 如今听到监吏说,王离带了一个布包来见扶苏,而且布包有酒味,让他不禁冒出一个胆寒的想法。 阎乐恐怕已经背叛了赵高和李斯。 那个布包,很有可能是赵昊的密信。 因为阎乐以前就是赵昊的属下. 想到这个可能,李福不由心脏狂跳,他害怕扶苏因为那封密信改变主意,更害怕自己成为扶苏兴兵南下的祭品。 “不行,我绝不能让扶苏动摇奉召的想法” 越想越害怕的李福,忍不住喃喃自语。 一旁的几名监诏,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却听李福冷不防的又道:“除了王离,蒙恬可有来过扶苏军帐?” “没有。” 那名负责守夜的监吏摇了摇头,旋即沉吟道:“依在下揣测,扶苏帐内的情况,司马都没有及时向蒙恬禀报.” “哦?” 李福眼睛一亮,不由有些疑惑道:“你是如何揣测的?” “昨日,吾等跟随扶苏回来,蒙恬来过一次,后来又匆匆走了,今夜凌晨,营地大门又开合了一次,在下推测,蒙恬应该出营了” “此言当真?” “所见所闻,不敢半句虚言。”这名监吏很聪明,既没有明确给出答案,也没有表明自己在说谎。 虽然李福对这种言论很是不满,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去赌,赌蒙恬不在大营。 只见他稍微沉默,便大手一挥:“走!你们随我来!” 李福的谋划是:对蒙恬无可奈何,索性不去管,如此,或许能麻痹蒙恬,不找他们麻烦; 对扶苏,则要趁他犹豫不决,悲怆迷乱的时候,乘胜追击,绝不放松。 “站住!” 李福等人欲硬闯扶苏军帐,一名护卫司马厉声喝住他们:“末将奉大将军之命,不许任何人进入监军行辕!” “放肆!” 李福脸色一沉:“吾等奉皇命监诏,难道大将军之命比皇命更甚?” “这” 护卫司马迟疑了一下,正色道:“特使有监诏之权,尔等监吏,在此等候特使便可,不必越俎代庖!” 李福眼睛一亮,当即掏出自己的特使令牌:“本官正是皇帝特使,还不放本官进去监诏?纵使大将军在这,亦不能违抗皇命!” 护卫司马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李福有一手,拱手道:“目下王裨将在监军行辕,容末将先行禀报!” “请!” 李福一脸平静的抬手,似乎吃定了王离不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他在李斯身边伺候多年,耳濡目染了不少谋略,论阴谋诡计,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不消片刻,那名护卫司马就出来了。 只见他拱手道:“特使请!” 很快,李福等人就来到了扶苏寝帐外的小院内。 此时此刻,小院内站满了身穿明晃铠甲的士兵,将扶苏寝帐层层围住,看不见里面一点详情。 “来者何人?” 王离手持三尺利剑,肃立在石阶之上,喝问出声。 李福浑然不惧,上前拱手道;“陛下已经兵属王将军,王将军要辜负陛下乎?” “哼!” 王离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道:“足下冒充监诏特使,该当何罪?” “本特使乃皇帝亲自任命的特使,皇帝并未下令撤销本特使的特使身份,何来冒充之说?” “巧言令色之辈,何足道哉!” 虽然阎乐讨好王离的举动,非常可疑,但对这个从未打过交道,又合法掌权的王家虎子,李福也不敢轻言得罪,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 “王将军,本特使奉命监诏,合理合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足下既然是特使,那就做特使应该做的事,废话少说!” 王离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福。 李福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直接当着王离的面,安排随行的监吏,吏员,摆好诏案,从案头拿出那份皇帝诏书,一字一顿的念诵了起来,直到念诵至: ‘扶苏为朕之长子,对父不孝,对国不忠,惟自裁以谢天下,方能消朕心头之恨,黎民不满之怨’这句话时,李福的嗓子才拔高几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如此一幕,看得王离牙痒痒,恨不得一剑劈死这狗东西。 然而,李福就当没事人似的,念完诏书又高声呐喊道: “长公子果真是忠臣孝子,就应该维护秦法之神圣,维护皇命之神圣! 长公子不奉召,天下如何能安定? 长公子不复请,自当天下之表率,焉能故意拖延诏书之实施,行那乱臣之举? 长公子乱法抗命,国家之大患,长公子纵死.” “够了!” 王离突然暴喝,径自冲向李福,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道:“足下再喊,本将一剑杀了你!” “好好好,本特使不喊了,不喊了.” 李福被王离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认怂,旋即朝身后吩咐道:“按流程,该赐剑了.” 根据秦国法度,诏书命令罪人自裁,一般都是皇帝特赐的‘罪剑’,那日因蒙恬故意阻拦,诏书宣读完毕,赐剑的流程被直接忽视了,如今李福依照流程办事,即使是王离,也不敢过分阻拦。 只见王离一脸阴沉的放开了李福,然后目视李福的人,手持‘罪剑’,递给扶苏的护卫司马。 可是,护卫司马接过‘罪剑’,并没有进去交给扶苏,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福想要开口提醒王离,只见王离大手一挥,原本层层围住扶苏寝帐的士兵,立刻向外扩张。 迫于这种令人压迫的气势,李福只能悻悻的离开了小院。 然而,他们只是离开了小院,并没有离开扶苏军帐。 “现在怎么办啊,李特使?” 一名监吏忧心忡忡的询问李福。 李福板着脸,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直到扶苏寝帐内传出一阵脚步声,他才寻声望去。 只见扶苏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领宽大洁白的厚实长袍,穿在身上,沐浴过后的扶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悲怆迷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糟了! 扶苏的心境变了! 李福看到扶苏的瞬间,心里就是一咯噔。 如果扶苏不奉召自裁,他很有可能死在九原。 就算不死在九原,回到咸阳,依旧难逃一死。 不行! 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逼死扶苏! 心中打定主意,李福当即上前拱手,质问道:“长公子是要违抗皇命乎?” “嗯?” 扶苏微微一愣,旋即循声望去:“李特使这是何意?” “哼!” 李福冷哼一声:“诏书已经当着长公子的面宣读了,‘罪剑’也交到了长公子手中,长公子何故拖延诏书实施?” “我要去见阎特使,确认一些事,并非故意拖延诏书实施!” 扶苏平静如常的说道。 李福脸色一沉,心说阎乐果然背叛了赵高和李斯,这是要跟扶苏和赵昊同流合污了。 一旦他们开始同流合污,自己身为李斯的心腹,必死无疑。 想到这个可能,李福再次朗声高喊:“扶苏,汝身为皇帝长子,公然抗法,是要开乱国之先河,为祖宗蒙羞吗?” “这” 扶苏心头一震,欲言又止。 他是一个赤诚且忠孝的人。 无论是作为边疆重臣,还是作为人子,他都能很好的执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信念。 这也是历史上的他,因为一道诏书而自裁的原因。 他一生都活在始皇帝的阴影中,内心脆弱,又不喜反复纠缠的权力斗争。 他想做一个信人奋士的始皇长子,又想做一个有自我信念的人。 当对父皇的忠臣遵奉与自己信念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会犹豫不决,从而伤感满满。 这是他性格的缺陷,也是他注定走上那条不归路的原因。 所以,他现在听到李福的话,又开始伤感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抗命乱法,祸国殃民。扶苏纵使死,也不会乱法,让祖宗蒙羞” 扶苏一声哽咽,仰头大喊:“拿剑来!” “长公子——!” 王离吓了一跳,想要阻止扶苏。 一旁的李福,声色俱厉:“王离!造反夷三族,汝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王家考虑!” “老子的事,用不了你管!” 王离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李福踹在了地上。 此时,护卫司马已经将剑拿了过来。 “长公子不可!” 王离连忙抱住扶苏。 扶苏二话不说,拿起剑就往自己脖颈上一横。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离再次高喊;“长公子不管公子昊死活了吗?!” “嗯?” 扶苏心头一震,忽地清醒了几分,将用力的手,顿在了脖颈。 此时,脖颈已经被割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衣领,侵染了那身雪白长袍。 原本痛并快乐着的李福,突然脸色大变,趴在地上嘶声呐喊:“扶苏奉诏——!” 嗡! 扶苏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决断。 诚然,他是一个忠孝赤诚的始皇长子,但在被他父皇贬到九原的这三年中,他做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未想过,做起来又十分快乐的事。 而改变这一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对于这个弟弟,扶苏打心眼里喜欢,虽然他有很多弟弟妹妹。 可这个弟弟,永远是最特别的一个。 他胆小,又很有担当,他弱小,却总能做一些伟大的事。 他跟自己一样,不喜欢权力斗争,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今年好像才十五岁 想到赵昊那封亲笔密信,扶苏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还不能死,自己要保护弟弟,纵使父皇赐死自己,也不能让弟弟死。 眼见扶苏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李福心都凉到了谷底。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愤然高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长公子不尊秦法,违抗皇命,祸及诸公子,死不足惜!” “你说什么!?” 扶苏怒视李福。 李福爬起来,狞笑出声:“长公子抗诏乱法,公子昊与长公子同流合污,按罪,当车裂!” “混账!” 扶苏听到李福说要‘车裂’赵昊,眼眶瞬间一红,愤怒的冲向李福。 “长公子——!” 王离被扶苏猛地发力绊倒,下意识往前一推。 雪地打滑,扶苏一个趔趄,手持利剑,向前一刺。 只听‘噗’的一声,原本站在扶苏身前的李福,瞬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扶苏。 扶苏刚稳定身型,就发觉了不对,不由抬眼看去:“李,李特使,我,我”(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王离:蒙公!你不说话,我便反了!【求订阅啊】 窗外的寒风,渐渐停歇了。 阎乐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跟之前被蒙恬强行唤醒的不同,他这次是被几只老鼠吵醒的。 他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从墙角散发出的霉味告诉他,这座驿馆很少被人打理。 这里曾是李福暂住的驿馆。 由此可见,李福是有多不受蒙恬等人的欢迎。 现如今,好像连他也不受待见了。 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摸了过来,用尖锐的牙齿撕咬他的鞋子,发出‘吱吱’的叫声,立刻招来其他同伴,他用力甩开自己的腿,用脚踩死了一只老鼠,其他老鼠才四散奔逃。 这真是报应啊! 当年从赵国逃来秦国,在难民堆里,因为一块窝头,跟老鼠抢食,若非赵高一力扶持,他的家人恐怕早就死了。现在他要背叛赵高,这多少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并且,背叛的下场还不得而知。 有时候,人在迷茫之中,最喜欢追忆往事,阎乐也不例外。 这段时期,他一直在利用李福,想要用李福来挑起蒙恬的忿怒,进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可李福也不是傻子,想他很快就能察觉自己背叛赵高的蹊跷。 自己从一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一跃成为皇帝特使,多亏了赵高的提携。 自己很鄙夷赵高,却又想成为赵高。 可是,自己没可能成为赵高,所以,自己只能选择自保。 阎乐明白,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守着一个底线,就是绝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所以,相比赵高,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赵昊。 望着窗外透过来的日光,想起那个面容稚嫩的少年,是那么的令人胆寒。 他了解赵高的性格,更熟悉赵昊的手段,赵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人的欺骗,而赵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属下的二心。 一旦被赵昊发现,自己的属下有二心,什么卑劣的,残忍的手段,他都能用出来。 赵高所掌握的那些‘刑名之术’,在赵昊那里,根本不够看。 比如那个‘剥皮揎草’,阎乐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光听这个名字,他都觉得全身奇痒,生不起丝毫二心。 “呼” 阎乐吐出一口白气,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喝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阎特使,现在刚到巳时” 一名驿馆小吏推门而入,拱手说道。 “巳时?” 阎乐皱了皱眉,又道:“李特使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两个时辰了!” “在下不知,要不,在下去帮您问问?”驿馆小吏躬身道。 阎乐定睛打量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道:“本特使看你有些眼熟,是昨夜给本特使送餐的小吏吗?” “回特使,正是在下.” “嗯,不错。” 阎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摆手道:“去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我要洗漱,再吩咐厨房,为我准备一些吃的!” “这” 驿馆小吏面露迟疑之色。 阎乐脸色一板:“怎么,本特使还安排不了你九原小吏?” “阎特使恕罪!” 驿馆小吏连忙拱手:“适才阎特使询问在下李特使,在下是想,要不要帮您问问李特使?” 阎乐眉毛一拧;“你在教本特使做事?” “在下不敢!” “哼!” 阎乐冷哼:“李特使的事,用不了你管!” “诺。” 驿馆小吏应诺一声,连忙退出了阎乐房间。 他想帮阎乐打听李福的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传递消息。 目送这名驿馆小吏离开,阎乐眯了眯眼睛,随后走向自己行礼,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怀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穿上了衣袍。 另一边。 正在飞奔赶回九原大营的蒙恬,思绪良多。 诚然,他已经为扶苏谋划了一切,只要扶苏遵从他的谋划,一切都将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扶苏的性格,他却始终搞不清楚。 他不确定扶苏会配合自己,执行自己的谋划。 皇帝特使相逼,或许是个不确定的因素,但扶苏如果没有死心,任何人都无法逼他去死。 所以,真正的关键点,还是扶苏自己。 蒙恬不忍多去责怪扶苏脆弱,是因为扶苏有自己的执念,那就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这个国家再遭磨难,也不愿强行即位,破坏帝国来之不易的和平。 身为皇帝长子,事实上的储君,如果没有这样的公心,自己又何必一心辅佐他呢? 蒙恬所忧虑者,是自己高估了扶苏的坚韧,低估了扶苏的忠孝,更忽视了始皇帝在扶苏心中的阴影。 他其实很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扶苏会自我了断。 而一旦扶苏自我了断,他所坚持的,他所谋划的,终将化为泡影。 “驾——!” 蒙恬大喝一声,手中的马鞭挥舞如风。 幸亏马上三件套已经普及了九原全军,不然以蒙恬这样的跑法,没有哪匹马儿能招架得住。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蒙恬终于回到了九原大营。 然而,还没等他翻身下马,步入军营,一阵哭声就隐隐传来。 他眉头大皱,想要厉声询问守营的士兵,就在这时,蒙虎从营内冲了出来,气喘吁吁地道:“大,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什么!?” 蒙恬心里一咯噔,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他立刻翻身下马,来到蒙虎身边,托着蒙虎的肩膀,正色道;“你喘匀了说,发生了什么大事!” “长,长公子他,杀,杀” “哎呀!你急死老夫了!” 蒙恬见蒙虎半天说不完一句话,用力将他推开,径自冲向了大营。 同时,他心里已经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长公子怎么了? 他真的奉召自裁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老夫已经为扶苏谋划好了一切.陛下啊!事已至此,老夫该怎么办啊! 蒙恬所痛悔者,是没有将扶苏强行带到草原部落,是相信了扶苏的自我调节能力。 直到半个时辰前,他都在为扶苏担忧。 可是,这种担忧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 一切都谋划好了,扶苏还是没有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蒙恬泪流满脸,越过地上明显有鲜血的雪堆,越过哭诉的人群,自顾自的走进扶苏军帐,没有人阻拦他,却每个人都挂着疑惑的表情。 李福死了,大将军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大将军!” 王离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蒙恬,连忙冲过去朝他行礼。 蒙恬看都没看他一眼,表情痛苦的道;“尸体在哪?” “在,在小院内.” 王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头嘟囔道。 蒙恬疲惫的摇了摇手:“让这里的人都出去,老夫有事跟你交代” “诺。” 王离应诺了一声。 很快,军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 只见蒙恬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小院,对着躺在木板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呆楞两秒,直接嚎啕大哭:“长公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 王离额头上瞬间冒出一串黑人问号。 什么情况这是? 长公子不是在寝帐么,大将军对着李福尸体哭什么? 就在王离不知所措的下一刻,蒙虎再次出现在扶苏军帐,高声道:“蒙公!末将的话还没说完,长公子杀了李福!” “啊?” 蒙恬的哭声嘎然而止,身体不由僵在原地,宛如石化一般。 啊.老夫的脸,老夫的脸没了,老夫刚才好像是挂着一脸泪痕进来的吧,当着所有人的面 蒙恬忽然感觉脸颊如烧红了烙铁一样红,不由用力的抓紧手上的白布。 他忽然觉得,倘若自己多点耐心,听蒙虎把话说完,好像就不会出这么大的糗,甚至可以在这些小辈面前,继续保持威严。 “蒙虎啊。” “大将军有何吩咐?” “老夫有句话,你听着,这日后啊,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说到这里,蒙恬一扯盖在李福身上的白布,低声咆哮道:“先——说——重——点!!” 小院内,传来了蒙恬气急败坏的咆哮。 原本在书房内自责不已的扶苏,慌忙的从书房内冲了出来。 “蒙公.” 扶苏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蒙恬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径自走进了书房。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长公子为何会杀李福!” 蒙恬独坐在书房内,面无表情的看着扶苏和王离。 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旋即都低头不语。 这时,蒙虎站了出来,将扶苏刺死李福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蒙恬。 在此期间,王离还补充了阎乐送来密信的事。 蒙恬听完他们的话,眉头紧缩,先是看了眼扶苏,又看向王离:“那封密信,真是阎乐送来的?” “是。”王离老实巴交的点头。 蒙恬平静如常的道:“跟随李福来的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他们吵着长公子要造反,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吵得最凶的几名监吏关了起来!” “嗯。” 蒙恬点了点头,又看向扶苏:“长公子对此事如何看?” “人是我杀的。杀人偿命,我认了!” 扶苏义正言辞地道。 “糊涂!” 蒙恬一拍桌案,低声喝道:“你没听那李福死前怎么说吗?你勾结公子昊,意图谋反,连累诸公子,罪当车裂!” “他胡说的!我从未想过造反!” “可你杀了皇帝特使!” “我那是无心的!” “呵!” 蒙恬呵了一声,冷笑道:“胡亥会信你是无心的?李斯会信你是无心的?满朝文武会信你是无心的?” “我” 扶苏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蒙恬心头大动,暗道公子昊当真智谋过人,这么容易就抓住了扶苏软内。 果然,要想让扶苏放弃奉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陷入两难的绝地。 扶苏一心遵从始皇帝的命令,却唯独对他这个弟弟例外。 如果说,扶苏在这世上有什么放不下的,恐怕只有赵昊了。 想到这个关键,蒙恬当即决定,也从赵昊入手,于是马上派蒙虎去将阎乐叫过来。 毕竟那封密信是阎乐替赵昊送到九原的。 很明显,阎乐一直都是自己人。 之所以没有表露身份,估计跟李福有关。 李福若不死,阎乐恐怕也不会表露身份。 而且,蒙恬还有一种感觉,李福的死,就是阎乐一手促成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蒙虎才将阎乐带到扶苏军帐。 当阎乐经过扶苏账外小院,发现李福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虽然正如蒙恬所料,李福的死,是阎乐一手促成的,但阎乐亲眼看见李福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皮狂跳,不敢多看。 而如此一幕,自然逃不过蒙虎的眼睛。 只见他微微一笑,抬手道:“阎特使,蒙公还在书房等您呢!” “哦哦,请!” 阎乐反应了一瞬,连忙抬手示意蒙虎引路。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书房。 却听阎乐恭敬行礼道:“公子昊帐下车御阎乐拜见蒙公!” 阎乐很聪明,他知道这时候该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李福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听到阎乐新身份的蒙恬,会心一笑,不由打趣道:“阎特使这是何意?” “在下不敢欺瞒蒙公和长公子,此诏书,并非皇帝亲笔诏书,在下也不是真的皇帝特使,乃李斯和赵高假传皇帝旨意,想要以皇帝的名义,赐死长公子和蒙公!” “什么!?” 蒙恬闻言,猛地站了起来。 扶苏和王离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却听阎乐又自顾自地道:“他们不仅假传皇帝旨意,赐死蒙公和长公子,还假传皇帝旨意,立胡亥为太子,囚禁公子昊与诸位公子,就连三公九卿,都被困在了甘泉宫,哪也去不了!” “而且,据在下推测,皇帝的死,似乎也与他们有关” “赵高李斯狗贼,焉敢如此大胆?!” 阎乐的话音还未落下,蒙恬就气得怒发冲冠。 扶苏更是悲愤得面色涨红,想到自己若真的奉召自裁,大秦的后果不堪设想。 王离直接拔剑低吼:“蒙公,三十万大军嗷嗷待命!你不说话,我便做了!”(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赵昊:起风了,该杀人了【求订阅啊】 “长公子!你也说句话啊!你们都不说,我真的便做了!” 王离见蒙恬扶苏都不表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内又蹦又跳。 他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就关心赵昊会不会被赵高和李斯弄死。 毕竟赵昊跟他们的过节,一点也不比蒙恬和扶苏少。 他们能假传皇帝旨意,赐死扶苏和蒙恬,赐死赵昊,似乎没什么难度。 不过,王离却忽视了一点,赵昊跟蒙恬和扶苏其实并不相同。 历史上的蒙恬和扶苏,之所以枉死,是因为他们临死前都相信始皇帝还活着,否则也不会坐视赵高和李斯乱国。 但故事里的赵昊,却比蒙恬和扶苏早知道真相。 按理来说,蒙恬和扶苏应该会支持王离的激忿,兴兵南下。 然而,蒙恬却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可知吾等兴兵南下的后果?” “都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后果,难道要坐视赵高和李斯乱国吗?”王离很是不解的反问。 蒙恬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扶苏:“长公子,如今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还打算奉诏吗?” “这” 扶苏愣了一下,便很快陷入沉思,隔了片刻,又神色郑重地道:“扶苏奉诏!” 王离大惊道:“长公子!万万不可!赵高李斯假传皇帝旨意,乃乱臣贼子” “王离住口!” 蒙恬被王离的话激怒了,满脸通红的斥道:“此事听之你耳,切记不可外传,否则军法处置!” “可是.” 王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一旁的阎乐突然开口道:“如果大将军和长公子兴兵南下,且不说能不能匡扶正道,就说甘泉宫的三公九卿,乃至诸公子,恐怕都难逃一死,更别说公子昊了.” “这” 王离瞬间沉默。 扶苏和蒙恬也沉默了。 诚然,他们有实力匡扶正道,但北疆距离咸阳,足有上千里。 就算他们打着赵高李斯合谋乱国的旗号,兴兵南下,也不可能畅通无阻的返回咸阳。 毕竟历史上所有乱臣贼子,都是打着‘正义’的旗号造反的。 他们也不可能听信阎乐的一面之词,就兴兵南下。 所以,兴兵南下绝不能贸然行动。 “那依蒙公之见,吾等应该如何应对?” 沉默半晌,王离依旧没有想通,转而朝蒙恬拱手请教。 蒙恬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扶苏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阎乐身上,淡淡道:“老夫想听听阎特使的高见.” “在下惶恐,在下岂敢在蒙公面前.” “行了,公子昊能将这样的大事交给你,赵高能对你委以重任,足以说明你的能力!” 还没等阎乐推脱的话说完,蒙恬就摆手打断了他,苦笑着摇头道:“论识人的本事,就算是先帝,恐怕都不如公子昊。老夫怎么也想不到,李斯和赵高居然会合谋乱国!”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讪笑道:“公子昊常言,知人知面不知心。若非亲身经历,谁又能想到,伺候先帝几十年的赵高,会包藏祸心,为大秦肝脑涂地的李廷尉,会矫诏弄权.” “嗯,不错。” 蒙恬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公子昊果然大才!” 说着,又笑吟吟地看着阎乐:“阎特使故意让李特使冲在前面,恐怕早就有谋划吧?” “这” 阎乐脸色变了变,旋即恭敬行礼道:“蒙公英明,在下不敢欺瞒。在下确实早有谋划.” “哦?” 蒙恬眉毛一挑,似乎并不意外:“汝可说来老夫听听!” “诺。” 阎乐应诺一声,然后拱手道:“依在下之见,长公子和大将军,都应该奉诏!” “嗯?” 蒙恬眼睛一眯。 扶苏和王离对视一眼,皆没有开口。 却听阎乐接着道:“如今的咸阳,乃至关中,都在赵高和李斯的掌控之中,蒙公和长公子若兴兵南下,有三点不妥!” “哪三点?”王离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阎乐看了王离一眼,笑道:“虽然蒙公和长公子已经知道了赵高和李斯在弄权。但是,满朝文武和三公九卿,乃至天下人,都不知道此事。 所以,这第一点,自然是师出无名。” “嗯,此言有理。”扶苏沉吟着点了点头。 王离又忍不住追问:“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 阎乐笑了笑,道:“王将军有没有想过,六国余孽近年为何没有频频作乱了?他们是放弃复国了?还是被我大秦的新政感化了?” “这” 王离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阎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这第二点,自然是不能为他人做嫁衣.” “至于第三点,在下刚才已经说了,就不再赘述了!”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 这次轮到扶苏率先开口了。 因为在他明确阎乐就是赵昊的人之后,他已经将阎乐当作大虎、二虎一般的存在了。 只见阎乐躬身道:“回长公子,在下的计划是,长公子必须死,蒙公也必须成为阶下囚,这样才能麻痹赵高和李斯” “至于王将军,最好留在九原,接掌兵权!” “亏你想得出来!” 王离愤然跺脚,明显是不想接受阎乐的计划。 但蒙恬却冷冰冰的打断了他:“老夫和长公子不会真的死,阎乐的计划,老夫觉得可行!”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麻痹完赵高和李斯之后,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说真的,在下能想出这一步计划,完全是出于对公子昊的信任。因为在下知道,公子昊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不是不能收拾赵高和李斯,而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哦?你说公子昊有办法对付赵高和李斯?”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让在下冒险救长公子和蒙公,绝口不提兴兵南下之事!” “这” 这下轮到蒙恬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诚然,他对赵昊也是非常欣赏的。 但要论对赵昊的了解,不管是扶苏,还是阎乐,亦或是王离,都比他更了解赵昊。 所以,赵昊能否对付赵高和李斯,他持怀疑态度。 毕竟赵昊现在还被赵高和李斯囚禁在甘泉宫中。 眼见蒙恬沉默不语,扶苏当即表态道:“我相信我昊弟的能力,一定有办法对付赵高和李斯,也赞同阎特使的计划!” 听到这话,阎乐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道:“既然长公子赞同在下的计划,那李福之事,可否也让在下来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蒙恬插嘴道。 阎乐似笑非笑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所有见到长公子刺死李福之人,全都得死!” “嘶——” 扶苏和王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蒙恬也是眼皮一抖,暗道这个阎乐果然不简单。 真是个狠人啊! 难怪赵高和赵昊会同时重用他。 “不行!绝对不行!怎么能滥杀无辜!?”扶苏第一个表示不同意。 王离也有些于心不忍:“能不能只杀那些监诏的人,不杀咱们的人” “呵呵.” 阎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没有接话。 蒙恬沉思了一阵,当机立断:“此事就按阎特使的计划来!” “蒙公!” “好了!长公子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蒙虎!好好看着长公子。长公子若有什么闪失,你自裁谢罪!” “诺!” 三日之后,阴山草原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扶苏身死的消息,不知是怎么传开的,昼夜之间,沉重的号角声,响遍了整个阴山草原。 就连长城之外的匈奴,都震惊到了。 正在帐篷里过冬的牧民,冒着严寒和风雪,骑着高头大马,成千上万的聚集在一起,万千黔首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向九原城的方向,泪流满面。 一队由阎乐亲自带队的特使队伍,正押着一驾囚车,悄然离开九原城。 虽然阎乐没有特意派人给赵高和李斯传信,但九原的报纸却铺天盖地的席卷关中。 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得知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原本寒冷异常的甘泉山,忽地洒下一缕春日的暖阳,让枯败萧瑟的甘泉山,焕发了一层生机。 尽管三公九卿已经习惯了始皇帝的离去,但他们依旧无法正常的交流。 只有赵高、李斯、胡亥三人,每日都在交流。 随着国丧的日子越来越靠近,他们的心情也愈发揣揣不安。 每日交流个两三句,就枯坐到四更天,周而复始,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但九原的消息一日不传来,他们一日都不敢大动干戈。 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赵府令!” 这日李斯等人罕见的坐到了五更天,李斯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吾等可能失算了!” “李廷尉就算现在后悔,也晚了!”赵高面无表情的说道。 胡亥浑身都在颤抖,喃喃自语道:“如果不行,我不做这太子也罢” “呵!” 赵高呵了一声,没有接口。 李斯抬手扶额,也没有搭理胡亥。 大概过了片刻钟,李斯又沉吟道:“吾等再不发丧,群臣恐怕就要闹了。” “此时发丧,闹得更大!”赵高漠然道。 “事已至此,吾等又该如何?” “成王败寇,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想做什么?”李斯心头一震,忍不住追问赵高。 赵高冷笑出声:“就算是死,也要拉一群人垫背,老夫已经命人在甘泉山所有庭院,宫殿,埋好了炸药,只要扶苏敢兴兵南下,老夫要所有人都给老夫陪葬!” “你!” 李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 “李廷尉患得患失,意志不坚定,老夫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 李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对于赵高的疯狂,他实在不想多费口舌。 当初跟赵高合谋,何尝不是一次疯狂的冒险? 曾几何时,李斯没有了那种为国为民的豪情壮志,总是挥之不去各种权谋算计,总是不足与外人道也的权力斗争,昔日那个写下《谏逐客书》的悲愤斗士,已经消失不见。 他再也找不回曾经的自己,每日不是和帝国老臣商议国事,而是跟以前最不屑的庸才皇子,最看不起的官宦蝇营狗苟。 心头的苦楚,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若蒙恬看穿了他的那道杀人诏书,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咚咚咚——!” 就在李斯三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门外忽地想起一道敲门声。 李斯三人同时一惊,不由纷纷站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个时辰不应该有人来打扰他们。 除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想到某个可能,赵高和李斯不约而同的走到门口。 却听敲门之人禀报道:“启禀李廷尉,九原有急报传来!” 嗡! 听到‘九原急报’四个字,李斯和赵高同时心头一紧。 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胡亥,都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发生了何事?”李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然后沉声问道。 “回李廷尉,长公子扶苏,奉诏自裁了,蒙恬已被阎乐押解回咸阳.” 轰隆! 不知从哪传来的一阵惊响,震得李斯等人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 只见他们的表情,先是一片震惊,而后一片茫然,最后是一片狂喜。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濒临崩溃的下一刻,居然会传来这样的好消息。 而跟他们同样震惊的,还有刚从地道里出来的嬴政。 当嬴政看到那份明显被赵昊扔在床边的报纸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表情也同样十分精彩。 看得来福和常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哎!” 赵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看着嬴政:“父皇,您不是想知道梦中人告诉我的历史么,这,就是真正的历史” 说着,缓缓走向门口,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一阵冰冷的山风,不知从哪刮了过来,他抬起那白皙的手掌,任由冷风拂过,喃喃自语:“起风了,该杀人了。”(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朕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受教朕的儿子?【求订阅啊】 赵昊站在寒风下,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禁悠悠长叹:“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什么国破山河在,朕的大秦还没亡呢!” 不知何时,嬴政已经来到了赵昊旁边,没好气地问:“你长兄真的死了?” “历史上的他,确实因为你的诏书,自裁了。” “朕说的不是历史” “那肯定没死啊!” 赵昊狡黠一笑:“我怎么可能让我长兄死呢?” “所以,扶苏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嬴政不置可否的追问道。 赵昊想了想,摇头道:“我只写了一封信给长兄,其余的什么都没说。阎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阎乐不是赵高的女婿吗?伱为何如此信任他?”嬴政有些不解地道。 赵昊咧嘴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阎乐虽然是赵高的女婿,但赵高能给他的,也就那么多。” “意思是,你付出的比赵高多?” “不是。我什么都没许诺阎乐,除了帮他保护他父亲.” “那” 眼见嬴政欲言又止,赵昊无奈的叹了口气,郑重道:“父皇,我承认你很伟大,是我心目中的千古一帝。 但是,你也有你的缺点,就是太过自信,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就好比赵高和李斯,你从未想过他们会背叛你,因为你用的都是阳谋。觉得赵高一介宦官,他能兴起多大的风浪?觉得李斯已经功成名就,肯定会无欲无求? 再比如扶苏和蒙恬,你高估了扶苏的承压能力,低估了扶苏的忠孝仁义。你太相信蒙恬的大局观,却忘了蒙恬跟你一样,没有防奸的手段。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你们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们一样。 有阴暗面的人,自然少不了阴谋诡计!” “所以,你们才会被别人钻了性格的空子!” 嬴政:“.”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罕见的没有发火,而是悠悠的长叹一声;“或许你是对的,朕是该反省自己了。” 闻言,赵昊砸吧砸吧嘴,不由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向嬴政:“父皇以后就拿儿臣当镜子吧!” 嬴政:“.” 这逆子,怎么又开始点拨朕了? 朕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受教朕的儿子? 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这逆子总能说出一些惊世之言以人为镜,倒也新奇。 而就在嬴政腹诽赵昊的时候,赵昊忽地指向山下,调侃似的说道:“父皇,您看山下灯火通明,他们应该还在庆祝吧?” “哼!” 嬴政闻言瞬间回过神来,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山下一眼,径自回了东胡宫。 与此同时。 赵高、李斯、胡亥三人,在房间里痛快地畅饮了起来。 不知饮了几杯,胡亥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 久在嬴政身边伺候的赵高,历来不会喝酒,今日也破例的喝了几杯,其酒量大得惊人,一壶宫廷玉液酒下肚,竟有些意犹未尽。 “来人!再拿几壶酒来!” 赵高开心的敲着桌案,让宫侍取酒。 李斯瞥了他一眼,笑道;“赵府令好酒量!” “呵呵呵” 赵高一阵轻笑,旋即打量了李斯桌上的酒壶一眼,戏谑道:“李廷尉的酒量也不错,比在下还多喝一壶!” “哈哈哈!” 李斯仰头大笑,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年轻时。 那时候的他,满腔热情,想要将秦国带到从未有过的高度。 巨大的权力,就在他的脚下。 如今,那巨大的权力,又落在了他的脚下,好像还比以前大了不少。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了自己府邸,从廷尉府,变成了丞相府,最终化作了眼前的摄政王府。 周公摄政,千古不朽,我李斯摄政,岂不是名垂青史? 同饮大喜之余,李斯也没有忘记阎乐,在阎乐返回咸阳的当天,就派人去将他连夜叫了过来。 如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阎乐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赵高对自己这个女婿,那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胡亥更是亲口许诺,自己登基之后,一定封阎乐一个大官。 只有李斯不苟言笑,开始认真询问起了阎乐。 “阎乐,老夫问你,九原善后情况究竟如何?”李斯正色道。 阎乐恭敬道:“回李廷尉,诸事皆不是很顺利,但大体还算得当!” “哦?” 李斯眼睛微微眯起。 赵高和胡亥也凝神静听。 如果阎乐说一切顺利,他们心中肯定会怀疑阎乐。 毕竟蒙恬不是一个能轻易对付的人。 却听阎乐又自顾自地道:“长公子的死,多亏李福舍命监诏,若非李福,事情恐怕很难成功。” “你说此事跟李福有关?” 李斯皱眉追问。 阎乐认真点头:“小人宣读诏书的当日,蒙恬就阻止了扶苏奉召,说要复请先帝。后来,小人拒绝了他,他又囚禁了小人,说要亲自南下,面见先帝; 李福虽然不是皇帝特使,但也曾担任过皇帝特使; 在小人被蒙恬囚禁的那段时间,李福趁着蒙恬外出,主动请缨,要去监诏扶苏,结果闹得以死相逼,才让扶苏奉诏自裁!” “那李福人呢?”赵高忍不住追问。 阎乐叹息一声,低头道:“被愤怒的九原将领杀了!” “什么!?” 李斯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胡亥连忙上前搀扶他,并小声安慰道:“李廷尉节哀,李福为国尽忠,胡亥都记在心里,以后会补偿他家人的!” “可是.” “好了李廷尉,区区一个李福,你那么在意干嘛,现在最重要的是蒙恬!” 赵高面色冷漠地提醒了一句。 李斯瞬间反应过来,又看向阎乐。 阎乐继续道;“我得知扶苏奉召的第一时间,就兴冲冲地赶去勘验尸身,结果却被黑压压的九原军士,吓得连连后退; 无奈之下,只能跑去找蒙恬,想要看看蒙恬的反应; 而蒙恬则出奇的冷漠,没有给我一点好脸色,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老夫须等长公子丧事结束后,才可下狱,等候廷尉府审讯!” “这怎么能行,你怎么不让他奉诏自裁?!”胡亥有些不悦的插嘴道。 李斯和赵高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态。 显然,他们也认同胡亥的论述。 可阎乐却摇头苦笑:“我倒是想让蒙恬奉诏自裁,可王离等一班九原将领,恨不得活剥了我,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蒙恬押解回咸阳。” “这” 李斯三人对视一眼,皆默然不语。 对于阎乐的无奈,其实他们都非常理解,就算换做他们,也不一定比阎乐做得更好。 所以,他们并没有苛责阎乐。 “那兵权呢,蒙恬交给王离了吗?”赵高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阎乐恭敬答道;“扶苏下葬的第二日,蒙恬便召集了所有九原将领,就连小人,都被召集了。 小人亲眼见到,蒙恬将兵符印信交给了王离。” “那王离” “王离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接过兵权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小人发难,不仅要求小人善待蒙恬,还派了上百名甲士,保护蒙恬的安全。 小人本想在途中解决蒙恬,差点被那些甲士在途中反杀,幸亏蒙恬及时制止,否则根本无法返回咸阳。” “这” 李斯三人再次语塞。 最终,阎乐交代了一些蒙恬在途中的言行,这件事,便顺利的蒙混过去了。 直到天空微微露白,李斯拍案决断,明确好后续的方略,这场酒宴才顺利结束。 等李斯带着酒意回到住处,胡亥打着酒嗝,沉沉睡去,赵高又将阎乐叫到了自己书房。 “岳父.” 阎乐对赵高恭敬行了一礼。 赵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阵,直到他心里微微发虚,才沉沉地询问:“汝可有事瞒着老夫?” “啊?” 阎乐心头一震,差点跪伏在地。 “哼!” 赵高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以为老夫看不穿你那点小伎俩?” “岳父,小婿” 阎乐没想到赵高这么英明,直接跪了下去。 完了完了。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好骗。 看来,我还是赌错了! 公子昊害我啊! 呜呜呜,我要死了! 眼见阎乐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赵高忽地一笑,心说这小子果然不禁吓,于是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你不用怕,老夫不会怪罪你,相反,老夫非常欣赏你。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 阎乐额头缓缓冒出一个黑人问号,不由小心翼翼地询问:“岳父都知道了?” “呵!” 赵高冷笑一声,露出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你的表情,悠悠地反问;“那李福,是不是你害死的?” “啊?” 阎乐直接懵逼,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见赵高眉头大皱:“怎么,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 “不是的岳父,小婿只是没想到” “呵呵.” 赵高笑着摆手打断了阎乐想说的话,拍着他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回到咸阳,老夫会举荐你担任咸阳令,日后好好做事,老夫绝不会亏待你!” “诺!” 阎乐恭敬应诺,同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扑倒在赵高脚下。 麻痹的! 吓死老子了! 老子还以为你知道我背叛你了. 一夜过去,甘泉山的情况并没有丝毫改变。 能得知外界消息的人,除了李斯等人,也就只有赵昊和嬴成蟜。 对于扶苏的死,嬴成蟜自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扶苏的结局。 不过,相比于嬴成蟜的淡定,嬴子阳却是要兴奋地多。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嬴子阳在军帐里开怀大笑。 嬴成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道:“扶苏一死,李斯和赵高终于可以安心了,现在,我们也要准备了。” “对对对,我们也得准备了,你筹集的资金如何了?可以招募多少门客?” “赵昊已经出来了,李斯和赵高迟迟不对赵昊出手,我们不可能再合作了!” “不错!赵昊这小子必须死!”嬴子阳收敛笑容,冷冷道。 嬴成蟜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白家那边,以赵昊与巴清的关系,清氏商行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那赵昊聪明绝顶,他不会猜到我们会对他出手?”嬴子阳追问道。 嬴成蟜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笑意在他那阴郁的脸颊上,看起来让人惊恐而冷漠。 嬴子阳眉头微皱:“你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什么?”嬴子阳反问。 嬴成蟜轻笑:“其实,白家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我真正要做的,就是分散赵昊的注意力。三年前,有一位高人找到我,说我儿子会成为未来的秦王,我当时还不信,因为自嬴政称始皇帝以来,大秦便没有秦王了。” “哦?”嬴子阳低声道。 嬴成蟜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道:“后来,赵昊害死了我儿子,我才知道,赵昊也能预知一些事情。所以,我便听从那位高人的指示,答应了赵高的合作。” “结果正如那位高人所料,赵高和李斯真的篡权成功了” 话到这里,他停下不说了,直视着嬴子阳的眼睛,像是要从嬴子阳的眼睛里挖出一丝恐惧或震惊来。 可嬴子阳和他坦然对视,目光清澈,仿佛平静无波的湖面。 静默了许久,嬴子阳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长安君说的那位高人,应该是唐举之吧?” “你知道他?” 这下轮到嬴成蟜诧异了。 却听嬴子阳接着道:“同样也是在三年前,唐举之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有一份功业等着我,让我好好留意,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怕是没有了。后来,赵高果然找到了我。” 嬴成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当年,嬴政从赵国回来,途中遭遇了不少刺杀,一队庆国人马舍命救了他,才让他安全的抵达了咸阳。 可是,那队庆国人马的后人却十分痛恨他,其中,荆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而唐举之,好像也与他接触过。” “痛恨嬴政的人,难道还少么?”嬴子阳冷冷一笑。 “可是,这个唐举之,非同一般,我们最好得留个心眼。” “再不一般,又如何?难道他还能颠覆我大秦?” 嬴子阳摇头而笑:“大秦没有嬴政,还有我们,这天下终归还是姓嬴!”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泾阳君,白氏商行白鲤,在营外求见!” “嗯?” 嬴子阳微微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嬴成蟜。 嬴成蟜低声道:“我让他有事来这里找我,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让他进来,我问问他!” “好!” 嬴子阳点头应了一声,当即朝帐外下令:“让他进来吧!” “诺。” 很快,白鲤就被两名军士带到了嬴子阳军帐。 “小人白鲤,见过两位君上!” “免礼!” 嬴成蟜摆手示意了一下白鲤,然后直截了当的询问:“发生了何事?” “回长安君,清氏商行已经乱起来了。” “哦?”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秦的天,说变就变!【求订阅啊】 宽阔的渭水河边,春日的太阳,泛起波光粼粼。 几艘渔船停靠在岸边,随波逐荡,一座简陋的茶铺内,零散坐着几位歇息的旅人和渔夫。 茶铺老板依靠在草棚柱子上,昏昏欲睡。 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杵着拐杖,缓步来到茶铺。 “老板,来壶茶,再热三个锅盔牙子!”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传到茶铺老板耳朵里,老板下意识应了一声‘来了’,才左右张望,将目光落在老者身上。 “诶,这位老伯,您坐好,我这就给您端茶,热锅盔牙子!” 茶铺老板殷勤的上来擦了擦桌子,搀扶老者入坐。 “不劳不劳,我自己可以,您请便。” 老者从容拱手,一转身将桌子抬了起来。 茶铺老板慌忙让路,惊讶老者的力气竟如此之大,一不小心,脚下打滑,已经跌在了地上。 “苍天啊苍天,小民不是有意滑倒的,您可不能下雨啊!” 茶铺老板跌倒后,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跪在地上,向天磕头,高声祷告。 周围的几名渔夫见怪不怪,唯有两名旅人满脸古怪。 这时,其中一名身穿白衣的旅人,快步走了过来:“老板,男跌晴,女跌阴,老人家跌得下连阴,你年纪不过三十,还怕跌个阴雨连绵吗?” 茶铺老板闻言,嘿嘿笑个不停;“客官也,我看你是个有贵相的人。这咒解得好,解得好啊!在下年不过三十,怎么可能会跌得阴雨连绵?亏你想得出!老秦国风调雨顺也!” 白衣旅人笑道:“民心就是天心,苍天怎么可能不顺应民心呢?老板,快去做吃的吧,别让老伯饿着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做!这就去做啊!” 茶铺老板听到白衣旅人的话,这才想起刚才那位白发老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向茶铺灶台。 这时,那位白发老者已经入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衣旅人。 “呀!先生乃神人也!” 白衣旅人见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狡黠的眼睛转了转,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老者愣了愣神,眼里充满疑惑的道:“后生何以见得?” “不瞒先生。” 白衣旅人眨了眨眼睛,拱手道:“在下乃韩地新秦人,名张良。今日一见先生,顿感先生周身紫云环绕,仙气弥漫,就自知遇到了仙家。”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遭到了另一名旅人的嘲笑:“阁下在这诓谁呢?我们怎么看不见呢?” “就是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几名渔夫也笑着起哄。 很明显,他们根本不信张良的说词。 但张良却毫不在意地道:“你们不通识神之法,如何能看见?” 这话不仅老者爱听,就连因为他与张良结实的茶铺老板,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阵寒暄之后,张良又道:“先生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老者笑道;“回咸阳呀!” 张良问道:“咸阳有亲人么?” “后生不是看见了吗?老夫孤苦无依,就这一包行李,哪来的亲人!” “没有亲人接应,路上多不方便,正巧在下也要去咸阳,不妨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这” 老者略微犹豫,随即仔细打量了张良一眼,笑道:“那就有劳后生了!” “老伯客气了,正所谓,相逢就是缘!” 张良打了个哈哈,然后顺势坐在了老者旁边,又好奇道;“还未请教老伯姓名,哪里人士?” “老夫姓唐,四海为家.” “哦,唐老。” 张良恍然点头,随即拿起茶壶给老者倒了一杯茶。 这时,茶铺老板正好端来锅盔牙子,以及张良点的羊肉。 两人有的没的的聊了几句,然后乘着牛车,朝咸阳方向赶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赶到咸阳,天空就渐渐阴了,灰色的云团很快覆盖了太阳。 坐在牛车上的张良,看了看天空,冷不防的说了一句:“还真要下雨了啊!” “可不是么?这天说变就变” 老者笑了笑,旋即抬头看向前方的巍峨咸阳,眼神逐渐迷离,半晌,无声自语道;“嬴政,我唐举之又回来了” 另一边,咸阳城西侧。 清氏商行占地极广,内有仆从多达千人。 后世曾有人计算过。 说巴清氏在最鼎盛的时期,名下有五百八十万金资产。 虽然巴清氏死后,清氏商行的产业迅速缩水,最终泯灭在时代的洪流中,嫌少有人提及这个商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清氏商行在当时的秦国,绝对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至于清氏商行为何会衰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巴清氏死后,其丈夫家的人开始夺权导致的。 如今,巴清氏虽然没有死,但其丈夫在咸阳的族人,依旧对清氏商行的产业,垂涎欲滴。 毕竟巴宓并非巴清氏与其丈夫的孩子,由他掌控巴清氏在咸阳的产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经过白家人的几经渗透,巴清氏丈夫的族人,果断掀起了夺权的大旗。 此时此刻,清氏商行的偏厅之中,巴清氏的大伯,一个六十多岁,肚肥肠满的男子,正坐在首位。 坐下还有三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兄长,今天咱们必须要站出来,我们要是不站出来,那个小杂种就要把咱们赶出清氏商行了。据说,巴清在蜀地已经病入膏肓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对啊!巴清是我们的媳妇儿,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将家族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 “还有一件事,据说巴清将清氏商行的大部分利益,都交给了公子昊,这怎么可以?这清氏商行也有我们的贡献,凭什么给他!” “兄长,我看巴清肯是看上公子昊了,否则不可能让巴宓对他言听计从。不如这样,给巴宓一些钱,将她打发走了,她愿意听谁的,那是她的事,反正跟我们清氏商行没关系!” 厅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每个人都想表达自己的意见。 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那就是将巴宓赶出清氏商行。 坐在首座的巴清氏大伯,微微沉吟,然后摇头叹息: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总要有所顾忌,当年若非公子昊与巴清合作,清氏商行不可能做这么大,万一公子昊回来干预此事,我们最后怕是要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听到这话,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 毕竟赵昊在咸阳做的那些事,他们至今都历历在目。 那个曾经跟清氏商行并驾齐驱的乌氏商行,现在已经被白氏为首的四大家族,瓜分殆尽,连马场都差点被他们卖掉。 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乌氏商行的家主乌氏倮,被公子昊强行派往了西域。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弄垮一个家族,对公子昊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他们对赵昊的忌惮,那是刻在骨子的恐惧。 但经过白鲤的鼓动,他们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不关注的问题。 那就是清氏商行这些年的利益,几乎都被赵昊用来开发其他产业了,比如会稽郡的港口,以及各种朝廷所需的大小工程。 明明是私人企业,却活生生的弄成了‘国企’。 这简直岂有此理。 而正因为这个原因,巴清氏丈夫族人与巴宓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巴宓是严格执行巴清氏临走前交代的命令,全力支持赵昊,做他想做的事。巴清氏丈夫族人则不理解这种命令,因此表现得非常不满。 眼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一名长相黝黑的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道:“诸位,兄长,我们现在不用怕公子昊了,只管动手便是。公子昊恐怕无暇顾及我们了。” “哦?” 众人眼睛一亮,不由纷纷将目光落在黝黑中年身上。 却听坐在首位的巴清氏大伯道:“老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你有多少把握?” 面对巴清氏大伯的灵魂三问,黝黑中年自信满满地笑道: “兄长,我前段时间白鲤喝了一次茶,他引荐我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我,公子昊被陛下囚禁在了甘泉山东胡宫,好像是犯了什么大错!” “啊?” 众人吃了一惊,不由面面相觑。 巴清氏大伯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个人是谁?” 黝黑中年神秘一笑,然后得意满满地道:“这个人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赵高心腹,赵池!” 赵池? 单说赵池的名字,恐怕很少有人知道。 但皇帝身边的红人赵高,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么说,此消息是从赵高那里传来的?” “正是!” 听到黝黑中年肯定的回答,厅内所有人都露出了喜色。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他们还不怎么相信。 毕竟赵昊是嬴政最宠爱的儿子之一,否则也不可能纵容赵昊在咸阳胡作非为。 可这消息是赵高那里传来的,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因为赵高不可能单纯的传递这种消息给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老五,那赵府令告诉你这消息,有什么条件没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冷不防的追问了一句。 黝黑中年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巴清氏大伯身上,沉声道:“赵高想要我们清氏商行三成的资产!” 什么!? 厅内众人哗然。 这赵高真敢开口啊,一开口就是清氏商行三成的资产,他知不知道清氏商行的产业有多大? 要知道,光清氏商行咸阳的产业,都多达数十万金,别说关中,乃至六国之地的产业,那可是几百万金的产业。 几百万金的产业,三成也是上百万金啊! 这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赵高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三成? 本来听到有皇帝身边的红人帮衬,众人还满心欢喜,现在突然没了动静,一个个面色铁青。 清氏商行三成的资产,实在是太多了。 不得不容他们拒绝。 可是,这边还不等他们想好应对之策,外面就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 “总管事,刚刚接到密报,皇帝在东巡途中薨了! 皇帝遗命,长公子扶苏奉诏自裁了! 皇帝遗命,大将军蒙恬死罪下狱了! 皇帝遗命,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了!” “什么!?” 坐在首座的巴清氏大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其余巴清氏丈夫族人也豁然站了起来。 始皇帝居然驾崩了? 这怎么可能! 长公子扶苏奉诏自裁了,大将军蒙恬死罪下狱了,胡亥被立为了太子 这这这. 连番的震惊,犹如雷霆一般,在清氏商行的偏厅里炸响。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大秦会在这时候变天。 “呼” 清氏商行的众人,震惊得无以复加,最终深吸一口气,纷纷看向坐在主位的巴清氏大伯。 巴清氏大伯思量片刻之后,当机立断:“答应赵高,只要我们能夺回属于我们的产业,他的三成,我们给他!” “好!” 众人异口同声。 却听那名黝黑中年道:“我这就去请赵池来给我们主持公道,让那小杂种交权!然后滚出清氏商行!” 厅内众人欢呼雀跃,随后,除了巴清氏大伯以外,一行人跟着黝黑中年,一起出了偏厅,直奔各自的马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一直守护在巴清氏商行门口的白氏族人,立刻朝自己商行跑去。 很明显,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而另一边,一直在处理清氏商行账目的巴宓,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喃喃自语:“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么” 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等待,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知道,这些贪婪无比的人,迟早会对巴清氏的产业动手。 如今,巴清氏远在蜀地,病入膏肓,公子昊也许久没有传来消息,她一个人很难掌控所有的局面。 只见她略微犹豫,便露出坚定的神色,吩咐下人道:“立刻联系萧局长,就说巴宓愿奉上一切,请求公子昊帮助!”(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这是要图穷匕见了吗?【求订阅啊】 “该死!该死!这《大秦日报》怎么一回事,怎么不经老夫同意,就私自发布这些消息!?” 甘泉宫内,李斯看着今日最新出来的报纸,怒火中烧。 本来,扶苏奉诏自裁,蒙恬死罪下狱的事,他是想等到国丧结束之后,才公之于众的。 没想到,《大秦日报》竟提前公布了。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且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却听赵高沉声道:“李廷尉,事已至此,当尽早发丧,拥立太子登基!” “老夫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老夫做事!” 李斯正在气头上,听到赵高的意见,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 但是,赵高却满不在乎,依旧据理力争道: “在下也是为李廷尉着想,太子登基称帝,李廷尉晋升国相,更容易掌控大局!” “至于《大秦日报》,想必不用在下提醒,国相也知道该怎么做!” “哼!” 李斯冷哼一声,板着脸道:“老夫现在还不是国相,赵府令慎言!” “不,自太子登基那日开始,李公便是大秦惟一的国相!” “这” 李斯面露迟疑之色,紧张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赵高有些不高兴了:“李公如此失态,焉能领导大秦新政?” “哎!” 李斯叹息一声,摇头道:“只是心下不安,可否,许我告知先帝.” “李公此举倒也得当,您请便!” 早就看穿了李斯虚伪的赵高,并没有急于逼迫李斯,而是顺着他的性子,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果然,李斯听到赵高的认可,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而咸阳的百姓,却是另一种心情。 他们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他们惊骇莫名,感喟不及。 他们无不评说,茫然无错。 始皇帝何其伟健,怎么不到五十岁就懵了? 始皇帝何其伟略,怎么会留下那些匪夷所思的遗命? 大将军蒙恬功勋卓著,竟然会自甘下狱? 长公子扶苏宽仁好礼,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胡亥不过平庸之人,连赵昊一根手指头都不如,骤然当上了大秦太子? 这大秦究竟是怎么了? 广袤的九洲,还等着大秦去开拓,以郡县制第一次将诸侯分割的中原大地连成一个有机整体的大秦帝国,第一次出现了弥天漫地的前途迷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一位从少年时期就为这个帝国奉献自己的老卒仰天痛哭。 咸阳内外,无不哀嚎一片。 虽然没有一个人敢确定这些消息的来源,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空穴来风。 很快,咸阳报摊就被茫然无措的老秦人包围了,一个个争相呐喊着要购买一份报纸。 而发出这一连番消息的,正是萧何。 此时,萧何独自坐在《大秦日报》的总部阁楼,静静看着忙碌的日报工作者,默然不语。 他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大秦日报》的总部,就会被赵高和李斯掌控。 因为他们绝不可能放任这一重要的部门,掌控在赵昊手中。 所以,他在发放这一份报纸的同时,已经开始刊印下一份报纸了。 而下一份报纸的内容,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就在这时,曹参从楼下走了过来,叹息道:“咱们发出的那些消息,只怕会让老秦人的眼泪,浸透关中的每一寸土地。”“这是迟早的事,我们也无可奈何。” “那我们真的不用管公子么?” “公子既然将计划交给了你,你就按你的计划执行吧,公子那边,相信他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萧何低声道:“不过,清氏商行那边,最近应该会传来大动作。”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此事!” 曹参笑道:“刚才清氏商行的行长巴宓,派人来联系你,说她愿意奉献一切,请公子帮助她!” “哦?” 萧何眼睛一亮,忽又觉得有些奇怪:“是什么让巴宓下定决心的?” “最近这段时间,白鲤与清氏老五走得比较近,还有那个赵池,据说是赵高在咸阳的心腹,看来,应该是赵高出手了。” “那嬴成蟜?” “根据我的调查,白家背后之人,正是嬴成蟜!” 曹参道:“虽然嬴成蟜始终没有在咸阳露面,但白鲤却经常来往甘泉山大营与咸阳。” “你的意思是,嬴成蟜在嬴子阳营中?” “很有可能!” 萧何沉默了一下,又道:“那嬴成蟜操控白氏商行与清氏商行的目的是什么?” “白氏商行目前的资产,虽然不能与清氏商行相比,但也根本不缺钱,唯一可能的就是,嬴成蟜准备对公子下手!” “为何会这么推断?” “公子与清氏商行的关系,众所周知。如果清氏商行出现问题,公子很难袖手旁观。 所以,只要公子出面解决清氏商行的问题,他就有办法拉公子下水。而公子目前正在将功赎罪.” “可是,他对付公子的伎俩,我们都能看出来,公子不可能看出来,那么,他为何还会这样做?” “这” 曹参语塞。 因为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关键。 眼看曹参陷入沉默,萧何突然想起一个人,道:“要不,我们去见见张少府?” “张少府不是辞官归隐了吗?他还在咸阳?”曹参有些疑惑的道。 “这样的人才,公子怎么可能让他归隐” 萧何笑了笑,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走吧!” 很快,他们二人就离开了《大秦日报》的总部。 另一边,清氏商行。 巴宓刚派人去通知萧何,其余巴清氏丈夫族人就来了。 见到这一幕,巴宓不慌不忙的将他们迎了进来。 却听巴清氏大伯道:“巴宓,我们今日找你,是有要事跟你相商!” “大伯父,请说。” 招呼众人坐下之后,巴宓表情淡淡的抬手示意。 巴清氏大伯看了众人一眼,又道:“巴宓,清氏商行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咱们这些族人,就算巴清氏在咸阳,也不会将咱们这些族人排挤在外!” “大伯父说的哪里话,娘和我从未忘记你们的功劳,又怎会排挤你们~!” “呵呵。” 巴清氏大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巴清氏离开咸阳的这段时间,清氏商行一直由你掌控,伯父们也没什么意见。”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掌控清氏商行的这段时间,清氏商行的产业虽然越来越大,但库房里的钱,却始终入不敷出,伯父们很疑惑啊!” “伯父们有什么不解的,我可以马上让账房核对账目,保证伯父们明明白白.” “核对账目的事,就不用麻烦了” 巴清氏大伯摆手打断了巴宓,笑道:“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伯父们看着你长大,总不可能不为你的未来考虑” 说完这话,环顾了一圈众人,又自顾自地道:“我和你的几位伯父商量过了,如果有合适的人,你便嫁了也好; 当然,我们并非无情之人; 清氏商行自然有你的一份,并且你嫁出去之后,可以带走!”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考虑远在巴蜀的巴清氏还没有死,而且给赵高的三成,让他非常不甘心。 就算这部分资产落入了巴宓手中,那也是肉烂在了锅里。 而且,他还可以用这部分资产试探巴宓的决心。 如果巴宓能看清形势,见好就收,那说不定不用赵高心腹出面,他们就能完美解决此事。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巴宓的定力。 只见巴宓目光清冷的扫过在坐的众人,那表情,仿佛看穿了一切。 而被巴宓目光扫过的众人,则露出说不出来的复杂神色。 “大伯父。” 巴宓淡淡开口道:“从十多年前,巴宓被母亲收养那天开始,巴宓就在心里发誓,此生都奉献给母亲,绝不嫁人!” “大伯父,和诸位伯父的好意,巴宓心领了,但巴宓不会嫁人,还望诸位伯父体谅!” 此话一出,瞬间将巴清氏大伯的话堵死。 却听巴清氏大伯叹息一声:“哎,你这又是何必呢” 话音落下,早已按耐不住的清氏老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斥道:“你不过是巴清氏收养的小杂种,真把自己当巴清氏女儿了?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那个公子昊早就眉来眼去了!怎么,有了公子昊当靠山,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不错!依照大秦律例,妇人一旦出嫁,家中资产不许带走一分一毫。我们看在巴清氏的面子上,让你带走一部分资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独吞我清氏商行的资产,供养那个公子昊,简直痴人说梦!” 又一名清氏族人站了出来。 还没等巴宓开口,清氏老三便接口道:“刚才我们见你派人出去,想必是去求救那公子昊吧?依照大秦律例,未出嫁的妇人,私自联系外人,当依私通罪论处,就凭这条,你就别想公子昊能帮你!” “呵呵.” 巴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没有接口。 众人恼羞成怒,纷纷怒骂。 “小杂种,今天你若老老实实的交出清氏商行的大权,我们便放过你。否则,咱们将此事告到官府,让公子昊跟你一起倒霉!” “对啊,我们并非无情之人,肯定会给你一部分资产,可你若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这些当伯父的无情了” 眼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威胁,巴宓依旧不为所动。 本欲当和事佬的巴清氏大伯,此时也苦口婆心地道:“小宓,若非迫不得已,我们也不想跟你闹成这样。虽然你是巴清氏收养的孩子,巴清氏也将你视若己出。这些年,伯父们也将你当成了一家人。所以,你也不想我们一家人反目成仇吧?” 他们一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若不是巴宓心知这些人的本来面目,她还真的会相信什么一家人。 只见巴宓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大伯父,阿父当年死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吧?” “嗯?” 众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巴清氏眉头大皱,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当年,我阿父遭遇意外,清氏产业濒临倒闭,且外敌环伺,你们不顾家族利益,一个个急匆匆地跑到阿父灵前,逼娘交出大权,若不是娘有些手段,清氏商行能有今天的辉煌?” 说着,巴宓环顾众人,冷冷一笑:“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一家人,真的是一家人吗?” “放肆!” 巴清氏大伯脸色一变,怒拍桌案。 巴宓浑然不惧,直视着对方,戏谑道:“大伯父,你儿子这些年在外面豪赌,欠下的赌债,还等着你刮分清氏商行的产业去还债呢,我说是吧?” “你!” 巴清氏大伯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老鼠,面色涨红,伸手指着巴宓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呵呵!” 巴宓不屑一笑,随即又将目光落在清氏老三身上;“三伯父这些年流连秦楼楚馆,养了不少可怜的小娘子,她们是否还等着你刮分清氏商行的产业去赎她们呀?” “小杂种!你休得放肆!信不信我马上让人乱棍打死你!” 被戳中心事的清氏老三,暴跳如雷,指着巴宓就是一顿狂喷。 然而,巴宓根本不想理他,又看向刚才那名跳出来的清氏族人道:“六伯父喜欢舞刀弄枪,年初的时候,意外砍死了一名陪练武师,因此被人要挟了一万金,不然人家就报官,可有此事?” “你,你你你” 那名被巴宓称作‘六伯父’的清氏族人,吓得连连后退:“你竟敢调查我们?” “调查?” 巴宓冷笑一声,摇头道:“这诺大的清氏商行,早就在公子昊的掌控之中了,你们以为清氏商行在我手中,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不可能!你绝不是傀儡!休要骗我们!” 那名身材矮小的清氏族人,满脸不可置信的吼道。 巴宓淡淡看了他一眼,笑道;“二伯父,你买通我身边的人,给我下毒的事,你以为我不清楚?” “够了!” 眼见巴宓将他们的丑事抖了个底朝天,巴清氏大伯再也不能淡定了,只见他怒喝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道; “巴宓!老夫不管你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今日必须要有个了断!” “呵!” 巴宓呵了一声,平静道;“大伯父要如何了断?” “交出清氏商行的大权!否则今天绝不善了!” 巴清氏大伯眯着眼睛说了一句。 外面轰然涌入一批手持棍棒的壮汉。 一个个面目狰狞,横肉直颤,看得巴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图穷匕见了吗?(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离开咸阳,离开关中,永远不要回来【为和中堂护法加更】 “叔父!朝廷发丧!长公子自裁!我阿父死罪下狱了!” 蒙德进门一喊,颓然坐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刚刚准备去甘泉宫灵堂祭拜的蒙毅愤然惊愕了。 “今,今晨《大秦日报》.” 蒙德颤颤巍巍地从腰间摸出一张报纸。 “我看!” 蒙毅一把抢过蒙德手中的报纸,一眼瞄过,不禁软倒在地。 “来人!快来人去请医生!” 蒙德慌乱的扶住蒙毅,嘶声呐喊。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几名手持佩剑的黑甲,火速冲到两人面前,喝问道;“发生了何事?郎中令怎么了?!” “让你去请医生,废什么话!” 蒙德大怒,就要向问话的黑甲动手。 这时,蒙毅缓缓睁开眼睛,摆手道:“老夫没事,你们下去吧!” “叔父!” “下去吧” “哼!” 黑甲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蒙德一眼,转身就走。 蒙德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于是小心翼翼地将蒙毅扶进房内。 未过片刻,蒙毅躺在床上,沉沉说道:“此事太过蹊跷,难道先帝给太子留的那份诏书,是赐死扶苏和蒙恬的?” “这怎么可能!” 蒙德满脸不敢置信。 蒙毅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又倏然睁开眼睛,冷声道:“朝廷提前发丧,疑云尽去,此事明也!” “哦?” 蒙德眼睛一亮,当即拱手:“侄儿愿受教!” “此前老夫一直不清楚,先帝为何立胡亥为太子,现在仔细一想,这分明是有人想颠倒朝廷大局,赐死长公子和兄长者,非先帝,乃太子.” “太子?” 蒙德皱眉:“就胡亥那小子,他有这个本事?” “哎!” 蒙毅叹息一声,摇头道:“先帝还是太过相信李斯了,否则绝不可能让他独领朝纲.” “叔父是说,那封赐死长公子,下罪阿父的诏书,是李斯帮胡亥谋划的?” “除了他,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人能骗过你阿父!” “可恶!” 蒙德愤然道:“李斯这老匹夫!我这就去找他!” “没用了,李斯与胡亥大势已成,吾等只凭臆测,如何能让天下信服?” 蒙毅哀然摇头:“兄长自愿下狱,不愿兴兵南下,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先帝已去,且先帝无害臣之心,吾等岂可乱国? 长公子已去,纵使胡亥得位,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天下安危屏障,皆在九原,吾等若举兵南下,北边门户大开,长城形同虚设,若匈奴大举南下,吾等有何面目对天下?! 我蒙家入秦三世,自我蒙家先人一辈,积信于大秦,至今三世矣!吾等若兴兵叛秦,必定辱蒙家三世,罪莫大焉” “迂腐!迂腐!” 蒙德听完蒙毅的话,气得跳脚:“叔父和阿父真是迂腐至极!” “伱小子好歹也是廷尉丞,何能如此毛躁言事?” 蒙毅抬起头,一双老眼已经两眶泪水:“李斯纵然深陷泥潭,但是,终有大政之志,只要李斯得到他想要的,我相信他会有悔悟的那一天,我蒙家,也是时候退出大政了。” 说完,他表情坚定的道:“我会跟兄长一样,下狱受审,为你和蒙家族人争取时间,你记得带上他们,离开咸阳,离开关中,永远不要回来!” “不!我不要离开!” “住口!” 蒙毅呵斥一声,一把抓住蒙恬的手臂,老泪纵横地道: “我蒙家在长公子自裁那一刻就已经失败了,以李斯的觉悟,他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这从他对蒙恬下手就能看出!” “若老夫与你阿父同时受死,蒙家没了靠山,族人如何生存?你难道要蒙家族人陪着我们一起死吗?” “叔父.” 蒙德骤然扑拜在蒙毅床边,失声痛哭。 另一边。 甘泉山东胡宫西侧树林。 杨端和跟赵昊终于确定了刺客的身份,乃无常之人。 而与无常搭伙的内线,是甘泉宫掌事都尉。 此时,他们正在那名掌事都尉的尸体前。 却听杨端和道;“公子,无常乃民间杀手组织,纵使我们查到此事是他们所为,一时也无法将他们缉拿归案,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廷尉让我协助你调查此事,只是想让此事真相大白,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如今刺客的身份已经确定,你只需如实禀报即可。其他的,让众臣们商议决断!”赵昊正色道。 “既然如此,末将立刻便去禀报!” “好!” 赵昊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目送杨端和离开。 大概过了片刻钟,嬴子阳又带人来到了此处。 “怎么?泾阳君有新的线索?”赵昊见到嬴子阳的第一时间,就笑着朝他打趣了一句。 嬴子阳眉头微皱,疑惑道:“什么线索?” “无常刺客杀了我父皇,炸毁了我父皇的尸身,泾阳君不是有新的线索,何故来这里?” “哼!本君来这里是找你的!” “找我?”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嬴子阳,不清楚他意欲何为。 却见嬴子阳展颜一笑:“本君听说公子昊喜好美食,想请公子昊一起饮宴!” “我没有听错吧,泾阳君居然会请我饮宴!” 赵昊更是诧异了。 “怎么?你不敢去?” “嗯,确实不敢!” “为何?” 这下轮到嬴子阳不会了。 只见赵昊面无表情的道:“因为怕你下毒!” “胡说八道!” 嬴子阳气急:“本君怎么可能下毒!本君要杀你,何须下毒?” “喂喂喂,你们都听到了吗?泾阳君要杀我,你们可都是证人啊!当心泾阳君对你们灭口!” “你小子!” 嬴子阳被赵昊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一剑结果了他。 但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沉默不语。 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周围的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这时,无涯从远处走来,在赵昊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退到了一边,直视嬴子阳。 只要嬴子阳敢下令对赵昊动手,他绝对第一个砍杀嬴子阳。 大概过了片刻钟,眼见嬴子阳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赵昊又淡淡的说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 “不识好歹!活该你没被立为太子!” 嬴子阳最终气不过,丢下这么一句。 却听赵昊不置可否的道:“本公子的事,就不用泾阳君操心了,若没别的事,本公子要回宫了!”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喂!你等一下!” “等什么?” 赵昊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嬴子阳。 他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但也不会真的离开。 只见嬴子阳稍微沉默,便正色道:“有个人想见见你!” “谁?” “长安君,嬴成蟜!” “哦” 赵昊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满脸戏谑的感慨一声:“想不到他还活着!” “呵!” 嬴子阳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追问:“见不见?” “见一见又何妨?”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跟着嬴子阳离开了。 与此同时,李斯在甘泉宫大殿,召集了所有三公九卿。 将国丧之事告知了群臣。 当然,扶苏和蒙恬之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一并告知了众臣。 结果如他想象的一样,众臣无不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先帝怎么可能赐死长公子!老夫要勘验先帝诏书!” 冯劫听完李斯的汇报,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质疑。 李斯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皇帝诏书是传给太子的密诏,御史大夫若想查看,得太子本人同意!” “岂有此理!老夫乃御史大夫,有权监察任何朝政文书!” “放肆!” 一直坐在高位沉默不语的胡亥,猛地拍案:“汝虽是御史大夫,但也是臣子,本太子虽是储君,但也是君,岂容你在此放肆?” 哗! 全场哗然。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胡亥有这样的魄力,居然敢当面呵斥冯劫。 而冯劫则是满脸涨红,显然是被胡亥气得够呛。 在他眼中,胡亥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自己在始皇帝面前都没被这样呵斥过,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当着群臣的面呵斥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好了,既然太子不同意冯公查验诏书,那此事.” “等一下!” “嗯?” 就在李斯准备将此事揭过的下一刻,蒙毅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我蒙家三世功臣,三世忠信,于军于民都资望颇深。我兄长镇守边疆,阻击匈奴,朝廷安能自折擎天? 目下匈奴虎视眈眈,南犯之心不死,希望朝廷让我兄长将功赎罪,继续为国尽忠!” “是啊,蒙公为国为民,不能死啊!” 众臣听到蒙毅的话,纷纷站出来附和蒙毅。 李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身朝胡亥拱手:“太子是储君,此事可由太子决断!” 他的语气冷漠无波,一时让胡亥不知该如何决断。 昨晚,赵高教了他很多,这才让他敢于当面呵斥冯劫。 如今蒙毅突然站出来为蒙恬求情,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因为赵高没有教他这事。 眼见气氛愈发尴尬,他额头缓缓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赵高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前躬身:“太子殿下,老臣觉得李廷尉说的对,太子是先帝册封的太子,诏书是先帝留下的遗诏,太子理应对此事决断!” 他的先帝二字说得很重,一下子就让胡亥抓住了关键点。 只见胡亥端正身心,语气肃然地道:“郎中令所言,句句在理,本太子也想重新启用大将军。”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父皇尸骨未寒,郎中令就要让本太子违背他的遗命吗?这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吗?” “可是.” 蒙毅张嘴欲言,忽听李斯再次开口:“大将军之事,待廷尉府审讯之后,再做决断,目下,当以国丧为主!”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散朝!” 李斯见没人再站出来发言,便自顾自的宣布退朝。 全程都没将胡亥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但是,胡亥却一点也不恼怒,跟着赵高就回了自己寝宫。 “太子,扶苏和蒙家终为一体,扶苏死而蒙家存,必生大祸!” 刚回到胡亥寝宫,赵高就一脸正色的拱手:“当年陛下欲立太子为储君,蒙家数次劝阻,屡屡说不行!蒙毅是谁?他是陛下身边的心腹大臣! 他们蒙家一心在扶苏身上,如今扶苏身死,蒙恬下狱,太子已经得罪了蒙家。若蒙家另选他人投靠,比如公子昊,太子能顺利登基称帝?” “老师的意思是,蒙家要反?”胡亥蓦然惊骇了。 “必反无疑!” “计将安出?” “不仅不能重新起用蒙恬,还要蒙毅下狱!” 赵高早就在等这一天了,以他和蒙毅的仇恨,此时对蒙家下手,已经克制得不能再克制了。 但是,胡亥似乎并不关心蒙家,反而关心起了赵昊。 却听他小心翼翼地道:“那胡亥十三兄,如何处置?” 很明显,他内心深处最忌惮的,不是扶苏,而是赵昊。 仿佛看穿了胡亥的心思,赵高哑然一笑:“赵昊那边,老夫已经有了对策,太子不用担心,现在当处理蒙家才是,不让蒙家与公子昊搭线!” “哦——,十三兄没有蒙家帮助,想要反我也没实力,是这意思吗?” “太子英明!” “好!本太子知道了!” 胡亥为自己的机智拍案而起,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事,愤然道:“还有那个冯劫,本太子非常不喜欢他,能罢黜他的官职吗?” “呃” 赵高嘴角一抽,心说三公九卿都能随意罢黜,你还真是个当昏君的料,不过,你不当昏君,我怎么会又机会呢? 沉吟了片刻,赵高又道:“虽不能立刻罢黜,但可以将他囚禁起来,等太子登基之后,再做决断!” “好!那就先将他囚禁起来!” “老夫如太子所愿!” 赵高笑着躬了躬身,随即退出了胡亥寝宫。 与此同时,几名面容姣好的宫女,莺莺进了胡亥寝宫。 “赵府令,咸阳有急事禀报!” 就在赵高准备去找李斯商议蒙家之事的下一刻,一名小宫侍从远处跑了过来。 “何事?” “禀赵公,清氏商行已经同意给您三成的产业,希望您庇佑他们,现在,赵池正前往清氏商行,帮助他们夺权!” “哼!” 赵高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地道:“区区贱商,有何资格得老夫庇佑?等赵池协助他们拿下大权,立刻杀光清氏族人!将清氏商行的所有产业,都归到老夫名下!” “诺!”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我要这大秦的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求订阅啊】 赵昊和嬴子阳走进大帐,略略有些吃惊。 诺大的帐篷本来就是嬴子阳驻军休息的主要场所,里面空间极其广阔,原本应该卫兵拱列,此时却只有空荡荡的一座帐篷,以及最中央的一把椅子。 一身白衣的嬴成蟜,双手按着膝盖,沉默地坐在那里,遥望着他们。 他的眼神是安静的,又带着刀剑一样的锋利,却不咄咄逼人。 只是能把一切都看透似的,静静地站了起来。 赵昊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却不能不束手束脚,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静静地看着嬴成蟜。 可自始至终,嬴成蟜只是站了起来,连眉梢都没有跳动分毫。 嬴子阳开始感觉不是很自在,这场面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外人,像是糕点上的苍蝇一般。 “小侄见过皇叔!” 赵昊客气的行了一礼。 “小侄?” 嬴成蟜眉毛一挑,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这样称呼自己。 “不管怎么说,咱们确实是叔侄关系。” 赵昊笑道:“看见你,小侄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找你了,你自己送上门,小侄倒是省心了不少。” “如今伱身在大营,周围带甲数千,好像是本君更占有优势吧,你省心什么?”嬴成蟜被赵昊的话逗笑了。 嬴子阳在一旁看了赵昊好几次,想要开口搭话,却被赵昊身旁的无涯以眼神吓止,便又强忍着站住,默然不语。 他心里想的跟嬴成蟜一样,却不敢说出同样的话,怕无涯一剑先将自己杀了。 “皇叔还有什么临终之言要交代的?”赵昊又自顾自的问道。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本君很好奇,子婴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他,最终害死了他。” 虽然这话他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但话里话外,无不带着兴师问罪的目的。 毕竟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结。 如今能当面问清楚赵昊,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赵昊听到他的话,却是心头一震,暗道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找我复仇吧? 其实,熟知历史的他,对子婴有些不满,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子婴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蠢了点。 但要说子婴是他害死的,纯粹是无稽之谈。若非子婴想要杀他,他根本不会对子婴出手。 所以,面对嬴成蟜无厘头的问话,赵昊迟疑了片刻,才笑呵呵地道:“原来是这事啊,说实话,我跟他也并非无冤无仇,他是皇叔的儿子,我是嬴政的儿子,就这么简单。” “呵!” 嬴成蟜呵了一声,冷笑道:“难不成,你是在为你父皇报仇?” “可以这样说!” “胡说八道!” 嬴成蟜怒斥一声,沉沉地道:“本君看你是知晓本君儿子日后会称王,故意提前弄死他的!” “嗯?” 赵昊微微一怔。 很明显,他被嬴成蟜这句话震惊到了。 历史上的嬴子婴,确实称王了。 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称王,而是继位秦三世,被赵高忽悠成了秦王。 可是,嬴成蟜怎么会知道此事? 难道他也是穿越者? 不!不可能!嬴成蟜绝不可能是穿越者! 那么 想到这里,赵昊下意识抬头看向嬴成蟜,却见嬴成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咯噔,这家伙在诈自己! “呵呵呵” 嬴成蟜忽地一阵轻笑,道:“你果然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据我所知,我那侄儿,好像在宫中平平无奇,六年前,突然像开了窍一般,在宫中左右逢源; 三年前,更是在博士宫一鸣惊人,那些国策,信手拈来,简直如有神助!”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沉沉地问:“你究竟是谁?” “是你爹!” 嬴成蟜:“.”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成蟜缓缓坐下,转移话题道:“嬴政死了,扶苏也死了,蒙恬兄弟自有其缺点,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 赵高和李斯都与你有仇,就算我不杀你,他们也会杀你!” “不过鸡犬入庙,何须在意?” 赵昊不屑一笑:“只要有我在,大秦的天还遮不住眼!” “哼!倒是如你父皇一样狂悖!” 嬴成蟜冷哼道:“虽然本君恨不得马上杀了你,但本君今日请你来,是想请你看好戏的!” “请我看好戏?难道就没有害我之心?!” “这么说的话,也是!” 嬴成蟜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道:“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好像更能抚慰我痛失爱子的心情!”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赵昊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个座位,扣案道:“不是说请我吃美食么?总不能不让将死之人吃饱饭吧?” “呵呵.”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抬头看向嬴子阳,后者古怪的看了赵昊一眼,紧接着转身离开了军帐。 很快,一盘盘鲜香扑鼻的菜肴,就被士兵们端了上来。 赵昊打量了一眼,由衷赞道;“想不到长安君也是美食爱好者!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公子昊在咸阳开的酒楼,名满天下,这些菜都是你酒楼的厨师做的,你不知道?” “哦,是吗?” 赵昊反应了一下,旋即含笑说道:“许久没去吃了,想不到他们已经这么出色了!” 嬴成蟜也是含笑,感慨似的道:“公子昊的识人,用人之能,比之我皇兄都过犹不及,想当年.” “行了!你就别提你们当年了,说出来倒我胃口!” 赵昊鄙夷的摆手打断了嬴成蟜,随即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肉。 就在这时,一名司马从账外走来,拱手道:“启禀君上,咸阳急报!” “何事?” “赵池已经前往清氏商行了!” “呵,好戏要开始了么?” 嬴成蟜冷冷一笑,旋即看向赵昊:“你猜,清氏商行的结局会如何?” “区区一个商行,何足挂齿!” 赵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抓起一块羊排,塞进嘴里。 一旁的嬴子阳满脸惊奇:“你不是怕我下毒吗,怎么还敢吃?” “如果我就这么简单的被你毒死,如何消得了皇叔的心头之恨?” 赵昊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嬴子阳,随即朝嬴成蟜挑衅似的挤眉弄眼:“是吧,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哼!” 嬴成蟜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赵昊,直接朝禀报之人摆手:“再探!” “诺!” 禀报之人应诺一声,恭敬退出了军帐。 赵昊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笑吟吟地问:“皇叔可知小侄最擅长什么?” “什么?” “当然是偷家呀!” 嬴成蟜:“.” 另一边。 清氏商行的大门前。 一辆非常华贵的马车在一众仆从,还有门客的簇拥下,停在了清氏商行的门口。 那些骑马的门客,手中都带有一些武器。 这时,只见华贵的马车车帘,在马车停稳的下一刻,缓缓被人拉起,露出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官吏。 此官吏,名为赵池,是宫中的永巷令,专门掌管后宫宦官,宫女生活,以及宫人犯罪惩处的。 “永巷令,您慢请!” 清氏老五见赵池从马车上下来,连忙上前搀扶。 赵池之所以能成为赵高的心腹,得益于赵池在宫中的作用。 始皇帝没有立皇后,后宫之事,大多由专门负责后宫事务的宦官管辖。 而像赵池这样管理宦官的官吏,则尤为重要。 那些年,始皇帝忙于政务,虽然很少接触后宫嫔妃,但偶尔也会放纵一回。 赵高伺候嬴政,对嬴政的喜好,自然了如指掌,这一来二去,赵池就成了他培养的对象。 有了赵池的帮助,赵高在始皇帝面前,更是风生水起,后宫大小事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眼见清氏老五对自己如此客气,赵池心里跟明镜似的,笑呵呵地道:“想通了吧?若是早些想通,有了赵府令这座靠山,你们何必被一个小丫头压这么多年?” “是是是,老令所言极是!” 清氏老五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将赵池扶下马车:“那小杂种勾结外人,谋夺我们的资产,若不将她赶出清氏,将来清氏必毁于她手中,还请老令为我们主持公道!” “好说!” 赵池一边看着清氏大院,一边点头应和:“老夫今日既然来了,就是代表的赵府令,此事肯定能给你们解决,但也不要忘记之前答应我说的条件!” “老令放心,答应赵府令的三成,我们绝不敢食言!” “如此甚好!” 赵池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清氏商行正厅已经陷入了僵局。 巴宓将清氏族人的丑事,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捅了个底朝天,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如今,巴宓坐在主位,面冷如冰,心如止水。 她十分清楚,这些清氏族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动手,就绝不可能只有这点伎俩。 僵持只是短暂的而已,她的这些叔叔伯伯们一定还有后手。 目光环顾一圈之后,巴宓发现这些叔叔伯伯似乎少了一个人,瞬间猜到了什么似的,笑道:“我明白了,这段时间,五伯父好像与宫里那位上官走得很近,据说那位上官是中车府令赵高的心腹,想必诸位叔叔伯伯在等他吧?” “就是不知道,为了夺权,你们许诺了什么好处给赵府令,该不会把咱们清氏商行都送出去了吧?” “小杂种!你给老夫住嘴!” 刚刚被巴宓捅出自己秘密的清氏老三,仿佛被踩中了老鼠尾巴一般,怒喝一声。 厅堂内的众人也纷纷怒目而视巴宓。 但巴宓似乎得到了确认一般,脸色愈发灿烂:“各位叔叔伯伯们有没有想过,自古官商不两立,大秦历来有轻视商人的传统,你们付出那么高的代价,真能得到对方的庇佑吗?”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惊。 是啊!大秦历来都轻视商人,也就最近两年,才大开商路,提高商人的地位,可实际上,这种提高是有限的,那些真正的大秦贵族,同样鄙夷商人。 赵高虽然不是大秦贵族,但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真愿意庇佑自己这些人? “小杂种!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眼见众人皆被巴宓的话震住了,清氏老二也忍不住站出来呵斥巴宓。 更有甚者,清氏老四已经冲上前,准备教训巴宓了。 然而,还不等他动手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老四,稍安勿躁!” 巴清氏大伯出声制止了清氏老四,抬头朝门外看去。 只见赵池在一众门客的簇拥下,还有清氏老五,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老令!” “老令!” 赵池刚跨进厅堂,清氏众人便异口同声的朝他行礼。 至于巴宓,则缓缓坐在主位,纹丝不动。 看到巴宓如此轻怠赵池,清氏众人嘴角皆勾起一抹笑意。 想必这巴宓还不知道朝中发生的大事,还指望那个公子昊为她撑腰,可惜啊,公子昊再厉害,还是公子,而非太子。 太子已经是少皇子胡亥的了。 等胡亥登基称帝,那公子昊还能为她撑腰? 想到这里,清氏众人的笑意越发浓烈,仿佛要笑开了花。 “小宓,老令亲临商行,还不赶紧过来拜见,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巴清氏大伯皱眉低喝,像是在提醒巴宓,又像是在提醒赵池。 果然,赵池听到巴清氏大伯的话,瞬间皱起眉头,将目光落在巴宓身上,眼睛射过一道凌厉的精光。 而巴宓则像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淡定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娘当年带着清氏族人,从巴蜀深山,到咸阳都城,让巴清氏闻名整个帝国,如今,我娘虽然不在咸阳都城,我巴宓依旧可以让巴清氏之名,传遍天下!” 说着,扭头看向赵池,目光冷漠的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今日,任何人休想从我手中夺取我娘的家产。 除非,乾坤颠倒,大秦法律不复存在。否则,我有权处理我娘交给我的家产!” “呵呵。” 赵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女娘,还真是有趣啊,这话好像说到了点子上,如今的大秦,确实已经乾坤颠倒了” “嗯?” 巴宓秀眉微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赵池又笑道;“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大秦始皇帝已经薨了,大秦长公子自裁了,大将军蒙恬死罪下狱了,大秦太子乃少皇子胡亥,也是赵府令的弟子.” “吧嗒!” 巴宓手中的茶杯,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清氏众人哄然大笑。 “哈哈哈——!”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谁是主角?谁是配角?【为Tired 生舵主加更】 一开始的时候,巴清氏大伯还担心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假的,如今听到赵池亲口承认,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然而,当众人开怀大笑的时候,巴宓表现出来的迅速冷静,又让他升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难道这小丫头还有后手? 毕竟巴清氏能在咸阳崛起,靠的可不是公子昊,而是自身联络起来的人脉。 如果巴清氏临走之前,将这些人脉交给了巴宓,巴宓也确实不用靠赵昊。 想到这个可能,巴清氏大伯当即收敛脸上的笑容,朝清氏老五递过去一个眼神。 清氏老五很快放过来,拍案道:“巴宓!老夫劝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否则,别怪我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不手下留情!” “五伯父莫非耳聋了?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我今日死在这里,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我娘的资产!” 巴宓面色平静地说道。 虽然她心中依旧对赵池的话震惊万分,但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她退缩一步。 而赵池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比起那些青涩的少女,巴宓身上有股难以形容的成熟女人气息,同时又兼备那种未经人事的少女神态。 这让巴宓看起来,就与宫中那些宫女,以及后宫嫔妃大不一样。 一旁的清氏老五看着赵池这幅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担忧之色。 如果巴宓最后妥协,承诺给赵高的资产比他们给的多,那最后的结果,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却听赵池幽幽地道:“小女娘,别说老夫不给你机会,让我帮忙也可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做我的小妾,我就帮你保住你娘的资产,你看如何?” “老令!” 清氏老五闻言,大惊失色,正欲上前劝阻赵池,忽见两名门客,瞬间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众清氏族人脸色大变,心说赵池不是来帮我们的吗?怎么把剑架在了老五身上?! “这” 巴清氏大伯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却听赵池语气冷漠的道:“区区贱商,也敢对老夫指手划脚?赵府令看得起你们,才让老夫来帮你们,真以为你们跟老夫关系匪浅?” “.” 清氏众人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赵池又将目光落在巴宓身上,展颜一笑: “只要你答应嫁给老夫做小妾,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 清氏众人闻言,心都沉到了谷底。 刚才巴宓说的那些话,还记忆犹新。 大秦贵族对商人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如果巴宓真的答应了赵池,那么按赵池的意思,整个清氏商行的资产都将归赵池所有。 这样一来,他们还真的什么都捞不着。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清氏老五,因为是清氏老五将赵池拉进来的。 而清氏老五此刻则是一脸茫然。 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了? 如果巴宓真的投靠了赵池,那清氏商行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凭借赵池背后的赵高,将他们扫地出门还不是简单的事儿? “老令这.这不合适吧您看,我们不是已经答应给赵府令三成的资产了吗?老令怎么出尔反尔” 巴清氏大伯忍不住开口提醒赵池,赵池一个冷眼扫过去,直接将他的话打断,然后竖起眉毛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夫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嗯?” 顿时,哑口无言的巴清氏大伯,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作揖道:“老令说的是,小人确实不该插嘴,小人.” “行了,废话少说!” “是是是,小人不说废话,不说了。” 眼见之前一言决断清氏族人行动的巴清氏大伯,像个孙子一般点头哈腰,众清氏族人一片哀叹。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刻开始,所有清氏族人都将这种滋味品尝得明明白白了。 如果巴宓真的跟赵池合作,他们被首先踢出局,那是肯定的。 而且,他们还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真是造孽啊! “小宓.” 眼见巴宓一直沉默不语,巴清氏大伯不由轻声呼唤了她一句。 虽然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他还是希望,巴宓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然而,面对所有清氏族人投来的希冀目光,巴宓都视若无睹。 她深深看了赵池一眼,随即平静淡漠地开口:“巴宓幸得老令看重,但巴宓早已跟娘亲发过誓,此生不嫁任何人,怕是要让老令失望了。” 听到这话,众清氏族人仿佛听到了天籁,一个个脸上露出失而复得的畅然之色。 赵池则脸色阴沉,仿佛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因为没人比他更了解,赵高对权力的野心,对胡亥的掌控,一旦胡亥登基,赵高的权力会逐渐增大,到时候,别说什么李斯三公九卿,就是胡亥那个秦二世,都将对赵高言听计从。 可是,这个卑贱的商人女娘,居然不给自己面子。 要知道,自己可是赵高的心腹,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不给赵高面子。 “好!很好!非常好!” 赵池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鼓起了掌:“小女娘,老夫很佩服你的勇气,看来,你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清氏老五:“汝可有什么话要说?” “这” 清氏老五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巴清氏大伯,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剑,暗牙一咬,当即高声道: “清氏商行巴宓,母亲巴清,外嫁于清氏,夫君死后,一直未改嫁,念其贞洁,被先帝赐为‘贞妇’,所以,有权打理清氏商行!” “巴清因病返蜀,将清氏商行交予巴宓答理,按照当初的约定,巴宓终身不嫁,便可继续执掌清氏商行; 然,巴宓私通外人,欲将清氏资产转交外人,心存不轨; 由巴宓身边仆人亲口所言,证据确凿,请老令为我们做主,驱逐巴宓出清氏!” “嗯,好!” 赵池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目光落在巴宓身上,冷冷道:“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将此人送往廷尉府,交由廷尉府审理!” 话音落下,几名门客立刻上前抓捕巴宓。 这时,赵池还不忘替巴宓惋惜:“到了廷尉府,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开口。那时你便知道,老夫今日给你的机会是多么的珍贵!” 面对如狼似乎的赵池门客,巴宓表情依旧很淡然。 直到最后一刻,她的目光都没有正眼瞧那个赵池,而是将所有清氏族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原本她以为,清氏族人会因为赵池的临时翻脸,跟她同仇敌忾,没想到,换来的还是失望。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尘埃落定的时候,清氏商行的大门,忽地传来一道撞击声。 紧接着一道闷响传来,一个人影直接撞飞了清氏商行的大门。 “轰隆!” 大门被撞得支离破碎。 伴随着这道人影的出现,一名黑冰台都尉,缓缓从门外走来,同时带着一脸微笑:“呵呵,好热闹啊!” “你是何人?” 当这名都尉出现众人眼前的时候,赵池第一个率先发问。 虽然这名都尉穿着大秦的制氏盔甲,但其黑冰台的身份,并非一眼就能看出。 只见那名都尉笑呵呵反问:“你又是何人?” “嗯?” 赵池有些诧异,心说我你都不认识? 然而,这名都尉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抬手一挥。 身后两名黑甲立刻便押来一人。 众人定睛瞧去,发现此人隐隐有些眼熟。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名都尉又道:“吾乃黑冰台七尉大统领曲甫,刚接到白氏商行勾结异族,贩卖国家机密,此乃白氏族长白鲤,据他所言,你们清氏族人曾跟他见过面,是否有此事?” 哗! 全程哗然。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贩卖国家机密! 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怎么可能跟贩卖国家机密扯上关系? 可是,还不容他们解释,一大群黑冰台士兵就扑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普通的清氏族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清氏老五比谁都清楚,他曾跟白鲤合作过,也正因为白鲤,他才结识的赵池。 至于白鲤做的那些事,他也略有耳闻,似乎与境外走私有关。 本来乌氏商行做的就是境外贸易,白氏带着其余几大商行,瓜分了乌氏商行,自然也接受了境外贸易。 可是,白鲤的野心明显比乌氏倮的野心大。 他不仅做了乌氏商行一直在做的生意,还做了乌氏商行不敢做的生意。 比如前段时间,白鲤就曾向他提出私运火器的生意。 尽管他没有答应白鲤,但听到白鲤勾结异族,贩卖国家机密,他整个人都傻了,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冤枉啊!我们冤枉!” “哼!查抄白氏商行的时候,他们也喊冤枉,结果搜出来的证据,比比皆是!” 曲甫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来人,将清氏族人全部拿下!” “且慢!” 赵池此刻虽然也很懵逼,但他十分清楚,黑冰台一直都归皇帝调派,如今皇帝已经驾崩,新帝还未继位,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能调动黑冰台? 就算是新晋太子胡亥,现在都没这个资格。 更何况,清氏商行的产业马上就要唾手可得了,赵高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却听赵池沉声道:“你们是受何人调派的?” “自然是陛下!” “陛下明明已经驾崩了,怎么可能调派你们” “先帝之事,岂容尔等卑微小吏知晓?” 曲甫不屑冷笑,随即眼睛微微眯起:“本都尉看你身穿内宫官袍,莫非是内宫官吏?先帝早有严令,内官不得轻易外出,你私自外出,与贩卖国家机密的嫌疑人在一起,该当何罪?” “你胡说!老夫是赵府令派来的.” 赵池脸色大变。 他知道叛国罪是什么下场,所以矢口否认:“老夫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何故带这么多人来这里?” “老夫,老夫” “本都尉不听你狡辩,来人!将他拿下候审!” “我看谁敢?!” 眼见几名黑甲朝自己这边靠拢,赵池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召集身边的门客,保护自己。 虽然他不认识这名黑冰台都尉,但黑冰台的手段,他早就略有耳闻,那是一个活人不敢进去,死人出不来的人间炼狱。 “聚众抗法!格杀勿论!” “杀!” 更多的黑冰台士兵朝赵池围拢。 只是片刻,就将那些阻挡在赵池身边的门客,杀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池满身是血,六神无主,直接瘫软在地上,被黑冰台士兵拖出了大门。 而另一边的清氏族人,则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老实巴交的被黑冰台士兵带走。 这时,曲甫缓缓走的巴宓身边,面无表情地道:“白氏与清氏勾结的事,汝可知晓?” “不知。” 巴宓呆呆的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敢问都尉,白氏贩卖了什么国家机密?” “不该问的别问,本都尉没义务替你解惑!劝你整肃商行,免得被此事波及!” 曲甫不假颜色的丢下一句,随即大手一挥;“去端木氏商行!” 另一边,嬴子阳大营。 刚刚饱餐一顿的赵昊,正打着饱嗝,悠闲的剔着牙齿。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名禀报咸阳急事的司马,再次出现在军帐,表情难看的拱手:“启禀长安君,白氏商行被黑冰台查抄了,清氏商行也被波及,其余,如端木氏商行,郭氏商行,吕氏商行,卓氏商行,皆被黑冰台带兵查抄了!” “什么!?” 嬴成蟜和嬴子阳同时站了起来。 却听赵昊悠悠地叹了口气:“想不到皇叔让小侄看的好戏是这种好戏,一点也不好看,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说完,便揉着肚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军帐。 “站住!” 嬴子阳大喝一声,账外忽地冲进数十名禁军。 却听嬴成蟜寒意森然地道;“本君让你走了吗?” “呵!” 赵昊呵了一声,平静扭头:“皇叔到现在还没分清,谁是主角,谁是配角吗?”(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为Martin0201舵主加更】 渭水河边,河风习习。 一个白色长袍的老者,一个灰色长袍的老者,他们对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各自拿着一枚棋子,在木板上悠闲的下着棋。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名模样俊俏的青年,一名头戴草帽的童子,并排坐在岸边的草地上,各持一根钓竿,脚下的流水哗啦啦地作响。 俊俏青年随手拔了一根野草含在嘴里,嘀咕道:“听说魏先生是庄襄王的重臣,后来辞官归隐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先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自我记事开始,我就跟先生一起了,这些年,总是风餐露宿,靠着钓鱼打猎过日子。” 戴草帽的童子也叼着野草,熟练地钩上穿了一条蚯蚓,将鱼钩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切进了水里,不溅起半点水花。 俊俏青年无奈的撇了撇嘴,不断抬起钓竿看有没有鱼,可是每次都令他无比失望。 “喂喂,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鱼都不会钓?你那样是钓不起来鱼的,要耐心,耐心地静静等待!” 草帽童子瞪了俊俏青年一样。 俊俏青年点头附和:“你说得有理。钓鱼下棋都是逸事,可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吃一口河鲜,听说唐老与魏先生是故交?” “你不是跟着唐老来的吗,怎么还问我?” 草帽童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他钓鱼的时候,不喜欢说话。 但俊俏青年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一个劲儿的朝他提问,让他生出不满之意,频频张望正在下棋的黄袍老者。 然而,黄袍老者却没有理他。 只见他手执黑子,沉吟片刻之后,便落下一子。 灰袍老者捋着胡须,苦笑一声,道: “你还记得我在下邳跟你说的吗?我在咸阳遇到了那个古怪的小子,他知晓未来之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或者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据说他在皇宫里挖了一条地道,那地道是通向宫外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知道了大秦的国祚,想要改命。” “哼!” 黄袍老者闻言冷哼一声,道:“当年嬴政归国,你不也说他是灾星降世吗?结果如何?灾星统一了六国!还好老夫当年立谏先王,勿信妖言,才确立了嬴政的太子之位!” “那后来呢,你又为何离开了他?” 灰袍老者笑了笑,也跟着落下一子。 可黄袍老者却迟迟没有落子,沉默许久之后才问:“你确定大秦的国祚,只有十五年吗?” “老夫面相,从未出错过。李兑,蔡泽之后,更是名满天下,你觉得老夫会看错嬴政?” 灰袍老者笑着反问道。 “如果没有看错,你也不会来这里,我更不会来这里,何须自欺欺人?” “老夫刚才已经说了,一切都归咎于那小子。他改变了嬴政的命格,改变了大秦的国祚。” “你想怎么做?”黄袍老者皱眉道。 灰袍老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颗颗棋子已经入局了。” “你在发现那小子的时候,就布下了此局?” “是的。嬴成蟜是棋子,嬴子阳是棋子,如今,第三颗棋子也终于入局了,三年前的大局,马上就要开始了。” 灰袍老者见对方没有了下棋的兴趣,便将棋子收了起来:“等这件事结束,你打算去哪?” “回下邳黄华洞,继续写书,等待有缘人。” 黄袍老者随口说了一句,又道:“既然棋子已经入局,那下棋之人,是你吗?” 灰袍老者站起了身,将棋盘拿了起来,淡淡道:“这场棋局没有下棋之人,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如果非要说有下棋之人的话,那么棋局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你就这么想大秦灭亡?” “并非老夫想大秦灭亡,而是天道因果。老夫一生信天,尊天,敬天,才能知天命!” “你不是说,嬴政的命格被那小子改变了吗?为何他还是薨了?”黄袍老者也站了起来。 灰袍老者摇了摇头:“老夫不知道,但老夫有种预感,嬴政或许没死!” “什么?嬴政没死?” “帝星犹在,你会不知晓?” “这” 黄袍老者愣住了。 “天人交感。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的应照。老夫精通面相之术,便是根据天上的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以相术论人格,故此,才有命格之说。” 灰袍老者不疾不徐道,只是说完‘命格之说’四个字,河边就传来一阵欢呼声,好像是钓到了什么大鱼。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言,便径直走向了河边。 “唐老,你们快看,我钓了一条很大的红鳞!”俊俏青年兴奋呐喊。 “红鳞?”白袍老者微微蹙眉,扭头看向灰袍老者,意思是在询问他。 却听灰袍老者解释道:“一种鲤鱼,据说是锦鲤鱼和野生鲤鱼杂交的后代,全身鳞片都是红色的,用来熬汤非常鲜美,熬完之后,鱼肉还是白的,微微有些透明。”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此人是谁?你徒弟?” “路上捡的,叫张良!” 白袍老者随口道:“与老夫有些缘分,与你,似乎缘分更大。” “你们都不饿吗?钓到了鱼也不吃,就在那里一直说!”草帽童子不满的大声嚷嚷。 灰袍老者低头看了张良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他俊俏的脸颊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确实。跟我家童子比起来,是要好看不少,与老夫年轻时候一样好看。” 听到这话,草帽童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还是第一次被自家先生嫌弃,不由眼泪汪汪。 “好啦好啦!” 灰袍老者试图安慰一下草帽童子:“你其实也不丑,快去生火,咱们熬鱼汤吃!” “先生要收张良为徒吗?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 草帽童子说得很认真,依旧眼泪汪汪。 灰袍老者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看向白袍老者:“你觉得如何?” “天命使然,遵从天意即可!” 白袍老者脸上淡淡的表情忽地消失了。 只见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正抬头看向遥远的南方,那里似乎有什么人来了。 与此同时,嬴子阳大营。 赵昊和无涯被数十名甲士围在中间,嬴子阳和嬴成蟜冷冷地看着他们,大有一声令下,就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架式。 却听赵昊表情淡淡地道:“皇叔到现在都还没分清,谁是主角,谁是配角吗?” “呵呵。” 嬴成蟜一声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有后手,觉得本君不能拿你怎样?” “我既然敢来这里,就不怕你对我怎样,你若想杀我,可以试试!” 赵昊一边说,一边环顾周围的黑甲:“你们可知杀害皇子的罪责?若你们真有胆量为虎作伥,那本公子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本公子今日不死,你们全族都会死!” 说完这话,又背负着双手,冷冷的看着嬴成蟜:“皇叔以为,你的那些计划,本公子都不知晓吗?” “嗯?” 嬴成蟜眉头一皱,不由杀意凛然。 却听赵昊又道:“从我发现你参与咸阳刺杀事件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将你列入了我的黑名单。 我之所以不杀你,是想看看你背后有什么能量; 后来,你果然没令我失望,为了伏击我,动用了不少朝中的内线,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但对于我,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因为项羽等人的伏击,我从父皇那里得到了很大的权力!” 还不等嬴成蟜说些什么,赵昊的声音就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子婴也确实会成为王,但那又如何?你没做到的事,还想寄托你儿子?我父皇对兄弟有仁慈之心,我可没有,所以,子婴想害我,我必须要他死!” “原来,我以为我杀了子婴,你会很快找我报仇,可惜,你最终还是忍住了,蛰伏了。” “我去了一趟南海,回来发生了很多事。没想到,你也回来了,还跟赵高一起密谋.” “但是。” 说着,顿了顿,又摇头道:“你还是低估了我,从你帮助六国余孽那一刻起,我便给你编制好了一张网,等着你归来.” “所以,白氏商行是怎么一回事?” 嬴成蟜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赵昊笑了笑,道:“你与白氏的联系,我早就调查清楚了,雪月楼一直与白氏有生意往来,而你又是雪月楼的主人,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我没有动白氏,我让乌氏倮去西域,就是让白氏做大做强。因为白氏商行的资金,是你的未来!” “呵!” 嬴成蟜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就算你早有预谋,为何嬴政会死,为何赵高和李斯会谋位,为何扶苏会自裁?” “如果你真的早有预料,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不错!你说得非常不错!我确实没有料到所有发生的事,但对于你,我可一直都在盯着!” “呵呵。” 嬴成蟜笑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盯着我做什么?” “你说的自身难保,是这些忠于我父皇的禁军,还是你布置的那个局?” 赵昊也含笑着说道:“如果是前者,我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是后者,你觉得赵高现在会动我吗?就算我破坏了他的好事,他也不会动我,因为他现在关注的,只有胡亥,胡亥才是他的未来!”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哦对了,白氏商行涉足火器生意的事,是我跟张苍谋划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 “因为赵高和李斯都没有将火器放在眼里,你手上的底牌还不足以跟他们抗衡,所以你在等,等赵高和李斯决裂,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再借着火器收拾残局,入主咸阳,我说得对吗?” 此话一出,嬴成蟜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一旁的嬴子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上。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赵昊将他们心中的谋划,看得这么明白。 却听赵昊又笑着道:“其实,你如果继续蛰伏,子婴若没死,这便是他的剧本,你只需为他谋划就行了,可惜,他提前死了,你只能自己来.” “但是!” 说着,赵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中的精光蓦然射向嬴成蟜:“你有没有想过,你配吗?” 嬴成蟜:“.” “你一个跟我父皇争位失败的丧家之犬,大秦的罪人,真的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吗?” 嬴成蟜:“.” “你信不信,本公子今日将你拿下,这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本公子?” “笑话!” 嬴子阳再也忍不住赵昊的嚣张气焰,一脚踢翻身前的桌案,怒道:“你可以试试!本君看你今日能不能带走他!” “哦?” 赵昊眉毛一挑,冷笑道:“那本公子今日偏要试试!” “中军司马何在!” “末将在!” 赵昊话音落下的瞬间,刚刚那位传信的司马,很快冲了进来。 “你!” 嬴子阳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位中军司马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泾阳君,是我出卖了您” 话音落下,刚刚冲进来的数十名黑甲,齐齐将剑对准嬴子阳。 “混账!你们要造反吗?本君有皇命在手!” “皇命?” 赵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道;“当初我执掌军权的时候,整个禁军都听我的,不然,你以为韩信为何会暂代卫尉之职?” “就算如此,你现在也没有皇命” 嬴子阳瞪大眼睛,依旧无法相信。 赵昊幽幽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理会嬴子阳,而是将目光落在嬴成蟜眼睛上,道:“当你自认为是猎人的时候,或许你才是真正的猎物。” 四目相对。 气氛瞬间凝固。 “轰隆!” 就在这时,诺大的军帐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撕成了数瓣,变得支离破碎,露出青天白日。 “这” 周遭乌压压的一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求月票啊,求全订啊!(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这话有点杀人诛心了!【求订阅啊】 一封又一封的告急军报,几乎毫不停歇的送往咸阳。 尽管王离已经调集长城军团,死守着九原郡到云中郡到上谷郡这段长城防线,奈何匈奴竟借着东胡故地,突破辽西郡长城,将战火烧到了北方门户。 辽西、辽东两郡相继失手,在往上便是渔阳郡,那是秦国统一六国后,防备边患的重要军事重郡,一旦渔阳郡失守,就意味着大秦失去了整个北方门户。 而另一边,冒顿正在率军攻打九原、云中两郡,惟一值得庆幸的是,九原、云中这两座重郡依旧在王离手中,犹如两颗钉子一般死死钉在冒顿面前,使得这位迅速崛起的草原霸主难免有些迟疑。 究竟是耗费大量的精力攻打九原、云中两郡,还是不管这两郡,直接绕道早已攻破的辽西关隘?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势对大秦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毕竟匈奴目的简单,只考虑劫掠利益,不需要考虑国内动荡,但秦国却要纵观全局,仔细考虑六国反秦势力,会不会在秦国出兵匈奴的时候,趁乱崛起,在六国之地掀起反秦风波。 也不知是六国余孽早就知道了匈奴南下的消息,还是大秦内部有心怀不轨的野心家,在赵昊与心腹商议对策,胡亥召集李斯等人的时候,将匈奴南下的消息传开了,致使咸阳城内人心惶惶,即便是皇宫内部,亦不由地为之慌神。 嬴阴曼刚从橄榄球场回来,她寝阁中的侍女就火急火燎的朝她奔来,敏锐的嬴阴曼顿时从侍女神色中判断出发生了事情。 她秀眉微蹙,没等侍女开口,便率先追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跟丢了魂似的!” 侍女连忙停下脚步,朝嬴阴曼气喘吁吁的躬身:“公公主恕罪,小玉失礼了。” 嬴阴曼宽容地笑道:“没事,以后别这么急躁就是了,现在不比父皇在世时,咱们要谨慎行事,免得被有心人弹劾!” 以前的她,深得始皇帝喜欢,在宫中无所顾忌。现在的她,谨小慎微,因为大秦的储君是那个跟她从小不对付的胡亥。 她怕胡亥找各种理由报复自己,所以在宫内深居简出。除非是赵昊相邀,或者求赵昊帮忙,否则绝不轻易出宫。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赵昊身上。尽管赵昊跟她的感情并不深,但她以及相信赵昊能帮她。 却听那名叫小玉的侍女道:“公主,您恐怕要被和亲了。” “和亲?” 嬴阴曼一愣,不由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太子身边的侍女说的,一大早,太子就召集了朝廷重臣,说匈奴南下,要公主与匈奴和亲,平息战争.” “这怎么可能我大秦怎么可能跟匈奴和亲?!” “谁知道呢?” “太子现在在哪?” “听说召了秦王昊入宫,现在去了议政殿!” 嬴阴曼立即做出决定:“快让人通知六皇兄来见!” “公主有什么事么?” “不要多问了,速去速回!” 看着小玉冲出寝阁,嬴阴曼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卸下自己的装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起始皇帝在世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备受恩宠,如今始皇帝驾崩不到一年,自己便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实在有些悲凉。 赵昊组织的那几次郊游,她比谁都清楚赵昊的想法,无非是想撮合几位公主与他那几个心腹。可是,比起大秦众多名门望族,他那几个心腹,实在有些寒酸。 尽管他那几个心腹都靠着军功封侯拜将了,但根基还是相对浅薄,根本无法庇佑她们这些公主。 而且,他那几个心腹都是他自己封赏的,胡亥一旦登上皇位,他那几个心腹还在不在都难说。 本就凶多吉少的她,自然不敢将命运交给一群同样命运未知的人。 想到这些,嬴阴曼对着镜子长长叹了口气,始终无法将自己的心宁静下来,她无法想象嫁到匈奴后的遭遇,更无法想象匈奴南下有多少百姓会因为战争家破人亡。 她以前从未关心过国家大事,如今竟开始担心国朝命运起来。 “父皇,儿臣好想你啊” 口中喃喃自语,嬴阴曼的泪水便如断了线地珠子,一滴一滴的落在梳妆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擦掉眼泪,刚刚整理好衣服,将闾就在小玉的引领下进了寝阁。 “皇妹这样召集唤为兄来,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将闾进门见到嬴阴曼后便急忙问道。 嬴阴曼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今日昊弟说匈奴南下了,就想知道情况如何了。” “哦?” 将闾喝过小玉送来的奶茶,道:“皇妹的眼神告诉我,你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嬴阴曼不得不暗暗叹服将闾的目光,便觉得没有绕弯子的必要了,在小玉退出去之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听说昊弟被太子召到议政殿了?” 将闾放下茶盏道:“我来你这里的时候,看见了昊弟进宫的马车,那时候我就在猜想,应该是边关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战事。刚才,路过咸阳宫,还看到了传令司马拿着九原急报,直奔议政殿。” “那么,依皇兄来看,昊弟会如何应对匈奴南下?” 嬴阴曼在将闾对面坐下问道。 将闾有些好笑的反问:“皇妹怎么突然关心起国事来了?” “都是父皇的儿女,岂敢置身事外?” “这” 将闾没想到嬴阴曼会说这么大义凛然的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收起刚才的笑容,正色道:“以为兄对昊弟的了解,他不会让匈奴在我大秦的疆域里猖狂的,多半会派兵迎头痛击!” “那么,朝中大臣,以及太子,会听昊弟的吗?” “应该会吧.” 将闾有些不确定的沉吟了片刻:“虽然昊弟与太子不怎么对付,但以李斯为首的朝中大臣,还是明白事理的,如今匈奴犯境,当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才是!” “如果,有暂时平息战争的办法,朝中大臣会赞同吗?” “哎!” 将闾喝干杯中的奶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瞒皇妹说,为兄虽然位居君侯,可毕竟是皇子,何况太子对为兄等人很是不喜,这些朝中大事,为兄都难以触及,更何况你。” 他以为嬴阴曼是想为朝廷出谋划策,博取朝中大臣的认可,免遭胡亥登基之后的清算。可在他看来,胡亥生母胡姬都无法参与朝中大事,更何况她这位先帝公主。 眼见将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嬴阴曼缓缓来到将闾面前,含泪跪下道:“皇兄在上,请受阴曼一拜。” 将闾完全没料到嬴阴曼会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连忙站起来将她扶起:“皇妹这是做什么,咱们一母同胞,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须行如此大礼?” 嬴阴曼被将闾扶起来,已是泪流满面:“皇兄有所不知,刚才小玉从太子侍女口中得知,朝中大臣有意让阴曼与匈奴和亲,平息战争!” “什么!?” 将闾满脸诧异,不由怒火中烧:“此事当真?” “小玉是母妃从小安排在阴曼身边的侍女,不会欺骗阴曼的!” “可恶!哪个大臣如此可恶!要和亲让他去和,让他嫁到匈奴去!” 将闾是动了真火的。 他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若是始皇帝在世,恐怕会大开杀戒。 可如今,胡亥主政,加上他与自己皇妹的过节,怕是真有可能接受这样的建议。 而且以国内如今的动荡,这样的建议也符合国家的利益。 但是,他怎么可能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嫁到匈奴去受苦? “皇妹不用担心,有昊弟在,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将闾对赵昊是非常相信的,他相信赵昊会阻止这样的建议。 可嬴阴曼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皇兄,阴曼不是很排斥嫁到匈奴,毕竟能为大秦换来短暂的和平,只要大秦熬过了没有父皇的这段时光,大秦会重新强大起来。也许有一天,皇兄会接阴曼回到咸阳!” 说完,她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泪水,她的诉说,她的期盼,让将闾瞬间眼眶通红。 多少年了,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皇妹一般,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将闾英气勃发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肃穆:“皇兄绝不会让皇妹嫁到匈奴的,除非皇兄死在皇妹前面!” 与此同时,咸阳宫议政殿。 赵昊被王忠引领进了大殿,坐在胡亥旁边。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赵昊的无礼,众臣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交头接耳。 “咳” 赵昊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 胡亥连忙提醒殿内的众臣:“诸位大臣都安静一下,本太子召你们来,是商议国事的,不是看你们在这里窃窃私语的!” 说完,扭头看向李斯:“李丞相,你先来说。” “诺。” 李斯坐在坐席中,朝胡亥拱了拱手,沉声道:“老臣以为,匈奴有备而来,大秦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要调兵遣将,匈奴不足为虑.” 赵昊闻言忍不住打断了李斯:“那依李丞相的意思,该派何人去抵御匈奴啊?” 眼见自己等人的小心思被赵昊看破,李斯皱了皱眉,却没有直接点名赵昊,而是委婉地说道: “朝中大将,以老将军王翦为首,不过,王翦已告老还乡,目下唯有刚刚从南海归来的韩信将军,主持帝陵修建的章邯将军,主持修建直道、驰道的马兴将军,辛胜将军,掌管卫尉的杨端和将军,以及陇西郡的通武侯、陇西侯” “李丞相提的这些将军,好像除了韩信,都各司其职,或者有其他事需要主持啊!” “这” 李斯皱了皱眉,默然不语。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目前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韩信,大秦目前还真派不出一个合适的将军。 “倘若本王对韩信另有安排呢?”赵昊又追问了一句。 “.” 李斯眉头皱地更深了。 众所周知的是,韩信是赵昊一手培养起来的,以赵昊如今的权势,即使他这个丞相,再加上太子胡亥,都不一定能指挥韩信这个大将。 见李斯默然不语,嬴丰忽地站出来愤慨道:“国家危难之际,秦王难道要袖手旁观?既然秦王对韩信将军另有安排,其余将军又不能出战,老臣以为,这仗干脆不打了!” “匈奴南下,主动权可不在咱们这里,御史大夫说不打,莫非那匈奴单于听御史大夫的?”尉缭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话有点杀人诛心了! 全场不禁面面相觑。 虽然众臣都知道尉缭是赵昊的老师,但尉缭如此挺一个人,还是较为罕见的。 却听嬴丰恼羞成怒的道:“国尉说的那里话!我说不打,只是现在不打,而是等平息动荡之后,再集中兵力对付匈奴!” 说到这里,嬴丰转头朝赵昊建议道:“秦王效仿先帝,巡狩天下,主要在于安抚民心,镇压六国余孽叛乱。 匈奴南下突然,却不敢大举进攻,一是无法突破九原、云中两处壁垒。二是对我大秦仍有忌惮之心.老臣以为,只要我大秦利用好这两点,给匈奴一些好处,他们本就逐利而来,自然不会拒绝! 到时候,我大秦再拖延时间,等秦王解决完内乱,再北击匈奴,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个两全其美.” 赵昊嘴角勾出一末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没有同意嬴丰的建议。 胡亥见状,下意识看了眼李斯,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御史大夫说的好处,究竟是什么?” “这” 嬴丰语塞,也下意识地看向李斯。 赵昊见众人纷纷看向李斯,不由笑着追问李斯:“李丞相以为如何?” “老臣” 李斯的眼神有些挣扎,毕竟协助始皇帝统一六国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岂能向区区匈奴委屈求和? 见李斯面露犹豫之色,老郑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事已至此,丞相何必拘泥于小节,当年襄公是何等的大义?何等的英明?丞相迂阔也!” 他说的襄公,是秦襄公。 当年西戎势大,秦国弱小,为了安抚西戎,借着天下有变的机会发展起来,秦襄公力排众议,将自己妹妹穆嬴嫁给了西戎丰王,后来又借着这门亲事稳定后方,在西边站稳了脚跟。 事实证明,用一个女人给秦国换来多年的发展,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李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见他稍微沉默,便咬牙拱手:“老臣以为,与匈奴和亲,能解燃眉之急.” 哗! 举殿哗然! 就在这时,还没等赵昊开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声音:“李丞相说得不错,若嫁一个女人就能使匈奴退兵,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我们父皇死了,大秦也不是原来那个大秦了,对吧?哦.要不学学当初的六国,再来个割地、赔款.相信匈奴单于会更加满意!” 听到这满是讥讽的话语,众臣不由齐齐朝门外看去,只见四名身穿五爪黑龙袍,脚踩剑履的青年,缓缓从殿外走来。 “谁让他们来的?” 胡亥眉头大皱眉,有些不悦地嘀咕道。 一旁的赵昊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外。(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求订阅啊】 “公子息怒!” 顿弱见赵昊手持利剑,准备将嬴成蟜碎尸万段,连忙上前拦住他,低喝道:“私刑杀人,纵使您贵为王爵,也不能触犯大秦的律法!” 赵昊心头大怒,愤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嬴成蟜本就是帝国罪人,叛国在先,害人再后,死不足惜!” “公子大谬也!私刑杀人,岂能与依法行刑相提并论?” “我不管!我今日非杀他不可!” “公子!” 顿弱有些生气了:“您难道忘了自己的使命吗?嬴成蟜他们交给老夫,老夫绝不会让他们逃走,您现在应该去甘泉宫大殿,接受陛下封赏!” “哼!” 嬴政突然封他为秦王的事,让赵昊本就不爽,现在又杀不了嬴成蟜,更是让他恼火,于是冷哼一声,怒视着顿弱不说话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声高喊:“昊弟——” 随着喊声,三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赵昊扭头看去,发现是公子良三兄弟,不禁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来了?” “昊弟,三兄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是啊昊弟,三兄在甘泉宫大殿等着你呢,快跟我们走吧!” “这” 赵昊语塞,片刻,忽地眼睛一转,沉声道:“师兄,带上他们,跟我走!” “好!” 无涯简单的应了一声,当即命人将嬴子阳和嬴成蟜绑了。 顿弱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要赵昊不公然乱法,对于嬴成蟜和嬴子阳的死活,他毫不在意。 却听赵昊又道:“那名中军司马为保护我而死,要好好安葬,他的家人,也要厚待,如果有男丁,最好安排在我身边!” “诺!” 顿弱应诺一声,对赵昊的要求无不满足。 毕竟嬴政给赵昊挖的这个坑,着实有些大。 他真怕赵昊撂挑子不干,甚至不接受嬴政的封赏。 好在赵昊没有继续折腾,安排完那名中军司马后,便跟着公子良三兄弟,一起去了甘泉宫大殿。 另一边。 胡亥所在的梁山宫。 “岂有此理!弄垮了一个蒙家,还有一个王家,那王翦是存心跟我做对吗?总有一日,我连你王家也弄垮了!你们能奈我何!想造我胡亥的反!我先杀光你们!” 胡亥在自己寝宫里歇斯底里的咆哮。 当他得知登基大典要延迟的时候,整个人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带着赵高,到处拜访甘泉山的三公九卿。 毕竟当太子和当皇帝的权力,是不一样的。 如今的大秦,也不像嬴政在时的那样了。 因为内阁已经正式成立了,以李斯为首的内阁,掌握了大秦绝大多数的权力,除了皇帝,基本没人能制衡他们,就算是太子,也不行。 所以,赵高迫切希望胡亥早日登基。 很明显,他们又在王翦那里吃了闭门羹。 关于推迟登基大典的事,王翦有理有据,没有丝毫退让。 这令他和赵高,非常难堪。 眼见胡亥发泄得差不多了,赵高才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冷冷道:“太子对蒙家还是太仁慈了,虽然蒙恬已经下了死罪狱,但蒙毅至今还在联络诸位大臣,阻止太子登基!” “该死!该死的蒙家!他们都该死!” “太子息怒!” “老师,您快帮胡亥想想办法啊,胡亥想当皇帝,不想当什么太子!” 胡亥几乎带着哭腔朝赵高求助。 赵高笑着看了他一眼,安慰道: “太子别急,您想想,王翦为何要阻止您登位,无非是不认可您这位储君。但王翦在军中声望颇高,您又不能轻易得罪他,再加上王离新掌军权,您只能痛打蒙家,敲山震虎!” “老师的意思是,把蒙毅也处理了?” “蒙毅对政事无比熟悉,王翦却不熟悉,若非蒙毅在暗中谋画,王翦怎么可能想出那些托词。所以,处理蒙毅很有必要!” “那依老师之见,该如何处理蒙毅?”胡亥追问道。 赵高阴阳怪气地道:“李斯跟我们原本是同一条战线的,结果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朝会商议的时候,反对过王翦的建议; 之后全是我们在走动三公九卿.” “是啊!” 胡亥也有些郁闷的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议他当丞相了,现在想想,这李斯真是可恶!” “呵!” 赵高呵了一声,又道:“咱们不能让他把好处得了,什么都不管!” “没错,我这就去找他!” 胡亥说走就走,径直朝门外冲去。 赵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挂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连忙跟了上去:“太子等等老夫,等一下!” 洁白如雪的梨花,艳若云霞的桃花,流金吐芳的油菜花,在渭河两岸铺开锦簇的天地。 这是赏花踏青的好日子。 刚刚升任右丞相的李斯,却没有志得意满的赏春兴趣,宁愿待在甘泉山,编纂他的新政纲目,也不愿走出去看看。 很快,胡亥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李斯寝阁。 此时的李斯,还在幻想做摄政周公。 以前有嬴政在他背后盯着,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现在没有了嬴政的束缚,他做什么都觉得轻松,大有一展抱负的雄心壮志开始燃烧起来了。 但是,当李斯落笔书写新政纲目的时候,笔尖却没有了那种酣畅淋漓的顺畅感,就连胸中那滔滔不绝的方略都没有了。 骤然之间,李斯发现自己离开了始皇帝,好像不会做事了。 而若仅仅只是如此,他还可以通过长时间的调整,来改变自己的状态。 可胡亥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他没有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只能硬着头皮冥思苦想,为胡亥主张自己的新政。 当然,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并非全是为了胡亥,而是为他自己进一步掌控这个国家,打好坚实的基础。 毕竟他的目标是摄政大秦。 只有大秦按照他定好的条条框框去运行,才算彻底的掌控了这个国家。 “丞相!丞相!” 就在李斯刚刚有点眉目,正写得顺手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呼喊声,他眉头大皱,不由厉声低喝:“老夫不是说了吗?任何人都别来打扰老夫,滚出去!” “可是丞相.” “滚!” “哟!李丞相好大的威风,这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了啊!” 还没等那名禀报之人离开,一道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忽地传入了李斯耳中。 李斯微微蹙眉,旋即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 只见胡亥一反常态的冲进李斯书房,劈头盖脸地问道:“李丞相是要抛弃胡亥了吗?!” “嗯?” 李斯脸色一沉,下意识看向胡亥身后的赵高,冷冷道:“发生了何事,太子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这” 赵高有些尴尬的看了胡亥一眼,又满脸委屈的拱手:“这还不是被老将军气的吗?” “老将军?” 李斯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道:“太子是为推迟登基的事发火?” “不然呢!” 胡亥没好气的道:“老将军什么意思,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他不懂?为何偏偏在这事上冥顽不灵?难道本太子以前得罪过他?” “太子慎言!” 李斯有些不悦的板起了脸,沉声道:“老将军一心为国,岂会因为私怨而报复太子?” 说实话,要不是他没有多少选择,他真不想扶持胡亥这个憨包。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强忍住心头的不满,面无表情的教育胡亥:“太子要做先帝一般的圣君,就要面对任何困难,当初先帝继位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磨难,结果如何?先帝统一了六国,将大秦带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 胡亥一听李斯将他跟嬴政比,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毕竟嬴政在他心中,一直非常伟岸。 眼见胡亥被自己的话震住,李斯心头一动,当即捧起自己书写的新政方略,继续忽悠胡亥。 “为了让太子登基之后,能像先帝一样,治理好大秦,老夫肝脑涂地,为太子定下了十六字方针!” “哦?说来听听!” 胡亥顿时来了兴趣,火气也随之消散。 赵高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敢跟李斯正面硬刚。 毕竟蒙家的事,还需要李斯主张。 只见李斯双手捧着一卷文书,来到胡亥面前,亲自介绍道:“这十六字方针是:尊崇皇帝,秉持秦法,肃整朝局,示强天下!” 胡亥听得云里雾里,忙道:“可否具体一点?”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点头道:“这十六个字,老臣在书中化成了十二件具体大事!” “愿闻其详!” 胡亥罕见的露出一副乖乖受教的神色。 李斯非常欣慰,又道:“这十二件具体大事,分别是: 一,尊崇皇帝,当扩大骊山帝陵的修建,以彰显大秦统一天下的万世之功。 二,集天下刑徒七十万余,修建骊山帝陵,杜绝各地刑徒复辟势力隐患。 三,独尊始皇帝寝庙为祖庙,大秦皇帝时代祭奉。 四,关中未修建完毕的宫殿,立刻召集傜役,全部修建,以阿房宫为例,需修得富丽堂皇,以彰显我大秦的富强。 五,外抚四夷,尽征臣服大秦之蛮夷材士,组成五万蛮夷兵团,屯守咸阳,王翦重回南海。 六,改蒙恬以北方牧民屯卫长城之策,征发中原民力,屯卫渔阳等边郡。 七,申明法令,以尊法懂法之官吏,监法执法,查纠不法之徒,如赵高,可担任监法之臣。 八,肃清朝政不良之风,罢黜冯劫御史大夫,以皇族大臣嬴子阳为御史大夫,行驶监政之权。 九,增加丞相府属官,缩减内阁大臣名额,许丞相有否决一切内阁提议的权力。 十,二世皇帝当秉承先帝遗志,巡守天下,以示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之臣莫非王臣,镇服海内之威。 十一,需设立” “等一下!” 当李斯念到第十一件大事的时候,胡亥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李斯,蹙眉道;“怎么没有对蒙家的处置方略?” “嗯?” 李斯微微一愣,不由道:“这关蒙家什么事?” “李丞相莫非忘了?” 还没等胡亥开口,赵高也忍不住冷笑出声;“蒙恬还没有死,蒙毅还在郎中令的位置上,您这些大事件,听起来虽然不错,但想要具体实施,真的能绕过蒙家?” “这” 李斯语塞,面露迟疑之色。 他这些大事件,其实是揣摩赵高之后决定的,因为赵高不将胡亥掌握在自己手中,一个小小中车府令,根本没资格跟他叫板? 反之,当年他要是有心结交扶苏,或是赵昊,又岂能沦落到只能跟赵高合作,一力扶持胡亥的地步? 如今,赵高与胡亥的关系,他算是看得非常明白,就那个监法之权,也是他看在胡亥的面子上,强行给赵高的。 而他之所以看在胡亥的面子上,也是想拉拢胡亥,不让他跟自己疏远。 只要胡亥按照他的方略治理大秦,他相信胡亥会看到他的能力,从而疏远赵高。 对于自己的能力,李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那依赵府令之见,该如何处理蒙家?” 李斯反应了一瞬,面无表情的追问赵高。 赵高知道李斯看不起自己,也不恼怒,躬身道:“所谓斩草要除根,不彻底解决蒙家,王家岂能乖乖听命?要知道,王贲还在陇西对阵羌族,老将军本欲告老还乡,李丞相将他遣返回南海,王贲能愿意?” “要是王贲父子联合,李廷尉又该如何应对?他们可不是蒙家兄弟!” “这” 李斯再次语塞,隐隐觉得赵高说得有理,自己确实忽略了王贲父子。 “那就罢黜蒙毅郎中令之职,改任代地郡守?” “理由呢?” “屡次质疑先帝遗诏,对先帝不忠,对太子不满,其兄长蒙恬乃罪臣,他也难辞其咎!”李斯沉吟道。 “妙哉!” 赵高抚掌一笑:“李廷尉不愧先帝谋臣!” “不是,咱们都罢黜他郎中令之职了,怎么还改任代地郡守,就不能让他做个小官?”胡亥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很明显,他对蒙家的怨气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地步,连最后一步都不想缓和。 只见李斯和赵高对视一眼,后者笑吟吟地道:“太子无需介怀,所谓的代地郡守,不过是虚职。而且,代地苦寒,又远离朝政。届时,您坐上皇位,想怎么弄死他,就怎么弄死他!” “这” 胡亥思索了一阵,觉得赵高说得有理,当即展演一笑:“那就听老师的!” 李斯:“.” 赵高果然是自己的心腹大敌啊! 看来,得想办法弄死他! 就在李斯对赵高暗忖杀心的下一刻,胡亥又突然开口:“既然蒙毅的郎中令被罢黜了,那郎中令是不是空缺了?要不老师你来当郎中令如何?” “啊?” 赵高吃了一惊,心脏不由砰砰直跳。 李斯为了示好胡亥,给了他监法的权力,如果再升任郎中令,他的权力将进一步扩大。 虽然不能与李斯媲美,但在朝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可是,李斯会让自己升任郎中令之职吗? “怎么,李丞相觉得我老师不能胜任郎中令之职?” 眼见李斯沉默不语,胡亥当即露出不悦的神色。 气氛瞬间沉默。 李斯心思急转 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能跟胡亥闹翻的,毕竟他提出的新政方略,还需要胡亥去执行。 可赵高升任郎中令,又让他隐隐感觉有些危险。 如果胡亥和赵高每日都能相见,那自己岂不是更容易被疏远? 如果自己不答应胡亥,那就同时得罪了胡亥和赵高,这对之后的摄政,肯定会有影响。 心思急转之下,李斯最终还是妥协了,先以自己的新政方略为主,后收拾赵高。 “呵呵呵” 李斯轻笑一阵,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笑道:“赵府令在先帝身边伺候多年,熟悉各种政事,又精通秦法,本就是郎中令的不二人选!” “好!” 胡亥兴奋一笑:“这样胡亥就能每天见到老师了!” “呵呵。” 赵高闻言也笑了,当即朝胡亥和李斯拱手道:“承蒙太子器重,李丞相赏识,高,不胜感激!”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夫这就去草拟太子诏书.” 李斯皮笑肉不笑的摆了摆手,准备回到书案。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丞相,南海大捷,公子高手持先帝遗诏归国,老将军与诸位大臣,正在甘泉宫大殿,等您主持朝会!” “???” 李斯三人满脸问号,心说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还有先帝的诏书? 难不成,始皇帝还留有一手? 想到这个可能,三人脸色同时煞白。 “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追问。 却听那名禀报之人颤声道:“具具体事项小人也不清楚,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听山下有人在传什么公子昊秦王” 轰隆! 三人如遭雷击。 颇有种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感觉。 求月票啊!(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震惊!小丑竟是我自己!【求订阅啊!】 原本因为始皇帝突然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扶苏自裁,蒙恬死罪下狱等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而焦头烂额的诸位大臣,此时听到南海传来大捷,公子高携带始皇帝遗诏归国的消息,犹如枯木逢春一般,一个个早早的来到了甘泉宫大殿,等候遗诏的宣读。 很明显,他们都对这份遗诏抱有希望。 因为这是他们惟一能看到的曙光。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对李斯的治国策略有意见,而是希望有不同的意见。 毕竟始皇帝那么英明神武的君主,不可能不留下自己的治国策略。 只要始皇帝留下自己的治国策略,他们就能权衡利弊,到底谁的治国策略更优,而不是一味的尊崇李斯的治国策略。 至于其他的遗诏内容,他们想都不敢想,因为始皇帝已经将胡亥立为了太子,赐死了扶苏,没有什么比这些内容更令人震惊的了。 此刻,站在王翦身后的是尉缭。 作为大秦军方名义上最高的长官,他在始皇帝一朝扮演的角色,大多都是参谋,或者布局的一方。 而王翦,则大多都是执行的一方。 所以,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很好,也谈不上太差。 而站在尉缭身后的,则是蒙毅。 虽然蒙恬的事让他心若死灰,但本着对帝国的忠诚,他还是坦然的看待一切,希望所有的事都能有转机。 “老将军先到了,在下惭愧,晚来了一步,还请老将军见谅!” 蒙毅隔着尉缭,朝王翦行了竭见之礼。 王翦今天显得很高兴,笑道:“彼此彼此,郎中令来得也不算太晚啊!” 说完,扭头看了眼尉缭,又打趣道:“国尉今日没去钓鱼?听说甘泉山的鱼都被你钓光了?” “难得有机会来甘泉山钓鱼,以后怕是想钓都没机会了。”尉缭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句。 “然也!然也!” 王翦捻着银白的胡须,连连点头。 蒙毅小声插嘴道:“韩信一举平定南海,将南海纳为我大秦的版图,功莫大焉啊!” “然也!然也!” 王翦笑容可掬地回答,忽又觉得蒙毅说得不对,正色提醒他道:“老夫从南海回来的时候,南海就只剩下个南越了,像西瓯、闽越等蛮夷之国,已经被平定了!” “啊?” 蒙毅反应了一瞬,以为自己没有提及王翦的功劳,连忙改口道;“老将军之功,当居首功!” “非也!非也!” 王翦摇头晃脑:“首功非老夫,亦非韩信,乃公子昊也!” 公子昊? 蒙毅心头一动,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功夫,甘泉山所有帝国老臣,包括三公九卿,都来到了甘泉山大殿。 众人纷纷拜见了站在一旁的公子高,寒暄他在南海辛苦,以及见闻,几乎把公子高宣读诏书之事忘记了。 约莫半刻钟左右,李斯和赵高,还有胡亥才来到甘泉宫大殿。 刚一走进殿门,李斯就见到了正在交谈的蒙毅和王翦,心头微微一凛,更加确定两人私下有合作。 虽然他以前不屑于这种合作,但赵高和胡亥的亲密关系,让他忽地有一种‘势’的构建想法。 在朝廷里,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很容易被孤立,甚至排挤在外。 只要形成自己的‘势’,就算皇帝对自己有所不满,也能通过‘势’,让皇帝忌惮。 这也是王翦能延后登极大典的原因。 而相比于李斯对‘势’的想法,赵高则更关注‘行’。 因为他发现,今日朝会的排行与往日有了新的变化。 按照以往的惯例,殿下有郎中夹陛,形成一个甬道,然后是三公九卿等各自排列,其余大臣以文武官职大小排列。 而今天,则是以小团体随意站在一起,大的七八人,小的两三人。 其中以公子高那个小团体的人最多,冯去疾那个小团体的人最少。 他想,这一定是公子高在拉拢人心。 他这样做,就是要跟胡亥争位。 他带回的始皇帝遗诏,肯定跟他也有关。 想到这里,赵高下意识的看向胡亥,却见胡亥双拳紧握,恶狠狠的盯着公子高,恨不得将公子高杀之而后快。 似乎感受到了胡亥的杀意,原本正在跟大臣寒暄的公子高,忽地停下寒暄,扭头朝门口看去。 “高,见过太子!” 公子高看见胡亥的第一时间,便上前朝他行礼。 胡亥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径直走向陛上,那里有一个专门属于太子的座位。 “这” 眼见胡亥第一次见面就不给自己好脸色,公子高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一旁的赵高却躬身笑道:“三公子见谅,太子昨夜想起陛下,哭了一夜,没怎么睡,今早刚睡一会儿,又被叫起来参加朝会,所以有些气恼。” “哦~~” 公子高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无妨,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唐突了,打扰了太子休息。” “三公子说的哪里话,太子虽然年幼,但也要以国事为重。” “呵呵呵” 公子高一阵轻笑,正准备跟赵高寒暄,忽见门外再次出现一群人,不由眼睛大亮,直接掠过赵高,兴奋呐喊:“昊弟!” “哈哈哈,三兄!好久不见!” 赵昊见到公子高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也笑着上前跟他拥抱。 如此一幕,看在胡亥眼里,极为惹眼。 明明自己跟他们也是兄弟,为何他们对自己没有对赵昊那么热情。 就因为赵昊比自己厉害? 可是,再厉害又如何? 自己才是大秦的太子,未来的大秦皇帝,赵昊是什么? 他啥也不是! “嗡嗡嗡——” 就在赵昊四兄弟与公子高热情拥抱的下一刻,气势恢宏的乐声中,李斯缓缓来到大殿中央,主持朝会仪式。 “诸位大臣,今日朝会,想必诸位已经了解了,秦将韩信,大破南越,彻底征服了南海诸国,将南海之地,纳为了大秦的版图,自此之后,南海彻底归属于我大秦,华夏一统!” “大秦万年!” 众臣齐声高喝,兴奋畅然。 “诸位,统一大业终于告一段落,先帝在天有灵,应该也能瞑目。此次朝会,据说公子高有先帝遗诏公布,老夫虽从未听先帝提及,但老夫相信公子高不敢蒙骗诸公.” 李斯这话说得非常有讲究,既将诏书的真实性打上了一个问号,又将自己公平公正的态度,向众臣表明了。 这无疑是对之前的诏书,做了进一步的肯定。 只见他话音刚刚落下,便将目光落在了公子高身上,道:“现在请公子高端上先帝遗诏,由廷尉府和丞相府共同勘验!” “慢着!” 李斯的话刚刚说完,蒙毅就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正色道:“上次宣读先帝遗诏,便是蒙毅和冯公一起勘验的,这次为何由廷尉府和丞相府勘验?” “郎中令兄长乃死罪之臣,尚未审理,郎中令有嫌疑,自然要避险,至于冯公,目下也是待罪之身,如何能担当勘验先帝遗诏之大事?” 李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派胡言!” 蒙毅勃然大怒:“老夫年少入宫,追随先帝数十年,家兄与先帝更是亲如兄弟,怎么可能会有罪?老夫兄弟问心无愧也!” “赐罪蒙恬的是先帝,老夫相信先帝的决断,汝若觉得先帝不公,可以找先帝评理!” “你!” 蒙毅被李斯气得脸红脖子粗,最终愤愤地丢下一句:“我蒙家兄弟无罪有功,绝不认罪!” “好!” 蒙毅的话音刚落,大殿内就突然想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众臣面色一变,不由下意识看去。 只见赵昊笑呵呵的拍起了巴掌,悠悠道:“蒙公千古,郎中令忠耿。昔秦昭王杀白起,楚平王杀伍奢,吴王夫差杀伍子胥,皆天下之大失也! 若那诏书真是我父皇所写,当昏君也!” 他这话是不满嬴政给自己挖坑,他知道嬴政肯定能听到,所以才这么说,但众臣却哗然一片。 尽管赵昊在始皇帝在世的时候,经常口出狂言。 可现在始皇帝都死了,他还要批判自己父皇是昏君,当真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住口!” 胡亥早就看不惯赵昊了,如今听到赵昊的狂悖之言,当即站起来怒斥赵昊:“汝身为人子,岂能辱没君父?”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用道治者不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太子若有半点良心,敢请为蒙公洗刷冤屈,还蒙氏清白!” “本太子做事,还需用你教?你什么身份?” 胡亥眼睛微眯,小小身板,竟有滔天戾气外溢。 赵昊撇了撇嘴,嘟囔道;“弟弟若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为兄的好,显得为兄无理取闹了些” “扑哧——!” 公子良三兄忍不住笑了一声。 公子高则有些无奈的看着赵昊,摇了摇头。 只有胡亥感觉一阵恶心。 其余众臣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眼见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一旁的赵高连忙走到胡亥身边,小声提醒道:“太子,当务之急,还是勘验先帝的遗诏,再做决断” 他现在最好奇的是公子高那份诏书,至于赵昊与胡亥的矛盾,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胡亥一旦登基称帝,赵昊必死无疑。 而胡亥心中虽然对赵昊非常不满,但赵高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于是强压下自己的不满,摆手道:“本太子不与你废话。廷尉姚贾,左丞相冯去疾,由你们共同勘验先帝遗诏!” “诺!” 姚贾和冯去疾皆看了蒙毅一眼,然后齐声站了出来。 只见公子高手捧着一根竹筒,迈着稳定的步伐,来到大殿中央,将竹筒交给姚贾,笑着点头:“有劳了。” “三公子客气了,这是老臣份内之事。” 姚贾客气的笑了笑,然后仔细检查手中的竹筒。 这是大秦典型的密奏封装手法,虽然外面看起来像竹筒,但里面并不是竹筒。 在‘竹筒’的一端有泥塑封印,此泥塑,防火防水,且保密性极强。 只要有人动过此泥塑,绝对无法复原。 姚贾仔细打量了一阵,并未发现异常,朝冯去疾点了点头。 冯去疾当即高声呐喊:“诏书外部封装无误——” 众臣互相对视,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期待。 李斯则面无表情的静静等待。 而赵高和胡亥,眼睛都瞪得滚圆,盯着竹筒,一动也不动。 眼见诏书外部封装,没有任何问题,姚贾立刻拿起文书刀,拨开外部的泥塑,取出里面的铜管。 只见铜管外面,贴着一张封条。 “这” 姚贾微微一怔,旋即有些古怪的看向冯去疾。 冯去疾眼睛一眯,沉声道:“诏书有封条,写着郎中令蒙毅宣诏!” 哗! 众臣闻言,‘哗’地一声将目光落在蒙毅身上。 蒙毅吃了一惊,心说陛下居然还想着自己?不由泪如雨下,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诏书面前:“快给老夫看看!” 姚贾扭头看向李斯,后者平静点头。 须臾,蒙毅接过姚贾手中的诏书,反复确认封条上面的文字,含泪道; “老夫没有看错,是陛下亲笔书写的诏书,这一字一顿,老夫做梦都不会忘掉。陛下,您可知错” “大胆!” 蒙毅的哀叹还没有落下,一旁的姚贾就厉声呵斥了一句。 但是,蒙毅根本没有理他,直接拿出铜管里的诏书,当着众臣的面,一眼扫过。 “这” 蒙毅看着诏书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都惊呆了,竟忘了自己要当众宣读。 大概过了片刻钟,站在陛上的胡亥,好像再也忍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蒙毅面前,抢过他手中的诏书,愤然道: “废物!连个诏书都不会念!” 说完这话,便自顾自的展开查看。 然而,就在他查看诏书的下一刻,蒙毅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奋然道: “大秦始皇帝诏曰:夫天之降才,或在九皋,或在草莽,或在陋巷。若夫声闻于天,必有圣主出,浮尘还珠; 朕之十三子,于年少时远朕,于偶然时亲朕,如明珠蒙尘,圣主开天,朕深感欣慰,得子如斯,夫复何哉!” “南海统一之大局,乃朕心念所向,纵然南海战事尚未结束,但南海统一之功,乃我儿首功; 朕有言在先,开疆拓土,灭六国者,可封王。若我儿能顺利统一南海,何止灭六国也?” “故此,南海统一大局完成之日,便是我儿封王之时!” “治秦之途,固法强本,我儿当秉承朕之意愿,受封秦王之位,赐食邑十万户,封邑南海三郡,领护军都尉之职,执掌军政,统领诸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蒙毅的诏书还没念完,胡亥就像疯了一般,咆哮着将诏书扔在地上。 虽然他也曾猜测过诏书的内容,有可能跟赵昊有关,但怎么也没想到,赵昊居然会被封为秦王。 如此封赏,不是太子,胜似太子。 那他这个太子,又算什么?小丑么! 跟胡亥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赵高和李斯,此时他们表情都是木然的,愣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然而,蒙毅根本没有理他们,伸手捡起地上的诏书,又继续念道:“掌禁军,参与武将的选补事务,遇将军率军出征,则驻该军监督军政!” 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 整个大殿无不震惊万分,群臣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求月票!(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不服?本王杀个人给你们开开眼!【为盟主加更1/5】 “陛下.” 地道里,来福小声的喊了嬴政一句,因为赵昊在上面骂嬴政是昏君的话,下面听得清清楚楚。 他真怕嬴政一个暴走,又将地道打一个窟窿,那到时候想不暴露也暴露了。 毕竟上面百十来双眼睛,也不可能像胡亥那么好骗。 然而,嬴政却是戏谑一笑,毫不在意的道:“这逆子心里有怨,朕岂会不知?”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扭头看着来福,不由喟然一叹: “大秦的未来若不交给他,又能交给谁?你看看朕的那些儿子,有一个成器的吗?朕的储君新法,如今看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这” 来福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段时间,他跟嬴政在地道里偷听了不少秘密,真是越听越失望,越听越想上去大开杀戒。 可是,他终究不是嬴政,不能替嬴政做决断。 或许,嬴政还有别的想法。 眼见来福沉默不语,嬴政又展颜一笑:“这小子从博士宫论政那天开始,就说自己不想努力,不想做太子。可表现出来的能力,却远超他的那些兄弟,你说,朕能放弃他吗?” “好好像不能” 来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还有些自豪地嘟囔道:“我觉得谁也比不上公子.”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正因为他能力出众,又不喜那个位置,朕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朕若公然立他为太子,他肯定百般推脱,甚至逃之夭夭,这地道,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朕又不可能放弃他,所以,他在算计赵高李斯的同时,朕也在算计他。” “呃” 来福嘴角一抽,心说这是什么伟大的父爱? 但嬴政却表现得非常坦然,又接着道:“太子之位,不过是一个虚职,朕可以立,也可以废。 他不想做太子,朕就不立他为太子,朕封他个秦王,不过分吧?” 来福:“.”是不过分,只能说牛逼! “所以,朕又没有违背他的初心,他凭什么骂朕是昏君?” 来福:“.”看来,您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啊! “封他的是死去的始皇帝,跟嬴政有什么关系?” 来福:“.”好吧,陛下您赢了,公子他确实斗不过您! 眼见来福的表情越发古怪,嬴政砸吧砸吧嘴,也没有了跟他谈论赵昊的意思,转而自顾自的说起了蒙毅。 毕竟蒙毅刚才也骂了他。 “其实,蒙毅的心情,朕非常理解。若朕突然驾崩,被李斯赵高这么一折腾,他不怨朕是不可能的。” 嬴政叹息道:“毕竟李斯赵高是以朕的名义对他们下罪的!” “可是,这不怪陛下啊?”来福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嬴政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上方的地道穹顶,摇头道:“蒙毅少年时期便进入帝国中枢,为帝国立下了不少功劳,其风骨之刚烈,奉法之凛然,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若朕突然驾崩,蒙毅在朕身边,绝不可能有赵高李斯之恶; 然,朕太相信蒙毅了,以至于任何大事,都不想蒙毅之外的人插手。所以,朕这段时间仔细回想,朕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会不会安排蒙毅提前返回咸阳,布置朕的后事? 答案是会的; 那么,朕便走错了一步。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李斯赵高之恶,看似荒唐,却又必然。 更有一点,蒙毅是赵高最仇恨和最无可奈何的上司,从政治意义上来说,蒙毅是赵高天生的克星,蒙毅若不离开,赵高是无法掌握中枢机密的,也就不可能跟李斯合谋。 当年朕阻止蒙毅杀赵高,是觉得朕能掌控赵高,可朕从未想过,朕死之后,赵高会失控,反而害了蒙毅; 此乃必然乎,偶然乎,人算乎,天算乎!” “这” 来福瞠目结舌:“这么说,大秦真的会在陛下之后灭亡?” “呵呵.” 嬴政苦笑一声,唏嘘道:“李斯的十六字方略,十二件具体事项,无一不是将帝国拖入深渊的激进之策; 他摒弃了朕最开始的初衷,想要证明自己,就算没有朕,他依旧能主导大秦的未来; 可惜,他也走错了一步.” “那是.” 来福满脸好奇,想要询问嬴政李斯走错了哪一步。 但嬴政显然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又将耳朵靠近了传音大缸。 这是赵昊为了满足嬴政偷听的恶趣味,特意给他定制的大缸,其传音的效果,一点也不亚于当面倾听,连回声都有。 “假的!都是假的!” 胡亥见蒙毅捡起地上的诏书,再次念诵,一边嘶吼,一边想要再次抢夺。 赵高连忙上前抱住他,沉声道:“太子息怒!太子息怒!” “老师!这是假的诏书!他们假传父皇旨意!罪责当诛,罪责当诛啊.” “够了!” 胡亥的话音还未落下,李斯就暴喝出声:“太子乃一国储君,岂能如此聒噪?成何体统!” “丞相.” 胡亥见李斯发怒,浑然不惧,甚至想让李斯拆穿这份荒唐的诏书,但赵高却连连拉扯他,示意他住嘴。 因为胡亥至今都没有发现,众臣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那是一种质疑,惊讶,厌恶,鄙夷等情绪混合的复杂眼神。 按理来说,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帝国储君的身上,但胡亥确确实实让众臣非常不爽。 这明显是在挑衅他们的智商。 诏书是不是假的,我难道看不出来? 就你胡亥一个人英明神武? 什么东西嘛! 眼见大殿内的气氛一片肃杀,李斯强装镇定的轻咳一声,平静道:“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这”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非常不爽胡亥的言行,但诏书的内容,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首先是王爵。 这已经超出了秦国原有的爵位等级。 虽然秦国统一了六国,最高君主从秦王变成皇帝,皇帝便是事实的天下共主。 这就好比当初的周天子,是可以分封诸王的。 但六国之民,乃至边外蛮夷,认可的都是秦王,而非皇帝。 所以秦王的含义,不言而喻。 其次便是封邑。 大秦二十级爵位等级,除了最高的彻侯有部分封地,就是关内侯,都没有封地。 而且,这还不是部分封地,是整个南海三郡。 也就是说,秦王是实打实的诸侯王,跟六国君主一个级别的,并非虚爵。 想到这,所有人心肝都在发颤。 但是,这还没完。 诏书最后还加封了护军都尉之职。 扶苏身为皇长子,领的是九原监军之职,胡亥被册立为太子,虽然有太子卫率,但顶多也就几千人。 而赵昊的护军都尉,可是掌管禁军,统领诸将的最高长官。 说白了,他就是大秦军方的第一人。 相比尉缭的国尉,护军都尉最大的不同便是有实权。 当然,在赵昊之前,这个职位一直都是空缺的。 因为秦朝制度下的中央集权,强调一切权力属于皇帝,若有这个职位,皇帝的军权会大大消弱。 所以,护军都尉之职在秦朝,名存实亡。 就是后面的汉朝,张良担任的护军都尉之职,也是个虚职。 毕竟任何皇帝,都不可能消弱自己的军权。 赵昊不仅受封了秦王,还掌握了军权,这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帝国储君吗? 如果始皇帝真的想立胡亥为太子,就不可能写下这份令胡亥极为难堪的诏书。 因为胡亥的太子之位,跟赵昊的秦王之位相比,显得非常可笑。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觉得赵昊不配得到这一切。 相反,赵昊立的那些功劳,无一不是封侯拜相的举世大功。 而且始皇帝在世的时候,也确实当着众臣的面,许诺过封王之事。 所以李斯询问众臣是否有异议的时候,众臣只是迟疑了片刻,便齐声拱手:“臣等,无异议!” “在下一问。” 姚贾突兀站起,高声一句引得举殿惊愕: “敢问公子高,此诏书是先帝何时书写?可有文书在场?先帝立太子之心,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诏书显然与先帝立太子之心不合,怎能言此诏书无异议?” “公子高作答。” 李斯对公子高挥了挥手。 “在下遵命。” 公子高上前对李斯拱手一礼,转身面对群臣道:“姚廷尉所言,也是在下受命所疑。业经查证:先帝在公子昊大破西瓯联军之时,已经预感到了南海的结局,因为公子昊的整个部署,并非针对西瓯一国,而是南海诸国; 西瓯破败之时,便是南海统一的开始,故此,先帝早早立下此诏书,以表当时之欣慰; 以法度论,诏书应及时公之于众,然,先帝写下此诏书之时,南海尚未统一,如今,南海大局已定,自当公之于众; 而先帝册立太子,在赵佗任嚣谋反之时,且有谣言质疑公子昊忠孝之心。先帝不明真相,故才写下册立太子的诏书。 至于是否有文书在场,自然是有的,除了中车府令伺候先帝以外,南海数名文书都可以作证。不知在下可算说清?” “这” 姚贾闻言语塞,下意识看了眼李斯,沉着脸丢下一句:“姑且存疑!” “屁话!” 蒙毅不满的站了出来: “先帝封赏公子昊在册立太子之前,说明先帝寄予厚望的是公子昊,而非少皇子!这有什么好疑的!” “蒙毅!” 好不容易被赵高安抚下的胡亥,听到蒙毅的话,顿时炸毛了:“伱是不满本太子?还是不尊先帝遗诏?!” “老夫就事论事,还是请李丞相决断的好!”蒙毅一脸不屑,显然是豁出去了。 “好好好,很好!” 胡亥气得连连点头,指着蒙毅道:“蒙毅不尊先帝,对太子不满,其兄长死罪下狱,难辞其咎,本太子下诏,撤去蒙毅郎中令之职,贬为代地巡查,旬日赴任!” “这” 众臣哗然,心说堂堂九卿重臣,就这么被贬谪了?不会吧,这简直是昏君行为啊! “太子!郎中令之事当从长计议,不可.” 原本李斯的建议是改任蒙毅为代地郡守,这样既不会太突兀,也不会令群臣不满,但胡亥直接将蒙毅从一个九卿重臣,贬谪成了边郡小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李斯的话还没有说完,胡亥就暴喝阻止了他。 “李斯住口!” 举殿惊愕之际,李斯更是难堪不已。 入秦数十年,备受朝野敬重的李斯,第一次被人在朝会上公然指名道姓的呼喝。 实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一直默然不语看好戏的赵昊,则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斯。 不得不说,嬴政的这份诏书,着实把他震惊了。就算他之前知道自己被嬴政坑了,但嬴政的这份诏书,不可谓不高明。 原本他还在担心,自己受封秦王,会让本就准备分裂的赵高李斯联盟,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自己。 可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忘了,赵高李斯联盟最核心的胡亥,其实是一个憨包。 果然知子莫若父啊! 只见李斯一时愤然羞恼,脸色涨红,浑身颤抖着,却不知该如何说话,终于在大臣们众目睽睽之下,颓然跌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丞相!” 姚贾大惊失色,径直冲向李斯,呼喊着:“传太医!快传太医!” 众臣互相对视,一阵无语。 胡亥漠然视之,赵高面色铁青。 很快,李斯就被几名甲士抬出了大殿。 而目送李斯被抬出去的众臣,则纷纷将目光落在冯去疾身上。 因为冯去疾是名义上的大秦第二号人物。 只见冯去疾面无表情的看了胡亥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沉声道:“公子昊,可愿接旨?” 这不废话吗? 这么大的赏赐,傻子才不愿意接! 众臣心中翻了个白眼,齐齐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笑吟吟地走上前,挑衅胡亥道:“为兄教你,服不服?” “哼!” 胡亥冷哼一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父皇可以封你,本太子登基之后,也可以撤你,有什么得意的?” 哗! 举殿再次哗然! 赵昊差点笑出了声,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小孩子脾性,什么事儿都藏不住,估计赵高也得气晕过去。 果然,赵高听到胡亥的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就跟红绿灯似的。 “哦?这么说,太子不服?” “不服又怎样?” “不服好啊!” 赵昊戏谑一笑,随即转身面对众臣,朗声道:“今rb公子受封王爵,没什么好助兴的,就给诸位杀个人,助助兴吧!” 此话一出,胡亥瞳孔猛地一缩。 ps:午休时间,把昨晚没写完的补完了。 在此,特别感谢martin0201大佬的盟主。 这是本书的第一个盟主。 虽然我总是告诉书友,不必打赏,浪费钱,只要订阅就好。 能写我肯定多写。 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得到书友的认可,毕竟骂我的人也挺多的。 martin0201的盟主,给了我认可。 尽管我一再劝大家不要打赏,可收到的时候,感觉还是非常特别。 嗯,怎么说呢。 就有种一边撑开自己裤兜,说不要红包,一边将裤兜往别人红包那里凑的即视感。 哈哈。感谢大佬,大佬豪气。 感谢martin0201大佬100000赏。 那么,按照规则,盟主加五更,接下来几天,我会连续加更。 千言万语,不如再次感谢martin0201大佬!!!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弟弟什么身份?也配当太子?【求订阅啊!】 “今日本公子受封王爵,没什么好助兴的,就给诸位杀个人,助助兴吧!” 此话一出,不仅胡亥吓得魂不附体,就连赵高在内的所有大臣,都惊愕得双目圆睁。 大秦从未有过封王的先例,赵昊算是开古今之先例了。 大秦从未有人在朝会上杀人,赵昊也算开古今之先例了。 大秦从未有刚封王就乱法的,赵昊到底想做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秦法有定,王不能私刑? 他难道不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众臣心中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冯去疾突然开口了:“王上说要杀人,不知所杀何人?” 他没有直接劝阻赵昊,因为他相信赵昊不会那么愚蠢,去触碰众臣的底线。 尽管赵昊一直表现得胆大包天,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从未表现过愚蠢之举。 从这点上来看,赵昊与胡亥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赵昊面带笑意的扫视众臣,最终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个人,本王恨他入骨!” “赵昊!”胡亥被赵昊注视得浑身一激灵,不由原地跳起来呐喊:“你敢杀本太子!?” “太子何故如此激动,本王说的又不是你?” 赵昊轻蔑地笑了。 胡亥表情一懵,小心翼翼地道:“十三兄当真不杀我?” “你难道做了什么让我恨之入骨之事?” “啊?” 胡亥愣了愣神,瞬间想到自己跟赵高李斯合谋赐死扶苏之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呵!” 赵昊冷笑一声,沉着脸道:“既然什么都没有做,又为何失态?除非伱心里有鬼!” “这” 胡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旋即扭头看向赵高。 只见赵高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很明显,在他心中,赵昊应该知道了什么事,否则不会当着众臣的面,说出这句话来。 但是,他不相信赵昊有证据证明自己假传皇帝旨意,赐死扶苏和蒙恬。 毕竟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也是假的。 如果赵昊有证据,早就揭穿他们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赵昊继续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 众臣被赵昊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纷纷扭头看向冯去疾。 冯去疾深深看了眼赵昊,又看了眼胡亥,沉声道:“王上是要朝会定罪,合法杀人?” “正是!”赵昊坦然道。 依照大秦百年传统,秦国法度严明,任何罪行都是根据法律来定罪的,从未有过朝会商议某案的先例。 然,吕不韦执政时期却打破了这一先例。 从那以后,大秦朝堂便形成了一种未成法的章程,那就是大刑可朝会,朝会可宽刑。 因此,众臣都恍然的看着赵昊,不说话了。 显然是想先看看赵昊议罪的是何人。 却听冯去疾又道:“既是涉法朝会,老臣等无以回避,廷尉何在?” “老臣在!” 刚刚因为李斯之事,心神不宁的姚贾,应声站了出来。 “敢问王上,定罪之人何在?” 姚贾面向赵昊,拱手说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朗声道;“来人!带罪人嬴成蟜,嬴子阳上殿!” 哗! 全场哗然。 众臣似乎皆没想到,赵昊要定罪之人,竟然是两位君侯。 虽然嬴成蟜在大秦已经是个死人了,但熟知那段历史的都知道,嬴成蟜反叛秦国后,嬴政只杀了跟他反叛有关的人。 至于嬴成蟜本人,一直都生活在赵国于饶,直到赵国灭亡,他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他又怎么落到了赵昊手中? 还有嬴子阳,他不是在山下驻军吗?怎么一样被赵昊抓住了? 就在众臣不明所以,大感疑惑的同时,赵高和胡亥心头剧震,不由互相对视。 他们跟嬴成蟜和嬴子阳的联系,不可谓不紧密,就连嬴子阳手中的禁军,都是赵高假传始皇帝旨意弄来的。 如果嬴子阳将此事抖了出来,赵高必定受其牵连。 而过度依赖赵高的胡亥,此刻正神情紧张的看着赵高,想要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赵高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嬴成蟜与嬴子阳对付赵昊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就连赵池在清氏商行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所以,赵高现在慌得冷汗直冒,忍不住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而这一切,都被赵昊尽收眼底,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冷笑。 老阉货,你也知道怕啊! 不用紧张,好戏还在后面呢! 很快,嬴子阳和嬴成蟜就被无涯带进了大殿。 众臣齐齐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只见他们,不可谓不狼狈。 哪有半分君侯的样子。 却听赵昊又道:“赵府令,这里就属你最懂法,你来说说,他们该当何罪?” “嗯?” 赵高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让自己来定罪。 因为按照大秦传统,涉法朝会,当由行法大臣定夺,他虽然精通秦法,但还不是行法大臣,根本没资格定罪。 然而,面对赵昊的询问,他又不敢不答,于是迟疑了片刻,正色道:“国法有度,自当依法定罪。”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法无千万之细。若有特殊情况,当就事论实,妥善处置。当年蒙骜将军违法,吕丞相也是朝会议案,最终宽刑处理。” 他说这话是明显示好嬴成蟜和嬴子阳。 意思是,你看,我保你们了,你们可别害我。 但这话在一班行法大臣耳中,却是极为荒谬的。 却见蒙毅第一个站出来驳斥道:“赵府令此言差矣!” “今日朝会,原非定罪之朝会。所谓定罪者,是王上预闻诸位,嬴成蟜谋逆作乱,乃秦国之耻!但能事事依法,何至于此獠逍遥至今?唯其如此,王上才决定朝会定罪,合法杀人!” “不错!” 姚贾闻言,罕见的站出来力挺蒙毅;“依法论罪:嬴成蟜谋逆作乱,应车裂处死,灭其后代子孙!” 此话一出,众臣心中凛然。 嬴成蟜缓缓抬头,目光如电,冷冷看向赵高,大有你不帮我,咱们就鱼死网破的架势。 赵高心里叫苦,将胡亥骂了不知多少遍。 姚贾与李斯本为一体,你得罪李斯,连姚贾都不帮我们了,这该如何是好? 但是,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下一刻,嬴子阳突然开口了。 却听他叫嚷道:“赵昊蓄谋刺杀太子,本君奉太子之命,捉拿刺客,奈何上卿顿弱阻拦本君,将刺客放走了,连本君也被赵昊抓住了,本君冤枉啊!” 此话一出,众臣大感诧异,纷纷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赵昊心头雪亮,表情淡然,根本没有开口辩解的意思。 顿弱也不失措,饶有兴趣的看着嬴子阳,分明在耐心地等待赵高,或胡亥开口。 “此事既涉储君和王上,老臣等也无法回避。” 终于,在一阵沉默之中,冯去疾再次开口了:“老臣之所以默然等待,是想太子和王上说明此案详情。否则,老臣无以置喙也。” “不错,臣等正是此意。”几名行法大臣异口同声。 “嬴子阳说本王蓄谋刺杀太子,可有证据?”赵昊淡淡问了一句。 嬴子阳冷笑道:“你不满胡亥被立为太子,心存怨恨,在宫中布置无数眼线,观察太子动向,若非我提前发现,太子恐怕已经遭了你的毒手!” “荒谬!” 赵昊不屑一顾:“本王当年在博士宫论政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自己无争储之心,更何况今日受了这王爵!” “你说本王在宫中布置无数眼线,观察太子动向,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宫中屡次出事,就连我父皇的尸身都被刺客损毁了,本王关心自己弟弟,难道有罪?” “强词夺理!你分明就是想刺杀太子!” “不对!泾阳君此言有误!” 就在赵昊与嬴子阳互相辩解的间隙,杨端和站了出来。 却听他道:“王上安排的那些眼线,都是末将的人,若泾阳君指责王上有罪,那末将也有罪!”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环顾众臣道:“末将是奉李丞相之命调查刺客的,那李丞相是否也有罪?” “呃” 众臣嘴角一抽,心说你们可真会拉帮凶。 感情咱们也有罪啊? 毕竟咱们同意了李斯的命令! 这一番拉扯下来,殿中顿时一片默然。 “杨将军之言,乃一家之言也,泾阳君之罪,姑且不论。” 冯去疾淡淡地笑了笑。 他第一次主持这种朝会,不免有些能力不足,但是,他也不可能纵容乱法之人,所以,一句话岔开话题之后,又喟然一叹: “老臣所虑者,唯嬴成蟜犯案始末!按理来说,嬴成蟜已经逃过了秦法的制裁,本应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可如今,他却出现在了这里,实在匪夷所思!”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点头。 赵高和胡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却听赵昊道:“本王也不瞒诸位大臣,嬴成蟜犯案的始末,归咎起来,只为一个‘权’字。当初在咸阳,嬴成蟜为了刺杀本王,勾结六国余孽,以项羽侯生为主,屡次行刺。 后来,潜逃出城,又勾结宫中之人,企图颠覆我大秦; 幸亏本王识破了他的奸计,才没有让他得逞!” “哦?” 众臣心头一动,纷纷将目光落在嬴成蟜身上。 冯去疾道:“敢问长安君,你勾结宫中何人作乱?” “哈哈哈!” 嬴成蟜仰头大笑,随即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见赵高不敢跟自己对视,又满脸鄙夷的移开目光,视死如归地道: “想要本君告诉你们那个人,做梦! 你们这些嬴政老臣,无一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当初本君得势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对本君的? 后来嬴政得势,你们就巴不得本君去死! 本君错就错在没有弄死赵姬那个贱货,让她勾结嫪毐杀了本君的母族,否则,你们这些货色也配高居庙堂?” “乱臣贼子休得狂悖!” 一名曾经巴结过嬴成蟜的大臣,气得面红耳赤,愤声高喝。 嬴成蟜看都没看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道: “本君在你身上看到了嬴政的影子,可惜,赵昊不是本君,他会夺走你的一切,你永远也别想登基称帝!” 此言一出,胡亥脸色煞白,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虽然他明知道嬴成蟜是在挑拨离间,但就是生不起跟赵昊作对的勇气。 眼见嬴成蟜不供出赵高的罪行,赵昊也没有了耐心,当即决断道: “嬴成蟜犯案的始末,诸位大臣应该清楚了,但本王觉得,嬴成蟜的车裂之刑,还是轻了!” “这” 众臣互相对视,心说车裂是大秦最重的刑法,怎么还轻了? 却听姚贾漠然道:“王上何出此言?” “车裂乃天地古刑,即五牛分尸也。非万恶之人,不施此刑。当初禹帝杀共工,用的便是此刑。 后来,秦惠王杀商君,也是用的此刑。然,嬴成蟜何德何能,敢与商君同刑?” 赵昊表情淡淡的说道。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竟无言以对。 是啊! 嬴成蟜的威望权力功业能大得过商君? 若将嬴成蟜的罪行一一罗列出来,又岂是车裂、灭族所能了结的? “竖子狠心!果然不愧嬴政之种也!” 嬴成蟜狰狞地笑了。 这个‘种’字,明显有贬低赵昊的意思。 但赵昊却一点也不在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冷冷道:“既然不能用车裂之刑,那就另设一新刑,专门处决罪大恶极之人!” “什么新刑?”姚贾皱眉追问。 赵昊平静说出两个字:“新刑,谓之鼠刑!” “?”众臣额头上纷纷露出一个问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笑着解释道: “所谓鼠刑,就是将老鼠放在受刑人的胸口,然后扣上铁盆,用烧得滚烫的木炭放在铁盆上面。 老鼠受不住炭热,就会疯狂撕咬受刑人的身体,然后钻进肚子里” “啊——!”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胡亥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叫出了声。 众臣更是头皮发麻,眼皮狂跳。 “啊——竖子!你不得好死!” 原本视死如归的嬴成蟜,此刻也彻底慌了。 好在无涯及时将他按在地上,才没有让他冲向赵昊。 “王上.” 冯去疾刚想说此刑太重,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既然尔等已经定罪,本王合法杀人,有何不可?” “王上只顾杀人,却不知刑皆有典,此鼠刑,出自何典?”姚贾冷笑道。 虽然他对嬴成蟜毫无帮衬之意,但作为大秦廷尉,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时,尉缭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重要,为徒弟挺身而出道:“商王时期,有一种特殊酷刑,名为‘虎豹戏春’,专门用来对付女囚犯,此‘鼠刑’与‘虎豹戏春’,非常相似。” 赵昊惊叹失笑;“哈哈,商王之刑,安得无典?老师大学问也!” “这” 众臣一时愕然,却是无言以对。 赵昊又缓缓走到胡亥面前,笑吟吟地道;“弟弟什么身份?也配本王教?” “十三兄,我” 胡亥心头一颤,张嘴欲言,赵昊却直接打断了他:“你什么都别说,记住,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啊?” 胡亥吓得瘫倒在地。 一旁的赵高根本不敢与赵昊对视,只能默默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赵昊怎么可能放过他。 却听赵昊幽幽道: “每个罪大恶极之人,本王都不会让他好过,赵府令要好自为之哦~” 赵高闻言,瞳孔猛地一缩。 他故意的! 他是故意当着我们的面杀嬴成蟜的! 赵昊那句话让赵高如坠冰窟,有种被洪荒巨兽凝视的感觉。 对于赵昊,他从来都没有小觑过,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一种只有从始皇帝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恐怖威压,在赵昊身上,又让他感受到了。 他不知所措,慌忙拜伏在地,颤颤巍巍的说出了那句,只对始皇帝才说过的话。 “老奴,谨记大王教诲.” “呵!” 赵昊呵了一声,没有再理会他,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合法杀人? 我玩的就是合法! “散朝——!” 赵昊大手一挥。 众臣互相对视,皆长舒了一口气。 赵高和胡亥,更是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唯有公子良四兄弟,满脸崇拜的看着他们这个小老弟。 父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弟如斯,夫复何哉! 真是太霸气了! 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求月票啊。 感谢初殁暗500赏。感谢陈令仪5000赏。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我让你改造马车,你给我看坦克怎么回事?【求订阅啊】 胡亥自知渔阳郡之旅无法改变,便让阎乐替自己去收集大秦将领,准备带他们一起去守城。 至于阎乐担任太子卫率,则是赵高一心谋画的,所以太子仅有的兵权,最终落在了赵高手中。 而另一边,赵昊在确定胡亥即将启程渔阳郡的同时,也开始了自己的巡狩计划。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出巡最重要的不是带多少人,是用什么交通工具。 好的交通工具,不仅能事半功倍,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保命的作用。 不过,在上次参观科学院的时候,赵昊就很意外的看到了蒸汽机的样机。 如今有了代替橡胶的产物,他倒是很好奇新一代蒸汽机。 想到后世的蒸汽车,他就有些激动,这可比马车舒服多了。 毕竟大秦的水泥路已经初具规模,完全可以行驶蒸汽车。 “王上,莫副院长制作的蒸汽机还在调试,臣这边又炸了.” 公输承有些惭愧地说道。 虽然他是蒸汽机研发的总负责人,但论蒸汽机技术,莫玄似乎更胜一筹。 所以在赵昊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德不配位。 “呵呵.” 赵昊笑了笑,安慰道:“失败是成功之母,炸了就炸了,咱们不差钱,继续研究!” “不是的王上,臣说的不是蒸汽机炸了,而是船炸了!” “船炸了?” 赵昊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公输承又叹息道:“原本臣制作的蒸汽机,有了橡胶的替代品,运行还算稳定,故障也少了许多,但臣按照王上的设想,将蒸汽机装到船上,结果,要么是蒸汽机太重,船装不下,要么是高温引起火灾,导致炸船.” “这” 赵昊额头有些发黑,心说你们怎么就不换个思路?死磕这木船做什么?要是将木船换成铁船,哪会那么容易着火? 但一想到这些所谓的科学院研究员,曾经不过是一群匠人,又释怀了。 “这船若是钢铁打造的,恐怕就不容易炸了吧!” 赵昊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公输承微微一惊,不由扭头看向身后的东院研究员。 虽然这些东院研究员没读过几本书,但脑子却一点也不笨。 他们如何听不懂赵昊的意思,尤其是公输家的几位骨干,更是认真地揣摩起了钢铁大船。 事实上,大秦现有的楼船,就曾包裹有铁皮。 这种铁皮楼船,十分坚固,撞都能将其他木船撞碎。 但是,铁皮船的承重,航行速度,所需人力,都是大问题。 “王上的意思是,应该给楼船包一层铁皮?” 一名叫公输白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公输承又附和道:“王上,楼船巨大,若包裹铁皮的话,重量不仅翻倍,再装上蒸汽机,恐怕很难航行!” 赵昊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还得直说,和朝堂百官弯弯绕多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既然蒸汽机老是炸木船,为何不研发铁船?就是全身材料都是铁的大船!” 赵昊认真地说道。 公输承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刚才发言的公输白等人,看向赵昊的目光,多少有些不敬。 钢铁是什么东西,他们自然清楚。 但钢铁这么重的东西,丢一点点就会沉入水底,用来造船,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木头造船,是因为他本身就具有浮力,钢铁又不能漂浮在水上,如何能造船? 这么浅显的道理,秦王昊居然都不明白。 实在是,权贵害人啊! 眼见气氛逐渐尴尬,公输承作为东院院长,自然不可能让东院众人看轻赵昊,连忙提赵昊解围: “王上,钢铁制作的大船,无法漂浮在水面上,但臣以为,铁皮船或许可以一试,不过是少载点人的事.” “呵呵.” 赵昊礼貌的笑了笑,却没有走公输承给的台阶,而是对一旁的无涯低语了几句。 无涯很快便离开了,众人又不解的看着赵昊。 “那你们说铁船无法漂浮在水面上,真的如此吗?可有人愿意跟本王赌一赌,就赌” 赵昊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晶莹剔透,雕琢精美的玉佩,摇晃了几下,笑道:“就赌这枚玉佩,谁赢了,这枚玉佩就归谁!若是拿去兑钱,少说也得五百金” “五百金?” 众人都惊呆了,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到手也不过五金,这枚小小的玉佩,竟然价值五百金? 虽然众人都很吃惊,但也没有答应与赵昊对赌。 却听公输白目光贪婪的追问道:“王上只说赢了得玉佩,若输了呢,我们要付出什么?” “若是输了,那就穷极一生,去追寻造船的另一个巅峰,本王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钢铁巨舰横行大海,领航寰宇!” 赵昊自信满满地说道。 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以公输家为首的科学院东院众人,心头一震,原本骨子里的自信,在这一刻竟有些动摇了。 “我赌!” 公输承上前一部,第一个表态。 蒸汽机的研究,眼看已经追不上莫玄了,他自然要另辟蹊径。 这一场赌局,若是赢了赵昊,东院可以改善下生活,若是输给了赵昊,那就说明,造铁船是可行的。 所以,无论输赢,公输家都不亏。 “院长赌,我们也赌!” 公输白等人纷纷呐喊道。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相对于这枚玉佩的价值,这些研究员才是真正的财富。 木船早晚会腐朽,会破旧,会沉入在海底,河底。 但这些研究员的智慧是无限的,有他们在,多少楼船都可以造出来。 可他们若失去了目标,楼船是大秦的巅峰,从此以后,也只能成为绝唱。 虽然后世明朝有宝船这种高级货,但最终还是会被铁船淘汰。 历史很多事,不可能用风水、气运来解读,但如果观察近代的东西方发展路线,不难发现,技术断层是很重要的原因。 赵昊不希望看到东方的造船技术发展到巅峰就断层,再无创新之举,所以想要提前发展铁船。 “王上,已经准备好了。” 无涯走过来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对东院众人道:“诸位,今天本王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今天!” 说完,便带着疑惑不解的东院众人,来到一处水池。 这处水池,是专门浸泡木材的,船只中有不少位置需要木材弯折,而这就需要浸泡木材,然后再作其他处理。 赵昊看了看池边的铁锅,走了过去,嘴角含笑地捡起铁锅,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后对东院众人道:“诸位都知道这是什么吧?” “呃” 东院众人嘴角一抽,心说王上真拿我们当白痴么? 铁锅虽然尚未普及整个大秦,但也不是稀罕物,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 然而,赵昊并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自顾自地走到水池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将铁锅放在水池上。 只见铁锅微微一沉,大约吃了一寸许水,然后就稳稳停在水面上,因为没有风,显得非常平静。 “这” 东院众人瞬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铁锅。 “怎么回事?铁锅为何能飘在水面上?” “难道铁锅不是铁,是木头?” “不可能!那明明是铁!” “.” 东院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赵昊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满脸严肃地问道:“你们说,既然铁锅能漂浮在水面上,为何铁船不能漂浮在水面上?” 此言一出,公输承、公输白等人再次将目光落在铁锅上。 没错啊,这铁锅绝对是铁打造的,看那熟悉的样子,不就是从灶房里直接拿出来的吗?要不然灶房的烧火老头也不会来这里啊! 可是,铁怎么能浮在水面上呢?莫不是王上施了什么法术? 公输白有些不信邪,便壮着胆子来到水池边,拿起水中的铁锅,用力敲了敲,确系是铁锅,而且质量跟自己腰间的铁锤差不多。 对啊,锤子. 想到腰间的锤子,公输白直接解下锤子,想放在水上。 只听噗通一声,那锤子在他松手的瞬间,见底了 “怎么会这样啊?” 公输白有些凌乱了,这铁锅也没什么奇特的,重量也差不多,为什么它能浮在水上,铁锤就不行? “啊” 公输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东院研究员腰间取下一柄锤子,小心翼翼地放进铁锅里。 只见铁锅微微下沉,吃水又多了一些,却没有如公输白的铁锤那样,沉入水底。 “这,这这这” 公输白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竟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去! 为什么它的铁锤没有沉下去? 似乎跟公输白抱着同样的疑惑,公输承眉头微皱,抬手按压铁锅里的铁锤,很快,铁锅就在他的按压下,流进了数道池水,直到铁锅开始下沉,又被公输承捞了出来,重新放在池边,让东院众人全部陷入沉思。 赵昊看到他们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关于浮力的学问,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阿基米德。 但是,如果从时间上来说,他也只能算西方对浮力的先驱。 因为中国古代,有人比他更早认识浮力。 比如‘曹冲称象’,实际上是曹冲看过历史书,学习了战国时期,燕照王‘称象’的旧智。只不过曹冲年龄小,好面子,没有讲出自己从哪里学的而已。 而最早研究浮力学的人,恐怕是公输家的一生之敌,墨家。 在《墨经·经下》中有记载;‘荆之大,其沉浅,说在具。’ 翻译过来就是,物体很大,在水中沉下去的部分很浅,道理在于物体的重量与他所承受的浮力相等。 公输家虽然精研青铜器,但也并非没人研究过浮力,只是长期从事青铜器研究,本能的觉得,金属不具备浮力。 “如此说来,这铁确实可以浮在水面” 公输承思索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句。 如果将铁锅比做一艘船,不也可以浮在水面上吗,不也可以载物吗? 若是他能造出铁船,再借助蒸汽机的驱动力,那将是真正的无敌战船。 以后面对海上的敌人,也根本不需要打,直接开船撞过去就行,什么木船也比不上铁船坚固。 而且铁船的好处不止于此,它不怕火,也不怕弓箭,就连子弹都不怕。 最主要的是,它还不漏水。 如果真能打造铁船. 想到这里,公输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这个疯狂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就算可行,以大秦目前的状态,恐怕也吃不消。 要知道,大秦钢铁炼制出来后,除了修建混泥土工程需要的钢筋,基本都拿去打造兵器盔甲、制造火炮了,哪里有那么多钢铁造船。 钢铁产量就算能勉强能跟上,但造铁船的花费,可不是造木船能比的。 山上的木头运过来就能加工,可这铁块,需要人工打造,一点一点的熔炼,拼接. 其实,不光公输承在考虑造铁船的可行性,赵昊也在考虑。 后世造铁船,需要各种焊接工艺,古代连氧气提纯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氧焊了。 但是,没有氧焊,铁船就真的造不出来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虽然古代没有后世的焊接工艺,但有比较原始的焊接工艺, 就是利用材料的特效,通过这种特性来焊接,比如商周时期的铜鼎,就有原始的焊接工艺。 “王上,我们输了” 公输承、公输白等人低头,一脸惭愧的说道。 赵昊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输赢并不重要,能明白其中的原理,找准方向,才是最重要的。想必你们已经明白了,本王就不多说了!” “那王上今日来科学院,是教我们造铁船的?”公输承好奇地问道。 “啊?” 赵昊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科学院的目的,不禁一拍额头,笑道:“差点忘了,我是来让你们帮我改造东巡马车的!” “这” 东院众人面面相觑,心说你不反应过来,我们都以为你是来教学的, 不过,听到赵昊说改造马车,一名叫公输奇的中年,站了出来,拱手道:“王上,小人最近一直在研究一种战车,或许王上东巡用得上!” “真的吗?” 赵昊眼睛一亮,连忙摆手:“快带我去看看!” “好!” 公输奇应了一声,当即领着赵昊来到自己工房。 只见工房的正中央,停着一辆八面驾着炮管的战车. “这” 赵昊瞪大眼睛,心说这特么不是坦克吗? 没错,公输奇让赵昊看的战车,像极了坦克盖顶。(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今儿的风,甚是喧嚣【为盟主加更2/5】 一场史无前例的朝会结束,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 原本因为始皇帝突然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扶苏自裁,庙堂混乱而蒙上了一层阴影的甘泉山,此刻迎来了一缕霞光。 虽然这缕霞光来得有些晚,但也让人们看到了明日的艳阳天。 当赵昊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走出大殿的时候,这缕霞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颇有种踏着七彩霞云而来的感觉。 此时此刻,那些走出大殿,却慢了一步的帝国大臣,正一一向赵昊行礼。 这位三年前无人知晓,三年后权倾朝野的皇子,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以至于他们差点忘了,这位皇子,不过才十六岁。 十六岁的年纪,十六岁的经历,与始皇帝当年何其相似,始皇帝登基那年,好像也才十三岁。 难道,这便是上天给大秦的又一个希望? 啧啧啧,先帝果然有先见之明,这秦王之位,实至名归也!跟着秦王走准没错,大秦又要威风了! 虽然赵昊刚才的表现,着实把这些帝国大臣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始皇帝当年不也这样狠辣果决吗? 面对众臣友好的行礼,赵昊自然不会端着秦王的架子,也一一向他们回礼。 一番愉快的套近乎后,众臣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赵昊,则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今儿的风,甚是喧嚣啊!” 这时,公子良四兄弟走了过来。 却听公子荣禄煞有介事的询问赵昊:“我们是不是也要行礼?” 赵昊还没有开口,公子高却深以为然的点头,说着就准备行礼。 这让赵昊闹了个大红脸:“三兄要是这样,那就是骂我了。” 公子将闾一本正经地道:“昊弟是我大秦的第一个王爵,为兄才少上造爵位,理应向昊弟表示敬意的!” 公子良点头附和:“没错没错,咱们都应该向王上行礼!” “别闹了!” 赵昊佯装不悦的板着脸道:“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咱们各论个的!” “呵呵呵” 四兄弟闻言,相视一笑。 很明显,他们刚才是跟赵昊开玩笑的。 只见公子良朝公子高挤眉弄眼道:“我就说嘛!昊弟是昊弟,胡亥是胡亥。昊弟发达了,肯定不会不认我们的” “九弟慎言!” 公子高连忙提醒公子良:“那是太子!” “屁的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昊弟还是秦王呢!”公子良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公子高无奈的看向赵昊,似乎是想让赵昊管管公子良。 赵昊笑呵呵地拍了拍公子良的肩膀,道:“公共场合,还是给他点面子吧,毕竟是父皇册立的太子.”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违心,但听在公子良耳中,却感觉有点道理,他便没有再继续贬低胡亥。 一旁的公子将闾,看了看公子良,又看了看赵昊,忽地想起一事,转移话题道:“昊弟,你还记得当年说的那话吗?” “什么话?” 赵昊表情一懵,有些疑惑的看着公子将闾。 却听公子将闾打趣道:“为兄也不多要,良田千顷靠山河,屁事儿不干有吃喝,他日儿孙蒙祖荫,人人败家也好活!” “哈哈哈——!” 此话一出,赵昊还没有开口,公子良就笑开了花,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当年父皇鼓励我们争位,我们跑去找昊弟,昊弟还说让我们罩着他呢!” “是啊昊弟,伱都当上秦王了,这以后的日子,兄长们全靠你了!”公子将闾挤眉弄眼道。 赵昊嘴角抽了抽,不禁抬手扶额,身子一晃:“哎呀,我好像失忆了!” “行了!别装了!” 公子荣禄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潇洒的左手拢住右手的袖袍,举起右手拍了拍赵昊的肩膀,道:“这都是六兄玩儿剩下的,骗不了为兄!” “十二弟,可不兴当面揭短啊!” 公子将闾抗议了一句,然后笑呵呵地朝赵昊道:“今日是昊弟受封王爵的大日子,为兄给昊弟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哈哈,还是六兄懂我!” 赵昊开怀一笑,朝公子将闾竖起了个大拇指,公子将闾也得意的笑了。 “这叫什么话?难道为兄不懂昊弟了?” 公子良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然后笑嘻嘻地道:“为兄给昊弟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等会儿保证昊弟大饱眼福!” “那感情好!” 赵昊笑着应了一句,跟几位兄长相处得非常融洽。 完全没有因为身份的差距,产生隔阂。 这是赵昊喜欢的相处方式。 谁说帝王家都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看多了吧! “好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公子高看向赵昊几人:“还有人没出来呢!” “嗯?” 正聊得起劲的赵昊几人,忽地一愣,下意识看向门口,只见有个比他们小了一圈的小脑袋,正趴在门边探头探脑,不由收敛笑声,默然不语。 这个小脑袋,不用他们想也知道,肯定是胡亥无疑。 对于胡亥,公子良四兄弟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身体里流了一样的血,他们之间的关系,跟陌生人并无不同。 “呵呵呵” 眼见气氛越来越沉默,赵昊轻笑一阵,用笑声打破了沉默:“今日是我受封王爵的日子,也是三兄归国的日子,定要好生庆祝,走,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公子良几人随声应和了一句,然后跟着赵昊朝山下军营走去。 公子高点头示意了下胡亥,也离开了甘泉宫大殿。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胡亥,则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门内的赵高,小声道;“老师,他们走了。” “嗯。老夫知道。” 赵高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因此也长舒了一口气。 却听胡亥有些沮丧地道:“老师,胡亥是不是很没用?十三兄那么厉害,我们真能斗得过他吗?” “这” 赵高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要想对付赵昊,别说胡亥,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但事已至此,他想退缩也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跟赵昊周旋。 只要胡亥能顺利登基,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因为在赵高心中,他并没有将皇帝看作任何一个个人,而是看作一种势位。 也就是说,在赵高心中,任何人登上皇帝宝座,都将拥有势位,都可以改变权力格局。 纵然赵昊受封秦王之位,权势大过了胡亥这个太子,李斯那个丞相,他依旧不如皇帝。 纵然赵昊敢在朝会杀人,他依旧被秦法束缚着。 纵然赵昊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依旧不敢杀自己。 而正因为如此,皇帝的权力才更加特别。 也就是说,以皇帝为轴心的朝堂,才是天下法律的源头。 皇帝的意志,更是朝堂权力分配的源头。 这些东西,常人很难明白其中的奥秘,在身处权力漩涡数十年的赵高,却越来越清晰。 无论秦法多么森严庄重,可决定朝堂格局的权力,始终在皇帝手中。 只要不急于改变现状,就能在夹缝中找到一丝夺权的霞光。 这满天云霞,也并非为一个人而光彩。 想到这里,赵高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意,朝胡亥躬身道:“太子无须多虑,一切有老夫为您谋划,自当高枕无忧也!” “是吗?” 胡亥将信将疑的看了赵高一眼,随即扭头看向门外,没来由的叹了口气:“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泡面了” 赵高:“.” 另一边。 从甘泉宫大殿出来的蒙毅,王翦,尉缭,以及顿弱四人,聚集到了一起。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一个林中小亭内。 这是自始皇帝突然驾崩,他们匆匆赶到甘泉山,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件后,第一次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日为何会坐在这里。 但无论是蒙毅,还是其他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熟知一切的顿弱,打破了沉默,笑道;“老夫怎么也没想到,公子昊居然会被先帝封为秦王!这可是秦王啊!先帝也真敢封!” “呵!” 尉缭呵了一声,不由笑着反问;“老夫弟子,难道还当不起这秦王?” “哈哈哈,你个老匹夫!看把你得瑟的,是你弟子封秦王,又不是你!再说,谁不想公子昊做那个位置?” 顿弱大笑一声,显然对赵昊满是期待。 但是,蒙毅却皱起了眉头,沉声道; “若先帝真心看好秦王昊,又为何写下那荒唐的诏书,不立秦王昊,不立长公子,偏偏立资质最平庸的少皇子?” “这” 顿弱尴尬地收敛了笑声,旋即端起桌上那杯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含含糊糊地道:“太子也没那么平庸吧” “哼!” 蒙毅冷哼一声,没有搭理顿弱,转头朝王翦道:“老将军,在下有一事不明,请老将军解惑!” “郎中令但说无妨。”王翦笑着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蒙毅皱眉道:“先帝在南海的时候,可提及过储君之事?又是否提及过对长公子和家兄的不满?” 闻言,王翦想了想,摇头道:“老夫当时身重鱼毒,神志不清,多亏秦王昊和夏无且及时救治,才得以保住性命,陛下来南海的时候,老夫尚在休养,并没有过多交流” “也就是说,先帝当时并无立储之意,更无立少皇子之心?储君大事,先帝不可能不与老将军商议!” “这” 王翦有些惊讶蒙毅的敏锐,支吾着说不出话了。 却听一旁的尉缭沉声道:“不管先帝是深思熟虑,还是临时起意,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也看不出真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话虽如此,蒙毅还是想表明蒙家的态度。” 蒙毅豁然站了起来,愤慨道:“我蒙家纵使有错,也绝非大错,家兄纵使有罪,也罪不至死,蒙毅被贬代地,也要让天下人明白,非蒙家负大秦,乃大秦负蒙家!” 说着,忽地淡淡一笑:“就算蒙毅死在代地,也能挺着腰板见先帝.” “这” 三人互相对视,皆无奈地叹了口气。 片刻,顿弱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道;“郎中令真要奉诏去代地?要不去找下秦王昊?他应该会帮你!” “不用了。” 蒙毅摇头拒绝道:“我蒙家一直忠于先帝,忠于大秦,从未想过另投明主。唯其如此,家兄才甘愿死罪下狱! 秦王昊纵使有夺权的能力。然,得位不正,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我蒙家三世积功于大秦,难道要侍奉乱臣贼子?” “荒谬!” 尉缭闻言,也豁然起身,怒道:“老夫弟子根本不屑那个位子,何来的乱臣贼子一说?莫非普天之下,就你蒙家清高?” “息怒!息怒啊老国尉!” 眼见尉缭与蒙毅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顿弱连忙出言劝阻二人道:“咱们都是先帝的老臣,何至于此啊?有话好好说嘛!” 闻言,蒙毅依旧没有理会顿弱,表情淡淡地看向尉缭:“先帝封公子昊秦王之位,看似是将大权集中在他手中,又何尝不是试探他?他如果敢真的杀弟夺位,你看大秦是否容他!” “容不容他,且不说。” 尉缭冷笑道:“蒙家若都像你们兄弟这般迂腐,怕是谁也容不下!” “哼!” 蒙毅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然后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小亭。 顿弱目送他离去,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呢喃道:“公子最终还是不能得蒙家相助么.” “迂腐之人,何足挂齿?” 尉缭不屑一笑,随即看向王翦:“老匹夫,你王家如何?” “先帝丧事结束,老夫不日将会返回频阳,安度晚年,朝中之事,怕是有心无力也.” 王翦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扭头看向尉缭:“老东西,都一把年纪了,还争那些作甚,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就是一个关门弟子么?大不了再找一个!” “这是什么混账话!” 尉缭双目一瞪,有些不满地道:“关门弟子也是随便找的吗?” “呵呵.” 王翦笑了笑,没有再理会尉缭,便径直走向亭外。 而当他正准备登上马车,离开树林的时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顿弱,笑道:“上卿记得替老夫传句话.大位在时势,时不同,势不同,方略不同。” 说完,便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这话.” 尉缭愣了一下,不由扭头看向顿弱:“传给谁?” “难道是秦王昊?” “不像.” “不像?” “老夫弟子并没有争位之心,这句话,对他无用。” “那” 顿弱反应了一瞬,忽地想起一个人,不由脸色微变,心说这句话该不会是传给陛下的吧? 老将军也知道陛下还活着?! 求双倍月票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赵昊:既生父,何生儿啊!【求订阅】 甘泉山的地牢里。 漆黑的牢房当中混合着潮湿,且浓郁的血腥之气。 让人不由得产生一丝幻觉,这里是否还是人间境。 微弱的灯光之下,身处牢房当中的嬴子阳,看清楚了周围牢房中关押的囚犯。 之前在甘泉宫大殿的时候,赵昊只对嬴成蟜做了处置。 他本以为赵昊已经放过了自己,但看到周围牢房中的那些囚犯是白氏商行之人时,整个人都明悟了。 他上当了。 这是一个圈套,套着另一个圈套的连环阴谋。 而这些圈套的矛头,只针对一个人,那就是赵高。 因为赵高的关系,他才和嬴成蟜走到一起,也是因为赵高,他才和嬴成蟜达成联盟。 所以,嬴成蟜没有供出赵高的罪行,他就成了下一个证人。 可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彰显赵昊的谋略,赵昊留着他,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远处,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 嬴子阳一眼就认出了青年的身份,他是安全局的局长,陈平。 至于那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他虽然不知其身份,但看起来有点像军中的将尉。 而就在嬴子阳思索陈平一行人来地牢的目的之时,一直等在地牢里的曲甫,迎了上去:“陈局长,人全部都在这里了。” 陈平挨个牢房扫了一圈,脸上带着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白氏商行下了血本,竟然有这么多人,好了,开始吧!” 说着,陈平便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曲甫心领神会,立马从牢房中带出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白氏族人,然后用铁链将其锁在木桩上。 “老老实实的,上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老实交代。” 一边说,曲甫一边用手指着木桩旁边的刑具。 那些生锈的刑具上面,大爱这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究竟沾染了多少囚犯的鲜血。 青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得脸色惨白。 “说吧,那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坐在一旁的陈平,淡淡问道。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身侧的牢房。 那些牢房里关着的,同样是白氏商行的族人,他们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青年。 也就在这一个愣神的功夫,曲甫手中的鞭子,忽地抽在青年伸手。 “啊——!” 青年惨叫一声,瞬间回过神来,身上的皮肉被这一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上官在问伱话呢,发什么愣,快说!” 曲甫怒喝一声。 “我我说我说” 回过神来的青年,龇牙咧嘴的连连点头,再也不敢东张西望,老实巴交地道:“我叫白羽,是白氏商行的少主,白鲤是我阿父,别打了,我什么都说.” 陈平眯了眯眼睛,再次追问:“你知道多少白氏商行的事?” “不知上官想问的是何事.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商人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啊——” 白羽的话还没有说完,曲甫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厉喝道:“你们分明是勾结异族,贩卖国家机密,还想狡辩?” 被抽得痛不欲生的白羽,听到曲甫的话,直接愣住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阿父犯了事儿,才连累的族人,但白鲤具体犯了什么事,他根本不知道。 他是真的老老实实在家经营商行,并没有去勾结异族,贩卖什么国家机密。 “上官.我们没有啊.我们真的没有我们” 啪! 白羽想要为自己和族人辩解,但是,迎接他的又是一阵鞭打。 “还敢狡辩!人赃俱获!你们被抓的时候,在仓库里搜到了多少火器,你难道不知道?还说不是贩卖国家机密?” 曲甫恶狠狠地提醒白羽道。 白羽连续吃了几鞭,疼得冷汗直冒,不敢在胡乱开口,只能面带惊惧的看着陈平。 却听陈平表情淡淡地道:“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省得遭受皮肉之苦,听清楚了没有?” “我我.我.” 一连好几声我,白羽愣是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说了抄家灭族是个死。 不说受尽折磨也是个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个痛快。 想到这里,白羽目光一凝,咬牙切齿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只要能给我个痛快,我就配合你们!” “呵!” 陈平呵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然后朝曲甫点了点头。 曲甫再次心领神会,将嬴子阳提了出来。 此时的嬴子阳,口中塞着布团,想说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陈平,但陈平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便自顾自地道:“既然你这么识时务,本官也懒得跟你废话,你可认识他?” 白羽仔细打量了嬴子阳一眼,点头道:“认识!泾阳君!” “哦?怎么认识的?” “他曾来我们商行做客,是我阿父接待的他!” 陈平微微一笑,又道:“那你阿父跟他说了什么,他又从你阿父那里获得了什么?” “这” 白羽迟疑了一下,旋即盯着口不能言的嬴子阳,冷笑道:“他替嬴成蟜办事而来,从我阿父那里获得了三千金黄金。” “呜呜呜——” 嬴子阳闻言,双目圆睁,恨不得将白羽生吞活剥了。 陈平身旁的两名壮汉,瞬间将他按住,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却听陈平又道:“那他替嬴成蟜办了什么事?” “具体事项,乃我阿父与他密谈” “嗯?”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眼见曲甫手中的鞭子再次抽来,白羽连忙改口:“他让我阿父偷偷跟异族做生意,贩卖火器给异族” “呵呵,孺子可教也!” 陈平笑着挥了挥手,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嬴子阳:“听说泾阳君与赵府令关系密切,那赵府令,是否也参与了此事?” “呜呜呜——” 嬴子阳瞪大眼睛,瞬间反应过来。 但陈平却没有再理他,又转头朝曲甫道:“那个赵池,也想办法让他承认贩卖国家机密之罪” “诺!” 曲甫应诺一声,然后拍着胸脯笑道:“上官放心,属下最精通的便是此道了。” “嗯,有劳了。” 陈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两名壮汉离开了地牢。 “陈局长,这样屈打成招,真的有用吗?” 出了地牢,灌婴一脸疑惑的追问陈平。 陈平轻轻摇了摇头,道:“此案,人赃俱获,就算不屈打成招,他们也活不了。之所以屈打成招,是演给嬴子阳看的; 就像肉中扎了一根很深的刺,想拔也拔不出来,整日担心这跟刺会不会跟着血管,流进自己的心脏,要了自己的命。” 说着,又扭头看了眼地宫大门,幽幽道: “肉体上的折磨,远非心里上的折磨能比,特别是未知的命运。这也是王上的高明之处。” “王上做事,果然与众不同。”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布,忽地感慨了一句。 陈平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便直接带着他们离开了。 与此同时。 刚刚从胡亥寝宫回到自己住处的赵高,第一时间便得知了清氏商行发生的事,不由怒火中烧。 “该死!该死!这嬴成蟜真是该死!居然瞒着老夫算计赵昊!难怪让老夫收拢清氏商行的产业!原来是为了算计赵昊!” “在嬴政那里没讨到便宜,还想去嬴政儿子那里讨便宜?也不看看你什么货色!离了老夫,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嬴子阳那个蠢货,居然选择跟嬴成蟜合谋,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真是瞎了眼,才找上你们!” 赵高歇斯底里的一阵咆哮,将今日所有的郁闷都发泄了一空。 那名向他禀报的心腹,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高才收敛自己的情绪,沉声道;“赵池是被谁的人抓走的?” “据说是黑冰台.” “黑冰台?” 赵高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黑冰台是顿弱在掌管,按理来说,顿弱没理由插手一介商行的琐事,除非. 想到某个可能,赵高忽地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一见李斯。 尽管因为胡亥的事,让李斯对他产生了一丝嫌隙,但这种时候,他还不能跟李斯闹翻,否则,他将独自面对赵昊。 只有夹在李斯和胡亥中间,他才能居中图谋,大放异彩。 “来人!备车!老夫要去面见丞相!” 赵高大喝一声。 很快,一辆马车便趁着夜色,直奔李斯寝阁。 另一边。 赵昊正醉醺醺的返回东胡宫。 今日他受封王爵,公子良四兄弟非常兴奋,一个劲儿的跟他喝酒。 本就酒量不怎么好的他,直接喝成了醉鬼。 好在公子高命人给他准备了醒酒汤,才让他打起几分精神,返回了东胡宫。 其实,他可以不用回东胡宫的,但一想到嬴政坑他的事,就忍不住怨念丛生。 都说大丈夫不报隔夜仇,赵昊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大丈夫。 所以,今夜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的,不管公子高他们怎么劝他,他都要找嬴政报仇. 嗯,对,就是报仇。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陛下还等着您呢!” 来福见赵昊摇摇晃晃的走进宫门,连忙上前搀扶他。 赵昊满嘴酒气地道:“那就让他等着!看把他给惯得.” “现在本公子已经是秦王了诶,那个谁,叫声大王听听?” “大大王” “呵呵呵” 赵昊一阵傻笑,随即一边拖自己衣袍,一边四处张望,迷迷糊糊地道:“他人呢,不是说在等本王吗?人呢,死哪去了.” “一天天的,没事就喜欢瞎折腾,明明本王已经计划好了,非要整这一出,一点也不省心.” “哎,本王真是命苦啊,摊上这么一个父皇.” 说着,赵昊忽地感觉有些口渴,扭头朝来福道:“去,给本王端一壶水来,要冰的.” 来福应了一声,刚拿到水,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嬴政,不由浑身一颤,然后识趣的退到了墙边,同时朝赵昊递了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眼神,迅速低下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赵昊瘫坐在地上,继续破口大骂;“本王最不喜欢麻烦事,你偏偏总喜欢给本王找麻烦,像本王这么聪明绝顶,又能力出众的人,就应该干大事!赚大钱! 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是大丈夫干的事儿吗?!” “若本王不是你的儿子,早就逃出大秦,逍遥海外去了!” “只可惜,本王成了你的儿子,为了保命,死命的挖地道,好不容易挖通了,你又整天盯着本王!真是烦死了!” “哎,既生父,何生儿啊!” 说完这话,赵昊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仿佛有天大的委屈,直接躺了下去,摆出一个‘太’字形。 来福看着站在赵昊头顶不远处的嬴政,眼皮狂跳。 自家公子这番‘大孝子’言论,惊得他面无血色。 完了完了,自家公子刚封王就要结束了. 嬴政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赵昊刚才说的那些话。 逆子胆大包天的言论,他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听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竟说出了‘既生父,何生子’这样丧心病狂的话来! 这要是传出去,嬴秦皇族的脸怕是丢尽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将来要交到这样的逆子手里吗? 不知怎么的,嬴政忽然感觉自己很悲哀。 原本以为自己选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没想到. 不过,嬴政还是微微一笑,伸手拿过来福手中的水壶,递到了赵昊的身边。 “你这么大的怨气,今夜,怕是不能善了吧?” “那还用说?” 赵昊没好气的坐起来,随手接过嬴政手中的水壶,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 然后,瞪大眼睛,任由水壶里的水,顺着自己嘴角留下,打湿胸口,僵硬扭头,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父父皇您怎么来了,儿臣正想见您呢” 说完这话,赵昊直感觉自己喉咙隐隐有些发干,明明口中正流着冰水,就是感觉发干。 “呵呵.” 求月票啊,双倍月票期间,别浪费啊!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天不生我赵昊,大秦万古如长夜【为盟主加更3/5】 虽然东胡宫地处偏僻,气候阴冷,平时鲜少有人来这里,但自从赵昊居住在东胡宫以后,东胡宫外的各种人马,就没低过百人。 这过百人里,有赵高的眼线,有李斯的眼线,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势力的眼线。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观察赵昊的动向。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嬴政隐藏在东胡宫的这段时间,愣是没被他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其实,这主要归功于两点,第一点,自从嬴政发现赵昊挖地道的秘密后,就迷上了钻地道的感觉。 那种来去自如,且可以偷听别人秘密,而不被发现的爽感,让嬴政欲罢不能。 所以,这一点功劳就是,嬴政根本不爱出门,出门必钻地道。 至于另一点,则归功于安全局周密的保护机制。 不管哪方人马,都不可能靠近东胡宫方圆二十步范围。 就算当初负责囚禁赵昊的嬴子阳人马,也只能徘徊在宫外的廊亭里,而不能靠近东胡宫大殿。 一旦靠近东胡宫大殿,以无涯为首的暗卫,就会不惜鱼死网破的上前阻止。 本来那时的嬴子阳和赵高,也没想跟赵昊彻底闹翻,所以就默认了赵昊的私人空间。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东胡宫的秘密才没被他们发现。 当然,现在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也就很难说了。 因为今晚发生的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父父皇儿臣喝醉了.刚才说的都是醉话您不会当真了吧.呵呵” 眼见嬴政看着自己,只是笑笑,也不说话,赵昊只感觉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但是,嬴政听到他的辩解,依旧和蔼可亲,面带微笑,那样子,活脱脱的像一个慈父。 却听嬴政笑吟吟地道:“朕方才听说,你要当大丈夫,干大事儿,赚大钱,朕封你当秦王,倒是委屈你了?看样子,我儿的野心很大嘛!整个大秦都容不下你,要逍遥海外是么?” “父皇.儿臣” 赵昊嗫嚅着,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嬴政又笑呵呵地道:“这里也太小了,朕施展不开,来,我儿随朕去后院,还有.” 说着,扭头看向墙边战战兢兢的来福,漠然道:“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话音落下,他便直接转身,朝后院去了。 目送嬴政离开,赵昊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水壶扔向来福,恼羞成怒地道:“你狗日的怎么不提醒我!” “大王息怒!” 来福跳脚躲开赵昊扔来的水壶,颤颤巍巍地道:“来来不及了陛下来得太快了,奴婢都吓坏了,呀大王,奴婢快不行了,站不住了。” 赵昊酒意瞬间消散一空,脸色煞白。 完蛋了! 自己短暂的十六年生涯就要结束了。 想不到人生大起大落这么快,搞得赵昊打了个寒颤,然后瞪了眼瘫软在地上的来福,催促道:“还不快起来!给本王准备几件厚点的袄子!把我的装备也拿出来!!” 东胡宫后院,是一座典型的宫内庭院。 主要用于休闲娱乐,赏花养鱼,或者强身健体。 而秦人尚武,所谓的强身健体,就是庭院演武场的各种兵器。 嬴政面无表情的站在演武场,左手杵着一根小腿粗的棍子,右手拿着一条拇指粗的鞭子。 棍子是常威用来支撑地道穹顶,防止地道坍塌的支柱,鞭子是演武场兵器架上的牛皮鞭。 趁着火光,嬴政挥舞了几下,一棍子就打烂了石栏,一鞭子就抽断了树枝,威力还算不错,力气也不减当年。 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棍鞭底下,不出个大孝子,根本对不起这搭配。 原本嬴政以为,赵昊比其他儿子更出众,有点叛逆也很正常,毕竟优秀的人都很特立独行。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纵容,或者喜爱,赵昊越来越变本加厉。 瞧瞧,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他居然要逃出大秦,逍遥海外! 感情朕在他眼里,还成了累赘? 老虎不发威,你当朕是病猫啊! 霎时间,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凶气,带着残忍之意! 片刻之后,赵昊带着明显比原来身型大了一倍不止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来到后院。 在他后面,还有畏畏缩缩的来福,正不停地喘着粗气。 嬴政看到他们走来,缓缓抬了抬眼皮,就见赵昊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逆子每次都是这样! 平时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一要遭受惩罚,就露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虽然嬴政不是第一次收拾赵昊,但每一次都是举得很高,放得很轻,从来没有让赵昊吃过真正的苦头。 可这次. 不一样了! 他已经被封为秦王了! 秦王在大秦的意义,不是王爵那么简单,它代表的是一种图腾,一种只属于老秦人的图腾。 再这样胡闹下去,老秦人的心怕是要寒了。 而大秦最重要的一群人,不是满朝诸公,不是嬴秦皇族,是受苦受累最多的老秦人。 一旦老秦人开始放弃大秦,大秦也就完了。 所以,今夜这一课,嬴政是无论如何都要狠下心来,为赵昊上的。 此时此刻,赵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生怕哪里没有遮掩好,等会儿被打的皮开肉绽。 来福就更不堪了,两条腿都在打摆子,眼泪在眼眶里一直滴流滴流的转着,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眼眶里倾泻而出。 嬴政看他们这幅样子,也没催促,就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 大概过了半晌,赵昊见嬴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便硬着头皮凑上前,讪笑道:“父皇,您吃了吗?” “嗯?” 嬴政目光一凝,杀机必露。 这是他数十年经历无数危险和动荡,磨砺出来的霸气。 即使散发出一丝杀机,都能让人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更何况是所有杀机。 来不及任何迟疑,赵昊直接给嬴政跪了,扑通一声道:“儿臣.万死” 整个后院安静得可怕,只有周围的灯光在闪烁。 此时,就连平日夜里吵闹不停的虫鸣鸟叫声都没了。 只有跟随赵昊一起跪地的来福,喘着沉重的呼吸声。 此刻,赵昊不禁暗骂来福,怎么喘得这么沉重?要吓死本王吗?! 又过了半晌,嬴政终于开口了,但是,没有赵昊二人想象的暴怒,反而非常平静:“秦王想逍遥海外是吧?还说‘既生父,何生子’?看来是长本事了,那父皇今夜就考量考量你!” 说完,直接将手中小腿粗的那根棍子,抛到了赵昊面前。 只见那棍子‘嘭咚’一声落在地上,还弹了几下。 赵昊遍体生寒,豆大的汗珠瞬间滴了下来,随即战战兢兢地道:“儿臣哪有本事跟父皇交手,儿臣还小.尚在发育” “呃” 本来一脸肃杀的嬴政,听到赵昊的话,瞬间不淡定了,这逆子在说什么?胆大妄为也就罢了,还特么不要脸了! 堂堂始皇之子,新封秦王,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罢了罢了,朕不生气,朕只动手! “呼” 嬴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移话题道;“朕看秦王穿得这么厚,看来身体确实有恙.” “是啊是啊!” 眼见嬴政主动转移话题,赵昊心头大动,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顺势拍了嬴政一个马屁:“父皇英明,儿臣确实感染了风寒,有些怕冷” “哼!”嬴政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征兆的一挥鞭子,发出一道爆响,同时喝道:“来人!把这逆子的衣袍给朕拔下来看看!” 听到这话,一直躲在暗处默默保护嬴政的铁鹰卫,很快来到赵昊面前。 赵昊知道,这些铁鹰卫只听嬴政的命令,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可能放过自己,于是不情不愿的配合他们,慢悠悠的脱下自己长袍。 外面一层刚扒开,就露出一件看起来非常厚实的袄子,解开袄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件。 连续脱了三四件,才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 脱到最后一层时,因为要拉扯夹在里面的绳子,一不小心拉出一块铁板掉下来,看得嬴政目瞪口呆,赵昊羞涩不已。 “还有裙子!把裙子也给朕拔了!” 嬴政再次低喝。 赵昊又不情不愿的开始脱裙子,脱了两层,露出一条裤子,脱了裤子,又掉下一块铁护臀,然后还有铁护膝,铁护腿 看着噼里啪啦,爆了一地装备的赵昊,嬴政不禁勃然大怒。 “逆子!逆子!偷奸耍滑!不学无术!你想气死朕吗?!” “自你博士宫论政以来,朕就一直对你期望有加,不管你想做什么,朕都支持你! 朕从未想过,这大秦的天下除了交给你,还能交给谁!朕不求你比朕做得更好,但也不能辜负朕的期望吧?!” “若上天注定大秦二世而亡,朕也认了,可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改变大秦的历史吗?为何还这么不争气?!” 说到此处,嬴政怒不可遏,直接朝铁鹰卫下令;“来人!把这逆子给朕吊起来!朕今夜要教他重新做人!” 本来心里就怕得不行的赵昊,此时听到嬴政要命人将自己吊起来打,连忙求饶道:“父皇,儿臣以后会好好做人,别打儿臣行不行?儿臣现在都封王了,给个面子啊!” “给面子?” 嬴政怒极反笑;“封你王的是先帝,关朕什么事?!要面子找他去!给朕吊!” 闻言,铁鹰卫一拥而上,直接将赵昊吊在了树上。 虽然现在已经春夏交接之时,天气还不算寒冷,但穿着一条裤衩被吊在树上,还是让赵昊倍感羞耻.自己两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不禁悲忿交加,振振有词: “苍天啊!大地啊!我赵昊生不逢时!我冤枉啊!天不生我赵昊,大秦万古如长夜” “好好好!好小子!居然还敢诅咒朕的大秦?!” 嬴政额角十字筋暴突,用力一挥鞭子,啪的一声抽在赵昊的屁股上。 “啊——!” 赵昊哪里受过这种疼,直接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顿时惊起一众飞鸟走兽。 “父皇!我还是个孩子啊!” 疼痛之中,赵昊依旧不忘向嬴政求饶。 嬴政嗤之以鼻:“朕十三岁就登基了,大秦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已经上战场了,你都十六了,还孩子!朕都为你臊得慌!” “我可以上战场!” “住口!” “啪!啪!啪!.” 嬴政对鞭子的使用,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每一鞭子都抽在赵昊的屁股上。 很明显,即使嬴政再生气,也不想对这个儿子造成屁股以外的其他伤害。 赵昊连连哀嚎,但心中却暗自窃喜。 父皇果然还是爱自己的,除了打屁股,好像不会打别的地方。 自己刚才掉的铁护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在裤子里面,还有一层用做人皮面具剩下材料做的假屁股。 这假屁股里面,还塞了一些巴清蜀地给他寄来的棉花。 虽然嬴政用的力道不算小,但打在这假屁股上,也只有微微一些刺痛而已。 “啊!啊!” 赵昊努力佯装自己被打得欲仙欲死,生怕被嬴政看出端倪。 连续抽了十几鞭子,嬴政开始有些气喘,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看见赵昊叫得痛不欲生,嗓子都喊哑了,又有些于心不忍,随手把鞭子一扔,对着铁鹰卫道: “给朕看好他!明日午时之前,不准放他下来!” 说完这话,便准备离开庭院,就在这时,挂在树上的赵昊转了一圈,屁股正对着嬴政,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嬴政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是发现了假屁股的秘密,不禁怒火重生:“逆子!还敢骗朕!” “父皇.” 赵昊心头一惊,正打算辩解,却听嬴政恼羞成怒道:“把他给朕扒光!一丝不挂!朕今也非得抽死这逆子!” “父皇!这么大的动静!外面肯定瞒不住的!你打也打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赵昊知道嬴政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再次朝嬴政求饶。 “你错了,不!是朕错了!朕就不该寄希望于你!” 嬴政捡起鞭子,准备再次挥鞭。 就在这时,常威一路小跑进了后院,飞速瞥了一眼被吊在树上的赵昊,朝嬴政禀报道: “陛下!宫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说是要见大王!”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大皱,冷冷道:“可知是谁?” “人很多,尚不能确认他们身份” “所谓何事?” “就叫嚷着要见大王,其他什么都不愿说!” “哼!” 嬴政冷哼一声,知道此时不能再教训逆子了,摆手道:“放他下来,去外面接客!”(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哪有什么父爱,都不像亲生的!【求订阅啊】 月光皎洁。 李斯寝阁。 从甘泉宫大殿回来,李斯经过太医们的救治,终于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此时,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守护在自己床边的次子李瞻,竟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一脸担忧的李瞻,骤然大恸,不禁趴在李斯床边嚎啕大哭。 在这个一直被长子李由掩盖光芒的次子哭声中,李斯渐渐回过神来,两行老泪悄悄地滑过脸颊,拍了拍李瞻的肩膀,良久没有说话。 也许是哭得有些累了,李瞻抬头看着那父亲明显花白的头发,哽咽道;“父亲.您走错了。” “呵呵.” 李斯苦涩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沙哑着声音道:“去叫你贾叔来,父亲有事问他!” “父亲.” “去吧.” “哎!” 李瞻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他本以为父亲会跟他多聊几句,没想到,父亲还是不愿让他参与那些事,只把他当作一个小孩子。 明明蒙德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蒙家遭难,蒙德一人便撑起了整个家族,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在父亲心中,长兄才是李家的未来? 长兄才配参与父亲做的那些事?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跟公子作对?为什么啊! 心中有太多的不解,李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再次叹了口气,消失在李斯的房门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贾又来到了李斯的房间里。 却听李斯直接了当的道:“今日朝会,结果如何?” “公子昊受封了秦王,杀了嬴成蟜,抓了嬴子阳。山下的嬴子阳大军,被顿弱夺去了。蒙毅奉诏去了代地,赵高做了郎中令,阎乐做了太子家令,还有几名太子属官,也是赵高胡亥的心腹.”姚贾言简意赅的说道。 李斯静静地听着,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连话都不说。 大概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似的,诧异道:“赵昊在朝会上杀人了?” “对!” “可有乱法?” “没有。” 姚贾摇头道:“他是朝会定罪,合法杀人!” “这” 李斯心头一震,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这时,却听姚贾长叹一声:“大秦朝堂将迎来劫难,丞相何其糊涂,竟与赵高胡亥等人合谋!” “事已至此,老夫可有退路可言?” 李斯面无表情道。 姚贾默然了。 现在的他们,确实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可是,胡亥在朝会上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根本没将他们当作自己人。 这样的路,又该如何走?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李斯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太子尚且年幼,不理解老夫的良苦用心,纵然擢升几名亲信,又如何撼动得了吾等的根基?” “呵呵.” 姚贾蓦然一笑,就像打量怪物一般打量了李斯一阵,然后深深一躬,喟然道: “姚贾本为大梁监门子,侥幸入秦,得先帝知遇之恩,得丞相协力举荐,终成九卿廷尉,此生足矣! 自韩非那事起,姚贾就一直追随丞相,与丞相谋政越多,越是感慨丞相之大才; 然,经历此番事端,姚贾幡然醒悟; 人心也,秉性也,天数也! 朝堂之变数,丞相还在梦中,姚贾无话可说!” 言罢,姚贾直接拱手退出了李斯房间。 李斯虽然有心挽留,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心中对胡亥依旧抱有希望。 果不其然,在姚贾退出房间的半刻钟之后,赵高带着胡亥的歉意,来到了李斯房间。 “李丞相,这是太子亲笔书写的悔过书,还望您原谅他的鲁莽与不敬!” 赵高走进李斯房间,当即单膝跪地,朝李斯呈上胡亥亲笔书写的悔过书。 李斯没有去接那封悔过书,冷冷地问;“嬴成蟜二人之事,究竟如何?”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心知此事瞒不过李斯,于是和盘托出道: “丞相势大,在下不甘平庸,本打算与嬴成蟜合作,借用他在朝中的势力,结果嬴成蟜勾结嬴子阳,暗中图谋赵昊,被赵昊反戈一击,最终惨死在酷刑之下!” “呵!” 李斯呵了一声,冷冷道;“你也算坦诚,不过,伱打算仅凭这封伪造的太子悔过书,就能缓和老夫与太子的关系?还是说,你以为老夫会在自己身边养一条随时反咬自己的狗?” “丞相若要这么说的话,那吾等只好被秦王逐个击破了!” 赵高一点也不意外李斯看穿这封胡亥悔过书是假的,但也没有顺着李斯的质问,表示认怂。 毕竟他刚才对李斯已经坦然相待,如果再事事顺从李斯,很难不让李斯心生怀疑。 果然,李斯听完他的话,快速陷入沉默。 大概又过了片刻,李斯才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丞相指的是”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又接着道: “秦王之位,护军都尉之职,看起来确实吓人,但仔细一琢磨,又不是不可以谋划!” “哦?”李斯眉毛一挑;“愿闻其详!” “想必丞相应该知道,‘秦王’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大秦现在风雨飘渺,急需一位声名,威望,且能力不下于先帝的大人物,震慑天下!” “这” 李斯瞪大眼睛,忽地心头大动。 却听赵高悠悠道:“先帝突然驾崩,天下不安,六国余孽蠢蠢欲动,边疆也不太平。秦王效仿先帝,巡狩天下,以安天下臣民,肃清边疆祸患,有何不可?” “你!” 就事论事,李斯对赵高之才,是真的有些佩服了。 此等绝境,居然被他想出这么一招。 诚然,这一招会大大降低胡亥在天下臣民心中的威望,甚至让天下臣民只知秦王,不知太子。 但这种威望却是暂时的,一旦胡亥熬到登基大典举行那日,顺利登基称帝,秦王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甚至为胡亥做嫁衣。 因为天下已经被秦王稳定了,胡亥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可。 而且,这招还是纯粹的阳谋! 作为大秦唯一一位大王,有何理由推脱安邦定国的重任? 念头至此,李斯嘴角隐隐勾起一丝笑意,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赵高:“此事太子可知晓?” 赵高喟然摇头:“丞相明察,太子尚且年幼,不谙世事。唯丞相决断,老夫才敢知会太子,相信太子不敢再迕逆丞相!” 闻言,李斯心中大石骤然落地,朝赵高拱手道: “如此,敢请郎中令禀报太子,老夫自当竭力促成此事,太子可高枕无忧也!” “有丞相在,天下何愁不兴也!” 赵高一脸殷殷地称颂了李斯一番,正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李斯又语气淡漠地道:“狗终究还是狗,一旦生出咬人之心,就不能再留了,郎中令可明白?” 赵高脚步一顿,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讪笑扭头:“狗不是被绳子拴着吗?哪会咬人” “呵呵。”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赵高话不多说,直接出了李斯房间。 等坐上自己马车,他才用力的捶打坐下的木板,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老夫必将李斯碎尸万段!” “岳父息怒.” 赵高的话音刚刚落下,驾驭马车的阎乐就轻声安慰了他一句。 “哼!” 赵高冷哼一声,迅速收拾自己的情绪,然后平静无常地追问阎乐:“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人已经去东胡宫了,相信已经见到赵昊了。” 阎乐小心翼翼地道。 赵高沉默了片刻,又道:“赵池被黑冰台的人抓走了,你也小心一点,别被牵连了!” “多谢岳父提醒,小婿知晓了。” 阎乐恭敬应了一声,忽又有些好奇地道:“岳父不打算救那嬴子阳和赵池?” “不该问的别问.” 随口丢下一句,马车上的赵高便微微闭上了眼睛,跟着马车的晃动,轻轻地摇摆着上身。 不是他不想救嬴子阳和赵池,而是根本没法救。 一旦他干涉嬴子阳和赵池的事,赵昊肯定会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飞扑而上。到时候,别说救他们,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现在只能等李斯向赵昊发难,他从中斡旋。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 赵高和阎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马车滚滚向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高忽地问了这么一句:“听说,咸阳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在打听赵昊,是吗?” “是的岳父。” “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 阎乐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反正他在赵高心中就是一个废物,只能做赵高安排他的事。 而承认自己是废物之后,他也没有遭到赵高的痛骂,或者殴打,只听赵高语气平常地追问他:“你觉得,这些人想做什么?是赵昊的敌人,还是什么?” “这” 阎乐迟疑了片刻,然后故作深沉的道了句:“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他跟在赵昊身边的时候学的,一听就很有深度。 果然,赵高从未听过这么有深度的话,不由睁开了眼睛,闪过一抹精芒。 “让剑奴通知无常的人,想办法散布赵昊的情报,引他们上钩,查清他们的身份!” “诺!” 阎乐应诺一声,同时心头大动。 与此同时,东胡宫外。 赵昊一瘸一拐的来到宫门口,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其中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但也有他认识的,比如蒙德,杨岑,以及那个被项羽烹杀的韩生。 “你们怎么来了?” 赵昊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 却听蒙德率先开口道:“公子.哦,不,大王,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你们几个随本王来,其余人立刻离开本王的寝宫,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们不客气!” “大王!天下乱了啊!”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 原本嘈嘈杂杂的宫外,顿时一片哀嚎。 赵昊脸色一沉,怒喝出声:“谁敢再胡言!本王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凄凄切切地退出了东胡宫。 蒙德几人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们突然接到一则惊人的消息,说六国余孽得知始皇帝驾崩的消息,反叛丛生,尤以三川郡,会稽郡等地的刑徒,闹得最厉害。 虽然这则消息尚未被证实,但忧国忧民的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便趁着夜色来到东胡宫,想让赵昊主持大局。 一进东胡宫,赵昊便沉下了脸;“如此乱象,为何不及时禀报朝廷?” “大王!吾等曾数次上书朝廷.”杨岑愤然道。 他是杨端和的儿子,也是赵昊的同学,此前因参加科举而入仕,现在在邯郸郡任职。 赵昊听到他的话,眉头大皱:“上书给丞相府了?” “这是老丞相王绾监国时定的法度,各郡大事都要上报丞相府” “好!此事先不说,只说邯郸郡如何靖乱?” “郡守派下官回咸阳,是想求兵甲万余,镇杀反贼!”杨岑如实答道。 赵昊冷笑出声:“这郡守是猪脑子吗?你们能杀光残伤刑徒与老弱妇孺吗?” “这” 杨岑迟疑了一下,嘟囔道:“至少能将那些反贼赶出邯郸郡” “蠢货!” 赵昊怒其不争:“别的郡就不是大秦的天下了?一派胡言!” “.” 杨岑语塞。 以前在文思阁跟赵昊学习,他就经常被赵昊痛骂,现在在邯郸任职,无论是郡守还是郡尉,都因为杨端和的关系,对他照顾有加,隐隐让他感觉自己还可以。 现在被赵昊再次痛骂,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啥也不是,连忙露出谦卑的笑容,朝赵昊拱手:“下官,听大王明示!” 赵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没有着急解决邯郸郡的事,又看向蒙德,皱眉道:“你又因何事而来?如果是因为你父,或是你叔父,大可不必!” “父亲和叔父皆是迂腐之人,蒙德不为他们,只为向公子告别而来!” 蒙德没有称呼赵昊大王,而是依旧称呼他‘公子’,此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赵昊心下感动,不禁唏嘘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坐下再说吧.” “公子.” “知道了。” “不是,您的屁股” “都说知道了!”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蒙德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座位。 蒙德和杨岑等人互相对视,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谁还能伤公子? 以陛下对公子的父爱,谁又能伤公子? 如果赵昊能偷听他们的心声,肯定会破口大骂,什么狗几把的父爱,都不像亲生的! 求月票,推荐票,追订,全订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一个个怂包,有贼心没賊胆【求订阅啊】 三国演义里面有一段意难平,就是那位粮草官。 曹操知道粮草官没有错,他自己也知道,可最终还是被杀了。 而他的死,也成功转移了矛盾,稳定了曹操军心。 赵昊的做法,如出一辙。 先让三川郡乱起来,让流民们发泄他们的怨气,再将这些本来就有罪的官吏推出去,给他们出气。 虽然三川郡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但至少短时间内,三川郡不会再出现叛乱。 而这,正是赵昊目前最想要的。 因为三川郡的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特别是刑徒这种历史遗留问题,不是说放了那些刑徒,或者重新安置就能解决的。 还有那些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流民,也不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能解决的。 目前只能求稳,再一一解决。 可是,嬴易根本不想配合赵昊,甚至有些绝望。 等了大概片刻钟,赵昊突然感觉眼前的嬴易有些不对劲,只见他两腮鼓起,眼睛血红,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紧接着,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卧槽!” 赵昊下意识暴了句粗口,大步冲向嬴易。 只见嬴易竟然咬断了自己的半条舌头,鲜血从口中涓涓流出。 半条舌头落在了大堂地板上。 嬴易紧咬着牙关,既没呐喊,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满眼怨毒的盯着赵昊,嘴角挂起一抹带着鲜血的笑容。 这一幕顿时让赵昊心头火气,立刻朗声大喊:“师兄!快传医生,快传医生进来!” 门外的无涯,也不管门内发生了什么,立刻冲出去传唤医生。 没过多久,大秦医馆培养出来的白大褂医生便来到了堂内。 一进堂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将嬴易按在桌案上,无涯瞬间反应过来,也跟着他按压嬴易。 舌头那么大块地方,短期流血量应该不容易致死,否则古代割舌头的刑法也不会顺利实施。 因为割舍容易死的话,为何不直接判死刑? 所谓咬舌自尽,大概率是血块堵住了气管,或者呛血窒息而死。只要解决了这些问题,基本不容易死。 赵昊将嬴易按在桌案上的姿势,便是防止血液倒灌的姿势。 但医生却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急得赵昊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啊!快救人啊!” 医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大王!这没法救啊!止不住血,舌头都掉下来了,没法治他死定了” 草! 这个没用的东西! 赵昊急得满头大汗,想不到嬴易这狗东西这么狠,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自己让他配合一下就想不开自杀? “公子,这人怕是不行了,要不就算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昊心中的烦躁,无涯一边按着嬴易,一边安慰他。 赵昊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脑子一直在思索解决办法,口中还不断开导嬴易: “嬴易!你好歹也是嬴秦宗室,就算犯了事,也罪不至死,有什么想不开的,大不了回咸阳享福,不要放弃活着的希望,要坚持住!” 嬴易听到赵昊说话,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来了,挣扎得更剧烈了。 “李瞻!给本王拿块火碳来!把他舌头给本王烫熟了!” 李瞻闻言浑身一激灵,来不及任何迟疑,转身就走。 听到赵昊要烫熟自己的舌头,嬴易剧痛之下仍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破口大骂,奈何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医生哪见过这种场面,只感觉裤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湿润。 都说秦王昊是个狠人.没想到这么狠看来以后要小心伺候了。 不多时,李瞻就拿着一把火钳,夹着火红的木炭走了进来。 因为赵昊的关系,东巡团里的人都喜欢喝茶,闲来无事煮茶喝,成了他们的习惯。 所以这煮茶用的木炭,随时随地都有,也不算难找。 可李瞻拿着木炭,却不敢靠近嬴易,看得赵昊满头黑线,只能让灌婴接过火钳,来到嬴易身边。 只见灌婴一手捏开嬴易的嘴,一手将火炭又快又准的捅到嬴易的舌头上。 刺啦一声,一股难闻的白烟就从嬴易口中冒出。 血顿时止住了。 厅内的众人几欲作呕。 嬴易疯狂的挣扎着,但四肢已经被死死的按住了。 赵昊忍不住别过头。 他虽然行事狠辣,却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这一幕属实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在场众人,除了灌婴,几乎所有人都别过了脑袋,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 等到火炭从嬴易口中取出的时候,血已经没有了,人却疼晕了过去。 赵昊连忙放开他,示意无涯将他摆在桌案上,躺平。 “医生,你赶快给他把把脉,看看他死了没?” 赵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的说道。 医生欲哭无泪,心说这么玩,换个健康的人都活不了,更何况是個咬断舌头的人。 不过,赵昊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低声应承:“大王放心,臣会竭尽所能救他的” 看着陷入昏迷的嬴易,赵昊眉头紧皱。 这狗东西到底在怕什么,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自己忽视了什么问题? 就在赵昊百思不得其解的下一刻,陈平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昊眼睛一眯,扫视了一眼堂内的众人,沉声道:“医生在这,灌婴一个人看着就行,其他人先出去!” 说完,又朝陈平招手:“陈平,跟我来!” “诺。” 陈平应诺一声,直接跟着赵昊来到后堂,寻了一个小房间。 一进房门,陈平便好奇追问:“大王,郡守发生了何事?他畏罪自杀了?” 赵昊摇头:“没有,我告诉他,他的把柄在我手上,并让他配合我放粮,突然就咬舌自尽了!” 陈平有些迷惑地道:“没理由啊?就算他配合大王,也不会马上死,何必受这样的折磨?” “是啊,我也想不通,看这个情况,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能让一郡郡守畏罪自杀,而且还是嬴秦宗室,谁能有这么大能力的,绝非泛泛之辈.看来除了赵高李斯,还有一个大麻烦!” 赵昊说这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唐举之,可唐举之是如何将手伸到三川郡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而且嬴易的身份还是嬴丰的弟弟。 以嬴丰与李斯的关系,他也没必要追随唐举之。 “你说.他在害怕什么?” 陈平眼皮低垂,仔细思索着。 隔了片刻,他才忽然开口道:“据臣调查,嬴易来三川郡担任郡守不过半年,却非常了解三川郡的各种势力,仿佛担任三川郡郡守几十年一般; 而且,正因为嬴易对三川郡的了解,才让他在三川郡如鱼得水,即使这里案件频发,也没有真正乱起来!” “如此说的话,嬴易还是好官?”赵昊有些古怪的反问道。 陈平想了想,道:“至少在臣调查的那些人口中,他的口碑还算不错!” “那他犯的的那些罪?” “也是事实!” “这就奇了怪了”赵昊一拍额头,眼珠子乱转,纳闷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或者说,是谁的人?” “要不等他醒来,我去审问他?” “他连死都不怕,你去审问也未必好使.”赵昊摇头道。 陈平若有所思的道:“能让他这样悍不畏死的保密,幕后之人定是拿住了他什么把柄?” “把柄?” 赵昊一愣。 却听陈平又道:“说不定这把柄就是他孩子!” 赵昊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陈平仰头笑着感慨道:“那是因为大王没有孩子,等大王有孩子就知道了。若我孩子在别人手中,我也愿意咬舌自尽保他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怎么,你想成家生孩子了?” 赵昊笑呵呵地打趣陈平道:“我那几位皇姐,有没有看上的?” “啊?这” 陈平有些尴尬的红了下脸,急忙摆手道;“平不敢奢望!” “不敢奢望的意思是,有看上的?” “大王,我们不是在说嬴易郡守的事吗?您看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个个怂包,有贼心没賊胆,活该单身!”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陈平一眼,然后摆摆手:“走,跟我再去审一审嬴易的狗腿子!” “诺!” 陈平应诺一声,很快来到关押郡丞的房间,此时郡丞双目失神,捂着裆部瘫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赵昊一来,立刻浑身一哆嗦。 “大大王” 说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叫屈道:“大王,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本王从不冤枉一个好官,也不会放过一个坏官,郡守之前说自己奉公守法,现在却快死了,畏罪自杀,还在府衙大堂抢救,你觉得本王会信你这一面之词吗?” 赵昊冷笑道:“老实配合本王,本王不但能让伱活命,还能让你官复原职。” “本王问你,嬴易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郡丞低着头,只强调了这么一句话。 赵昊与陈平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当即换来几个人,将郡丞架出了房间。 郡丞惊恐的挣扎着,想要求饶,但随着铁门关上的片刻,求饶成了痛苦的惨叫。 等他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大大王,我我知道的东西有限,您说过要留我命的,您发誓,您不能杀我.”郡丞喘着粗气说道。 赵昊表情淡淡地道:“本王从不骗人,你若老老实实交代,本王发誓,绝不杀你,但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郡丞:“你可以说了。” 郡丞犹豫了片刻,最终压低声音道:“郡守背后确实有人,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从来不跟郡守直接联系,但三川郡的所有事,都离不开这个人的掌控,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这么厉害?” 赵昊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你是怎么知道的?” “嬴易虽是嬴秦宗室,却从未管理过郡县,连军政都知之甚少。可是,自从他上任以来,原本跟前任郡守不对付的郡尉,突然变得很听他的话,连三川郡不少大族族长,都成为了他的座上宾,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三川郡不少大族的族人,曾在旧韩朝廷任职,秦灭韩后才归顺秦的。他们与秦官一直有隔阂,成为秦官的座上宾,纯粹无稽之谈,可嬴易却做到了!” “正因为如此,我开始怀疑嬴易,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某日从咸阳发来的急报,嬴易不在郡守府,是我接手的,他回来后大发雷霆,我才知道他背后有人指使?” “就因为这个,你就断定他背后有人指使?” “这个只是一环,最重要的一环是之前发生的事,因为洛阳被四野流民搞得乌烟瘴气,有人建议将郡城迁移到荥阳,嬴易始终拿不定注意,后来接到这份急报,他才下定决心的!” 闻言,赵昊与陈平对视一眼,暗道果然如此。 只不过这件事依旧有些异常的古怪。 嬴易一个无名之辈,怎么能接手这么多事,而且,他做的那些事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事,为何要畏罪自杀? 难道是背后之人没让他配合自己,他不敢擅自做主,才以死表忠心? 这也太扯了吧! 赵昊越想越无语,决定不再追问幕后之人,转移话题道:“旧韩大族在三川郡有多少人为官?” 郡丞想也没想的答道:“为官者不多,为吏者有十几人,不过都是些乡亭小吏,唯一一个在郡府任职的主簿,前两天被盗匪杀了。” “哦,还有这事?” 郡丞迟疑了一下,道:“原本嬴易是想让他代替我的,结果大王东巡来了三川郡,这件事就搁置了。他便是在大王进驻三川郡那天遇害的.” “呵,倒是巧了!” 赵昊一听就笑了。但也没有再多问,便满意的拍了拍郡丞的肩膀,语重轻长的道:“你回答得不错,本王很满意,在此安心养伤吧!” 说完这话,便带着陈平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来到门外,赵昊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道:“嬴易的事先不管,让那几个罪官回来放粮,我猜明日会有一场好戏,咱们静观其变!” “那几个罪官” “老百姓最喜欢看的就是杀罪官,让他们看个够!” “这” 陈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拱手应诺。 他知道,好戏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朕还是第一次参加朕的葬礼呢!【为盟主加更4/5】 自李斯入驻甘泉宫以来,始皇帝的葬礼都是他一人操持的。 对于始皇帝的葬礼,李斯从未有过懈怠。 或许是愧对始皇帝的信任,或许是展现独挡一面的决心,他一直尽心尽力,想要把始皇帝的葬礼,办得隆重至极。 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 生,人之始也。 死,人之终也。 始终俱善,人道毕也。 大臣之所以重视君主的葬礼,儿子之所以重视父亲的葬礼,皆在于此。 所以,生前不重视,死后也不会安宁。 所以,天子诸侯的棺椁里,一直保留生前用过的东西,就是要始终如一。 李斯为了展现始皇帝生前的功绩,超天子诸侯规格举办丧礼。 首先,自然是始皇帝的陵墓,宏大无比。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陵,以水银为山川大海,江河湖川,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葬既已下 树草木以象山” 由此可见,始皇帝陵是何等的宏伟雄奇。 就后世发掘的兵马俑军阵,以及尚未考古挖掘,且科学探测过的骊山帝陵,都令后人叹为观止,被称为人类奇迹。 有人说,秦始皇陵之所以修得如此宏伟雄奇,是因为秦始皇好大喜功,穷奢极欲。 其实不然,始皇帝一身劳碌,忙于国事,不到五十岁就突然驾崩,无论是他的心志,还是国家当时的现状,都不可能让他纵容如此铺张浪费,且盛大的葬礼。 这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象力几乎与始皇帝匹敌的李斯,为始皇帝精心准备的葬礼。 以李斯老师荀子对葬礼的讲究,李斯自然不会弱于他老师,所以营造出此等冠绝历史的葬礼,很符合历史逻辑。 而始皇帝葬礼与陵墓,几乎跟始皇帝‘暴政’没有必然关系。 人们往往喜欢将过错归咎于那个贡献最大的人,而忽视他身边辅助他的人,李斯便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李斯在大秦历史上的作用,特别是大秦末期的作用,鲜少有人深究。 此时此刻,浩大的灵车,在黑旗招展的禁军护送下,缓缓前行,嬴政坐在赵昊的秦王马车内,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喟然一叹:“朕还是第一次参加朕的葬礼呢” “噗——” 原本正襟危坐,生怕嬴政再打自己的赵昊,听到这话,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嬴政见状,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你不是从梦中人那里了解过历史么,说些朕不知道的事来听听?” “父皇想听什么?”赵昊歪头。 嬴政想了想,笑道:“就说朕的葬礼如何?” “说实话,父皇的葬礼,怕是亘古未有的葬礼.很少有人能想象父皇的葬礼有多宏大,就是后世史官的只言片语,都令人遐想连篇!“ “哦?” 嬴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意思是,后世还存有朕的陵寝?” “那可不!” 赵昊也来了兴趣,侃侃而谈道:“父皇的陵寝,被称为世界奇迹。别的不说,就说兵马俑,每日看兵马俑的人,就多达数万人!” “兵马俑?” 嬴政眉头微微皱起,不由生起一抹古怪之色:“看那东西干嘛?不就是陪葬品吗?” “说是陪葬品,其实是文明的昙花一现!” “此话何解?” “父皇有所不知,自三代以来,无论是诸侯王,还是世家贵族,都有人殉的传统。但人殉是非常不人道的,父皇用陶俑陪葬,可谓开古今之先河。然,父皇之后,人殉又复兴起,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说到这里,赵昊不禁欷歔一声,想起了‘大明堡宗’唯一的功德,那就是废除了人殉制度。 似乎感受到了赵昊的情绪,嬴政也变得十分严肃,沉着声音道:“以后朕会颁布法令,彻底禁止人殉!” “父皇英明!” 赵昊笑着拍了嬴政一个马屁,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试探着追问嬴政:“父皇,儿臣一直有个疑问,这骊山帝陵,真的是您的陵墓吗?那唐举之所谓的骊山格局,您真的不相信?”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昊:“你问这个做什么?” “其实有件事,儿臣一直没告诉父皇,梦中人说,蒙恬最后死在了狱中,他曾言,自己修长城,断了大秦的龙脉” “胡说八道!”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就低喝打断了他:“朕曾数次派出勘舆家,勘探山川走势,地脉走势,怎可能断了大秦龙脉!” “果然.” 赵昊会心一笑:“父皇果然信封玄学!” “你!” 嬴政反应了一瞬,顿时一头皮削过去,斥道:“你小子敢诈朕!” “哎呀!” 赵昊吃痛一叫,龇牙咧嘴道;“我就是怀疑骊山帝陵不是父皇真正的陵寝,才这样问的” “哼!” 嬴政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沉沉道:“朕本来也没想过葬在骊山帝陵” “那为何修骊山帝陵?” “是修给天下人看的.” “原来如此!” 赵昊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又好奇的追问:“那父皇想葬在哪?” “你这么想知道干嘛?” 嬴政脸色一板,隐隐觉得这逆子没安好心,眯着眼睛道:“莫非你小子还敢挖朕的陵寝?” “哪能啊!” 赵昊吓了一跳,当即远离嬴政身旁,躲到马车角落,惶恐着摆手:“儿臣怎么敢做这种事,纯粹就是好奇!” “好奇个屁,朕也不知道在哪!” “啊?” 赵昊有些诧异:“父皇居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陵寝在哪?” 但嬴政的表情却非常认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朕也才去过一次,而且还是刚登基不久的时候去的,那时候吕不韦问朕,有没有想过死后葬在哪?朕说,朕都死了,哪管那些! 吕不韦说,生前要为身后考虑,以后才能走得远! 朕想想也是,就说肯定是葬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谁都找不到朕的地方,这样朕就可以做很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以后死了,也没人能找朕报仇!” “我也觉得,葬得越远越好,越安全!”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忽又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昊:“要不,你死后就葬在朕的身边,永远陪着朕?” “大可不必!” “哈哈哈——” 嬴政朗声大笑,忽地觉得这个注意不错,以后就让这小子葬在自己身边,永远陪着朕。 正在此时,车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大王,前方距骊山不足十里,丞相邀大王共商葬礼流程!” “知道了。” 赵昊与嬴政对视一眼,当即正襟危坐,沉声回应。 很快,浩浩荡荡,绵延十数里的送葬车队,便缓缓停了下来。 另一边,胡亥所在的太子马车上。 赵高拿着几封紧急奏折,放在胡亥的书案上,将铜管笔递给他道:“请太子批写诏语。” “嗯?” 胡亥正在昏昏欲睡,忽见赵高如此作为,不由懵懵懂懂的摇头:“批写什么?不是有丞相吗?” “太子,丞相是丞相,太子是太子,太子是储君,比丞相大,便是丞相做事,也要太子同意才能做!” “可是.” 胡亥满脸愁苦的看了眼奏折,不耐烦地道:“现在不是参加父皇的葬礼吗?何急于这一时!而且,老师不是说,让我别再违逆丞相么?我能说什么!”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自然可以说!然则,有些事不同,太子自然不能违逆丞相!”赵高正色道。 “这又是为什么?” 胡亥笑了:“还分事情决断?” “太子现在还没有登基,若不尊崇丞相,以后丞相便不管太子,拥立秦王登位了!太子就别想做皇帝了!” “啊?” 胡亥惊讶道:“李斯要拥立十三兄做皇帝?” “对啊!所以太子不能轻易得罪丞相,要顺从他,让他为太子跟秦王作对,坐收渔人之利!” “哦——原来是这样!” 胡亥恍然点头,又道:“胡亥明白了,丞相要做的事,咱们支持它,丞相不想做的事,咱们反对它!” “太子天资过人,英明神武也!” 赵高连连点头,笑口常开。 胡亥又有些不耐烦地道;“那这些奏折交给丞相处理啊,交给胡亥做什么,反正都要顺从丞相!” “太子天赋异禀,方能登基做皇帝,何须计较这些,只不过是做给大臣们看的!”赵高拱手道。 胡亥瞬间反应过来,笑嘻嘻道:“做做样子嘛,胡亥懂的!” 说完,才拿起手中的笔,在奏折上写了起来。 赵高一边查看,一边指导:“能写就好好写,认真写.” “老师放心,胡亥晓得!” “太子天赋过人也!” “呵呵.” 胡亥笑着聆听赵高的恭维,在奏折上按照赵高的要求,写下一个个不属于他智谋的批语。 接下来的始皇帝葬礼,更是让他体会到了权力的快乐。 而与此同时。 公子良四兄弟的马车上。 因为赵昊的缘故,他们重新恢复了自由,可以参加始皇帝的葬礼。 但是,四兄弟现在却非常不开心。 因为赵昊不让他们坐自己的马车,而是让他们四个人挤一辆马车。 虽然这辆马车足以坐下他们四个人,但他们依旧觉得赵昊变了。 明明昨晚才一起嗨皮,一起喝过酒,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喂,九兄,是不是你昨晚灌昊弟酒,把他灌生气了?” 公子荣禄有些郁闷的看着公子良。 公子良委屈巴巴地道:“我没有啊,他就喝了几壶,我喝了有一坛!怎么可能是我灌他酒?” “不错!我也没灌昊弟!是他自己喝多的!” 公子将闾一本正经地道。 说完,三人齐齐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公子高。 公子高正看着窗外,神情恍惚,突地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茫然扭头,疑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三兄,您没事吧?” 公子荣禄皱眉道:“我怎么感觉您从南海回来变了个人似的!” “没错,我也感觉到了!”公子将闾点头附和道。 公子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们感觉谁都变了,就你们没变!” 说着,又扭头看向公子高,挤眉弄眼道:“是不是想夫人了?说实话,我也想了,在南海那段时间,最难受的就是没有女人!” “切!” 公子荣禄吐槽道;“什么没女人!那越女不是女人么?我看你连母羊都没放过!” “狗屁!” 公子良勃然大怒:“我那是想吃涮羊肉了,琢磨着怎么弄来吃,倒是你,糟蹋了那棵树的事情,我可记得!居然还想污蔑我?” “树?”公子将闾震惊了:“十二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六兄别听九兄胡说八道!” 公子荣禄摆手道:“我那是追闽越军的时候,路上全是树,我听昊弟说,如果在树林里迷路了,先做个记号,这样便不容易迷路了,所以,我当时看到了一颗奇特的树,就跑去做记号了!” “只是做记号?” “废话!” 公子荣禄瞪眼道:“难不成我还真把树糟蹋了?” 三兄弟轰然笑了起来。 公子高也跟着笑了笑。 就算他们贵为皇子,离开了皇宫,也跟大多数老秦人一样,在战场上死命拼杀,吃尽各种苦头。 要说包括王翦在内的那些老将是大秦的支柱,那么他们这些皇子,乃至关中老秦人子弟,就是大秦的基石。 正因为有了他们,大秦才能统一六国,才能统一南海,做到真正的华夏一统。 毕竟,这可是上百万关中老秦人,关中子弟,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父皇啊!您真的要将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交给胡亥吗?” 公子高无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然后迅速恢复神色。 这时,外面有马蹄声响起。 只见一名传令司马来到他们马车旁边,拱手道:“秦王邀诸位公子共同商议先帝葬礼!” 有保底月票的,记得跨年后投我哟,爱你们。(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真想挖开看看啊!【祝书友们,元旦快乐!】 距骊山帝陵十里左右的位置,李斯下令停止前行,就地安营。 此时,议会帐篷中。 李斯端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均是朝中重臣。 很快,赵昊就带着公子良四兄弟,来到了议会帐篷。 原本李斯只邀请了赵昊,没想到赵昊连公子良四兄弟都带来了,不由眉头紧蹙。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什么,便缓缓站起来朝赵昊行礼。 “老臣,拜见大王!” “臣等,拜见大王!” 李斯的话音刚落,其余众臣纷纷附和。 若非知道大秦还有一位太子,赵昊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始皇老爹给自己的考验吧? 赵昊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抬手示意:“诸位大臣无须多礼,李丞相急需主持,我听听就好!” 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到尉缭身边,堪堪坐下。 却听尉缭戏谑一笑:“王上真是威风啊,一年多不见,为师还真给你行礼,叫你大王了!”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回怼道:“那老师不得将师姐嫁给弟子,做做秦王妃?” “小子想得倒挺美的,有本事,你自己找她啊!” “我连她人影都看不到,去哪找她?倒是师傅您,整天偷我父皇的鱼,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父皇都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些鱼!” “我不管,反正今晚我得喝鱼汤” “咳咳——” 眼见赵昊刚坐下就跟尉缭窃窃私语,坐在主位的李斯,既羡慕又生气,不由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 李斯板着脸道;“先帝伟业,超越古今,葬礼自然也不能落下。是以,老臣总司先帝葬礼,拟定方略,以吾师荀子葬礼之说为本,大象其生,礼致隆重,陵极宏壮” “等一下!” “嗯?” 李斯的话刚说到一般,赵昊就出言打断了他,众臣满脸诧异,不由齐齐看向赵昊。 却见赵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道; “本王不是不赞成厚葬先帝,只是丞相如此厚葬先帝,国库能否支撑得了这样庞大的开支?还有,照丞相厚葬之说,骊山帝陵怕是要扩建,那先帝灵棺,又停放在何处?难不成要先帝等个两三年,再下葬?” “这” 众臣被赵昊这三问,问得面面相觑。 李斯脸色阴沉,欲言又止。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被赵昊当面质问,还是有些不满愤慨。 从这一点来看,胡亥要比赵昊懂事得多。 因为胡亥将所有大事都交给了他,连议会都没有来参加。 而赵昊,纯粹就是个麻烦。 眼见气氛陷入尴尬,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去疾,忽地开口道: “王上所担忧的问题,李丞相已经跟吾等商议过了,国库目前的开支,完全能支撑先帝的葬礼,至于扩建骊山帝陵这段时间,先帝灵棺停放在何处,这个先帝早有安排,无须多虑!” “最后。” 说到这,顿了顿,又接着道: “我秦人自殷商时期进入西部,跟戎狄奋战数百年,生存之艰,与蛮夷无异,自然禀承了墓祭之风。今先帝之墓,秦人也必然到先帝墓地祭祀,既然如此,先帝墓地岂能无‘大象其生’之说?” “不错!就算倾举国之力,也要厚葬先帝!”胡毋敬附和道。 其余众臣也异口同声:“若非如此,不足以大象先帝之生也!” “这” 赵昊语塞,不由下意识看向自己老师尉缭。 尉缭笑了笑,点头道:“先帝葬礼,合乎国情,合乎时宜。” “大王,李丞相精通法家之礼,亦精通儒家之礼,此葬礼兼顾荀儒厚葬之礼,大善也!”公羊敢站出来说了一句。 赵昊看了看公羊敢,又看了看李斯,最终无奈地点头:“既然众臣都没有意见,那就按丞相之策执行吧!” 闻言,李斯暗舒了一口气,又环顾众臣道:“下一个议题是祭祀定制,以皇家正宗祭祀礼仪。为此,建造墓城,以先帝陵寝为极庙,四海之内皆厚礼供奉,以始皇帝庙为祖庙!” “老师,他说的啥意思?” 听到李斯这话,赵昊不由侧头看向尉缭,低声问了一句。 尉缭嘴角一抽,心说别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老夫好吗?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然而,赵昊的一举一动,都在众臣眼中,他又不得不向赵昊解释。却听他道:“意思是,自始皇帝开始,庙祭和墓祭合二为一了,各地无需到先帝陵墓祭拜,在庙里祭拜也一样!” “这不多此一举吗?刚才还说陵墓修大点,好让人祭拜,感觉气派一些,现在又整这出?” “嘘!小声点!” 尉缭被自己关门弟子的‘无知’整得尴尬不已,但又无奈可奈何。因为以赵昊的性格来说,不懂这些春秋礼仪也很正常。 毕竟谁没事研究葬礼? 好在赵昊没有因为自己的‘无知’,再次质疑李斯。 李斯也得以如释重负,继续一个又一个的议题。 直到临近中午,这场议会才顺利结束。 但是,正当李斯与众臣准备起身离开的下一刻,赵高带着胡亥的太子诏书,走了进来。 却听赵高朗声道:“诸位大臣留步,太子有诏:先帝国丧宜丰厚非常,举先帝身前所用一切珍奇财货,皆陪葬,先帝后宫嫔妃,无子者,侍奉之女,皆从死” 哗! 全场哗然! 珍奇财货陪葬也就罢了,这人殉,怎么能用在先帝葬礼之上? 要知道,先帝后宫嫔妃,无所出者,多达数百人,何其残酷? 而且先帝早就说过要废除人殉,否则也不可能以兵马俑陪葬! 当初秦献公大兴人殉,差点让秦国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先帝早有明言,太子何故倒行逆施? 此举,简直荒诞绝伦! 眼见众臣一个个义愤填膺,赵昊默不作声的看向李斯,想要看一看李斯的态度。 就如当年的《谏逐客书》一般,奋然发声。 可是,李斯却跟他一样默不作声,这让他不禁生出一抹杀意。 在此之前,无论李斯做什么,赵昊都没有表露出一丝杀意,因为李斯的结局,早已注定。 现在,他从未有过如此想杀李斯之心。 这个老东西,简直该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昊的杀心,李斯眉头微皱,沉声道:“敢问郎中令,太子何故重起人殉?” 他这话显然不是替自己问的,而是替在场的所有人问的。 毕竟‘人殉制度’已经很久没被公然提起了。 他必须要一个合适理由,支持胡亥。 却见赵高拱手道:“按照大秦历代先王的规矩,先王逝去之后,宫中女子可出宫另谋生路; 但是,太子以为,侍奉先帝的女子放出民间,有些不合适;因为先帝在世之前就饱受天下争议,如果这些女子被放出民间,很有可能泄露宫中密事,对先帝大为不敬。” “这” 众臣闻言,顿时语塞,竟隐隐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李斯却没有直接表态,又扭头看向赵昊:“大王以为如何?” “人殉不合人道,本王反对人殉!” 赵昊冷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众臣面面相觑。 李斯和赵高对视一眼,后者讪笑着拱手:“那依大王之见,先帝后宫嫔妃,无出者,侍奉过先帝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处置什么,宫中那么大,难道还住不下她们?” “可是,新帝登基,总要安置新的嫔妃,以及宫女.” “那就等新帝登基之后再说!” 赵昊拍案而起,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众臣见状,一片唏嘘。 李斯和赵高会心一笑,摆手道:“既然大王有此决断,那此事就延后再议!” 说完,便宣布议会结束,重新准备启程。 等议会帐篷只剩下赵昊和公子良四兄弟,以及尉缭时,尉缭才一个箭步来到赵昊身边,直接给他一头皮,低斥道:“你小子中了别人的奸计,还不自知!” “啊?” 赵昊揉着头,一脸懵逼;“老师这话何意?” “你啊!” 尉缭抬手指了指赵昊,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旁公子良连忙上前,朝尉缭拱手:“老国尉有何指教?可是昊弟反对人殉有问题?” “非也!” 尉缭摇头:“非是人殉可取,而是此时不宜反对人殉!” “为何?我见群臣皆对人殉不满啊!” 公子将闾也有些不解的道。 尉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昊,叹息道:“众臣虽然不满人殉,却没人站出来反对人殉,因为胡亥所言,确实有理!” “有个屁的理!那小子就是个混蛋玩意儿” 赵昊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公子高似乎抓住了重点,沉声道;“老国尉说此时不宜反对人殉,还说昊弟中了他们的奸计,这又是为何?” 尉缭板着脸道:“此次议会,本就是李斯为你昊弟设计的,主要考量他对大政的判断力!因为李斯此前曾召开内阁会议,想要让这小子代替你们父皇,巡狩天下!” “啊?” 四兄弟陡然一惊,包括赵昊也有些目瞪口呆。 却听尉缭又话锋一转;“李斯的提议,并未得到内阁大臣们的一致认可,因为秦王在博士宫的表现,很有见地; 再加上太子之前的表现,内阁大臣冯去疾,老郑国,还有少府章邯,都觉得秦王因留守咸阳,主掌监国大权,替太子处理军政!” “可秦王在议会上的表现,正中李斯等人的下怀,跟太子没什么不同,对大政都不甚了解!” “啊?这” 四兄弟面面相觑,皆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但是,赵昊却不以为意的道:“我本来也没想过处理什么军政,出去转转,有何不可?” “竖子糊涂!” 尉缭怒道;“老夫怎么会教出你这个不开窍的弟子?” “哎呀老师!我其实什么都明白,他们无非是想把我打发出去,让胡亥坐等称帝嘛!” “你,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 赵昊这话,一下子把尉缭整不会了。 却见赵昊挤眉弄眼道:“老师还记得您教我的兵法吗?” “嗯?” “进不郭圉,退不亭障!” “这” 尉缭心头一动,顿时陷入沉思。 一旁的公子高四兄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却赵昊解释道:“所谓进不郭圉,退不亭障; 意思就是,守城不要只想着守一座城,要从城郊开始守,这样才有退路; 如果一开始就固守一座城,你将毫无退路,最终被敌方逐渐包围” 说着,缓缓走出议会帐篷,遥望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骊山帝陵,微微一笑:“有位鲁姓先贤曾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倒是很想看看他们失望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 公子高四兄弟刚随赵昊走出来,就听到这话,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公子良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昊弟有去过骊山帝陵吗?” “没有。” 赵昊摇头,忽又反问公子良:“九兄去过吗?” “我也没有。” “那十二兄呢?” “九兄都没去过,为兄怎么可能去过?” 公子荣禄皱眉反问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道:“父皇在世的时候,我们原本就很少出宫。况且,骊山帝陵除了父皇信任之人,谁也进不去。” “不是还没下葬吗,怎么进不去?”赵昊有些诧异地道。 公子将闾一本正经地道:“据说,下葬的甬道在别处,不在帝陵周围。” “这” 赵昊语塞,心说难怪后世那么多盗墓贼,打了几十个盗洞都进不了秦始皇陵,原来帝陵的入口不在骊山周围。 其实,想想也正常,以李斯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绝妙的防盗手段。 毕竟里面陪葬了六国接近三层的财富。 被人盗走了,那多失败。 “可惜啊!” 赵昊不禁喟然一叹:“真想挖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跟传说中的一样,有水银江河,宝石星辰” “昊弟,你.” 公子将闾满脸震惊的看着赵昊。 “哎呀!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赵昊没好气地瞪了公子将闾一眼。 这时,却听公子高若有所思的道:“昊弟说得不错,要是能挖开就好了.” “嗯?” 这下子轮到赵昊震惊了。 求保底月票! 明天继续为盟主加更,今天元旦事情多!抱歉啦!(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我赵昊就是要行使皇帝的权力!【为盟主加更5/5】 因始皇帝驾崩而颇显冷清的咸阳,又因赵昊被封为秦王而重新燃起一片心火。 “卖报!卖报!公子昊统一南海,先帝留有遗诏,封公子昊为秦王!” “秦王放言,不管以后是否科举入仕,要让所有寒门士子学有所用!” “国丧结束!太子归国!于十月十日举行登基大殿,在此期间,由李丞相携众臣主持朝政!!” “震惊!郎中令蒙毅,竟然被贬代地” 不同的报纸,随着赵昊等人返回咸阳,争相售卖。 重新燃起心火的百姓,也在这时,争相购买。 而跟普通百姓不同的是,士子们最关心是教育爱国运动的激励制度。 赵昊返回咸阳的第一时间,就与李斯等人商议了‘教育爱国运动’的事情。 因为李斯等人早就在谋画赵昊巡狩天下之事,所以,对于赵昊的提议,他们只是简单的提了几个要求,便没有过多干涉。 毕竟这个提议在赵昊倒台之后,就会被他们撤销。 双方都保持心照不宣的状态,还算十分和谐。 “王上——” 李斯朝赵昊恭敬行了一礼,然后笑语焉焉地道: “尽管秦法没有要求诸侯王必须上朝的先例,但主少国疑,还需秦王主持大局!”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端起桌上的玻璃茶杯,抿了一口,才淡淡道:“李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不瞒王上,近日各地文书纷至沓来,老臣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气息!” “哦?” 赵昊眉毛一挑:“莫非天下真的大乱了?” “纵使未大乱,也有各种神神秘秘的流言传播,有一则楚南公流言,看得老臣心惊肉跳,其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荒谬!” 赵昊不屑一斥:“此等流言,纯属无稽之谈!” 项羽都被始皇老爹干掉了,谁有本事亡秦? 无非是一些尚未灭绝的项氏族人的怨念罢了,赵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却听李斯又道:“老臣也不清楚此等流言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但是,老臣确切地直觉到,大秦应立即实施新政,肃清郡县民治,使百姓诸多生计,不因先帝驾崩而惶恐,而停止流转!” “否则,天下汹汹大势便很难收拾!” 从这几句话可以听出,李斯确实在为大秦着想,只是因为始皇帝的突然驾崩,跟着赵高把路走偏了而已。 但是。 错了就是错了。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昊并不会因为李斯这几句为国之言而对他有所改观,只是平静如常地道:“那依李丞相之见,该如何应对?” 李斯想了想,正色道:“天下大势已经发生了一种极其危险的融合,此融合,根本之处在四大潮流!” “何谓四大潮流?” “回王上” 李斯躬身作揖,侃侃而谈道:“秦灭六国前后,天下始终保持四大潮流:一,期盼天下重归一统之潮流;二,拥立大秦新文明之潮流;三,六国余孽复辟之潮流;四,天下庶民渴望战争结束,安居乐业之潮流。”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抬手示意李斯继续。 却听李斯又道:“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前,秦政尚未普及天下,前三大潮流始终紧密地融合在一起,结成了天下主流大势; 那时候,秦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秦政施行郡县,天下无不信封秦政,笃力秦法; 所谓六国复辟之潮流,不过星星点点而已,几乎被呼啸而来的统一大潮淹没得无影无踪; 然则,随着帝国着手南海,着手北疆,庶民生计却被相应地忽视了,万千黔首得到了好处,有了土地,有了家园,却不能安居乐业; 这便使得,天下民心对大秦产生了一丝动摇!” “在此动摇之机,先帝突然驾崩,六国余孽趁机作乱,才有了今日之祸患” 听到这里,赵昊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要图穷匕见了,所以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斯:“所以,李丞相希望本王做什么?”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最终义正言辞地道:“民心之势一旦倒秦反秦,向复辟潮流靠近,天下格局将会产生动荡,大秦也将危机四伏,老臣希望秦王秉承先帝遗志,重塑秦王之名,巡狩天下,震慑复辟宵小,肃清边患!” “呵呵呵” 赵昊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李斯心头一沉,笑得整个书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斯很清楚,赵昊若不愿意,以他现在的权势,没人能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所以,李斯只能赌,赌赵昊是否有爱国之心。 毕竟赵昊此前推出的‘教育爱国运动’,强调了每个秦人都要有一颗爱国之心。 而且,为了这个‘教育爱国运动’,他颁布了一份丰厚的激励制度,以及福利政策。 即,每一名参与‘教育爱国运动’的寒门士子,去到目的地之后,只要拿到当地里长开具的文书,就能领取爱国补贴。 士子从事‘教育爱国运动’,其主要目的是推广全民教育,提高普通百姓的识字率,以及爱国思想。 但平时也要参与劳动生产,与当地百姓打成一片,等到收获时节,还可以领教育津贴,劳动光荣奖章。 从事‘教育爱国运动’半年,并获得过劳动光荣奖章,可入职当地公办学校,在学校任职,甚至可以竞争学校领导职位。 学校领导的级别,同大秦二十爵位等级相同,除了不能参与朝政,其余福利皆相同。 从事‘教育爱国运动’一年,且通过爱国思想考核,可以带着当地官府发放的证明文书,到秦王府要求安排公职。 这一系列举措,让无数寒门士子爱国热情高涨,自发地离开关中,奔赴各地,为推广‘教育爱国运动’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作为‘教育爱国运动’的发起人,总不可能不爱国吧? 李斯怎么也想不到,赵昊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的提议,于是屏息凝神,静静等待赵昊的决断。 大概过了片刻钟,赵昊才收敛笑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着李斯道:“大巡狩之事,本王悉听丞相谋划。” “这” 李斯瞪大眼睛,不由有些吃惊。 虽然赵昊的决定在他意料之中,但又在他意料之外。 他想到了赵昊会答应自己,却没想到赵昊会答应得这么轻松。 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似乎猜到了李斯心中所想,赵昊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道:“本王答应李丞相的请求,也希望李丞相答应本王的条件,本王打算论功行赏,对统一南海的诸将,进行封赏!” “什么?” 李斯满脸诧异。 这竖子居然还跟自己谈条件? 他不是倡导大家要有爱国之心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却成了跟自己谈条件的筹码? 简直岂有此理! 尽管李斯心中满是愤慨,但表明还是迅速收拾情绪,皱眉说道:“封赏有功之臣,乃大秦历来传统,且符合秦法,就算大王不说,朝廷也会有相应的安排!” “不是,李丞相误会了。” 赵昊笑着摇头:“本王说的是,本王打算论功行赏,对统一南海的诸将,进行封赏,与朝廷无关!” “嗯?” 李斯眉头大皱,不由脸色阴沉;“大王这是何意?” “李丞相难道忘了,本王的‘教育爱国运动’最后一条福利,凡从事‘教育爱国运动’满一年,且通过爱国思想考核的士子,可到秦王府要求安排公职; 若秦王没有封赏功臣的权力,如何安排他们公职?” “这这怎么能行,这是皇帝才有的权力!” “敢问李丞相,现在有皇帝吗?”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 李斯正色回怼:“纵使目下没有皇帝,也有太子,也有秦法,大王不尊太子,不尊秦法,是要乱国吗?”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走向门外,在此过程中,边走边道:“本王的条件,李丞相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答复本王,本王有的是时间!” 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书房,独留李斯在书房里满脸铁青。 李斯如果不秉秦法强政的传统,便会陷入谋害扶苏蒙恬而乱国的泥沼中,为此,李斯必须彰显秦法之神圣,否则,李斯便不能与赵高胡亥的较量中,占据上风! 也就是说,此时的李斯,已经在为除掉赵昊之后作准备了。 可是,要想除掉赵昊,又必须跟赵昊周旋,无论是哄骗赵昊,还是用爱国大义去道德绑架赵昊,都得让赵昊心甘情愿的走进他为赵昊设置的圈套,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毕竟现在的赵昊,今非昔比,除了始皇帝,没有谁可以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沉默半晌,李斯始终拿不定主意,最终暗牙一咬,准备去找赵高商议,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因为当初提议赵昊巡狩天下之人,正是赵高。 而就在李斯去找赵高的同时,赵高正在跟胡亥谋划新的策略。 “太子最近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思?”赵高笑呵呵地询问胡亥道。 胡亥看了眼赵高,兴致缺缺地道;“敢问郎中令,是不是不做皇帝,就不能痛快?” “这” 赵高愣了一瞬,有些好笑地道:“纵使做了皇帝,也不能事事痛快。” “那做皇帝有什么意思?” “老臣不明白太子之意。” 赵高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惊讶。 如果胡亥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放弃了,他的所有谋划都将前功尽弃。 所以,他必须要了解胡亥的内心,进行下一步的忽悠。 却听胡亥愤然道:“原以为回到咸阳之后,本太子能好好享受一番,结果连一次游乐也没有,博戏不能玩,射猎不允许,渔色更不能提,连随意饮酒都不可以,当真岂有此理!” 最开始的时候,胡亥还以为自己是没有当皇帝,当了皇帝才能为所欲为。 可是,回咸阳这几天,他不止一次听闻赵昊与公子良四兄弟在外面游乐的场景,心中向往的同时,又非常气愤。 自己堂堂大秦太子,不如秦王赵昊也就罢了,连公子良四兄弟都不如,这太子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也就在这时,胡亥心智大开,恍然若悟:天下皆言皇帝好,却不知皇帝是天下最苦,最难,最有危险之人,强如父皇,也被刺客莫名其妙的刺杀了; 如此做皇帝,胡亥也注定命不久矣,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被刺客刺死. 反复思谋,忍无可忍的胡亥,终于找到了自己老师赵高。 只见胡亥罕见地露出一丝果决,沉声道:“如果不能事事依我心意,胡亥宁愿不做皇帝!” “敢问太子,您究竟有什么心意?” 赵高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小心翼翼地问着。 “十三兄曾言:大丈夫生居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于人下?胡亥不想被李丞相束缚,不想被十三兄束缚,胡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敢问郎中令,胡亥可乎?” “可也!也不可!” 赵高长吁一口气,全力憋住自己的笑意,又憋出一脸愁苦。 “什么可也,也不可?老师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太子息怒,老臣的意思是,从长远考虑,太子心意可也,但目下这种情况,不可也!” “目下又如何不可?” 胡亥愤然道:“赵昊不是要巡狩天下吗?那就让他去啊!他去之后,谁能阻我?李斯吗?大政都给他了,他还想怎样?” “太子所图,乃一时所快,而非一生所快。乃昏君之志,而非圣君之志也!” 赵高不咸不淡的批评了一句胡亥。 胡亥眼中既失望,又弥漫出特有的懵懂。 却听赵高接着道:“然则,就算太子想一时之快,也不能全凭心意.” “我是太子,除了赵昊和李斯,还有人阻我?”胡亥更加茫然了。 “太子纵使帝国储君,但也并非无所不能也。” 赵高忧心忡忡地引导着:“目下朝局,危险重重,要害之处有两点;一,先帝突然驾崩,诸皇子对先帝册立太子之事,依旧存疑; 二,朝中重臣,皆先帝功勋之臣,太子尚未登基称帝,他们便心有不服,何况太子称帝之后?” “莫非他们也有反叛之心?要杀胡亥!” 胡亥大惊之下,摇摇欲坠。 赵高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胡亥,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 李斯在鼓动赵昊巡狩天下之时,就已经在为除掉赵昊之后作准备了,赵高自然也不会落下。 所以,他早早便给胡亥埋下一颗‘灭大臣,远骨肉’的种子。(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嬴政:灭大臣,远骨肉,朕心死也!【求月票啊】 “陛下,这是王上规划咸阳的时候,特意修建的度假别墅,您看还满意吗?” 来福现在几乎成了嬴政身边最不可或缺之人,颇有点‘来大伴’的感觉。 但来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背叛’赵昊,而是为赵昊尽孝。毕竟赵昊在东胡宫挨打的场景,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以至于他每晚必流,一流就是一滩,时常被噩梦惊醒。 究其原因,还是赵昊‘太孝了’,以至于他每日担惊受怕。 所以,他必须要为赵昊尽孝,慰藉自己的内心。 而嬴政似乎也看穿了来福的心思,倒没有特意为难他,依旧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权当赵高的替代品。 却听嬴政悠悠道:“何谓度假别墅?” “就是闲暇时用来休息的.” “有地道否?” “啊?” 来福表情茫然,心说陛下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怎么走哪都问地道啊?这可是咸阳城最繁华的街区! 外面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然而,嬴政对外面根本不感兴趣,甚至连别墅内部,都不想去参观,眼见来福表情茫然,当即沉下脸来,道:“朕问你话呢,这下面有没有地道?” “有有有!” 来福回过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同时夹紧双腿,防止自己在嬴政面前流出来。 嬴政听说有地道,忽地展颜一笑,大袖一挥:“走!咱们去宫里看看!” “可是陛下,王上他.” “怎么?” 嬴政一个冷眼捎过去:“他还敢管朕的事?” “没有没有,陛下您这边请” 来福一边抬手擦拭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点头哈腰的引导嬴政去地道入口。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这一生,如履薄冰。 而另一边,赵昊从书房出来后,便径直去了楚南阁。 时刻将近两年,再次回到楚南阁,赵昊的心情不言而喻。 要知道,这里可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虽然现在的楚南阁跟两年前的楚南阁,已经有了变化,但一点也不妨碍赵昊追忆往昔。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才九岁,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整天就想着出去,一次,我跟忠贤在回来的路上捉了两只小鸟,准备带回来烤着吃,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后来,我们又遇到了路边草丛里冒出的两个小宫侍,他们好像是新入宫的,不认识我们,就想要我们手中的小鸟; 我们不给他们,他们就打我们,当时年纪太小,忠贤又不善于打架,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再后来,一个年长的公主路过那里,呵止了他们,我们才得以幸免于难。 为了表示对那位公主的感谢,我和忠贤决定,将手中的小鸟送给那位公主; 可是,那位公主怎么也不收.” 听到这里,一直跟在赵昊身边的樱落公主,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追问道:“她为什么不收?” “因为那位公主只是可怜我们,并不想亲近我们.” “这” 樱落公主愣了一下,看着对面那个俊俏的黑眼睛男子,像只忧伤的小野兽一般转着眼睛。 赵昊被囚禁在东胡宫的那段时间,多亏杨端和帮他安排樱落公主,以及公子良四兄弟,否则他们指不定会被嬴子阳迫害成什么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赵昊才对杨端和之子杨岑格外照顾。 毕竟人情这种东西,一直都是有来有往的。 如今赵昊回到咸阳,樱落公主自然跟在了他的身边。 此时,陈平,蒙德,常威,以及灌婴和季布,都在帮赵昊打理楚南阁。 而他们之所以不吩咐别人打扫,是因为他们要在这里开一场特别的篝火晚会。 到时候,除了这里的所有人,还有萧何、尉缭、张苍、包括公子良四兄弟,以及他们的家眷,都会来这里。 当然,作为这场篝火晚会的发起人,赵昊一直禀承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偷懒,绝不主动帮忙的态度,及时的缩到一边。 比如现在,陈平等人刚打扫完楚南阁二楼,他就带着樱落上了二楼,完全不出现在劳动的众人面前。 但是,樱落似乎对赵昊以前的事非常感兴趣,又好奇的追问赵昊:“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 赵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我们在宫中,比谁都低一等.” “为什么呢?” “因为很少有人愿意搭理我们,除了我长兄扶苏!” “不是,那位公主不是帮了你们吗?” 樱落公主有些不解地道:“她应该是你的姐姐吧‘ “姐姐?” 赵昊冷冷一笑:“若不是这个姐姐,我们打架的事也不可能传到我父皇耳中,我父皇也不可能派人责罚我们,将我们赶出原来的寝阁,安置在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她凭什么?” “就凭她想住我们那座寝阁!” “啊?” 樱落公主呆了一下,不由道:“那打你们的小宫侍,该不会是她的人吧?” 虽然她在闽越王宫的时候,从未受过赵昊这种待遇,但宫中的那些龌龊事,也听过不少。 所以一下子就道出了其中原委。 却听赵昊仰天一笑:“你猜对了,确实是她的人,只不过,她住进去不到两年就摔死了。” “这” 樱落公主语塞了。 赵昊沉吟了一下,又笑着道:“这里才是我的福地,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那你呢?” “我要去巡狩天下,打匈奴!” “这么好玩?” 樱落公主惊呼一声,禁不住细腰一拧,长腿连迈,来到赵昊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双目盈盈地望着他:“能不能带我去?” “你?” 赵昊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樱落公主一阵,抽出胳膊道:“不行!你还是不太靠谱,万一你趁我不备逃走了怎么办?” “哎呀!我要跑早跑了!” 樱落公主娇嗔一声,再次挽起赵昊的胳膊,晃了晃道:“带我去嘛~~算我求您了!” “不行,不行。” 赵昊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道:“打仗的时候,我要高度集中精力,不能时刻关注你,但是对你,我还是要防一手的。” 闻言,樱落公主轻咬红唇,柔声细语地喊了一句:“爸爸~” 嘶~~ 这就有点舒服了。 听着日常傲娇,此刻撒娇的声音,赵昊骨头都酥了酥。 但是—— “我只是你干爸爸,又不是你真正的亲人,你是不是真心对我的,我也很难分清啊!” “哎呀!” 樱落公主急了,给他分析起来:“我兄长都死了,就算逃回去,也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被人抓去当奴隶!” “然后卖给我不喜欢的人,虐待我,让我给他们生孩子,那我多可怜啊!” “我待在你身边,虽然不算完全自由,但你至少不会把我当奴隶卖掉,或者让我给你生孩子不是吗?” “这” 赵昊摸着无须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有道理!” 见赵昊松口,美目中带着惊喜乍现的樱落公主,又趁机忽悠他道:“你如果让我更自由一点,让我跟着你出去玩我不就更喜欢待在你身边了吗?”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樱落公主。 虽然觉得肉麻,但为了自由樱落公主一咬牙:“当然!” 赵昊非常满意,忽地眼珠子一转,捶了捶腿,嚷嚷道:“哎呀,这腿怎么有点酸了” “我扶您去屋里,替您捶腿!” 樱落公主也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当即扶着赵昊走到床边,让他躺下,替他捶腿。 “这脖子也有点酸” “我替您捏!” “不是,这床太硬了.” “睡我腿上!” “哎呀,我手痒” “我诶?手痒怎么办?给您吹吹?”樱落公主懵了。 赵昊笑了:“不用吹,就想打球.” “打球?什么是球?哦,我知道了,是橄榄球对吧,我听你们秦人提起过!在哪,我帮你找.” “呃这个不用找,也不是橄榄球” “不是橄榄球,那是什么?” “你有的话,能给我打吗?” “当然!” 樱落公主望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赵昊,点头如捣蒜。 赵昊邪魅一笑,心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紧接着,果断出手。 “啊——!” 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楼下的众人,习以为常。 与此同时,赵高还在给胡亥洗脑。 本来,赵高是想等赵昊巡狩天下之后,再找机会给胡亥洗脑,没想到胡亥今日却主动找上了他,还给他说了自己的苦恼。 一般情况下,人只有在迷茫的时候,才容易被人洗脑,因为迷茫的人,最没有主见,很容易听从别人的建议。 此刻的赵高,正是抓住了胡亥的迷茫,开始给他疯狂灌输‘灭大臣,远骨肉’的思想。 却听他道:“蒙恬下狱未死,蒙毅被贬代地也未死,蒙家的军旅根基还在,更有冯劫,冯去疾互为救援,能将太子放在眼里吗?一旦太子出现过失,他们能不谋宫变吗?” “这” 胡亥语塞,心说自己之所以远离一切游乐,也是为了给他们做样子,否则他们不认可自己这个太子,很有可能实行兵谏,废掉自己这个太子。 “老臣每日战战兢兢,唯恐不得善终,太子还有心思享乐?” 赵高又叹息一声道。 胡亥一脸惶急:“那依老师之见,胡亥该当如何应对?” “太子欲老臣直言乎?” “老师当真可笑也!不直言,我何须要老师教?” 胡亥第一次对赵高表达自己的不满。 赵高心思急转,也不恼怒,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内心酝酿已久的谋划,压低声音道:“老臣有三谋,可保陛下登得帝位之后,穷极人生至乐也!” “哦?” 胡亥眼睛大亮,不由怦然心动,连忙催促赵高道:“老师快说来听听,有那三谋!” “回太子,此三谋,其一,灭大臣而远骨肉,为的是除去享乐带来的后患。其二,多提拔身边那些贫贱之人,因为富贵之人,什么都有,很难归心,而贫贱之人,什么都没有,稍微给点好处,他们就会效犬马之劳。 其三,忠诚太子的人,要将他们提拔为亲信侍卫,这样太子遇到危险,他们才会舍命保护太子。 有此三谋,保证太子登基之后,纵享极乐!” “妙哉!妙哉!” 胡亥闻言,不由抚掌大笑。 仿佛之前的糟糕情绪,一扫而空了一般。 这时,却听赵高又感慨道:“只要太子按老臣三谋行事,日后功德大业都归太子,劳碌琐事都归犬马,害臣除奸之罪与太子无关,太子则高枕无忧,安享无穷快乐,岂不美哉?” “哈哈哈,以后便能为所欲为?” “然也!” “好!那胡亥就做这个皇帝!” 胡亥高兴地跳了起来。 赵高当即给他破了一盆冷水:“现在还需忍耐一些时日。” “一些时日是多久?” 胡亥脸色又沉了下去。 “秦王巡狩之后,太子但任老臣举刀,纵使未到登基之日,也可逍遥快活!” “好好好!那就等些时日,左右不过几天而已!反正马上就要召开朝会了,我就不信十三兄禁得起巡狩天下的诱惑.” 胡亥兴奋点头,忽又有些无奈地抱怨道: “那可是皇帝才有的权力!我都还没巡狩天下呢,反倒让他抢先了,真是可恶啊!”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窗外,这时,李斯正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走来。 而与此同时。 刚刚路过胡亥寝宫,正驻足聆听的嬴政,气得脸色涨红,忍不住血气上涌,喉头发甜,紧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悲愤低吼: “逆子!畜生!狗贼!朕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很明显,由胡亥荒诞奇异的享乐说而引发的赵高密谋,听得嬴政头皮发麻,悲愤欲绝。 如果胡亥登基之后,真的按照赵高的三谋,执行所谓的终极享乐之策,那大秦无疑将陷入史上最惨无人道的政变。 由此可以推断,大秦二世而亡,已成必然。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变势力敢施行‘灭大臣远骨肉’的杀戮之策。 所以,不用嬴政想也知道,此三谋乃真正的亡国之谋。 如果说之前嬴政对赵高的杀心是赵高背叛自己,那么现在嬴政对赵高的杀心,那绝对是不共戴天之仇。 毕竟赵高忽悠胡亥做的事,实在是太狠了,灭自己国家,灭自己宗庙,灭自己兄弟姐妹 他怎么也想不到,赵高跟他居然有这么大的仇! 简直令人发指! 丧心病狂! 求双倍月票啊!(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嬴政:人,做了坏事,是否会遭报应?【求月票啊】 楚南阁的篝火晚会开得很热闹,这是一次从未有过的聚会。 无论是‘废柴四兄弟’本人,还是他们的家眷,都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最开心的自然属赵昊。 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篝火晚会中尽情高歌。 尽管唱的都不是这个时代的歌,但奇特的旋律,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眷,尤其是樱落公主,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 或许是想到了之前在楼上发生的事,又或许是篝火的温度有些高,樱落公主的脸颊在火光下,愈发的红润,看起来楚楚动人。 “这位女娘是?” 就在樱落公主满脸通红,似羞似恼的时候,一名宫装美人笑吟吟地来到她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樱落公主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行礼道:“我叫樱落,是.是大王的奴婢。“ 她本想说自己是闽越公主,后又想起闽越已经没有了,便改口说自己是赵昊的奴婢。 本来在南海的时候,她就答应过赵昊,要给他做奴婢。 现在被人问起身份,说是赵昊的奴婢,好像也没什么。 但宫装美人听到樱落公主的话,却是莞尔一笑:“我还从未听说过昊弟有一名女仆,你倒是头一个.” “您是?” “我叫嬴阴曼,是秦王的皇姐。” “哦~”樱落公主闻言,恍然点头,连忙再次行礼:“奴婢见过阳滋公主!” “呵呵,免礼。” 嬴阴曼笑着摆了摆手,又道:“不用站着,我们坐下聊。” “诺。” 樱落公主应诺坐下,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 嬴阴曼仔细打量樱落公主,发现此女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美色,在那些俏婢的映衬下,犹如众星拱月一般,哪里像一位婢女? 就是她这位始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比之都不遑多让。 看来,又是自己那位犹若天神下凡的昊弟,不知从哪拐骗回来的贵人 嬴阴曼稍微沉吟,掠过一丝喜色,欣然道:“我看你不像中原人,来大秦还习惯否?” “公主明察,奴婢乃越人.” 刚才一直被嬴阴曼盯着,樱落公主脸都涨红了,紧张道:“大秦挺好的,奴婢很喜欢” “你是一直跟在我昊弟身边,伺候他吗?” “从南海回来那段时间,是一直跟在大王身边的” “哦?” 嬴阴曼宝石般地乌黑眸子,在红光下冉冉升辉,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又瞟了正在放声歌唱的赵昊一眼,笑道;“那你对我昊弟的喜好,应该很了解了?” “这” 樱落公主愣了一下,歪头道:“不知公主指的是?” “呵呵.” 嬴阴曼浅浅一笑,柔声道: “男人的长处和短处,只有女人材揣摩得清楚,你跟在我昊弟身边,还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啊?” 樱落公主愣住了。 她是真不知道嬴阴曼指的是什么。 却见嬴阴曼嘴角一抽,不禁抬手扶额,心说这妮子该不会还没跟昊弟同房吧? 其实,胡亥被始皇帝册立为太子的事,不仅满朝文武震惊,就连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都大为诧异。 虽然受宠的公主和皇子享受的是一样的待遇,但也仅限于出嫁之前。 等到公主出嫁,原来的公主身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待遇要完全看夫家。 若夫家在朝中有权有势,公主自然不会比在宫中的时候过得差。 可若夫家一朝衰落,公主也会跟着夫家一起遭难。 所以,大部分公主在出嫁之前,皇帝都会为她们选个不容易衰落的家族。 可嬴阴曼却不同,她还没有出嫁,父皇便死了。 而被册立为太子的胡亥,又跟她多生嫌隙。 等到她出嫁的时候,胡亥肯定不会给她找个好夫家。 所以,她才把目光落在了赵昊身上。 因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赵昊手中掌握的权力,比胡亥那个太子还要大,只要赵昊愿意,肯定能给她找个好夫家。 而她跟赵昊唯一的感情纽带,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公子将闾,再加上她从未欺负过赵昊,且身上同样流着始皇帝的血液。 她要牢牢抓住这根纽带,将自己跟赵昊绑在一起。 此次缠着公子将闾来参加篝火晚会,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就在她冥思苦想,怎么进一步靠近赵昊的时候,忽地发现,赵昊身边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美人。 这个发现,让嬴阴曼心境顿开。 因为赵昊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所以,她打算从樱落公主口中探察赵昊的喜好,帮赵昊物色一位秦王妃。 眼见樱落公主面露难色,嬴阴曼又笑着引导她道: “我昊弟跟你在一起,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男子和女子的那种” “这” 樱落就算再迟钝,也知道男子和女子的那种喜好,不由面色绯红,低头呢喃:“大王喜欢.打球” “打球?” 嬴阴曼一愣:“什么球?” “就是.” “就是什么?” “哎呀!”樱落公主娇羞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逃离了嬴阴曼身边。 嬴阴曼一脸错愕,但从樱落公主曼妙的身姿,以及手捂着的那对一上一下的巨物中,发现了一丝端倪,不由嘴角一抽。 她说的该不会是. 想到那个东西,嬴阴曼俏脸一红,连忙啐了口‘无耻’,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坐席。 另一边,赵昊唱完一首歌,重新回到自己坐席,拿起一杯果酒,就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这时,蒙德凑上去,满脸疑惑地问道:“公子.您唱的那个裤兜里养梦龙.梦龙中有你.师姐也变得大了起来.是什么意思啊?” “噗——” 听到蒙德的话,赵昊忍不住噗嗤一声,直接将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没好气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侮辱我的五百老师好嘛!” “什么老师?” 尉缭眉毛一拧,有些不悦地道:“你小子背着为师,另投他门了?” “没有的事儿” 赵昊尴尬地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才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老师,您觉得我的提议,李斯和赵高会赞同吗?” “如果他们真想将你赶出咸阳,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肯定是可能的,就怕除了李斯和赵高,朝中众臣不会答应。” 尉缭沉吟道。 赵昊想了想,又道:“那依老师之见,我该如何应对朝中众臣?” “朝中众臣,目下有三个派系,一个是李斯为首的丞相派,一个是冯去疾为首的军方世家,另一个则是中立派,诸如老郑国,上卿顿弱之类的外臣。” 尉缭道:“李斯自然不用多说,主要是冯去疾,这老家伙是个固执的人,恐怕很难让他服你!”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给他们下一记猛药!” “什么猛药?” “你小子离开咸阳的那段时间,让人做的事,别以为老夫不知道。若老夫猜得不错,咸阳各大世家的底细,都被你调查的清楚了吧?” “啊?这” 赵昊一脸尴尬,下意识的挠了挠头,然后扭头看向萧何与曹参,追问道:“萧何,曹参,让你们准备的事,准备得咋样了?” 正在回味赵昊刚才唱的歌词的萧何,听到赵昊的话,当即回过神来,拱手道:“启禀大王,李丞相回咸阳的第二天,就派人接手了报馆,我们在他接手报馆的前一个时辰,刚好印完所有报纸!” 赵昊笑着追问:“那报纸存放在何处?” “西城别墅!”曹参抢先一步答道。 “可有外人发现?” “我们走的是地道,除了我们的人,没有外人发现。” “如此甚好!”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一事,扭头看向张苍;“张少府,你编纂的《九章算术》如何了?” “老夫已经辞去少府之职了.” 张苍笑着捋了捋胡须:“不过,有公子的帮忙,老夫已经编纂得差不多了.” 赵昊也笑着点头:“既然《九章算术》编纂的差不多了,那就劳烦张先生再多忙一些,帮我整理下全国的图书,我打算在各郡县建立图书馆,以供世人学习” “当然,除了这个,我还打算编纂一部大典.” “敢问公子,是何样式的大典?” 赵昊想了想,道:“如《吕氏春秋》,但要比它更详细,涵盖天文,地理,医学,农事,商业,科学,诸子百家等等” “这” 张苍瞠目结舌,不由喃喃开口:“这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吧” “是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但也是值得的,华夏有很多璀璨的文明,若这些文明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后人肯定会非常遗憾的,所以,我大秦绝不能做文明的屠夫”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向篝火的火光,正色道:“本王要修一部古往今来,最齐备,最完美,最优秀的书,要让千年之后的人们知道,我们这个时代的光辉和荣耀!” 不错! 明朝朱棣修了一部《永乐大典》,他也要修一部《秦皇大典》。 朱棣能做到的事,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而且,他比朱棣早了整整两千年,没理由修不成。 毕竟先秦以前的资料,相比两千多年后的明朝,更齐整。 后世如果想在《秦皇大典》的基础上再增添,也只是他那个朝代增添,秦以前根本无需增添,因为《秦皇大典》里记录的内容,就是最权威的内容,没有之一。 当然,要想修跟《永乐大典》一样的传世大典,没有一个伟大的总编官,是很难完成的。 毕竟像《吕氏春秋》那样的大典,都有李斯这样的总编官。 更何况《永乐大典》的解缙。 所以,在编纂《秦皇大典》之前,赵昊还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总编官。 至于张苍虽然活得是很久,但总编《秦皇大典》,还是差了点能力。 可这一时半会儿,赵昊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让张苍提前准备,等他找到合适的人选,再统一编纂。 而今晚的篝火晚会,进行得非常愉快,直到子时一刻,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楚南阁。 当赵昊拖着意犹未尽的身体,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之时,一道明显有些佝偻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床边。 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道身影,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父皇.” 可能是因为看了自己的葬礼,嬴政这两天的气色都不怎么好。 但赵昊明明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嬴政和来福还在逛别墅的院子,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子了? 而且,看这状态,比两天前还要糟糕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坚强的父皇,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说实话,虽然赵昊在嬴政眼中,一直是个‘逆子’形象,但他比谁都爱他始皇老爹。 如今看到嬴政这幅鬼样子,他的心肝都在疼,不由大步走到嬴政身边,跪下膝盖,抱住嬴政佝偻的身躯,哽咽道: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儿臣啊! 是不是儿臣开篝火晚会,没有请您,把您惹生气了? 好吧,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改还不行吗? 实在不行,您打儿臣一顿也成,就用鞭子抽,儿臣绝不作假” “嗬嗬.” 听到赵昊近乎哭出声的关切话语,嬴政带着干涸得不像人声的声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抹带着丝丝血迹的笑容。 赵昊见状,心头猛地一突,不由大惊失色:“父皇!您.” “没事.” 嬴政摇了摇头,身子稍微坐起了几分,双目布满血丝的打量着赵昊。 半晌,他才重新放松身体,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声音道: “我儿曾在博士宫明言:因果有报,天道昭昭; 大秦灭六国,乃替天行道,父皇想请教我儿一个问题; 人,做了坏事,是否也会遭报应?” “这” 赵昊瞪大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此,嬴政眼中闪过几丝精光,又自顾自地道: “你说历史上的蒙恬死在了狱中,曾悔悟自己挖断了大秦龙脉。可依朕对他的了解,唯一能让他甘愿赴死的,恐怕只有修筑长城那万千黔首。” “如果他将修筑长城,致使万千黔首客死异乡,无法归家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何不当死乎?” “父皇.” “如果朕将统一六国,致使上百万黔首血洒战场,天下十室九空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何不遭报应乎?” “父皇!” “如果朕将囚禁母后,摔死母后私生子的罪责揽在” “够了!” 还没等嬴政把话说完,赵昊便愤然抱住嬴政的肩膀,低喝出声:“蒙公为秦击退匈奴,致使匈奴十年不敢南面望秦,若非蒙公修筑长城,匈奴将长驱直入,涂炭生灵!” “再说父皇!若非父皇统一六国,天下何止两百余年才结束战火?届时连年争战,死伤又何止百万?” “至于赵姬太后与嫪毐的私生子,儿臣不予置评,但父皇绝对没错,也不该遭报应!” “要说遭报应,儿臣觉得自己才该遭报应!” “嗯?” 嬴政愣了半晌,最终表情古怪地道:“我儿何处此言?” 赵昊冷笑一声,道:“论其虚伪残忍,儿臣不输惠文王,论其狡诈伪善,儿臣不输昭襄王,论其狠辣果决,儿臣也不输父皇; 儿臣这样的人,心机太重,杀气太盛,运气太好,这三件事都夺了天机,您说儿臣会遭报应吗?” “这” 嬴政被赵昊的话惊到了,不由道:“我儿已经决定好了?” 赵昊刚才提起的那些人,无一不是大秦真正的王。 他将自己与大秦真正的王并肩,这不是摆明了他要当大秦真正的王嘛。 虽然赵昊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嬴政内心是欣喜的。 要知道,他为了让赵昊继承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 可是,正当他以为赵昊会给他满意的答复的时候,赵昊忽地换了一种态度,没好气地道:“关你什么事!” “?” 求双倍月票。(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比爽文男主更爽的复仇方式!【求订阅啊】 “?” 嬴政的额前缓缓冒出一个小问号,他不由得说道:“我儿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朕,说出朕最想听的那个决定吗?” “当然不是。” 赵昊撇了撇嘴,自说自话般地道;“我只是好奇父皇遇到了什么事之前不是已经参加过自己的葬礼了么?怎么着,还想下地狱喝孟婆汤?吐这么多血,清仓啊” “你个逆子!” 嬴政被赵昊的话气乐了。 他总算明白了,肯定是这个逆子刚才被自己吓坏了,故意在这埋汰自己呢。 不过,想到赵昊走过来抱着自己的样子,嬴政忽地感觉心里暖暖的,也不打他,便笑着骂了一句:“滚蛋!” 赵昊耸了耸肩,转身走向门外,临走进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神情不爽地对嬴政道: “不管父皇听到了什么,或者有多大的怒火,这次请按儿臣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儿臣会给您一个比爽文男主更爽的复仇方式!” “这” 嬴政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门口,却发现赵昊已经离开了。 “这个逆子又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爽文男主.” 喃喃自语着,嬴政脸上故作的怒容,逐渐被欣慰的笑容取代。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走向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眯眼道;“那就让朕拭目以待吧” 次日清晨。 李斯以大秦丞相,内阁首府的名义,召开了内阁会议。 虽然大秦目前实行的依旧是三公九卿制,但内阁议会的新执政方式,也并未被废除。 这样两套班底的目的,其实是将原来的皇帝小朝会,搬到了台前,即皇帝小朝会就是内阁会议。 只不过主持小朝会的不再是皇帝,而是内阁首府。 作为大秦第一位内阁首府,李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什么时候召开,议题是什么,全在他的掌控中。 此时,李斯端坐在议政殿偏厅,表情淡淡的喝茶,品茶,等候其他内阁大臣到来。 而在他的隔壁,就是始皇帝以前召开临时小朝会的地方。 这种感觉,让李斯不由生出一抹与始皇帝并驾齐驱的感觉。 大概过了片刻钟,冯去疾率先跨过门坎,走进大厅,朝李斯客套的行了个礼,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默然不语。 按理来说,冯去疾应该是继王绾之后的大秦右相,李斯从廷尉晋阶丞相,应该是大秦左相。 结果李斯居然直接越过了他,从廷尉越升成了右相。 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大秦以右为尊,这右相和左相的权力,差得可不少。 虽然以冯去疾现在的年龄,也不可能跟李斯争权夺利,但李斯的行为,还是让他非常不爽。 另外,他儿子冯劫被胡亥撤去御史大夫之职的事,李斯也作壁上观,这让他更加对李斯不满。 于是,从甘泉山回来之后,冯去疾一直称病在家,对朝中之事也置若罔闻,全权交给李斯处理。 今日之所以参加李斯主持的内阁会议,是因为李斯曾向他坦言,今日主要商议的是秦王之事。 关于赵昊,冯去疾父子既不亲近也不排斥。 即使赵昊深得嬴政喜欢,他们也从未将赵昊当作储君候选人看待,因为在他们心中,像赵昊这样毫无责任感的皇子,根本不配当储君。 毕竟赵昊曾公然表露自己没有争储之心。 当然,对于赵昊被封王这件事,他们也不排斥,因为始皇帝确实曾明言,灭六国者封王。 而且,以赵昊对大秦的功劳,封王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秦王这个封号,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在李斯与冯去疾沉默不语的片刻间,其他内阁大臣,也陆续来到了议政殿偏厅。 眼见七位内阁大臣,皆已落座,李斯正襟危坐,环顾一圈说道: “今日老夫主持内阁会议,有三件事需要跟诸位大臣商议;其一,太子登基之前,朝政该如何处理?其二,南海统一之后,功臣该如何封赏?其三,各地多生叛乱,郡县该如何平叛?” “这” 众内阁大臣互相对视,不由窃窃私语。 却听李斯又笑着说道:“诸位有什么想法,不妨提出来,我们一起商议。” “敢问李丞相,上次您提议的秦王巡狩天下之事,如何了?”姚贾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李斯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地道:“冯相既不同意此事,只能作罢!” “怎么能作罢?” 姚贾有些不满地道;“此事利国利民,本就是好事,再加上各地多生叛乱,朝廷正在谋划平叛之策,有秦王挟统一南海之威,难道还震慑不了宵小?” “姚廷尉叉题了,李丞相提议的三件事,并没秦王巡守天下这一条。”冯去疾表情淡漠地说道。 “冯相此言差矣!” 姚贾撩撩衣袖,脸色霎时严峻起来: “太子登基之前,大事由内阁大臣商议处理,小事由群臣各司其职,有何需要商议的?至于南海统一的功臣该如何封赏,我大秦有法可依,按法行赏即可,何需再议?” “那依姚廷尉之见,这内阁会议也没有召开的必要了?” 嬴腾冷冷一笑:“全都被你三言两语解决了!” “哈哈哈——” 众内阁大臣哄然一笑。 李斯却没有笑,而是平静如常地道:“姚廷尉所言,确实有些道理,但具体实施,任需要再议!” 此话一出,众内阁大臣的笑声,嘎然而止。 虽然他们都知道姚贾与李斯的关系,但李斯这么堂而皇之的力挺姚贾,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李斯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想法,又接着道:“太子登基之前,有我们这些老臣处理朝政,自然不会生乱,但南海的封赏,却不能由朝廷做主!” “嗯?” 众内阁大臣闻言,满脸诧异,似乎都觉得李斯在讲笑话。 虽然封赏有功之臣的权力,一直在皇帝手中,但皇帝已经驾崩,太子尚未登基,除了朝廷,谁还有资格封赏有功之臣? 想到这里,胡毋敬不由眉头微皱,沉声道:“李丞相这话是何意?”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下意识看了眼冯去疾,平静道; “秦王曾向老臣提议,要自行封赏南海有功之臣!” “什么!?” 众内阁大臣大惊失色。 好个秦王,怎么敢提这种无理的要求?难道他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这可是皇帝才能行使的权力! 要知道,胡亥虽然没有登基称帝,但已经是大秦合法的未来皇帝了。 你行使了皇帝的权力,那胡亥登基之后能放过你? 章邯心中暗暗叫苦,埋冤赵昊糊涂至极,就是想行使皇帝的权力,也要等坐上皇位之后嘛! 他悄悄地侧目去看身边的尉缭,先见他眼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继而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紧接着双手兜袖,闭目养神,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岂有此理!” 姚贾再次站出来呵斥:“秦王欲乱国乎?” “大胆!” 章邯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骂道;“姚廷尉不尊王上,是要乱法乎?来人!与我拿下!” 站在议政殿外的禁军,立刻冲进来,就要擒拿姚贾。 但姚贾毫无惧色,甩脱禁军,轻轻拂了拂肩头,随即大笑道: “老子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老夫身居九卿之位,奉的是皇命,尊的是国法,岂能乱之? 只是秦王胆大妄为,先帝待他不薄,奈何不思图报,竟敢公然夺权,老夫岂能让他如愿?” 说完,就转身昂首挺胸的走向门外。 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众内阁大臣面面相觑,目光不由追向姚贾的背影,呼吸几乎就要停止了。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去疾开口了:“慢着!” 顷刻间,禁卫们的脚步凝固了,姚贾也停下了脚步。 冯去疾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扭头看向李斯:“李丞相方才所言,可为真?” “老夫刚听到秦王的提议之时,也很震惊,但一想到他手中的军权,又拿不定主意,这才召集诸位大臣,共同商议.” 李斯故作为难地说道。 他这话非常有杀伤力。 既表明了自己的无奈之心,又暗示了赵昊的威逼之意。 众内阁大臣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大概过了片刻,冯去疾又追问李斯道:“如若吾等不同意秦王的提议,他会如何?” “这” 李斯迟疑了一瞬,,环顾众人道:“或许会做出其他令人无法阻止的事情来” 他这话是在暗示众人,赵昊有可能起兵夺权。 而这件事,也是众人最担心的事情。 毕竟赵昊现在有这个能力。 但是,章邯却不以为然;“李丞相之言,未免有些居心叵测了,王上若有心争权,哪轮得到太子登位?王上纵使身受王爵,亦是大秦之臣,光明磊落。 况且,秦法也并未规定,王上没有论功行赏的权力!” “甚也!章邯之憨也!” 章邯的话音刚落,尉缭就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一个‘憨’字,足以表达他对章邯的欣赏与认同。 “诸位大臣,自陛下称皇帝之后,吾等好像都忘了,陛下称皇帝之前,也是秦王。而大秦,从来只有一个秦王,什么时候,秦王不能论功行赏了?” 说完这话,尉缭又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悠悠道;“不管是分封,还是继位,王就是王,哪需要吾等去评判王的权力?” “这” 众臣语塞,下意识看向李斯。 李斯笑了笑,没有说话,众人又扭头看向冯去疾。 只见冯去疾眉头大皱:“内阁会议有内阁会议的规矩,既然各执己见,那就投票表决吧!” “善!” 李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挥退了禁军,示意众臣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很快,投票的结果就出来了。 以冯去疾为首的内阁大臣,全部投了反对票。 以李斯为首的内阁大臣,全部弃权。 至于尉缭、章邯投的赞成票,则无足轻重。 而这样的结果,李斯也早有预料,不过,当着众臣的面,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担忧的神色:“此番若拒绝秦王的提议,万一秦王他.” “若秦王因为此事乱国,老夫第一个站出来赴死!” 冯去疾正色打断了李斯想说的话,环顾众臣道:“诸位莫要忘了,吾等是先帝的臣子!不是秦王的臣子!” 说完,不屑地看了尉缭和章邯一眼,那意味非常明显。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国,忽然皱眉道:“老夫觉得,让秦王巡狩天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谁说不是呢!” 姚贾冷冷一笑:“这还没当秦王几天呢,就想着干预朝政,要是一直留在咸阳,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放肆!” 章邯又想出言呵斥姚贾,却被尉缭抬手阻止了:“好像除了秦王之事,也没什么好商议的,老夫还有鱼要钓,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直接拉着章邯离开了大厅。 目送他们离开,李斯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冯去疾身边,喟叹道:“老国尉爱护弟子之心,不减当年啊!” “呵!” 冯去疾呵了一声,冷冷道:“李丞相之心,不也不减当年吗?” “呵呵.” 李斯不知道可否的笑了笑,又道:“秦王巡狩天下之事,冯相如何看?” 听到这话,冯去疾眉头微皱,旋即看了眼郑国,漠然道:“老令之言,未尝不可.”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议政殿偏厅。 很快,大厅内就只剩下李斯和姚贾。 却听姚贾道;“虽然因为这件事,冯去疾松了秦王巡狩天下之口,但秦王那边,我们又该如何说服他?” “这” 李斯沉吟了一下,正欲开口,忽见赵高火急火燎地从门外冲来,气喘吁吁道:“李,李丞相出大事了!” “嗯?” 李斯心头一突,不由道;“发生了何事?” “你看今日这报纸!” 赵高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份最新的《大秦日报》,递给李斯。 李斯接过报纸,一扫而过,不禁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本王不逼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废物【求订阅啊】 虽然空气中还带着陡峭的寒意,但咸阳的夏天依旧随着季节的呼唤,慢慢地走了进来。 当太阳升至中天时,寒冷便悄悄地退去了,被阳光蒸腾的水汽,暖暖地弥漫街道两旁,催醒了槐树和柳树的枝丫。 它们静静地,在人们不经意的脚步声中,张开了翠绿的小嫩叶,好奇地注视着高墙里伸出的杏花。 街道上的人们笑语盈盈地迎接初夏的温暖,或急步快走,或缓步慢行,或窃窃私语,或落莫暗叹又长了一岁。 此时,如往常一样,报童们穿梭在大街小巷,开始叫卖手中的最新报纸。 这是宣传司下属报馆卖报的主要方式。 其他郡县也大多采用这种方式。 而百姓们,似乎早已习惯了报纸的存在,纷纷朝报童们靠近。 却听报童们此起彼伏地叫嚷着: “咸阳富豪榜,最新出炉,快来看啊!” “震惊!大秦百官居然这么富有!” “富豪榜?什么富豪榜?” 百姓们似乎头一次听说这种名词,不由争先恐后的购买。 “来来来,给我来一份报纸!” “我也要,我也要,给我一份.” 随着一份份报纸卖出,百姓们一个个站在街边,坐在茶铺,或在酒肆里查看。 这些购买报纸的百姓,大多都是识字的,不识字的,都围在其他会识字的旁边,听着对方解读报纸上面的内容。 这份报纸,主要记录了咸阳各大家族的家产,并将他们按照多寡,由高到低的进行排行。 朝中众臣无一幸免,全部榜上有名。 从家产数万金,存粮数万石到数百金,数百石,一一排下来。 至于每个家族具体有多少家产,基本都是曹参编的。 当然,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编。 早在一年多以前,赵昊就命人调查了咸阳大大小小的官吏,如今算是小有所成。 为了将此事形成鲜明的对比,萧何还特意模仿赵昊的语气,加了一段醒目的红色字体,上书: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麦黍! 文章详细讲解了大秦如今的现状,去年雪灾造成的流离失所,以及各地反叛丛生,并呼吁朝堂官吏为国为民,为富要仁。 这版报纸一经发售,毫无疑问地引爆了咸阳的舆论。 无数百姓的八卦仇富心里被瞬间调动了起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朝中众臣家中居然有这么多家产. 卧槽,那得挥霍到什么时候去? 自己那点匮乏的想象力,根本想不到那个时候,他们家中究竟还有多少家产呢? 看来朝中没有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除了排在末尾的秦王赵昊. 其实,赵昊那个排行倒是真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家,没有家,哪来的家产? 李斯看着自己家族排在咸阳富豪榜的第二名,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可看到排在第一名的是冯家,又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时候印发的报纸,老夫怎么不知道?” 李斯收起报纸,一脸严肃地看着赵高。 赵高满脸苦涩地瞥了眼排在第三名的他,明明他只是一个躲在李斯和胡亥中间的阴谋家,现在竟因为这张报纸,变得家喻户晓,实在是有些冤枉。 要说他吞并了清氏商行,有这么多家产也好。 关键是,他连毛都没捞到一根,结果还成了咸阳第三富豪。 这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以后怕是想暗中搞点事都难。 不过,李斯既然问起了,赵高也不好不答,沉着声音道;“据在下调查,这份报纸是萧何与曹参印发的” “萧何与曹参?那不是秦王的人吗?” “是啊,而且他们在丞相接手宣传司之前,就印发好了!” “可恶!” 李斯恶狠狠地将手中的报纸捏作一团,冷声道:“老夫这就去找秦王!” “丞相且慢!” 眼见李斯说走就走,赵高连忙拦住了他,低声道:“秦王这样做,想必是为了逼冯相妥协,否则冯家也不可能排第一!” “嗯?” 李斯脚步一顿,细细琢磨了片刻,好像有点道理,于是追问赵高:“那依你之见?”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既然秦王早有准备,不如成人之美!”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道:“这所谓的排行榜,你我皆在榜上,又该如何应对?” 赵高想了想,道:“反正各地都在平叛,救灾也需要财物,索性一起捐了!” “都,都捐了?”李斯诧异道。 赵高冷笑道:“丞相深谋远虑,难道还在乎区区眼前利益?” 听到这话,李斯瞬间陷入沉默,半晌,深深看了眼赵高,展颜一笑: “明日老夫也罗列个爱国榜!捐得越多,越爱国!” “妙哉!” 赵高抚手叫好,两人相识一笑,随即便离开了议政殿偏厅。 另一边,赵昊所在的西城别墅。 曹参和萧何正在接受各街道传来的售卖情况。 从他们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咸阳富豪榜这件事已经越闹越大。 隐隐有始皇帝突然驾崩的消息那般震动。 而赵昊则波澜不惊的躺在别墅小院的摇摇椅上,晒着太阳。 “王上,这件事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下官有些担心.” 萧何拿着报纸,一脸不安的走到赵昊身边。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怎么着,萧局长怕了?” 萧何无奈地摇头道;“不,下官只是怕咸阳动荡,影响地方平叛。万一此事传到六国余孽耳中,岂不是让他们更有理由蛊惑百姓反秦?”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停下摇摇椅,幽幽道: “关于此事,我早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反贼推翻大秦,总好过便宜胡亥那傻小子,到时候,你换个身份,说不定能做到丞相的位置; 而我,也不再被大秦束缚,从此逍遥海外,怎么看都是咱们双赢!” 萧何一脸不忿:“王上真要如此,下官只能在您逍遥海外之前,吊死在您门上了!” (◎_◎;) 赵昊冷汗下来了,想不到萧丞相竟凶残如斯? 难怪刘邦那么混的人,也怕萧丞相,这脾气也真够绝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转移话题道;“你有吊死在我门上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解决” “秦王昊!秦王昊!老夫要见秦王昊!” 正在两人交谈的下一刻,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叫嚷声。 赵昊一脸错愕的看向门口,一见来人顿时笑了。 热情地招呼道:“冯公,您被放出来了?” 院内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二人身上。 嘶.冯劫居然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的同时,冯劫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指着赵昊的鼻子就骂:“少跟老夫嬉皮笑脸!秦王昊!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从怀中扯出一张报纸,用力的抖散开,颤抖的指着上面的排行榜。 “这东西!这东西是不是你搞出来的?这是诽谤!诽谤!” 萧何当即站了出来:“冯公误会了!这是下官搞出来的!与大王无关!” 冯劫对萧何的感官非常好,因为赵昊不在咸阳的那段时间,他经常跟萧何打交道,于是一脸沉痛地劝慰;“哎呀!萧老弟,你就别提他掩饰了!老夫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对家父反对他以秦王的名义论功行赏不满,故意针对我冯家的!” “不错!本王就是故意的!冯公有何见教?” “你看你看,他都承认了!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哪像个大王!” 冯劫属实绷不住了。 本来被胡亥撤去官职,闲赋在家的他,就非常郁闷,结果这一张报纸出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冯家在咸阳也算大家族,但比起王、蒙、李三家,那是小巫见大巫,结果这什么破排行榜,直接将冯家抬到了咸阳第一家族的位置上。 何德何能啊! 一看就是有人瞎编的! 自己家里什么情况,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有个两三千石粮食就够几百人吃一年多了,这特么几万石粮食,自己家又不是卖粮的,整这么多粮食要干嘛?囤着发霉吗? 还有几万金家财,我的个先帝啊!您快睁开眼看看吧!老夫家遭的什么孽啊! 本就心灰意冷,不打算过问朝中之事的冯劫,最终还是坐不住了,直接跑来找赵昊兴师问罪。 而赵昊则面色淡然地看着冯劫:“冯公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好!老夫现在就直说!” 眼见赵昊面色淡然,冯劫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沉声道:“老夫问你,是谁告诉你的,老夫家中有几万石粮食,几万金家财?” 赵昊歪头想了一会儿;“是赵高,嗯,就是他!” 冯劫两眼发直,愣愣的看着赵昊,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他娘的拿老夫当傻子?” 挑拨离间失败! 赵昊叹息一声,连忙摇头,讪笑道:“哪里哪里,这是安全局联合商务局估算出来的,要是不准,您可以报个数儿,我明天让人给您改回来!” 话音落下,又挤眉弄眼道:“冯公说说吧,您家有多少家产?我马上让人给您记录,明天就登报澄清!” “你!” 冯劫一拍大腿,欲哭无泪:“你要害死老夫一家啊!老夫一家清名,以后还怎么做人!”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威胁赵昊道;“大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老夫是知道的,老夫劝大王及早收手,否则得罪了满朝文武,也没什么好结果!” “你就算是想论功行赏,也需要群臣同意!你这么干,等同于把群臣都得罪光了!” 听到这话,四周的众人无不动容。 冯公心里还是向着秦王昊的啊,都被害成这样了,还为秦王昊着想。 但是,赵昊却嘴角一撇,作无赖状:“什么?!满朝文武居然敢与本王为敌?全城百姓谁不知道本王跟太子是亲兄弟?满朝文武想要造反吗?我这就调集禁军,镇压他们!” “你!” 冯劫闻言,顿时感觉三观都炸裂了。 你特么是妖怪变的吧?能不能用咱们人类的思维交流? 冯劫气得浑身哆嗦:“无可救药.你当真无可救药了! 秦王昊,你是不是疯了?当真先帝不在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不就是没赞同你论功行赏嘛,又不是说不可以再议啊!” 赵昊直视着冯劫;“再议?冯公,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应该对冯相说,他是内阁大臣!我就是想再议,也没资格参加内阁会议啊!” “而且冯公,你不会真觉得本王只是想行使皇帝的权力吧?” “各地反叛频发,边疆蠢蠢欲动,急需一个人出面震慑他们,本王如果没有论功行赏的资格,如何让他们相信本王说的话,又如何让他们臣服?” “这” 冯劫语塞。 他知道目下的大秦,除了始皇帝,就只有赵昊有这个能力震慑天下,因为赵昊刚刚挟统一南海之功,被始皇帝封为秦王。 这是大秦第一位靠自己能力挣来的王爵。 与那种继承的王位,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会用这种方式让冯家低头。 “就算大王想论功行赏,现在也不是时候.”冯劫嗫嚅道。 赵昊语重心长地道:“还等什么时候?冯公啊,你们这帮老骨头,我要不逼你们一把,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废物!” “你!” 冯劫被赵昊的话噎住了,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小子真的不会说人话吗? 但一想到自己堂堂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被胡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撤了,就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废物。 不过,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是废物,又冷着脸道:“你真的不怕得罪满朝诸公?还要继续搞下去?” 赵昊走到桌前,直接站了上去,居高临下地道;“冯公,事到如今,你觉得本王会收手吗?” “本王做事,一向如此,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哎” 冯劫无奈叹了口气,激动道:“这到底是为何啊?为何如此激进,你现在收手,老夫可以帮你去劝家父!” 赵昊也叹了口气:“冯公不懂本王!” “你说出来老夫不就懂了嘛!” “真正的懂,不用说!” 冯劫;“.”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冯劫见赵昊态度坚决,苦笑一声:“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夫原以为先帝终于选对了人,没想到终究还是错了。” “老夫走了。” 说完这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背影满是萧瑟。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刚走出大门没多久的冯劫,又折返了回来,义正言辞地道:“老夫家中只有不到两千石的粮食,几百金的家财!” 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赵昊微微一笑,扭头看向萧何等人:“记下来,冯公泪撒秦王府,感念天下不平,深明大义,愿将家中不到两千石的粮食,几百金的家财,悉数捐给国家平乱!” “这” 萧何听到赵昊的话,目瞪口呆,瞬间陷入凌乱。 曹参手握毛笔,心头一抖,手也跟着抖了抖。 一滴墨水滴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 “大王.冯公好像没这么说吧,再说,这也太狠了” 曹参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地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肃然道;“是心声!本王听到了冯公为国为民的心声!虽然他现在闲赋在家,但是他心念天下!本王很是佩服冯公的高义!”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冯家排行第一,当之无愧!” “记!给本王头版头条的记!明天发表!” “冯公高义——!” 众人闻言,纷纷朝冯劫离开的方向,躬身行礼。 曹参和萧何对视一眼,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冯家怕是骑虎难下了。 看来,得罪谁千万别得罪咱秦王啊!(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哎呀!秦王昊要夺权了!【求订阅啊】 不出赵昊所料,次日报纸一出来,冯家立马炸了锅。 一大堆依附冯家的众臣,纷纷手持报纸来到冯家诉苦。 冯劫也放下了报纸,只不过目光已经呆滞了。 榜单还是昨天那个榜单,完全没有任何改动。 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头版头条。 冯公泪洒秦王府的故事 平时跟冯家关系最紧密的老郑国,此时也忍不住走到冯劫身边,满脸古怪地道:“冯公,莫非你跟秦王昊达成了什么.” “竖子误我啊!!” 老郑国的话还没有说完,冯劫就一嗓子嚎了出来。 冯去疾见状,却是直接把报纸摔在了书案上,神色复杂的看着冯劫,心说这就是你办的事儿? 感情你说这事交给你办,是把咱们家卖了啊?这就是你说的已经澄清了? 那小子把咱们家的粮食和家财,一古脑儿的往外送,你还泪撒秦王府?你冯公高义啊! 眼见冯家父子,一个满脸悲愤,一个脸色铁青,原本来诉苦的众臣,此时心里也有数了。 这肯定是被秦王昊坑了。 于是,众臣都默契地端起报纸,把自己的脸遮住。 老郑国也讪讪地回到了自己位置。 隔了半晌,冯劫才怒不可遏地道:“竖子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行了!你就别去添乱了!” 冯去疾见冯劫说走就走,没好气的道了一句,然后环顾众臣,摆手道:“你们没事都回去吧,老夫自有安排!” “这” 众臣互相对视,也知道留在这里徒生尴尬,于是纷纷起身,向冯家父子道别。 等大厅只剩下冯家父子,冯去疾才一脸郁闷的坐回座位,沉声道;“刚才李斯派人来知会老夫,说他已经禀明太子,要弘扬爱国之心,为各郡县平叛捐赠粮食和财物。还说要弄个爱国榜,倡导满朝文武一起捐!” “岂有此理!” 冯劫忿然:“他自己怎么不捐?” “呵!” 冯去疾呵了一声,冷笑道:“他不仅捐了,还捐了很多。就连那新任的郎中令赵高,都捐了半数以上的家产!” “啊?这” 冯劫愣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冯去疾看了他一眼,又叹息道:“其实整件事,老夫心里非常明白,李斯是支持秦王论功行赏的,但是,他依旧让老夫来当这个坏人,说明他还有更大的图谋!” “既然父亲什么都知道,为何还顺着李斯的心意去做?”冯劫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秦王昊做事,无往不利。而太容易获得的东西,又很难发现他的危险.” 冯去疾正色道:“老夫本打算学老丞相王绾,急流勇退,但随着你莫名被贬,老夫发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大秦或许会在李斯手中失控。所以,老夫打算留下来,稳一稳局面。” “大秦会在李斯手中失控?” 冯劫诧异道;“这怎么可能?” “蒙家兄弟之事,你难道还没看出端倪吗?” 冯去疾面无表情地反问冯劫。 “.” 冯劫语塞。 却听冯去疾又侃侃而谈道: “先帝驾崩,蒙家兄弟离开大政,李斯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跟他并肩操持大政的人了; 姚贾虽然有些才具,但自从坐正廷尉之职后,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跟李斯谋政; 老夫身居大秦左相,承接的却是各种工程项目,对于大政鲜少插手,再加上老夫与李斯不是一路人,他也不可能找老夫商议大政; 赵高,胡毋敬,郑国,嬴腾这些人,更不可能跟他默契共事; 至于杨端和、章邯、马兴等人,都是大将出身,让他们奉命行事,还算可以,让他们谋划国政,纯粹是为难他们。” “这” 冯劫也不是泛泛之辈,一听冯去疾说完,立刻反应过来,皱眉道:“这么说的话,李斯更没理由支持秦王昊巡狩天下,应该让太子巡狩天下,这样他就可以在巡狩途中,寻觅有才干的官吏,成为他大政的臂膀!” “不错!正常情况下,确实应该如此。” 冯去疾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但是,秦王昊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在大政中占据主导地位。” “否则,太子登基之后,或许会真如太子在甘泉宫大殿说的那般,剥夺先帝给予秦王昊的一切。” “如此说来,这场闹剧其实是秦王昊与太子的博弈?”冯劫眯眼道:“我们是被无辜卷进去的?” 冯去疾摇头道:“不管如何,我冯家始终是先帝的忠臣,不可能帮他们任何一方。而且,就算我们想拦,也拦不住他们!” “那父亲的意思是”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冯劫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说出这么一句老秦人誓言来,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 “还是父亲深谋远虑啊!” 另一边,李斯府邸。 李斯刚从宫中回来,府门外就停了数辆马车。 管家李德第一时间迎了上去,殷勤道;“丞相回来了?诸位大臣都在厅房等着您呢!” 李斯‘嗯’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有人来找他,便径直走向厅房。 此时,厅房两边摆放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人。 一共八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嬴秦宗室,这些人都是帝国老臣。 他们一见到李斯,就纷纷站起来行礼。 李斯微微一笑,抬手道:“让诸位久等了,太子找老臣商议国事,回来得有些晚了。” “无妨,无妨。”众人连忙回应。 李斯看着落座,环顾众人一圈,故作不知的道;“诸位今日来找本相,所为何事啊?”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落在嬴丰身上。 他是继任冯劫御史大夫之职的胡亥心腹。 却听嬴丰率先开口道:“李丞相,秦王昊仗着先帝对他的宠爱,本就肆无忌惮,如今又有了军权,更加不守规矩。长此以往下去,朝堂必将乌烟瘴气,实非百姓之福啊!” “不错!秦王昊纵容属下造谣吾等,简直岂有此理!咱们这把年纪,个人荣辱算不了什么,但家族清白,不容有失!” “是啊,长此以往下去,吾等背后的家族该如何自处,原本的积善之家,如今成了过街老鼠!” “请丞相为吾等主持公道啊!” “请丞相为吾等主持公道——!” 随着嬴丰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李斯却没有回应他们,只是不停地捋着胡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兴,突然开口道: “从今天的报纸不难看出,冯公泪洒秦王府,冯家与秦王昊应该达成了什么合作,否则不可能捐那么多家产,而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听到这话,众臣面面相觑。 嬴腾肃然道:“诸位,报纸的能力,你们已经见识到了。” “此物不仅能伤敌,还能伤己,先帝在世时,我们看到了报纸破除谣言的能力; 如今,我们又看到了报纸造谣的能力。掌握报纸,便掌握了天下之咽喉,此等权柄,岂能由秦王昊一人掌握?” “不错!若让秦王昊继续胡作非为,天下必将大乱!更何况,再过几个月,太子就要登基称帝了,吾等绝不能让二世皇帝遭受莫须有的骂名!” 嬴丰随声附和道:“所以,我们今日来,是想让丞相严格管控天下报馆,尤其是咸阳报馆,没有丞相府的审核,不允许任何报馆私自印发报纸,售卖报纸!” “可是,天下之事,分门别类,报纸也分很多种,丞相府如何管得了天下报纸?”胡毋敬疑惑道。 马兴冷笑道:“我大秦管理上百万军队都管理得了,难道还管理不了几份报纸?” “这” 胡毋敬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其余众人互相对视,用眼神传递着信息,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有一人沉吟道;“此言虽然有理!但秦王昊手握军权,未必会同意吾等掌管所有报馆。” 李斯微微一笑:“军权是先帝交给秦王昊的,也是秦政赋予秦王昊的。纵使先帝不在,秦政依然在,除非秦王昊想乱国!” “这” 众人闻言,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李斯微笑着看着众人。 此乃大势所趋,虽然他支持赵昊论功行赏,但也没说不能从赵昊手中换来好处。 这报纸确实是个好东西,以前他还没发现报纸的妙处,现在经赵昊这么一折腾,他忽然发现报纸正契合自己的新政思想。 “如此,纵使吾等失去一些家产,也不是没有好处,只是受损的名声,以及朝廷的威望,该如何挽回?” 胡毋敬又若有所思地道。 嬴德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依老夫之见,还是将秦王昊送出咸阳为好。” 李斯笑着点头:“善哉!善哉!” 众人又是一番交头接耳,随后异口同声:“吾等愿同李丞相一道,以大局为重,力挺秦王昊巡狩天下!” 李斯笑了,起身行了一礼:“在座的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有长远的眼光,如此甚好!” 说完,又义正言辞地道:“本相这就去找冯相商议,让他支持秦王昊论功行赏.” “父亲!父亲!出大事了!” 李斯的话刚说到一半,李瞻就从门外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最新的报纸。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瞻,李斯的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抬手就给了李瞻一个大嘴巴,怒道;“混账!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为父在跟诸位大臣议事看不见!?” 李瞻捂着被抽得通红的脸颊,嗫嚅道:“孩孩儿有大事!” 说着,弱弱地将手中最新的报纸递给李斯:“父亲,这是今日售卖的第二份报纸!您看看” “滚一边去站着!” 李斯一把夺过李瞻手中的报纸,把李瞻撵到了一边。 看见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他就来气。 要是长子李由在自己身边,哪该多好! 李斯郁闷地这样想着,拿起报纸,细细阅读起来,其余众人纷纷站起身,也伸着脖子查看。 看了没多久,李斯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沉声道:“南海大将韩信,挟十万南海军,班师回朝,目前已达武关!” “什么!?” 众人一阵错愕。 突然有人一拍大腿:“哎呀!秦王昊要夺权了!” “诸位!不好意思,在下还有点事,要先回家一趟!” “李丞相,老夫也有点事,就先走了!” “那个,我老婆生孩子了,告辞.” 很快,原来已经坐满的厅堂,瞬间只剩下李斯和李瞻。 李斯又气又急,喝道;“李德,本相要进宫!立刻备车!” “诺!” 李德在门外应诺一声,正准备火速离开,却听李斯又嘱咐道: “家中要严密看护,绝不能让外人闯进来!他们若少一根毫毛,本相严惩不贷!” 说完,一把将手中的报纸捏成团,怒道:“赵昊!老夫不信你敢造反!!” “父亲,公子他不会造反的,要不还是支持公子吧,他绝不比那胡亥差” 李瞻一把抱住正欲冲出厅房的李斯,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李斯心里本就一肚子火气,如今听到李瞻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父亲!别打我!别打” “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胳膊肘往外拐!看我怎么打死你!!” “啊啊啊——” 李瞻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恍惚之间,他想起父亲在楚国上蔡的时候。 那时候,父亲还是一个看守粮仓的楚国小官,每日闲暇,他都会带着自己兄弟,牵着大黄狗去东门追逐野兔。 后来有一天,父亲突然跑回来告诉母亲,说他要辞官去秦国,母亲极力挽留他,他还是抛弃了母亲和自己兄弟。 再后来。 母亲郁郁而终,父亲又传来书信,说他在秦国得到了秦王重用,要把自己兄弟接去秦国。 可来到秦国,父亲每日都很忙碌,再也没带着自己兄弟,牵着家里的大黄狗去追逐野兔。 是的,父亲他变了,变得再也不像原来的他了。 哎,真想回到楚国,跟父亲牵着家里的大黄狗去追逐野兔啊! 李瞻躺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干了。 求双倍月票啊!(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赵昊:别说得我跟个大魔王似的!【求订阅啊】 “李丞相此言当真,韩信真是帮十三兄回来争权的?” 胡亥满脸惊恐地从坐位上站起来道:“可可十三兄不是已经掌握了十万禁军吗?为何又从南海调兵回来?” “太子别急,且听丞相把话说完!” 一旁的赵高很不满胡亥的不稳重,罕见地当着李斯的面,沉声提醒了胡亥一句。 胡亥心中怯怯,却没有再坐下来。 李斯皱眉看了眼赵高,心中对赵高更加警惕,但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地安慰胡亥:“太子放心,纵使秦王昊想争权,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先帝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在蓝田大营安排了数万大军; 而且,依照秦法,班师回朝的军队,不可以直入都城,因此,韩信带回来的十万南海军,只能在武关驻扎!” “这” 胡亥反应过来,长吁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嘟囔道:“不能回来的好,不能回来的好” “呵呵.” 李斯淡淡一笑,又高深莫测地道:“其实韩信班师回朝,对太子也是有益处的.” “啊?” 胡亥愣了一下,不由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微微蹙眉,随即笑着躬身,朝李斯道:“太子年少,尚未登基称帝,天下黔首也没有归附太子。先帝在世时,曾强示天下,才得以震慑四海; 今,秦王要行使皇帝的权力,外将又虎视眈眈,太子不出面,等同于示弱,依在下之见,不妨让太子提前面世天下,丞相以为如何?” “郎中令所言,老夫求之不得!” 李斯不得不如此作答,心中却大感异常。 他总领朝政,这是三人合谋时不言自明的默契,如今大政尚未开始,赵高就有将胡亥推向前台的意思,简直非同寻常。 尽管胡亥现在才十二岁,但始皇帝亲政之时也不过十三岁。 届时,胡亥登基之后要亲政,他纵使身为丞相,能公然阻止吗? 原先三人合谋,也没有李斯摄政大秦的明确约定。 一切的一切,都是李斯自己畅想的,而且,胡亥和赵高也默认了他的主导地位。 如今赵高突然这么说,眼看是要在韩信班师回朝之事上大做文章了,李斯自己当如何应对? 一时之间,李斯不由背脊骨发凉,大有屈辱受骗之感。 但是,李斯并没有跟赵高直接翻脸,而是暂时隐忍下来,以观他之后的动作。 若胡亥赵高果真要夺权,李斯得设法反制他们。 若胡亥赵高只是试探他的态度,李斯倒可以借助此事,敲打赵昊,毕竟胡亥公示天下,对赵昊肯定也有打击。 “郎中令既有此意,老夫自然不会让太子委屈!” “如此甚好!” 就在赵高和李斯暗中博弈之时,西城别墅又在忙碌了。 “所有人都把手里的工作停一停!” 赵昊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道:“把备用的稿子整理好,限你们两刻时间之内,再赶出一版报纸送到印坊!” “韩信将军班师回朝,举国同庆,就是明日的头版头条!” “好了,我说完了,都去开工吧!迎接我大秦英雄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一众编辑瞬间被赵昊的话调动了情绪,开始陷入新一轮的疯狂工作中。 虽然大秦的所有报馆都被李斯占有了,但印刷报纸的技术是赵昊弄出来的,只要他想印刷报纸,随便在哪都可以修建一座印坊,有没有报馆,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咸阳报馆里的核心编辑,早就被萧何、曹参拐跑了,其他留下来的编辑,根本难堪大用。 也就是说,李斯得到的报馆,其实是一座座空壳子。 眼见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赵昊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曹参面前。 此时,曹参正拿着毛笔,仔仔细细地记录安全局调查来的百官家产数额,以及名字。 好在安全局给出的数额都是整数,按照官职大小划分,很好记录,曹参也没感觉多累。 倒是萧何,因为要给编辑们编写的内容进行润笔,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大王,万一李丞相不让我们卖报纸,我们该如何应对?”曹参一边记录,一边好奇地问道。 “你的顾虑是对的” 赵昊沉吟道;“那就在报童之外,再找一批人偷偷卖。我记得我改造咸阳的时候,有一批卫生队的人,让黑夫拉过来,争取明日一早把报纸卖遍全城!” “好!我等会儿就派人去通知黑夫!” 陈平点头应了一声。 这时,一旁站立许久的蒙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公子,韩信将军怎么突然班师回朝了,那南海不是才刚刚统一吗?他不需要留在南海坐镇一段时间?” 赵昊看了蒙德一眼,笑道:“我不是要论功行赏吗?没有主角,怎么论功行赏?再说南海,你是不知道我在南海搞的计划,那些越人都杀得近乎灭绝了,哪有能力再反叛!” “啊?这” 蒙德听到赵昊说‘越人’杀得近乎灭绝了,不由目瞪口呆。 而陈平则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本以为,我的那些计谋已经算毒计了,但跟公子比起来,还是不够毒啊!” “屁话!” 赵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得我跟个大魔王似的!” “呵呵呵” 陈平一阵尬笑,心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就在这时,卢绾从门外走来,朝赵昊拱手道:“启禀王上,下官刚才接到丞相府传来的命令,帝国理工和科学院要协助朝廷,迎接韩信将军班师回朝!” “哦?” 赵昊眉毛一挑:“李斯这么懂事的吗?” “不止李丞相,冯丞相也赞同此事!” “呵呵,倒是有点意思。” “那” “不用多想,就按照他们说的办!” “诺!” 卢绾应诺而退。 蒙德眉头微皱:“韩信是公子的人,李斯他们没理由讨好他才对,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迎接韩信?” “呵呵.” 陈平淡淡一笑:“这就是李斯他们的高明之处,说是迎接韩信将军,其实是在为胡亥壮大声势。你不妨想想,自古以来,大功臣归国,一般都是谁迎接的?” “这” 蒙德反应了一下,恍然道:“皇帝!” “不错!” 陈平点头道:“太子纵使现在没登帝位,但也是合法的储君,让太子在天下人面前露一回脸,不就相当于提前举行登极大典吗?” “届时,大王若想武力夺权,那也是得国不正!” 听到这话,蒙德勃然大怒,不由暴了一句粗口:“操!” “李斯老儿真是阴险!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子怎么可能” “行了行了,你冷静点!” 赵昊没有让蒙德再继续抱怨,摆手打断了他,然后平静如常地道:“本来我就打算给韩信举办一个盛大的仪式,既然李斯也有意,我倒是乐见其成!” “可是.” 蒙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一旁的陈平道:“韩将军班师回朝,大王论功行赏的计划,怕是无人阻止了!” “最好是” 赵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转身朝书房走去。 很快,韩信班师回朝的消息就传遍了关中。 从武关北门到京畿咸阳,两地之间长达数十里的道路旁,每隔一里都有一座门楼在搭建,上面挂满了各种装饰物。 每一座门楼上面都飘扬着‘秦’字彩旗,它们被夏日的凉风吹得哗哗直响。 咸阳城外还搭建起一座很大的平台,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毡。 平台的中央,以太子为核心,两边依次布置了秦王、左右丞相、御史大夫的座位,两边各插着四面‘秦’字大旗,上面绣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图案。 由禁军精壮士卒组成的恢宏仪仗队,每天在横桥北端反复演练,四排五列的队伍由各路司马带着,从步伐到阵列,从行注目礼到刀剑演练。 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整个过程都有军正署的令丞监督,士卒一不留神鞭子就会落在头上。 ‘大秦威武’‘大秦万年’的喊声在咸阳原上荡起此起彼伏的回声。 大秦朝廷即将在咸阳城外举行盛大的仪式,全城百姓都开始欢呼起来。 包括内史地其他城里的百姓,也纷纷朝咸阳城外聚拢。 随着南海统一,南海成为大秦的永久疆土,不仅让南方大门彻底属于大秦,而且让大秦获得了旷阔的海域。 在李斯回咸阳召开的第二次内阁会议上,李斯提出要发车两万乘,组成庞大的车队依仗,彰显大秦的军威,还要全城百姓都夹道欢迎。 两万乘车辆是什么概念? 所有内阁大臣都无言以对。 当年秦灭六国的时候,也不过号称兵车万乘,带甲百万。 现在去哪里筹措如此庞大的车队? 可是,所有内阁大臣都明白李斯的想法,也明白这次盛大仪式的真正作用,只能通过李斯的提议。 “丞相!在下以为此举正可张扬我大秦的国威,震慑那群不安分的反贼,至于车辆征集,可以咸阳为主,不足之数可在内史地各县城调集。” 马兴不待其他内阁大臣说话,立即出列表示赞同;“两万辆车队摆在咸阳城外,那是何等的壮观,这正好可以扫清近日传来的不稳定因素” 李斯闻言,立即打断了马兴的话:“马将军这是什么话?大秦何时不稳定了?先帝驾崩尽管很突然,但有我等帝国老臣同心协力,岂能容宵小作祟?” “本相这是做给匈奴看的,要让他们知道,我大秦能统一南海,就不怕他们北方南下!好了,此事就不用再议了,车辆之事,就交给章少府和冯相去负责督办吧!” 散会之后,李斯刚走出议政殿偏厅,尉缭就笑着上前询问章邯:“章少府以为可以筹集这么多车辆吗?” 章韩摇了摇头:“又要辛苦百姓了,只是如果今天在下当面顶撞李丞相,就正中马兴等人的下怀了,在下只能尽力而为之。” 这段时间,章邯起早晚睡,昼夜奔波在骊山与咸阳之间,简直到了‘一饭三吐哺’的地步。 他又是征发关中民力扩建骊山帝陵,又是派遣属下到各郡县督促赵昊推行的‘教育爱国’运动。 朝廷出钱鼓励士子到乡间去,可朝廷给的钱到了乡间,往往会被层层盘剥,到士子手中已经所剩无几了,于是士子开始纷纷抱怨朝廷。 这些都需要他去解决。 至于征集车辆的事,也是个大难题。 因为大秦的法制很健全,朝廷的车辆是公产,朝廷在民间征集的是私产,若派人强行征集,很容易导致朝廷与百姓的关系变得紧张。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章邯是非常不愿意做的。 但作为少府,这种事又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此事。 “朝廷要的是车马,不是百姓的怨愤,如今为了征集民力扩建帝陵,弄得鸡飞狗跳,若再激起民变,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经不住东市的快刀!” 章邯苦着脸道: “下官何尝不想迎接我大秦的功臣?可现在,百姓之中也并非全是通情达理之辈,若有人故意藏匿车马,到时候凑不齐,丞相和太子怪罪下来” “糊涂!” 冯去疾冷哼一声:“荀子有言:故有社稷者而不能爱民,不能为利,而求民亲爱己,不可得也。李丞相要你筹集车马,可没让你强取豪夺的意思!” “冯相,下官” 章邯原本还想再说,一旁的尉缭却拦住了他,道:“就按照李丞相的吩咐去做吧!” 尉缭怎么可能不理解章邯的苦衷呢?他明白李斯的想法,也明白赵昊的想法,所以才想帮章邯一把。 “此事老夫有几条建议,你且随老夫回府,老夫给你看样东西!” “这” 章邯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冯去疾,正色道:“冯相放心,下官不会懈怠此事,每日都会向您禀报征集的数目!” 说完,便跟着尉缭出了议政殿。 等目送他们离开,冯去疾才幽幽地叹息一声:“就算你征集齐了车马,可谁又能保证百姓的东西不会被糟践呢?你这少府之职,怕是做不了多久了。”(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这是一个多么忠心护主的臣子啊!【求订阅】 这一天,胡亥心血来潮,在赵高、阎乐、嬴丰、章邯、李斯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咸阳城外查看盛典筹备事宜。 他身穿大秦最新研发出来的银色盔甲,衬红色战袍,腰间挎着宝剑,骑着一匹当年乌氏倮从西域商人那里弄来的大宛马。 因为太子这身妆束,所有陪同太子出行的人,除李斯和赵高之外,皆是一身戎装。 一路走来,沿途彩旗招展,高楼耸立,仪仗威武,这让胡亥心中大悦,连连表扬章邯办事得力。 胡亥的马鞭轻轻拍打在战马上,轻松惬意地走过横桥,隔了片刻,他忽地看向赵高,问道; “如果本太子没记错,阎卿在南海的时候,曾随十三兄左右吧?” “太子好记性,当年先帝让老臣为秦王昊寻找一车御,老臣不敢怠慢,便让老臣女婿阎乐,充当秦王昊车御一职,后来老臣从南海回来,他又成了老臣的车御。”赵高笑道。 “就是送十三兄去老国尉那里学习吧?本太子记得。” 阎乐看了看赵高,没有说话。 原来他一直在胡亥身边,深得胡亥喜欢,后来赵高派他去赵昊身边,胡亥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胡亥不会有意见,曾私下向胡亥表过忠心,现在胡亥又旧事重提,让他不禁有些尴尬。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横桥,来到咸阳城外。 在咸阳城外的北端,已经有高台耸立,在高台的正前方,还有无数车马阵列,粗略估算,大概有一万五千辆。 这些车马都是从咸阳周边郡县调来的,被少府清一色地涂成了黑色,每一辆车驾上还站着四名士兵,一名负责驾车,三名持戟。 他们远远看见太子仪仗,一个个肃然挺胸,行注目礼。 当胡亥从车阵中穿过的时候,车上的士兵立刻发出有节奏地呐喊: “太子英明!” “大秦万年!” 胡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呐喊,瞬间被这些雄壮的声音,震得热血沸腾。 这车马、这气壮山河的军队,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使得他对权力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忽发奇想,如果这个时候,赵昊来夺权,他一声令下,立刻有千军万马将赵昊拿下。 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胡亥勒住马头,满意地看了看章邯问道:“两万车马都备齐了吗?” 章邯并没有打算隐瞒难处,直接说道:“勉强征集了一万五千辆车马,还有五千在征集” 胡亥皱了皱眉头:“韩将军已经到了武关,不日将会进京参加大朝会,你们如此慢腾腾的,岂不是会误了大事?” 对于章邯的态度,胡亥还是非常谨慎的,因为章邯掌握的少府,主要负责皇室宗亲,他目前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要靠少府供养。 但章邯就这个脾性,向来有话就直说,从不憋在肚子里。 看着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斯和赵高,他反而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太子.” 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发现胡亥、阎乐和赵高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朝西边转去。 天呐!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多么惨烈的画面。 两个士兵把一辆马车赶得飞快,鞭子在空中不停挥舞,发出‘啪啪’的脆响。 马蹄由远及近,‘嘚嘚嘚’地响过四野,车架后面卷起一阵阵烟尘,从烟尘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好!出事了!” 章邯脸色一变,也不管胡亥和李斯等人,在自己坐下的马屁股上用力一抽,猛地朝前冲去。 车驾在平原上疾驰而来,章邯迎着车驾飞速狂奔。 “闪开!快闪开!” 车驾上的士兵显然已经发现了迎面而来的章邯,举着鞭子大喊道: “哪来的莽夫?竟敢阻拦秦王府的车架!” 秦王府? 章邯心头一沉,却没有回答对方,举起手中的马鞭就挥了过去。 士兵见来人不怕秦王威吓,心里开始有些发虚了,想要减慢车驾速度,却不能奏效。 而与此同时,章邯的坐下的马匹已经来到了面前。 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马鞭,直接给了士兵一鞭子,那士兵的额头瞬间涌出一股热血。 “好呀!” 士兵捂头尖叫:“你竟敢殴打秦王的人,不要命了?” “哼!” 章邯闻言,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又是一鞭子,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士兵定睛一看,好像并不认识,但凭借章邯身上穿的戎装,便知道此人不凡,于是仓皇的滚下车驾,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将军饶命啊!” 这时候,车驾后面的惨叫声已经转为微弱的呻吟声。 章邯一脸怒色的瞪了士兵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车驾后面,这才发现,车尾还拴着一人,浑身被拖拽的衣衫褴褛,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怎么回事?” “这,这这.” 士兵嗫嚅着嘴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章邯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又是一鞭子凑过去,他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本府将你军法处置!” “是是是将军饶命,小人马上说!” 原来他们是秦王府运送报纸去周边郡县售卖的士兵,结果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征集车驾的少府官兵,秦王府士兵自然不会给少府官兵车驾,双方发生冲突,秦王府士兵占据上风,便将人拖在车后一路回京。 章邯还没有听完,就怒不可遏了,他雨点般抽打在两名秦王府士兵身上,对方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倒不是说他对赵昊有意见,而是这两名秦王府士兵简直就是在害赵昊。 就算少府官兵想征用他们的车驾,也不至于这样对待少府官兵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至于此? 两名士兵知道章邯不好惹,也不再求饶,任由章邯抽打他们,不一会儿,身上的戎衣就被打得衣衫褴褛。 这时候,咸阳令急忙赶过来,吩咐差役将少府官兵扶去大秦医馆治疗,又来到章邯面前,满脸愧疚地道: “章少府息怒,都是下官失职,没有告知他们秦王府车驾不能征用,请章少府治罪!” “就算不是秦王府的车驾,也不能随意征用!” 章邯板着脸斥道。 虽然征集车驾的任务是少府接的,可实施的却是咸阳令府,所以今日之事,咸阳令是要负责的。 但章邯明显不想让咸阳令担责,于是准备提点他几句,可就在这时,胡亥和赵高等人都到了。 他赶忙下来,跑到胡亥面前,拱手道:“太子,让您受惊了。” “章少府,刚才发生了何事?”胡亥好奇地问道。 章邯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两名少府官兵因征集车驾,发生了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 “不瞒太子,这样的事经常发生,特别是征集车驾以来。” 章邯说着,看了看李斯。 李斯没有理他,转而看向那名咸阳令,冷冷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咸阳令浑身一抖,连忙拱手道:“回丞相,是下官疏于职守,致使征集车驾的官吏目无法纪,请丞相治罪!” “哼!” 李斯冷哼一声,怒道:“班师在即,朝廷命你督办征集车驾事宜,你却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丞相,下官” “这两名士兵从哪里来?” 咸阳令看了章邯一眼,嗫嚅着支吾了半天,才叹息道:“从秦王府来。” 李斯一听这话,''戏''就来了,怒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秦王,本相不办你们,律令威严何在?” 此言一出,赵高和嬴丰的眼神暗地向章邯这边移动,那笑看似是不经意间,实则冷冷停留在他们的嘴角。 他们知道章邯与赵昊的关系,自然想看章邯的好戏。 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赵高和嬴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嘴。 当李斯准备处罚咸阳令,以及那两名士兵的时候,章邯冲上去一把拉住胡亥的马缰,呐喊道:“太子,微臣有话要说!” “大胆!” 李斯一看章邯拉着胡亥的马匹,顿时急了,生怕胡亥的马受惊,危及他的安全,连忙呵斥章邯,松开胡亥的马缰。 若是放在平时,章邯哪里会这么冲动,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气在胸中激荡,难以压抑: “李丞相且让下官把话说完,否则下官将欠下几条性命,无颜面对先帝!” “章邯,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赵高立刻收起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微笑,厉声呵斥道。 事关胡亥,由不得他不紧张。 一旁的嬴丰也对着周围的士兵喝道: “来人!快将此反贼拿下!” 胡亥愣住了,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情急之中,他扯了扯离得最近的阎乐衣袖。 阎乐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冯去疾和李斯为了对付赵昊弄出的咸阳富豪榜,故意给赵昊泼脏水的。 而章邯,不过是他们一石二鸟的陪葬品罢了。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连忙道: “章少府,你可千万别胡来啊,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太子,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说完,又扭头看向胡亥,讪笑着安慰道: “章少府手无寸铁,只是意气用事罢了,太子不用害怕,有下官保护您!” 这是一个多么忠心护主的臣子啊.胡亥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竟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章少府,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此言一出,刚刚呵斥护卫抓人的嬴丰,顿时尴尬在了那里。 赵高和李斯等人,则面面相觑。 却听章邯沉声道:“微臣斗胆启奏太子,咸阳令无罪,请太子独罚章邯,是章邯办事不力!” “章少府说笑了,此事明明与你无关。” “太子,先帝驾崩,朝廷风光大葬,已是前所未有,以致天下骚动。如今又举办盛大班师仪式,这不是疲弊天下,让天下更乱吗?” “这” 胡亥语塞,额头上的汗珠子瞬间冒了出来,有些窘迫的看了赵高和李斯一眼,左顾而言他地道: “本太子喜欢章少府的直率,然此事涉及国事方略” “太子此言差矣!” 还没等胡亥把话说完,章邯又呵断了他,引得赵高和李斯大为不满,却又被胡亥抬手阻止了: “本太子已经赎了他的罪,索性让他把话说完吧!” 不知怎么的,他对眼前这个章邯,观感很好,是一种有别于赵高和李斯的感觉。 而章邯则抓住这个机会,立刻把最近征集车驾遇到的难处,全部禀报了胡亥。 “据微臣所知,仅内史地这片区域,因征集车驾,产生冲突而死的就有五百人,如此下去,百姓必将怨声载道,太子尚未登基亦失天下民心,微臣为社稷计,故” 章邯说到这里,李斯就不答应了,立刻策马上前,怒斥道; “好你个章邯,你渎职敷衍,又为咸阳令开脱罪责,太子不追究你过失,已经算是仁慈了,你还在太子面前妖言惑众,分明是居心不良!” “不错!老臣以为,绝不可对章邯姑息,乱了大秦律令!”赵高帮腔附和道。 阎乐见自己刚刚平息的风波又险象环生,暗道这无间道不好演啊,心想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要弄死章邯?是唯恐公子不发飙吗? 他觉得章邯作为赵昊的好友兼自己隐形的盟友,自己在这时候必须站出来保护章邯。 稍微沉吟了一下,阎乐立刻把矛头对准咸阳令:“咸阳令,你好歹也是先帝的老臣,出了事连担责的勇气都没有吗?” 此言一出,咸阳令浑身一颤。 朝廷大臣之间的这些龌龊,咸阳令何曾见过?他只听说署中小吏间的尔虞我诈,没想到这些大人物也 他不敢深想,觉得要是不强行征集车驾,也不会有秦王府士兵与少府士兵的冲突,章少府也不会为了自己向太子请罪。 自己死不足惜! 可不能让章少府替自己受罪啊…… 这样一想,咸阳令心中突然下定决心。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胡亥,哽咽道: “太子!小臣卑微,能够一睹大秦未来皇帝天颜,今生无憾也。小臣疏于职守,与章少府无关,小臣一死,轻若鸿毛,可大秦不能没有章少府啊!” 说完,他猛地用头撞向马车铁制轮毂。 “请太子降小臣死罪!” “砰——!” 随着一道喊声落下,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咸阳令的头颅,瞬间鲜血涌柱,不一会儿就气绝身亡了。 “咸阳令” 章邯猛地冲向咸阳令,悲怆痛哭:“你怎可如此糊涂啊?” 话音落下,愤怒的抬头盯着阎乐等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你们这回满意了吧?” “我” 阎乐吃了一大惊,心说冤死我特么得了。 咸阳令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咸阳城方向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唰’的转头看去,不由脸色大变。 只见数百名禁军护送着一辆四轮马车,极速朝这边赶来。 “秦秦王来了” 不知谁呢喃了一句,众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原本被章邯抽在地上的两名秦王府士兵,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分说的就拔出腰间的佩剑。 “快!快阻止他们!” 赵高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想要阻止他们,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噗噗——” 两道抹脖子的声音,瞬间响起。 两具热乎乎的尸体,应声倒下。(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这位置,你胡亥坐得,我赵昊坐不得?【求订阅啊】 盛况空前的班师大典在咸阳城外如期举行了。 从南海回来的十万军队,按照大秦律令,分别驻扎在咸阳原上南北二十里,东西十里的境内。 韩信与众将率领部份军卒,一起穿过由一万六千辆车驾,十数里门楼和庞大仪仗队组成的通道,来到咸阳城外。 他们越过横桥,在横门外的彩旗下集结。 韩信走到渭桥中段,勒住马头,俯视滔滔渭水,河面上舟船如织,仰视眼前的咸阳都城,巍峨耸立,十分壮观。 第一次感受中原与南海的不同,他的心境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当初在淮阴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被乡邻欺辱的落魄子,若非赵昊托人来找他,他恐怕还在淮阴县等待机会,更没有后来的崭露头角,南征百越。 这让他进一步坚定了追随赵昊的决心。 可现在,他忽然有了一种仓皇,他不知道河对面的赵昊将怎样看待他的行为。 明明统一南海的计划是赵昊制定的。他只是按赵昊的计划统一了南海。 这空前盛大的班师典礼,好像不完全属于他。 过了渭桥,柯北小声提醒他下马步行。 他抬头看去,迎面站着的是三位朝廷大臣。 随行司马将他们一一介绍给韩信,他得知赵昊没有来迎接他时,心中不禁开始忐忑起来,对三位朝廷大臣也只是敷衍一礼: “末将韩信,见过三位大臣!” “呵呵.” 李斯一阵轻笑,上前一步回礼道:“久闻韩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李丞相过奖了。” 韩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便默然不语。 一旁的冯去疾和嬴丰,目光闪烁,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 倒是李斯分外淡然,问了韩信军事,也问了南海民治,还特意叮嘱了韩信大朝会注意事项。 素来冷傲的韩信,除了连声应诺,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整个接待程序,在一番尴尬而不失庄重的气氛下,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伴随着大秦独有的雄壮乐曲,胡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台前,一手举起韩信的手臂,一手举起礼剑,按照大秦君王迎接功臣的传统,对着台下的士兵们大喊: “从今以后,南海诸郡将彻底属于我大秦,秦越亲如兄弟,共享太平!” 台下立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大秦威武!” “太子万岁!” 入城的时候,朝廷还专门为南海诸将安排了车驾,就跟在胡亥马车之后。 胡亥为了拉拢韩信,特意让韩信跟自己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不停地向韩信询问南海的情况。 韩信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胡亥颇显难堪的闭上了嘴。 此刻,胡亥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军权的重要性。 而跟他感同身受的,还有李斯。 李斯也第一次隐隐有些后悔了,如果他当初没有对蒙家兄弟下手,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将更加牢固。 甚至,他若早日在军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会被冯去疾算计而不敢动他。 而就在他们迎接韩信入宫朝会的同时,赵昊正在房间里美滋滋地睡觉。 昨天冯劫来找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他差点当场破防,后来送走冯劫,他又马不停蹄的回到楚南阁,将此事告知了嬴政。 嬴政听完也是莫名其妙。 最终父子俩一致决定,这冯家以后还是不用了。 而正当赵昊准备留在楚南阁,美滋滋地睡一觉的时候,公子将闾又找上了门,显然是为嬴阴曼的事情而来。 尽管赵昊当时已经困得不行了,但碍于兄弟间的感情,只能强打起精神,听公子将闾述说他的难处。 可实际上,公子将闾说的那些难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就这样熬到了亥时,赵昊才解脱,回到自己卧房。 本来,伺候赵昊的樱落公主还想跟赵昊套下近乎,毕竟赵昊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带她出巡,并没有实际的安排。因此,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赵昊深入交流一番。 可惜,还没等她伺候赵昊脱掉衣服,赵昊就倒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直到现在,公子良四兄弟兴匆匆地来到赵昊卧房前。 说实话,今日赵昊前往咸阳宫主持大朝会,并没有他们参与的机会,他们顶多就是把赵昊送到咸阳宫,然后在宫外享受一下作为秦王兄弟的待遇。 别说宫内的侍卫对他们必须毕恭毕敬,就连朝中大臣,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得恭敬行礼。 这可跟平时的皇子待遇不同。 以前嬴政主持大朝会的时候,他们连靠近咸阳宫的资格都没有。 由于太过兴奋,他们愣是一夜没睡,四兄弟聚在一起,喝了个通宵,直到寅时,他们才在宫侍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点来赵昊卧房前,等赵昊起床参加大朝会。 可是,作为赵昊的好兄长,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小老弟了,若是没有人提醒,这个小老弟恐怕会睡到自然醒。 最快也要到午时。 果不其然,当四兄弟来到门外时,赵昊果然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倒是樱落公主,早知道‘爸爸’今日要去咸阳宫主持大朝会,早早便醒来,穿上了衣衫,就等着有人过来。 在听到门外有动静的下一刻,樱落公主便将公子良四兄弟引入了房门,随口说道:“你们叫他起床吧,我去准备早餐!” “这” 四兄弟互相对视,满心着急,却谁也没人去叫醒赵昊。 开玩笑,这时候打扰昊弟睡觉,以他的脾气,绝对会记仇的。 “六兄!你昨晚跟昊弟聊了多久,他怎么累成这样?要不,你去叫醒昊弟,反正都是你惹下的祸!” 公子良示意公子将闾道。 其余两兄弟纷纷附和。 “我才不要!”公子将闾连连摇头。 不可否认,他昨晚确实拉着赵昊说了很多话,但这并不意味着,赵昊还想听他的声音。 毕竟昨晚说了那么多话,赵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些事,过犹不及。 结果推来推去,最终还是端着早餐回来的樱落公主叫醒了自己‘爸爸’。 正如四兄弟所料,赵昊这时候被人唤醒,情绪果然不好,整张脸都阴沉地吓人。 四兄弟暗暗揣测,这也就看在这位跟自己昊弟暧昧不清的闽越公主份上,倘若换做他们其中一个,恐怕早就有什么拿什么扔过来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赵昊醒来后阴沉着脸问道。 公子良讪笑着答道:“临近寅时了,昊弟。”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快要召开大朝会了。” “大朝会?哦,对,还有大朝会” 听到大朝会,赵昊紧绷的脸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拖着额头坐在床榻边。 大秦虽然也有早朝制度,不过并不如同后世一样,每天早上需要文武百官一起开会。 在大秦,除了大朝会,平时上朝都是比较随意的。 这个制度,只是为了给有事情需要当面向皇帝禀报的官吏制定的。 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一般也就上个奏章了事。 但是,今日却不同。 今日大朝会,是要对统一南海的功臣,论功行赏。 接过樱落公主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赵昊立刻朝门外呐喊:“来福,带四位兄长去换身衣服!在院子里等我!”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四兄弟一脸疑惑,纷纷看向赵昊。 赵昊没有理他们,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随即在樱落的伺候下,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秦王冕服。 说实话,赵昊的秦王冕服,与嬴政当年穿的秦王冕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少了些作为装饰的花纹而已,反倒是那五爪金龙,以及龙纹玉冠,非常惹眼。 当然,这只是赵昊自己的感觉,至于伺候他穿戴的樱落,此时已经把持不住她那张俏丽的容颜,眼眸中神采奕奕,轻咬红唇,魅意盎然,看得赵昊不禁怦然心动。 要不是理智还在,他恐怕又要打球了。 大朝会?谁爱去谁去! 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份躁动,倒也让赵昊更加清醒了几分。 今日是个大日子,不容有失。 待告别了樱落之后,赵昊独自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同样骚包的四兄弟。 他们似乎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的冕服,不由左扭右扭,喜上眉梢。 “怎么着,身上有虱子啊,还没扭够?要不要来福帮你们挠挠?” 赵昊似笑非笑的打趣了一句。 来福也捂嘴轻笑。 这些冕服都是赵昊亲自设计的,样式非常独特,既附和大秦君侯制式冕服,又加了新的元素。 特别是那五爪黑龙,简直栩栩如生,令人瞠目结舌。 “昊弟,这是” 公子高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赵昊笑了笑,道;“这是我大秦君侯最新的冕服,诸位皇兄还满意吗?” “君侯!?” 四兄弟大吃一惊,正欲开口追问,却听门外忽地传来常威地声音:“大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来了!” 赵昊应了一声,然后朝四兄弟笑着摆手:“有什么话,咱们车上说,别迟到了!” 说完,便径自朝门外走去。 待到寅时二刻的时候,李斯等人已经将韩信与诸将带回了咸阳宫。 此时,咸阳宫议政殿,早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因为这是始皇帝驾崩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满朝文武皆不敢迟到,于是早早地来到了这边,谁也不想首日给那位太子殿下,以及秦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他们心中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谁是天子还不一定,万一自己站错了队,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直到李斯等人站列整齐,胡亥端坐在太子之位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秦王昊,却迟迟没有出现。 于是乎,恭候在殿外的文武百官,开始忍不住私下议论起来。 就连李斯和冯去疾,此时都皱起了眉头:前几天为了行使皇帝的权力,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关键时刻居然掉了链子,简直岂有此理! “秦王昊来了!秦王昊来了!” 也不知谁谁喊了一句,殿外的文武百官,瞬间禁声,在李斯和冯去疾的示意下,分列两边,恭侯着那个秦王昊。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声名远扬的公子昊,如今的秦王昊,带着公子良四兄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总算是来了.” 端坐在太子之位上的胡亥,暗自松了口气。 而此时,赵昊也走到了门口,见百官皆列于殿外左右两侧,遂疑惑地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已经寅时了吗?怎么还站在殿外?” “.” 众臣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李斯心中那个气啊。 就在他准备小声示意赵昊时,韩信笑着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韩信,拜见大王!” “哈哈哈——” 赵昊看到韩信,开怀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亲密地道;“阿信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说完,毫不在意众臣的目光,一把抱住韩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韩信见状,心中的忐忑瞬间一扫而空,也不再像面对胡亥李斯那般冷傲,开心地与赵昊寒暄起来。 如此一幕,看得众臣连连诧异,看得胡亥李斯羡慕不已。 只有赵高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朝身后的小宫侍摆手示意。 小宫侍立刻会意,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殿外。 却听赵昊打量韩信道: “看看!人都瘦了,也黑了。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像个将军了。” “昊弟这话说的。”公子良在一旁挤眉弄眼道:“人家韩兄本来就是将军!” “呵呵.” 赵昊与韩信闻言,不由相视一笑。 周围的众臣一阵尴尬,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好在公子高是一位非常识大体的人,迅速来到赵昊背后,小声提醒道:“昊弟,你只管入殿即可。” “哦。” 赵昊恍然反应过来,朝韩信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径直走进了大殿。 偷偷瞄了一眼,大殿的九阶陛上,摆放着三张椅子,中间那张是皇帝坐的龙椅,是嬴政命令少府按赵昊设计的太师椅做的龙椅,又大又宽敞。 在龙椅的两侧,分别摆着两张小一点的椅子。 坐在右边的是胡亥,坐在左边的 “应该是我吧” 赵昊见左边的椅子是空的,想也没多想的就坐了上去。 一旁的胡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十三兄,你” “怎么?”赵昊眉毛一挑:“你坐得,我就坐不得?” “不是.” “太后驾到——!” 胡亥正欲跟赵昊解释,殿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的呐喊声。 众臣在这时也鱼贯而入(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这位置,你胡亥坐得,我赵昊坐不得?【求订阅啊】 盛况空前的班师大典在咸阳城外如期举行了。 从南海回来的十万军队,按照大秦律令,分别驻扎在咸阳原上南北二十里,东西十里的境内。 韩信与众将率领部份军卒,一起穿过由一万六千辆车驾,十数里门楼和庞大仪仗队组成的通道,来到咸阳城外。 他们越过横桥,在横门外的彩旗下集结。 韩信走到渭桥中段,勒住马头,俯视滔滔渭水,河面上舟船如织,仰视眼前的咸阳都城,巍峨耸立,十分壮观。 第一次感受中原与南海的不同,他的心境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当初在淮阴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被乡邻欺辱的落魄子,若非赵昊托人来找他,他恐怕还在淮阴县等待机会,更没有后来的崭露头角,南征百越。 这让他进一步坚定了追随赵昊的决心。 可现在,他忽然有了一种仓皇,他不知道河对面的赵昊将怎样看待他的行为。 明明统一南海的计划是赵昊制定的。他只是按赵昊的计划统一了南海。 这空前盛大的班师典礼,好像不完全属于他。 过了渭桥,柯北小声提醒他下马步行。 他抬头看去,迎面站着的是三位朝廷大臣。 随行司马将他们一一介绍给韩信,他得知赵昊没有来迎接他时,心中不禁开始忐忑起来,对三位朝廷大臣也只是敷衍一礼: “末将韩信,见过三位大臣!” “呵呵.” 李斯一阵轻笑,上前一步回礼道:“久闻韩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李丞相过奖了。” 韩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便默然不语。 一旁的冯去疾和嬴丰,目光闪烁,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 倒是李斯分外淡然,问了韩信军事,也问了南海民治,还特意叮嘱了韩信大朝会注意事项。 素来冷傲的韩信,除了连声应诺,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整个接待程序,在一番尴尬而不失庄重的气氛下,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伴随着大秦独有的雄壮乐曲,胡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台前,一手举起韩信的手臂,一手举起礼剑,按照大秦君王迎接功臣的传统,对着台下的士兵们大喊: “从今以后,南海诸郡将彻底属于我大秦,秦越亲如兄弟,共享太平!” 台下立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大秦威武!” “太子万岁!” 入城的时候,朝廷还专门为南海诸将安排了车驾,就跟在胡亥马车之后。 胡亥为了拉拢韩信,特意让韩信跟自己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不停地向韩信询问南海的情况。 韩信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胡亥颇显难堪的闭上了嘴。 此刻,胡亥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军权的重要性。 而跟他感同身受的,还有李斯。 李斯也第一次隐隐有些后悔了,如果他当初没有对蒙家兄弟下手,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将更加牢固。 甚至,他若早日在军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会被冯去疾算计而不敢动他。 而就在他们迎接韩信入宫朝会的同时,赵昊正在房间里美滋滋地睡觉。 昨天冯劫来找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他差点当场破防,后来送走冯劫,他又马不停蹄的回到楚南阁,将此事告知了嬴政。 嬴政听完也是莫名其妙。 最终父子俩一致决定,这冯家以后还是不用了。 而正当赵昊准备留在楚南阁,美滋滋地睡一觉的时候,公子将闾又找上了门,显然是为嬴阴曼的事情而来。 尽管赵昊当时已经困得不行了,但碍于兄弟间的感情,只能强打起精神,听公子将闾述说他的难处。 可实际上,公子将闾说的那些难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就这样熬到了亥时,赵昊才解脱,回到自己卧房。 本来,伺候赵昊的樱落公主还想跟赵昊套下近乎,毕竟赵昊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带她出巡,并没有实际的安排。因此,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赵昊深入交流一番。 可惜,还没等她伺候赵昊脱掉衣服,赵昊就倒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直到现在,公子良四兄弟兴匆匆地来到赵昊卧房前。 说实话,今日赵昊前往咸阳宫主持大朝会,并没有他们参与的机会,他们顶多就是把赵昊送到咸阳宫,然后在宫外享受一下作为秦王兄弟的待遇。 别说宫内的侍卫对他们必须毕恭毕敬,就连朝中大臣,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得恭敬行礼。 这可跟平时的皇子待遇不同。 以前嬴政主持大朝会的时候,他们连靠近咸阳宫的资格都没有。 由于太过兴奋,他们愣是一夜没睡,四兄弟聚在一起,喝了个通宵,直到寅时,他们才在宫侍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点来赵昊卧房前,等赵昊起床参加大朝会。 可是,作为赵昊的好兄长,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小老弟了,若是没有人提醒,这个小老弟恐怕会睡到自然醒。 最快也要到午时。 果不其然,当四兄弟来到门外时,赵昊果然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倒是樱落公主,早知道‘爸爸’今日要去咸阳宫主持大朝会,早早便醒来,穿上了衣衫,就等着有人过来。 在听到门外有动静的下一刻,樱落公主便将公子良四兄弟引入了房门,随口说道:“你们叫他起床吧,我去准备早餐!” “这” 四兄弟互相对视,满心着急,却谁也没人去叫醒赵昊。 开玩笑,这时候打扰昊弟睡觉,以他的脾气,绝对会记仇的。 “六兄!你昨晚跟昊弟聊了多久,他怎么累成这样?要不,你去叫醒昊弟,反正都是你惹下的祸!” 公子良示意公子将闾道。 其余两兄弟纷纷附和。 “我才不要!”公子将闾连连摇头。 不可否认,他昨晚确实拉着赵昊说了很多话,但这并不意味着,赵昊还想听他的声音。 毕竟昨晚说了那么多话,赵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些事,过犹不及。 结果推来推去,最终还是端着早餐回来的樱落公主叫醒了自己‘爸爸’。 正如四兄弟所料,赵昊这时候被人唤醒,情绪果然不好,整张脸都阴沉地吓人。 四兄弟暗暗揣测,这也就看在这位跟自己昊弟暧昧不清的闽越公主份上,倘若换做他们其中一个,恐怕早就有什么拿什么扔过来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赵昊醒来后阴沉着脸问道。 公子良讪笑着答道:“临近寅时了,昊弟。” 说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快要召开大朝会了。” “大朝会?哦,对,还有大朝会” 听到大朝会,赵昊紧绷的脸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拖着额头坐在床榻边。 大秦虽然也有早朝制度,不过并不如同后世一样,每天早上需要文武百官一起开会。 在大秦,除了大朝会,平时上朝都是比较随意的。 这个制度,只是为了给有事情需要当面向皇帝禀报的官吏制定的。 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一般也就上个奏章了事。 但是,今日却不同。 今日大朝会,是要对统一南海的功臣,论功行赏。 接过樱落公主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赵昊立刻朝门外呐喊:“来福,带四位兄长去换身衣服!在院子里等我!”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四兄弟一脸疑惑,纷纷看向赵昊。 赵昊没有理他们,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随即在樱落的伺候下,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秦王冕服。 说实话,赵昊的秦王冕服,与嬴政当年穿的秦王冕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少了些作为装饰的花纹而已,反倒是那五爪金龙,以及龙纹玉冠,非常惹眼。 当然,这只是赵昊自己的感觉,至于伺候他穿戴的樱落,此时已经把持不住她那张俏丽的容颜,眼眸中神采奕奕,轻咬红唇,魅意盎然,看得赵昊不禁怦然心动。 要不是理智还在,他恐怕又要打球了。 大朝会?谁爱去谁去! 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份躁动,倒也让赵昊更加清醒了几分。 今日是个大日子,不容有失。 待告别了樱落之后,赵昊独自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同样骚包的四兄弟。 他们似乎第一次穿这么华丽的冕服,不由左扭右扭,喜上眉梢。 “怎么着,身上有虱子啊,还没扭够?要不要来福帮你们挠挠?” 赵昊似笑非笑的打趣了一句。 来福也捂嘴轻笑。 这些冕服都是赵昊亲自设计的,样式非常独特,既附和大秦君侯制式冕服,又加了新的元素。 特别是那五爪黑龙,简直栩栩如生,令人瞠目结舌。 “昊弟,这是” 公子高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赵昊笑了笑,道;“这是我大秦君侯最新的冕服,诸位皇兄还满意吗?” “君侯!?” 四兄弟大吃一惊,正欲开口追问,却听门外忽地传来常威地声音:“大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来了!” 赵昊应了一声,然后朝四兄弟笑着摆手:“有什么话,咱们车上说,别迟到了!” 说完,便径自朝门外走去。 待到寅时二刻的时候,李斯等人已经将韩信与诸将带回了咸阳宫。 此时,咸阳宫议政殿,早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因为这是始皇帝驾崩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满朝文武皆不敢迟到,于是早早地来到了这边,谁也不想首日给那位太子殿下,以及秦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他们心中也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谁是天子还不一定,万一自己站错了队,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直到李斯等人站列整齐,胡亥端坐在太子之位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秦王昊,却迟迟没有出现。 于是乎,恭候在殿外的文武百官,开始忍不住私下议论起来。 就连李斯和冯去疾,此时都皱起了眉头:前几天为了行使皇帝的权力,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关键时刻居然掉了链子,简直岂有此理! “秦王昊来了!秦王昊来了!” 也不知谁谁喊了一句,殿外的文武百官,瞬间禁声,在李斯和冯去疾的示意下,分列两边,恭侯着那个秦王昊。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声名远扬的公子昊,如今的秦王昊,带着公子良四兄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总算是来了.” 端坐在太子之位上的胡亥,暗自松了口气。 而此时,赵昊也走到了门口,见百官皆列于殿外左右两侧,遂疑惑地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已经寅时了吗?怎么还站在殿外?” “.” 众臣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李斯心中那个气啊。 就在他准备小声示意赵昊时,韩信笑着走了过去,拱手行礼道:“韩信,拜见大王!” “哈哈哈——” 赵昊看到韩信,开怀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亲密地道;“阿信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说完,毫不在意众臣的目光,一把抱住韩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韩信见状,心中的忐忑瞬间一扫而空,也不再像面对胡亥李斯那般冷傲,开心地与赵昊寒暄起来。 如此一幕,看得众臣连连诧异,看得胡亥李斯羡慕不已。 只有赵高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朝身后的小宫侍摆手示意。 小宫侍立刻会意,也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殿外。 却听赵昊打量韩信道: “看看!人都瘦了,也黑了。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像个将军了。” “昊弟这话说的。”公子良在一旁挤眉弄眼道:“人家韩兄本来就是将军!” “呵呵.” 赵昊与韩信闻言,不由相视一笑。 周围的众臣一阵尴尬,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好在公子高是一位非常识大体的人,迅速来到赵昊背后,小声提醒道:“昊弟,你只管入殿即可。” “哦。” 赵昊恍然反应过来,朝韩信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径直走进了大殿。 偷偷瞄了一眼,大殿的九阶陛上,摆放着三张椅子,中间那张是皇帝坐的龙椅,是嬴政命令少府按赵昊设计的太师椅做的龙椅,又大又宽敞。 在龙椅的两侧,分别摆着两张小一点的椅子。 坐在右边的是胡亥,坐在左边的 “应该是我吧” 赵昊见左边的椅子是空的,想也没多想的就坐了上去。 一旁的胡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十三兄,你” “怎么?”赵昊眉毛一挑:“你坐得,我就坐不得?” “不是.” “太后驾到——!” 胡亥正欲跟赵昊解释,殿外忽地传来一道尖锐的呐喊声。 众臣在这时也鱼贯而入(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秦王昊之心,满朝皆知!【求订阅啊】 胡姬这段时间,又悲又喜。 悲的是,始皇帝突然驾崩,一下子没了依靠。 喜的是,那个从小被她‘抛弃’的儿子,被册立成了太子。 虽然这个儿子跟她不怎么亲近,她也为当初的自私而心头掠过短暂的一丝自责,但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宫侍、宫女们的恭惟所冲走。 直到赵高来告诉她,说胡亥想以先帝的名义追封她为皇后,还说皇后寝宫不能总这样空着,既然胡亥已贵为太子,他的母亲成为皇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胡姬告诉赵高,先帝在世的时候没有立皇后,她若贸然做了皇后,天下人肯定会痛骂她,觉得她不要脸。赵高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做皇后,做太后。 当初庄襄王不也尊立了两个太后吗?一个是夏太后,一个是华阳太后,且华阳太后还不是庄襄王的生母。 听到赵高的这些话,胡姬很是心动,却没有直接答应。 因为胡姬的心陷入了入宫以来从未有过的烦乱。 她忽然觉得宫中的生活实在太累,不是想着暗算别人,就是担心别人会暗算自己。 可自己儿子突然成为了大秦太子,又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犹如窗外假山上的常青藤,不断盘绕内心,挥之不去。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复杂的情绪赶出自己的大脑。 但她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适应没有始皇帝的生活,脑袋就越是期待自由的未来。 她不是中原人,她是胡人公主,她以前在草原上驰骋过,知道自由的美好。 所以她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这日,用过早餐的胡姬,感觉有些疲惫,就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我打算睡一会儿,不见任何人。” 前几天因为赵高的拜访,让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白天困得不行。在宫女轻轻合上帷帐时,她已经悠然进入了梦乡。 胡姬感觉自己飘飘然地到了一个云雾环绕,紫气蒸腾的幻境,满天星辰在她周围眨着俏皮的笑眼,一簇簇娇艳的花朵在她脚边铺开一条芬芳的道路,嫣红的花瓣随风飘舞,飞飞扬扬地落在她柔软的肩头。 忽然间,天上的彩云开了,蓝天深处走出一群窈窕婀娜的仙女,每个人都容貌绝美,那走在前面的女子是谁呢?那不是陛下心心念念的阿房女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们说话的声音像歌声一样悦耳动听。 那阿房女轻轻指着前方,胡姬便抬眼看去,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耸立在苍穹地尽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下一刻,一条红色的绢布从殿门飘出,直到胡姬的脚下,那阿房女搀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喊了一句:“太后娘娘请。” 胡姬正准备迈步,眼前的一切瞬间变成一片血色。 原本云彩满天的天空,变成了血色天空。 原本白净如雪的云朵,变成了血块。 原本环绕四周的星辰,也变成了血色星辰。 刚才还柔声细语的阿房女摇身一变,成了始皇帝狰狞的面容。 胡姬下意识低头看去,足尖有殷红的血迹流出,她不由惊声尖叫,跌坐在地,脸色也变得煞白。 没错,这是从始皇帝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那泛着紫色红光的斑点中,映出了始皇帝冷漠,愤怒的眼神。那早已干涸的血丝里,回荡着始皇帝失望的,仇恨的怒吼。 那浸透在衣袍纹理的血色,把严冬的寒意透进了胡姬骨髓。 那无法冲洗掉的血渍,把恐惧的阴霾,深深注入了这个即将走向人生巅峰的女人灵魂。 胡姬醒了,发现那位一直随侍她的宫女正站在床边,轻声地呼唤她。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淋漓。 “陛下!我的陛下!” 胡姬的目光焦急地四处寻找。 宫女连忙答道:“夫人,陛下已经去了!” “哎呀!” 胡姬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颤抖着右手抚摸自己的心脏,感受那砰砰直跳的不安,喃喃自语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始皇帝驾崩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她很久都没有梦到始皇帝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赵高的那些话,让她觉得有些愧对始皇帝的宠爱,才会如此惧怕梦到始皇帝。 而就在胡姬因为梦到始皇帝,心有余悸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夫人,郎中令派人来请您主持朝会!” “这” 胡姬满脸错愕,不由蹭的一下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宫女满脸兴奋,连忙朝胡姬道贺:“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这是要临朝听政啊!” “糊涂!” 胡姬听到宫女的道贺,不喜反怒,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是要本宫做下一个宣太后吗?” “夫人息怒!奴婢知罪!” “来人!将玉儿拖出去掌嘴!” 两名宫侍闻言,瞬间打开房门,朝宫女围了过来。 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求饶:“夫人,玉儿知罪,您就饶了玉儿这一回吧!” “在本宫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规矩,本宫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胡姬一个冷眼扫过去,厉声道:“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诺!” 两名宫侍连声应诺,果断架着宫女出了房门。 胡姬目送他们离开,皱了皱眉头,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才对门外再次吩咐:“来人!伺候本宫穿衣,让使者在偏厅等候!” 很快,胡姬就穿好了衣袍,端庄大方的来到偏厅。 “本宫有些事不明白,朝中大事,何需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主持?不是有太子和满朝文武吗?” 胡姬看着赵高派来的小宫侍,直接了当地问道。 小宫侍似乎早有准备,恭敬地朝胡姬行了个礼,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太子刚刚主政,朝中诸事未稳,秦王昊虎视眈眈,纵有满朝文武,也有君臣之别。夫人虽然不是先帝册立的皇后,但也是众皇子名义上的母亲。 郎中令派小人来请夫人主持朝政,是希望秦王昊看在您这个‘母亲’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太子,没有别的意思。” “哦?” 胡姬微微一诧,似乎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不由有些狐疑地追问:“秦王昊有为难过太子?” “何止为难,简直是” 小宫侍欲言又止。 胡姬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回夫人,不是小人不敢直说,而是时间紧迫,还望夫人替太子主持公道!” “这” 胡姬面露难色,同时脑中不由回荡起玉儿刚才说的话。 宣太后临朝听政.是每个后宫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特别是始皇帝的女人,想之必死。 可如今,始皇帝已经不在了,自己是否能想想呢? 此时此刻,胡姬用她端庄大方的笑容,掩藏着自己复杂而又期盼的内心。 比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来说,太后好像更有威严,更具权势。 尽管始皇帝在世的时候没有立皇后,但她好歹也是大秦未来皇帝的母亲,被尊立为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呢? 储君难道不算君? 想到这里,胡姬瞬间下定决心,去咸阳宫看看儿子。 是的,她没有抱着‘临朝听政’的想法去咸阳宫,而是以一个母亲思念儿子的想法,去咸阳宫探望儿子。 说起来,她能走到今天,其实也不容易。 虽然她深受始皇帝的宠爱,但将自己儿子置之不理,还是让她十分憋屈。 就因为一句‘亡秦者胡’,让她们母子数年不能相认,实在有些残忍。 尽管宫苑深深,可她也是个母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自己儿子交给别人抚养的。 但是,她最终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在关键时刻深明大义,使她与始皇帝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她觉得,始皇帝之所以立胡亥为太子,也是顾及她的感受。 如今只要一静下心来,她就会想起生日宴胡亥喊的那一声母亲,就会禁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她自然要去为自己儿子撑腰。 “摆驾,咸阳宫!” 胡姬袖袍一甩,众宫侍、宫女立刻簇拥着她前往咸阳宫。 当赵高一句‘太后驾到’的呐喊响彻殿外的时候,不仅殿外的众臣大感惊讶,就连刚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热的赵昊,都满脸诧异。 要知道,这时候的秦朝根本没有太后。 就算历史上的秦二世时期,也从没听说过有太后。 那么,这所谓的太后,究竟是谁? 似乎看穿了赵昊的好奇心,胡亥笑吟吟地站起来,背负着双手道:“本太子生母胡姬,在父皇东巡之时,被册立为夫人。故,本太子尊立生母为胡太后。十三兄应该没意见吧?” “这” 赵昊语塞,下意识看向李斯和冯去疾。 只见李斯和冯去疾面面相觑,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不由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 却听赵高轻笑一声,拱手道:“太子敬法重孝,有昔日庄襄王之德行.” “郎中令此言差矣!” 赵高的话音还未落下,一旁的章邯立刻站出来回怼他:“庄襄王是登基之后才尊立生母为太后的,太子尚未登基,如何能尊立太后?” “不错!太子此举不符合礼法!”一直沉默不语的尉缭,也在这时站出来附和道。 然而,还没等赵高开口,刚刚走到殿外的胡姬,便率先开口了:“本宫多日没见自己孩子,甚是想念,今日来看看自己孩子,诸位大臣也要阻止本宫?” “这” 原本想要附和章邯与尉缭的众臣,听到胡姬的话,顿时闭上了嘴巴。 此时,赵昊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眯起眼睛打量胡姬。 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胡亥母亲,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深明大义。 只是没想到,这位‘深明大义’的胡亥母亲,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或许自己那位在地道里偷听的父皇,此刻应该也很诧异。 难怪这九阶陛上会有两把椅子,原来不是为自己准备的,是为胡姬准备的。 这是要临朝听政吗? 想到这里,赵昊心中不由想起一个统治秦国长达41年的女人——宣太后。 赵高想让胡姬做第二个宣太后?还是纯粹想恶心一下自己?又或者,他以为将胡姬搬出来,自己会跟胡亥妥协? “不知所谓!” 赵昊冷冷一笑,旋即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来到胡姬面前,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剑。 “唰!” 在众臣目瞪口呆之中,那削铁如泥的宝剑,竟直接插进了胡姬脚下的青石地板里。 却听赵昊一脸漠然地道:“不管是太子尊立生母为太后,还是夫人想看自己儿子,本王都觉得,要分时候; 若有人分不清时候,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便如同脚下的地板,碎了得换!” 说完,看都没看众臣和胡姬一眼,转身朝九阶陛上走去。 直到重新坐上那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位置,才面无表情地询问李斯和冯去疾:“这大朝会,还开不开了?” “唰!” 众臣齐刷刷地看向李斯和冯去疾,心中骇然得说不出话来。 胡姬两股战战。 这时,她似乎才想到,赵昊之前的胆大包天。 一个被始皇帝称为‘逆子’的皇子,又怎么可能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放在眼里。 他的意思很清楚。 后宫不能干政。 如果继续捣乱,那宝剑下次就不是插在青石地板里,而是插在身体里。 胡姬心中一阵绝望。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 她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宣太后。 现在她才明白,这纯粹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胡姬幽怨地瞪了赵高一眼,二话不说,灰溜溜地离开了咸阳宫,连殿门都没有迈进。 胡亥张了张嘴,想要挽留胡姬,却听赵昊又重复道:“这大朝会,还开不开了?” 此言一出,李斯率先回过神来,环顾众臣道:“诸位大臣,吾等进殿吧!” 刚刚迈进大殿的文武百官,连忙整理衣冠,肃穆点头。 随即,在李斯的带领下,依次进入殿内。 待所有人都摆站好自己的位置后,司礼大臣才小心翼翼地唱礼:“百官朝拜大王!” 说罢,便打算带领众臣一起朝赵昊行礼。 赵昊见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面上却义正严辞地打断了他们:“太子是帝国储君,当朝拜太子才是!” 此言一出,众臣一脸尴尬,不由怒视那位司礼大臣。 司礼大臣嘿嘿一笑,并没觉得自己有错,又笑着带领众臣朝胡亥行礼:“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说完这话,众臣也不起身,直到胡亥在赵昊的提醒下,说了一句‘诸卿免礼’,众臣才在李斯的带领下,收礼起身。 此时,殿内一片寂静。 宝剑在殿门口。 秦王昊之心,满朝皆知。(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富贵不与兄弟分享,还算什么兄弟?【求订阅啊】 这是赵昊第一次坐在距离皇位最近的位置。 虽然因为胡姬这个插曲,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非常诡异,但丝毫不影响赵昊观察满朝文武大臣,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而除此之外,他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因为嬴政对他的期望太高了,他必须要将大秦带到新的高度。 他的决定,将很大程度影响到整个大秦,影响大秦的千千万万臣民。 “征服世界……么?” 脑海中闪过一席话,赵昊深深吸了口气,目视着殿内众臣,沉声说道:“诸位臣工,开始朝议吧。” 听着这句沉稳而又不势威严地声音,众臣不由心中一震,哪怕明知这话有越界的嫌疑,哪怕太子胡亥就坐在前方不足十米的位置,但此刻听了秦王赵昊的话,他们亦不由地顺着接了下去。 “……是,大王。” 由于今天的主要内容是论功行赏,众臣都没怎么准备,提出的议题,大多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让赵昊非常不满。 因为他计划的大朝会流程,论功行赏是压轴大戏,前面还要处理各种国事。 所以听到众臣提出的议题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赵昊立刻抬手制止了众臣,冷声道:“诸位大臣莫非不知我大秦现在已危机四伏了?” “这” 众臣心头一震,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赵昊又道:“先帝崩猝地半年,惩治土地兼并,暂缓民力征发,暂缓工程进度的政令,竟一样都没有颁行; 这是要让天下臣民对大秦失望吗?还是说,尔等已经与反秦势力暗自靠拢,准备另投明主了?” 哗! 全场哗然! “大王何出此言!” 众臣没想到赵昊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话音指责自己,一名御史当即怒火中烧,站出来回怼赵昊: “吾等对大秦忠心耿耿,哪来的另投明主之说,倒是大王不顾国法,肆意妄为,有乱国之嫌.” 此话一出,包括李斯在内的帝国老臣,脸色突变。好个出头鸟,你怎么这么不受激将呢?他说什么你就让他说啊,接这话干嘛,难道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李斯心中暗暗叫苦,埋怨这个御史多管闲事,赵昊说的那些,其实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不过,他看穿了赵昊的目的,没有接赵昊的招。 只要他不接赵昊的招,就算赵昊想借机发难,也无济于事。 因为这大半年来颁发的每一项政令,都与李斯有关,他也清楚每一项政令带来的后果。 但他不得不颁发那些政令。 比如国丧期间,长城需不需要加固?加固需不需要征发民力?直道、驰道不尽快完工,能行吗?始皇帝陵减小排场能行吗?不行,都不行! 所以赵昊提出的问题,以当前的形势,只能留到以后解决。 惟一能做的,只能说动胡亥,暂停阿房宫的修建。 可依胡亥对始皇帝的推崇,对享乐主义的推崇,想要说服他,不是一般的难。 而且还会因为此事,得罪他。 李斯自然不想接赵昊的招。 可是,现在有人接赵昊的招了,赵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却听他沉声道:“你说本王有乱国之嫌,可有举证?” “先帝在世时,大王一心为国,乃秦之所幸,万民之幸也。 然,臣之所言,绝非妄言。” 御史再度来到大殿中央,肃然道: “臣在陈留任职时,曾听百姓街谈巷议,说大王为图表面光鲜,竟然将咸阳都城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此非乱举乎?臣又听闻,大王仗着先帝宠爱,多行不法之事,此非乱举乎?臣还听闻大王私下调查满朝文武家产,公布咸阳富豪榜,致使满朝文武不得不捐尽家产,此又非乱举乎?” “臣身为秦臣,光明磊落。况先帝置满朝文武,难道是为了阿谀奉承,陷主于不义乎?且大王已在其位,纵想有番作为,奈何辱没朝廷百官?” 闻言,赵昊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说完了吗?” “说完了!” 御史更着脖子:“大王若不能容臣,臣虽死无撼也!” “呵呵.” 赵昊被这位耿直谏臣逗笑了,不由露出一种欣慰地欣赏和喜悦,好奇道:“敢问御史姓名?” “郦食其。” “哦?” 赵昊眉毛一挑,不由道:“你刚说你曾在陈留任职,莫非是‘狂生’郦食其?” “大王知道微臣?” 郦食其下意识反问赵昊。 虽然赵昊提及的‘狂生’,让他在众臣面前有些尴尬,但赵昊知道他这么一个卑微小吏,还是让他大为惊奇。 却听赵昊轻声一笑,不置可否地追问:“你不是在陈留做门吏吗?怎么成了咸阳御史?” “这” 郦食其迟疑了一下,拱手道:“臣在陈留做门吏时,偶然接触到报纸,大感惊奇,后来逐渐迷上了报纸,其中大王的事迹,臣一直都很关注。再后来,臣听说咸阳有考核入仕的机会,便追随大王而来” 说到这,有些惭愧地道:“结果考核成绩不佳,被录用成了一名御史.” “哈哈哈!” 赵昊闻言,莫名地仰头大笑:“你都被录用为御史了,还考核不佳,这让你后面的那些同僚,情何以堪啊!” “可是,臣想为大秦做一番事来.” “你能站在今日的朝会上,忠耿直言,教导本王,便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赵昊笑着看了郦食其一眼,环顾众臣道: “诸位大臣,国兴在人。他们或老骥伏枥,或少年壮志,或满腹经纶,或桀骜不驯,或孝誉乡里,只要他们有才,我大秦就不会让明珠蒙尘。从今以后,每隔三年,大秦都要举行科举考试,以使朝廷人才济济,用不绝续。” “大王圣明!” 众臣欢呼雀跃。 赵昊抬手制止了众臣,又看向胡亥,郑重其事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坐镇京都,日后要量才任官,使他们各尽其才,望太子勿辜负先帝厚望,好自为之。” “这” 胡亥迟疑了一下,旋即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道:“胡亥谨受十三兄教诲!” 说完,又连忙令宫侍赐酒。 郦食其十分感动,接过酒说道:“秦王如此胸怀,太子如此明德,实乃大秦之福也。” “圣哉秦王,明哉太子!” “圣哉秦王!” “明哉太子!” 这一声声的欢呼,瞬间冲出咸阳宫大殿,在咸阳宫上空经久不息。 胡亥第一次被满朝文武称颂,不禁满脸通红,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兴奋从他胸间涓涓而出。 赵高和李斯见状,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果然,胡亥在众臣的欢呼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却听赵昊又道:“本王之乱,尚有枚举,国之警讯,岂能不明?如今天下复辟在野,本王欲效仿先帝,巡狩天下,清弊四野,尽快扭转天下民治,不知太子以为如何?” “十三兄一心为国,胡亥岂能不允?” “既然如此,那国内工程,是否暂停一些,让天下臣民休养生息?” “这” 胡亥语塞,下意识看向赵高。 赵高微微张嘴,正欲开口,忽听赵昊又道:“先帝在世时,多忧民力损耗,太子莫非要违背先帝之愿?” “十三兄何出此言?” “太子对阿房宫修建,尤为上心,何故?难道是为了日后登基称帝,好好享受么?” “你!” 胡亥没想到赵昊会当面指责自己,不由恼羞成怒:“十三兄深受先帝宠爱,难道不知先帝多次说起,咸阳朝廷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荒谬!” 胡亥罕见地面露狰狞,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呵斥赵昊: “十三兄莫非忘了,阿房宫乃先帝兴起,本太子只是秉承先帝大业,筑建大朝廷!若本太子不复修阿房宫,天下会耻笑先帝举事太过!胡亥身为人子!岂容他人耻笑父亲?!” 闻言,满朝俱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无奈之中,李斯只能开口了:“老臣启奏太子,骊山帝陵尚未完工,直道也没有竣工,两处重要工程占据了大量民力,若再复修阿房宫,朝廷财货将入不敷出.” “李斯.” “太子!” 胡亥又想怒喝李斯,赵高连忙站出来打断他:“李丞相与秦王所言,皆肺腑之言,谋国之言,还望太子慎之慎之!” “老师” 胡亥没想到赵高会站出来阻止自己,不禁脱口而出的喊了一句‘老师’。 全场再次哗然。 众臣怎么也没想到,赵高居然是胡亥的老师。 因为始皇帝让赵高担任胡亥老师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众臣得知一介宦官,即将成为‘帝师’,难免有些错愕。 所以,胡亥那句‘老师’刚一喊出来,赵高脸色就变了。 只有站在九阶陛上的赵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无声自语:“你不是想夹在胡亥和李斯中间,猥琐发育吗?今日就让你公之于众,成为众矢之的,看你怎么玩?” 眼见赵高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胡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错了,面色通红得额头渗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阎乐,站出来替胡亥解围道: “启禀太子,今日大朝会,因以论功行赏为主,修建阿房宫之事,可容后再议!” “哦,对对对,是该论功行赏了!” 胡亥听到阎乐的话,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感激不已,面上连连点头,朝赵昊拱手道:“十三兄所言,胡亥受教,还请十三兄替胡亥主持南海统一功臣封赏事宜!” “那阿房宫.” 赵昊深深看了阎乐一眼,眉头大皱。 胡亥心中憋屈,嘴上却满是讨好:“就依十三兄之言!” “那先帝宏愿?” “这” 胡亥眼珠子一转,旋即义正严辞道: “先帝嫌咸阳宫小,才修阿房宫,结果阿房宫还没修完,先帝就驾崩了,说明什么?修阿房宫不吉利!” “本太子复修阿房宫,岂不是自找死路?” 赵昊:“.” 众臣:“.” 全场愕然,真想给这位‘大孝子’竖一根大拇指。 但是,正如阎乐所言,论功行赏才是今日大朝会的主题。 却见赵昊轻咳一声,果断转移话题道: “南海统一功臣的封赏,本王已让国尉府逐一核对,现请老国尉宣示封赏王书!” “请老国尉宣示封赏文书——”司礼大臣朗声附和。 尉缭大步走到王台中央的高阶之上,展开一卷黄布,朗朗之声回荡在殿堂—— 大秦王特书:南海统一,赖南海众臣将士之辛劳,赖天下臣民之拥戴,今辑录南海统一之功,首封大功绩如下: 将军韩信,爵封淮阴侯,食邑万六户。 将军屠睢,爵封南海侯,食邑八千户。 将军司马艁,爵封桂林侯,食邑六千户。 将军吴年,爵封龙川侯,食邑四千户。 将军柯北,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 此为军功之封,政公之封如下: 安全局局长陈平,爵封关内侯,俸禄万石。 商务局局长萧何,爵封关内侯,俸禄万石。 少府章邯,爵封关内侯,食邑千户。 上卿顿弱,爵封彻侯,食邑五千户。 大田令郑国,爵封彻侯,食邑六千户。 列嬴秦皇族之功大者,封赏如下: 公子高,爵封岐山君,食邑万户。 公子将闾,爵封高陵君,食邑万户。 公子荣禄,爵封杜阳君,食邑万户。 公子良,爵封云阳君,食邑万户。 其余功臣将士与越人之有功者,着丞相府会同国尉府明定封赏,得以王书颁行封爵。 随着尉缭的话音落下,大殿一片寂静无声。 一举封赏九位功侯,这是自大秦统一六国,始皇帝封赏以来的第二次壮举。 更有甚者,还多出了四位封君。 尽管大秦君侯是同一级别的爵位,但自始皇帝统一六国以来,大秦从未有过封君。 如今竟同时出现四位封君,简直匪夷所思。 不光受封的公子良四兄弟目瞪口呆,就连坐在殿上的胡亥,都满脸错愕。 六代秦王之中,能封君者,无一不是大功劳者,公子良四兄弟有什么大功劳,能被封为君侯? 难怪公子良四兄弟的穿着与十三兄大同小异,原来他们早有准备,都没将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司礼大臣仿佛感受到了胡亥的怨愤,连忙高声追问:“封赏王书宣示完毕,诸臣可有异议?” “臣有异议!” 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众臣还在愣怔之中。 只见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列位。 赵昊目光一凝,当即循声望去,不由大感诧异。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是来捣乱的,还是(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求订阅啊】 大秦对爵位的封赏,一直都很严格。 以六代秦王来说,昭襄王时期的侯爵最多,也没超过十个。 所以,王翦在灭楚国之前,曾发出这样的感叹—— 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 虽然王翦说这话是因为当时的朝局,有意说的,但也从侧面证实了封侯之难。 要知道,王翦灭楚国之前,已经灭了赵国,按照当时的军功爵制度,是可以封侯的。 结果直到六国完全覆灭,才封了武成侯这么一个爵位。 因此,也怪不得大秦臣子们惊讶公子良四兄弟的爵位。 却听站出来的那位大臣道:“臣,博士宫仆射周青臣有话要说!” “周仆射但说无妨。” 赵昊平静地抬了抬手。 虽然周青臣的出场让他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儒家的德行,他又瞬间释怀了。 只见周青臣撩撩衣袖,脸色刹时严峻起来:“今秦一统南海,华夏总算完整。纵然先帝早崩,亦是天下共主。先帝以秦王爵封于公子昊,想必也是寄希望于秦王昊; 然,大秦历来论功行赏,皆以军功爵论。且不论四位公子在南海所立之功,就言诸侯之封,既然先帝封公子昊诸侯之实,为何四位公子没有?” “是也是也,吾等也觉得四位公子应有诸侯之实!” 众博士宫博士,纷纷附和周青臣。 公羊敢眉头大皱,正准备站出来‘大杀四方’,却见高台上的赵昊,一个眼神扫来,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又一名博士站了出来:“臣叔孙通有话要说!” “请讲!” 赵昊面无表情地开口。 叔孙通立刻拱手:“秦王论功行赏,当下书昭告天下,以为新政之盛典,以安天下民心。” “不错不错,确实应该如此。” 博士们再次点头附和。 司礼大臣望着赵昊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赵昊皱了皱眉,没有搭理他,低头看向李斯:“李丞相以为如何?” 李斯想了想,语音缓和,神情凝重地道:“秦王论功行赏,昭告天下,可以。大秦统一南海,也该教天下臣民一起高兴。”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论功行赏,还是要以军功爵为主。先帝分封秦王,是因为秦王有统一南海之功。目下,以老臣之见,四位公子之功,还不足以封君侯,否则,如何服众?” 此话一出,众臣瞬间便明白了李斯的意思,就是不赞成赵昊封赏公子高四兄弟。 公子高四兄弟一阵尴尬,不由抬头看向赵昊。 说实话,赵昊封赏他们的王书,让他们非常感动,但以他们在南海立的那些功劳,确实不足以封君侯。 然而,赵昊根本没打算在封赏他们之事上妥协。 却听赵昊雄赳赳地道:“盖三皇五帝,以至夏商周三代,从未有过三百余年的动荡,更未有天生的王侯将相,想我先秦始祖,不过是为周天子养马的马夫,敢问诸位臣功,以大秦如今的军功爵,养马可封侯乎?” “这” 众臣语塞,不由面面相觑。 秦国虽然有奖励养马的制度,但是想要养马封侯,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赵昊的话音刚落,大殿便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无声。 只有赵昊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大殿: “先帝在世之前,分封与郡县之争就从未断绝。故此,先帝怨三代旧制,力图争出一条新的道路来。这才有后来的海外国策:千里封侯,万里封王。 唯其如此,才有上下一心,统一南海之伟业。” “今先帝早崩,主少国疑,天下臣民人心惶惶,若不思革创新,变法图治,依然走‘军功爵’之老路,则天下依旧会动荡不休。” “此,吾等之罪也。望诸位臣工思之,虑之。” 说到这里,赵昊的话音嘎然而止,举殿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胡亥,冷不防地问道:“十三兄拿先秦始祖与公子良他们比,他们配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斥道:“本王在南海制定的统一计划,他们立的功劳,你知道多少?也配评价他们?若真要论功劳行赏,你这个太子,又为大秦立了什么功劳?!” “放肆!” 胡亥没想到赵昊会当众质疑自己的太子之位,顿时慌了神,脸色巨变:“你大胆” 众臣也被赵昊的话惊到了,不由目瞪口呆。 好个秦王昊,为了公子良四兄弟的爵位,简直杀疯了。难道他要公然违抗先帝的遗诏吗? 公子良四兄弟感动得无以复加,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但也为赵昊捏了一把冷汗,就是想要夺位,也要找个何时的机会嘛!这么公然跟胡亥翻脸,很容易被人扣上造反的帽子。 他们悄悄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先见他眼角露出讥讽的冷笑,继而双拳紧握,摩拳擦掌,终于怒不可遏地呵斥赵昊: “大胆秦王,先帝待你不薄,奈何你不思先帝之恩,竟敢公然质疑先帝遗命,质疑本太子。似你这样无法无天之人,留之何用,来人,给本太子拿下!” 站在殿外的禁军应声而入,就要上前捉拿赵昊,赵昊却面无惧色,冷冷看着上前的禁军,随即大笑道:“都说太子与众兄弟感情不深,如今一见,倒是大开眼界。” 说罢,就缓缓走下高台,朝殿外走去。 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臣们眼光追着赵昊的背影,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沉重传来:“慢着!” 顷刻间,禁卫们的脚步凝固了,赵昊的脚步停滞了。 公子高慢慢地从角落里站出来,似乎是要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能与太子做兄弟,乃今生之福分。为兄不求受封郡侯,只愿太子顾念兄弟之情,恕秦王罪!” “请太子恕秦王罪,吾等不求封赏。” 公子良三人也在这时站了出来,朝胡亥冷声行礼。 韩信等人见状,同样毫不迟疑地附和:“吾等也不求封赏,请太子恕秦王罪!” “这” 胡亥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赵高。 赵高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大步来到殿堂中央,躬身道: “太子,先帝曾封其弟为君侯,又封数名宗室为君侯,四位公子乃皇室贵胄,却奔赴战场,英勇搏杀,其功不大乎?” “再说先帝遗诏,岂能私议乎?” 话到这里,又扭头看向李斯,沉声道:“先帝以丞相为领政大臣,丞相当大展政才,何至于此乎?” 李斯脸色一沉,拱手道:“如此乱象,郎中令以为如何?” “施政之权在丞相,如此乱象,岂非丞相之罪乎?” “你——!” 李斯满脸大骇,似乎没想到赵高会当着群臣的面问罪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赵高之所以站出来问罪李斯,不是真的想为赵昊说话,而是与李斯和胡亥的目的不同。 胡亥是看不惯公子良四兄弟,纯粹孩子心性。李斯是秉持秦法,不想妥协。 只有赵高目的始终一致,那就是将赵昊打发出去。 所以,只要能让赵昊满意地事,他都愿意替赵昊促成。 就在这时,姚贾站了出来,冷声道: “国家危难之时,难免有左右支绌也!丞相纵有权力,亦不可肆意妄为也然则,身为九卿郎中令,足下宁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丞相,而不思解决乎?” “愿听郎中令高见!”一名丞相府官吏冷笑出声。 “老夫之见。” 赵高第一次在大朝会上发表自己的观点:“今日论功行赏,太子已将权力交给了秦王,秦王又是南海统一之首功之臣,没有谁比秦王更了解南海功臣,当以秦王一体决之。其余凡有不尽人意之处,尽可向考功署进言,以待后决。” “至于王书封赏名录.” 说到这,看了看尉缭,又看了看胡亥,正色道:“老国尉已经当朝宣读,无需再议。否则秦王之威荡然无存,如何巡狩天下,震服反贼,肃清蛮夷?” “这” 众臣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赵高说得有理,不由纷纷点头。 李斯眼睛微眯:“如此,郎中令之言,可有异议?” “老臣无异议!”胡毋敬一应。 “老臣无异议!”与李斯交情颇深的郑国一应。 “老臣亦无异议!”冯去疾一应,这是他第一次发言。 眼见冯去疾都发言了,其余众臣也顺势表态。只有嬴丰、阎乐等亲近胡亥之臣不说话。 李斯直接转身,朝胡亥追问:“太子是否有异议?” 胡亥默然不语,赵昊一班人也不说话。 李斯沉吟片刻,断然挥手:“如此,老夫以领政大臣之身宣示:朝会决议,封赏王书宣示有效,当通传各郡县,告以天下臣民,由廷尉姚贾监管。另,秦王昊以先帝之任,择日巡狩天下!朝会,散。” 话音落点,李斯便径自转身走了。 胡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心有不甘的走了。 赵高见胡亥走了,也跟着走了。 很快,文武百官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殿。 透窗的夕阳将空荡荡地大殿隔成了明暗交织的碎片,离奇的光影中,赵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看着公子良四兄弟。 公子良四兄弟互相对视,不禁长吁了一口气,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将赵昊高高托起,兴奋欢呼。 “昊弟万岁!” “昊弟万岁!” “.” 离开时,章邯忍不住对韩信道:“他们兄弟的感情可真好啊!” 韩信愣了愣神,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看了眼身旁的柯北,韩信不由地便想到了南海那群并肩作战的兄弟,在征战南越的那段时间,他也结识了不少生死同袍。 虽然不像赵昊与公子良四兄弟那样有血缘关系,但也是感情要好的异性兄弟。 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句,韩信停下脚步,回顾章邯道:“你打算一直留在咸阳吗?不想去外面闯闯?” “你指的是?” “我想效仿蒙公,帮秦王昊解除边患,让大秦的军队,远征海外!” 听闻此言,章邯心头一震,不由压低声音道:“秦王昊真的不争那个位置了吗?” “呵呵.” 韩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为将者,当建功立业!哪管争权夺利?” “倒也是。”章邯没有丝毫惊讶地点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哈哈哈——” 韩信仰头大笑。 章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日大朝会,这句话怕是要传遍天下,让天下人为之沸腾了。 另一边,地道里。 嬴政听完整个大朝会,不禁哑然一笑。 当然,他对赵昊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也大感诧异。 因为他觉得这句话不像一个大权在握的人能喊出来的,倒像一个野心勃勃,准备造反的人喊出来的。 难不成,这小子真想过造反? 要知道嬴政原以为,他这个儿子很有可能在大秦二世而亡之后,靠着地道逃出咸阳,苟活一世的。 是他偶然发现了这个儿子,才改变了他的命运。 可即使自己有心立他为太子,他都百般拒绝,甚至公然表态自己想靠着诸位兄长,混吃等死。 简直岂有此理! 堂堂大秦太子,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对于这个儿子来说,反而是一种负累。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儿子在秦末造反,还是挺有意思的! “陛下,他们都走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偷听吗?” 来福见嬴政愣在原地将近一刻钟,不由小声提醒了一句。 嬴政反应了一瞬,笑着摆手:“不用了,我们也回去吧,朕有些累了。” “诺!” 来福躬身应诺,正准备带领嬴政离开地道。 忽听嬴政轻咦一声,好奇道:“那小子为何执着于封赏公子良四兄弟?” “啊?” 来福一愣,不由反问嬴政:“陛下不知道?” “废话!朕知道还问你?” “我记得公子之前说过,好像是为迁都做准备……” “什么!?” 嬴政大惊:“你说那小子要迁都?” “这” 来福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低下头不敢与嬴政对视。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来福,幽幽道:“来福,你可知赵高为何在朕身边伺候了近三十年?” “奴奴婢不知” “因为他缺一样东西.朕也想你一直伺候朕!” “陛下!!”(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赵昊:父皇,要不让大家来参观兵马俑?【求订阅啊】 从韩信将军府回来,赵昊一脸郁闷。 他本想给韩信说一门亲事,让韩信彻底成为自家人,结果韩信只想搞事业,根本不想成亲,这就让他有点难办了。 想着之前答应公子将闾的事,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在思索要不要让当事人私下见一面,万一两人看对了眼,那该多好。 “要不我举办一次相亲大会,让皇姐们自己挑选丈夫,那个陈平,萧何什么的,不也单身吗?一起成为自家人,岂不美哉?” 嘴里嘀嘀咕咕,赵昊忽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拍巴掌:“对!就这么办!” 说着,忽又想起身旁的无涯,笑嘻嘻地道:“师兄,要夫人不要?” “啊?” 无涯表情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垂头丧气的小师弟,怎么脑洞这么大? 难不成是在韩信那里受挫了,在我这里找自信? 想了想,无涯当即义正严辞地拒绝道:“匈奴未灭,何以成家?” “少学人家韩信!” 赵昊白了无涯一眼,道:“师兄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 “师弟不也没结婚吗?” “你跟我比什么?” 赵昊的目光中充满了无语,撇嘴道:“我们不一样,我是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 “啊?为什么?” 无涯大感诧异,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望着远方的渭河,那些童年的苦楚就如这水一样流过他情感的河床。 在记忆中,他是一个缺少父爱的孩子。早年,不被嬴政重视的尴尬局面,让他受够了委屈。而他母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了,他几乎没有感受过母爱。 虽然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前,赵昊在现代体会过完整的父爱母爱,但这具身体缺失的记忆,总会影响他的情感。 所以,在接触的所有女性中,他都无法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不想在繁杂的感情世界里折腾,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远比涉足感情更有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赵昊洒脱的笑了笑,然后翻身下马,准备回楚南阁。 无涯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想起他刚才看韩信的眼神,不由满脸古怪地道:“师弟该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阿咧——” 赵昊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没好气地道:“师兄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 无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萧洒地来到赵昊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师弟成不成亲,可不是师弟说了算,得陛下同意才行!” “这” 赵昊反应了一瞬,不禁一拍额头:“对哦!相亲大会的事,还得跟父皇商量!” 说完,一拍屁股,径直朝楚南阁冲去。 无涯脖子一歪,不由满脸疑惑:“什么相亲大会?” 另一边。 嬴政从地道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顿弱。 因为顿弱跟赵昊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顿弱来楚南阁,几乎没人会怀疑。 此时,在楚南阁二楼的赵昊书房内,顿弱正满脸不解的询问嬴政:“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出面解决那些乱臣贼子啊?” “怎么,天已经塌下来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反问顿弱。 顿弱微微一愣,不由苦涩摇头:“天虽然没有塌下来,但离塌下来已经不远了,陛下不知朝中乱局,简直令人发指!” “你又没有时刻在朕身边,怎么知道朕不知?” “啊?陛下都知道?” “呵!” 嬴政呵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回答顿弱,转而反问了顿弱一个问题:“上卿觉得,一个即将腐烂的伤口,是直接切掉好,还是上药止住伤势好?” “这” 顿弱面露沉吟之色,不禁眉头大皱:“即将腐烂的伤口,说明伤口还没有腐烂,直接切掉,未免有些太痛了,可若上药止住伤势,伤口并没有彻底解决,有可能还会腐烂” “所以呢?” “所以.” 顿弱思忖了片刻,摇头道:“老臣不是医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地想起一件事,叹息道:“你还记得朕当年是怎么亲政的吗?” “老臣自然记得,但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事?”顿弱有些疑惑地问道。 嬴政意味深长地道:“你没有发现,朕现在走的路,跟当年何其相似?为了从吕不韦手中夺权,朕隐忍了多久?” “你们觉得朕可以解决一切,但朕也有朕的无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朕突然意识到,大秦走得太快了,朕想要将它慢下来都做不到。” “虽然朕并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有错,可大秦再这样快下去,注定会灭亡” “这怎么可能,陛下何出此言?”顿弱有些吃惊的看着嬴政。 尽管他不知道嬴政最近经历了什么,但‘大秦注定会灭亡’这样的话从嬴政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然而,嬴政的表情却很淡然。 只见他抬手示意顿弱冷静,然后若有所思地道: “那小子给朕说过一种动物,名叫蟒蛇。蟒蛇最大可以长到十几米,腰如水桶。 它虽然也吃小动物,但鹿和羊是它的最爱,而且,它从来不会咀嚼,能一口吞下与自己体重差不多的食物。 这是不是很像咱们大秦吞并六国? 可是,大秦吞并六国与蟒蛇又不一样,蟒蛇吞完大型食物,几乎不会动弹,一般要用好几个月去消化食物。 而咱们大秦呢?吞并完六国,可劲折腾,又是修直道,驰道,又是打南越,征匈奴,还有各种大型工程同时开工; 你说,大秦的百姓能受得了吗?” “这” 顿弱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愣在原地。 却听嬴政又叹息道:“其实,大秦在统一六国以前,跟蟒蛇是一样的,例如大秦吞并巴蜀之后,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去消化巴蜀,之后的每一步,动作都不大。才有咱们吞并六国的家底!” “这” “是不是很讽刺?”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没明白吗?”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朕现在不想急了,朕有一个好儿子,朕想换种方式培养他!” “胡亥也好,赵高李斯也罢,不过是为他做嫁衣罢了.” “这” 顿弱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楼梯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顿弱脸色微变,正欲起身保护嬴政,却见嬴政抬手示意:“这里是那小子的地方,除了他,没人敢进来”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赵昊果然出现在楼梯口。 却听赵昊直接了当地道:“父皇,儿臣有件事跟您商量!” “老臣,拜见大王!” 赵昊的话刚说完,便听到顿弱朝自己行礼,当即反应过来,连忙道:“父皇有事要忙,我等会儿再上来!” 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嬴政沉声道:“回来!朕还有事问你!” “啊?” 赵昊脚步一顿,不由扭头看向顿弱。 顿弱笑着拱手:“老臣跟陛下已经谈完了,就不在这里打扰陛下和大王了,告辞。” 言罢,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二楼书房。 “父皇.” 赵昊小心翼翼地看着嬴政,嗫嚅道:“儿臣应该没惹您生气吧?” “哼!” 嬴政冷哼一声,随即离开书案,来到赵昊自制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给顿弱煮的茶,平静道:“今日的大朝会,结果如何?” “结果很顺利啊!” 赵昊嬉皮笑脸地来到嬴政身边,傲然道:“儿臣可威风了,颇有种权倾朝野的感觉,贼爽!” “哦。” 嬴政依旧平静地应了一声,又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哪能啊,儿臣怎么可能” 赵昊脱口而出,忽地感觉不对,便下意识看向角落里的来福。 只见来福露出一脸‘又是我出卖你的’表情,将自己脑袋埋进了裤裆里,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说什么?” 嬴政皱眉抬头,一股帝王威压骤然降临。 赵昊当即就怂了,连忙道:“父皇息怒,儿臣确实有事瞒着您,但儿臣之前不是说了吗,一切都交给儿臣,儿臣保证你比爽文男主还爽!” “朕说的不是这个!”嬴政脸色一沉。 赵昊挠头:“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迁都!迁往哪?” 嬴政沉思了很久,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这并不是赵昊一个人能决定的。 因为迁都涉及的人实在太多,不光嬴秦宗室,还有满朝文武的家眷,以及刚刚从六国迁来的六国贵族,商贾。上上下下加起来,恐怕有几十万人。 虽然赵昊很意外嬴政会知道迁都的计划,也知道嬴政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话既然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 毕竟迁都对一个国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这是影响整个帝国,影响千千万万百姓的大事,甚至对后世历史的走向,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都有影响。 从古至今,北方一直是华夏民族的中心,直到南北朝时期,衣冠南渡,带去了无数不想被异族统治的南宋百姓,至此,经济中心才由北方转向南方。 而南方经济的快速发展,也是朱元璋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南打到北,统一称帝的重要原因。 稍微沉默,赵昊缓缓坐到嬴政对面的沙发上,正色道:“我的计划是燕蓟之地。” 所谓的燕蓟之地,其实就是北京那一带。 无数历史证明,在燕蓟之地建都,可以同时拥有游牧民族的强大和农耕民族的富饶。 嬴政似乎没想到赵昊会选择燕蓟之地,顿时来了兴趣,笑吟吟地看着赵昊道:“说出你的理由,告诉朕,为何要迁都燕蓟之地!” 看到嬴政没有责怪自己,赵昊不由暗舒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侃侃而谈道:“不管是夏商周三代,还是诸侯战乱的年代,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偏安南方!” “而大多数战争,也是北方国家想要南方国家的好处,包括咱们秦国,也是从北打到南。” “一个国家,只要有开拓精神,它的战略方向在哪,它的都城就应该设在哪。” “如果都城太靠近南方,国家虽然富裕,却不懂居安思危,如果都城靠近北方,国家虽然强大,却不能富裕。” “因此,儿臣斗胆,在北方建立一个都城,在南方设立一个陪都,这样南北贯穿,既能控制北方,又能控制南方!” “你的意思是,迁都不止燕蓟之地,还有楚淮大地?”嬴政有些好笑的道。 “是啊!” 赵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父皇不是派堪舆家勘测过山川走势吗?这北方素有龙气聚集之说,我大秦统一六国,便是顺应龙气。而南方之龙气,我大秦却没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怎么能行?” “所以,儿臣觉得,我大秦有必要在南方建一座都城,将南方的龙气镇压在自己手中!” “这” 嬴政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玄学的人,忽地听到赵昊这么一本正经的忽悠,不禁陷入了沉思。 隔了片刻,他才若有所思地道: “不管迁都不迁都,大秦都必须加强对北方的控制,否则今日覆灭一个匈奴,明日又来一个其他异族,大秦将一直受北方的威胁,不利于长治久安,更不利于远征海外。” “不错!” 赵昊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华夏历朝历代,确实一直受北方游牧民族的困扰,一直到朱棣迁都北京,这个问题才逐渐解决。 “那陪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嬴政还有一些不解的追问赵昊:“你该不会是想将朕的朝廷一分为二吧?” 如果赵昊选择跟胡亥分廷抗衡,或者划江而治,他估计要气死。 但好在赵昊从没有这样想过,只是笑呵呵地解释道:“回父皇,迁都虽然好处多多,但也是劳民伤财之举。新都城的宫殿修建,迁都的费用,需要很多钱; 虽说儿臣解决匈奴之后,能从匈奴那里获得一部分好处,但咱们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所以,北方先按照陪都的模式修建,鼓励北方百姓,商贾集中在陪都,等以后陪都逐渐完善,咱们再搬过去! 至于南方的都城,也可以按照北方的模式发展,这样也可以起到发展南方的作用。” “那咸阳呢?咸阳怎么办?” 嬴政皱眉追问。 听赵昊的意思,咸阳最终会被他弃用。 但咸阳好歹也是秦国六代君王的都城,怎么能说弃就弃? “要不,咱们把咸阳作为旅游景点?” 赵昊试探着道:“让大家来参观您的兵马俑” “混账——!”(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赵昊:韩信,你以为你是霍去病啊!【求订阅啊】 咸阳宫大朝会刚刚结束不到一个时辰,《大秦日报》便已经开始发售了。 其效率,不亚于后世报纸。 当然,比起后世报纸的内容丰富,现在的《大秦日报》明显要逊色不少。 可就是这寥寥无几的文字内容,也足以引爆整个咸阳。 特别是赵昊在大殿上喊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成为了每一个想要建功立业之人的座右铭。 还有明确‘科举制度’将全面推行整个大秦,不知是多少寒门学子的曙光。 至于赵昊代替始皇帝巡狩天下之事,也让咸阳百姓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对大秦的未来充满期望。 而作为整张报纸提及最多的那个人,赵昊倒显得非常低调。 从咸阳宫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楚南阁,与公子良四兄弟举杯痛饮。 如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昊喝的脸颊红润,公子良四兄弟也喝得尽兴,他轻扣了下桌子,环顾四兄弟笑道:“诸位兄长,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个事。” 公子良四兄弟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请昊弟明示!” “是这样的.” 只见赵昊指了指厅内侧面挂着的地图,沉声说道: “你们都知道,我隔段时间就要替先帝巡狩天下了,可咸阳的很多事情,还需要有人看着,不能任由胡亥乱来。 先帝将禁军交给我,估计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你们想,我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后院却失火了,这像话么.不,这太不像话了,我觉得要做点改变才行。” “.” 公子良四兄弟互相对视一眼,表情古怪,暗暗好笑:这话,可真不像刚刚在大朝会上权倾朝野的秦王能说出来的。 而此时,赵昊却没有去关注几位兄长的表情,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你们安排点事做,替我好好看着胡亥,别让他乱来。” 这是要放权吗? 公子良四兄弟心头一震,不由面面相觑。 要知道,无论是秦国历代君王,还是始皇帝,都有非常强的权力欲。 就比如当初,始皇帝觉得丞相的权力过大,便借着嫪毐叛变,将吕不韦赶走,将丞相府的权力分出来,成立三公九卿制度。 说句难听点的,三公九卿在皇权面前就是打下手的,本质上属于执法机构,而非决策机构,所以才有始皇帝一决天下的说法。 而如今,这位小老弟和父皇截然相反,居然想把权力分出去。 这可真是 公子良四兄弟互相对视,却不敢轻易开口。 也难怪,毕竟这件事利害关系实在太大。 胡亥等人为何忌惮赵昊?不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军权吗? 眼见四位兄长默然不语,赵昊又笑眯眯地问道:“四位兄长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么? 公子高眨了眨眼睛,顿时就把握住了眼前这位小老弟的心思。 放权是肯定会放权的,如果反对,就不用说了,只需要提出自己的意见,说白了就是怎么做以后的工作。 想了想,公子高很客观地说道:“诚如昊弟所言,太子年幼,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周,虽然政事有诸如李丞相在内的朝廷大臣处理,但军事” 说着,他看了眼赵昊,说出了一个历代秦王都在竭力避免的事来,即宗室争权夺利,导致国内动荡。 这可能是无法避免的。 打个比方说,秦国的数次内耗,都是因为宗室手中拥有军权,最终为了各自的目的,发生叛乱。 以至于始皇帝终结嫪毐叛乱之后,极力限制宗室权力,不让他们拥有军队,甚至连封地都没有,完全退出了大秦朝堂。 “三兄考虑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听完公子高的话后,赵昊笑着说道:“我会再新增一个公共安全部,级别与国尉府相当,负责全国治安管理。 四位兄长在公共安全部任职,卫尉和安全局对你们负责,你们对我负责,若咸阳治安出了什么问题,我找你们,你们找卫尉和安全局,卫尉和安全局再找手地下的人,这样,你们手中即使没有军权,也能处理紧急事务.” “这” 纵使是公子荣禄,听到这话也不禁怦然心动。 要知道,国尉府虽然掌管了全国兵马,但说白了,尉缭在朝中并无实际权力,说得通俗易懂点就是,尉缭只相当于始皇帝的幕僚,国尉府只负责动员全国兵马。 真正的决策者,只有始皇帝,或者监国太子。 可若公共安全部能指挥安全局和卫尉府的禁军,那么,公共安全部的权力,无疑将大于国尉府。 忽然间,公子良不由插了一句嘴:“昊弟,你不是担心胡亥在你走后乱来吗?为何要设立管理全国治安的公共安全部,不单独设立管理咸阳治安的府衙?” “九兄这个问题问得好。” 赵昊笑了笑,解释道:“其实除了胡亥之事,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让你们以后各自管理一座城。” “这” 公子良四兄弟互相对视,不禁面色一诧。 虽然公共安全部管理的是全国治安,但具体实施,还是有些难度,毕竟秦国已经有较为完善的治安管理制度了,此公共安全部想要发挥具体作用,只能细化管理。 所以,单独管理一座城,远比管理全国轻松得多。 “.是个不错的想法。” 公子高暗暗点头。 他一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却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如今有机会施展,自然不想错过。 见公子良四兄弟全都点头表示赞同,赵昊笑着道:“如何管理一座城市的计划书,我已经交给陈平了,他明日会转交给你们。”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们先不要想着去管理一座新城,将咸阳的治安管好,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还没等公子良四兄弟反应过来,便径直走出了宴客厅。 见此,公子良四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后,面面相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 在嬴政的‘恐吓’中,来福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赵昊又卖了。 虽然他心里是极为不愿的,奈何嬴政的‘恐吓’太吓人了。 于是,他老实巴交的交待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公子说,先让四位公子学习管理一座都城,谁表现好,就让谁去新都城,负责整个建设,然后在新都城组建朝廷。” “公子还说,以后拓展海外,他们要去远离中原的地方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没有这样的能力是不行的。” “公子封他们君侯,也是想提升他们的气质,让他们学习如何做一个君王,而不是始皇帝的儿子.” 来福说得十分风轻云淡,可他却一直在观察嬴政的表情。他说的一半是实话,一半是根据赵昊的只言片语揣摩的。 但嬴政并没有听出这些话的真假,反而在认真思考新都城的意义。 朝中那么多大臣,从来没有想过新都城的事,包括他自己,也是想在咸阳宫的基础上,修建一个阿房宫,组建大朝廷。 赵昊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肯定不是突发奇想的,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稍微沉默,嬴政又追问来福道:“那小子可有提及迁都去哪?” 来福想了想,挠头道:“具体哪里,公子没有提及,但应该在北方。” “北方?” 嬴政眉头大皱,着实有些想不通。 北方不是靠近匈奴吗?那小子怎么会把都城迁到北方? 就算那小子有能力驱逐匈奴,但北方一直是中原的隐患。 一国首都怎么能建在有隐患的地方? 其实,当初朱棣将明朝的首都迁到北平的时候,明朝很多人也不理解。 但历史证明,北平是没有问题的。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明朝真正灭亡的原因是李自成,而非皇太极,亦或是吴三桂。 说白了,顶多是皇太极助攻太多,让明朝内部无暇顾及李自成,最终让李自成钻了空子。 无论是蒙古,还是女真,即便偶尔几次打到北京城下,也是无功而返。他们根本打不下北京城,其最主要的原因是战线和支持的问题。 他们的补给线拉得太长,太耗费人力和物力了。 因此,他们根本耗不起。 仅仅很短的时间,他们就必须得撤回去。 再说百姓的支持,那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多少汉人愿被异族统治,元朝森严的等级制度,可让汉人吃尽了苦头。 “为何会选北方?” 嬴政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但来福所知有限,并不能给他答案,只是小心翼翼地道: “公子没有告诉奴婢具体缘由,只是说,大秦要想彻底控制北方,迁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 嬴政语塞,不禁深深看了眼来福,确定他没有隐瞒自己,才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们先上去!” “那” “怎么,你不想一直伺候朕?” “不是的陛下,奴婢想伺候您,但是.能不能不割.”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随即模凌两可的道了句:“看你表现!” 说完,便不再理会来福,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与此同时。 赵昊出了楚南阁,直接去了韩信的将军府。 这是赵昊规划咸阳的时候,特意为他修建的。 从内心上来讲,赵昊与韩信的关系,有别于刘邦与韩信的关系。 所以,赵昊一点也不担心韩信日后会不会反自己,或者对自己有二心。 他只需要用真诚对待韩信,便能得到韩信的忠诚。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空气中还掀起一股股热浪,但对在南方热带雨林里穿梭过的韩信来说,这点热浪根本算不了什么。 眼见赵昊自顾自的走进大门,正在演武场赤身练武的韩信,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公子,不对,大王怎么来了?” “私下里,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我公子,有种翩翩公子美少年的感觉!” 赵昊笑着调侃了一句自己,然后不经意地打量韩信这一身腱子肉。不得不说,这八块腹肌配上古铜色皮肤,再加上一米八几的身高和棱角分明的脸庞,古天乐都得自愧不如。 “公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昊目光中的异样,韩信下意识侧过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句。 无涯是过来人,对于赵昊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非常了解,为了不让韩信感觉自己师弟是个变态,他果断路过两人中间,隔开赵昊的视线,然后走到演武场外的石桌前,喊道:“公子要不要喝椰汁?这里有韩将军从南方带回来的椰子!” “哦,不用了,我跟韩将军有话说!” 赵昊听到无涯的话,及时收回自己欣赏的目光,意犹未尽的回了一句,然后朝韩信道:“这座将军府还满意吗?有不满意的,尽管说,我给你安排!” “公子应该知道,韩信志不在此,有地方住就行,若不是公子特意安排,我都想搬去原来的小院了。” 韩信笑着说道。 赵昊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娶妻生子,没有大的府邸,怎么能行?再说,大秦若对待功臣都如此吝啬,以后还指望谁给大秦效力?” “公子的厚爱末将不敢相忘,但是,公子即将巡狩天下,韩信还想跟公子扫平叛乱,覆灭匈奴。成家之事,为时过早!” “呵!” 赵昊呵了一声,心说你韩信怎么还成了霍去病? 难道古代名将都有这种节操? 不过,赵昊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一本正经地道:“成家与扫平叛乱,覆灭匈奴并不冲突,所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并不相悖!” “这” 韩信语塞,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摇头道:“至少在大秦彻底平稳之前,韩信是不想成家的,请公子允准。” “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找的夫人是谁?” “末将心意已决,公子要是逼末将成亲,不如杀了末将!” 天呐!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韩信吗? 赵昊心中大感诧异,不禁喟然一叹:“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就准许你的请求,到时候跟我一起巡狩天下吧!” “多谢公子成全!” 韩信大喜。 赵昊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赵昊:父皇,要不让大家来参观兵马俑?【求订阅啊】 从韩信将军府回来,赵昊一脸郁闷。 他本想给韩信说一门亲事,让韩信彻底成为自家人,结果韩信只想搞事业,根本不想成亲,这就让他有点难办了。 想着之前答应公子将闾的事,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在思索要不要让当事人私下见一面,万一两人看对了眼,那该多好。 “要不我举办一次相亲大会,让皇姐们自己挑选丈夫,那个陈平,萧何什么的,不也单身吗?一起成为自家人,岂不美哉?” 嘴里嘀嘀咕咕,赵昊忽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拍巴掌:“对!就这么办!” 说着,忽又想起身旁的无涯,笑嘻嘻地道:“师兄,要夫人不要?” “啊?” 无涯表情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垂头丧气的小师弟,怎么脑洞这么大? 难不成是在韩信那里受挫了,在我这里找自信? 想了想,无涯当即义正严辞地拒绝道:“匈奴未灭,何以成家?” “少学人家韩信!” 赵昊白了无涯一眼,道:“师兄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 “师弟不也没结婚吗?” “你跟我比什么?” 赵昊的目光中充满了无语,撇嘴道:“我们不一样,我是真打算一辈子不成亲。” “啊?为什么?” 无涯大感诧异,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望着远方的渭河,那些童年的苦楚就如这水一样流过他情感的河床。 在记忆中,他是一个缺少父爱的孩子。早年,不被嬴政重视的尴尬局面,让他受够了委屈。而他母亲也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开了,他几乎没有感受过母爱。 虽然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前,赵昊在现代体会过完整的父爱母爱,但这具身体缺失的记忆,总会影响他的情感。 所以,在接触的所有女性中,他都无法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不想在繁杂的感情世界里折腾,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远比涉足感情更有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赵昊洒脱的笑了笑,然后翻身下马,准备回楚南阁。 无涯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想起他刚才看韩信的眼神,不由满脸古怪地道:“师弟该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阿咧——” 赵昊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没好气地道:“师兄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 无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萧洒地来到赵昊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师弟成不成亲,可不是师弟说了算,得陛下同意才行!” “这” 赵昊反应了一瞬,不禁一拍额头:“对哦!相亲大会的事,还得跟父皇商量!” 说完,一拍屁股,径直朝楚南阁冲去。 无涯脖子一歪,不由满脸疑惑:“什么相亲大会?” 另一边。 嬴政从地道里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顿弱。 因为顿弱跟赵昊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顿弱来楚南阁,几乎没人会怀疑。 此时,在楚南阁二楼的赵昊书房内,顿弱正满脸不解的询问嬴政:“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出面解决那些乱臣贼子啊?” “怎么,天已经塌下来了?” 嬴政有些好笑的反问顿弱。 顿弱微微一愣,不由苦涩摇头:“天虽然没有塌下来,但离塌下来已经不远了,陛下不知朝中乱局,简直令人发指!” “你又没有时刻在朕身边,怎么知道朕不知?” “啊?陛下都知道?” “呵!” 嬴政呵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回答顿弱,转而反问了顿弱一个问题:“上卿觉得,一个即将腐烂的伤口,是直接切掉好,还是上药止住伤势好?” “这” 顿弱面露沉吟之色,不禁眉头大皱:“即将腐烂的伤口,说明伤口还没有腐烂,直接切掉,未免有些太痛了,可若上药止住伤势,伤口并没有彻底解决,有可能还会腐烂” “所以呢?” “所以.” 顿弱思忖了片刻,摇头道:“老臣不是医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地想起一件事,叹息道:“你还记得朕当年是怎么亲政的吗?” “老臣自然记得,但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事?”顿弱有些疑惑地问道。 嬴政意味深长地道:“你没有发现,朕现在走的路,跟当年何其相似?为了从吕不韦手中夺权,朕隐忍了多久?” “你们觉得朕可以解决一切,但朕也有朕的无奈,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朕突然意识到,大秦走得太快了,朕想要将它慢下来都做不到。” “虽然朕并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有错,可大秦再这样快下去,注定会灭亡” “这怎么可能,陛下何出此言?”顿弱有些吃惊的看着嬴政。 尽管他不知道嬴政最近经历了什么,但‘大秦注定会灭亡’这样的话从嬴政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然而,嬴政的表情却很淡然。 只见他抬手示意顿弱冷静,然后若有所思地道: “那小子给朕说过一种动物,名叫蟒蛇。蟒蛇最大可以长到十几米,腰如水桶。 它虽然也吃小动物,但鹿和羊是它的最爱,而且,它从来不会咀嚼,能一口吞下与自己体重差不多的食物。 这是不是很像咱们大秦吞并六国? 可是,大秦吞并六国与蟒蛇又不一样,蟒蛇吞完大型食物,几乎不会动弹,一般要用好几个月去消化食物。 而咱们大秦呢?吞并完六国,可劲折腾,又是修直道,驰道,又是打南越,征匈奴,还有各种大型工程同时开工; 你说,大秦的百姓能受得了吗?” “这” 顿弱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愣在原地。 却听嬴政又叹息道:“其实,大秦在统一六国以前,跟蟒蛇是一样的,例如大秦吞并巴蜀之后,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去消化巴蜀,之后的每一步,动作都不大。才有咱们吞并六国的家底!” “这” “是不是很讽刺?”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是没明白吗?”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朕现在不想急了,朕有一个好儿子,朕想换种方式培养他!” “胡亥也好,赵高李斯也罢,不过是为他做嫁衣罢了.” “这” 顿弱语塞,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时,楼梯间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顿弱脸色微变,正欲起身保护嬴政,却见嬴政抬手示意:“这里是那小子的地方,除了他,没人敢进来”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赵昊果然出现在楼梯口。 却听赵昊直接了当地道:“父皇,儿臣有件事跟您商量!” “老臣,拜见大王!” 赵昊的话刚说完,便听到顿弱朝自己行礼,当即反应过来,连忙道:“父皇有事要忙,我等会儿再上来!” 说着,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嬴政沉声道:“回来!朕还有事问你!” “啊?” 赵昊脚步一顿,不由扭头看向顿弱。 顿弱笑着拱手:“老臣跟陛下已经谈完了,就不在这里打扰陛下和大王了,告辞。” 言罢,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二楼书房。 “父皇.” 赵昊小心翼翼地看着嬴政,嗫嚅道:“儿臣应该没惹您生气吧?” “哼!” 嬴政冷哼一声,随即离开书案,来到赵昊自制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给顿弱煮的茶,平静道:“今日的大朝会,结果如何?” “结果很顺利啊!” 赵昊嬉皮笑脸地来到嬴政身边,傲然道:“儿臣可威风了,颇有种权倾朝野的感觉,贼爽!” “哦。” 嬴政依旧平静地应了一声,又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哪能啊,儿臣怎么可能” 赵昊脱口而出,忽地感觉不对,便下意识看向角落里的来福。 只见来福露出一脸‘又是我出卖你的’表情,将自己脑袋埋进了裤裆里,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说什么?” 嬴政皱眉抬头,一股帝王威压骤然降临。 赵昊当即就怂了,连忙道:“父皇息怒,儿臣确实有事瞒着您,但儿臣之前不是说了吗,一切都交给儿臣,儿臣保证你比爽文男主还爽!” “朕说的不是这个!”嬴政脸色一沉。 赵昊挠头:“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迁都!迁往哪?” 嬴政沉思了很久,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这并不是赵昊一个人能决定的。 因为迁都涉及的人实在太多,不光嬴秦宗室,还有满朝文武的家眷,以及刚刚从六国迁来的六国贵族,商贾。上上下下加起来,恐怕有几十万人。 虽然赵昊很意外嬴政会知道迁都的计划,也知道嬴政担心的是什么,但是,话既然说出来了,就收不回去了。 毕竟迁都对一个国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这是影响整个帝国,影响千千万万百姓的大事,甚至对后世历史的走向,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都有影响。 从古至今,北方一直是华夏民族的中心,直到南北朝时期,衣冠南渡,带去了无数不想被异族统治的南宋百姓,至此,经济中心才由北方转向南方。 而南方经济的快速发展,也是朱元璋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从南打到北,统一称帝的重要原因。 稍微沉默,赵昊缓缓坐到嬴政对面的沙发上,正色道:“我的计划是燕蓟之地。” 所谓的燕蓟之地,其实就是北京那一带。 无数历史证明,在燕蓟之地建都,可以同时拥有游牧民族的强大和农耕民族的富饶。 嬴政似乎没想到赵昊会选择燕蓟之地,顿时来了兴趣,笑吟吟地看着赵昊道:“说出你的理由,告诉朕,为何要迁都燕蓟之地!” 看到嬴政没有责怪自己,赵昊不由暗舒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侃侃而谈道:“不管是夏商周三代,还是诸侯战乱的年代,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偏安南方!” “而大多数战争,也是北方国家想要南方国家的好处,包括咱们秦国,也是从北打到南。” “一个国家,只要有开拓精神,它的战略方向在哪,它的都城就应该设在哪。” “如果都城太靠近南方,国家虽然富裕,却不懂居安思危,如果都城靠近北方,国家虽然强大,却不能富裕。” “因此,儿臣斗胆,在北方建立一个都城,在南方设立一个陪都,这样南北贯穿,既能控制北方,又能控制南方!” “你的意思是,迁都不止燕蓟之地,还有楚淮大地?”嬴政有些好笑的道。 “是啊!” 赵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父皇不是派堪舆家勘测过山川走势吗?这北方素有龙气聚集之说,我大秦统一六国,便是顺应龙气。而南方之龙气,我大秦却没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怎么能行?” “所以,儿臣觉得,我大秦有必要在南方建一座都城,将南方的龙气镇压在自己手中!” “这” 嬴政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玄学的人,忽地听到赵昊这么一本正经的忽悠,不禁陷入了沉思。 隔了片刻,他才若有所思地道: “不管迁都不迁都,大秦都必须加强对北方的控制,否则今日覆灭一个匈奴,明日又来一个其他异族,大秦将一直受北方的威胁,不利于长治久安,更不利于远征海外。” “不错!” 赵昊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华夏历朝历代,确实一直受北方游牧民族的困扰,一直到朱棣迁都北京,这个问题才逐渐解决。 “那陪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嬴政还有一些不解的追问赵昊:“你该不会是想将朕的朝廷一分为二吧?” 如果赵昊选择跟胡亥分廷抗衡,或者划江而治,他估计要气死。 但好在赵昊从没有这样想过,只是笑呵呵地解释道:“回父皇,迁都虽然好处多多,但也是劳民伤财之举。新都城的宫殿修建,迁都的费用,需要很多钱; 虽说儿臣解决匈奴之后,能从匈奴那里获得一部分好处,但咱们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所以,北方先按照陪都的模式修建,鼓励北方百姓,商贾集中在陪都,等以后陪都逐渐完善,咱们再搬过去! 至于南方的都城,也可以按照北方的模式发展,这样也可以起到发展南方的作用。” “那咸阳呢?咸阳怎么办?” 嬴政皱眉追问。 听赵昊的意思,咸阳最终会被他弃用。 但咸阳好歹也是秦国六代君王的都城,怎么能说弃就弃? “要不,咱们把咸阳作为旅游景点?” 赵昊试探着道:“让大家来参观您的兵马俑” “混账——!”(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英雄难过美人关,最是难解女儿情【求订阅啊】 相亲大会的事儿,被嬴政直接拒绝了,因为嬴政觉得赵昊将自己皇姐拿来笼络人心,很不道德。 虽然他也曾拿自己女儿来笼络人心,但有些事,老子能做儿子不能做,就这么简单。 无奈之下,赵昊只能组织一次看似心血来潮的郊游,带着公子良四兄弟,以及数位皇姐皇妹,出宫游玩。 随行之人也包括韩信、陈平、无涯等赵昊心腹。 一群人大摇大摆的来到渭河河边。 现在刚刚是春末夏初,太阳就已经有些毒辣了。 河岸边的杨柳树垂垂地挂着,树上也能轻微地听到知了吼叫的声音。 不愧是改造后的大秦都城,宽阔气派的街道,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昊弟,我记得以前的咸阳城,可没有这么多人,百姓们看到宫里的车马,都夺得远远的,现在多好,太平盛世。” 嬴阴曼很少出宫,即使偶尔出宫,也是跟着嬴政的车队出来的,根本看不到这商贾云集的场面。 至于其他公主,一个个都像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般,东张西望,窃窃私语。 比起嬴阴曼,她们常年待在宫中,除了出嫁哪天,基本不可能出宫。 而且,现在的咸阳城,也非原来的咸阳城,是赵昊经过一番精心规划后的新城,颇有种唐朝长安城的感觉。 特别是宫门延伸出来的中央大街,足可以让八辆马车同时通过,简直宽得离谱。 赵昊笑呵呵的点着头,眼光时不时的瞟向韩信等人希望这些家伙眼睛都放亮点,别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这时,却听陈平看到河里的鸟,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那是个啥?” “是鸽子吧?” 韩信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口答道。 他刚说完,屁股就被赵昊踹了一脚:“他娘的,越过越回头了,这哪是鸽子,这是鸭子,你家鸽子在水里游?” “咯咯咯” 赵昊三人的对话,瞬间引得数位皇姐皇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韩信与陈平一阵脸红,不由自主的仰头看天。 只有赵昊若无其事地作出回忆状:“我记得小时候,没吃的了,就跑到隐役宫附近的元阳湖蹲野鸭子。那些野鸭子看起来很大,拔完毛还不如鸽子。但吃起来贼香,哪像隐役宫的那些吃食,一点味道都没有” 说着,赵昊不禁笑了起来。 可他的皇姐皇妹们却没有笑,嬴阴曼说:“小时候,我从未听说过昊弟,也没见过。” “我倒是听说过,还是一位皇姐给我说的,不过,那位皇姐早几年就去世了。”一位长相清瘦的公主小声说道。 公子良眉头微皱:“蕊儿说的是月曼皇姐?” “正是。” “听说他是在昊弟原来的寝阁摔死的?” “这” 那位叫蕊儿的清瘦公主闻言,下意识看了赵昊一眼,摇头说道:“蕊儿不知,只知父皇当时很宠她,她很喜欢昊弟那座寝阁” “哦,你说这事,我想起来了,昊弟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被父皇贬到楚南阁的!” 嬴阴曼恍然点头,道:“原来这事与月曼皇姐有关!” “哼,想不到月曼皇姐是这样的人!” “就是就是,居然欺负咱昊弟.” “行啦,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 赵昊眼色流转,出言打断了众人的怨怼,抬手指着前方的小摊道:“我看那边有卖酸辣粉的,咱们先吃碗粉,再去逛!” 众人抽了抽鼻子,顺着赵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小摊。摊位前,一个老妪正在照看着一口大铁锅,一个男子招呼着客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酸辣辣的味道。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正要往那儿去,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赵昊循声望去,只见莫苦一人一马,火急火燎的来到自己面前,翻身下马道:“大王,科学院出事了!” “这” 赵昊满脸诧异,下意识看向萧何。 只见萧何目光一凝,当即立断:“请大王立刻前往科学院!” 跟在赵昊身边这么久,他很清楚赵昊对科学院的重视。 所以在赵昊还没有做出决定的下一刻,便自作主张的替赵昊做了决定。 赵昊听到萧何的话,反应了一瞬,也不再犹豫,直接朝公子高四兄弟道:“诸位兄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一把接过莫苦手中的马绳,翻身上马,然后扬长而去。 天黑之前,赵昊终于策马来到了科学院。 也不怪赵昊心急,毕竟科学院是大秦的未来,在他心中,绝不容有失。 然而,当赵昊来到科学院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出事模样,而是一片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 赵昊策马来到科学院门口,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按理来说,墨苦应该没那个胆子欺骗自己。 那他说的出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赵昊不知所措的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他的耳中:“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嗯?” 赵昊一愣,连忙掉转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粗布麻衣,头扎红巾的丽人,额前长发从中间分开,各拉向耳边与两鬓相交,编成两条辫子,手捧着一个坛子,踏着草鞋,盈盈走了过来。 她像貌娟秀,身段苗条,水灵灵的眼睛瞄向赵昊的样子,隐隐有些幽怨,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公子怎么想起来科学院了?” “不是墨苦.” 赵昊脱口而出了几个字,忽地反应过来,讪笑道:“墨玄师姐,好久不见,你又长漂亮了!” 墨玄不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昊。 “怎么了?” “问你自己吧!” 墨玄转过身,给了赵昊一个背影。 “哎!”赵昊想询问科学院究竟出了什么事,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到那边林子里坐坐好么,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哎!什么叫情不自禁?什么叫鬼使神差?赵昊轻轻一声呼唤,墨玄心里那层薄冰就化了。 两人牵着马,走进科学院小径,来到一片松树林子。 随手将马绑在树上,两人就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赵昊看着墨玄红润的眼眶,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的情愫。 只是谈恋爱这种事,比打仗难多了,赵昊觉得自己如果不开口,恐怕坐到天亮都不会出声。 赵昊在心里笑自己,明明急得要死,还有心儿女情长。 “墨家在科学院还习惯吗?墨玄师姐的同门.” “公子找墨玄若是说这些,不如去找墨苦师兄!”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禁抬手扶额:“墨玄师姐最近还好吗?”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反正每日都在做研究!” “那研究可有突破?” “我走了!” 墨玄豁然起身。 赵昊一把将她拉住,无奈道:“好吧,我不想骗你,我现在没那些想法。” “可我有啊!” 墨玄目光中充满了哀怨,泪如雨下:“我怎么办?为了你,我将整个墨门都搬来了。” “我知道。” 赵昊平生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擦拭眼角的泪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女儿家的泪水是这样清新和一尘不染。 “墨玄师姐,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但能否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做一些别人从来没做过的事!”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做,但你能不能带上我?” 墨玄带着哭腔扑倒在赵昊怀里。 赵昊一时陷入了短暂的仓皇,迟疑道:“墨玄师姐,这.” “公子.” 墨玄睫毛闪动,口齿不清,两颊潮红。 赵昊的心瞬间被墨玄的火热撩拨得狂风骤雨,在情感的闸门前惊涛骇浪,几乎就要在这松林里冲破最后的防线。 可就在此时此地,他忽地听到了墨苦的声音:“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啊?” 赵昊瞬间清醒,连忙喊住正准备退去的墨苦,告诉他‘来得正是时候’,‘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然后挡住一脸窘迫的墨玄,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科学院出事了吗?到底发生了何事?” “哦,这个啊,东院研究的蒸汽机炸了,我们西院正在实验我们研究的蒸汽机,结果东院的人说我们窃取他们的研究成果,来闹事了!” “你说什么?” 赵昊闻言大惊:“你们在研究蒸汽机?” 墨苦道:“大王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好好好!咱们走!” 赵昊怎么也没想到,科学院竟然已经开始研究蒸汽机了。 虽然之前他曾写过一些蒸汽机的理论知识给科学院学习,但因为没有橡胶,就算知道蒸汽机的原理,也很难造出蒸汽机来,毕竟蒸汽机需要极好的密封,才能将蒸汽能转化为动能。 现有的密封材料,密封性太差了,根本不可能成功。 如今刘邦的船队才刚刚出发几个月,即便按照他的地图,找到南美洲,并从那边将橡胶运回来,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几年的时间,赵昊等得起,可他也不愿意等啊。 蒸汽机对大秦实在是太重要了,远超《天工开物》里面的所有技术革新。 毕竟这是科技革命的重要开端。 然而,正当赵昊准备跟墨苦前往科学院的时候,身后的墨玄,忽地问了一句:“蒸汽机对公子很重要?” “这不废话吗?” 赵昊想也没想的说了一句,然后一拍额头,讪笑道:“不好意思墨玄师姐,我还有其他事,咱们下次再约.” “没事!” 墨玄浅浅一笑,伸手挽着赵昊的胳膊:“那蒸汽机就是我做的,本来还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公子如此重视” “啊?是你做的!?” 赵昊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墨苦,后者笑着点头:“确实是墨玄师妹做的,而且还用了不同于东院的技术!” “哈哈哈,好好好” 赵昊开怀大笑,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主动握住墨玄的手掌,一起去了科学院西院。 此时,科学院西院实验室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群研究员蹲在一台呼哧呼哧冒着热气的机器面前,一动不动。 这科学院西院和东院的服饰是不一样的,黑色服饰的是西院,青色服饰的是东院。 蹲在机器面前的,大部分是东院的人。 站在角落里的,则是西院的人。 赵昊连忙停下脚步,远远看着那台蒸汽机。 相比后世图片上看到的蒸汽机,这个蒸汽机明显要大很多。 它被做成了一个八宝盒的样子。 盒子顶端是一个出气口,八个侧面,各自有一个连杆,连接到底部的活塞。 随着盒顶的蒸汽冒出,八个连杆依次做上下运动。 嘭! 看了没一会儿,机器内部就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盒顶的盖子被瞬间弹飞,溅射出一堆零件。 “密封性还是不够啊!” 被赵昊握住手掌的墨玄,不禁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赵昊侧头看向她,有些惊奇地追问:“你知道是什么问题?” 墨玄想了想,蹙眉道:”应该是冷凝效果的问题,否则不会这么早炸缸!” “嗯” 赵昊若有所思的点头,忽地听到一声惊喜的呐喊:“是秦王!秦王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朝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赵昊一脸微笑的朝他们招手:“你们辛苦了!” “吾等,拜见大王!” 众研究员大喜,连忙朝赵昊行礼。 “免礼!”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直奔主题:“刚才我听墨苦说,科学院出事了?就为了这台蒸汽机?” “呃” 科学院东院闻言,一阵尴尬。 却见公输承从人群中走出来,又施了一礼,这才说明事情的经过。 原来,科学院东院最早研究蒸汽机,而且还做出了第一代原型机。 当时赵昊还在南海,朝廷也没重视,他们就靠着一股子冲劲儿,自己研究。 结果一直停滞不前,还经常炸缸。 弄得整个科学院乌烟瘴气。 尽管科学院很大,但炸缸的动静更大。 这让同在科学院做研究的墨门弟子非常不满,几次闹到东院,让他们消停点。 东院想着,一人计穷,两人计短,不如群策群力,便邀请西院的人参观他们的蒸汽机。 结果西院的人参观了几个月,一点技术性建议都没提出。 这让作为东院院长的公输承很是无语,破有种找到猪队友的感觉,便没有再搭理西院的人。 结果半个月之前,西院突然传出消息,他们造出了自己的蒸汽机。 这可把公输承气得不清。 好嘛! 问技术性建议,你们什么都不提,居然瞒着我们自己造! 简直不要脸! 于是,今日西院试验自己研制的蒸汽机,他们才怒气冲冲地杀过来。 这才有墨苦来求助赵昊的事。 不过看样子,西院好像也没试验成功。 “你还有办法吗?” 赵昊听完公输承的讲述,下意识看向墨玄。 这时众人才发现,墨玄与赵昊十指紧扣,不由瞳孔猛缩。 而墨玄则一脸通红,低头呢喃:“.有的”(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征服世界的前景,一片光明【求订阅啊】 赵昊去南海之前,曾跟公输承聊过蒸汽机的发展。 后来,公输承一直致力于蒸汽机的研究。 将米尼步枪的研究,交给了公输家的其他核心成员。 直到赵昊从南海回来,公输承才制作出第一代蒸汽机。 可惜,赵昊被困在甘泉宫,他一直无法跟赵昊取得联系,只能自己埋头研究。 而墨玄则通过研究公输承制作的第一代蒸汽机,改变了依靠蒸汽内缩获得做功的思路,根据外涨做功的思路,几次实验之后,终于确定外涨做功比内缩做功获得的动力更强。 但是第一代蒸汽机出现的密封性问题和冷凝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导致炸缸的毛病频频发生。 随后,墨玄又将冷凝缸和做功缸分离,利用一个转换装置联接在一起,勉强解决了冷凝问题。 可密封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她根据赵昊留下的《天工开物》,以及反复研究公输承制作的第一代蒸汽机,发现公输承制作了一些铜片,用在密封口,便突发奇想的在铜片周围淋上一些树脂油,用来隔绝空气。 没想到,这种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虽然增加了冷凝负担,但至少能在短时间内,保证缸体内部的密封性。 之后经过几番试验,她又在树脂油里面加入动物油,桐油,最终熬炼出混合油,将蒸汽机的使用寿命大大延长。 而如今呈现在赵昊面前的蒸汽机,便是多次试验的产物。 却听墨玄道:“尽管混合油已经将蒸汽机的使用寿命延长到两个时辰左右,但要持续稳定的做功,还是需要橡胶垫子。” “谁都知道需要橡胶垫子,可问题是没有啊!” 公输承闻言,当即站出来不忿道:“我们根据大王提出的橡胶特性,不知试验了多少材料,也没见到什么成效!” “嗯,这不怪你们。” 赵昊点头道:“据我所知,大秦境内确实没有橡胶树,所以想要橡胶,还得从海外运回来” 说着,忽地话锋一转,环顾众人道:“虽然现在的成果,还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起码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我会上报朝廷,嘉奖你们” “且慢!” 赵昊的话音还未落下,墨玄便出言打断了他,拿起手中的陶罐道:“大王,墨玄还有话说!” “嗯?” 赵昊满脸疑惑,不由道:“墨玄师姐有何话说?” “方才大王说大秦境内没有橡胶树,墨玄可不认同!” “啊?” 赵昊表情一懵,更加疑惑了。 却见墨玄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陶罐,罐口朝下。 很快,罐口就流出一道粘稠的白色液体,拉出长长的丝线。 “这是.” 赵昊满脸诧异的看着罐口留下的白色液体,惊呼道:“你从哪里搞到的橡胶?” 没错! 这确实是他印象中的橡胶树汁液。 可是,橡胶树原产地在南美洲,亚洲根本不可能有橡胶树,就算是最早出现橡胶树的南海,也是近代引进过去的。 可墨玄手中的橡胶树汁液,又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赵昊被自己手中的橡胶汁液惊到,墨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大王误会了,这不是橡胶树的汁液,而是杜仲树的树皮和树叶熬制的橡胶汁液!” “杜仲树?” 赵昊一愣,不禁扭头看向公输承。 只见公输承微微蹙眉,便朝墨玄拱手请教:“敢问墨玄姑娘,这杜仲树的树皮和树叶,怎么能熬制出橡胶汁液?” 墨玄笑着解释道:“公输院长要问墨玄如何熬出的橡胶汁液,墨玄还无法给出具体答案。只是小时候在终南山,跟着师父去秦岭采药,发现杜仲树的树叶,树枝,树皮,只要折断就会拉出银色的丝线,就像河藕一样; 便突发奇想,用杜仲树的树皮和树叶,熬制橡胶汁液,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赵昊更是暗暗佩服,什么是天才,这特么才是天才! 果然,科学都是不经意间发现的。 “墨玄师姐真了不起!” 赵昊由衷的竖起一根大拇指,朝墨玄称赞道:“以后蒸汽机项目,由东院和西院联合开发。公输承担任总工程师,墨玄担任技术负责人。待遇跟大庶长同等!” “大王万岁!” 听到赵昊的话,西院研究员顿时欢呼雀跃。 东院研究员也开心的鼓起了掌。 虽然他们之前对西院有些误会,但随着墨玄将橡胶垫子的事解决,他们也认识到了西院的本事,人家根本没有偷他们的技术,而是掌握了核心技术。 眼见众人皆大欢喜,公输承也笑呵呵地引导赵昊去东院。 因为赵昊不在咸阳的这段时间,他们可不止研究蒸汽机这一个项目,还有远洋大船。 当赵昊来到东院西侧的一个试验场地,看着一艘跟大秦现有的楼船风格迥异的大船时,不由眼睛大亮。 “这是帆船?” 赵昊一眼就认出了这艘大船的类别。 虽然华夏之地,在商朝便造出了船,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大秦已经能造出航行海上的楼船。 但根本不适合远洋。 只能在特定的条件下,借风航行。 不过,大多数时候,出海航行,还是要依靠洋流和人力。 帆船的使用,有时候可以省去不少人力,但若使用不当,很容易造成翻船的情况。 “上次大王说,橡胶在海外很远的地方,微臣造不出完美的蒸汽机,便想着造一艘远洋的大船,早日取回橡胶.” 说着,公输承神色复杂的看了墨玄一眼,有些自嘲的道:“没想到,还是走了岔路,不如墨玄姑娘见多识广。” “公输院长不必这么说,墨玄也是取巧,还不知道杜仲橡胶能不能代替真正的橡胶!”墨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墨玄师姐说得有理。”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公输承道:“先说说这帆船吧!” “诺。” 公输承应诺一声,继续道:“东院对火药武器的研究,一直都没有落下。而基于火药武器的研究,包括飞行器在内的数项研究,也在同步进行。” “大王请看。” 说着,公输承将模型船只上的船帆升了起来。 只见船帆的长度,比桅杆还要长,稍微吹点风,便鼓荡成一个弧形。 “我们经过试验,发现如果船帆是弧形,当气流通过风帆的时候,由于帆前和帆后的距离不同,两面的风速也不同,就如同飞行器的机翼迎风,会产生一个向上的浮力,作用到船上,驱使船向前航行。” 公输承一边说,一边给赵昊演示。 赵昊没想到,这才两年多的时间,科学院已经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居然连空气动力学的原理都摸清了。 他们的模型帆船上,总共有七面船帆。 每个船帆的朝向不同,作用也是不同的。 在合理的操作下,甚至能够逆风航行。 通过各个船帆的配合,可以控制航行的方向、速度等,而且很难发生翻船的危险。 这些大秦最顶尖的工匠,不仅将这个时代的工匠知识融会贯通了,连后世的科学知识都消化吸收了,逐渐变成了赵昊想要的样子。 看来,征服世界的前景,一片光明啊! 就在赵昊感慨不已的同时,一旁的墨苦,冷不防的问了一句:“既然墨玄师妹解决了橡胶垫子的问题,那这蒸汽机,是否能用在大船上,驱动大船航行?” “这” 众人愕然,不由纷纷看向墨苦。 墨苦表情一呆:“怎,怎么了?” “师兄你”墨玄小嘴微张,欲言又止。 赵昊仰头大笑;“哈哈哈!蒸汽轮船的项目有着落了!” 说完,扭头看向墨玄:“可以将你制作的蒸汽机小型化吗?” 墨玄想了想,道:“我之前曾换算过,如果以那台试验机做动力,拖动千斤载重,可以维持一刻钟的时间。如果将其小型化,维持时间可能更长。” “好!” 赵昊一拍巴掌,兴奋道:“那就尽量将其小型化,足以放在大船上,驱动大船航行!” “诺。” 墨玄应诺一声,开心的挽紧了赵昊的胳膊。 赵昊心里一咯噔,差点忘了刚才在松树林的事,不禁暗暗叫苦父皇啊父皇,为了帮您征服世界,儿臣可要牺牲色相了。 另一边。 在大海上飘荡了几个月的刘邦一行人,终于看到了还在迷雾中的山棱。 “刘三儿,刘三儿,你快出来看啊,那是不是爪哇国!” 站在船头,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兴奋地冲进船舱,将一个同样胡子拉碴的壮汉,从吊床上拉了起来。 “什么爪哇国,咱们都给那小子骗了” “哎呀!不管如何,你快去看看啊,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一听到‘兄弟们’三个字,躺在吊床上的壮汉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有一批人,可不能让他们都死在海上,连忙从吊床上爬起来,冲出船舱。 只见他拿出腰间别着的望远镜,拨开额前的脏辫,眺望远处的山棱,看了半晌,才拿出地图对照:“那应该是爪哇国的大辉山” “大辉山?那我们真到爪哇国了?” “嗯,到了!” “哈哈哈,我们到爪哇国了!” 船上的众人一阵欢呼。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刘邦等人。 却听刘邦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还以为公子在骗我们呢,没想到是真的,可算到陆地了,再漂几天,大爷我都吐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可终于到爪哇国了,直接上岸吧!” 一旁的夏侯婴笑着附和道。 樊哙则大声吩咐:“快靠岸!快靠岸!” 其实这时候还没有爪哇国,是赵昊根据后世历史编纂的名称,真正的爪哇国,要到东汉孝顺皇帝时期才出现。 也就是说,刘邦他们提前了两百多年来爪哇国。 这里还是一群土著在生活,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国家。 在一群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船的土著面前,刘邦等人手持大秦最先进的武器,缓缓从船上下来。 “这些人在看什么呢,眼神这么那么怪异?” 刚下了船,樊哙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刘邦也有些疑惑,不是说这里有一个国家吗?怎么这个国家的子民这么热情。他们才刚刚停靠岸边,老百姓都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而且他们的穿着,怎么还是兽皮,跟个野人似的。 就在刘邦等人一脸疑惑,不知所措的下一刻,一队护卫拨开人群,为首一人是一个穿着十分华丽,一身都挂着各种金银珠宝,看起来像个暴发户的使者。 “尊贵的大秦使者,我奉族长的命令,来这里迎接你们。” 那个‘暴发户’微微躬了一下腰,面带笑容,满脸褶子堆到了一起。 听他的口音,看他的相貌,似乎是中原人。 只是这身穿着打扮,着实有些辣眼睛。 刘邦皱了皱眉,沉声道:“这里是爪哇国?” “爪哇国?” 使者微微一愣,讪笑道:“尊贵的大秦贵客,我是遭遇船难,流落到这里的楚国商人,这里没有国家,只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我目前所在的部落,是整个海岛最大的部落,名为日南部,我是奉日南部族长之命,特意来邀请你们的” “日南部?” 刘邦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旁的周勃若有所思道:“或许公子昊也没来过爪哇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嗯,有可能。” 夏侯婴点头附和:“那地图标注的位置,只是大概方向。” “哎呀,一群土著,你们怕什么,咱们就跟着去看看!” 樊哙在船上的这段时间,状态十分不好,吐得都快没人形了,如今好不容易靠岸一个海岛,他自然不想再回船上去,于是骂骂咧咧的怂恿刘邦等人去这个所谓的日南部。 刘邦等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樊哙说得有理,自己等人手中一堆大秦最先进的武器,没理由怕一群土著。 想了想,刘邦等人便带着一群人,穿过一片绿油油的芭蕉树,来到一座阴凉的草棚。 “贵使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族长。” “去吧。” 刘邦淡定从容的抬手示意,同时朝樊哙等人递过去一个眼神。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爪哇国,但这里既然是赵昊标注的地方,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很快,几名穿着兽皮、草群的日南部女子,就端着几个木盆来到了刘邦等人面前。 刘邦等人看着木盆里稀奇古怪的食物,顿时没了食欲,可碍于颜面,他们又不得不装出见过大世面的样子,一脸淡定。 等几名日南部女子退出草棚,樊哙才一扯刘邦的衣袖,看着木盆里红彤彤的东西,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好像是” 刘邦定睛瞧了瞧,然后拿出赵昊给他的航海手册,蹙眉道:“莲雾,又名爪哇葡萄!” “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万一有毒咋办?” “哼!” 刘邦冷哼一声,道:“若是有毒,我便灭了这座岛!” “哈哈哈,刘三儿越来越有王者风范了!” 樊哙仰头大笑,当即拿起一颗莲雾放在嘴里,感觉又酸又甜,味道不错。 刘邦吓了一跳,心说你还真敢吃啊!?(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的途径【求订阅啊】 看着樊哙吃得津津有味,刘邦也小心从身上取出一副银筷子,这是赵昊交给他的,在外面吃东西,不要用别人的筷子。 而且,银筷子还可以试毒。 微微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不错。 看见刘邦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副银筷子,一旁的周勃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他无暇顾及刘邦,他的目光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一个木盆中堆着一坨浅白色的泥状食物,用手捏了一点尝了尝,是芋泥。 这芋泥的口感,周勃再熟悉不过了。 可这味道,却不是芋泥的味道。 虽然颜色有些泛黄,不像芋泥那样白,但味道绝对不是芋泥。 想到这,周勃的脑子开始泛活起来,莫非这是大秦没有的食物,也不知道这食物产量如何,能不能带回大秦种植。 如果产量高,那可太好了,说不定引回去,又是大功一件。 毕竟大秦最缺这种高产粮种。 “各位大秦的使者,这位便是我们日南部的族长!” 就在刘邦等人一一品尝这里的奇特食物的时候,刚才那名自称楚国商人的使者,带着一名穿着华丽的黝黑中年,缓缓来到草棚。 刘邦见到来人,礼貌的站起来点头示意。 对方打量了刘邦等人一眼,然后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对那名楚国商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那名楚国商人便笑呵呵地翻译道:“族长让我问你们,安排的食物还算满意吗?” “满意,就是有些东西不太敢吃!” 刘邦还没有回答,一旁的樊哙就笑哈哈地说道。 身后的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名楚国商人闻言,正准备给不明所以的日南部族长翻译,忽听周勃又好奇地道:“在下有一事相问。” “嗯?” 众人听到周勃的话,顿时收敛笑声,就连刘邦也扭头看向周勃。 这时,那名日南部族长顿时紧张起来。 却听那名楚国商人小心翼翼地道:“使者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周勃站起来,端着那个木盆:“就是这个,这个是芋泥吗?” “是的,这个是芋泥,岛上有种植芋头。” “那味道怎么跟芋泥不一样?” “哦,是香料,我们这座岛上盛产香料,厨庖做菜会加一些岛上独特的香料,所以才会有不同于芋泥的味道。” “原来如此。” 周勃恍然,不禁扭头看向刘邦。 刘邦一听,高兴坏了。 香料在大秦可是希罕货。 要是能将这里的香料运回大秦,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先不说,保证稳赚不赔。 一看到刘邦的表情,那名楚国商人就懂了,连忙道:“族长今日来见你们,也是想跟你们做买卖,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岛内的所有稀有物,只希望换取一些武器,布匹” “武器可不行!” 刘邦一听就直接拒绝了:“换些布匹和茶叶,或者瓷器,倒是可以!” “这” 那名楚国商人语塞,扭头看向日南部族长,叽里呱啦几句。 日南部族长眉头大皱,但也没打算跟刘邦他们产生冲突,因为在来之前,那名楚国商人就告诉了他大秦的强大,让他别轻举妄动。 最终,两人经过一阵交流,他们还是答应了刘邦的条件。 就如此,刘邦等人在爪哇岛停留了半个多月,一边装载香料,一边探索岛上的奇珍。 结果,一个不小心,竟然探索到了赵昊心心念念的橡胶树。 这可把刘邦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当即命人腾出一半装香料的船只,装载橡胶汁液,以及橡胶树幼苗。 与此同时,咸阳都城。 九原王离飞书禀报朝廷,匈奴新崛起冒顿,正在集结军队,有意南下。 自冒顿亲手杀死其父亲头曼单于以来,就一直在跟大秦周旋,甚至将自己阕氏送给东胡王,最终覆灭了东胡。 蒙恬扶苏本打算开春利用土豆这样的高产作物,诱杀冒顿大军,结果国内发生了一系列政变,导致计划搁浅。 而冒顿则利用大秦自顾不暇的这段时间,逐渐消化东胡的势力,并勾结大月氏,为大秦频繁制造麻烦,让大秦分身乏术。 如今冒顿消化完东胡的势力,集结军队,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南下血战,为匈奴雪耻。 胡亥赵高看了王离的上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通。 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将匈奴放在眼里。 然则,当嬴丰将这封密信念给李斯听的时候,李斯却实实在在的震惊了。 要知道,无论是蒙恬扶苏在九原时,还是始皇帝在世时,匈奴隐患都没有彻底解决。 在李斯看来,大秦两次将匈奴打得毫无还击之力,匈奴却吞并了东胡,由此可见,匈奴这位新人单于,着实不简单。 本能地,李斯第一次相信了王离的飞报,也庆幸自己征发了渔阳的戍卒。 只是匈奴一旦南下,单凭王离的才能,真的抵挡得住吗? “看来,得尽快敦促秦王巡狩天下了!” 李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嬴丰,道:“秦王昊最近在做什么?可有安排出巡时间?” “除了将公子高四兄弟安排在禁军中任职,就是带着宫里的几位公主,与他的心腹郊游,偶尔去一趟科学院,或者帝国理工.” 嬴丰沉吟道:“至于出巡时间,似乎并无安排” “岂有此理!” 李斯一拍桌案,怒道:“莫非他是在戏耍老夫等人?” “要不要将王离飞书告知他?” “你的意思是” “我看秦王昊似乎有意促成公主与他心腹” “哦?”李斯眉毛一挑,顿时想起了始皇帝当初的手段,不由道:“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那依丞相之见?”嬴丰试探着问道。 李斯想了想,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淡淡道:“现在天色还早,老夫要进一趟宫,你要跟老夫一起去吗?” “丞相要进宫面见太子?” “自然!” “那老臣跟您一起前去.”嬴丰笑着躬了躬身,完全没有御史大夫该有的气节,活脱脱像一个唯命是从的仆人。 对此,李斯非常满意,也没有多言,便带着嬴丰一起去了胡亥寝宫。 另一边。 赵昊正带着几位公主,以及韩信等人观看橄榄球比赛。 经过不断地改进,橄榄球比赛的赛制越来越完善,已经有了后世职业联赛的架势。 简单来说,如果你想参加比赛,并最终获得冠军称号,首先得组建自己的球队,然后招募合适的球员,而这些球员,主要以结实耐用的蛮夷最佳。 训练和比赛护具,还得从少府购买。 如果以你家族的实力,能满足以上所有需求,便可以参加正式比赛了。 至于具体比赛过程,按照目前的赛制规则,你的球队得进行春季预选赛,和同赛区的其他球队进行角逐,最终获得夏季塞的资格。 正常来说,能够进入夏季赛的球队,都是实力强劲的球队。 如果你的球队能进入夏季赛,不仅可以在朋友面前接受崇拜的目光,还能在以后相亲的时候,将你家球队的战绩说出来,没准你的老丈人喜欢你的球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当你成功利用球队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夏季赛也终于开始了。 而这时候的赛制,则变成了积分赛。 你需要战胜对手获得积分,并得到生死攸关的排名。 如果你的排名不行,很有可能面临失去比赛的资格。 到时候,你老丈人一怒之下,收回给你老婆的嫁妆,那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所以,你只能给自己球员发福利,让他们拼劲全力,为你角逐冠军赛资格。 等你获得冠军赛资格,便意味着你能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你老丈人眉开眼笑,就连其他人也想做你老丈人,给你送几个老婆。 到时候你妻妾成群,还能受到喜欢看球的朝廷大臣青睐,从此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成了《大秦日报》的头版头条。 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不在少数,希望能得到冠军称号的球队也不少。 只可惜始皇帝的驾崩,让好不容易获得冠军赛资格的球队,硬生生等了半年,直到最近,才在赵昊的号召下,重新开始。 而获得角逐冠军赛资格的球队,分别是蒙德的黑甲队和李瞻的虎贲队。 蒙德肯定不需要妻妾成群,李瞻作为李斯的次子,也无需用朝廷大臣的青睐,所以想象的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励志故事,并没有成为《大秦日报》的头版头条。 倒是在此期间,成功推广了橄榄球这项运动,让越来越多的大秦百姓,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几乎每场比赛,都坐满了观众,连达官显贵都经常来看比赛,甚至在宴会间,总能提及自己看的某场比赛。 “这恐怕是黑甲队最后一次露面了,明年将不会有黑甲队了。”蒙德有些丧气的说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此时,咸阳最大的橄榄球场马上就要举办比赛了。 几位公主正坐在观展台,吃着各种美食,等待比赛的开始。 “昊弟,蒙家之事,您真的不能解决吗?” 嬴阴曼是知道一些朝中大事的,对于蒙家的遭遇,她也深表同情,不由问了一句赵昊。 赵昊笑了笑,摇头道:“我虽被父皇封作了秦王,但不是大秦的皇帝。蒙家之事与父皇有关,与太子有关,我怎么好插手朝廷之事?” “可是.” “好了皇姐,以昊弟与蒙德关系,若真能帮蒙家早帮了,不用你多言。” 公子良摆手打断了嬴阴曼。 其余几位公主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场中忽地响起了乐声。 那名叫蕊儿的公主很是惊奇:“怎么还有乐师?” 旁边的陈平有些好笑地道:“不仅有乐师,还有舞姬呢!” 果然,随着乐声响起,很快便有舞姬进场。 几位公主没见过这架势,眼睛都直了。 比起男人,女人对女人其实更感兴趣。 “这是去年才有的规矩,现在的比赛中场和开场,都有舞姬表演。” 陈平笑呵呵地道:“起初只是为了比赛开始前活跃气氛,后来谁也没想到,这些舞姬还有这样的作用!” “什么作用?”嬴阴曼好奇的追问,其余几位公主也纷纷看向陈平。 却听陈平解释道:“这些舞姬来自不同的球队,她们在表演的时候,会跟敌对的球队暗中较劲。” “别看他们只是女人,为了压过敌对球队,没少下功夫,谁能在表演中得到更热烈的欢呼,谁的球队就更有面子,还能鼓舞士气!” “我去!” 赵昊听到这话,下意识惊呼一声:“这不是拉拉队吗?” “拉拉队?” 众人闻言,再次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呵呵,没什么,继续看表演。” 赵昊尴尬的摆手一笑。 这个时代的舞姬,还不能跟后世的拉拉队媲美,因为这个时代的风气不允许后世那种暴露的审美。 但是,这个时代的长袖善舞,又有不一样的风景。 “这些舞姬应该不是普通的舞姬吧?” 韩信皱眉看着球场上的表演:“那身段和舞资,不像普通舞姬能拥有的!” “当然,这是我黑甲队的舞姬!” 蒙德一扫刚才的丧气,满脸自豪的道:“为了能压过其他球队的风头,鼓舞黑甲队的士气,我特意通过关系,聘请了原六国宫廷里的舞姬!” “还有原六国宫廷里的舞姬?”赵昊瞪大眼睛:“你可真是大胆啊!” 的确大胆! 当初秦灭六国,始皇帝将六国宫女,嫔妃,全部带回了咸阳。 据说都安置在咸阳后宫。 这也是后世史书上污蔑始皇帝荒淫无道的原因之一。 其实,对于自己始皇老爹的了解,赵昊根本不信他会睡这些六国宫女和嫔妃。 所以这些六国宫女和嫔妃的去处,一直是个秘密。 但是,蒙德能通过关系,搞到这些原六国宫廷里的舞姬,说明这个秘密,即将揭晓。 却听蒙德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初覆灭六国,我叔父受先帝之命,全数登录六国宫女嫔妃,以作赏赐功勋重臣之用。 这些原六国宫廷里的舞姬,都是我花大价钱去其他功勋重臣家买的!”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点头。 赵昊会心一笑,心想果然如此。 然而,正当众人准备好好观看这些出自六国宫廷的绝色美女之时,一名传令司马,急匆匆地来到赵昊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瞬间一变,沉声道:“此事当真?” “但有半句虚言,小人万死!” “可恶!” 赵昊咬牙切齿,豁然起身,然后环顾众人道:“匈奴大破辽西郡守军,兵进渔阳郡!”(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不爆发出来,始皇帝复活也不好使【求订阅啊】 始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匈奴,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塞外的夏天总是来得比中原晚,七月的单于庭附近,依旧没有半点绿色。 稀稀落落的枯草在寒风瑟瑟的北风中,卷缩着身体,望着每日从头顶飘过的云团,发出对太阳的焦渴。 偶尔有巡逻的马队从高坡上疾驰而下,战马的嘶鸣被风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在他们头顶,总有一只苍鹰在俯视着大地,将那坚实宽大的翅膀笔直伸开。 巨大的黑影被阳光投射在草原上,它那双犀利的鹰眼,一刻也没停息的搜索猎物,仿佛草原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激起它的搏杀欲。 冒顿单于带着臣下虔诚地向着东方,朝拜从地平线升起的火红太阳,然后急忙把左右骨都侯召到单于庭,商议对付秦人的策略。 “感谢太阳神把进攻秦人的机会赐与为我们!” 当侍女把滚烫的马奶酒送到每一位单于臣下手中的时候,冒顿说话了:“秦王驾崩了,还愚蠢的赐死了自己长子扶苏,改立小儿子胡亥为太子,将蒙恬死罪下狱,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啊!” “单于说得对!” 左骨都侯阿利突狐喝了一小口马奶酒,一抹嘴唇道:“只是.”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三年前,我们为了安心吞并东胡,与大月氏达成联盟,吞并完东胡之后,给予他们一些好处,如今大月氏与陇西兵马几经缠斗,一直没有胜负,我们这时候出兵南下,大月氏会不会怨恨我们?” “这个.寡人倒没有想到。” 冒顿把玩着手中的银碗,心不在焉的说道。 右骨都侯耶律铁狼已经喝完了马奶酒,当帐中的马奶酒香味渐渐弥散时,他才大笑着说道:“左骨都侯多虑了,自头曼单于以来,我们与大月氏就是世仇,彼此之间相互利用,盟约从来都是弱者的一厢情愿,怎么可能用它来绑住我们的手脚?” “说得好!” 冒顿的兄弟,左谷蠡王提狐孤涂的话里充满了嘲讽:“左骨都侯什么时候见过狼跟羊信守盟约了?大月氏不过是大匈奴口中的羊罢了。他们跟陇西兵马缠斗的时候,我们不出兵南下,就是鼠目寸光!” 然而,即使面对两位单于重臣的冷嘲热讽,左骨都侯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虽然现在的大月氏,不如以前的大月氏,但大月氏王,依旧是那个大月氏王。还有秦人将领王贲和李信,并不弱于蒙恬,我军已有多次败在他们之手,秦人将王贲和李信置于陇西郡,其用意非常明显。” “一旦我们破关南下,他们可直接切断我们的后路,将我们围困在大河腹地!” “那王贲和李信多大?” “从秦人细作口中得知,王贲年约四十左右,他的父亲王翦,是秦国名将,覆灭了中原三国,他也覆灭了两国,其实力不容小觑,至于李信,年龄与王贲相仿,也是秦国名将!” “哦?”冒顿闻言,陷入了沉思。 “我还听说,秦王有一王子,名为赵昊,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兵法,用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平定了南海.” 左骨都侯阿利突狐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耶律铁狼就站了起来,满脸鄙夷地看着他,道:“左骨都侯从哪里学来的兔子语言,谁不知秦人的强大?但哪又如何,难道只有秦人有战将,我大匈奴就没有? 更何况,秦人能统一中原,靠的是嬴政纵观全局,否则白起如何?连个赵国都没打下来!如今嬴政死了,还有谁能阻我大匈奴?” 言罢,他转身面向冒顿,单手捶胸道:“臣原作为监军,发兵征讨秦人!” 冒顿被耶律铁狼的话说服了,开心赞道:“好!不愧为我大匈奴的铁狼!我大匈奴要的是狼!不是兔子!” 听到这话,耶律铁狼得意的瞥了阿利突狐一眼,那种傲慢的态度,深深刺伤了阿利突狐的自尊心,他也愤怒的站起来,喝道:“听右骨都侯的话,我倒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了?”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样说!” “你!” 阿利突狐气得抬手指着帐篷穹顶,反唇相讥道:“长生天在上啊!” “哼!长生天庇佑的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匈奴人就该是天上的雄鹰!” “好了!” 这时候,冒顿总是会站出来调解矛盾。 在冒顿身边,以右骨都侯为代表的少壮派臣子,是冒顿亲自培养起来的心腹,这些臣子始终充满激情和骚动,影响着冒顿的每一个决定。 这批在冒顿射杀头曼单于时就培养起来的青年,身体里总是奔腾着不安的血液,他们不想卷缩在一片草原之下,他们憧憬着中原的美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战争之上。 对于大月氏的盟约,他们不屑一顾,对于秦人的强大,他们毫不畏惧。 他们十分瞧不起这些从头曼单于时代苟活下来的老臣。 他们不是不了解这些老臣曾经的辉煌,但他们说出的话,都带有强烈的挑战性。 毕竟狼老了,是时候该退出吃肉的行列了。 尽管冒顿内心是赞同耶律铁狼的,但他也不想得罪从头曼单于时代走过来的老臣。 因为这些老臣手中,有他需要的资源。 当然,他也不会为这些老臣,放弃南下的目标。 只见冒顿缓缓伸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笑道:“你们是寡人的左膀右臂,怎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虽说左骨都侯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右骨都侯的勇气,我大匈奴也不可或缺。 然,自始秦王政统一六国来,屡次大兴土木,频繁征战,国内已经矛盾重重,再加上他突然驾崩,一个黄口小儿,岂能阻我大匈奴天威?还是由左骨都侯打头阵,从辽西郡突破,全当一个试探吧,如果出师不利,寡人再另做打算。” “好!我们听大单于的!” 眼见冒顿已经做出了决定,其余众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随声附和了一句。 走出单于庭的时候,阿利突狐与耶律铁狼并没有因为冒顿的调解,淡化刚才的冲突,而是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扬长而去。 这时候,天上的苍鹰依旧在盘旋,直到发现一只从草洞里冒出的兔头,犹如箭矢一般俯冲而下,刹那消失在单于庭帐篷背后,等它再扶摇直上的时候,可怜的兔子已经卷缩在它的利爪之下了。 耶律铁狼望着苍鹰搏击长空的画面,顿时心头一热,不由放声高歌起来,仿佛南下的秦人就如雄鹰爪中的兔子一般,任他狩猎。 另一边。 赵昊得知匈奴大破辽西,兵进渔阳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在西城别墅商议对策。 “匈奴南下的消息,朝廷还没有响应,先说说你们的看法,我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赵昊扫视韩信、蒙德、陈平、萧何、曹参五人,沉声说道。 “匈奴突然南下,多半是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到了草原,再加上长公子和蒙公不在九原,这才让他们觉得有了可趁之机。” 萧何沉吟道:“但是,他们从辽西进攻,着实让我没想到。” “王离,恐怕也没想到.” “不过渔阳郡有李丞相征发的戍边大军,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通武侯和陇西侯出兵北上,他们便不敢再进分毫。” “话虽如此,但陇西城外的大月氏,又该如何应对?”蒙德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哎!头尾难顾啊!”曹参摇头叹息道。 匈奴与大月氏的盟约内容,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才觉得匈奴此番南下,跟之前一样,有大月氏帮匈奴打掩护。 可是,相比起匈奴南下的事,陈平更关心咸阳的格局。 却听他道:“大王,你若趁着巡狩天下之机,北上扫平匈奴,咸阳这边,真要让四位公子制衡太子?以赵高李斯的手段,四位公子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赵昊。 赵昊笑了笑,没有急于解释。 因为他知道陈平的打算,是想让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决赵高李斯,再北上平乱。 可是。 赵高李斯是他计划的重要一环,没有他们,这个计划很难成功。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有必要透露一些讯息,让陈平等人安心执行他的计划。 “有些事,我不想瞒你们,大秦需要一次特别的变故,才能使大秦更加强大。虽然先帝在世时,颁布了多项国策,可以让六国百姓逐渐归附大秦,但依旧有不少隐患,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我只能兵行险招!” 赵昊如实说道:“统一六国,我大秦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区区几年就想让六国百姓归附大秦,无异于痴人说梦。 要知道,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上百年的记忆,承载着他们的情感,文化,宗教等。” “大秦统一六国前,之所以一路走得很稳,是因为大秦的每一块土地都‘消化’很彻底。列入秦国吞并巴蜀,十五年内没有任何折腾,再如后来的东进,每一步都不算大; 有时候还会吐一些‘三晋’的土地,原因不仅是为了安抚‘三晋’,而是不能一下子把它们逼急了。” “还记得长平之战吗?大秦都把‘三晋’打成什么样了,但在骨子里,‘三晋’依旧是一家人!” “因此,外人眼里的六国一统,天下太平,并不能当真,大秦还有很多内部矛盾!” “而这些内部矛盾,大多都因为先帝的存在,隐忍不发。” “如今先帝驾崩了,矛盾又出来了!” “赵高李斯乱国,并非真正的核心问题,我们要解决矛盾,首先要扩大矛盾,将矛盾从根源上解决!” “唯其如此,才能延续大秦的辉煌!” “这”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赵昊抬手扶额,摇头叹息:“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先帝驾崩的消息刚刚传出,不仅六国余孽又冒出来了,就连匈奴都跑来凑热闹了,如果先帝不驾崩,能有这么多事吗?” “先帝在世时,大秦就像一个吃撑了的病人,先帝一边给大秦喂药,一边让大秦剧烈运动,这样能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得想办法让大秦停下来!” “可,要想让大秦停下来,并不是一道简单的王令就能行的,即使是先帝,也做不到!” “因为先帝在统一六国之前,就颁布了很多法令,以此敦促老秦人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亡!” “你们看大秦更改了不止一次《秦律》,百姓改变了以前的生活习惯吗?没有,因为《秦律》的严苛,已经刻在了他们骨子里,这就好比六国百姓对大秦的刻板印象!” “修长城,伟大吗?肯定伟大,但六国百姓感受不到,匈奴不南下,他们永远不知道修长城的意义!他们只会埋怨暴秦,让他们送粮食,送孩子,去打那些根本看不见的匈奴人!” “还有修直道,驰道,灵渠,阿房宫,骊山帝陵.等等重大工程!” “百姓们都抗下来了,为什么?” “因为百姓害怕的不是先帝,而是恐怖的《秦律》!” “所以这统一六国的千古功业,并非先帝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极其严苛的《秦律》!” “《秦律》规定百姓干什么,百姓就得干什么,因为要是不干,全家老小都得死,所以为了自己全家老小,必须得忍!” “活一天,就得忍一天!” “请问你们,这种忍耐能忍多久?一年?十年?百年?” “这” 众人听到这里,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却听赵昊又叹息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忍很久的,矛盾终将会爆发的” 这也是为什么秦末经过一番大战后,百姓能迅速融合的重要原因。 因为内乱将丑陋的战争机器打烂了,将矛盾从根源上解决了。 虽然赵昊不会让秦末内战再次爆发,但百姓心中的怨气,必须要爆发出来,否则始皇帝复活也不好使。 赵高李斯乱政,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千古一帝,二世而亡。 万年大秦成为后世的笑柄与警示。 再伟大的君主,都无法欺骗治下的百姓,因为百姓过得好不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一旦这个国家让百姓过不下去,它迟早会灭亡。(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和亲?和个屁的亲!【求订阅啊】 就在赵昊召集心腹商议匈奴南下之策的时候,赵高也在自己府邸跟阎乐商议。 但是他们商议的方向,却大不相同。 赵高在乎的,从来不是国家大事,而是自己的权力欲望。 所以,为了实现自己的权力欲望,他不惜一切代价。 却听赵高语气淡淡地道:“贤婿啊,太子这段时间在宫中观看斗鸡高兴么?” “高兴!太子还赏了小婿不少宫中珍宝呢!” “有了太子,可别忘了老夫啊!” “怎么敢呢?没有岳父的帮衬,小婿今生哪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呢?”阎乐舔着脸笑道。 赵高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也露出一丝笑容:“算你有良心!” “那岳父有什么计划需要小婿帮您实施的?”阎乐试探着问道。 赵高神秘兮兮地道:“赵昊再怎么折腾,这大秦的天下,依旧是太子的,太子已经让老夫着手‘灭大臣而远骨肉’的策略,只要赵昊离开咸阳,咱们便可以实施!” “啊?这” 阎乐大惊,不由道:“这是真的?” “废话!” 赵高没好气地瞪了阎乐一眼,然后正色道:“太子欲效仿秦昭王,老夫自然鼎力支持!” “那李丞相会同意吗?” “李斯是大秦的丞相不假,但李斯手中没有军权,而太子手中有东宫卫队,秦人奉公守法,不敢违抗《秦律》,大臣与诸公子素无联系,来不及联合抗诏,只能任人宰割!” “这” 阎乐听得心惊肉跳,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昊。 之前他曾多次帮赵昊欺骗赵高,结果换来的是相安无事,现在赵高要施行这么丧心病狂的策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万一赵昊又跟之前一样,不管不顾,那该怎么办? 眼见阎乐神色变幻,似乎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赵高有些好笑的扣了扣桌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有老夫在,少不了你的好处,届时这小小咸阳令,如何配得上老夫的女婿?” “岳父所言及是,岳父是小婿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子,也不能与您相比!” 阎乐听到赵高扣桌案的声音,很快反应过来,拍了赵高一个马屁。 赵高笑着摆了摆手,远远地瞧见门外走来一人,拱手道;“启禀郎中令,匈奴大破辽西郡,兵进渔阳郡,李丞相正进宫面见太子!” “什么!?” 赵高神色一变,豁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平静道:“准备马车,老夫要进宫!” “诺!” 目送来人应诺离开,阎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岳父.” 赵高看了眼阎乐,皱眉道:“你等会儿跟老夫一起进宫!” “诺!” 阎乐应诺一声,连忙上前搀扶赵高。 虽然赵昊一直没有收拾赵高,但是阎乐始终相信,赵昊总有一天会收拾他,所以也没打算背叛赵昊,便继续扮演无间道的角色。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背叛任何一方。 很快,赵高就带着阎乐来到了胡亥寝宫。 虽然阎乐不是第一次来胡亥寝宫,但今时不同往日,赵高还是小声地嘱咐了他一句:“你现在是咸阳令,不是宫中官吏,这里是朝廷大臣出入的地方,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随意,免得被御史弹劾!” “小婿记住了。” 阎乐躬了躬身,便小心翼翼地跟在赵高身后,朝胡亥寝宫走去。 刚登上台阶,他俩就看到了平时不怎么出现的宗正嬴腾。 赵高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他小声对阎乐道:“别看先帝对嬴秦宗室不怎么待见,这位宗正,倒是有些实权,咱们最近别招惹他,日后再说。” 话音落下,嬴腾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目光诡秘地打量了阎乐一眼,朝赵高道:“郎中令来得正好,丞相与诸位大臣已经在跟太子商议了,咱们也进去吧!” “宗正请!” 赵高并没有因为九卿高位而自傲,依旧如始皇帝在世时那般对待嬴腾。 嬴腾笑了笑,正准备进宫,忽地看见赵高又招呼阎乐一起,便停下脚步,收敛笑容道:“郎中令可进,此人不可进!” “这是为何?” “这个郎中令比老夫清楚,何必要老夫挑明?” 一句话说得阎乐脸色发热,赵高心气翻涌,他立刻收起刚才的客气,沉着脸道:“咸阳令是太子的心腹,你当真要阻拦?” “此番商议的是国家大事,太子没有单独传召,老夫只能按规矩办事。” “好!好个规矩!本官不与你理论,带我禀明太子,看你如何收场!” 说罢,赵高便拂袖进入胡亥寝宫,心中更加渴望权力。 不一会儿,王忠便出来传旨,让嬴腾和阎乐进宫。 嬴腾刚进胡亥寝宫,就看见赵高站在胡亥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等他开口,胡亥便先指责道:“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咸阳令有心为国献策,你却横加阻拦,是何道理?” “国家大事,自有朝廷大臣为太子出谋划策,几时轮到咸阳令指手画脚了?” “大胆!” 胡亥指着嬴腾:“难道你不知本太子已经封他为平乐侯了么?” “太子明察!” 嬴腾上前一步,面无惧色:“老臣不知何为平乐侯,老臣只知道先帝在世时,非功莫封侯。阎乐,区区车御,有何功于大秦,焉得高位封赏?” 这不是当着赵高的面,揭赵高的短吗?本质上来说,赵高也是始皇帝的车御,他怎么可能让嬴腾伤他的自尊,当即厉声呵斥道:“放肆!你竟敢当着众臣的面,指着太子,你要造反吗?” 说着,当即招呼宫外的禁军:“来人!将宗正嬴腾拿下!” “且慢!” 李斯见宫外火速冲来一群禁军,连忙站出来制止他们道:“太子,当务之急是匈奴南下之事,还请太子以国事为重!” “哼!” 胡亥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眉头微皱,却没有继续让禁军捉拿嬴腾,只是悠悠地提醒了胡亥一句:“国事固然重要,家事也不能不管,若人人都可以当面指责太子,太子威严何在?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不错!” 胡亥兴奋附和:“先撤去嬴腾宗正之职,回府好好反省!” “这” 李斯语塞,无奈地看向嬴腾。 嬴腾凛然拱手,眼睛里满是讥讽地扫了众臣一眼,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默不作声的朝廷大臣,无声地退出了胡亥寝宫。 而赵高则满心欢喜。 他没想到,自己‘灭大臣,远骨肉’计划中最关键的宗正嬴腾,这么容易就被拔除了。 因为嬴腾一旦偏袒皇族,他将无计可施。 秦国的五大执法机构,宗正府是最特殊的一个,大秦的很多法律,只适用大秦百姓,不适用大秦皇族,所以宗正若偏袒皇族,即使手握《秦律》,掌控生杀大权,也奈何不了皇族。 “太子,嬴腾纵使有错,但也不至于撤去宗正之职” 似乎意识到了嬴腾的重要性,冯去疾后知后觉的提醒了胡亥一句。 胡亥明显不喜欢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直接打断了冯去疾的话,沉声道:“行了!先说正事吧!匈奴那边该如何应对?” “这” 冯去疾无奈地看向李斯。 李斯皱了皱眉,道:“秦王昊答应了巡狩天下,如今却迟迟不肯出行。若有秦王昊坐镇辽西,匈奴绝不会破关南下!” “话虽这么说,但十三兄不走,本太子亦奈何不了他.” 胡亥苦笑着摇了摇头。 却听赵高接过话题道:“既然秦王昊不出行,那匈奴南下,该派何人祖籍?” “王离不是九原统帅吗?九原有三十万大军,王离为何不阻击匈奴?”冯去疾冷声质问道。 赵高胡亥尴尬对视,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是王离不阻击匈奴,而是王离飞书警示,他们都没当回事。 眼见赵高胡亥无言以对,李斯又站出来道:“老夫早已征发了数万大军,屯守渔阳,匈奴暂时还无法长驱直入。现在急需一名可靠的将领,奔赴渔阳郡,指挥大军作战!” “丞相有先见之明也!” 胡亥笑着恭维了一句,好奇道:“不知丞相心中可有大将人选?” “目下咸阳大将,唯韩信、章邯、马兴三人是也!” “韩信不行,章邯可以!” 胡亥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显然是对章邯非常欣赏。 却听赵高若有所思地道:“章邯目下主修帝陵,若奔赴渔阳郡,谁来主修帝陵?” “这” 胡亥语塞,不由扭头看向李斯:“那就马兴?” “马兴虽有大将之名,但无大将之才,先帝在时,多将其用作辅将!”冯去疾摇头道。 胡亥顿时不悦了:“难不成要用十三兄之人?那天下所有的兵马岂不是都成了他的!” “太子此言差矣!” 姚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天下兵马都是国家的,都是皇帝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廷尉这话说得,谁不知秦王昊一手遮天,权倾朝野?看看宗正刚才的样子,我封个平乐侯,他都那先帝法令压我,秦王昊封了多少侯,他又说了什么?” “这” 姚贾哑口无言,因为胡亥说的是事实。 眼见气氛突然尴尬,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郑国,突然站出来说道:“要不调王贲,或者李信,奔赴渔阳郡御敌?” “他们?” 胡亥愣了一下,歪头道:“本太子若记得不错,他们好像有半年多没跟朝廷传书了吧?” “太子英明!” 赵高拱手道:“先帝驾崩之前,他们便失去了联系,只说在关外对战大月氏,具体情况,吾等根本不清楚。” “哼!国家有难,竟找不出可堪大用之人,简直岂有此理!” “太子息怒,老臣倒有一个想法,不知该提不该提.” 就在胡亥怨念丛生之际,一直处在大殿边缘的嬴丰,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嗯?” 胡亥再次一愣,其余众臣也纷纷看向嬴丰。 却听李斯沉声道:“现在正是群策群力的时候,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对!没错!御史大夫但说无妨!” 胡亥随声附和道。 嬴丰犹豫了一下,道:“以老臣之见,匈奴南下,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秦王昊巡狩天下。老臣曾闻,西周有和亲政策,大秦也通过和亲,达到了多重目的。 不如趁着这次匈奴南下,与匈奴和亲,既能暂缓匈奴南下的势头,又能让秦王昊送亲,直面匈奴,还能拖延时间,一举三得!” “这” 众臣愕然,心说你身为嬴秦皇族,这话都说得出口? 但是,胡亥却是小脸通红,欢呼雀跃:“好好好!好一个一举三得!本太子怎么没想到!哈哈哈!和亲!” 之前他一直跟嬴阴曼不对付,却找不到坑害嬴阴曼的办法。 如今听到嬴丰的话,茅塞顿开,这简直是极好的办法。 若是赵昊在这里,肯定会说,和亲?和个屁的亲!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斯也有这样的想法;“胡闹!我堂堂大秦,怎么能跟蛮夷和亲!简直有损我大秦的颜面!” “丞相恕罪,是臣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嬴丰听到李斯的呵斥,连忙卑躬屈膝的向李斯告罪。 一旁的赵高看在眼里,却乐在心里,这个嬴丰,有点意思。 看来,李斯对这个一手提拔起来的嬴丰,并不了解啊。 这家伙的心可不比自己恶毒! 想了想,赵高又不动声色的看向胡亥。 却见胡亥眉头大皱,想要出言回怼李斯,又担心自己说错话,再次得罪李斯,便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赵高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站出来了,于是笑着当起了和事佬:“李丞相息怒,御史大夫所言,虽然有些唐突,但太子方才也说了,但说无妨,您又何必跟他计较” “是啊,说错话也没关系!没事的!”胡亥讪笑着附和一句。 李斯狠狠瞪了嬴丰一眼,又朝胡亥拱手道:“以老臣之见,还是召秦王昊相商,听听他的想法,再作决断!” “这” 胡亥语塞,不由环顾众臣:“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互相对视,异口同声:“臣等无异议。” “好!那就召秦王昊商议国事!王忠!” “奴婢在!” “速去速回!” “诺!”(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这话有点杀人诛心了!【求订阅啊】 一封又一封的告急军报,几乎毫不停歇的送往咸阳。 尽管王离已经调集长城军团,死守着九原郡到云中郡到上谷郡这段长城防线,奈何匈奴竟借着东胡故地,突破辽西郡长城,将战火烧到了北方门户。 辽西、辽东两郡相继失手,在往上便是渔阳郡,那是秦国统一六国后,防备边患的重要军事重郡,一旦渔阳郡失守,就意味着大秦失去了整个北方门户。 而另一边,冒顿正在率军攻打九原、云中两郡,惟一值得庆幸的是,九原、云中这两座重郡依旧在王离手中,犹如两颗钉子一般死死钉在冒顿面前,使得这位迅速崛起的草原霸主难免有些迟疑。 究竟是耗费大量的精力攻打九原、云中两郡,还是不管这两郡,直接绕道早已攻破的辽西关隘?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势对大秦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毕竟匈奴目的简单,只考虑劫掠利益,不需要考虑国内动荡,但秦国却要纵观全局,仔细考虑六国反秦势力,会不会在秦国出兵匈奴的时候,趁乱崛起,在六国之地掀起反秦风波。 也不知是六国余孽早就知道了匈奴南下的消息,还是大秦内部有心怀不轨的野心家,在赵昊与心腹商议对策,胡亥召集李斯等人的时候,将匈奴南下的消息传开了,致使咸阳城内人心惶惶,即便是皇宫内部,亦不由地为之慌神。 嬴阴曼刚从橄榄球场回来,她寝阁中的侍女就火急火燎的朝她奔来,敏锐的嬴阴曼顿时从侍女神色中判断出发生了事情。 她秀眉微蹙,没等侍女开口,便率先追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跟丢了魂似的!” 侍女连忙停下脚步,朝嬴阴曼气喘吁吁的躬身:“公公主恕罪,小玉失礼了。” 嬴阴曼宽容地笑道:“没事,以后别这么急躁就是了,现在不比父皇在世时,咱们要谨慎行事,免得被有心人弹劾!” 以前的她,深得始皇帝喜欢,在宫中无所顾忌。现在的她,谨小慎微,因为大秦的储君是那个跟她从小不对付的胡亥。 她怕胡亥找各种理由报复自己,所以在宫内深居简出。除非是赵昊相邀,或者求赵昊帮忙,否则绝不轻易出宫。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赵昊身上。尽管赵昊跟她的感情并不深,但她以及相信赵昊能帮她。 却听那名叫小玉的侍女道:“公主,您恐怕要被和亲了。” “和亲?” 嬴阴曼一愣,不由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太子身边的侍女说的,一大早,太子就召集了朝廷重臣,说匈奴南下,要公主与匈奴和亲,平息战争.” “这怎么可能我大秦怎么可能跟匈奴和亲?!” “谁知道呢?” “太子现在在哪?” “听说召了秦王昊入宫,现在去了议政殿!” 嬴阴曼立即做出决定:“快让人通知六皇兄来见!” “公主有什么事么?” “不要多问了,速去速回!” 看着小玉冲出寝阁,嬴阴曼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卸下自己的装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起始皇帝在世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备受恩宠,如今始皇帝驾崩不到一年,自己便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实在有些悲凉。 赵昊组织的那几次郊游,她比谁都清楚赵昊的想法,无非是想撮合几位公主与他那几个心腹。可是,比起大秦众多名门望族,他那几个心腹,实在有些寒酸。 尽管他那几个心腹都靠着军功封侯拜将了,但根基还是相对浅薄,根本无法庇佑她们这些公主。 而且,他那几个心腹都是他自己封赏的,胡亥一旦登上皇位,他那几个心腹还在不在都难说。 本就凶多吉少的她,自然不敢将命运交给一群同样命运未知的人。 想到这些,嬴阴曼对着镜子长长叹了口气,始终无法将自己的心宁静下来,她无法想象嫁到匈奴后的遭遇,更无法想象匈奴南下有多少百姓会因为战争家破人亡。 她以前从未关心过国家大事,如今竟开始担心国朝命运起来。 “父皇,儿臣好想你啊” 口中喃喃自语,嬴阴曼的泪水便如断了线地珠子,一滴一滴的落在梳妆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擦掉眼泪,刚刚整理好衣服,将闾就在小玉的引领下进了寝阁。 “皇妹这样召集唤为兄来,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将闾进门见到嬴阴曼后便急忙问道。 嬴阴曼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今日昊弟说匈奴南下了,就想知道情况如何了。” “哦?” 将闾喝过小玉送来的奶茶,道:“皇妹的眼神告诉我,你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嬴阴曼不得不暗暗叹服将闾的目光,便觉得没有绕弯子的必要了,在小玉退出去之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听说昊弟被太子召到议政殿了?” 将闾放下茶盏道:“我来你这里的时候,看见了昊弟进宫的马车,那时候我就在猜想,应该是边关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战事。刚才,路过咸阳宫,还看到了传令司马拿着九原急报,直奔议政殿。” “那么,依皇兄来看,昊弟会如何应对匈奴南下?” 嬴阴曼在将闾对面坐下问道。 将闾有些好笑的反问:“皇妹怎么突然关心起国事来了?” “都是父皇的儿女,岂敢置身事外?” “这” 将闾没想到嬴阴曼会说这么大义凛然的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收起刚才的笑容,正色道:“以为兄对昊弟的了解,他不会让匈奴在我大秦的疆域里猖狂的,多半会派兵迎头痛击!” “那么,朝中大臣,以及太子,会听昊弟的吗?” “应该会吧.” 将闾有些不确定的沉吟了片刻:“虽然昊弟与太子不怎么对付,但以李斯为首的朝中大臣,还是明白事理的,如今匈奴犯境,当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才是!” “如果,有暂时平息战争的办法,朝中大臣会赞同吗?” “哎!” 将闾喝干杯中的奶茶,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瞒皇妹说,为兄虽然位居君侯,可毕竟是皇子,何况太子对为兄等人很是不喜,这些朝中大事,为兄都难以触及,更何况你。” 他以为嬴阴曼是想为朝廷出谋划策,博取朝中大臣的认可,免遭胡亥登基之后的清算。可在他看来,胡亥生母胡姬都无法参与朝中大事,更何况她这位先帝公主。 眼见将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嬴阴曼缓缓来到将闾面前,含泪跪下道:“皇兄在上,请受阴曼一拜。” 将闾完全没料到嬴阴曼会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连忙站起来将她扶起:“皇妹这是做什么,咱们一母同胞,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须行如此大礼?” 嬴阴曼被将闾扶起来,已是泪流满面:“皇兄有所不知,刚才小玉从太子侍女口中得知,朝中大臣有意让阴曼与匈奴和亲,平息战争!” “什么!?” 将闾满脸诧异,不由怒火中烧:“此事当真?” “小玉是母妃从小安排在阴曼身边的侍女,不会欺骗阴曼的!” “可恶!哪个大臣如此可恶!要和亲让他去和,让他嫁到匈奴去!” 将闾是动了真火的。 他万万没想到有人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若是始皇帝在世,恐怕会大开杀戒。 可如今,胡亥主政,加上他与自己皇妹的过节,怕是真有可能接受这样的建议。 而且以国内如今的动荡,这样的建议也符合国家的利益。 但是,他怎么可能让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嫁到匈奴去受苦? “皇妹不用担心,有昊弟在,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将闾对赵昊是非常相信的,他相信赵昊会阻止这样的建议。 可嬴阴曼的回答,却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皇兄,阴曼不是很排斥嫁到匈奴,毕竟能为大秦换来短暂的和平,只要大秦熬过了没有父皇的这段时光,大秦会重新强大起来。也许有一天,皇兄会接阴曼回到咸阳!” 说完,她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泪水,她的诉说,她的期盼,让将闾瞬间眼眶通红。 多少年了,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皇妹一般,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将闾英气勃发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肃穆:“皇兄绝不会让皇妹嫁到匈奴的,除非皇兄死在皇妹前面!” 与此同时,咸阳宫议政殿。 赵昊被王忠引领进了大殿,坐在胡亥旁边。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赵昊的无礼,众臣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交头接耳。 “咳” 赵昊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 胡亥连忙提醒殿内的众臣:“诸位大臣都安静一下,本太子召你们来,是商议国事的,不是看你们在这里窃窃私语的!” 说完,扭头看向李斯:“李丞相,你先来说。” “诺。” 李斯坐在坐席中,朝胡亥拱了拱手,沉声道:“老臣以为,匈奴有备而来,大秦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要调兵遣将,匈奴不足为虑.” 赵昊闻言忍不住打断了李斯:“那依李丞相的意思,该派何人去抵御匈奴啊?” 眼见自己等人的小心思被赵昊看破,李斯皱了皱眉,却没有直接点名赵昊,而是委婉地说道: “朝中大将,以老将军王翦为首,不过,王翦已告老还乡,目下唯有刚刚从南海归来的韩信将军,主持帝陵修建的章邯将军,主持修建直道、驰道的马兴将军,辛胜将军,掌管卫尉的杨端和将军,以及陇西郡的通武侯、陇西侯” “李丞相提的这些将军,好像除了韩信,都各司其职,或者有其他事需要主持啊!” “这” 李斯皱了皱眉,默然不语。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目前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韩信,大秦目前还真派不出一个合适的将军。 “倘若本王对韩信另有安排呢?”赵昊又追问了一句。 “.” 李斯眉头皱地更深了。 众所周知的是,韩信是赵昊一手培养起来的,以赵昊如今的权势,即使他这个丞相,再加上太子胡亥,都不一定能指挥韩信这个大将。 见李斯默然不语,嬴丰忽地站出来愤慨道:“国家危难之际,秦王难道要袖手旁观?既然秦王对韩信将军另有安排,其余将军又不能出战,老臣以为,这仗干脆不打了!” “匈奴南下,主动权可不在咱们这里,御史大夫说不打,莫非那匈奴单于听御史大夫的?”尉缭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这话有点杀人诛心了! 全场不禁面面相觑。 虽然众臣都知道尉缭是赵昊的老师,但尉缭如此挺一个人,还是较为罕见的。 却听嬴丰恼羞成怒的道:“国尉说的那里话!我说不打,只是现在不打,而是等平息动荡之后,再集中兵力对付匈奴!” 说到这里,嬴丰转头朝赵昊建议道:“秦王效仿先帝,巡狩天下,主要在于安抚民心,镇压六国余孽叛乱。 匈奴南下突然,却不敢大举进攻,一是无法突破九原、云中两处壁垒。二是对我大秦仍有忌惮之心.老臣以为,只要我大秦利用好这两点,给匈奴一些好处,他们本就逐利而来,自然不会拒绝! 到时候,我大秦再拖延时间,等秦王解决完内乱,再北击匈奴,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个两全其美.” 赵昊嘴角勾出一末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没有同意嬴丰的建议。 胡亥见状,下意识看了眼李斯,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御史大夫说的好处,究竟是什么?” “这” 嬴丰语塞,也下意识地看向李斯。 赵昊见众人纷纷看向李斯,不由笑着追问李斯:“李丞相以为如何?” “老臣” 李斯的眼神有些挣扎,毕竟协助始皇帝统一六国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一件事,岂能向区区匈奴委屈求和? 见李斯面露犹豫之色,老郑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事已至此,丞相何必拘泥于小节,当年襄公是何等的大义?何等的英明?丞相迂阔也!” 他说的襄公,是秦襄公。 当年西戎势大,秦国弱小,为了安抚西戎,借着天下有变的机会发展起来,秦襄公力排众议,将自己妹妹穆嬴嫁给了西戎丰王,后来又借着这门亲事稳定后方,在西边站稳了脚跟。 事实证明,用一个女人给秦国换来多年的发展,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李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见他稍微沉默,便咬牙拱手:“老臣以为,与匈奴和亲,能解燃眉之急.” 哗! 举殿哗然! 就在这时,还没等赵昊开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声音:“李丞相说得不错,若嫁一个女人就能使匈奴退兵,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我们父皇死了,大秦也不是原来那个大秦了,对吧?哦.要不学学当初的六国,再来个割地、赔款.相信匈奴单于会更加满意!” 听到这满是讥讽的话语,众臣不由齐齐朝门外看去,只见四名身穿五爪黑龙袍,脚踩剑履的青年,缓缓从殿外走来。 “谁让他们来的?” 胡亥眉头大皱眉,有些不悦地嘀咕道。 一旁的赵昊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外。(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求订阅啊】 “原来是这样。” 赵昊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众臣道: “原来御史大夫和李丞相所谓的好处是,和亲、割地、赔款啊?是这样吗?” “.” 众臣语塞,不禁面色尴尬。 虽然嬴丰和李斯从未说过割地赔款,但和亲,确确实实是他们心之所向。 因为秦襄公当年就是这么做的,以极小的代价,换取短暂的和平,为秦国发展赢得了时间。 只是这话被赵昊说出来,显然没那么简单。 果然,李斯连忙站出来解释:“秦王昊误会了,老臣并没有说过割地赔款,而是通过和亲,能为大秦争取更多时间.”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将闾打断了:“不知李丞相打算以谁和亲呢?是你女儿,还是你自己?” 哗! 全场哗然。 众臣万万没想到,一向为人低调的公子将闾,居然敢当朝羞辱李斯。 虽然李斯平日里看起来比较和善,跟谁的关系都不错,但不代表李斯没有脾气,特别是面对将闾这样一位几乎没有实权的皇子。 “放肆!” 李斯顿时火冒三丈,怒斥将闾:“竖子安敢如此羞辱老夫?!” “不,李丞相,我六皇兄并非羞辱你,而是替本王询问李丞相,这和亲的人选,究竟是何人.这样本王也好早做准备,布置丰厚的嫁妆。” 赵昊仿佛无视了李斯的忿怒,语气平静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李斯开口,胡亥就率先插嘴道: “本太子觉得,阳滋公主就是个不错的和亲人选!” “放你娘的屁,要和亲你去和,你嫁到匈奴去!!”将闾气得脸色铁青。 “大胆!” 胡亥豁然起身,怒斥将闾:“你竟敢折辱太后,折辱本太子,来人!将他拉下去重责!” 随着胡亥一声令下,二十多名禁军立刻冲进大殿,准备缉拿将闾。 就在这时,赵昊环手扫了眼殿内的众臣,冷冷道:“支持阳滋公主与匈奴和亲的,都站出来,本王今日要好好瞧瞧,先帝驾崩之后,我大秦朝堂还有几分风骨?” “这” 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站出来。 胡亥勃然大怒:“十三兄这是什么意思?六兄公然折辱太后,折辱本太子,十三兄是要避重就轻吗?” 说完,再次朝殿内因为赵昊发言而呆楞原地的禁军下令:“还愣着干嘛,快将冒犯本太子之人拉下去重责啊!” “看来,除了李丞相和御史大夫嬴丰,没人赞同阳滋公主与匈奴和亲啊!” 赵昊一边喟叹,一边看向殿内的禁军,后者互相对视,最终识趣的退出了大殿。 “你,你们.” 胡亥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赵昊又扭头看了眼他,似笑非笑地道:“本王觉得,六皇兄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办法,让太子与匈奴和亲” “啊?这” 众臣满脸错愕,心说什么情况这是。 他怎么敢的啊! 虽然太子权势不如你秦王,但让太子去和亲,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古往今来,还从未听说过拿来男人和亲的! 更何况,这男人还是国之储君! “哈哈哈——” 将闾四兄弟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捧腹大笑。 事到如今,殿内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权倾朝野的秦王昊,是反对和亲的,否则也不会提出此等‘荒谬’的建议。 “幸好我们没有站出来,否则让我们去和亲.” 众臣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因为他们看到了胡亥此刻的脸色,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帝国储君,此刻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满脸羞愤欲死之色,死死盯着赵昊,整个人都在颤抖。 如果这建议是别人提出来的,比如将闾的气话,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呵斥将闾,甚至明知道将闾与赵昊的关系,也要宣示他太子的威严。 即使殿下那群禁军依旧没有执行他的命令,但他太子的威严,绝不容侵犯。 可这建议是他最惧怕的赵昊提出来的,他不仅不敢呵斥赵昊,还要担心赵昊有没有跟他开玩笑,因为赵昊有这个能力将他送到匈奴。 就算他心中愤怒到极致,却也不敢说半个字。 谁叫他这位十三兄是个狠人呢? 就在胡亥不知所措的下一刻,赵昊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大臣对太子和亲,可有异议?” “这” 众臣语塞,不禁面面相觑。 虽然这个提议,明显很荒唐,但他们却不敢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们一旦反对,和亲之事立马成为空谈,从而会得罪李斯和嬴丰,可他们若不反对,胡亥将被钉在耻辱柱之上,别说登基称帝,能不能继续做太子都难说。 而见此,赵昊表情淡淡的环顾了一圈众臣,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正色道:“没人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通知匈奴,我大秦以太子和亲,尽快准备丰厚的嫁妆!” “.” 李斯闻言,也环顾了一圈众臣,只见无论是他这个派系的朝中重臣,还是其他派系的朝中重臣,都默契的没有开口,他心中难免有些震惊。 秦王昊真是好手段啊! 自己用了几十年才经营起来的威望,居然被他三言两句就破防了。 明明他的一言一行都胆大妄为,却着实统一了朝堂,让所有朝中大臣都保持沉默。 即便那位一心为胡亥争权夺利的赵高,眼瞅着胡亥被赵昊当殿欺负,也不敢站出来为自己弟子撑腰。 良久,李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秦王昊,你是反对和亲,还是反对阳滋公主和亲?” “呵!” 赵昊呵了一声,直接挑明道: “自然是反对和亲!若我秦国还是当年那个边陲小国,为了生存,不得已和亲,倒也无可厚非。 但我秦国已经统一了六国,统一了南海,成为华夏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大国。若还是跟以前一样,靠一个女人来换取和平,那骊山帝陵的封土堆,估计都压不住我父皇的怒火” 说到这,顿了顿,再次环顾众臣,似笑非笑地道:“指不定哪天,他就会从帝陵里爬出来,看看他的这些臣子,是不是屁股坐歪了.” “.” 殿内众臣浑身一震,满脸惊骇的看着赵昊,心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陛下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跟众臣同样震惊的,还有胡亥。 只见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仿佛忘了赵昊要将他和亲的折辱之言,怔怔道:“十三兄父皇他.” “想什么呢!” 赵昊有些好笑的打断了胡亥想问的话,幽幽道:“父皇若真的在天有灵,太子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吗?” “倒也是.” 胡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又觉得不对,怒视赵昊:“十三兄真要这样欺负胡亥?” “你也知道被欺负的滋味不好受啊!” 赵昊反唇相讥道:“别人都打到咱们家门口了,你还想着跟别人和亲,你脑子咋想的?一旦咱们这次退缩了,别人就会觉得咱们软弱可欺,从而将咱们打得抬不起头来!” “就好比现在的我!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欺负你,你心中恨我恨得要死,那又如何?我还不是一直欺负你!” “这” 众臣目瞪口呆,心说这位秦王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十三兄欺负胡亥,胡亥自知不是十三兄的对手,但十三兄有没有想过,大秦此时能跟匈奴开战吗?” 胡亥罕见的没有因为赵昊的话发火,显然早有准备。 却听他平静说道:“南海那边的驻军,需要稳定南海,不能轻易调动,各郡县的驻军,需要平定六国余孽随时兴起的叛乱,就是王离手中的三十万大军,也要构筑长城防线,稳住边关,否则匈奴大举南下,内忧外患,国不将国!” “渔阳郡不是还有几万守军吗?” 赵昊有些好笑地道:“莫非太子以为,我大秦的军队都是泥塑的?” “纵使大秦军队不弱于匈奴,但也需要良将指挥,十三兄可有良将人选?” 胡亥皱眉反问。 赵昊眉毛一挑:“有本王在,何需其他良将?” 胡亥心头大喜,连忙追问:“十三兄的意思是,愿亲赴渔阳郡指挥大军?” 其实,之前那么多拉扯,都是在为赵昊离开咸阳作铺垫,只要赵昊离开咸阳,无论是巡狩天下,还是去渔阳郡指挥大军抵御匈奴,都是他们的目的。 这也是赵高始终保持沉默的原因。 “有何不可?” “十三兄愿亲赴渔阳郡指挥大军,自然并无不可!” 胡亥笑了,笑得很开心,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了一般。 只见他扭头看向李斯,直接下令道:“李丞相!立刻草拟国书,对匈奴宣战,并将渔阳郡的军权交给秦王” “且慢!” 胡亥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昊就出言打断了他。 “嗯?” 胡亥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十三兄还有何事?” 这家伙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不会吧! 他可是当着众臣的面,主动请缨的,自己可没逼他! “太子方才不是说了吗?国内还有六国余孽作乱,本王需要巡狩天下,镇压叛乱!” 赵昊挤眉弄眼道。 胡亥下意识看了眼赵高,试探着道:“那匈奴” “自然就交给太子了!” “啊?这” 胡亥脑子一懵,似乎没反应过来。 赵高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 却见赵昊一脸不悦地道:“怎么,太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十三兄,胡亥.” “哼!” 赵昊冷哼打断了胡亥想说的话,义正言辞道:“若太子没有为国献身的觉悟,如何领导我大秦,领导文武百官?我大秦历代先王,哪个不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明君?” “可是.” 胡亥都快哭了。 这大喜大悲来得也太快了。 搞得他都想尿尿了。 什么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我胡亥能做出来的吗? 我胡亥可不想死.我胡亥只想躺平享乐! 眼见胡亥脸上一副比死了亲娘还难看的表情,赵昊又笑着安慰他道:“太子放心,只需固守渔阳郡两月,等为兄扫平各地叛乱,就会来渔阳郡指挥大军作战!” 赵高闻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秦王昊,太子年幼,恐怕.” “本王跟太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赵昊一个冷眼扫向赵高,而后抬手拍了拍胡亥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此举不仅能让你在国内名声大好,让百姓们认可你这位储君,还能让你在匈奴面前威风八面!” “你想想,你站在城楼上,指挥千军万马替你作战,就是父皇,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为兄不过是去了一趟南海,就被父皇册封为秦王,你去一趟渔阳郡,以后谁敢质疑你的太子之位?” “就是你登基称帝,也是名副其实的秦二世!” “包括为兄在内的所有皇兄,都会承认你这个皇帝!” “因为,这是你凭本事挣来的!” 说到这里,见胡亥眼神闪烁不定,赵昊又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对自己实在没有信心,也可以挑选自己信得过的大将,随你一起坐镇渔阳郡!” “.” 一连串的忽悠,让胡亥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众臣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出来的古怪。 比起赵昊和扶苏,胡亥确实少了点令人信服的底气。 可赵昊的这些话,听起来总让人感觉不对劲。 长长吐了口气,赵昊又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郑重其事道: “我大秦从边陲小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赳赳老秦,共赴国难,靠的是奋六世之余烈,靠的是老秦人铁骨铮铮! 在我看来,即使国破家亡,也要保持一个底线,那就是. 不割地, 不赔款, 不纳贡, 不和亲,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轰! 随着赵昊的话语落下,全场一片轰鸣。 别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就连被赵昊忽悠得不知所措的胡亥,都呆楞在原地。 但凡听到这段话的人,仿佛都有一股热血豪情,从心底深处怦然爆发,激动得浑身颤抖。(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此子,当真比自己还毒啊!【求订阅】 “呼”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直勾勾地盯着赵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秦王昊的心,竟比先帝还大.输了,这回可真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李斯曾不止一次将自己与始皇帝比肩,因为始皇帝的伟大,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 可是,在面对赵昊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 无论是博士宫论政,还是历数与赵昊的交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忽地涌上心头。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不止是李斯,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在心中反复念道这句话,随着这句话的反复念叨,他们亦不由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少有的热血青年,跟着始皇帝一起统一六国,征服天下。只不过,随着大秦不断取得成功,始皇帝的突然驾崩,他们的心态逐渐变了,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此刻,听到赵昊这句话,仿佛重新焕发了活力,让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年轻时的冲劲。 “怎么会这样.” 赵高面色难看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实在难以想象,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赵昊也答应了胡亥去渔阳郡抵御匈奴,怎么反过来鼓动胡亥去守什么国门? 要是胡亥热血上头,答应去守什么国门,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种情况,赵高连忙朝胡亥递眼色,示意他别冲动。 然而,赵昊却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胡亥的中间,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刀,让鲜血从手掌上掉落,高声呐喊道:“天地鬼神在上,诸位大臣见证,赵昊在此起誓,我兄弟必将同心协力,捍卫国之尊严!” 说着,扭头看向胡亥,目光炯炯地道:“敢问太子,可有勇气守卫国门,可愿跟随父皇的脚步,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这” 胡亥眼皮子跳了跳,心说这该如何回答?这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吗?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 其实,赵昊论功行赏后的那段时间,胡亥与赵高也没闲着,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除了各种必须要做出应对的政事之外,两人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如何能使一切不服者销声匿迹,如何使胡亥尽早享受当皇帝的快乐。 最终,还是胡亥总结出了三条隐忧:第一,他当太子的底气不足,大臣不服。第二,没有拿的出手的功绩,政绩,诸公子不服。第三,赵昊权倾朝野,必取而代之。 以此三忧,胡亥曾认真问计赵高。 赵高最知道胡亥,遂建议他从难到易。 虽然赵昊看起来胆大妄为,但始终都保持一个底线,因为天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根本不敢取而代之。 只需暂时顺从他,一切将会迎刃而解。 另外,赵高还建议胡亥,等赵昊离开咸阳之后,便着手更改法律,先诛杀皇族公子巩固帝位,再灭不服大臣整肃朝局。 可如今,听了赵昊的激情话语,胡亥突然觉得,哪需要这么麻烦,只要自己去一趟渔阳郡,三忧尽除。 到时候,谁还能阻止自己恣意享乐? 十三兄不是说了吗? 这皇位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 谁敢不服? 想到这里,胡亥的眼眶逐渐通红,一股热血上头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 但是,他依旧无法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殿下的将闾四兄弟,又异口同声道:“我兄弟起誓,愿同心协力,捍卫国之尊严!”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随着将闾四兄弟的话音落下,赵昊一派的文武官吏,纷纷站出来附和,一声比一声还高,整个大殿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越来越多大臣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不由自主的站出来。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这是老秦人独有的誓言,也是帝国老臣们交相呼应的态度。 尉缭神色复杂地忘了自己关门弟子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几分笑意,仿佛看到了帝国的未来。 而在旁边,章邯则严肃地望着犹豫不决的胡亥,亦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时,冯去疾缓缓站了出来,正色道:“先帝雄心,日月不可比,秦王之言,可明装正裱,昭告天下!” 赵昊摆摆手:“这可不是本王说的,这是太子说的。” 冯去疾心头微动,顿时明白了赵昊的意思,又面向胡亥拱手道:“太子如此英雄之姿,真乃我大秦之福,社稷之幸也!” “太子英雄!” “太子万岁!” 众臣也都是聪明之人,当即朝胡亥拍起了马屁。 胡亥哪见过这种场面,直接被一声声的‘太子英雄’‘太子万岁’忽悠得不要不要的,完全没看见殿下眼睛都快眨瞎了的赵高,涨红着小脸道: “本太子最敬畏的是先帝,自然要追随先帝的脚步,先帝当初面对六国联军,亦无所畏惧,本太子面对区区匈奴,有何惧之?” 说完,直接接过赵昊手中的匕首,在手掌上也划了一刀,雄赳赳,气昂昂地道:“本太子起誓:大秦国威,不容任何人侵犯,损我大秦国威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太子英明!” “太子英明!” “太子英明!”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胡亥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高涨,附和的人比赵昊之前更多,声浪也更高,仿佛要将大殿的穹顶掀翻一般。 就在这时,胡亥缓缓来到赵昊身边,与赵昊并列在九阶陛上,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振振有词道:“十三兄,胡亥不弱于你,这一次,胡亥会走在你的前面!” “完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赵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位秦王昊不会那么容易离开咸阳。 什么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说的比唱的好听,无非就是想让胡亥死在战场上,然后顺利继位。 此子,当真比自己还毒啊! 另一边,议政殿地道内。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那小子可真敢说啊!” “什么是太子守国门?”来福有些不解地道。 “哼!那小子给胡亥说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是挑唆胡亥去送死!”嬴政有些不屑,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中所想。 来福神情一凛,却并不说话。 隔了半晌,嬴政又感慨似的道:“来福,朕.不想让朕的儿子去送死,但朕又希望朕的儿子能做到,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不是很矛盾?” “这” 来福迟疑了一下,含笑反问:“敢问陛下,自夏商周三代以来,可有国家做到,太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呵呵呵”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喟叹道:“若真有国家能做到,又有我大秦什么事?恐怕统一六国者,非我大秦也!” “如此说来,此举开古今之先河也?” “是也!” 嬴政仰头一笑,戏谑道:“那小子比朕还威风呢!” “陛下是真龙,神兽麒麟见了您,还得跟您问好,谁有陛下威风?”来福讪笑着说道。 嬴政抬手点了点头来福的额头,佯装不悦地道:“你小子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该打!” “陛下说的是,奴婢该打。” 来福笑嘻嘻地点头哈腰。 “走吧,咱们回去等那小子,朕还有些话跟他说。” 嬴政摆摆手,带着来福离开了议政殿地道。 与此同时,云中郡长城之上。 扶苏望着长城在午后的阴云下,略显朦胧的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和不安,悄悄爬上心头,浅浅地,他按着腰间剑柄的手,开始渗出汗水,腻腻的。 这本应是九原出兵阻击匈奴的时间,可前不久,赵昊让安全局的人带来一封密信,说他会趁着这次匈奴南下,彻底解决国内外问题。 密信中没有提及具体计划,只是让他和王离,守好九原、云中两座重城,不让匈奴大举南下。 扶苏觉得肩头责任重大,可他不明白,为何只顾九原、云中两座重城,不顾辽西、辽东两郡。 要知道,辽西、辽东两郡也有不少大秦百姓,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匈奴践踏? 如果他们还是燕国的子民,我大秦不去救他们也罢了,可现在已经没有燕国了,只有大秦,燕国子民也是大秦子民,怎么能不管不顾? 虽然扶苏现在的身份,不是长公子扶苏,而是将军郑秦,但扶苏骨子里还是那位忧国忧民的长公子。 他想主动联系赵昊,询问他的想法,又怕破坏赵昊的大计。 如今,他登上云中城头,北望远山,看着那巨大黑影横亘在大漠边缘,不禁喟然长叹: “蒙公戍边多年,两次驱逐匈奴于漠北,本以为匈奴会一蹶不振,没想到时隔数载,又卷土重来,不免让人唏嘘!” 闻言,一直守候在扶苏身边的李忆,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气,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此乃天命,哪有人力所能为呢?就拿陛下来说,这些年,陛下做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可结果如何?” 他跟扶苏的关系,早已超脱了同僚之谊,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让他们惺惺相惜,对彼此没有秘密可言。 扶苏假死的那天,李忆也假死了。 “事实虽如此,然你我终归还是要守好这国门!” 扶苏点了点头:“好在攻破辽西关隘的匈奴兵不多,渔阳郡也有数万大军,他们想长驱直入,威胁咸阳,还做不到。” 李忆含笑安慰:“秦王昊是不会放过那些匈奴兵的!” 闻言,扶苏便没有再多言,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 当长城与天际相连的地方浅浅露出黑色的阴影时,他的眉头终于展开了,王离他们回来了。 扶苏下意识带起青铜面具,向左右司马道:“开门,准备迎接大将军!” 刚刚赶到城下,王离就踉跄着翻下战马,沉声高喊:“快点燃烽火,全线防御!” 扶苏冲过吊桥,扶起王离,连道:“发生了何事,大将军怎么受伤了?” 说着,便朝身后呐喊:“军医!快传军医!” “长”王离抬头看了眼扶苏,差点叫错,但很快反应过来,急道:“郑将军,先传令下去,点燃烽火,本将无碍!” 说完,便龇牙咧嘴的倒吸凉气。 扶苏见他大腿和肩胛的血已经凝固,便知是中了匈奴兵的箭。 “还好!这只是平常狩猎用的箭,否则,我恐怕见不到大将军了。” 说着,扭头看了眼李忆,后者当即前去传令。 目送李忆离开,王离的神情才稍微放松下来,一边任凭军医官包扎伤口,一边龇牙咧嘴的诉说自己的遭遇。 原来,匈奴人最近屡攻九原不下,便离开了九原长城附近。 王离料想他们会转战云中长城,便趁着夜色,打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中了匈奴人埋伏。 好在王离只带了几百骑兵,没有调动大军,否则九原长城就危险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准备点燃烽火,提醒长城全线,防备匈奴破关。 可扶苏却眉头一皱,追问道:“匈奴有多少人设伏?” “当时夜色朦胧,我估摸着应该有几十人吧?” “几十人伏击几百人?” “对啊!” “那点什么烽火?那根本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王离表情一懵,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扶苏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士卒道:“上马!追!” 待王离反应过来,只见黄土大道上,一阵烟尘随着远方滚滚而起(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兵不厌诈,性格决定命运【求订阅啊】 扶苏带着百十来骑,追出数十里,果然发现了几个残存的匈奴人背着弓箭,挎着弯刀,向北奔驰着。 他们显然没想到秦人会追上来,散漫而又清闲的追逐着。 扶苏勒住马头,拿出弩箭,只听‘嗖’的一声,利箭就脱弦而去,不偏不倚,正中最前面的一个匈奴人肩部。 那匈奴人‘哎呦’一声,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被秦军活捉了。 其余匈奴人见状,大惊失色,想要拔出弯刀反击,扶苏身后的秦军也立刻架起弩箭,将他们射落下马。 很快,那名被扶苏射中肩部的匈奴人就被推搡到了扶苏面前。 一名司马用匈奴语喝问道:“你们可知我们是谁?” “我管你们你谁,敢杀我们,大单于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匈奴人更着脖子冷哼道。 “这么说,你们是冒顿的人?” 那匈奴人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眼前这些秦军,随后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扶苏脸上.这带着面具,眼神锐利的秦将,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哦,原来是云中郡守将郑秦。 那匈奴人顿时害怕了,神色也软了下来。 扶苏见对方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默然不语,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便沉声追问道:“你们一共多少人?” “就这五人,是出来打猎的。” “哦?”扶苏看了看远方,对司马道:“为他们疗伤之后就放了。” “放了?” 司马有些诧异地道:“将军,他们可是匈奴人啊!” 扶苏抚摸着战马,隔了良久才叹息道:“匈奴人也是人啊,他们同秦人一样,都是普通百姓,战事乃武卒之责,人主之决,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冒顿贪婪,若不是部落首领想要更多的利益,怎么会发动战争呢?兵者,国之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也。他们妻儿老小还在盼望他们回家。先帝在时,也没有对匈奴人赶尽杀绝.” “可是.” 司马依旧有些不解,扶苏摆手打断了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径自来到七名匈奴人面前,用匈奴话道:“这是边关,你们离家太远了,快回去吧!” 五名匈奴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这么多年来,匈奴人与中原人,一直是水火不容的状态,只要落在中原人手里,就意味着死亡。 因此,当扶苏要放他们回去的时候,他们竟呆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扶苏。 “谢将军不杀之恩!” 一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匈奴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扶苏,随后用匈奴人独有的礼节,向扶苏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开了。 其余匈奴人互相对视,也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轰鸣声。 众人满脸惊恐的望去。 透过沉沉的雾霭,扶苏很快发现远处滚来一团团黑色的乌云,渐渐地,那云团越来越清晰,其中夹杂着‘嗬嗬’的呼喊声。 “将军——!” 司马脸色巨变,下意识提醒扶苏道:“是匈奴大军!” 扶苏依旧没有理他,转头将目光落在刚才那五名匈奴人身上。 只见他们静静地看着远方,仿佛在等待那些匈奴大军。 司马见扶苏不为所动,连忙再次提醒扶苏:“将军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军将士们都有为国献身的觉悟,一个个并不慌张,纷纷翻身上马,从腰间抽出佩剑,勒紧马绳。 扶苏却没有上马,他右手按着剑柄,左手牵着马绳,紧紧地靠在它的脖子旁。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那五个准备离开的匈奴人。 他知道,他此刻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影响目前的局势。 司马有些沉不住气了:“将军啊,咱们赶紧撤吧,否则真的走不了了!” “慌什么!” 扶苏狠狠瞪了司马一眼:“你没发现吗,他们根本不是为我们而来的!” 说着,便抬手指了指前方的五个匈奴人。 只见其中一名匈奴人,从怀中拿出一面狼头旗,对着前方不停挥舞,没过多久,那些奔腾而来的匈奴大军就停了。 “这” 司马目瞪口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却见刚才那名平平无奇的匈奴人,策马回到了扶苏等人面前,笑着道:“虽然此事有些荒唐,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放了我们。这次,算我还你们的人情,下次,可不要手下留情!” 说完这话,便准备拨转马头,朝匈奴大军奔去。 “你是何人?” 扶苏沉声问道:“为何冒充匈奴百姓?” 那匈奴人哑然一笑:“我可没说我是匈奴百姓,何来的冒充一说?更何况,我也不是匈奴人,我叫猎骄靡,是乌孙人!” “猎骄靡?” 扶苏眉头一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然而,猎骄靡却没等他想起来,话音还未落点就策马离开了。 “将军!我想起来了,他是冒顿的养子!乌孙王子猎骄靡!” 司马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 扶苏目光一沉,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趁着猎骄靡还没有回到匈奴军阵,果断调转马头:“全军立刻撤到山坡上休息!” “将军,这是” “违令者斩!” 扶苏的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不容置疑的喝了一句。 百十名骑兵连忙策马来到山坡上,下马休息。 扶苏一边安排哨兵,观察匈奴军阵动向,一边让司马组织人埋锅造饭。 茅草燃起的浓烟,顺着北风,缓缓飘到几里外的匈奴军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味道。 猎骄靡古怪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扶苏阵脚,不禁嘴角上扬。 猎人最喜欢的不是原地不动的猎物,而是拼命逃窜的猎物,只有这样的猎物,才能激发起猎人的狩猎欲。 如果扶苏在想起他的身份的时候,第一时间发动攻击,或者第一时间逃跑,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千军万马追杀致死。 可现在,扶苏不仅没有发动攻击,还没有选择逃跑,甚至在山坡上埋锅造饭起来,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云中郡的守将,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如此临危不乱,又宽厚待人的秦将,他还是头一次见,不禁有些佩服。 “猎骄靡,你怎么又偷偷跑出去狩猎了?” 就在猎骄靡琢磨扶苏的下一刻,一名长相十分老成的匈奴少年,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埋怨似的喊道:“大单于正找你呢!” “哦。” 猎骄靡反应过来,笑着应了一句,道:“稽粥啊!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名叫稽粥的老成少年,是冒顿最宠爱的儿子。 却听他道:“你们不是伏击了一队秦国骑兵么?大单于担心你有危险,便让我来接应你!” 说着,稽粥又看了眼山坡上的秦军,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受了点小伤!” 猎骄靡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道:“还是秦人给我包扎的伤口!” “秦人会这么好心?” “我也很意外!” “那我们要不要.” “这次就算了,我还有重要军情要禀报大单于!” 猎骄靡自然知道稽粥的意思,但还是拒绝了。 “哦?什么重要军情?”稽粥眼睛大亮。 猎骄靡诡秘一笑:“你以为我是单纯的贪玩,才出去狩猎的吗?我已经发现了攻破九原长城的办法了!” “真的?!” 稽粥满脸兴奋。 猎骄靡摆摆手:“好了,别废话了,趁着秦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得尽快通知大单于!” “好!” 稽粥应了一声,当即带着猎骄靡返回了军阵。 另一边,扶苏的士兵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他看着士兵们没人碗中盛满了小米干饭后,才开始与司马用餐。 司马特地给扶苏碗中夹了一块干牛肉,然后问道:“将军,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撤退呢?” 扶苏顺手把碗里的牛肉干夹给旁边正在吃饭的士兵,笑道:“亏你还是带兵打仗的,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猎骄靡从小被冒顿收养,肯定对他视若己出,这样的人,心态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越是让他看清楚,死得就越快,你越是让他看不清楚,活着的几率就越大!” 说到这,忽又想起了什么,扫视了一圈四周,对司马道:“通知所有士兵,点燃篝火,散开围坐,解马卸鞍!” “啊?这又是为什么?” 司马有些懵了:“万一遭遇袭击,我军该如何应对?” “匈奴人以为我们会走,我们偏不走,他们看不透我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扶苏的话音刚落,远处就跑来一个哨兵,说发现了一个骑白马的匈奴将领,带着十几名匈奴兵朝这边来了。 扶苏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便判断出这是匈奴的细作,必定是探查虚实的,便登上战马,带着十余名士兵冲了出去。 两军相聚不过百十来步,扶苏一道弩箭射了出去。 暮色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匈奴将领便落马倒地,其余匈奴兵见状,纷纷落荒而逃。 扶苏见状,也不派人追击,很快便回到了刚才那山坡上。 司马十分诧异,赞叹道:“将军真是神人也!居然对匈奴习性这么了解!” “呵呵.” 扶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搭话,随手拿起腰间的酒壶,咕噜噜的灌了一口,朝司马道:“夜里天凉,要喝一口吗?” “这” 司马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被这浓烈的酒香吸引,心想这肯定是好酒,于是二话不说,接过来就是一阵猛喝,直到脸颊泛红,才畅快的哈哈大笑。 扶苏看着他大笑的样子,也笑了笑,随即眯眼打量远处的匈奴大军,喃喃自语道:“我猜他们今夜是不会来了。” 说完,又朝着围坐在篝火旁的士兵道:“可有关中来的老秦人?” 士卒中一名年约十八岁的士兵站起来道:“报将军,小人是老秦人!” “可会唱老秦人小调?” 青年士兵憨厚一笑:“在家时,曾听父亲唱过!” “唱一曲如何?” “这” 青年士兵不好意思的推委了一下,就从胸腔中哼唱出一首粗旷的关中小调来:“我家住在渭河边边哟——!” “渭河边边哟——” 众将士笑着和声。 “从军千里上了路啊——” “上了路啊!” “宝剑出窍杀敌人啊!” “杀敌人啊!” “立功回家看我奴啊!” “看我奴啊!” “是看我奴!”青年不满地瞪了同袍一眼。 “是看我奴!”众将士笑着附和一句,忽地哈哈大笑。 扶苏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位青年,道;“我奴是谁?” “是,是” 青年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有好事者挤眉弄眼道:“说呀!是什么啊!”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大丈夫,扭扭捏捏像啥?”司马也跟着起哄道。 青年闹了个大红脸,吞吞吐吐道:“就是.小人的媳妇啊!” “哈哈哈——” 众将士哄然大笑。 扶苏也被将士们的情绪感染了,不由站起来道:“相信我,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到时候,你们一定能跟妻儿老小团聚!” 一名都尉接过扶苏的话,叹息道:“将军就别安慰我们了,如果不是蒙公莫名下狱,匈奴如何敢南下?我曾听人提及,长公子自裁,也是莫名其妙,想来应该被人陷害了!” “你不要命了!” 司马闻言,连忙喝止这么都尉。 都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马上就要跟匈奴作战了,能不能活着,还是问题,怕什么!” “是啊!要是蒙公和长公子还在,我家兄弟还能留在家中照顾老母亲!现在除了长兄,家里所有的男丁都出来了,不是服徭役,就是服兵役!哎” “谁说不是呢!想要一家团聚,怕是不可能了” “.” 听着众将士有些哀怨的声音,扶苏不由地蹲下身,拨了拨面前的篝火,火光映亮了他的脸庞。 “扶苏迂阔,愧对大家了.” “将军,你.” “还是那句话,请你们相信我,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大秦也很快会安宁!” 扶苏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篝火上,宛如誓言一般的说道。 众将士互相对视,不禁面面相觑。 半晌,那名唱歌的青年,又开始哼唱了起来。 “我家住在渭河边边哟——!”(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论阴谋诡计,我赵昊未逢敌手!【求订阅啊】 公输奇设计的这门坦克雏形,有点类似于达芬奇设计的锥形坦克。 它的顶盖依旧是锥形。不过,它中间的瞭望区域设置的比较高,同时用铁皮做了覆盖。 整个战车看起来非常厚实。 驱动采用的是人力,在四个轮子那里有四个位置,用齿轮带动齿轮的驱动方式。 当然,最主要的亮点,还是在它的炮管上。 虽然炮管的数量没有达芬奇设计的三十二门那么多,但也有八门轻型火炮,覆盖四个方向。 可惜,比起后世坦克,问题还是大于实用价值。 首先是整个战车采用的木质结构,虽然有瞭望区域,但仅限于上部空间,里面操纵战车和操纵火炮的人,依旧处于一片混暗的坏境中, 还有就是驱动方向,只能前后移动,不能转弯,弊端明显。 当然,这个思路是不错的,赵昊给与了公输奇极大的鼓励,让它往后世坦克的方向靠拢。 至于它的东巡马车,最终还是交给了公输班。 让公输班去设计,最快月底就能够出来。 将所有想法和改造示意交给公输班后,赵昊便带着无涯去了一趟尉缭府邸。 因为他此番东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得跟这位一直照顾他的老师交个底,免得这位老师因为他遇到危险。 毕竟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咸阳,乃至整个关中应该会很热闹。 “师父,徒弟我这次代父出巡,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赵昊嬉皮笑脸的给尉缭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 尉缭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拿起茶杯喝茶,而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你父皇是不是还活着?” “啊?”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尉缭,随即打着哈哈道:“老师说什么呢,我父皇怎么可能活着,您又不是没参加他的葬礼!” “呵呵.” 尉缭笑而不语。 随后,他岔开话题道:“章邯跟老夫说,胡亥选了他和司马欣、还有董翳为随行将领,由马兴做主将,你觉得如何?” “可以啊,还不错。”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又接着道:“他能这么选,说明他还不笨,马兴做主将虽然差了点,但有章邯在,倒也可以弥补不足,至于司马欣和董翳.” 说到这,顿了顿,便若有所思地道:“只要不出变故,还是能用的!” “那你呢?” 尉缭皱眉,继续追问:“真准备让胡亥死在渔阳郡?死在匈奴手中?” “谁说的?” 赵昊满脸错愕:“谁说我要让胡亥死在匈奴手中了?” “不是么?” “肯定不是啊!我大秦太子死在匈奴手中,多丢脸啊!” “这” 尉缭有些无语,但也认同了赵昊的说法,于是又道:“那将你的计划,说给为师听听。” 见尉缭如此关心自己,赵昊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便扭头看了眼无涯,示意他出门看着,然后才郑重其道:“老师,我是这样想的,大秦目前正在推广教育爱国运动,不少士子已经下乡了; 但是,这些士子总有一天会回来,他们深入基层,对基层有了充分的了解,比那些功勋培养出来的官吏,更了解真实的大秦,我需要为他们腾位置,让合适的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上。” “所以,你打算让大秦先乱起来,谁先跳出来,就收拾谁,然后再填补他的空缺?”尉缭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关键,顿时来了兴趣。 赵昊见自己老师如此通透,也来了兴趣:“没错,老师英明,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大秦现有的政治体系,不利于长治久安,就算改革官制,细化职责,也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商君设立的政治体系没变,大秦是为战争而生的,所有法令都是为战争服务的,不适用于一个谋求发展的国家!” “要想一点一点去改变,得花费很长的时间,索性长痛不如短痛,来一剂猛药,重新分配资源。” “这样.” 尉缭闻言点了点头,旋即皱眉问道:“可是匈奴.你不怕他们趁火打劫?” “这一点师父可以放心,以我对赵高李斯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让胡亥在渔阳郡待很久的,等我东巡在外,便是他们夺权之机,到时候各种魑魅魍魉都会跳出来,而渔阳郡有章邯在,我相信他能对付那些匈奴” “你说胡亥会回来?”尉缭愣了愣。 “他不回来,好戏怎么开场?”赵昊神秘兮兮地笑了。 尉缭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叹息着道:“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胡亥选好了将领,应该很快就会出发,我在他之后,应该在月底!” “这个月月底?” 赵昊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的无涯有些诧异的喊了一句:“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你觉得呢?” 赵昊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看向尉缭。 要知道,这位师姐与这位师父的关系,可不像正常的父女关系,他真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 然而,当尉嫣然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这种担心似乎又有些多余。 因为尉嫣然的这身打扮,明显是居家服饰,穿着非常随意。 看样子也不像是刚回来的女侠客,而是一直住在家里的大家闺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尉嫣然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尉缭身边,拿起赵昊刚刚给尉缭倒的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赵昊看着她那白皙的天鹅颈,以及从嘴角溢出的茶水,顺着脖颈往下花落,不禁咽了咽口水,连忙躬身行礼:“昊,见过师姐.” “大王客气了,小女子可受不了这礼” 尉嫣然放下茶杯,看了赵昊一眼,悠悠地调侃了一句。 赵昊闹了个大红脸,不由挠头苦笑:“师姐几次救我,我都无以为报,哪里敢跟师姐客气!”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支口红递给尉嫣然,笑着道:“这是我从南海异族手中得到的口红,师姐与这个颜色很配,可以试试.” “口红?” 尉嫣然明显没听过这个词语,不禁秀眉微蹙:“是什么?” “就是涂抹在嘴唇上的,跟胭脂差不多.” “不用,我从不涂胭脂” “啊?这” 赵昊有些尴尬,心说美女都这么傲娇吗?对外都说自己是素颜,或者画了点淡妆,但实际上,她们说的素颜淡妆,可不是男人理解的素颜淡妆。 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尉缭夹在中间也不好受,于是轻咳了一声,笑着转移话题道:“嫣然今天起的挺早啊?” “你们说话那么大声,都快传到隔壁街上了,谁还睡得着” 尉嫣然白了尉缭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尉缭旁边,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隔壁的人都被我清空了,你们可以放心的说!” “师姐的意思是,您清空了整个街道?” 赵昊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有意见?”尉嫣然挑眉,双目含煞。 赵昊脖子一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姐开心就好,我马上去帮您收尸” 说完,他就想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但很快就被尉嫣然看透了心思,便沉声道:“你很怕我?” “没有!” 赵昊坚决否认:“师姐这么漂亮,师弟怎么可能怕您?” “哦?”尉嫣然眯眼:“意思是你不怕我?” “我” 赵昊都快哭了,心说你以前虽然也不好说话,但也没有今日这么不讲理啊,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想到这里,赵昊果断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尉缭身上,向他求助。 只见尉缭根本不与他对视,直接抬头望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哎,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赵昊心里这样想着,正打算给尉嫣然认怂,却听尉嫣然又不动声色地道:“我听无涯说,你要为你师父报仇?” “嗯?” 赵昊愣了一下,瞬间肃穆,郑重说道;“师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师父的仇,自然也是徒弟的仇!” 尉缭笑了笑,捋着胡子道:“为师的事,为师会处理,你忙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那么多” “哼!”尉缭的话还没有说完,尉嫣然便冷哼打断了他,沉着脸问道:“父亲为秦国谋划了那么多事,什么时候谋划过自己的事?” “这” 尉缭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赵昊见状,连忙表态:“师父有我这个徒弟在,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我会给师娘和死去的师父族人一个交代!” “你打算怎么做?”尉嫣然皱眉道。 赵昊想了想,道:“其实没有师娘他们的事,我也会处理无常这个杀手组织,因为他们违背了杀手的职业操守,不应该插手朝中之事!” “大秦日后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杀手组织这种不稳定的团体,自然要连根拔起!” “你要将无常连根拔起?” 尉嫣然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昊:“你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吗?” “只要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他们!” “地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他们的线索了,趁着这次东巡,我打算将他们一并解决!” “能行吗?你可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尉缭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昊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师父放心,论阴谋诡计,你徒弟至今还没有对手!” “呵呵.” 尉缭被赵昊的话逗笑了。 虽然赵昊这话有些托大,但赵昊的能力却毋庸置疑。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准备了,师父保重,师姐也保重!” 赵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尉嫣然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昊,决然道:“我跟你一起东巡!” “啊?” 赵昊有些懵逼。 尉缭也有些懵逼。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却听尉嫣然自顾自地道:“我母亲和族人的仇,我要自己报,这些年,我也收集了不少仇人的消息,既然你有心替你师父报仇,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行动,有个照应!” “当然!”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也不会让白帮忙。我会在你东巡途中,好好保护你!” “可无涯师兄”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自己有无涯师兄就够了,但尉嫣然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无涯整天跟着你跑,连娘子都找不到你师父已经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啊?” 尉缭瞪大眼睛,心说我什么时候给无涯安排亲事了?我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续弦,至今还是孤寡老人呢! 然而,面对尉嫣然强大的气势,以及赵昊错愕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是师姐.” “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月底咱们出发!” 赵昊本打算挣扎两句的,尉嫣然直接摆手打断了他,不容置疑的丢下一句,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师父——!” 目送尉嫣然离开,赵昊当即在尉缭身边跳起了脚。 尉缭苦笑摇头:“嫣然好不容易回到老夫身边,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我,很不方便啊!” “为师知道,嫣然的脾气是怪了点,但是,她也有她的优点,普天之下,能比她武艺高的,没几个人,她能保护你!” “大丈夫身居于天地间,岂能.” “小心!” 赵昊更着脖子,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豪言壮语,一旁的尉缭突然脸色大变,连忙朝赵昊伸手。 只见一根漆黑的弩箭瞬间从窗口激射而来,直刺他的眉心。 然而,尉缭的手却抓了个空。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嗖’的出现在弩箭侧方。 只听‘叮’的一声金鸣,那根弩箭便改变了轨迹,直射赵昊身后的梁柱。 “有刺客——!” 无涯的声音在弩箭射进梁柱的下一刻响起,外面一阵嘈杂。 就在这时,尉嫣然去而赴返,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 赵昊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忽又义正言辞地道:“大丈夫身居于天地间,岂能没有师姐保护!”(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父皇,儿臣能延大秦三百年国运!【求订阅啊】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哦,我爹是我娘的表哥,他们还没结婚就有了我,哟呵呵~~哟呵呵~~” 朝会结束后,赵昊的心情很好,因为胡亥成功被他忽悠去渔阳郡了。 所以,朝会刚结束,他就带着将闾四兄弟,依旧几名心腹朝臣去六合居大吃了一顿,期间也喝了不少酒。 但回到楚南阁的时候,依旧有些意犹未尽,这才哼着不着调的歌声,悠哉悠哉的推开了房门。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歌声就嘎然而止。 “父父皇” 赵昊没想到嬴政这么晚还在等他,不由满心诧异。 可很快又从嬴政的表情上看到了不寻常,暗道来福这狗东西又出卖自己了? 想到这,他连忙寻找来福的身影,结果房间里只有嬴政和他,迟疑了几秒,嬉皮笑脸的凑上去,调侃道:“父皇,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睡不着,想儿臣了?” “你家不是住在黄土高坡吗?来这里做什么?”嬴政冷哼道。 赵昊没想到自己的歌声,嬴政听得这么清楚,禁不住尴尬地咧了咧嘴,讪笑道:“父皇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您在哪,儿臣的家就在哪吗?” 嬴政沉声道:“别给朕嬉皮笑脸,也别以为朕听不懂,朕只是不想收拾你!” “是是是,儿臣知道父皇是疼儿臣的!” 赵昊笑着连连点头,然后火速来到嬴政身边,带着一身酒气。 嬴政皱了皱眉,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 赵昊识趣的端起茶杯,瞬间感觉一股温热从杯体传来,微微一愣,想必这醒酒茶换了很多次,不然不可能这么恰到好处。 心中一阵感动,赵昊将杯中的醒酒茶一饮而尽,随即缓缓坐到嬴政对面,笑道:“父皇这么晚等儿臣,想来是有事要交待吧?” “你把胡亥弄去渔阳郡,到底有什么打算?”嬴政看了眼赵昊,直接了当的问道。 赵昊哑然一笑,道:“原来父皇又去地道里偷听了啊!” “少废话!” 嬴政没好气的板起了脸,显然是对赵昊的说词有些不满。 但赵昊却没有直接回答嬴政,笑呵呵地道:“父皇觉得,儿臣做了这么多,您一直不出来,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嗯?” 嬴政皱眉:“不是为了解决大秦快速吞并六国后的弊端吗?” “这只是目的之一,但不是最终目的。” 赵昊摇了摇头,忽又想起一件事,道:“父皇还记得儿臣说的迁都吗?” “迁都?” “对!” 赵昊点头道:“迁都是一个长远计划。儿臣让胡亥去渔阳郡,最重要的不是太子守国门,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让秦国的功勋有一个意识,那就是现在经营的一切,有可能会失去,让他们更加依赖朝廷。” “李斯执行‘摊丁入亩’,为什么见效甚微?因为他不敢触碰功勋们的利益。大秦虽然没有世家大族的说法,但世家大族一直都存在,其实就是功勋; 而朝廷一旦迁都,人口北移,经济中心也将渐渐向北,久而久之,北方经济繁荣的同时,国家经济又将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 到那个时候,无论南北,功勋们都将增加对朝廷的依赖,而不是如同历史上的秦末那样,朝廷对功勋更加依赖,导致功勋放弃抵抗,底下的百姓也躺平,最终连复国的都没有!” 说到这,不禁一阵唏嘘,又接着道:“六国被我大秦所灭,每年都有六国余孽嚷嚷着复国,我大秦做了那么多,结果却被他们抛弃了,这是何等的讽刺?” “.” 嬴政的脸色很不好,因为赵昊曾给他讲过秦末的一些情况, 其中最让他气愤的,就是那些郡守起兵造反。 要知道,郡守在大秦是非常大的官,他们每一个人的任命,都是皇帝亲自任命的。这样的人,绝对是皇帝非常认可,且又功勋卓著的能臣。 连他们都开始反秦,那秦末该乱成什么样子? 稍微沉默,嬴政缓和了一下脸色,淡淡道:“所以,迁都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也不是。” 赵昊笑着摇头:“儿臣的最终目的,是总结历史的教训,让大秦走得更远一点,不说千秋万代,三百年应该没问题!” “为何只有三百年?” 嬴政有些好笑的道:“别人周朝都有七百多年!” “周朝能跟咱们大秦比吗?它都不是统一国家!” 赵昊撇了撇嘴,道:“儿臣说的三百年,可是大统一王朝的极限!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延续三百年的国运呢!” “还有这种事,意思是我大秦之后还有很多大统一王朝?” “这不很正常吗?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混账!” 嬴政一拍桌案,斥道:“什么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你小子怎么老是说一些反贼言论?还有那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是不是早就有反心了?” 赵昊委屈巴巴地道:“哎哟我的父皇,天地良心啊,我要是有反心,我还用帮你出谋划策吗?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满口市井之言,一点大王的修养都没有!” “所谓修养,不过是.” “行了!就你歪理多!” 嬴政没好气的打断了赵昊,又接着道:“你继续说,为何历史上没有三百年的王朝?” 赵昊想了想,道:“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土地兼并导致社会贫富差距大!” “土地兼并?” 嬴政皱眉,若有所思地道:“朕不是下令禁止土地兼并了吗?” “这只是父皇这一朝停止了土地兼并,但父皇无法保证,你的后代,会不会因为某种目地,对土地兼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昊摇头道:“历史上不止出现过一次禁止土地兼并的政令,但结果是,王朝后期,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最终导致王朝崩塌!”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种情况吗?” “有办法,但不一定有效,因为我们无法掌控我们之后的变故,只能打好一个基础,让这个变故来得更晚一些。” “这么说,你心中已经有主意了?”嬴政追问道。 赵昊点头承认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三百年国运,其实不是一个历史规律,而是一个经济规律。要想给嬴政讲清楚经济规律,那可真是说来话长。 所以,他干脆就不说了。 眼见赵昊默然不语,嬴政略微有些失望的皱了皱眉,随即主动转移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咸阳?” “等胡亥动身了,我便会离开!” “那朕呢?” “父皇也要离开?” 赵昊有些诧异地反问嬴政。 嬴政却显得非常平静:“你们都走了,难道就留朕一个人在地道里受气?” “不是,父皇不是挺喜欢钻地道的吗?” “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痒了?” “哪有!” 赵昊讪讪一笑:“我以为父皇想知道更多自己死后的事情” “哼!朕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了!” 嬴政不满地冷哼道:“如果不是你小子阻拦朕,朕早就出来大开杀戒了!” “别!可别把锅甩在儿臣背上,父皇的心思,儿臣至今都看不透!您要想出来,谁拦得住您?”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唐举之也来咸阳了,你知道吗?” 赵昊点头道:“嬴成蟜死之前就来了,可至今没有动作!” “你有什么想法?”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藏不住尾巴的时候,或许,他也在等我离开咸阳!” “你想让朕留在咸阳,帮你看着他?”嬴政一句话就道破了赵昊的小心思。 赵昊嘿嘿一笑:“他不也是父皇的心腹之患吗?正好父皇可以跟他过过招!” “就他?” 嬴政有些不屑地道:“一个躲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魉,有何资格成为朕的心腹之患?”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朕总有一种错觉,这个唐举之跟你很像!” “啊?真的吗?莫非他是我儿子?” “混账!他都不知道多少岁了,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你儿子?” “也是。”赵昊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道:“那我是他儿子?” “.” 嬴政额头上瞬间挂满黑线,话音从牙缝里蹦出:“朕的剑呢!” 说完,不由环顾左右。 就在这时,来福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笑道:“陛下找什么呢,奴婢帮您找!” “滚——!”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 来福浑身一颤,连滚带爬的便离开了。 “呵呵呵” 父子俩相视一笑,然后又一阵沉默。 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都不想明说。 就这样,父子俩沉默了一阵,在无声中结束了这次对话。 与此同时,胡亥寝宫。 赵高为胡亥鲁莽答应赵昊去渔阳郡之事,罕见的大发雷霆。 “太子难道忘了为师的计划了?怎么如此糊涂!” 赵高脸色难看的呵斥胡亥。 胡亥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唯唯诺诺地道:“要不,我不去渔阳了可以么老师?” “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诺太子守国门,岂能儿戏?” 赵高没好气的说道。 胡亥脸色顿时愁成了苦瓜色:“那胡亥该怎么办啊,老师要帮帮胡亥啊,胡亥还不想死!” “哼!” 赵高冷哼一声,却没有搭理胡亥。 这时,胡亥又将目光落在阎乐身上:“咸阳令,你可得为本太子想想办法啊!” “啊?这” 阎乐没想到胡亥会找上自己,不由满脸诧异,但很快又露出一抹苦笑:“太子此举,确实有些冲动了.” “本太子已经知错了,你们怎么还抓着不放,难道要逼死本太子不成吗?” 胡亥显然是有情绪了。 赵高和阎乐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苛责胡亥了,便朝阎乐点头示意了一下。 只听阎乐若有所思的道:“其实太子也不用担心,秦王昊不是说了吗?太子可以任挑大将,朝中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大将,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匈奴?” “这……” 胡亥迟疑了一下,皱眉道:“那依卿之见,本太子应该挑选谁比较合适?” “呵呵。” 阎乐笑了:“秦王昊只说让太子挑选,可没说只挑选一人!” “嗯?” 胡亥眼睛骤然大亮,不由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多挑几个啊,一个不行,那就几个,我就不信熬不过两个月!” 说完,开怀大笑:“哈哈哈,阎卿不愧本太子的肱骨之臣啊!” 阎乐表情讪讪地躬了躬身:“太子过奖了,这都是臣岳父的主意,臣可没有这样的才思敏捷!” “哦,差点忘了,你是郎中令的女婿!不错不错!都是自己人!以后本太子登基,要给你们翁婿封侯拜相!” “呵呵.” 阎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下意识看向赵高。 赵高也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又道:“太子出门在外,肯定需要人护驾,这东宫卫队,是不是需要交给可信之人?” “对!老师说的对!嬴子阳那个废物,真是气煞本太子了!” “那太子可有合适的人选?” 胡亥想了想,道:“曲宫是父皇安排给我的护卫长,让他任职太子卫率,老师觉得如何?” “曲宫虽然是太子的心腹,但太子也不能任人唯亲,特别是卫率这样的重要职位!”赵高面无表情的说道。 胡亥下意识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呆样,道:“那老师以为,何人可以胜任太子卫率?” 赵高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此人必须要才思敏捷,能在关键时刻为太子出谋划策,还要有娴熟的逃生手段,为太子险中求生; 当然,此人也必须要老夫熟悉,否则老夫与太子的机密商议,很容易被泄露出去!” “这这恐怕有点难找吧” 胡亥有些为难的叨咕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阎乐:“咸阳令在咸阳也管不了什么事,不如跟本太子一起去渔阳郡如何?” “啊?” 阎乐有些懵逼的看着胡亥。 却见胡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阎卿不仅才思敏捷,还深得我心。这太子卫率交给阎卿,本太子非常放心!” 说完,又扭头看向赵高:“老师以为如何?” 赵高微微一笑:“太子圣明!” “哈哈哈,好!有阎卿在,本太子无忧也!” 阎乐:“.”(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我让你改造马车,你给我看坦克怎么回事?【求订阅啊】 胡亥自知渔阳郡之旅无法改变,便让阎乐替自己去收集大秦将领,准备带他们一起去守城。 至于阎乐担任太子卫率,则是赵高一心谋画的,所以太子仅有的兵权,最终落在了赵高手中。 而另一边,赵昊在确定胡亥即将启程渔阳郡的同时,也开始了自己的巡狩计划。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出巡最重要的不是带多少人,是用什么交通工具。 好的交通工具,不仅能事半功倍,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保命的作用。 不过,在上次参观科学院的时候,赵昊就很意外的看到了蒸汽机的样机。 如今有了代替橡胶的产物,他倒是很好奇新一代蒸汽机。 想到后世的蒸汽车,他就有些激动,这可比马车舒服多了。 毕竟大秦的水泥路已经初具规模,完全可以行驶蒸汽车。 “王上,莫副院长制作的蒸汽机还在调试,臣这边又炸了.” 公输承有些惭愧地说道。 虽然他是蒸汽机研发的总负责人,但论蒸汽机技术,莫玄似乎更胜一筹。 所以在赵昊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德不配位。 “呵呵.” 赵昊笑了笑,安慰道:“失败是成功之母,炸了就炸了,咱们不差钱,继续研究!” “不是的王上,臣说的不是蒸汽机炸了,而是船炸了!” “船炸了?” 赵昊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却听公输承又叹息道:“原本臣制作的蒸汽机,有了橡胶的替代品,运行还算稳定,故障也少了许多,但臣按照王上的设想,将蒸汽机装到船上,结果,要么是蒸汽机太重,船装不下,要么是高温引起火灾,导致炸船.” “这” 赵昊额头有些发黑,心说你们怎么就不换个思路?死磕这木船做什么?要是将木船换成铁船,哪会那么容易着火? 但一想到这些所谓的科学院研究员,曾经不过是一群匠人,又释怀了。 “这船若是钢铁打造的,恐怕就不容易炸了吧!” 赵昊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公输承微微一惊,不由扭头看向身后的东院研究员。 虽然这些东院研究员没读过几本书,但脑子却一点也不笨。 他们如何听不懂赵昊的意思,尤其是公输家的几位骨干,更是认真地揣摩起了钢铁大船。 事实上,大秦现有的楼船,就曾包裹有铁皮。 这种铁皮楼船,十分坚固,撞都能将其他木船撞碎。 但是,铁皮船的承重,航行速度,所需人力,都是大问题。 “王上的意思是,应该给楼船包一层铁皮?” 一名叫公输白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公输承又附和道:“王上,楼船巨大,若包裹铁皮的话,重量不仅翻倍,再装上蒸汽机,恐怕很难航行!” 赵昊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还得直说,和朝堂百官弯弯绕多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既然蒸汽机老是炸木船,为何不研发铁船?就是全身材料都是铁的大船!” 赵昊认真地说道。 公输承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刚才发言的公输白等人,看向赵昊的目光,多少有些不敬。 钢铁是什么东西,他们自然清楚。 但钢铁这么重的东西,丢一点点就会沉入水底,用来造船,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木头造船,是因为他本身就具有浮力,钢铁又不能漂浮在水上,如何能造船? 这么浅显的道理,秦王昊居然都不明白。 实在是,权贵害人啊! 眼见气氛逐渐尴尬,公输承作为东院院长,自然不可能让东院众人看轻赵昊,连忙提赵昊解围: “王上,钢铁制作的大船,无法漂浮在水面上,但臣以为,铁皮船或许可以一试,不过是少载点人的事.” “呵呵.” 赵昊礼貌的笑了笑,却没有走公输承给的台阶,而是对一旁的无涯低语了几句。 无涯很快便离开了,众人又不解的看着赵昊。 “那你们说铁船无法漂浮在水面上,真的如此吗?可有人愿意跟本王赌一赌,就赌” 赵昊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晶莹剔透,雕琢精美的玉佩,摇晃了几下,笑道:“就赌这枚玉佩,谁赢了,这枚玉佩就归谁!若是拿去兑钱,少说也得五百金” “五百金?” 众人都惊呆了,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到手也不过五金,这枚小小的玉佩,竟然价值五百金? 虽然众人都很吃惊,但也没有答应与赵昊对赌。 却听公输白目光贪婪的追问道:“王上只说赢了得玉佩,若输了呢,我们要付出什么?” “若是输了,那就穷极一生,去追寻造船的另一个巅峰,本王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钢铁巨舰横行大海,领航寰宇!” 赵昊自信满满地说道。 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以公输家为首的科学院东院众人,心头一震,原本骨子里的自信,在这一刻竟有些动摇了。 “我赌!” 公输承上前一部,第一个表态。 蒸汽机的研究,眼看已经追不上莫玄了,他自然要另辟蹊径。 这一场赌局,若是赢了赵昊,东院可以改善下生活,若是输给了赵昊,那就说明,造铁船是可行的。 所以,无论输赢,公输家都不亏。 “院长赌,我们也赌!” 公输白等人纷纷呐喊道。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相对于这枚玉佩的价值,这些研究员才是真正的财富。 木船早晚会腐朽,会破旧,会沉入在海底,河底。 但这些研究员的智慧是无限的,有他们在,多少楼船都可以造出来。 可他们若失去了目标,楼船是大秦的巅峰,从此以后,也只能成为绝唱。 虽然后世明朝有宝船这种高级货,但最终还是会被铁船淘汰。 历史很多事,不可能用风水、气运来解读,但如果观察近代的东西方发展路线,不难发现,技术断层是很重要的原因。 赵昊不希望看到东方的造船技术发展到巅峰就断层,再无创新之举,所以想要提前发展铁船。 “王上,已经准备好了。” 无涯走过来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对东院众人道:“诸位,今天本王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今天!” 说完,便带着疑惑不解的东院众人,来到一处水池。 这处水池,是专门浸泡木材的,船只中有不少位置需要木材弯折,而这就需要浸泡木材,然后再作其他处理。 赵昊看了看池边的铁锅,走了过去,嘴角含笑地捡起铁锅,掂量了一下重量,然后对东院众人道:“诸位都知道这是什么吧?” “呃” 东院众人嘴角一抽,心说王上真拿我们当白痴么? 铁锅虽然尚未普及整个大秦,但也不是稀罕物,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 然而,赵昊并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自顾自地走到水池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将铁锅放在水池上。 只见铁锅微微一沉,大约吃了一寸许水,然后就稳稳停在水面上,因为没有风,显得非常平静。 “这” 东院众人瞬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铁锅。 “怎么回事?铁锅为何能飘在水面上?” “难道铁锅不是铁,是木头?” “不可能!那明明是铁!” “.” 东院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赵昊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满脸严肃地问道:“你们说,既然铁锅能漂浮在水面上,为何铁船不能漂浮在水面上?” 此言一出,公输承、公输白等人再次将目光落在铁锅上。 没错啊,这铁锅绝对是铁打造的,看那熟悉的样子,不就是从灶房里直接拿出来的吗?要不然灶房的烧火老头也不会来这里啊! 可是,铁怎么能浮在水面上呢?莫不是王上施了什么法术? 公输白有些不信邪,便壮着胆子来到水池边,拿起水中的铁锅,用力敲了敲,确系是铁锅,而且质量跟自己腰间的铁锤差不多。 对啊,锤子. 想到腰间的锤子,公输白直接解下锤子,想放在水上。 只听噗通一声,那锤子在他松手的瞬间,见底了 “怎么会这样啊?” 公输白有些凌乱了,这铁锅也没什么奇特的,重量也差不多,为什么它能浮在水上,铁锤就不行? “啊” 公输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一旁的东院研究员腰间取下一柄锤子,小心翼翼地放进铁锅里。 只见铁锅微微下沉,吃水又多了一些,却没有如公输白的铁锤那样,沉入水底。 “这,这这这” 公输白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竟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去! 为什么它的铁锤没有沉下去? 似乎跟公输白抱着同样的疑惑,公输承眉头微皱,抬手按压铁锅里的铁锤,很快,铁锅就在他的按压下,流进了数道池水,直到铁锅开始下沉,又被公输承捞了出来,重新放在池边,让东院众人全部陷入沉思。 赵昊看到他们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关于浮力的学问,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阿基米德。 但是,如果从时间上来说,他也只能算西方对浮力的先驱。 因为中国古代,有人比他更早认识浮力。 比如‘曹冲称象’,实际上是曹冲看过历史书,学习了战国时期,燕照王‘称象’的旧智。只不过曹冲年龄小,好面子,没有讲出自己从哪里学的而已。 而最早研究浮力学的人,恐怕是公输家的一生之敌,墨家。 在《墨经·经下》中有记载;‘荆之大,其沉浅,说在具。’ 翻译过来就是,物体很大,在水中沉下去的部分很浅,道理在于物体的重量与他所承受的浮力相等。 公输家虽然精研青铜器,但也并非没人研究过浮力,只是长期从事青铜器研究,本能的觉得,金属不具备浮力。 “如此说来,这铁确实可以浮在水面” 公输承思索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句。 如果将铁锅比做一艘船,不也可以浮在水面上吗,不也可以载物吗? 若是他能造出铁船,再借助蒸汽机的驱动力,那将是真正的无敌战船。 以后面对海上的敌人,也根本不需要打,直接开船撞过去就行,什么木船也比不上铁船坚固。 而且铁船的好处不止于此,它不怕火,也不怕弓箭,就连子弹都不怕。 最主要的是,它还不漏水。 如果真能打造铁船. 想到这里,公输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这个疯狂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就算可行,以大秦目前的状态,恐怕也吃不消。 要知道,大秦钢铁炼制出来后,除了修建混泥土工程需要的钢筋,基本都拿去打造兵器盔甲、制造火炮了,哪里有那么多钢铁造船。 钢铁产量就算能勉强能跟上,但造铁船的花费,可不是造木船能比的。 山上的木头运过来就能加工,可这铁块,需要人工打造,一点一点的熔炼,拼接. 其实,不光公输承在考虑造铁船的可行性,赵昊也在考虑。 后世造铁船,需要各种焊接工艺,古代连氧气提纯都很难做到,更别说氧焊了。 但是,没有氧焊,铁船就真的造不出来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虽然古代没有后世的焊接工艺,但有比较原始的焊接工艺, 就是利用材料的特效,通过这种特性来焊接,比如商周时期的铜鼎,就有原始的焊接工艺。 “王上,我们输了” 公输承、公输白等人低头,一脸惭愧的说道。 赵昊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输赢并不重要,能明白其中的原理,找准方向,才是最重要的。想必你们已经明白了,本王就不多说了!” “那王上今日来科学院,是教我们造铁船的?”公输承好奇地问道。 “啊?” 赵昊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科学院的目的,不禁一拍额头,笑道:“差点忘了,我是来让你们帮我改造东巡马车的!” “这” 东院众人面面相觑,心说你不反应过来,我们都以为你是来教学的, 不过,听到赵昊说改造马车,一名叫公输奇的中年,站了出来,拱手道:“王上,小人最近一直在研究一种战车,或许王上东巡用得上!” “真的吗?” 赵昊眼睛一亮,连忙摆手:“快带我去看看!” “好!” 公输奇应了一声,当即领着赵昊来到自己工房。 只见工房的正中央,停着一辆八面驾着炮管的战车. “这” 赵昊瞪大眼睛,心说这特么不是坦克吗? 没错,公输奇让赵昊看的战车,像极了坦克盖顶。(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论阴谋诡计,我赵昊未逢敌手!【求订阅啊】 公输奇设计的这门坦克雏形,有点类似于达芬奇设计的锥形坦克。 它的顶盖依旧是锥形。不过,它中间的瞭望区域设置的比较高,同时用铁皮做了覆盖。 整个战车看起来非常厚实。 驱动采用的是人力,在四个轮子那里有四个位置,用齿轮带动齿轮的驱动方式。 当然,最主要的亮点,还是在它的炮管上。 虽然炮管的数量没有达芬奇设计的三十二门那么多,但也有八门轻型火炮,覆盖四个方向。 可惜,比起后世坦克,问题还是大于实用价值。 首先是整个战车采用的木质结构,虽然有瞭望区域,但仅限于上部空间,里面操纵战车和操纵火炮的人,依旧处于一片混暗的坏境中, 还有就是驱动方向,只能前后移动,不能转弯,弊端明显。 当然,这个思路是不错的,赵昊给与了公输奇极大的鼓励,让它往后世坦克的方向靠拢。 至于它的东巡马车,最终还是交给了公输班。 让公输班去设计,最快月底就能够出来。 将所有想法和改造示意交给公输班后,赵昊便带着无涯去了一趟尉缭府邸。 因为他此番东巡,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得跟这位一直照顾他的老师交个底,免得这位老师因为他遇到危险。 毕竟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咸阳,乃至整个关中应该会很热闹。 “师父,徒弟我这次代父出巡,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赵昊嬉皮笑脸的给尉缭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 尉缭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拿起茶杯喝茶,而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你父皇是不是还活着?” “啊?”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尉缭,随即打着哈哈道:“老师说什么呢,我父皇怎么可能活着,您又不是没参加他的葬礼!” “呵呵.” 尉缭笑而不语。 随后,他岔开话题道:“章邯跟老夫说,胡亥选了他和司马欣、还有董翳为随行将领,由马兴做主将,你觉得如何?” “可以啊,还不错。”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又接着道:“他能这么选,说明他还不笨,马兴做主将虽然差了点,但有章邯在,倒也可以弥补不足,至于司马欣和董翳.” 说到这,顿了顿,便若有所思地道:“只要不出变故,还是能用的!” “那你呢?” 尉缭皱眉,继续追问:“真准备让胡亥死在渔阳郡?死在匈奴手中?” “谁说的?” 赵昊满脸错愕:“谁说我要让胡亥死在匈奴手中了?” “不是么?” “肯定不是啊!我大秦太子死在匈奴手中,多丢脸啊!” “这” 尉缭有些无语,但也认同了赵昊的说法,于是又道:“那将你的计划,说给为师听听。” 见尉缭如此关心自己,赵昊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便扭头看了眼无涯,示意他出门看着,然后才郑重其道:“老师,我是这样想的,大秦目前正在推广教育爱国运动,不少士子已经下乡了; 但是,这些士子总有一天会回来,他们深入基层,对基层有了充分的了解,比那些功勋培养出来的官吏,更了解真实的大秦,我需要为他们腾位置,让合适的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上。” “所以,你打算让大秦先乱起来,谁先跳出来,就收拾谁,然后再填补他的空缺?”尉缭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关键,顿时来了兴趣。 赵昊见自己老师如此通透,也来了兴趣:“没错,老师英明,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大秦现有的政治体系,不利于长治久安,就算改革官制,细化职责,也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商君设立的政治体系没变,大秦是为战争而生的,所有法令都是为战争服务的,不适用于一个谋求发展的国家!” “要想一点一点去改变,得花费很长的时间,索性长痛不如短痛,来一剂猛药,重新分配资源。” “这样.” 尉缭闻言点了点头,旋即皱眉问道:“可是匈奴.你不怕他们趁火打劫?” “这一点师父可以放心,以我对赵高李斯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让胡亥在渔阳郡待很久的,等我东巡在外,便是他们夺权之机,到时候各种魑魅魍魉都会跳出来,而渔阳郡有章邯在,我相信他能对付那些匈奴” “你说胡亥会回来?”尉缭愣了愣。 “他不回来,好戏怎么开场?”赵昊神秘兮兮地笑了。 尉缭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叹息着道:“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胡亥选好了将领,应该很快就会出发,我在他之后,应该在月底!” “这个月月底?” 赵昊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的无涯有些诧异的喊了一句:“师姐,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你觉得呢?” 赵昊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看向尉缭。 要知道,这位师姐与这位师父的关系,可不像正常的父女关系,他真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 然而,当尉嫣然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这种担心似乎又有些多余。 因为尉嫣然的这身打扮,明显是居家服饰,穿着非常随意。 看样子也不像是刚回来的女侠客,而是一直住在家里的大家闺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尉嫣然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然后径直走到尉缭身边,拿起赵昊刚刚给尉缭倒的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赵昊看着她那白皙的天鹅颈,以及从嘴角溢出的茶水,顺着脖颈往下花落,不禁咽了咽口水,连忙躬身行礼:“昊,见过师姐.” “大王客气了,小女子可受不了这礼” 尉嫣然放下茶杯,看了赵昊一眼,悠悠地调侃了一句。 赵昊闹了个大红脸,不由挠头苦笑:“师姐几次救我,我都无以为报,哪里敢跟师姐客气!”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支口红递给尉嫣然,笑着道:“这是我从南海异族手中得到的口红,师姐与这个颜色很配,可以试试.” “口红?” 尉嫣然明显没听过这个词语,不禁秀眉微蹙:“是什么?” “就是涂抹在嘴唇上的,跟胭脂差不多.” “不用,我从不涂胭脂” “啊?这” 赵昊有些尴尬,心说美女都这么傲娇吗?对外都说自己是素颜,或者画了点淡妆,但实际上,她们说的素颜淡妆,可不是男人理解的素颜淡妆。 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尉缭夹在中间也不好受,于是轻咳了一声,笑着转移话题道:“嫣然今天起的挺早啊?” “你们说话那么大声,都快传到隔壁街上了,谁还睡得着” 尉嫣然白了尉缭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尉缭旁边,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隔壁的人都被我清空了,你们可以放心的说!” “师姐的意思是,您清空了整个街道?” 赵昊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有意见?”尉嫣然挑眉,双目含煞。 赵昊脖子一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师姐开心就好,我马上去帮您收尸” 说完,他就想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但很快就被尉嫣然看透了心思,便沉声道:“你很怕我?” “没有!” 赵昊坚决否认:“师姐这么漂亮,师弟怎么可能怕您?” “哦?”尉嫣然眯眼:“意思是你不怕我?” “我” 赵昊都快哭了,心说你以前虽然也不好说话,但也没有今日这么不讲理啊,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想到这里,赵昊果断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尉缭身上,向他求助。 只见尉缭根本不与他对视,直接抬头望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哎,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赵昊心里这样想着,正打算给尉嫣然认怂,却听尉嫣然又不动声色地道:“我听无涯说,你要为你师父报仇?” “嗯?” 赵昊愣了一下,瞬间肃穆,郑重说道;“师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师父的仇,自然也是徒弟的仇!” 尉缭笑了笑,捋着胡子道:“为师的事,为师会处理,你忙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那么多” “哼!”尉缭的话还没有说完,尉嫣然便冷哼打断了他,沉着脸问道:“父亲为秦国谋划了那么多事,什么时候谋划过自己的事?” “这” 尉缭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赵昊见状,连忙表态:“师父有我这个徒弟在,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我会给师娘和死去的师父族人一个交代!” “你打算怎么做?”尉嫣然皱眉道。 赵昊想了想,道:“其实没有师娘他们的事,我也会处理无常这个杀手组织,因为他们违背了杀手的职业操守,不应该插手朝中之事!” “大秦日后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杀手组织这种不稳定的团体,自然要连根拔起!” “你要将无常连根拔起?” 尉嫣然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昊:“你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吗?” “只要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他们!” “地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他们的线索了,趁着这次东巡,我打算将他们一并解决!” “能行吗?你可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尉缭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昊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师父放心,论阴谋诡计,你徒弟至今还没有对手!” “呵呵.” 尉缭被赵昊的话逗笑了。 虽然赵昊这话有些托大,但赵昊的能力却毋庸置疑。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准备了,师父保重,师姐也保重!” 赵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尉嫣然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昊,决然道:“我跟你一起东巡!” “啊?” 赵昊有些懵逼。 尉缭也有些懵逼。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却听尉嫣然自顾自地道:“我母亲和族人的仇,我要自己报,这些年,我也收集了不少仇人的消息,既然你有心替你师父报仇,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行动,有个照应!” “当然!” 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也不会让白帮忙。我会在你东巡途中,好好保护你!” “可无涯师兄”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自己有无涯师兄就够了,但尉嫣然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无涯整天跟着你跑,连娘子都找不到你师父已经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啊?” 尉缭瞪大眼睛,心说我什么时候给无涯安排亲事了?我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续弦,至今还是孤寡老人呢! 然而,面对尉嫣然强大的气势,以及赵昊错愕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是师姐.” “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月底咱们出发!” 赵昊本打算挣扎两句的,尉嫣然直接摆手打断了他,不容置疑的丢下一句,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师父——!” 目送尉嫣然离开,赵昊当即在尉缭身边跳起了脚。 尉缭苦笑摇头:“嫣然好不容易回到老夫身边,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我,很不方便啊!” “为师知道,嫣然的脾气是怪了点,但是,她也有她的优点,普天之下,能比她武艺高的,没几个人,她能保护你!” “大丈夫身居于天地间,岂能.” “小心!” 赵昊更着脖子,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豪言壮语,一旁的尉缭突然脸色大变,连忙朝赵昊伸手。 只见一根漆黑的弩箭瞬间从窗口激射而来,直刺他的眉心。 然而,尉缭的手却抓了个空。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嗖’的出现在弩箭侧方。 只听‘叮’的一声金鸣,那根弩箭便改变了轨迹,直射赵昊身后的梁柱。 “有刺客——!” 无涯的声音在弩箭射进梁柱的下一刻响起,外面一阵嘈杂。 就在这时,尉嫣然去而赴返,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 赵昊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忽又义正言辞地道:“大丈夫身居于天地间,岂能没有师姐保护!”(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要不让常威给父皇重新挖个陵?【求订阅啊】 距离尉缭府邸两条街的一间民宅内,三名男子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盖着一块白布。 旁边坐着一名脸色阴沉的独眼男子,以及四名身穿黑色猎服的男女。 他们都静静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宅院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名身穿初步麻衣的武士,缓缓走了进来。 “剑奴!” 中年男子起身打了个招呼。 那名武士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自顾自地走到尸体旁边,撩起眼前的白布。 “一剑封喉,不愧是尉嫣然!”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剑奴皱眉道:“尉嫣然怎么回来了,她不是一直在云游四方吗?” “这得要问你主人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 “主人让我关注秦王昊的一举一动,并不包括尉嫣然。” “你!” 中年男子气急,想要对剑奴出手。 但剑奴一个眼神扫来,他就放弃了这个不明智的想法,转移话题道:“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主人让我告诉你们,想要报仇,不必将目光盯在秦王昊身上,他身边的人,一样可以下手!” 剑奴深深看了眼中年男子,随后扫视了一眼他身后的四名男女,又接着道:“他们的身份,主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你主人是谁?” “不该知道的,最好别问,否则我们将无法继续合作。” 说完,将手中的白布重新盖在地上的尸体上。 中年男子微微皱着眉头:“这么说,我的人都白死了?” “你我皆不是尉嫣然的对手。” 剑奴摇了摇头,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吗?” “有!”中年男子沉声道:“既然赵昊身边有尉嫣然保护,那么我们何不联系无常?无常与尉家不是有仇怨吗?相信他们会对尉嫣然感兴趣!” “这件事,我会跟主人禀报的,你们别再轻举妄动了。”剑奴平静道。 中年男子冷笑道:“赵昊的情报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吗?早干嘛去了?现在想杀赵昊的,可不止我们!” “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主人那边会处理!” 剑奴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便带着四名男女离开了宅院。 中年男子目送他们离开,眼睛眯了眯,随即冷哼一声,沉着脸下令道:“来人,将地上的尸体处理了。” “诺。” 与此同时,尉缭府邸。 赵昊面色难看的盯着柱子里的箭,冷冷道;“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来国尉府行刺师弟?”无涯皱眉说道。 尉缭笑道:“的确,竟敢来老夫府邸行刺,是真没将老夫放在眼里啊!” 尉嫣然点了点头:“我去查查,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赵昊摇头:“不必了,我前脚刚进国尉府,后脚刺客就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那你有什么打算?”尉嫣然问道。 赵昊想了想,耸肩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该吃吃,该喝喝,准备东巡呗!” 尉嫣然:“.” “好了师姐,你不用担心,我自由安排!” “谁担心你了!” 尉嫣然懒得跟赵昊算计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走了。 无涯和尉缭对视一眼,拱手道;“师父,我先送师弟回宫!” “去吧!” 尉缭摆了摆手,目送赵昊二人离开,随即转身进了自己书房。 紧接着打开书房的柜子,拿出一枚布满铁锈的令牌,小心抚摸,喃喃自语:“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 忽然,屋顶似乎传来一阵响动,尉缭一把握住手中的令牌,低声骂道:“真是一群赶不走的苍蝇!” 说完,径直走出了书房。 另一边。 赵昊刚回到楚南阁,来福和常威就迎了上来。 到了阁内,赵昊本打算跟樱落交待几句,让她准备东巡的行礼,但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又想跟嬴政提个醒,于是扭头朝来福道:“来福,你跟我去找父皇问安!” 来福迟疑道:“这个时间,陛下应该休息了吧?” “放心,父皇此刻一定在地道里,肯定没睡!” 赵昊信誓旦旦的说道,随即带着来福下了地道。 等他们找到嬴政的时候,赵昊看了眼来福。 见他浑身发抖的样子,忍不住揣了他一脚:“抖什么抖,再抖割了你,放大镜都找不回来!” “不是的公子,奴婢现在见到陛下就害怕,连跟陛下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这是,我父皇对你做什么了?”赵昊有些诧异地问道。 来福满脸苦涩的叹了口气,委屈道:“陛下也没对奴婢做什么,就时不时的恐吓奴婢,搞得奴婢最近老做噩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呵,你说我父皇恐吓你?那他恐吓你什么了,让你吓得这么惨!” “就跟公子刚才恐吓奴婢的一样.” “什么?” “割” 来福咽了咽口水,强露出微笑。 “噗——” 赵昊扑哧一笑,不由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我” 来福双腿一夹,满脸纠结,最终神色开始坚定起来:“长痛不如短痛.奴婢准备好了!”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呵呵地走到嬴政身边。 嬴政没想到赵昊会来地道找自己,有些意外地问:“你小子怎么来这里了?” 赵昊笑嘻嘻地道:“这不是马上要走了吗?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尽管儿臣是无奈远行,但也想多看几眼父皇!” 嬴政笑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哪有什么事!儿臣就是单纯想见见父皇!” “呵呵.”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环顾了一圈四周,好奇地问:“朕在地道里转了有一段时间了,这真是你们挖出来的?” “是啊!” 赵昊很干脆的承认了。 嬴政更加好奇了:“你们几个人能挖这么复杂的地道?朕看朕的半个皇宫都被你们挖通了!” “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也确实实现了,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父皇解释。”赵昊摊手道。 嬴政蹙眉点头:“嗯,要是骊山帝陵有这么高效就好了.” “那要不让常威给父皇重新挖个陵?” “混账话!” “嘿嘿.” 赵昊讪讪一笑。 却听嬴政直接了当的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咱们父子就别拐弯抹角了!” “啊?” 赵昊反应了一瞬,随即笑着拱手:“父皇英明,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皇!”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儿臣去拜访老师的时候遇刺了!” “哦?”嬴政眼睛一眯:“这么大胆?” “是啊,确实大胆!简直胆大包天!” “你有什么线索吗?” 赵昊如实说道:“父皇传出死讯的那段时间,咸阳来了不少陌生人,好像都在打听儿臣。能准确获得儿臣行踪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你已经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嬴政皱眉追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 赵昊点头道:“但儿臣担心的是父皇!” “为何担心朕?” 嬴政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昊。 赵昊看了眼来福,又看了眼地道,沉吟出声:“儿臣走后,楚南阁肯定是被关注的重点,父皇不宜再留在楚南阁,当另寻别处。” “而且,咸阳来得这些陌生人,也不是泛泛之辈,父皇的行踪可千万别暴露,否则就麻烦了。” “我会让顿弱安排一处新的地方,你不用操心!” 嬴政点了点头。 赵昊如释重负,当即拱手:“既然如此,那父皇就多保重。” 说完,便准备离开地道。 就在这时,嬴政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朕在地道里发现了一些白光,你知道这些白光是什么吗?” 赵昊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的道:“有白光吗?儿臣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 嬴政有些诧异的反问。 “对啊!父皇莫不是眼花了?地道里怎么可能有白光?” 赵昊打着哈哈笑道。 嬴政眉头大皱:“什么眼花,朕亲眼看到的,而且还用剑砍了一个!” 说完,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只感觉腰间一阵空落,不由轻咦一声:“朕的剑呢?” “父皇什么时候挎剑了,儿臣怎么不知道?”赵昊继续装傻充愣。 一旁的来福胆战心惊,却不敢不附和赵昊:“是啊,奴婢也没看到什么剑!” 嬴政愣愣想了一会儿,再次追问:“朕来的时候没挎剑?” “没啊!” “这就奇怪了,朕明明记得朕挎了剑的!” 赵昊摊手:“那好吧,就让来福陪您在地道里找剑,儿臣还有点其他的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返回了楚南阁。 到了楚南阁西侧小院,看见樱落在做桂花糕,便笑着招呼了一句:“雷猴啊!” 樱落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赵昊,不由满脸惊喜:“大王回来了!”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切!我是想你怎么还不带我出巡!” “嗯?”赵昊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哼!” 樱落哼了哼,不愿多说。 赵昊亲热的搭住了她的肩膀,笑道:“爸爸答应你的事,肯定不会食言,你放心吧!” 樱落俏脸一红,又故作镇定地问道:“我听说,东巡有很多人,到时候,你会带其他婢女吗?” “肯定啊!”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身边就带着你这么个婢女,能看不能用,你让我怎么活?” 说着,眼珠子一转,挤眉弄眼道:“要不,今晚你陪我,试试水?” “你!” 樱落气得一扭细腰,直接甩开赵昊,愤然道:“你答应不碰我的!” “对啊,我答应了不碰你,但没让你多管闲事!”赵昊耸肩道。 “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心死在女人身上!” “在本王这里,只有耕坏的田,没有累倒的牛!” 樱落一声冷笑,却没有再多说。 赵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做的桂花糕,然后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吧唧了几下,感觉味道还不错,又嬉皮笑脸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婢女,就我两位师姐!” “啊?” 樱落有些意外,赵昊会跟自己解释,心中窃喜的同时,又有些惆怅,自己现在是赵昊的婢女,是不是要伺候他两位师姐。 若是他两位师姐不喜欢自己,欺负自己,那该怎么办? 却见赵昊又一脸无奈地道:“她们跟你一样,只能看,不能碰!” 听到这话,樱落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满脸纠结,隔了片刻,才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轻咬贝齿道:“把手伸过来。” “嗯?” 赵昊有些疑惑,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樱落用手握住他的手臂,然后套了一下,细若蚊音地道:“我其实可以帮您这样” “啊?”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樱落,直到她脸颊红透了,才暧昧一笑:“想不到,你还会这手艺~~” 听到这话,樱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原来是不会的,是跟我王兄的婢女学的.” “她们怎么会教你这个?” “说是跟她们学的,其实是偷学的.” “怎么偷学?” “这” 樱落语塞,不知该怎么开口。 “快说啊!” 赵昊激将道:“你平时不是挺勇的吗?怎么现在吞吞吐吐起来了?” “我哪有!” 樱落嗔了赵昊一句,然后环顾左右,发现没人经过,便轻声细语地道:“是一段时间,我王兄沉迷于女色,以至于神形消瘦,经常传唤医者!” “我母亲觉得奇怪,就让我去查看” “那晚,我在屋顶,掀开瓦片往下看,看见一群婢女围着我王兄.” “围着你王兄干嘛?!” 赵昊快要被樱落急死了。 只见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就是做我刚才做的那种事” “卧槽!” 赵昊浑身一激灵,不由道:“你王兄就不怕秃噜皮儿了吗?” “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 樱落被赵昊问得面红耳赤,连忙捂住自己的俏脸。 赵昊见状,顿时笑了:“羞死人了你还看?而且还学会了!” “啊——!” 樱落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求保底月票啊!(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狗官!一群狼狈为奸的狗官!【求订阅啊】 洛阳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有十几户农家。 之前大秦横扫六合之际,不少受伤的军卒留在了当地,随着他们的亲人汇聚到这里,便在这里安了家。 尽管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但骨子里那种老秦人的彪悍风气,却没有多少收敛。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流民四野的环境中,安然至今。 可是,安然并不能填饱肚子。 随着流民不断的增加,粮食一天一个价,原本家中尚有的存粮,此时已经没有了。 十几户农家,不知怎么解决温饱问题。 作为村里的里长,李四虎头发都愁白了。 “里长,秋收还有一两个月,我们家里的粮食都没有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等秋收吧!” 一个村民愁眉苦脸的看着李四虎。 李四虎抬头扫了眼村里的众人,见他们一個个饿得面黄肌瘦,不由摇头叹息:“我家里还有几袋粟米,你们先拿回去吃,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里长家也有几口人,给我们了,你家吃什么?” “对啊里长,几袋粟米也吃不了多久!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我们每晚还要看着田里的庄稼,前天二狗还在草堆里看到了流民,想来有人在打我们庄稼的主意!” “狗日的流民,活腻了,谁敢打我们庄稼的主意,我打死他!” “流民人多势众.” “怕什么,大不了都不活了.” “好了,都别说了!” 见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激动,李四虎连忙高声打断了他们。 这时,远处跑了一名身材干瘦,衣衫褴褛的青年,张着一口大黄牙,手舞足蹈:“有有有有救了!” “嗯?” 众村民寻声望去,不由满脸疑惑。 李四虎也紧皱眉头,沉声道:“什么有救了,二狗,你把舌头捋直了说!” “里里长我刚听蔡先生说,城里开始放粮了” 那名叫二狗的青年,气喘吁吁地道。 “蔡先生?” 李四虎眉头大皱,似乎对这位蔡先生意见很大:“谁让你跟他说话的?不是让你简则他绕道走吗?” “我,我” 二狗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其余村民互相对视,不禁面面相觑。 这位蔡先生,名为蔡赐。 是响应朝廷教育爱国运动来三川郡支教的。 他刚来村子的时候,李四虎就不怎么待见他,因为李四虎觉得他是个骗子。 什么读书识字,正经老百姓谁学这玩意儿? 村里之前不是没有读书人,结果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勉强娶个老婆,都因为太穷,最后和离了。 尤其是这个蔡先生,还不是老秦人。 他可不敢把村里的孩子交给他。 这些六国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秦的仇人。 让仇人教育大秦的下一代,这不是祸害大秦吗? 要不是蔡赐手里拿着朝廷的文书,他早就将蔡赐赶出村子了。 就算是现在,蔡赐也只能住在村口,替村里人写写书信,读读报纸,村里人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怕李四虎发火。 如今二狗说城里在放粮,还说这消息是蔡赐告诉他的,本就对蔡赐有些好感的村民,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只见一个村民壮着胆子道:“里长,蔡先生每日都会收到城里送来的报纸,想来消息不会有假,要不,咱们去城里看看?” “看什么看!我大秦治灾不赈灾,谁敢违法?” 李四虎没好气的怼道。 他不及弱冠便随军出征,在军中搏杀出了一个前程,运气不错,获得了爵位。 对秦法的了解也比普通村民更多,所以根本不信朝廷会赈灾放粮。 一定是那个蔡先生在糊弄他们,想让他们犯法,祸及村里。 六国人,果然恶毒! 想到此处,李四虎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盯着二狗:“蔡先生在哪?” 二狗见李四虎目中带火,不由脖子一缩,连忙答道:“在村口!” “走!跟我去找他!” 李四虎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一村村民朝村口敢去。 与此同时,村口一间茅草屋内。 一名长相清秀,身穿宽松长袍的青年,正满脸郁闷的望着无际田野,喃喃自语:“秦王昊啊秦王昊,我可被你害苦了” 前两个月听闻秦王发布招贤令,年仅十八岁的蔡赐便以此为由,告别家人,赶来三川郡。 他虽然自幼求学,但对经世之道却兴趣缺缺,反而对辞藻华丽的诗词歌赋非常感兴趣。 求学十余载,治世本事没学多少,作诗却是一把好手。 但只凭这个,显然考不了科举。 当然,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考科举入仕。 毕竟他父亲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吏,叔叔是一个商人,衣食无忧。 他来三川郡,也主要是想看看旧韩之地的风景,倒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 在三川郡转悠了半年,感觉三川郡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既没有旧韩之地的风俗,也没有传说中的民治,总之就是一片混乱。 后来廷尉秦王在推行教育爱国运动,他便直接报了名,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因为经常读报纸的他,很崇拜赵昊的才学。 特别是这教育爱国运动是赵昊推行的,更让他兴趣满满。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动登门,和里长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不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态度恶劣的不让他进村。 其实这种情况,蔡赐也早有预料。 他父亲治理的当地,老秦人对他们这些六国人也不怎么待见。 但这也没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申请调离这个村子,去别的村子支教。 结果,洛阳城乱成了一锅粥,他的申请书迟迟没有得到批复,他只能留在这个村子,哪也去不了。 每日一边遭受村民们的嫌弃,一边帮他们读报纸,写家书,日子过得非常痛苦。 半个时辰前,一名送报纸的差役告诉他,三川郡的官吏正在城里放粮,他本能的意识到此不同寻常,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二狗,希望通过李四虎的关系,去城里一趟。 尽管李四虎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但这次机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蔡赐思绪万千的时候,李四虎带着一众村民,风风火火的来到村口,将他围在中间。 “我们村已经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敢在这妖言惑众,真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来人!将他绑起来,送官!” 李四虎义愤填膺的喝道。 几个村民连忙拿着麻绳,准备绑缚蔡赐。 蔡赐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道:“里长误会了,在下没有妖言惑众,放粮之事乃城里差役告诉在下的,您若不信,可以带在下去城里一探究竟!” 李四虎眼睛一瞪,本能的想要反驳。 不过,想到之前那位村民说的话,又觉得蔡赐不敢当众骗人。 犹豫了片刻,便皱眉说道:“今日报纸可有什么新鲜事?” “除了边关的战事,以及朝廷的新政,最值得提及的,便是太子亲征,秦王昊东巡” 蔡赐小心翼翼地答道。 李四虎眼睛一亮:“伱说秦王昊出巡了?可否来我们三川郡?” “这个报纸上没说,但三川郡应该在东巡路线上.” “此话当真?” “是不是真的,要去城里才知道!”蔡赐不敢对赵昊的东巡路线打包票,因为赵昊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万一赵昊没来三川郡,他在李四虎心中,估计更难信服。 好在李四虎也没有蛮不讲理,稍微沉吟了片刻,便环顾众村民道:“我先带蔡先生去城里一趟,你们好好看管田里的庄稼,莫让流民祸害了,不管结果如何,天黑之前,我必回来!” “好!” 众村民异口同声。 李四虎在村里的威望,显然很高。 蔡赐也如释重负。 只要他能去城里,就能扭转现在的尴尬局面。 如果赵昊真来了三川郡,那简直. 不用多想,一切将会迎刃而解。 另一边,洛阳城。 赵昊带着萧何,以及洛阳县令来到城外的时候,小吏们正在放粮、施粥。 满地流民,没有任何秩序可言,拥挤在施粥、放粮的草棚前排队,也看不出个先后。 而且赵昊观察,还有不少领完粮食又插入领粥队伍的人。 照理说,领粮食的人都是家庭困难,或家里人行动不便,无法喝到粥,需要拿粮食回去煮的流民,而领粥的人,则是就近的流民。 可这些插队的人,明显不是流民。 “大王,您看这些流民有何感想?” 洛阳令侧目看着赵昊。 赵昊满脸嫌弃地道:“臭不可闻.说实话,本王有些后悔了。”“呵呵.” 洛阳县令礼貌的笑了笑,心说我信你是棒槌。 却听赵昊又道;“哎!此处杂乱不堪,这群刁民为何不排队?” 洛阳县令淡淡地道:“放粮、施粥本就不合法,流民怎么可能守法,脏乱差以后会成为常态.” “哦?这么说,倒是本王的错了?” “不敢!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等大王多待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适应?” 赵昊冷笑:“若是适应了,将来岂不是变得跟这些刁民一样?” “依本王看,还是该派兵好好约束一下才是!” “有理!”洛阳县令笑了,当即朝身边摆手:“来人,依王令管教下面的黔首!让他们好好排队,如此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洛阳县令身边的武将立刻带兵冲进人群,用马鞭和剑鞘又打又砸。 饥饿流民哀嚎四起。 “啊——官爷,小民错了,别打我们.别打!” “啊,快跑啊!快跑啊!” “孩子,我的孩子!” 听到四周不断传来的哀嚎声,赵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却没有出言阻止。 这时,一旁的洛阳令轻咳两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对付刁民,就要下狠手,否则难以镇压不法” 他妈的! 让你维持秩序,你他妈就这么维持秩序的! 赵昊怒火中烧,一旁的萧何抢先一步开口:“住手!快住手!” 洛阳县令疑惑的看向萧何:“怎么,萧长史有问题么?” “哎呀,这些打呀杀呀的东西大王见不了,你看那人都流血了,大王一见血就头晕!” 萧何说着,扭头看向赵昊,只见赵昊一手遮面,像是怕得不行的样子,又道:“别吓到大王了!” “呵呵.” 洛阳县令笑了,果然呐,这些养尊处优的‘金丝雀’果然都是废物。哪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想来是先帝早有预感,自己驾崩后无人可继,这才散步秦王昊的威名,想要让他服众。 结果这一出来就露馅了。 心中越想越不屑,洛阳县令有些遗憾的道:“萧长史有所不知,本官也不想为难这些黔首,但手下轻了没作用,下重了他们又有怨气,本官当真左右为难啊!” 说到这,忽地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郡守也曾说过,对待流民必须用重法,否则流民难治!” “呵呵!” 萧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跳下马屁,道:“莫急,本长史有办法!” 说完,径自走到施粥的草棚里,抓起一把沙子扔进煮粥的锅里,高声道:“你们这些刁民,都排好队,否则再乱下去,本长史就多往粥里加一把沙子!” “!!!” 流民们闻言,怒目而视,却没有反抗的勇气,愁苦之下,只能老实缓慢的调整队形。 一部分领了粮食又想领粥的人,见粥里有沙子,暗骂了一声,便悄悄的离开了。 洛阳县令看得目瞪口呆。 老子只是贪,你他娘的却是个极品坏种。 撒完沙子,萧何拍了拍手,回到赵昊旁边。 赵昊看着下面的效果,朝萧何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少人眼里都带着怨气,但无所谓了。 本来他想利用的就是这些人的怨气。 洛阳县令捋着胡须打量了一眼萧何,笑道:“萧长史好手段!” 萧何满脸谦虚地道:“县令谬赞了!左右不过一群刁民,动手多费劲,还是留些力气放粮为好” “萧长史此言有理!” 洛阳县令附和了一句,随后朝身边人下令道:“都看清楚了吗?以后都按萧长史的办法放粮!” “诺!” 众人应诺一声,当即策马而出。 赵昊心中暗笑。 真是个白痴,被人带沟里了还不知道。 “那这里就交给县令了,这些流民能遇到县令,真是他们的福气!” 赵昊微微一笑:“本王还要去其他县城,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说完,便带着萧何等人离开了洛阳城。 与此同时,刚才的一幕恰好被蔡赐和李四虎看在眼里。 只见他们双拳紧握,满目怒火。 狗官!一群狼狈为奸的狗官!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本公子被酒色所伤,竟憔悴至此....【求订阅啊】 “有人去国尉府行刺了?” 李斯听到姚贾带来的消息后惊了一跳:“这太放肆了!” “谁都知道尉缭是赵昊的老师,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赵昊非常看重尉缭,如今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杀尉缭,就不怕他疯狂报复吗?”嬴丰皱眉道。 李斯沉吟道:“相比赵昊报复,我更担心他因为此事,又搁置东巡!”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答应了吗?” “他若那么守规矩,也就没能力活到现在了。” “这” 嬴丰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您次子李瞻跟赵昊不是好友吗?要不让他去接触赵昊?” “哼!” 李斯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道:“那逆子远不及他兄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去能做什么?” “可若不让他去,您说赵昊会怀疑我们与刺客有关吗?”嬴丰反问道。 李斯想了想,道:“怀疑是肯定的,但除了我们,还有赵高” “那”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不宜跟赵昊起冲突。我让那逆子跟着赵昊一起东巡,反正留在我身边也是废物!” 话音落下,李斯当即招来管家李福,让他去找李瞻回来。 咸阳娱乐一条街,百花楼。 自从李瞻上次被李斯毒打后,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每日留连烟花场所,连家都不想回。 此时,他正在百花楼包间里,搂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醉生梦死。 突然门外闯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李福。 只听他进门就喊道:“二少主,家主找您,快跟老奴回去吧!” “什么他娘的二少主!李由不在,我就是大少主!毛毛躁躁的,进屋先敲门懂不懂?” 李瞻满嘴酒气,一脸不耐烦地问道:“我阿父找我什么事?” “回回大少主,家主让您以他的名义拜访秦王昊,送一些礼物,并跟着秦王昊一起东巡.” “什么!?” 李瞻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福:“这是真的?” “是真的,您快跟老奴回去吧.” “哈哈哈!好!阿父终于想通了!可怜我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们走!” 说完,直接撇下怀中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女人还坐在床上呼喊着:“郎君,下次再来啊!” 李瞻此时已经走到门外,听到呼喊声,回头风骚一笑:“小娘子莫急,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身大踏步朝楼下走去。 紧接着一脚踏空,叮叮咚咚的滚了下去。 百花楼瞬间鸦雀无声。 二楼的李福和李家护卫彻底傻眼了。 一路摔到一楼的李瞻,趴在地上,满脸通红,半天没有起来。 良久,想好了借口才缓缓撑起上半身,恶狠狠地啐道:“本公子被酒色所伤,竟憔悴至此,自今日起锻炼身体!” 说完这话,李福与李家护卫对视一眼,连忙将他搀扶出了百花楼。 当李瞻带着李斯准备的礼物来到楚南阁的时候,赵昊非常意外,但听完李瞻的讲述,又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笑着接纳了李瞻和李斯准备的礼物。 至于尉缭遇刺这件事,他连自己遇刺都没有管,更何况自己老师遇刺。 而且以尉嫣然和尉缭的本事,想要伤他们也不容易。 所以,这件事赵昊压根就没打算管。 似乎跟李斯抱有同样的目的,在尉缭遇刺的第二天,胡亥终于踏上了前往渔阳郡的路。 也不知这里面是否有赵高的意思,可随行之人,除了胡亥挑选的几员大将,还有赵高和阎乐。 虽然章邯离开咸阳,骊山帝陵的监工需要另寻他人,但有李斯坐镇咸阳,似乎都不是问题。 而在胡亥启程的第三天,赵昊也开启了自己的东巡之旅。 出得咸阳,每过一县,赵昊必召当地县令询问民治情况。 虽然大秦最近动荡不少,但关中地区的郡县,还算安定。 有萧何、曹参、陈平等人为赵昊督查政务,赵昊也算轻松。 即便因为督查政务,会拖延一两日的行程,赵昊依旧不会放过一个多事之地。 如此,出了函谷关,整个东巡队伍忙得不可开交。 第一个三川郡,赵昊一行人就忙了三天三夜。 对赵昊而言,三川郡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其一,三川郡原本是周朝王室的京畿之地。 自吕不韦灭周以来,三川郡便是秦灭六国的战略要地,而三川郡力行秦法,尊崇秦令,民治等,都是是大秦最好的郡。 可就是这样的大郡,短短半年时间,竟然乱象从生。 其二,从山东数十万刑徒与各郡县征发的数十万傜役进入关中造陵后,毗邻关中的三川郡便成了各种问题的‘善后’之地。 难以计数的伤残劳工,被安置在三川郡,追随刑徒与探望傜役的老弱妇孺们,络绎不绝的汇聚三川郡。 如此一来,三川郡成了鱼龙混杂之地。 特别是洛阳河道的两岸,聚集着各种游荡的人群。 其中不乏乞讨,抢劫,杀戮案件发生。 洛阳城内外,更是动荡一片。 时任三川郡的郡守,叫苦不迭,连番上奏朝廷,却了无音讯。 “大王,是否要采用邯郸郡的办法,让三川郡以府库钱粮安置这些流民,再巡兵平盗?” 萧何拿着文书,郑重其事地问道。 赵昊想了想,道:“这位三川郡守,可有作为?” “若说毫无作为,三川郡至今还没有大乱,若说有所作为,三川郡的乱象,与他脱不了干系!”曹参笑道。 “这么说,他还挺中庸的.” “呵呵.” 曹参与萧何相视一笑。 赵昊又扭头看向陈平,皱眉道:“明日将三川郡郡守召来,我要亲自问话!” “诺。” 陈平应诺一声,随后拱手道:“还有一件事,大王可能要加快东巡进度了。” “何事?” 赵昊皱眉追问:“是不是渔阳郡那边的问题?” “不是,是云中郡。” “云中郡出事了?” “三日前,云中郡传来快报,匈奴突然袭击了云中郡!”陈平正色道:“目前还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但情况不容乐观!” “云中郡的守将是谁?”赵昊肃然道。 陈平答道:“守将名为郑秦,原蒙公麾下悍将,常年在匈奴腹地穿插,执行探查任务,后蒙公入狱,王离将他调任云中郡,帮他守卫九原、云中这一段长城防线。” “郑秦?” 赵昊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郑秦没什么印象。 但既然是王离安排的,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想了想,他又扭头看向萧何:“萧何,我们下一站是哪里?” “路过三川郡,下一站是陈郡。” “那下下站呢?” “陈郡正当旧楚要地,也是反秦势力最复杂之地,北与旧韩要地颍川郡毗邻,正是土地兼并最严重之地!”萧何如数家珍的说道;“这两地历来事多,不得不着重巡视!” “既然如此,那就将两地郡守召到一起,一并处理!”赵昊当即作出决定道:“你跟萧何去收集两郡情报!” “诺!” 两人对视一眼,应诺而退。 另一边,云中郡。 “呜——” 随着一声号角的低鸣。 一支数千人的匈奴部落,马蹄奔腾,出现在了云中郡境内。 长城上驻守的秦军将士,当即引燃了烽火台,向各方传递消息。 干燥的树木瞬间被火星引燃,却没有冲天的黑烟。 驻守的秦军将士也不慌张,转身拿起一块牛粪扔到火中,同时几个秦军将士对着一旁的柴火一阵放水。 很快牛粪和潮湿的柴火被扔到烈火之中。 阵阵黑烟陆续升起,夹杂着臭味和骚气。 “他娘的,你小子是不是上火了,这味儿可真骚!” 秦军屯长一边给弩箭上弦,一边打趣手下的兵士,从而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 众兵士嘿嘿一笑,也纷纷拿起长戈,或劲弩做好防守的准备。 随着第一个烽火台升起隆隆黑烟,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烽火台开始向更后方传递消息。 后方随时待命的传令兵,看到前方众多烽火台黑烟升起,当即拿出包中的豆饼喂给坐骑,随后翻身上马,直奔秦军大营而去。 与此同时。 正在巡逻的秦军骑兵,第一时间在千人将(掌管千余名士兵的将领)的带领下,向着烽火台支援而去。 长城各段的秦军也都加紧守备,防备匈奴人的袭击。 正在帅帐中查看地图的扶苏,忽然接到兵士汇报,说是发现数千匈奴入境。 扶苏闻言看了眼桌案上的地图,随后毫不犹豫地命令道:“点上五千步卒,两千骑兵随我北上!” 言毕,扶苏将地图收起,挥笔写莹莹小篆交给手下的传令兵。 “三日之内送到咸阳!” 传令兵连忙拱手应诺,随后快步退下。 扶苏则扶着佩剑大步走出帅帐,点起兵马直奔前线。 此刻的前线,驻守长城的秦军将士已经和匈奴交上了手。 虽然驻守的秦军将士只有百余人,但依托长城的保护,和外面的匈奴人打得有来有回。 而且匈奴的装备远不如秦军将士,箭矢甚至都还是用的骨箭。 不过骨箭之上黑乎乎的,显然是粘上了什么东西。 即使秦军将士身穿皮甲铁甲也不敢和他们中门对狙。 一方面匈奴人多势众,射出的箭矢数量远超秦军。 另一方面则是弩箭比之弓箭发射速度不占优势。 一旦不小心被匈奴那黑乎乎的骨箭射中,也许自己就会因此中毒身亡。 “注意规避箭矢,大家小心应对!” 百人将手持佩剑指挥着手下的百秦军的劲弩射出铁制弩矢,强大的威力直接将前排的匈奴射手掀翻在地。 匈奴人也是人,看到秦军劲弩的威力后也会害怕。 不少匈奴人一边射箭,一边后退,却又被他们的头领呵斥着上双方对射一阵后,匈奴率先停止了射击。 毕竟拉弓射箭无法持久,射手们的手臂也开始酸痛。 相比之下用腰腹之力,上弦的秦弩持久力更强。 秦军将士们依旧能够继续射击。 看到匈奴人停止了射击攻势暂缓,秦军将士也趁机休整。 百人将看着前来汇报情况的两个屯长问道:“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我屯三人阵亡,七人轻伤!” “我屯两人阵亡,五人轻伤,其中一个人弩弦绷断,伤到面颊!” 百人将点点头,伤亡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弩弦绷断,这让他有些不满。 因为这算是较为严重的军备事故。 排除兵士操作不当,就是军械质量出了问题,要追究匠人的责任。 “弩弦绷断之事,我会上报,相信上面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百人将的话音刚落,匈奴那边忽然传出一阵喧哗,接着方才畏惧秦弩的匈奴人怪叫起来。 随后秦军将士便看到匈奴人竟然扛着简易的木梯冲了过来。 这让驻守了长城多年的百人将也有些愣住。 以往匈奴受挫,多半就会另寻薄弱之地再攻打。 今日竟然准备了木梯,这显然下定了决心要攻打自己啊。 此时,百人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对着手下士兵喊道:“烽火已经燃起,不出半日定有援军,弟兄们顶住匈奴,战后咱们一起去砍他们的脑袋换军功!” 众兵士闻言握紧手中的兵刃,跟着大喊道: “军功,军功!” “大秦万胜!” “呜——” 匈奴人号角声再度响起,数千匈奴人握着铜剑铁刀,甚至是骨刀,怪叫着冲向长城。 秦军兵士靠着长城的遮挡,疯狂地向冲来的匈奴人发射弩矢。 匈奴人也毫不示弱,组织射手掩护冲击部队。 一时间天空中,骨箭和弩矢交杂在一起。 冲击的匈奴人一片片倒下。 秦军将士也有人不慎中箭,却依旧咬着牙坚持反击匈奴。 “郑将军,接到汇报,已经有一支千人骑兵提前去支援了!” 扶苏听到手下汇报,眯着眼点了点头,随后抬手勒令大军停止前进的步伐。 “就算有千人支援,我们也不能只想着防御!” 扶苏道:“准备出长城,围杀这部匈奴人!” “吼——” 听到扶苏的命令,秦军将士为之振奋。 求保底月票。(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赵昊:说谢谢!【求订阅啊】 围杀匈奴人,只要能够斩下匈奴人的首级,那就是活生生的军功啊! 众将士高吼着围杀匈奴,快步跟着扶苏继续前进。 此时被匈奴攻击的秦军已经伤亡近半,匈奴人凭借人数优势,硬是踩着自己同袍的尸体,冲到秦军驻守的小关隘下面,甚至有几个健壮的匈奴人已经通过简易的木梯,登上了长城。 原本负责指挥的百人将此刻也拿起长戈顶在最前面。 他手下的两个屯长,有一人已经战死了,另一人则重伤。 兵士们也多半伤痕累累。 虽然秦军因为伤亡过半,显得士气低迷,但依旧咬牙坚持。 “岂曰无衣!” 百人将见状,高喊一声,同时将爬上城头的匈奴人一戈戳死。 其余兵士闻言,纷纷围聚在百人将身旁,也跟着高吼起来。 “与子同袍!” 重伤的屯长也在此刻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扑倒登上关隘的匈奴人。 “爷爷还有两个儿子,爷爷死了,长子袭爵,次子也要从军,狗日的匈奴人,爷爷不怕你!” 屯长高吼着,开口咬在了匈奴的喉咙处。 被咬住喉咙的匈奴人拼命挣扎,用手中的剑柄猛砸这屯长的脑袋,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随着屯长的疯狂撕咬,匈奴人开始惨叫起来,但声响渐渐变小,最后没了动静。 而屯长的脑袋也被砸出了一个坑,显然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匈奴人纵使野蛮,也没见过这等可怕的场景,不由产生畏惧。 “风!”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天边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前来支援的千人骑兵终于到了。 百人将见状,连忙大喊:“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快反击匈奴,给战死的同袍报仇。” 骑兵们翻身下马,鱼贯着冲入关隘,登上长城。 原本精疲力尽的秦军将士,此刻再度爆发出斗志,挥舞长戟将登上关隘的匈奴人逼到城垛旁。 城下的匈奴部落酋长看到原本就要拿下的关隘竟然又稳住了阵脚,当即怪叫着指挥部众继续攻城。 只是如今关隘中千余援军再看到拼杀的惨状后,各個怒发冲冠,手上的秦弩更是毫不留情。 随着秦军将士扣动弩机,秦弩也发出呼呼的怒吼,数百支弩矢被射出。 冲击的匈奴人瞬间被射翻了一大片。 而这只是第一波弩矢。 秦军像割韭菜一般将攻城的匈奴人射翻。 数百支秦弩对于数千匈奴来说便是降维打击。 他们只有皮甲或厚厚的布衣,根本无法抵御秦弩的威力。 何况还是密集射击的秦弩,他们想逃也逃不掉。 在弩矢的覆盖下,匈奴人连墙脚都摸不到。 匈奴酋长脸色阴沉如水,思索片刻后对着身旁的心腹挥手示意。 “呜呜呜——” 号角声再度响起,匈奴人如蒙大赦,飞快地从秦弩的覆盖下逃走。 关隘上的秦军将士见状,知道匈奴人这是撤退了。 已经脱力的守军靠着城垛大口喘气。 支援而来的千人将拍了拍百人将的肩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数千匈奴人攻打,你们百余人顶到我们前来支援,我会向大将军为你请功!” 百人将听到这话,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那名和匈奴人同归于尽的屯长。 就在众将士准备休整一番等匈奴退走后,去割首级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吼让他们为之一惊。 “风!” “风!” “大风!” 扶苏统率两千骑兵出现在了长城外面。 显然是从其他关隘出的长城,奔驰而来。 匈奴人没想到秦军竟然还有援军,震惊之余,心中便只剩下恐惧。 而扶苏统率的骑兵则是秦军独有的弩骑兵。 骑弩因为在马上上弦的原因,威力要小于步弩,但骑弩使用的弩是连弩,对于皮甲或无甲的匈奴人,更是降维打击。 “放箭!” 扶苏抽出佩剑指着惊恐的匈奴。 两千弩骑兵发出怒吼,两千箭矢先后射出。 匈奴人看着铺天盖地的弩箭,心中陷入了绝望。 “放箭!” 第一波弩矢后,扶苏又紧接着指挥放出了第二波箭矢。 第二波弩矢后,匈奴人彻底崩溃,完全不管首领的命令,四处逃散。 “围杀!” 扶苏缓缓吐出两个字,手下弩骑兵收起骑弩,抽出佩剑向着逃散的匈奴人追去。 而五千步卒也急行军赶到,和骑兵完成了包围。 匈奴酋长眼看大势已去,连忙对着身旁一个中原人求助。 中原人见状,连忙上前,高喊着说道:“敕勒酋长愿意投降!” 扶苏闻言冷笑一声,对着副将挥手说道:“匈奴酋长杀了,把那个中原人给我抓回来!” 另一边,在距离长城关隘不足十里的高坡上,猎骄靡骑在马上,静静看着扶苏围杀敕勒酋长。 一旁的稽粥大为不解的道:“兄长为何要让敕勒部送死?” “敕勒是白羊王部落的酋长,白羊王与大单于始终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次围杀,能让白羊王跟我们一条心,共同对付秦人。” 猎骄靡说到这,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当然,利用敕勒,也并非是完全为了激发白羊王对秦人的怒火,而是计算秦军支援的时间,以及支援的方向。” “从刚才的战斗可以看出,秦军的装备又提升了,而且每个小关隘的战斗欲望,依旧很强烈。但战线太长,不适合全线防守,你看那小关隘的人都死了大半了,援军才赶到。” “兄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抓住这个弱点,多段攻击?让秦军首尾难顾?”稽粥若有所思的道。 猎骄靡想了想,道;“多段攻击,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应该从秦军装备上入手!” “怎么入手?” “秦军弩箭虽然不可匹敌,但我们可以想办法遮住弩手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我们的士兵,如此一来,攻城要简单不少!” “那要如何遮住他们的视线?” “呵呵.” 猎骄靡笑了:“秦军之前的做法,给了我思路,我们可以像他们点燃烽火台一样,制造浓烟!” “您是说牛粪和湿草?”稽粥眼睛大亮。 猎骄靡笑而不语,随即调转马头,直奔身后的匈奴大营。 只见高坡之下,连绵数里的白色帐篷,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数匈奴骑兵在帐篷周围奔腾,扬起一阵阵烟尘。 与此同时,三川郡郡守府大堂。 赵昊大马金刀的坐上了郡守的位置,面前站着一群小官。 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这些人似乎知道赵昊的行事风格,一个个都不敢跟他对视。 见状,赵昊微微一笑,尽量用比较平易近人的语气开口:“诸位不要紧张,今日召诸位来,是想简单交代点事。” “三川郡的情况,本王已经知道了,做得好的,本王会论功行赏,做得不好的,本王会按律处罚,但问题还是要解决,听懂了吗?” “听懂了” 十来个官吏缩着头,小声回道。 “大声点,本王听不见!” 赵昊有些不悦地皱眉道:“这么小声还敢当朝廷命官?!” “听懂了——!” 众官吏闻言,连忙扯着嗓子呐喊。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说着,举起手中的一个本子,沉声道:“这里记载着诸位贪腐的所有证据,此物还未上报朝廷,本王也没心情过目; 限你们三日之内,把贪墨的钱粮上缴府库,本王会找人核查。”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七日之内,派人出去给我搜回县乡亭贪墨的钱粮!” “若是与册上的数额不符,或者本王觉得不够,那诸位的命运,就不在本王手中了.” “听懂了吗?” “听懂了——!” 众官吏大感诧异的同时,满是感激。 如果赵昊按秦律处罚他们,他们一个个只有死路一条,可赵昊却没有按秦律处罚他们,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德。 只见赵昊缓缓离开座位,绕着他们走了一圈,每走到一个人面前,那个人便深深地低下了头。 “从今以后,本王让你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若是全力配合,诸位相安无事,都能吃上好果子。” “若是趁乱别有用心,九族俱灭!明白吗?” 众官吏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那句‘本王让伱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这是要培养造反势力吗? 难道秦王真要取而代之? 到时候他振臂一呼,自己等人若不响应,会死得很惨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里,众官吏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赵昊皱了皱眉,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又语重轻长的道:“你们也不必太紧张。” “本王这个人其实挺随和的,但是呢,如果你们不听本王的,本王会很难搞!” “你们不要看本王年纪小,要是惹火了本王.” 赵昊说着,噌的一下拔出腰间的佩剑,满脸狰狞地道:“那就只能见血了!” 众官吏一哆嗦,齐声大喊:“明白了!” 见pua成功,赵昊拿着剑鞘比划了几下,才插回佩剑。 “现在,所有人各归各位,各司其职!” “诺!” 众官吏应诺而退,如释重负。 没过多久,陈平又领着三川郡郡守来到府衙大堂。 按照原历史记载,三川郡郡守应该是李斯长子李由,但因为赵昊着重发展会稽郡,让李斯嗅到了会稽郡的潜力,便将李由安排到了会稽郡担任郡守。 而现在这位三川郡郡守,则是赵昊不怎么熟悉的嬴秦宗室。 “臣三川郡郡守嬴易,拜见大王!” “免礼。” 赵昊抬手示意嬴易免礼,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嬴易:“论辈分,本王应该叫你一声皇叔,对吧?” “臣不敢!” 嬴易躬了躬身,并没有跟赵昊认亲的打算。 赵昊撇了撇嘴,又道:“刚才那些人,什么都招了,郡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臣奉公守法,问心无愧,大王想要臣说什么?”嬴易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直视赵昊。 相比之前的那些官吏,他对赵昊似乎毫无畏惧。 赵昊笑了:“郡守说自己问心无愧,那本王想问一下郡守,您有心吗?身为我嬴秦皇族的一份子,吃着朝廷的俸禄,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当真问心无愧吗?” “说话要凭证据!大王有证据吗?” 嬴易沉声说道,脸色非常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小辈竟如此不给他面子。 他兄长嬴丰可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他自己也是一方大员。 就算赵昊是大秦唯一的王爵,也不能随意污蔑他。 却听赵昊又笑了:“证据?粮仓里的粮食难道还不够么?你圈占的那些土地难道还少吗?洛阳城外,饿殍遍野,难道还不够吗?你下面那些官吏的口供难道不是证据吗?” “奉公守法?你告诉本王,你守的哪门子法?” 说着,再次拔出腰间的佩剑,冷冷道:“你可识得此剑?” “你你想做什么.” 嬴易颤抖着手指着赵昊,怒气而笑:“王不能私刑!未经廷尉府审理,您不能杀我!” “谁说本王要杀你了?”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本王只是提醒你,你的把柄在本王手中,要么乖乖听话,要么鱼死网破,纵使本王不能杀你,但让你死的手段,本王至少有一百种!” “这” 嬴易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真不杀我?” “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那些下属,看看我有没有责罚他们”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明日城外开仓放粮,由你主持!” “就这?”嬴易满脸狐疑。 赵昊笑着耸肩:“不然呢,你以为多难?” “可是,就算将府库里的粮食都发放了,也无法救助所有流民!”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让你手下的官吏去搜查县乡亭贪墨的粮食了!” “?”嬴易闻言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赵昊惨然一笑: “呵,你厉害,明知府库的粮食不够救助流民,还搜罗县乡亭的粮食放粮,这是要让三川郡乱起来对吗?” “想不到你脑子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了嬴易一眼,随后意味深长的笑道:“说谢谢!” 嬴易:“.”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一个个怂包,有贼心没賊胆【求订阅啊】 三国演义里面有一段意难平,就是那位粮草官。 曹操知道粮草官没有错,他自己也知道,可最终还是被杀了。 而他的死,也成功转移了矛盾,稳定了曹操军心。 赵昊的做法,如出一辙。 先让三川郡乱起来,让流民们发泄他们的怨气,再将这些本来就有罪的官吏推出去,给他们出气。 虽然三川郡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但至少短时间内,三川郡不会再出现叛乱。 而这,正是赵昊目前最想要的。 因为三川郡的问题是个复杂的问题,特别是刑徒这种历史遗留问题,不是说放了那些刑徒,或者重新安置就能解决的。 还有那些全国各地汇聚而来的流民,也不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能解决的。 目前只能求稳,再一一解决。 可是,嬴易根本不想配合赵昊,甚至有些绝望。 等了大概片刻钟,赵昊突然感觉眼前的嬴易有些不对劲,只见他两腮鼓起,眼睛血红,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紧接着,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卧槽!” 赵昊下意识暴了句粗口,大步冲向嬴易。 只见嬴易竟然咬断了自己的半条舌头,鲜血从口中涓涓流出。 半条舌头落在了大堂地板上。 嬴易紧咬着牙关,既没呐喊,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满眼怨毒的盯着赵昊,嘴角挂起一抹带着鲜血的笑容。 这一幕顿时让赵昊心头火气,立刻朗声大喊:“师兄!快传医生,快传医生进来!” 门外的无涯,也不管门内发生了什么,立刻冲出去传唤医生。 没过多久,大秦医馆培养出来的白大褂医生便来到了堂内。 一进堂内,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将嬴易按在桌案上,无涯瞬间反应过来,也跟着他按压嬴易。 舌头那么大块地方,短期流血量应该不容易致死,否则古代割舌头的刑法也不会顺利实施。 因为割舍容易死的话,为何不直接判死刑? 所谓咬舌自尽,大概率是血块堵住了气管,或者呛血窒息而死。只要解决了这些问题,基本不容易死。 赵昊将嬴易按在桌案上的姿势,便是防止血液倒灌的姿势。 但医生却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急得赵昊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啊!快救人啊!” 医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大王!这没法救啊!止不住血,舌头都掉下来了,没法治他死定了” 草! 这个没用的东西! 赵昊急得满头大汗,想不到嬴易这狗东西这么狠,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自己让他配合一下就想不开自杀? “公子,这人怕是不行了,要不就算了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赵昊心中的烦躁,无涯一边按着嬴易,一边安慰他。 赵昊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脑子一直在思索解决办法,口中还不断开导嬴易: “嬴易!你好歹也是嬴秦宗室,就算犯了事,也罪不至死,有什么想不开的,大不了回咸阳享福,不要放弃活着的希望,要坚持住!” 嬴易听到赵昊说话,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来了,挣扎得更剧烈了。 “李瞻!给本王拿块火碳来!把他舌头给本王烫熟了!” 李瞻闻言浑身一激灵,来不及任何迟疑,转身就走。 听到赵昊要烫熟自己的舌头,嬴易剧痛之下仍感觉头皮发麻,恨不得破口大骂,奈何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医生哪见过这种场面,只感觉裤子开始一点一点的湿润。 都说秦王昊是个狠人.没想到这么狠看来以后要小心伺候了。 不多时,李瞻就拿着一把火钳,夹着火红的木炭走了进来。 因为赵昊的关系,东巡团里的人都喜欢喝茶,闲来无事煮茶喝,成了他们的习惯。 所以这煮茶用的木炭,随时随地都有,也不算难找。 可李瞻拿着木炭,却不敢靠近嬴易,看得赵昊满头黑线,只能让灌婴接过火钳,来到嬴易身边。 只见灌婴一手捏开嬴易的嘴,一手将火炭又快又准的捅到嬴易的舌头上。 刺啦一声,一股难闻的白烟就从嬴易口中冒出。 血顿时止住了。 厅内的众人几欲作呕。 嬴易疯狂的挣扎着,但四肢已经被死死的按住了。 赵昊忍不住别过头。 他虽然行事狠辣,却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这一幕属实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在场众人,除了灌婴,几乎所有人都别过了脑袋,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 等到火炭从嬴易口中取出的时候,血已经没有了,人却疼晕了过去。 赵昊连忙放开他,示意无涯将他摆在桌案上,躺平。 “医生,你赶快给他把把脉,看看他死了没?” 赵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气无力的说道。 医生欲哭无泪,心说这么玩,换个健康的人都活不了,更何况是個咬断舌头的人。 不过,赵昊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低声应承:“大王放心,臣会竭尽所能救他的” 看着陷入昏迷的嬴易,赵昊眉头紧皱。 这狗东西到底在怕什么,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自己忽视了什么问题? 就在赵昊百思不得其解的下一刻,陈平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昊眼睛一眯,扫视了一眼堂内的众人,沉声道:“医生在这,灌婴一个人看着就行,其他人先出去!” 说完,又朝陈平招手:“陈平,跟我来!” “诺。” 陈平应诺一声,直接跟着赵昊来到后堂,寻了一个小房间。 一进房门,陈平便好奇追问:“大王,郡守发生了何事?他畏罪自杀了?” 赵昊摇头:“没有,我告诉他,他的把柄在我手上,并让他配合我放粮,突然就咬舌自尽了!” 陈平有些迷惑地道:“没理由啊?就算他配合大王,也不会马上死,何必受这样的折磨?” “是啊,我也想不通,看这个情况,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能让一郡郡守畏罪自杀,而且还是嬴秦宗室,谁能有这么大能力的,绝非泛泛之辈.看来除了赵高李斯,还有一个大麻烦!” 赵昊说这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唐举之,可唐举之是如何将手伸到三川郡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而且嬴易的身份还是嬴丰的弟弟。 以嬴丰与李斯的关系,他也没必要追随唐举之。 “你说.他在害怕什么?” 陈平眼皮低垂,仔细思索着。 隔了片刻,他才忽然开口道:“据臣调查,嬴易来三川郡担任郡守不过半年,却非常了解三川郡的各种势力,仿佛担任三川郡郡守几十年一般; 而且,正因为嬴易对三川郡的了解,才让他在三川郡如鱼得水,即使这里案件频发,也没有真正乱起来!” “如此说的话,嬴易还是好官?”赵昊有些古怪的反问道。 陈平想了想,道:“至少在臣调查的那些人口中,他的口碑还算不错!” “那他犯的的那些罪?” “也是事实!” “这就奇了怪了”赵昊一拍额头,眼珠子乱转,纳闷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或者说,是谁的人?” “要不等他醒来,我去审问他?” “他连死都不怕,你去审问也未必好使.”赵昊摇头道。 陈平若有所思的道:“能让他这样悍不畏死的保密,幕后之人定是拿住了他什么把柄?” “把柄?” 赵昊一愣。 却听陈平又道:“说不定这把柄就是他孩子!” 赵昊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陈平仰头笑着感慨道:“那是因为大王没有孩子,等大王有孩子就知道了。若我孩子在别人手中,我也愿意咬舌自尽保他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怎么,你想成家生孩子了?” 赵昊笑呵呵地打趣陈平道:“我那几位皇姐,有没有看上的?” “啊?这” 陈平有些尴尬的红了下脸,急忙摆手道;“平不敢奢望!” “不敢奢望的意思是,有看上的?” “大王,我们不是在说嬴易郡守的事吗?您看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个个怂包,有贼心没賊胆,活该单身!”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陈平一眼,然后摆摆手:“走,跟我再去审一审嬴易的狗腿子!” “诺!” 陈平应诺一声,很快来到关押郡丞的房间,此时郡丞双目失神,捂着裆部瘫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赵昊一来,立刻浑身一哆嗦。 “大大王” 说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叫屈道:“大王,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本王从不冤枉一个好官,也不会放过一个坏官,郡守之前说自己奉公守法,现在却快死了,畏罪自杀,还在府衙大堂抢救,你觉得本王会信你这一面之词吗?” 赵昊冷笑道:“老实配合本王,本王不但能让伱活命,还能让你官复原职。” “本王问你,嬴易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郡丞低着头,只强调了这么一句话。 赵昊与陈平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当即换来几个人,将郡丞架出了房间。 郡丞惊恐的挣扎着,想要求饶,但随着铁门关上的片刻,求饶成了痛苦的惨叫。 等他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大大王,我我知道的东西有限,您说过要留我命的,您发誓,您不能杀我.”郡丞喘着粗气说道。 赵昊表情淡淡地道:“本王从不骗人,你若老老实实交代,本王发誓,绝不杀你,但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郡丞:“你可以说了。” 郡丞犹豫了片刻,最终压低声音道:“郡守背后确实有人,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从来不跟郡守直接联系,但三川郡的所有事,都离不开这个人的掌控,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这么厉害?” 赵昊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你是怎么知道的?” “嬴易虽是嬴秦宗室,却从未管理过郡县,连军政都知之甚少。可是,自从他上任以来,原本跟前任郡守不对付的郡尉,突然变得很听他的话,连三川郡不少大族族长,都成为了他的座上宾,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三川郡不少大族的族人,曾在旧韩朝廷任职,秦灭韩后才归顺秦的。他们与秦官一直有隔阂,成为秦官的座上宾,纯粹无稽之谈,可嬴易却做到了!” “正因为如此,我开始怀疑嬴易,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某日从咸阳发来的急报,嬴易不在郡守府,是我接手的,他回来后大发雷霆,我才知道他背后有人指使?” “就因为这个,你就断定他背后有人指使?” “这个只是一环,最重要的一环是之前发生的事,因为洛阳被四野流民搞得乌烟瘴气,有人建议将郡城迁移到荥阳,嬴易始终拿不定注意,后来接到这份急报,他才下定决心的!” 闻言,赵昊与陈平对视一眼,暗道果然如此。 只不过这件事依旧有些异常的古怪。 嬴易一个无名之辈,怎么能接手这么多事,而且,他做的那些事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事,为何要畏罪自杀? 难道是背后之人没让他配合自己,他不敢擅自做主,才以死表忠心? 这也太扯了吧! 赵昊越想越无语,决定不再追问幕后之人,转移话题道:“旧韩大族在三川郡有多少人为官?” 郡丞想也没想的答道:“为官者不多,为吏者有十几人,不过都是些乡亭小吏,唯一一个在郡府任职的主簿,前两天被盗匪杀了。” “哦,还有这事?” 郡丞迟疑了一下,道:“原本嬴易是想让他代替我的,结果大王东巡来了三川郡,这件事就搁置了。他便是在大王进驻三川郡那天遇害的.” “呵,倒是巧了!” 赵昊一听就笑了。但也没有再多问,便满意的拍了拍郡丞的肩膀,语重轻长的道:“你回答得不错,本王很满意,在此安心养伤吧!” 说完这话,便带着陈平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来到门外,赵昊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道:“嬴易的事先不管,让那几个罪官回来放粮,我猜明日会有一场好戏,咱们静观其变!” “那几个罪官” “老百姓最喜欢看的就是杀罪官,让他们看个够!” “这” 陈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拱手应诺。 他知道,好戏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狗官!一群狼狈为奸的狗官!【求订阅啊】 洛阳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有十几户农家。 之前大秦横扫六合之际,不少受伤的军卒留在了当地,随着他们的亲人汇聚到这里,便在这里安了家。 尽管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但骨子里那种老秦人的彪悍风气,却没有多少收敛。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流民四野的环境中,安然至今。 可是,安然并不能填饱肚子。 随着流民不断的增加,粮食一天一个价,原本家中尚有的存粮,此时已经没有了。 十几户农家,不知怎么解决温饱问题。 作为村里的里长,李四虎头发都愁白了。 “里长,秋收还有一两个月,我们家里的粮食都没有了,总不能饿着肚子等秋收吧!” 一个村民愁眉苦脸的看着李四虎。 李四虎抬头扫了眼村里的众人,见他们一個个饿得面黄肌瘦,不由摇头叹息:“我家里还有几袋粟米,你们先拿回去吃,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里长家也有几口人,给我们了,你家吃什么?” “对啊里长,几袋粟米也吃不了多久!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我们每晚还要看着田里的庄稼,前天二狗还在草堆里看到了流民,想来有人在打我们庄稼的主意!” “狗日的流民,活腻了,谁敢打我们庄稼的主意,我打死他!” “流民人多势众.” “怕什么,大不了都不活了.” “好了,都别说了!” 见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激动,李四虎连忙高声打断了他们。 这时,远处跑了一名身材干瘦,衣衫褴褛的青年,张着一口大黄牙,手舞足蹈:“有有有有救了!” “嗯?” 众村民寻声望去,不由满脸疑惑。 李四虎也紧皱眉头,沉声道:“什么有救了,二狗,你把舌头捋直了说!” “里里长我刚听蔡先生说,城里开始放粮了” 那名叫二狗的青年,气喘吁吁地道。 “蔡先生?” 李四虎眉头大皱,似乎对这位蔡先生意见很大:“谁让你跟他说话的?不是让你简则他绕道走吗?” “我,我” 二狗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其余村民互相对视,不禁面面相觑。 这位蔡先生,名为蔡赐。 是响应朝廷教育爱国运动来三川郡支教的。 他刚来村子的时候,李四虎就不怎么待见他,因为李四虎觉得他是个骗子。 什么读书识字,正经老百姓谁学这玩意儿? 村里之前不是没有读书人,结果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勉强娶个老婆,都因为太穷,最后和离了。 尤其是这个蔡先生,还不是老秦人。 他可不敢把村里的孩子交给他。 这些六国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秦的仇人。 让仇人教育大秦的下一代,这不是祸害大秦吗? 要不是蔡赐手里拿着朝廷的文书,他早就将蔡赐赶出村子了。 就算是现在,蔡赐也只能住在村口,替村里人写写书信,读读报纸,村里人也不敢跟他多说话,怕李四虎发火。 如今二狗说城里在放粮,还说这消息是蔡赐告诉他的,本就对蔡赐有些好感的村民,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只见一个村民壮着胆子道:“里长,蔡先生每日都会收到城里送来的报纸,想来消息不会有假,要不,咱们去城里看看?” “看什么看!我大秦治灾不赈灾,谁敢违法?” 李四虎没好气的怼道。 他不及弱冠便随军出征,在军中搏杀出了一个前程,运气不错,获得了爵位。 对秦法的了解也比普通村民更多,所以根本不信朝廷会赈灾放粮。 一定是那个蔡先生在糊弄他们,想让他们犯法,祸及村里。 六国人,果然恶毒! 想到此处,李四虎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盯着二狗:“蔡先生在哪?” 二狗见李四虎目中带火,不由脖子一缩,连忙答道:“在村口!” “走!跟我去找他!” 李四虎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一村村民朝村口敢去。 与此同时,村口一间茅草屋内。 一名长相清秀,身穿宽松长袍的青年,正满脸郁闷的望着无际田野,喃喃自语:“秦王昊啊秦王昊,我可被你害苦了” 前两个月听闻秦王发布招贤令,年仅十八岁的蔡赐便以此为由,告别家人,赶来三川郡。 他虽然自幼求学,但对经世之道却兴趣缺缺,反而对辞藻华丽的诗词歌赋非常感兴趣。 求学十余载,治世本事没学多少,作诗却是一把好手。 但只凭这个,显然考不了科举。 当然,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考科举入仕。 毕竟他父亲就是当地的一个小吏,叔叔是一个商人,衣食无忧。 他来三川郡,也主要是想看看旧韩之地的风景,倒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 在三川郡转悠了半年,感觉三川郡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既没有旧韩之地的风俗,也没有传说中的民治,总之就是一片混乱。 后来廷尉秦王在推行教育爱国运动,他便直接报了名,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因为经常读报纸的他,很崇拜赵昊的才学。 特别是这教育爱国运动是赵昊推行的,更让他兴趣满满。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动登门,和里长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不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还态度恶劣的不让他进村。 其实这种情况,蔡赐也早有预料。 他父亲治理的当地,老秦人对他们这些六国人也不怎么待见。 但这也没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正常情况下,他可以申请调离这个村子,去别的村子支教。 结果,洛阳城乱成了一锅粥,他的申请书迟迟没有得到批复,他只能留在这个村子,哪也去不了。 每日一边遭受村民们的嫌弃,一边帮他们读报纸,写家书,日子过得非常痛苦。 半个时辰前,一名送报纸的差役告诉他,三川郡的官吏正在城里放粮,他本能的意识到此不同寻常,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二狗,希望通过李四虎的关系,去城里一趟。 尽管李四虎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但这次机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蔡赐思绪万千的时候,李四虎带着一众村民,风风火火的来到村口,将他围在中间。 “我们村已经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敢在这妖言惑众,真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来人!将他绑起来,送官!” 李四虎义愤填膺的喝道。 几个村民连忙拿着麻绳,准备绑缚蔡赐。 蔡赐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后退几步道:“里长误会了,在下没有妖言惑众,放粮之事乃城里差役告诉在下的,您若不信,可以带在下去城里一探究竟!” 李四虎眼睛一瞪,本能的想要反驳。 不过,想到之前那位村民说的话,又觉得蔡赐不敢当众骗人。 犹豫了片刻,便皱眉说道:“今日报纸可有什么新鲜事?” “除了边关的战事,以及朝廷的新政,最值得提及的,便是太子亲征,秦王昊东巡” 蔡赐小心翼翼地答道。 李四虎眼睛一亮:“伱说秦王昊出巡了?可否来我们三川郡?” “这个报纸上没说,但三川郡应该在东巡路线上.” “此话当真?” “是不是真的,要去城里才知道!”蔡赐不敢对赵昊的东巡路线打包票,因为赵昊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万一赵昊没来三川郡,他在李四虎心中,估计更难信服。 好在李四虎也没有蛮不讲理,稍微沉吟了片刻,便环顾众村民道:“我先带蔡先生去城里一趟,你们好好看管田里的庄稼,莫让流民祸害了,不管结果如何,天黑之前,我必回来!” “好!” 众村民异口同声。 李四虎在村里的威望,显然很高。 蔡赐也如释重负。 只要他能去城里,就能扭转现在的尴尬局面。 如果赵昊真来了三川郡,那简直. 不用多想,一切将会迎刃而解。 另一边,洛阳城。 赵昊带着萧何,以及洛阳县令来到城外的时候,小吏们正在放粮、施粥。 满地流民,没有任何秩序可言,拥挤在施粥、放粮的草棚前排队,也看不出个先后。 而且赵昊观察,还有不少领完粮食又插入领粥队伍的人。 照理说,领粮食的人都是家庭困难,或家里人行动不便,无法喝到粥,需要拿粮食回去煮的流民,而领粥的人,则是就近的流民。 可这些插队的人,明显不是流民。 “大王,您看这些流民有何感想?” 洛阳令侧目看着赵昊。 赵昊满脸嫌弃地道:“臭不可闻.说实话,本王有些后悔了。”“呵呵.” 洛阳县令礼貌的笑了笑,心说我信你是棒槌。 却听赵昊又道;“哎!此处杂乱不堪,这群刁民为何不排队?” 洛阳县令淡淡地道:“放粮、施粥本就不合法,流民怎么可能守法,脏乱差以后会成为常态.” “哦?这么说,倒是本王的错了?” “不敢!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等大王多待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适应?” 赵昊冷笑:“若是适应了,将来岂不是变得跟这些刁民一样?” “依本王看,还是该派兵好好约束一下才是!” “有理!”洛阳县令笑了,当即朝身边摆手:“来人,依王令管教下面的黔首!让他们好好排队,如此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洛阳县令身边的武将立刻带兵冲进人群,用马鞭和剑鞘又打又砸。 饥饿流民哀嚎四起。 “啊——官爷,小民错了,别打我们.别打!” “啊,快跑啊!快跑啊!” “孩子,我的孩子!” 听到四周不断传来的哀嚎声,赵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却没有出言阻止。 这时,一旁的洛阳令轻咳两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对付刁民,就要下狠手,否则难以镇压不法” 他妈的! 让你维持秩序,你他妈就这么维持秩序的! 赵昊怒火中烧,一旁的萧何抢先一步开口:“住手!快住手!” 洛阳县令疑惑的看向萧何:“怎么,萧长史有问题么?” “哎呀,这些打呀杀呀的东西大王见不了,你看那人都流血了,大王一见血就头晕!” 萧何说着,扭头看向赵昊,只见赵昊一手遮面,像是怕得不行的样子,又道:“别吓到大王了!” “呵呵.” 洛阳县令笑了,果然呐,这些养尊处优的‘金丝雀’果然都是废物。哪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想来是先帝早有预感,自己驾崩后无人可继,这才散步秦王昊的威名,想要让他服众。 结果这一出来就露馅了。 心中越想越不屑,洛阳县令有些遗憾的道:“萧长史有所不知,本官也不想为难这些黔首,但手下轻了没作用,下重了他们又有怨气,本官当真左右为难啊!” 说到这,忽地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郡守也曾说过,对待流民必须用重法,否则流民难治!” “呵呵!” 萧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跳下马屁,道:“莫急,本长史有办法!” 说完,径自走到施粥的草棚里,抓起一把沙子扔进煮粥的锅里,高声道:“你们这些刁民,都排好队,否则再乱下去,本长史就多往粥里加一把沙子!” “!!!” 流民们闻言,怒目而视,却没有反抗的勇气,愁苦之下,只能老实缓慢的调整队形。 一部分领了粮食又想领粥的人,见粥里有沙子,暗骂了一声,便悄悄的离开了。 洛阳县令看得目瞪口呆。 老子只是贪,你他娘的却是个极品坏种。 撒完沙子,萧何拍了拍手,回到赵昊旁边。 赵昊看着下面的效果,朝萧何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少人眼里都带着怨气,但无所谓了。 本来他想利用的就是这些人的怨气。 洛阳县令捋着胡须打量了一眼萧何,笑道:“萧长史好手段!” 萧何满脸谦虚地道:“县令谬赞了!左右不过一群刁民,动手多费劲,还是留些力气放粮为好” “萧长史此言有理!” 洛阳县令附和了一句,随后朝身边人下令道:“都看清楚了吗?以后都按萧长史的办法放粮!” “诺!” 众人应诺一声,当即策马而出。 赵昊心中暗笑。 真是个白痴,被人带沟里了还不知道。 “那这里就交给县令了,这些流民能遇到县令,真是他们的福气!” 赵昊微微一笑:“本王还要去其他县城,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说完,便带着萧何等人离开了洛阳城。 与此同时,刚才的一幕恰好被蔡赐和李四虎看在眼里。 只见他们双拳紧握,满目怒火。 狗官!一群狼狈为奸的狗官!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赵昊:天下苦秦久矣!【求订阅啊】 一连数日,洛阳县令都派人去城外的施粥棚扬沙子,搞得城外的流民怨声载道。 不过效果斐然,那些能勉强吃得起饭的人,或者贪心想混吃混喝的人也少了一些。 加上三川郡各郡县都在放粮、施粥,离得远的,都去了离得近的县城,导致洛阳城外的流民日益减少。 现在洛阳城外的流民,显然比刚开始过得好。 三川郡各官吏看向赵昊的目光,也带着别样的佩服。 这样的极品废柴,还真是罕见。 不过,人性中的缺点越大,就越好利用。 这一日,赵昊正在郡守府查阅三川郡的卷宗,众三川郡官吏心中怯怯的看着他,生怕自己又有把柄落在赵昊手中。 赵昊自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假装翻越了几分卷宗,便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这放粮也放了几天了,府库里的粮食.还剩多少啊?” “来,本王考考你们,这府库里的粮食还能发多久,答对了有奖励!” “十五天!” “二十天!” “二十五天!” “嗯?”赵昊斜眼看着那个说二十天的。 “周仓吏这点数都能算错?每日出库粮食的数字多少都记不住么?” 周仓吏讪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府库的存粮肯定是不够的,咱们不是加税了吗,今天就是向民间征粮的日子啊!” “具体的数字还没报上来,但下官觉得,怎么也能撑七八天!” “秋收不是还没开始吗?怎么先开始征粮了?” “这征的是存粮,黔首家中应该还有存粮”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官府征粮了,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猫腻,这次得把火彻底点燃。 “来,这枚玉佩就赏你了!” 赵昊随手解下一枚腰间的玉佩,交给周仓吏,并顺便问了一句:“征粮的地方在哪呢,本王闲着没事儿,倒想去看看!” “就在城郊不远,今天就有一次,您出城直走个两三里地就能看见了。” “不错嘛!知道得挺多的,那一会儿陪本王走一趟?” 周仓吏一接过玉佩就觉得价值不菲,不由满心欢喜,点头哈腰。 等二人来到城外征粮点时,百姓们已经排起了长队,个个面如土色,骨瘦如柴,手里拖着一袋粮食,等着官府称完收走。 收粮小吏挥舞着鞭子,在队列前方不断的喝骂。 百姓将袋子中的粮食倒入官斛中开始称量,这官斛有刻度,粮食到了哪個刻度,就说明有多少斤。 收粮小吏不认识赵昊,但认识周仓吏,见他来查看收粮,立刻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周仓吏,您怎么来这里了?” 周仓吏来之前被赵昊打了招呼,也不介绍赵昊,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嗯,没什么,就来瞧瞧,你忙你的!” “这” 收粮小吏迟疑了一下,也不敢多问,便点头退了下去,接着收粮。 赵昊则与周仓吏站在一旁,静静观看他收粮。 这时,一名身穿残破衣裙的妇人,满脸凄苦的抱着孩子送上一袋粮。 收粮小吏二话不说,直接将粮袋倒入官斛中,定睛一瞧,高声念道:“记!四十八斤!缺两斤!” 念完,大手一挥:“去!前面登记你的户籍,限你三日内补上,否则依律法办!” 妇人原本木然的脸色顿时生动起来,悲愤,痛苦,委屈,一起用上心头,只见他当即扑倒在地,失声哭诉;“官爷!这不可能啊!民妇来之前称量了不下十次,绝对不会错的,一定是五十斤!您再称称,再看看啊!” “呵!” 收粮小吏冷笑一声,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跟妇人多言,当即让人将官斛里的粮食倒出来,朝妇人笑道:“官府收粮,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你再仔细看看,睁大眼睛看看,我给你称!” 说完这话,又将倒出来的粮食,一粒未撒的倒进官斛。 赵昊在一旁眯着眼睛瞧着。 收粮小吏将粮食倒进去后,使劲扒拉几下,又一脚踢在官斛上,再次高喊:“记!四十二斤!缺粮八斤!” 轰隆! 妇人闻言,如遭雷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原本沧桑布满沟壑的脸颊,划出了两道泪痕。 随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收粮小吏的小腿,一直磕头,怀里的小孩也吓得娃娃大哭:“官爷.官爷啊,一定是错了,错了啊!” “民妇在家中称粮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五十斤,袋子也没破,怎么还少了.” 妇人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反复念叨不会有错。 收粮小吏有些不耐烦的踢开她,怒道:“伱说称错了,我给你称了两遍,还敢造谣生事!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一鞭子抽在空中,发出一道炸响。 妇人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跪在地上磕头念叨。 收粮小吏似乎有了火气,脸色微微一沉,手中的鞭子瞬间朝着妇人后背抽去。 可手刚刚举起,便被人抓住了。 “大胆!” 收粮小吏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下意识呵斥了一句,就要转身教训对方,忽听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他娘的急什么,再给她称一遍!” “嗯?” 收粮小吏微微一愣,不由寻声望去。 只见抓住自己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周仓吏一起来的陌生面孔。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对,如果谁都像你这么办事,三川郡岂不是乱套了?” “你” 收粮小吏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自己好歹也是洛阳县令的小舅子,就是周仓吏,也要给自己三分薄面。 可是,当他的目光望向周仓吏的时候,周仓吏正快步走来,义正言辞的喝道:“让你称就称,哪来的废话,不要命了?” “这” 收粮小吏听到周仓吏的话,眼珠子一转,连忙点头称是。 赵昊则居高临下的看着妇人,笑眯眯地道:“起来吧,不要在此闹事,我亲自帮你再称一遍。” 说完这话,便转身来到官斛旁,学着收粮小吏在粮食里一正搅合,然后猛踢一下官斛。 “三十八斤!” 随后又是一脚,粮食刻度又下沉了一点。 这次是三十六斤! 紧接着,又是一阵哐哐哐猛踢,粮食逐渐减少,最后稳在三十斤,不再少了。 “卧槽!这个斛坏了啊!?”赵昊故作不知的惊呼一声,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收粮小吏:“怎么个意思?拿坏斛称粮?” “这” 周围的百姓都看傻了,直愣愣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收粮小吏没想到情况会这样,不禁咽了咽口水。 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赵昊的身份,但看周仓吏对赵昊的态度,显然不是自己能惹的大官。 于是态度恭顺的凑到赵昊耳边,小声道:“上官,能否介意不说话?”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来到一个偏僻处。 却听收粮小官低声道:“上官,您有所不知,这官斛就是这样的!” “什么叫就是这样的?”赵昊有些不解追问道:“怎么这粮食还越称越少了?” “上官恐怕没在地方任职过,不知道黔首有多奸诈,他们经常以次充好,糊弄朝廷,咱们为了应对他们,才故意多称一点,您懂我的意思吧?” 赵昊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突然高声道:“不懂!” 周围的百姓听到声音,纷纷朝这边望过来,收粮小吏急了: “上官别喊!上官别喊!这个周仓吏知道,县令也知道,咱们从来都是这么做的,您看,您刚来不了解情况!” “放屁!周仓吏就在我旁边,他刚才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县令,我前几日才跟他见过面,他怎么也不告诉我?我看是你中饱私囊,把粮食贪了!” 赵昊义正言辞呵斥收粮小吏,并沉声追问:“说!贪下的粮食都去哪了?” “这” 收粮小吏急得满头大汗,但又不敢说。 赵昊见状,忽地笑了:“不说也行.” “啊?” 收粮小吏一脸懵逼。 只见赵昊突然伸出一只手,递到他面前。 他反应了一瞬,顿时心领神会,连忙从怀里掏出一袋铜钱。 下一刻,一个巴掌冷不防的出现在他脸上,给他抽得眼冒金星。 就见赵昊拎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就这么点,看不起我是不?” 周遭百姓不明情况,还以为赵昊在为他们出头,不禁满脸激动。 收粮小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一手指着赵昊,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上官你”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直接将收粮小吏的牙齿打落在地。 收粮小吏痛得龇牙咧嘴,正准备反击,忽又感觉腹部被人踢了一脚,紧接着摔倒在地。 “他娘的!就这点钱,还想蒙混过关,把钱都给老子交出来!” 说完,赵昊直接上手掏出收粮小吏所有的钱,在百姓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垫了垫手中的钱袋。 原来,当差的也不那么可怕,是可以揍的. “这就是你贪粮食卖的钱?怎么才这么一点?你完了,赈灾时期贪粮卖钱,等着掉脑袋吧!” 赵昊抓起收粮小吏的钱袋,冷笑着说道。 收粮小吏感觉快崩溃了,连忙跪地求饶;“上官误会了,咱都是给朝廷做事的,我真没贪粮卖钱啊!” “那贪的粮食呢?粮食去哪了?” “送.送到,四通,八方,公众三家商行了周仓吏应该告诉你了啊!” “啪!” 收粮小吏的话音刚刚落下,赵昊抬手就是一巴掌,就听他恶狠狠地道:“去你娘的!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斛有问题了,这下怎么收场?!” 收粮小吏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脸肿得像个猪头,钱被抢了不说,还被打了。 “没用的东西!还要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眼收粮小吏,随后走到百姓面前,高声呐喊道:“诸位都看到了,这斛坏了!你们先把粮食带回去,等换了新斛,再一起收!” “吼!” 百姓们闻言,齐声高吼,显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尽管粮食迟早都会收,但本着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也足够让他们高兴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妇人,二话不说,直接爬到斛旁,将粮食重新装回去, 可这粮食再装回去,无论如何都凑不够五十斤,拎在手中感觉轻了一半。 妇人绝望的看着赵昊,赵昊也不说话。 一旁的周仓吏见状,冷冷道:“别得寸进尺,今日要不是斛坏了,你还走不了!” “.” 妇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赵昊一直看着自己,又壮着胆子道:“少少了” “少了什么?” 赵昊眉头一皱,上前扯开他的麻袋,不动声色的丢下攥在手中的钱袋,迅速合上,嫌弃道:“什么都没少!快滚!” “这” 妇人见唯一替自己做主的好官都这样,顿时心如死灰,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幽怨的抱着孩子,拖着袋子离开了。 见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一旁的周仓吏才一脸谄媚的凑到赵昊身边,小声道:“大王,下官只管收粮入库,对下面如何收粮的,不甚了解” “行了!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就是这四通,八方,公众三家商行是怎么回事?” “这个.” “怎么?你还敢瞒着本王!?” “不敢!”周仓吏连忙作揖:“回大王,这三家商行是三川郡最大的商行,分别由申家、公仲家、暴家掌管.” “听这三家的名号,似乎是旧韩贵族?” “大王英明!确实乃旧韩贵族,不过,只是旁系末支,真正的三家,已经搬去咸阳了!” “旁系末支也敢收朝廷的粮食?” “这个.恐怕得问郡守.” “呵呵.” 赵昊笑了,笑得很灿烂。 都说天下苦秦久矣,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难怪始皇帝死后不到三年,各地郡守就开始公然反秦,原来别人早有准备。 这粮食可是造反的重要资源,比金银财宝都管用。 还有这些当地乡绅,别人也早已勾结,就等陈胜吴广这样的人振臂一呼。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照此下去,人人都可以是陈胜吴广 灰蒙蒙的云团在空中时聚时散,红彤彤的太阳也时隐时现。 仿佛四海九州的云气都向空中汇聚,看起来犹如万马奔腾。 田间没有农夫,道中没有商旅,村落间连鸡鸣狗吠都没有,闷热难当中浸透出一股萧索和冷清。 两匹快马打破了无尽的冷清,在村口停了下来,不少村民举着火把迎接两匹快马的主人。 “里长!” 一个村民兴奋上前,举着火把道:“城里是不是放粮了?” “哼!” 李四虎冷哼一声,将马绳随手一扔,独自坐在村口石头上生闷气。 众村民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蔡赐从马上跳下来,无奈地看了眼李四虎,叹息道:“城里是放粮了,不过不是放给我们的,是给那些流民的!” “啊?” 众村民满脸诧异。 却听蔡赐又道:“恐怕明日,城里就会来收粮了” “鸟!我们都不够吃,还来收粮,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是啊!朝廷眼里就只有那些流民,没有我们吗?!” “不许胡说!” 李四虎厉喝一声:“朝廷大事,岂容我们私议?” 众村民瞬间默然了。 若依秦法,李四虎身为里长,是完全可以立即将诽议朝廷之人送官法办的,但李四虎没有这样做,而是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流民危害,盗匪横生,不光朝廷担忧,吾等也担惊受怕,左右不过挨饿几天,等秋收粮食上来,又是一年光景!” “相信朝廷不会一直为难我们,现在只是权宜之计” “可是.” 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满脸为难地道:“我家粮食就剩办袋了,也不够交朝廷啊” “这” 众村民面色难堪,不知该说什么好。 却听蔡赐又试探着道:“要不,先跟城里打声招呼,就说去年收成不好,今年没多少存粮,等秋收结束后再交粮,让他们宽限几天?” “难”李四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再难总不能不让我们活吧?难道流民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里长,我可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李四虎无奈,疾言厉色了:“好了,都别节外生枝了,咱们依令行事!” 众村民包括蔡赐,最终失望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 荥阳城某座豪华宅院中。 三川郡郡尉,以及三川郡大小官吏,包括荥阳县县令、洛阳县县令,以及申家家主、公仲家家主、暴家家主等人,全都汇聚一堂。 因为三川郡郡守嬴易被赵昊扣留在郡府,整个三川郡官绅都人心惶惶。 再加上近日赵昊大开粮仓,赈灾放粮,更加让他们坐立不安。 这才有今日的聚会。 “周仓吏,您说秦王昊已经知道了我们偷运粮食之事?” 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忍不住问道。 周仓吏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洛阳县令:“这就要问孙县令了!” “呵!” 洛阳县令冷笑一声,烛光明灭不定,照在他脸上显得神秘异常:“知道就知道呗,难不成还怕他不成?再过几个月,太子登基,看他还如何嚣张?” “不错,本官早就听闻太子与秦王昊不对付,太子若登基,秦王昊自身难保,哪还顾及得了我们?”荥阳县县令附和道。 一旁的周仓吏担忧道:“距离太子登基还有几月,我怕秦王昊提前对我们出手.” “这” 众人语塞,不由齐齐看向坐在主位的三川郡郡尉。 却见三川郡郡尉依旧一言不发,老神在在。 这时,那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又道:“今日我们送了不少礼物给秦王昊,他都笑着收下了,想必不会为难我们,否则也不会收下那些礼物。” “而且,他之前查出了我们的把柄,也没追究我们的罪责,想来也想与我们结盟,为日后争夺大位作准备!” “申家主所言有理,秦王昊虽然手握兵权,但根基浅薄,就算以武力争夺帝位,恐怕也无法服众,需要我们支持才行.” 公仲家家主附和道。 洛阳县令有些不满地道:“你们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背叛太子?” “孙县令误会了,我们与郡守同舟共济,与诸位上官同气连枝,你们支持谁,我们便支持谁!”暴家家主笑着打圆场道。 洛阳县令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这些旧韩贵族,转头看向三川郡郡尉:“赵郡尉,郡守不在,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您总得说句话啊!” “说什么?” 听到洛阳县令略带埋怨的话,三川郡郡尉眼皮一抬,语气淡漠地道:“你们莫非忘了南海是谁平定的?敢小瞧秦王昊,都活腻了?” “这”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却听赵郡尉又沉声道:“这段时间,秦王昊的人一直奔波各县,显然是在酝酿大事,尔等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讨论支持谁?简直可笑!” “什么?!” 众人脸色大变,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一旁的洛阳县令面色一沉;“赵郡尉此言当真?” “本郡尉掌管一郡兵马,任何兵马调动,都瞒不过本郡尉,你觉得呢?”赵郡尉冷笑着反问。 孙县令眼睛一眯;“那依赵郡尉之见,吾等该如何应对?” 赵郡尉闻言,环顾了一圈众人,正襟危坐道:“从郡守被秦王昊囚禁,本郡尉便知道他来者不善。要想不坐以待毙,最好先下手为强!” “啊?” 众人大吃一惊,心说这是要造反啊? 但赵郡尉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所谓官逼民反,你们最近不是在收粮吗?索性收得狠一点,弄得民怨沸腾。到时候他肯定要去主持大局,再趁乱杀了他,来个死无对证,三川郡还是咱们的天下!” “郡尉英明!” 众人眼睛大亮,齐声恭维。 另一边,郡守府后宅。 赵昊从城外收粮点回来,整整一個下午,房间里人来人往。 大部分都是来示好的。 礼物多到数都数不过来,赵昊也照单全收。 好不容易送走那些串门的,萧何与曹参又来了。 “大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目下土地兼并黑潮确实死灰复燃,虽然依旧在掌控之中,但隐隐有失控的风险!”萧何肃然拱手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可知其原因?” “主要原因是傜役民力迟迟无法归乡,导致秘密游荡在乡里的老世族谋生了想买地,却找不到当家男人的囧境。” “那李斯征发的民力都征发齐了吗?” “这” 萧何语塞,不由扭头看向曹参。 曹参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回大王,据臣查阅三川郡民籍,逐县逐乡的统计,距离李丞相征发的上千民力,还差半数!” “也就是说,三川郡流民比三川郡本地人都多?” “是这样的情况.” 曹参虽然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心中依旧有些愤满:“这还只是三川郡,其他的郡县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十里八乡,找不出几个青壮男人,简直亘古未有也!” 萧何却是不遮不掩的表达不满。 “呵,照此下去,人人都可以是陈胜吴广” 赵昊无声冷笑,摆手示意:“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征粮之事,你们都奔赴了各县,征粮情况如何?” “这” 萧何与曹参闻言,互相对视,随即齐声叹息,默然不语。 “怎么,情况很糟糕?” 赵昊眉毛一挑:“是不是官斛有问题?” “大王都知道?”萧何有些诧异。 赵昊森然一笑:“我上午也去了城外收粮点,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帝国有这些败类,再好的国策都没用!” “那大王准备收网了?” “嗯,去通知韩信,灌婴,等三川郡的流民乱起来,先捉拿申家,公仲家,暴家之人,再控制三川郡郡府!” 赵昊点头道:“但凡有人敢反抗,直接打断双腿,不用商量,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听懂了吗?” “听懂了!!” 次日,孙县令主动邀约赵昊前去查看收粮,赵昊欣然答应了。 毕竟周仓吏之前曾陪他收粮,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这次收粮的地点,正是李四虎所在的村子。 可当他们来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口却站满了人,他们想出城都出不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勒马停下,仰头张望。 “孙县令,那些人都在干嘛啊?” 赵昊因为个子不高的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疑惑的追问孙县令。 孙县令瞥了一眼,道:“应该是征粮未凑够数额的人在示众!” “哦?本王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 “呵,那就去吧!” 说着,两人便骑马走到人群附近,有小吏见孙县令到了,连忙跑上前行礼:“小人见过孙县令!” 赵昊一看人群里,百姓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有几个木架,上面吊着几个人,垂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 木架下面也有几个人,戴着枷锁,跪在地上,咬着牙齿,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溜出来。 赵昊眉毛一拧,转头看向那名小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吏看了眼孙县令,讪笑道:“回上官,这些人都是征粮不足数额,又拒不补交的刁民!” “让他们当众受罚,省得以后再有人拒交!” 人群里有百姓听见官府来官了,纷纷回头看向赵昊二人。 “草民拜见两位上官!” 一群人乌泱泱地跪了下来。 孙县令面色一肃:“快起来!诸位快起来!不必多礼!” “上官!小人家中是真的没有粮食了啊!求您把我阿父放下来吧!” 一名少年顶着脸上几道血红的鞭痕,嘶哑着嗓子扑到孙县令脚边,哭喊道。 孙县令仿佛戏精附体一般,满脸悲切,也不怕脏,立刻将少年从脚边扶起来,关切道:“孩子,哪一个是您阿父?” 少年揉着红彤彤的眼睛,指向木架左侧一个骨瘦嶙峋的花白中年。 孙县令连忙招呼周围的小吏,道:“快!快将人放下来!” 说着,还没等小吏动手,又一路小跑进人群,用手将官袍塞进裤子里,露出满是布丁的裤腿,然后亲自伸手释放掉在木架上的少年阿父。 众百姓见状,立刻上前跪伏,替自己家人喊冤。 孙县令连连摆手,满脸仁善:“诸位快快请起,为官一方,当造福一方,这些都是本官该做的!” 说完,又义正言辞地道:“本官已经知道你们的难处了,来人啊,把他们都放了!” “诺!” 小吏们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应诺。 百姓们激动呐喊;“好官啊!好官!” 赵昊看着这一幕,瞬间无语,心说古代能当官的,果然绝非泛泛之辈。 就见孙县令站在人群中,满脸沉痛地道:“本官虽然只是一介小小县令,但也是吃朝廷俸禄的!” “所谓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种粟米。这些丧尽天良的坏官,竟然让无粮百姓捐粮,简直岂有此理!” “伱们本就生活困苦,他们这是往父老乡亲们的伤口上撒盐呐!” “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啊!” “我孙丕代这些罪人,向父老乡亲们请罪了!” 说着,瞬间抽出一旁小吏的佩剑,抓起一缕自己的头发,唰的割断。 周遭百姓无不震惊动容。 这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啊!今日总算见到青天了! “你们这些暴吏酷吏,为虎作伥,竟敢将无粮百姓栲在木架之上,无法无天,来人呐!将这些铁石心肠的酷吏押往大牢,每人杖刑十杖!” “冤枉啊——” 众小吏齐声喊冤。 孙县令庄严肃穆:“再敢喊冤,重责五十!” 此言一出,众小吏如丧考妣,纷纷跪地伏法。 赵昊则冷冷看着这一切。 这些小吏跪地伏法的时候,眼神中一点恐惧都没有,显然是老演员了。 眼见众小吏被兵卒带走,几名架子上的百姓被释放下来,孙县令又环顾众百姓道:“诸位父老乡亲都散了吧,再给朝廷一些时间,相信朝廷一定会整顿吏治,让父老乡亲们安享太平!” 此言一出,惹得不少年长的百姓老泪纵横,所谓的太平,他们不知期待了多少年了,可惜遥遥无期。 赵昊看不得这种虚伪的场面,索性不再去看孙县令表演,转而将目光落下人群。 只见一部分百姓开始陆续离开,一部分百姓伫立在原地不愿离去,还有一部分则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狗官?看看人家孙县令一裤腿布丁!他穿的什么绫罗绸缎?可恶!孙县令说的坏官,绝壁是这小子! 赵昊:“.” 他娘的!自己怎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这时,孙县令笑呵呵地看向赵昊,心说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自己跑来当显眼包,怪得了谁?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事出反常必有妖!【求订阅啊】 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着积雪覆盖的大山,照着冰雪融化后的河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和波涛汹涌的声音在草原上回旋。 这是大月氏祭拜天神的时刻。 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百姓,这时都显得无比虔诚、严肃,有人脸上笼罩着难以掩饰的悲怆。 大月氏王走到祭坛边,端起热气腾腾的马奶酒,用指尖蘸了点马奶酒撒向天空;“我的臣民们,又要打仗了。秦军即将进攻咱们最后的家园,男人们到指定地点集合,老人和女人们携带车辆跟着辎重北撤,让我们祈祷伟大的天神保护大月氏人吧,把秦军赶出我们的家园!” 此言一出,祭拜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悲哀的哭声,接着便蔓延开来。 如今尚未开战,先传出哭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覆盖了大月氏王的心田。 自王贲和李信联手进攻大月氏以来,大月氏的五大部落就被他们击败得四散奔逃,就连大月氏的王庭都受到了秦军威胁。 没办法,大月氏王只能无奈且不甘的带着自己的臣民北撤。 然而,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大月氏王,刚祭祀天神,就传来了他现在最讨厌的哭声,心情更加不爽。 “是谁在那里号丧呢?” 大月氏王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人群,立刻有士兵架起一个年轻人来到他面前。 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哭声也消失殆尽,满脸悲伤的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哼!” 大月氏王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悯和犹豫,直接对架他而来的士兵下令道:“把这个破坏祭祀的罪人拉下去,用他的血向天神赎罪!” “不要,不要啊.” 年轻人听到大月氏王的命令,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挣扎。 周围的百姓则一个个默不作声,低头继续祈祷。 很快,士兵就拖着年轻人走向祭坛。 刽子手二话不说,举起刀就朝那名年轻人的头颅砍去。 唰!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瞬间掉落在雪地上。 一名祭祀也不害怕,捡起人头就往祭坛上摆。 很快,周围便鸦雀无声。 大月氏王再次率领他的臣民跪倒在地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掠过地上的臣民,道:“臣民们,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怯战者的下场!我们打仗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除了将秦军赶出领地,我们别无选择。”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一名百夫长,漠然道:“把刚才哭喊的人都拉出来祭天!” “是!” 百夫长闻言,立刻领命。 一颗颗人头宛如下饺子一般掉在雪地上。 而站在血色边缘的是凶狠的白狼,它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兴奋地朝天长鸣,传到山峦又被弹了回来,在山峦间荡起经久不息地回声。 大月氏王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身旁的匈奴人,沉声道:“冒顿那边什么情况?他再不出兵,我大月氏就要亡了!” “大王别担心,单于答应过跟您不计前嫌,还把我这個叔叔拿来做人质,肯定是想和大月氏同生共死的,绝不会放任大月氏不管的!”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本王就不该听信你们匈奴人的话,跟秦人作对,否则绝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大月氏王冷哼着说了一句,又看向地上的血水,目光不善地道:“若是此次北撤不顺利,本王第一个拿你来祭天!” “大王放心.单于已经攻破了秦国长城,只要单于继续南下,秦军不敢不回援,到时候,大王何须北撤?跟着单于反攻秦人,将咱们失去的都拿回来!”匈奴人讪笑着说道。 大月氏王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匈奴攻破秦国长城的消息,他也早已经知道,只是冒顿真的能对付强大的秦军吗? 要知道,冒顿当年在大月氏做人质的时候,不过就一‘废物’。 他继承大月氏王之前还曾欺负过他。 虽然冒顿主动提出跟大月氏和解,并分了一部分从东胡那里掠夺来的利益,补足了大月氏在秦国那里的失利,让他对冒有些刮目相看。 但冒顿的军事才能,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大王,大事不好了,秦军已经攻来了!” 就在大月氏王与匈奴人说话间,一名百夫长火速冲来,扑倒在地上大叫道。 大月氏王瞳孔一缩,连忙道:“怎么回事,本王的五部歙侯呢,怎么没一个来保护本王?!” “怎么会是这样呢?” 匈奴人嘟囔着走出几步,朝着几名亲兵喊道:“备马!” 还没等大月氏王反应过来,他便已经策马北去了. 另一边。 大月氏王那边传来危机的时候,胡子拉碴的王贲和李信正策马站在一处山坡高岗上,非常清楚地看着下方北撤的王庭。 “老王,要不要现在调集兵马吃掉他们?”李信扭头朝身旁的王贲问道。 王贲脸上带着富有深意的笑容说道:“不急,我们打大月氏是为了不回中原,并非是为了杀戮。” “这” 李信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吊着打也不是办法” “别废话了,咱们先回去,我自有妙计!” 说完,王贲便直接扭转马头,朝山岗下俯冲而去。 看着王贲离去的背影,李信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中原的情况让他深深的担忧,特别是始皇帝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还有蒙恬蒙毅兄弟的遭遇,更是让他揪心不已。 另外,最近还听说长城被匈奴攻破了,实在是祸不单行。 他真怕自己跟王贲在大月氏继续耗下去,大秦会越来越乱。 虽然内政的事他不懂,但军事上被匈奴攻入长城,实在有些丢脸。 也不知道王离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有个灭三国的爷爷,还有个灭两国的爹,连点家风都没继承,居然让匈奴给破防了! 还有那个威名赫赫的赵昊,不是说在南海挺厉害的吗?怎么不去守长城?简直白瞎了先帝的器重! 虽然李信有一万个想吐槽的心,但王贲的话却不得不听,眼见王贲跑的只剩下个影儿,他也不再纠结,急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赵昊听说胡亥准备亲征匈奴,第一时间便改变东巡线路,来到了上郡。 此刻,赵昊站在上郡长城上,遥望远方,不禁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实地观看长城。 虽然自秦之后的朝代,都有修建长城,但秦时的长城永远是基本盘,历经两千多年,直到明朝才彻底完善。 可见长城对华夏大地的重要意义。 其实,无论是秦朝,还是明朝,修建长城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防御游牧民族,而是给自己设置一道想出去就出去的门。 比如心情好的时候,出去杀羊宰牛,顺便抓几个奴隶,再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杀几个蛮夷,消消火气。 可明朝中期,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长城就成了被动防御的城墙。 再加上明朝中后期贪污又十分严重,很多时候拿不出钱修补长城,导致长城出现了很多豆腐渣工程。 这也就造成了明朝中后期边关时常告急,弄得关内百姓人心惶惶。 最终还是没挡住游牧民族的骑兵。 虽然赵昊有信心覆灭关外的匈奴,但几百,甚至上千年后的世界是个怎样的环境,他也不清楚。 所以长城的修建,他一直都非常支持。 包括现在修建长城的某些技术,都是科学院研究《天工开物》普及的。 这也节约了不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赵昊冷不防的感慨了一句。 身旁的蔡赐小心翼翼地恭维道:“大王此言甚秒!” “哦?” 赵昊挑眉,不禁有些好笑的道:“妙在哪里?” “边关男儿多豪杰,谁不想杀尽匈奴賊?所以,能到长城杀匈奴的,无一不是好汉也!” “哈哈哈——” 赵昊闻言,仰头大笑,然后抬手指了指蔡赐,笑道:“你与萧何倒有一些共同之处!” “敢请大王赐教!”蔡赐连忙拱手。 赵昊笑语盈盈地吐出两个字:“话多!” “呃” 蔡赐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陈平带着曹参来到了长城,朝赵昊拱手行礼。 “好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人,不用客气!” 赵昊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行礼,直接了当的问:“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胡亥那边出事了?” “这” 陈平与曹参对视一眼,却听后者率先开口道:“启禀大王,咸阳那边传来急报!”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咸阳发生了何事?” “回大王,岐山君被李丞相邀请参与国事,如今朝中大小事务,几乎都有岐山君的声音.”曹参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事非同寻常,还望大王斟酌。” “嗯,确实有些蹊跷。”赵昊应声道。 作为一个将权力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权臣,李斯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权,肯定没那么简单。 “虽然大王这次只带了两万禁军出行,但咸阳的大部分禁军都在四位君上手中,还有安全局在咸阳的人,也归他们调遣”曹参分析道:“所以,太子若在渔阳郡出事,咸阳恐怕会掀起一股大浪.” “三兄应该不会.” “大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肯定有您不知道的事!” 陈平肃然打断了赵昊。 “本王知道.” 赵昊淡淡回应道,表情有些失落。 “大王,有件事我不想瞒着您,你上次不是让我调查嬴易的幕后之人吗?我已经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其中就有岐山君的信息!” 眼见赵昊沮丧的表情,陈平又面色肃然地提醒道。 赵昊闻言,有些疑惑的道:“你说嬴易的幕后之人是我三兄?” “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但应该与他有些关联,因为岐山君的母亲与嬴易的夫人是同族.”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嘟囔道:“这我倒没听三兄提起过” “大王.”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三兄有那个才能,我乐于辅佐他!” 眼见陈平欲言又止,赵昊笑着拍了拍的肩膀:“我们已经出来了,出来就别管家里的事了。要说紧张,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太子那边,你说是吧?” “这” 陈平反应了一下,忽地眼睛大亮,不禁拱手行礼:“大王英明!”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又追问道:“王离那边有什么消息?” “自云中郡长城失守后,王离便调集大军驰援云中郡,结果还没到云中郡就遭遇了埋伏。”陈平如实禀报道:“幸亏云中郡守将冒险出城接应,否则王离大军必遭重挫!” “匈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情报能力了?居然能如此迅速的做好迎战准备!” 赵昊十分诧异地说道。 “此事臣也觉得奇怪,后来仔细调查,发现是一些六国余孽投降了匈奴,其中不乏六国将领!” 陈平解释道:“他们有人混迹在关中,从报纸上得知了安全局的存在,也学着安全局的模式,在匈奴那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名为奴牙,乃匈奴爪牙的意思。其负责人叫赵盘,据说是赵牧的后裔!” “呵!” 赵昊听到陈平的话,不禁冷笑一声,戏谑道:“赵牧打了一辈子的匈奴,没想到其子孙会成为匈奴的狗腿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忽又想起了一事,皱眉道:“通武侯那边如何了?” “自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开,通武侯与陇西侯便在大月氏的领地销声匿迹,独留翁仲将军镇守陇西,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进入大月氏领地,大月氏与匈奴的联系就基本断了,连大月氏五部的人马都很少大规模出动了.” 陈平有些古怪的说道:“若不是有眼线在大月氏王庭,臣都以为大月氏被他们灭了!” 赵昊闻言,不禁抬手扶额,王家这对父子也没谁了,搞得王离仿佛成了外人! 不过,王家父子不出来的心思,他很明白。 所以并没继续追问王贲的事,转而关心起了胡亥:“太子亲征了吗?” “已经出发了!” “好!击鼓聚将!本王有要事与诸将相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暴乱开始,各方联动【求订阅啊】 看着依依不舍的百姓,孙县令板起脸摆手:“散了吧,都散了吧,本府还有公务在身。” 只这一句话落下,周遭百姓便稀稀拉拉的开始散开。 赵昊见状,不由淡淡讽刺了一句;“孙县令还真是爱民如子啊!叫本王都有些羞愧!” “呵呵.” 孙县令恬不知耻的笑了笑,捋着胡须道:“大王过奖了,这没什么,为官之道罢了。” “走吧,我们去收粮!” 赵昊没兴趣跟他虚伪,直接骑马去了李四虎村庄。 收粮小吏此刻还在不停盘点村子里的粮食,一见到孙县令,立刻上前行礼。 “见过孙县令,有失远迎,您来了怎么没通知小人呀。” 孙县令道:“这次本府是陪衬,你忙你的,我们看我们的!” 收粮小吏是赵昊上次打的那个,如今已经知道了赵昊的身份,根本不敢多言,点头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赵昊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排队交粮的百姓,发现这个村子的百姓非常守规矩,一个哭喊闹事的都没有。 而且他们提着的粮袋,每一个都是足足五十斤,没有缺斤少两的。 这让赵昊大感不错的同时,又心存狐疑。 孙县令凑了上起来,问道:“大王看得如何了?” “不错。但是看得还不够仔细。” 说着赵昊走向一旁的官斛,用力踢了一脚,发现官斛里的粮食竟没有一点少,不禁扭头看向那名收粮小吏:“斛修好了?” “修修好了.” 收粮小吏看了眼孙县令,有些尴尬地点头哈腰。 但是没等他再开口,就见蔡赐和李四虎走了过来。 孙县令皱起眉头:“大王小心,有刁民靠近!” “无妨!”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旋即目光灼灼的看着二人。 可惜,二人不认识赵昊,只是简单点了下头,便将目光落在孙县令身上,行礼道;“草民见过孙县令!” “嗯?” 孙县令眉头一皱,淡淡摆手:“免礼!” “你二人找本府有何要事?” “这” 李四虎与蔡赐对视一眼,就听蔡赐率先开口道:“回孙县令,草民乃朝廷教育爱国运动下乡的士子,如今在李家村教书识字.” 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文书,递给孙县令。 孙县令自然知道士子下乡之事,接过文书看了一眼便道:“你有什么事吗?” “回县令,是这样的,目下李家村能交粮的,基本都已经交了,剩下的,恐怕要延期交粮,还请您通融一下,宽限几天!” “为何延期交粮?” “回县令,小人乃李家村里长,村里的大部分村民都是闾左之户,去年收成不好,家中也没多少存粮,故而延期交粮.” “哼!” 孙县令闻言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每個人都喊困难,朝廷难道就没困难吗?人人都似你们这样找本府宽限,本府是不是人人都要宽限?” “这” 蔡赐与李四虎对视一眼,前者又道:“我们也不是不交,只是田里的庄稼还没收上来,等收上来,立刻会补上!” “村子里既然有人交,说明村子里有粮,本府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们可以让粮多者多交,等收上来再还给他们!”孙县令漠然道。 “可交粮的是闾右之民” “好了,本府能跟你们说这么多,已经是爱民如子了,再纠缠不清,本府就要治你们的罪了,下去吧!” 蔡赐原本还想多说几句,便被孙县令挥手打断了。 他心有不甘的看向赵昊,想要求赵昊,又被李四虎拉走了。 秦政崇右,以右为上,以左为下,闾右是富贵户居住地,闾左是贫贱户居住地。 这里的贵贱,皆是一种官方认可的身份,未必与生计富贵相关联。 也就是说,居住闾左的人未必是家庭困难的人家,居住在闾右的人未必是家庭富足的人家。 就征发而言,若是从军出征,闾右子弟一般率先征发,因为从军建功是一条荣耀之路。 就征发傜役而言,则是征发闾左子弟,因为傜役不计军功,甚至带有惩罚性质,比如轻度犯法的人要自带干粮劳役。 当然,朝廷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等闾左子弟征发完,绝不征发闾右子弟。 所以闾右之民会保留一定数量的劳动力,而不像闾左之民那般,有可能将劳动力全部征发。 李斯为了给始皇帝扩建皇陵,大肆征发闾左之民,甚至连闾右之民都征发了。 这就导致李家村的闾左之户,成了真正的贫困户,而闾右之户也只能勉强温饱,更别说借粮给闾左之户交粮。 当蔡赐被李四虎拉回村子的时候,蔡赐黑着脸连连大吼: “这些狗官简直不是人!他们是要逼死人么!鸟爱国教育运动!爱国个鸟!” “伱别生气,听我说!” 李四虎低声道:“说实话,我感觉这天下要出大事了,兄弟有贵相,没准能有个出头之日!” 蔡赐一时大为惊愕:“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什么贵相?咋贵了?” 李四虎摇头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总觉得三川郡要变天了,否则孙县令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来收粮!” 话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蔡赐肩膀,低声而又颇显神秘地道:“兄弟,我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看人比你准,还记得孙县令旁边那位青年吗?是否有些眼熟?” “这”蔡赐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好像是往粥里撒沙子那位的同伙?” “对啊,就是他!而且我感觉,他的地位比孙县令还高!” “那又如何,还不是尸位素餐的狗官!” 闻言,李四虎忍不住骂道:“你个后生,还教书育人呢!怎么一口一个脏话!我这是为你着想,听不听由你,干我鸟事!” 蔡赐嘿嘿干笑着,挠头思谋了片刻,请教道:“李兄有什么主意,不妨直说?” “你跟城里的差役比较熟,来往城里也不需要验证身份,不如将事情闹大,让流民闹起来,咱们也能宽限几天.” 蔡赐大笑:“好你个李四虎!聚众闹事犯法,我不知道么?骗我,那可不行!” 李四虎忍不住骂道:“功名利禄都是争出来的,你以为教书育人就能踏入仕途?秦王昊要的是可用之才,不是碌碌无为的书生!” “对啊!三川郡如此乱局,怎么不见秦王昊身影?” “你将事情闹大,不就能见到秦王昊了吗?” “这” 蔡赐想了想,觉得有理,终归万般无奈地答应了。 与此同时,赵昊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县令,悠悠道:“孙县令对城外之民甚是宽容,对李家村怎么严格起来了?” 孙县令闻言,淡淡一笑:“大王说的哪里话,下官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哦?” 赵昊眉毛一挑;“孙县令是觉得本王好糊弄,还是本王脾气好,可以随意糊弄?” “不敢!” 孙县令脸色一变,急忙道;“大王误会了,下官并非对李家村区别对待,而是分情况处理,城外不止有闹事的百姓,还有看热闹的流民,若让流民参与进来,城外会一片混乱!” “下官之所以宽容对待那些闹事的百姓,是想让他们先离开,再派人去家中挨个搜粮,至于李家村.” 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自然也不会宽容他们!” 听到孙县令要派人去城外那些百姓的家中,赵昊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凶光,转瞬即逝。 “呵,还真是一视同仁啊!” 说着,赵昊环顾了一圈四周,又继续道:“孙县令今日陪本王来收粮,本王学到了很多,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本王是时候回去了!” “好!下官这就送大王回城!” 是夜! 洛阳城外十里的树林里,数千流民正在简易的草棚里歇息。 蔡赐带着二狗等人,手持从差役那里偷偷弄来的弓箭,潜伏在草垛里。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制造一起混乱,让流民将怨愤发泄在官府身上,从而拖延李家村的交粮时间。 然而,这些流民超乎寻常的谨慎,不仅有站岗放哨的,还有轮流查岗的,他们一直没有作乱的机会。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蔡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塑料,正当蔡赐准备放弃这次行动的时候,一天黑云唰啦啦地便下起了小雨。 蔡赐一算计,这些流民肯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惊醒,便准备在他们躲雨的时候放箭。 果然,当流民们被雨水惊醒的刹那,整个营地都乱了起来。 “跨起来!下雨啦!别睡了!” “快收拾东西躲雨!” “噗噗噗——啊,谁放的箭!” “啊!我受伤了!该死!有盗匪!” 听着营地里嘈杂惊恐的声音,蔡赐惊愕得脸色都变了,他连忙看向二狗几人,发现他们都满脸茫然,显然放箭的不是他们。 怎么回事? 怎么还有人来作乱? 蔡赐在一连串吼叫中,瞬间反应过来,有人跟他的计划一样。 来不及任何迟疑,他连忙朝二狗等人摆手:“走,离开这里!” 二狗等人闻言,纷纷从草垛里爬起来。 然而,不知是外面的吼叫声太乱,还是二狗等人开始害怕了,一名跟二狗年纪相仿的青年,仓促爬起来的时候,脚下一滑,又摔在了草垛中。 本来摔了一脚也没什么,可是他却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声直接让附近的流民高声呐喊:“有人!那边有人!” “快!抓住他们!” 不知谁喊了一句,原本正在组织流民躲雨的巡逻队,立刻朝蔡赐等人冲去。 蔡赐等人脸色巨变,想也没想的便拔腿就跑。 那名摔倒的青年也连滚带爬的冲出树林。 一时间,整片树林都乱了起来。 自这一夜起,洛阳城始终没有安宁,黑黝黝的天空下,酝酿着一种越来越浓烈的躁动。 与此同时,三川郡郡守府。 赵昊闭目坐在郡守府大堂,萧何与曹参随侍在他左右。 没过多久,陈平便小跑着来到大堂,朝赵昊拱手道:“大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哦?” 赵昊缓缓睁开眼睛,蹙眉道:“怎么比预计的提前了?” “不是我们的人,是孙县令的人!” “呵,这是准备先下手为强了?看来三川郡并不喜欢我啊!” 赵昊笑了笑,随即看向萧何:“萧长史,荥阳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信心吗?” “微臣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害群之马,大王放心,绝不让您失望!” “好!”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一道手令,递给萧何道:“去吧!” “曹都尉!洛阳就交给你了!” 目送萧何离开,赵昊又拿出一道手令,交给曹参。 直到将桌上的所有手令交给对应的人,赵昊才重新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道:“郡守府这边的官吏,就交给你了!” “遵命!” 陈平拱手一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大王,还有一件事,您可能会感兴趣。” “何事?” “据臣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今晚不止我们和他们的人去扰乱流民,还有一波人!” “哦?可知是谁的人?” “据说是李家村的人.” “李家村?” 赵昊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古怪的道:“莫非是李四虎和蔡赐?” “具体是谁,臣不清楚,但臣的人发现他们逃向了李家村!” “呵!有意思.” 赵昊笑了笑,随即摆手道:“先别管他们,按计划行事!” “诺!” 陈平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大堂。 次日清晨,大雨骤然停住了,天色也随之变亮。 无数流民聚集在道路旁,所有人都袒露着肩膀,弥漫出一片绝望的悲壮。 他们感觉自己已经很惨了,居然还有朝廷的人来猎杀他们,那些射入营地的箭矢,分明就是秦军的箭矢。 他们不明白秦军为何攻打他们,但因为昨晚混乱而死的人,都被他们抬在担架上,盖着白布。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找官府讨个说法。 很快,一名为首的中年站了出来,高声呐喊道: “秦政不义,图害平民,吾等今日,誓死求公!” “誓死求公——” 流民们一片大吼。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赵昊:本王说过不杀你们,但百姓不让你们活! 随着各地流民汇聚县城,三川郡的民怨开始不断释放。 原本只是想讨回公道的流民,在一些别有用心的盗匪带动下,开始攻伐沿途村里,变成一股股叛军。 虽然各郡县早有防备,但叛军席卷到城下时,依旧有不少城门忘了关闭,让叛军冲入城里。 片刻时间,县衙就被叛军占领了,县令也被杀了。 小小县城大乱了。 暮色时分,三川郡赵郡尉奏报赵昊,请求赵昊主持大局,出兵平叛。 赵昊接到奏报,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兵平叛,而是仔细研究农民暴乱为何会在秦法严苛的秦国成功。 要知道,在当时人人尊法的年代,任何大规模的农民暴乱都是荒诞得不可思议的。 可是,历史上的陈胜吴广却奇迹般的成功了。 这让始皇帝时代奠定的法治权威,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缺陷和脆弱。 虽然赵昊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陈胜吴广起义,摧毁了秦法在百姓心目中的强大威势。因为百姓对朝廷的失望,已经积压到了一个临界点,不管谁做秦二世,只要本质上的问题没有解决,暴乱就不会消失。 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第一次用暴力的方式表达的生存需求,第一次以破坏性的力量推动政权的更迭,从而在本质上成为了华夏文明重构的一种建设性和破坏性兼具的力量。 “大王,三川郡郡尉又派人来请您了,说好几个县令都被叛军杀了,情况紧急!” 周仓吏火急火燎的来到郡守府,朝赵昊禀报三川郡的情况。 或许是他们低估了暴乱的规模,一个个都开始害怕了。 首开暴乱之路,未必具有很大的诱惑。 虽然烧杀抢掠可以快活一时,但烧杀抢掠在秦国是非常严重的罪责,遭受的惩罚也无法想象。 这也是他们自信流民不敢大规模暴乱的原因。 可是,他们忘了暴乱成功的好处。 要想不受惩罚,就要取得巨大的成功。 这种激发和诱惑力是无法想象的。 赵昊深知流民的心态,自然早有准备,所以周仓吏慌慌张张冲进大堂的时候,他依旧神色淡然地处理公文,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大王.” 周仓吏见赵昊如此淡然,也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故意装逼,一副欲言又止的滑稽模样,看得一旁的陈平忍俊不禁。 大概过了片刻,赵昊才放下手中的公文,淡淡道:“乱民现在到哪了?” “回回大王.乱民席卷了三川郡七座县城,目前只剩下郡府所在的荥阳和洛阳没有被乱民攻破” 周仓吏小心翼翼地答道。 赵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沉声道;“好端端的,流民为何突然作乱,本王不是已经开仓放粮了吗?” “这” 周仓吏迟疑了一下,低头道;“这個下官不清楚” “不清楚?” 赵昊冷笑一声,也不跟周仓吏废话,便转移话题道:“赵郡尉现在在哪?” “回大王,赵郡尉与孙县令正在洛阳县衙组织县卒守城!” “好,你去通知郡城所有官吏,以及将尉,咱们汇聚洛阳县衙,共同商议平叛事宜!” “大王英明!” 周仓吏心头一喜,连忙拱手:“下官这就去办!” 很快,赵昊便带着陈平等人,一起去了洛阳县衙。 到了洛阳县衙,众臣一见到赵昊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热情的迎了上来。 赵昊一见面便低声问道:“这里安全吗?” 孙县令看了眼赵郡尉,笑道:“放心吧大王,这里汇集了三川郡大部分兵卒,包括朝廷最新研制的火器,安全得很,请随我们来.” “是啊大王,这里很安全!”赵郡尉笑着附和了一句。 其实他跟孙郡尉早有合谋,如果叛军势大,洛阳县无法守住,便抓了赵昊,作为投名状,与叛军一起造反。 毕竟叛军中也有他们的人,他们也不怕叛军不接纳自己。 当然,这只是下下策,他们至今还未与其他官吏商议。 没过多久,赵昊便被众臣簇拥着来到县衙。 此时,县衙已经坐了不少人,周仓吏不用说,包括荥阳县令在内的大小官吏,还有几名郡御史,县丞,主簿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三名富商打扮的人。 赵昊暗暗咂舌。 大半个三川郡都被渗透了,看来自己还不能动刀太狠,否则全都杀了,三川郡怕是无法正常运转了。 自己总不能安排几个官上去吧,那跟造反没什么区别了,始皇老爹知道了怕是要笑醒. 众人见赵昊到了,纷纷起身朝赵昊行礼:“臣等见过大王!” “诸位免礼!” 赵昊笑着摆手示意,心中已经开始警惕起来,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看来今日这场聚会是鸿门宴无疑了。 不过没关系了不出一个时辰,在场所有人的命可都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见众人行完礼,赵昊也坐在了诸位,作为全场除了赵昊最大的朝廷命官,孙郡尉率先开口道:“大王东巡来三川郡,恰巧遇到三川郡多事之秋,实乃吾等这些做臣子的无能,惭愧啊!”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低下头,作惭愧状。 赵昊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非常宽容地道:“三川郡如今的情况,也并非全是诸位的原因,朝廷也有政策失误的原因” “呵呵,都说秦王昊有先帝之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郡尉闻言,笑着朝众臣称赞。 “正是,正是!” 众臣抬头附和,却听孙县令喟然一叹:“可惜那太子之位不是秦王昊的,否则我大秦又将迎来一位明君!” 哗! 全场哗然。 这孙县令疯了吗? 他怎么敢的啊! 众臣不由满脸诧异的看向孙县令。 赵昊倒是没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在咸阳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听到过这种言论。 估计是这位孙县令想激怒自己,然后借机发难。 “好了,国难当头,说这些无意,还是讨论如何平乱为好!” 眼见赵昊不为所动,赵郡尉抬手示意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赵昊道:“大王对三川郡的乱局如何看?” “本王最近一直在郡守府,对外面的乱局不甚清楚,还请赵郡尉主持议会!” 赵昊笑着把皮球踢出去。 赵郡尉嘴角一抽,心说老子都奏报你不知多少回了,你还说不清楚?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驳赵昊的面子,肃然拱手道:“回禀大王,据下官调查得知,此次流民暴动,是因分粮不均,导致部分流民食不果腹。” “不过,也有六国余孽贼心不死,混入流民群中煽动叛乱,还有盗匪趁机惹是生非!” “好在末将在流民群中安插了内线,挽救了大部分官吏,否则流民作乱各县的破坏会越来越大.” “当然,流民现在已经成了反贼,必须要出兵清剿,才能彻底平息叛乱!”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扫视众人一眼,道:“吾等听闻秦王昊有统一南海之功,相信在秦王昊的带领下,这些反贼不足为虑,三川郡之乱很快会平息.” “.” 听到这些话,赵昊一阵无语,跟官场上这帮狗东西打交道真是费劲,说话从来都是有话不直说,全靠打哑谜。 如今赵郡尉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想借机敲打下某些墙头草都难办。 毕竟他不可能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得杀一批,拉拢一批,作为临时过度。 某些墙头草很有必要。 想了想,赵昊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便开口打断了赵郡尉:“既然赵郡尉在流民中有内线,为何不提前预警,还让这些流民成了气候,造成今天这种情况?” 众臣闻言,目光顿时集中在赵昊身上。 像看傻子一样。 这不废话吗?本就是为你设的局,怎么可能提前通知你? 赵郡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大王明察,暴乱事发突然,再加上当晚大雨倾盆,末将内线根本来不及预警” “那三川郡还有多少兵马?” “回大王,三川郡兵马并没有多少,且大部分都下乡征发傜役了” “这么说,洛阳县也守不了多久?” 赵昊皱眉:“你们敢骗本王?” “这” 赵郡尉语塞。 众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狗日的秦王昊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很厉害吗?怎么这么怕死? “这不是有大王在吗,有大王坐镇洛阳县,我们自然有信心守住洛阳县.” 说着,赵郡尉指着那三位身穿华服的商贾道:“这位是申家家住,申不宜,这位是公仲家家主,公仲南,这位是暴家家主,暴羊孙。” “三川郡三大粮商便是他们三家。” “草民见过大王!” 申不宜三人闻言,纷纷起身朝赵昊行礼。 赵昊点头示意了一下,又看向赵郡尉。 却听赵郡尉接着道:“有他们三家粮商支持,洛阳县可守数月,足以等到朝廷援军。” “哦,你们多收的粮食就是交给他们保管的吧?”赵昊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 “.” 三人脸色瞬间变得难堪,心说你特么故意的是吧? 随后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赵郡尉,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要不要现在就做掉他? 赵郡尉抬手示意三人稍安勿躁,随后笑呵呵地道:“这些都是郡守的先见之明,吾等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过,看今日这情况,郡守似乎也没有做错,否则我们连守城的粮食都没有!” 说完这话,又好奇的询问赵昊:“敢问大王,郡守如今何在?” “之前本王不是告诉周仓吏了吗?郡守吃火锅咬断了舌头,在郡府休养,朝廷会选任新的郡守,伱们不知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赵郡尉。 众臣心头一震,不由齐齐看向周仓吏。 周仓吏满脸茫然,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听到这消息的? 还有,朝廷会选任新的郡守,这是真的吗?从哪里选任?有范围吗? 似乎是看穿了众臣心中的好奇,赵昊又笑道:“本王觉得三川郡的诸位,尽忠职守,非常适合继续领导三川郡,所以这三川郡的郡守,自然要从诸位当中选任。” 此言一出,众臣不由头皮发麻。 赵郡尉脸色一沉,暗道不妙,连忙扭头看向孙县令。 他觉得是时候先发制人了,否则经赵昊这么一折腾,很有可能会有人倒戈。z 只见孙县令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大王现在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如今国难当头,当解决目下危机才是” “不错,郡守尚在,何须选任其他郡守!”赵郡尉附和道。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再跟他们周旋,当即举杯站起来道:“来来来,大家以茶代酒,齐心协力,平定三川郡之乱,本王也好启程去下一站!” “这” 众臣见赵昊莫名其妙举杯,不由一脸古怪,但也跟着举起桌上的茶杯。 赵郡尉和孙县令则满脸不屑的盯着他。 将死之人,还想去下一站? 这三川郡就是你的最后一站! 眼见众臣一饮而尽,赵昊也饮下杯中茶,随后猛地一摔茶杯。 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臣看着赵昊的脑海里,禁不住冒出两个字。 傻逼。 你搁这摔杯为号呢?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 下一秒就见赵昊一个暴起,瞬间踢翻身前的桌案,一个箭步冲向孙县令,毫不犹豫的踹向了他的裆部。 紧接着一拳砸向了孙县令的喉咙。 还没反应过来的孙县令一声哀嚎,然后双手捂裆,不断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箭雨骤然落下,守在县衙大堂的士兵瞬间被射成了马蜂窝,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众臣的思维明显跟不上,原本看向赵昊的目光,然后瞬间转头看向门口,差点没将脖子扭断。 只听赵昊大喝一声:“都他妈不许动!人质在我手上!” 众臣又立刻回头,就见赵郡尉整个人都被赵昊压在了地上。 “这” 等众臣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再作出反应,已经太迟了。 眼看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绳索冲到自己面前,上来就给自己捆个溜圆,还顺带塞了个布团。 瞬息之间,厅内所有人都被拿下了。 见形势稳了,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赵昊松了一口气,扭头朝走进门内的陈平道:“通知韩信、灌婴,可以收网了!” “秦王昊!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要谋害朝廷命官吗?” 赵郡尉听到赵昊的话,愤怒挣扎,赵昊一脸不屑地道: “朝廷命官?呵,草菅人命我倒看你们干了不少,别以为我不知道流民暴乱的真正原因,就是你们的人趁着雨夜射杀流民的!” “我们没有!你少诽谤我们!快放开本郡尉!你这是造反!!” “行了,本王懒得跟你废话!来人,将他的嘴堵住!” 很快,一名黑衣人就依令堵住了赵郡尉的嘴。 就在这时,孙县令从疼痛中反应过来,苦着脸说道;“您答应过不杀我们的.” “哼!” 赵昊冷哼一声,义正言辞道:“本王是答应过不杀你们,但是百姓不让你们活!” “这” 众臣双目一瞪,瞬间一片死灰。 到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赵昊的打算,那就不配在一方做官了! 秦王昊这是早就准备杀他们泄愤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赵昊:我成了圣君?【求订阅啊】 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利,才算是真正的位极人臣。 西汉王朝的霍光,给了一个门槛非常高的答案。 那就是对皇帝的合法性,有一票否决权。 纵观整个历史,在忠臣的阵营中,论手上的权利大小,几乎无人能出霍光其右。 如今,赵昊似乎正朝着霍光的角色靠拢,对大秦开始他的影响。 洛阳县大堂内,一众官吏被绑缚得如同粽子,赵昊一一巡视地上的人,与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号入座。 虽然心里恨不得将这些杂碎全部都宰了,但是不少人还是有大用的。 就比如那三个旧韩贵族。 这三個旧韩贵族虽然只是旁系,但嫡系离开后,他们与嫡系的区别已经很小了,相当于鸠占鹊巢。 而且,因为与嬴易的合作,这三个旧韩贵族在三川郡的产业可谓众多。 若是被自己当众宰了,恐怕之后再也没有商人敢与朝廷合作了,所以暂时还不能动他们。 至于其他一些小官,像狱掾,文无害之类的也要留住。 自己现在有铁证拿捏着他们,没有比他们更好用的人了。 如果宰了麻烦也颇多,下面不知还要牵连多少小的。 若是下手太狠,恐怕人心惶惶,之后做起事来也无人可用。 那么总的算下来.能杀的也就是那些大官。 当然,嬴易必须死! 赵昊随便走到一人面前,取出他口中的布条。 那人立刻惊慌失措的求饶;“大王!下官是冤枉的,您想问什么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赵昊笑了笑,随即拿出一个小本本,拍了拍他的脸道:“很好!鉴于你优秀的表现,本王允许你可以去粪坑奖励自己一次!” “???” “好了,现在开始登记,姓名,年龄,身份,家庭住址,以及所有犯罪事实,慢慢说,本王不急!“ “这” 那人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地道:“下官名叫唐忍,乃洛阳县功曹,能否.不告知家庭住址” “不能!就算你不说,本王也可以派人去查,这查出来的和坦白出来的代价可不同!” “唰!”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他身后的李瞻瞬间抽出腰间佩剑,递了过去。 赵昊愣了愣神,随即满意的接过佩剑,抵在唐忍咽喉之间。 唐忍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他丝毫不怀疑赵昊会杀了他,因为我赵昊刚才揍孙县令的手段,绝对属于心狠手辣级别的。 而且赵昊对三川郡的内幕已经知根知底,否则也不会公然拘捕这么多官吏。 自己如今再挣扎,又有什么用 唐忍脑海里开始做剧烈思想斗争,少顷,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睁开眼睛,颓废道:“我说.我全说,只求大王留下官一条狗命.” 此言一出,原本义愤填膺的众官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眼中不禁流露出绝望。 赵昊见状,立刻高声表态:“先帝圣明,早有明鉴,所以命本王替他东巡,扫清帝国弊政,彻查地方不法; 如今罪首即将伏法,本王只诛首恶,其余人等若全力配合本王行事,不但可以保留性命,甚至可以保留原职!” “本王以先帝名誉起誓,若有一句假话,本王妄为先帝子嗣!” 赵昊话音一落,李瞻等人立刻随声附和。 一时间,洛阳县衙大堂人声鼎沸。 堂内被捆缚在地众人目瞪口呆.心中的恐惧也被冲淡了不少。 虽然战国时代末期,礼乐崩坏,但秦国还是以孝为本的,一个子嗣拿自己父亲起誓,那威力简直就是重磅炸弹。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看来秦王昊说的应该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心中的防备已经卸下了大半。 赵昊见状,便再次开口:“李瞻,准备笔墨纸砚,给他们签字画押!” “现在从唐忍开始,一个个给本王记录留档,等本王平息完流民叛乱后再择日放他们回家!” 说完这话,赵昊转身便离开了大堂。 其实他们的罪状,萧何早就收集完了,之所以让他们自己招供,也是因为想进一步确认,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调查的证据,没有他们供出来的证据有把柄效果。 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们签字画押。 当赵昊来到洛阳县衙外的时候,陈平已经回来了。 却听他道:“启禀大王,三川郡四县城的流民暴动已经平息了,现在只剩下洛阳和荥阳两股较大的流民暴动,您看是继续执行其他四县的计划,从内部瓦解他们,还是用武力震慑他们?” “他们现在在哪?” 赵昊反问道。 陈平估算了一下,道:“应该在距离县城十里的位置!” “等他们距离县城两里的时候,给我把大炮架上,来个火炮连天,让他们看看帝国的底蕴!” “是对准人,还是” “自然是对准空地!” 赵昊板着脸道:“暴民也是大秦的百姓,只不过被人利用了而已!” 说完这话,随手拿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白帛递给陈平:“将这个交给叛军首领!” “诺!” 陈平接过帛书,忽又想起了一事,拱手道:“大王,您还记得那位叫蔡赐的士子吗?他也加入了叛军之中.” “哦?你不是说那晚有他捣乱吗?” “那晚确实有他的身影,而且,据臣调查,他似乎一直很推崇大王” “呵!” 赵昊呵了一声,冷笑道:“推崇本王还加入了叛军,这算什么?” “大王误会了,他加入叛军并非是为了造反,而是跟咱们通风报信!” “还有这事?倒是有点意思!记得带他来见我!” “遵命!” 陈平欣喜领命,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听赵昊又道;“不对啊,你怎么这么关心此人?莫非你俩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情?” “啊?” 陈平没想到赵昊这么敏锐,不由尴尬挠头:“臣有关心他吗?” “废话!”赵昊翻了个白眼:“你都提及他好几次了!” “哪有好几次,也就两次.” “行了,老实交代,你跟他啥关系.” “也没啥关系,就是查阅了他的卷宗,发现此人与臣的经历有些相似,是一个良才,所以想为大王招揽此人!” “哦?” 赵昊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伱且将他的卷宗拿来给我看看。” “嘿嘿.” 陈平狡黠一笑:“臣就知道大王有爱才之心,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说完,直接从怀中拿出蔡赐的卷宗。 赵昊见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陈平,随即接过蔡赐的卷宗,仔细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蔡赐不是别人,正是陈胜吴广建立的张楚第一号文臣。 “呵呵,还真是一个人才!” 赵昊收起卷宗,微微一笑,随即朝陈平道:“将帛书交给他,看看他的表现!” “诺!” 陈平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另一边,距离洛阳县城十里左右的山坡上,数千流民组成的叛军聚集在一起,准备对洛阳县城发动攻击。 在此期间,他们已经攻破了数个村落,乡亭,获得了不少资源,气势正胜。 只要攻下眼前的县城,他们便有了立足之地。 有县城的资源,他们又可以补充一部分实力,所以一个个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正当听他们准备攻城的时候,三川郡其他四县的消息传了过来,搞得为首的几名头目,心有怯怯,不敢继续攻城。 “你说三川郡的赵郡尉想跟我们合作?这是真的?”一名黝黑精瘦,身穿秦军盔甲的男子,惊愕的看着禀报之人。 却听禀报之人急忙回应:“千真万确!假话猪挨一刀!” “娘的!这大秦真的烂到骨子里了!” “据说还有孙县令!” “孙县令?是这洛阳县的孙县令吗?” “是的,但还有一件好事!” “快说!” 禀报之人带来了一则更实际的秘密消息:赵郡尉说动了三大商行,也想带他们举事,赵郡尉劝说他们,若想复国,没有人支持可不行,最好和叛军一起举事,届时人多势众,洛阳民众不敢不跟着反秦,三大商行欣然赞同,决定拿出所有家产,共图大业。 “好!咱们里应外合,举旗反秦!”精瘦男子哈哈大笑。 很快,他们便下定决心,召集身后的流民,慷慨激昂而又嬉笑怒骂地说了一通:“诸位兄弟!这是我兄弟蔡赐,他从县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有人打算跟咱们里应外合,拿下洛阳县!” “咱们攻打了那么多乡亭,吃的都是边角料,等拿下了县城,咱们再大吃大喝!信没有多的话,打下县城好吃好喝,不打忍饥挨饿,都说打不打?我信只等兄弟们一句话!” “打!打!打!” 山坡上一片纷乱叫嚷。 “好!立刻上路,打洛阳!” 如此这般,这名叫信的精瘦男子,带着数千流民大军,急匆匆地赶往洛阳县城。 暮色时分,这群流民大军便赶到了洛阳县城外。 然则,分明说好的事却生出了意外。 洛阳县城楼上见信带着数千人黑压压地赶来,一阵牛角顿时响起,城门竟轰隆隆的关闭了。 一门门火炮被架在了城头,见着人群就一阵狂轰乱炸。 虽然没有一枚炮弹炸进人群,但依旧让信气得跳脚大骂。 思忖一阵,又怕是赵郡尉的阴谋诡计,不禁便想立刻撤军。 蔡赐却嚷嚷着说不怕,这些火炮没一个打中他们,是个样子货,不妨顶着火炮攻城? 信仔细一想,感觉蔡赐说的对,便吩咐蔡赐带着几百个人攻城。 结果城楼上的陈平一看,当即下令火炮对准蔡赐等人。 只是片刻,几百人就被火炮炸得哇哇大叫,尸骨无存。 随后,陈平拿出随身携带的帛书,高声厉喝;“城下的听清楚,秦王昊有书给三川郡的百姓!” 说完,将帛书绑在箭矢上,射给狼狈逃窜的蔡赐。 蔡赐接到箭书,却没有禀报信,而是立即拆开箭书。 这箭书上写的是:“三川郡的父老乡亲,本王来三川郡为你们主持公道了!本王深知天下苦秦久矣,也知道你们的难处; 所以本王巡狩天下,首要任务便是为你们解决困难,清除大秦朝廷的害群之马! 三川郡父老若能同心诛杀叛军头目及其党羽,响应本王,本王则对你们既往不咎,否则,本王手握神器,定要杀得你们鸡犬不留,子孙俱灭!” 蔡赐一看之下,心头大动,当晚就秘密联系了李四虎,将消息告知了他,片刻之间便议定了自保策略。 天色蒙蒙亮时,李四虎带着二狗与十几名手持刀剑的李家村村民,一齐攻入信帐篷,拿住信立即杀了。 天色大亮时,洛阳县城门便轰隆隆大开了。 赵昊坐车一辆敞篷马车,带着陈平与尉嫣然一起出了城,来到暴民营地。 此时,蔡赐已经成了暴民新的领袖。 “怎么是你” 蔡赐刚见到赵昊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赵昊正是他骂了不知多少遍的‘狗官’。 而一旁的陈平则低声朝他呵斥:“见了大王,还不行礼!?” “这” 蔡赐一阵尴尬,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赵昊,又低头走到马车旁边,恭恭敬敬地递上叛军首领信的人头,高声道: “小人素闻秦王昊英明,吾等日思夜盼,就望秦王昊来为吾等主持公道。可惜,吾等被奸人蛊惑,做了不少错事,还望秦王昊责罚!” 说完,蔡赐直接朝赵昊单膝下跪。 其余众人也齐声跪喝:“请大王责罚!” 赵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蔡赐,随即若无其事的高喊: “诸位父老被贪官污吏迫害,申诉无门才走上绝路,本王亦非昏庸之辈,岂能寒了诸位父老的心?” “更何况,在本王看来,诸位父老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我父皇曾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大秦不得百姓民心,反了又有何妨?是诸位让大秦看到了得失,当大功也!” 说完这话,全场哗然。 蔡赐更是激动得泪如雨下,秦王昊不愧自己心中的圣君! “大王万岁!” 不知谁高喊了一句。 全场附和震天:“大王万岁——!” “呵呵呵” 赵昊一阵畅笑,随即继续高喊: “明日,本王会在城外为你们主持公道!届时,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让大秦重见青天!”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秦王昊又开始妖言惑众了【求订阅啊】 几天时间里,赵昊迅速平定了三川郡的叛乱,以及一些后续事项的安排,也全部落实。 并且在这几天里,已经向全郡百姓宣布了即将问斩郡守嬴易,以及郡尉赵扑,包括洛阳县令,荥阳县令等三川郡官吏。 尽管部分三川郡百姓不能亲自到刑场观看行刑,也会通过报纸等一切传递信息的渠道,得知这一大块人心的消息。 另外,赵昊还首开罪人铜像,将这些罪人铸造成铜像,设立罪人山,供所有人抵达罪人山的人唾弃,扇耳光,让他们遗臭万年。 此刻,作为主刑场之一的洛阳县城,已经聚集了不下万人。 城门楼上,嬴易跟赵扑披头散发的带着枷锁,被压到垛口上。 赵昊有心提拔蔡赐,但却被蔡赐谢绝了。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心怀愧疚,觉得赵昊是跟孙县令一伙的狗官,没想到竟是自己推崇备至的秦王昊。 赵昊为了能与百姓们跟亲近一些,穿得也不是之前那种奢华锦袍,而是秦国传统的粗布麻衣。 此时的他,正手持佩剑,一只脚踩在垛口上,向下张望。 远处是尉嫣然一脸严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没想到赵昊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居然有上万人来观刑。 如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她生怕出问题,所以让陈平带着大批安全局成员前来防卫。 赵昊脚旁的赵郡尉如同疯了一般嘶吼着“王不能私刑!王不能私刑!” “秦王昊,未经廷尉府审查,你不能杀我!!” 赵昊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随手拿出一块布,擦拭着剑锋。 很多年没杀过人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穿越到大秦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死人,但亲自动手的机会并不多。 而且,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现在亲自动手,除了给三川郡百姓一个交代,还有就是给那些六国余孽敲个警钟,自己也是会杀人的。 擦拭完手中的佩剑,赵郡尉依旧叫喊不停,赵昊顿时板起脸道:“不用再狗叫了,本王奉命东巡,有先斩后奏之权,何需再审查?” “阿巴阿巴.”嬴易听见赵昊说话,也开始死命的叫了起来。 内心疯狂咆哮着,他说的是假的!他说的是假的! 赵昊没有再理会二人,又接着说道:“如今乱局虽然平息,但问题依旧严峻,本王没时间耽搁,今日公开杀你们,便是昭告天下,一为震慑其他官吏,二为地方稳定民心。” 说完,将目光转移到城下。 此时城下人海涌动,无数张脸都带着期望的表情看向城头。 当众砍郡守、郡尉等大官的头,此生难得一见,管他好人坏人,反正听都没听说过。 这样的惊天大瓜谁不想吃? 赵昊使劲一撩身上的粗布麻衣,掖在了腰间,露出满是补丁的裤子。 孙县令侧头看去,立刻猛然瞪大眼睛。 这个天杀的秦王昊,居然学我穿补丁裤子,连他妈位置都是一样的! 你可是堂堂秦王啊!有必要这样吗? 就见赵昊轻咳了一下嗓子,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想必你们都听说过我,没错,我就是秦王昊! 此次代父东巡,不为别的,就为拯救诸位父老乡亲而来!” “三川郡乃我大秦最重要的郡府,无论是出函谷关,还是进函谷关,三川郡都是必经之路!” “没想到,本王刚到三川郡,三川郡的情况就如此严重,实在令本王心寒!” “特别是有人畅言,天下苦秦久矣,本王更是心如刀割!” “想我父皇统一天下之难,耗费了大秦数百年积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政策是好政策,执行政策的人却不是好人.” 说到这里,提剑指了指趴在垛口的嬴矣等人,又道:“这些人,想必你们也认识,有三川郡郡守,三川郡郡尉,还有三川郡各县县令.” “你们可知他们犯了什么罪?” “三川郡乱局有一半是他们的功劳!居然勾结六国余孽,私吞税收粮食,让朝廷无粮赈灾,导致流民叫苦连天,白骨盈野,民怨沸腾,实在是可恶至极!” “先帝在世时,曾屡次颁布惠民政策,对百姓体恤有加!” “所以,本王替先帝东巡,见到百姓有难,第一时间便开仓放粮,可这些人竟然对粮食倒买倒卖,大发国难财,居心叵测,让人瞠目结舌!” “如今你们深处水深火热之中,吃不饱,穿不暖,甚至饿死在城外,这些狗官却在家中娇妻美妾,锦衣玉食,你们告诉本王,他们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城下百姓一片群情激愤,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骤然传开。 这些人或许不懂朝廷的情况,但他们确实受了不少苦。 对于这些造成他们苦难的狗官,自然恨到了骨子里。 嬴易与赵扑面对如此多的百姓,也不敢再叫喊了,面色惨白垂下了头,怔怔看着自己眼下的墙砖。 其实,他们到现在已经明白了赵昊的别有用心,但他们却无能为力。 因为赵昊挟裹的是大势。 自古以来,无论朝廷如何变化,皇帝如何昏庸,法令如何残酷,当地百姓痛恨的永远是当地狗官。 眼见嬴易等人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烟消息鼓,赵昊酝酿了一下情绪,仰头望天,低头时,已经是满目悲凉。 “呼” 深吸一口气,又对着城下百姓悲怆道:“诸位父老乡亲,本王来迟了!!” 远处的尉嫣然听到赵昊的话,不禁秀眉频蹙,心说这小子又开始妖言惑众了。 “若是本王早些来三川郡,三川郡的百姓也少受些苦,本王难辞其咎!” “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官,竟然让无粮食可食的百姓,在城外喝着清水一样的稀粥,还另加新税,横征暴敛!!” “伱们本就生活困苦,他们这是往父老乡亲们身上撒盐啊!” “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啊!” “本王带这些罪人,向各位父老乡亲请罪了!” 说着,赵昊抬手拿起手中的佩剑,当着上万百姓的面,割断自己一撮头发。 上万百姓无不震撼动容。 这才是真正为民做主的秦王啊!今日总算又见到大秦真正的王了! “秦王万岁!大秦万年!”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城下上万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呼喊‘秦王万岁’之声四起。 赵昊闻言,疑惑的看向城下,心说什么個情况,自己好像没安排托啊? 孙县令听完,血泪都快留下来了。 整个人都忍不住挣扎起来,在垛口上拼命撞击枷锁。 好在身后行刑之人及时死命压住了他。 秦王昊!你他妈做个人吧!说的都是我的词儿!你不得好死啊!! 眼见场面热火朝天,赵昊直接趁热打铁,怒喝道:“尔等目无法纪!顽固百姓!愧对先帝!厚颜无耻!罪恶滔天!” “既然你们对百姓铁石心肠,那就别怪本王也铁石心肠了!” “阿巴阿巴.” 嬴易口中不断发出嘶哑的声音。 “阿巴阿巴.” 又开始学我了!我恨呐!! 嬴易见赵昊跟自己阿巴了两句,气得眼珠子瞪得滚圆。 赵昊却没有再理他,又举起手中的佩剑,朗声道:“罪臣伏法!天下太平!” 说完,闭着眼睛,毫不犹豫的一剑砍向嬴易的脖颈。 只听‘嘭’的一声,全场瞬间陷入寂静。 “啊——” 城楼上骤然传出一道惨叫声。 下方百姓看傻了眼。 赵昊立刻睁开眼睛,想象中的人头滚滚,血溅当场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嬴易脖颈只是被砍出了一道伤痕,鲜血淋漓。 一旁的孙县令哈哈大笑:“这是天意,这是天意啊!” “秦王昊误杀好官!苍天开眼了,你们看见了吗,苍天不让郡守死啊!” “父老乡亲们,秦王昊才是恶贼,他在欺骗你们!你们千万别被他骗了!” “闭嘴!” 赵昊一脚踢在孙县令的肋骨上,笑声嘎然而止。 不少百姓听到孙县令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百姓不但迷信,而且盲从,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岔子。 赵昊面沉似水,果断抽回佩剑,对着身旁的李瞻道:“拿刀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下方有人在人群中传出喊声。 “苍天有眼啊!!这些狗官如此坑害我们,绝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啊!特别是洛阳县令!我们洛阳百姓可吃了他不少苦!” 接着,又是一连十来声同样的叫喊。 赵昊原本想转过身拿刀,忽地听到这些喊声,连忙来到城楼边查看。 突然!在人群中一个灰头土脸的青年,露出两排白牙向自己咧嘴微笑。 身旁跟了十来个眼熟的人。 赵昊定睛打量了一眼这些人,很快便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村的村民。 双方互相对视,赵昊嘴角渐渐浮出一丝微笑。 继续拿起自己的佩剑,高喊道:“不错!这就是天意!” “这些狗官罪行累累,苍天都看不下去了,不让本王给他们痛快!那本王今日就替天行道!” 说完,操起手中的剑背,一剑一剑的朝着孙县令砸去。 孙县令连连哀嚎,声音传出去很远。 不知道砸了多久,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孙县令依旧还有力气哀嚎,只是浑身变成了一个血人。 这幅惨状,见者无不胆寒。 下面百姓更是看得暗暗解气! 果然啊!果然苍天要惩罚这些狗官,否则为啥让他们受这么多折磨而不死。 孙县令被砸得痛不欲生,而且脑子也乱了,不禁哭喊着:“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郡守罪大恶极,苍天要折磨的是郡守不是我啊!大王,快给我个痛快吧!” 闻言,赵昊二话不说,直接深吸一口气,剑刃抄下,手起剑落! 这一剑,他用了十成的力,瞬间砍掉了孙县令的人头。 左右连忙用白布收敛孙县令的尸体。 赵昊又持剑走向嬴易。 此时的嬴易已经半死不活,伤口还流着血,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赵昊看着他,表情淡漠地道:“念在你我同属嬴秦皇族,本王这次给你一个痛快!” “最后再问你一次,幕后之人是谁?纸笔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点头肯说,本王就放了你!” 嬴易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闭上眼睛,将头伸了过去。 赵昊目光一冷,举起手中的剑,同样用出十成力:“好!不愧我老秦人风骨!” 说完,又是一剑斩下! 嬴易,人头落地。 紧接着,赵昊一步一剑,一剑一人头,杀得城楼上血流成河。 浑身上下也被鲜血染成了一个血人。 直到最后一人被杀,才手持血剑来到城楼最显眼的位置,朗声高喊:“罪官已伏法!” “但本王还有一些话要说!” “为什么要当众斩杀狗官!是因为他们视百姓为草芥,视人命为草芥,视家国为草芥,斩杀他们,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一件事,朝廷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困局,但朝廷心里惦记着你们!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朝廷颁布了一些不合理的政策,但本王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家人很快就会回到你们身边,你们很快就能吃饱饭!因为朝廷与你们也是一家人!哪有让家人过不好日子的朝廷?” 听到这话,城楼下上万人顿时激动得跪了下来,口中高喊老秦人誓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呵呵.” 赵昊笑了,笑得很开心,随即大手一挥:“今日到此结束,大家先各自回去,从明日开始,放粮会越来越多,施粥会越来越稠,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话音一落,赵昊便退下了城楼,靠着墙垛瘫软了下去。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喊这么多话,不仅身心疲惫,还直犯恶心。 虽然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但折腾了这么久,也总算功德圆满,替大秦稳定了最重要的三川郡。 有人可能不知道三川郡对大秦的意义。 其实秦末后期,陈胜吴广麾下的周文攻破函谷关,三川郡但凡坚守久一点,也不会让他在关中掀起叛乱疯潮。 而三川郡之所以会一攻就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三川郡本身就乱了,民心不齐。 这一世的赵昊如此看重三川郡,也是想重塑三川郡的民心。 尽管秦末内乱不会再发生,但家门口的民心,还是要把握的。 休息了片刻,赵昊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瞻,冷不防地道:“以后若有机会,替你兄长弥补一些遗憾吧!” 李瞻:“.”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事出反常必有妖!【求订阅啊】 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着积雪覆盖的大山,照着冰雪融化后的河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和波涛汹涌的声音在草原上回旋。 这是大月氏祭拜天神的时刻。 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百姓,这时都显得无比虔诚、严肃,有人脸上笼罩着难以掩饰的悲怆。 大月氏王走到祭坛边,端起热气腾腾的马奶酒,用指尖蘸了点马奶酒撒向天空;“我的臣民们,又要打仗了。秦军即将进攻咱们最后的家园,男人们到指定地点集合,老人和女人们携带车辆跟着辎重北撤,让我们祈祷伟大的天神保护大月氏人吧,把秦军赶出我们的家园!” 此言一出,祭拜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悲哀的哭声,接着便蔓延开来。 如今尚未开战,先传出哭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覆盖了大月氏王的心田。 自王贲和李信联手进攻大月氏以来,大月氏的五大部落就被他们击败得四散奔逃,就连大月氏的王庭都受到了秦军威胁。 没办法,大月氏王只能无奈且不甘的带着自己的臣民北撤。 然而,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大月氏王,刚祭祀天神,就传来了他现在最讨厌的哭声,心情更加不爽。 “是谁在那里号丧呢?” 大月氏王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人群,立刻有士兵架起一个年轻人来到他面前。 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哭声也消失殆尽,满脸悲伤的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哼!” 大月氏王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悯和犹豫,直接对架他而来的士兵下令道:“把这个破坏祭祀的罪人拉下去,用他的血向天神赎罪!” “不要,不要啊.” 年轻人听到大月氏王的命令,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挣扎。 周围的百姓则一个个默不作声,低头继续祈祷。 很快,士兵就拖着年轻人走向祭坛。 刽子手二话不说,举起刀就朝那名年轻人的头颅砍去。 唰!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瞬间掉落在雪地上。 一名祭祀也不害怕,捡起人头就往祭坛上摆。 很快,周围便鸦雀无声。 大月氏王再次率领他的臣民跪倒在地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掠过地上的臣民,道:“臣民们,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怯战者的下场!我们打仗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除了将秦军赶出领地,我们别无选择。”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一名百夫长,漠然道:“把刚才哭喊的人都拉出来祭天!” “是!” 百夫长闻言,立刻领命。 一颗颗人头宛如下饺子一般掉在雪地上。 而站在血色边缘的是凶狠的白狼,它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兴奋地朝天长鸣,传到山峦又被弹了回来,在山峦间荡起经久不息地回声。 大月氏王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身旁的匈奴人,沉声道:“冒顿那边什么情况?他再不出兵,我大月氏就要亡了!” “大王别担心,单于答应过跟您不计前嫌,还把我这個叔叔拿来做人质,肯定是想和大月氏同生共死的,绝不会放任大月氏不管的!”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本王就不该听信你们匈奴人的话,跟秦人作对,否则绝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大月氏王冷哼着说了一句,又看向地上的血水,目光不善地道:“若是此次北撤不顺利,本王第一个拿你来祭天!” “大王放心.单于已经攻破了秦国长城,只要单于继续南下,秦军不敢不回援,到时候,大王何须北撤?跟着单于反攻秦人,将咱们失去的都拿回来!”匈奴人讪笑着说道。 大月氏王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匈奴攻破秦国长城的消息,他也早已经知道,只是冒顿真的能对付强大的秦军吗? 要知道,冒顿当年在大月氏做人质的时候,不过就一‘废物’。 他继承大月氏王之前还曾欺负过他。 虽然冒顿主动提出跟大月氏和解,并分了一部分从东胡那里掠夺来的利益,补足了大月氏在秦国那里的失利,让他对冒有些刮目相看。 但冒顿的军事才能,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大王,大事不好了,秦军已经攻来了!” 就在大月氏王与匈奴人说话间,一名百夫长火速冲来,扑倒在地上大叫道。 大月氏王瞳孔一缩,连忙道:“怎么回事,本王的五部歙侯呢,怎么没一个来保护本王?!” “怎么会是这样呢?” 匈奴人嘟囔着走出几步,朝着几名亲兵喊道:“备马!” 还没等大月氏王反应过来,他便已经策马北去了. 另一边。 大月氏王那边传来危机的时候,胡子拉碴的王贲和李信正策马站在一处山坡高岗上,非常清楚地看着下方北撤的王庭。 “老王,要不要现在调集兵马吃掉他们?”李信扭头朝身旁的王贲问道。 王贲脸上带着富有深意的笑容说道:“不急,我们打大月氏是为了不回中原,并非是为了杀戮。” “这” 李信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吊着打也不是办法” “别废话了,咱们先回去,我自有妙计!” 说完,王贲便直接扭转马头,朝山岗下俯冲而去。 看着王贲离去的背影,李信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中原的情况让他深深的担忧,特别是始皇帝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还有蒙恬蒙毅兄弟的遭遇,更是让他揪心不已。 另外,最近还听说长城被匈奴攻破了,实在是祸不单行。 他真怕自己跟王贲在大月氏继续耗下去,大秦会越来越乱。 虽然内政的事他不懂,但军事上被匈奴攻入长城,实在有些丢脸。 也不知道王离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有个灭三国的爷爷,还有个灭两国的爹,连点家风都没继承,居然让匈奴给破防了! 还有那个威名赫赫的赵昊,不是说在南海挺厉害的吗?怎么不去守长城?简直白瞎了先帝的器重! 虽然李信有一万个想吐槽的心,但王贲的话却不得不听,眼见王贲跑的只剩下个影儿,他也不再纠结,急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赵昊听说胡亥准备亲征匈奴,第一时间便改变东巡线路,来到了上郡。 此刻,赵昊站在上郡长城上,遥望远方,不禁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实地观看长城。 虽然自秦之后的朝代,都有修建长城,但秦时的长城永远是基本盘,历经两千多年,直到明朝才彻底完善。 可见长城对华夏大地的重要意义。 其实,无论是秦朝,还是明朝,修建长城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防御游牧民族,而是给自己设置一道想出去就出去的门。 比如心情好的时候,出去杀羊宰牛,顺便抓几个奴隶,再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杀几个蛮夷,消消火气。 可明朝中期,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长城就成了被动防御的城墙。 再加上明朝中后期贪污又十分严重,很多时候拿不出钱修补长城,导致长城出现了很多豆腐渣工程。 这也就造成了明朝中后期边关时常告急,弄得关内百姓人心惶惶。 最终还是没挡住游牧民族的骑兵。 虽然赵昊有信心覆灭关外的匈奴,但几百,甚至上千年后的世界是个怎样的环境,他也不清楚。 所以长城的修建,他一直都非常支持。 包括现在修建长城的某些技术,都是科学院研究《天工开物》普及的。 这也节约了不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赵昊冷不防的感慨了一句。 身旁的蔡赐小心翼翼地恭维道:“大王此言甚秒!” “哦?” 赵昊挑眉,不禁有些好笑的道:“妙在哪里?” “边关男儿多豪杰,谁不想杀尽匈奴賊?所以,能到长城杀匈奴的,无一不是好汉也!” “哈哈哈——” 赵昊闻言,仰头大笑,然后抬手指了指蔡赐,笑道:“你与萧何倒有一些共同之处!” “敢请大王赐教!”蔡赐连忙拱手。 赵昊笑语盈盈地吐出两个字:“话多!” “呃” 蔡赐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陈平带着曹参来到了长城,朝赵昊拱手行礼。 “好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人,不用客气!” 赵昊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行礼,直接了当的问:“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胡亥那边出事了?” “这” 陈平与曹参对视一眼,却听后者率先开口道:“启禀大王,咸阳那边传来急报!”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咸阳发生了何事?” “回大王,岐山君被李丞相邀请参与国事,如今朝中大小事务,几乎都有岐山君的声音.”曹参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事非同寻常,还望大王斟酌。” “嗯,确实有些蹊跷。”赵昊应声道。 作为一个将权力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权臣,李斯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权,肯定没那么简单。 “虽然大王这次只带了两万禁军出行,但咸阳的大部分禁军都在四位君上手中,还有安全局在咸阳的人,也归他们调遣”曹参分析道:“所以,太子若在渔阳郡出事,咸阳恐怕会掀起一股大浪.” “三兄应该不会.” “大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肯定有您不知道的事!” 陈平肃然打断了赵昊。 “本王知道.” 赵昊淡淡回应道,表情有些失落。 “大王,有件事我不想瞒着您,你上次不是让我调查嬴易的幕后之人吗?我已经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其中就有岐山君的信息!” 眼见赵昊沮丧的表情,陈平又面色肃然地提醒道。 赵昊闻言,有些疑惑的道:“你说嬴易的幕后之人是我三兄?” “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但应该与他有些关联,因为岐山君的母亲与嬴易的夫人是同族.”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嘟囔道:“这我倒没听三兄提起过” “大王.”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三兄有那个才能,我乐于辅佐他!” 眼见陈平欲言又止,赵昊笑着拍了拍的肩膀:“我们已经出来了,出来就别管家里的事了。要说紧张,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太子那边,你说是吧?” “这” 陈平反应了一下,忽地眼睛大亮,不禁拱手行礼:“大王英明!”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又追问道:“王离那边有什么消息?” “自云中郡长城失守后,王离便调集大军驰援云中郡,结果还没到云中郡就遭遇了埋伏。”陈平如实禀报道:“幸亏云中郡守将冒险出城接应,否则王离大军必遭重挫!” “匈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情报能力了?居然能如此迅速的做好迎战准备!” 赵昊十分诧异地说道。 “此事臣也觉得奇怪,后来仔细调查,发现是一些六国余孽投降了匈奴,其中不乏六国将领!” 陈平解释道:“他们有人混迹在关中,从报纸上得知了安全局的存在,也学着安全局的模式,在匈奴那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名为奴牙,乃匈奴爪牙的意思。其负责人叫赵盘,据说是赵牧的后裔!” “呵!” 赵昊听到陈平的话,不禁冷笑一声,戏谑道:“赵牧打了一辈子的匈奴,没想到其子孙会成为匈奴的狗腿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忽又想起了一事,皱眉道:“通武侯那边如何了?” “自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开,通武侯与陇西侯便在大月氏的领地销声匿迹,独留翁仲将军镇守陇西,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进入大月氏领地,大月氏与匈奴的联系就基本断了,连大月氏五部的人马都很少大规模出动了.” 陈平有些古怪的说道:“若不是有眼线在大月氏王庭,臣都以为大月氏被他们灭了!” 赵昊闻言,不禁抬手扶额,王家这对父子也没谁了,搞得王离仿佛成了外人! 不过,王家父子不出来的心思,他很明白。 所以并没继续追问王贲的事,转而关心起了胡亥:“太子亲征了吗?” “已经出发了!” “好!击鼓聚将!本王有要事与诸将相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术业有专攻【求订阅啊】 战争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和位置都是不同的。 刚才在军帐,胡亥已经就反击匈奴的战事对阎乐做了安排,让他负责五万大军的后勤辎重。 虽然鼓动胡亥御驾亲征的人有他,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 自赵高从赵昊身边将他要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赵高身边,像对赵昊一样对赵高唯命是从。 他了解赵高的野心,可这毕竟是他一次参加战争,他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岳父,您对太子出征匈奴有把握吗?” “匈奴不过几千人,我们出动了五万人,这五万人还打不过几千人吗?就是一人上去踩一脚,也能把匈奴踩死!” 赵高就是这样想的,他的作战思想似乎也源自于此。 尽管他在始皇帝面前一直是个得力的助手,但他对战争的理解,绝对是灾难级的。 就好像李斯对权术,帝王术了如指掌,却栽在了赵高的小人之术上。 究其原因,主要是认知的缺陷。 话说回来,战争是不是人越多就越好呢? 如果换作王翦、韩信这样的统帅,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换作其他人,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如果仔细研究过战争,或者军事的人就会发现,要做到带兵越多越好,实在是太难了。 这里面最难的,就是指挥。 这五万人的文化程度不同,理解力不同,要想让他们按照主帅的命令行事,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比如你的士兵的装备如何,粮草够不够吃,训练水平如何,敌人指挥官素质如何,敌人装备如何,敌人战术是什么,还有打了败仗该怎么撤退,打了胜仗该怎么追击,等等都是主帅需要考虑的。 事实上,战场上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带兵越多,并不是越能打胜仗,而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拥有这种能力的主帅,无论是带五千兵,五万兵,还是五十万兵,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这种主帅,通常会被人称作军神。 很明显,胡亥是肯定没有这种能力的。 而赵高也同样没有这种认识。 他只是始皇帝身边的一个助手,还是个身残志坚的阴谋家。 但阎乐明显比他认识的多,因为阎乐在赵昊身边待过,也看过韩信指挥作战,他不认为赵高这句话没毛病,却没有直接戳破赵高的自信,而是小心翼翼地道: “岳父,虽然小婿无比相信岳父的明智,但万一太子打了败仗,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嗯?” 赵高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哪有那么多万一?不是还有马兴和董翳他们吗?” “岳父息怒,不是小婿话多,就怕万一,您也知道秦王昊的脾性,万一太子打了败仗,他把罪责落在咱们身上,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这” 赵高听到阎乐提起赵昊,不由面露迟疑之色,随即皱眉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啊?不是小婿问您吗?” “现在是老夫问你!” “哦,这個啊,这个,小婿也不知道” “废物!” 赵高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正欲开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郎中令,咸阳有急报传来!” “嗯?” 赵高眼睛一眯,不禁扭头看向阎乐。 阎乐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却听赵高沉声道:“进来!” 很快,一名文书就带着一份急报走了进来。 赵高接过文书手里的急报,直接拆开,然后对着急报上的内容一扫而过。 “该死!该死的李斯!” 赵高刚看完急报上面的内容就怒火中烧,一把将手中的急报扔在了地上。 阎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那名文书。 只见文书浑身颤抖,低头不语。 很明显,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以赵高的脾性,肯定不会放过他。 但阎乐似乎对这名文书很看好,有心帮他一把。 于是听阎乐冷不防的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你来气我岳父的?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一脚揣在这名文书身上,直接将他踹出了赵高书房。 等赵高消下气来,他才弯腰捡起地上的急报,讪笑着道;“岳父这是怎么了?李斯那老匹夫又惹您生气了?” “哼!李斯老儿着实该死!居然敢背刺老夫和太子,跟岐山君勾搭到一起了!” “啊?” 原本阎乐对赵高和李斯的恩怨还没那么感兴趣,毕竟两人一直明争暗斗,但听到李斯跟公子高勾搭到一起了,他忽地发现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什么情况这是? 公子高不是跟赵昊一伙的吗? 他怎么跟李斯一伙了? 难不成,赵昊也被人背刺了? 想到这里,阎乐不由头皮发麻,万一赵昊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公子高,那公子高会不会拿此事要胁自己,更有甚者,自己的事会传到李斯耳中 这可如何是好啊! 阎乐现在有点慌了,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赵高,否则等赵高知道自己背叛他的事,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了?” 眼见阎乐突然不说话,额头上还冒出阵阵冷汗,赵高不禁满脸疑惑,心说老夫骂的是李斯,你跟着怕什么? “岳父,小婿觉得,咱们应该尽快回咸阳!” 阎乐从恐慌中回过神来,面色凝重的看着赵高:“不能让秦王昊的阴谋得逞!” “秦王昊能有什么阴谋?”赵高问道。 “太子与秦王昊的争斗,人所共知,但秦王昊从未表露过自己想争的意思,这就让众人觉得他不会争。” 阎乐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可公子高为什么会在岳父和太子离开之后,跟李斯勾搭到一起呢?这是因为秦王昊想让公子高与太子争,如此一来,公子高与太子肯定会斗得两败俱伤,甚至波及岳父和李斯,届时,秦王昊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如此,太子已经出征了,我们如何才能尽快返回咸阳?”赵高若有所思地问道。 “.” 阎乐一阵沉默。 片刻,赵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低声道:“要不,让太子兵败而归” “啊?” 阎乐满脸震惊,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提出的建议是为了自保,但他从未想过害死其他人。 要知道,胡亥带的可是五万大军。 要让胡亥兵败而归,那得死不少人。 却听赵高很是不屑地道:“你以为老夫真看不出来胡亥的本事?老夫只是想让他更听话而已,只有经历过失败的人,才会害怕拿主意,这才是老夫想要的!” “.” 阎乐彻底无语了。 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转移话题道:“那小婿应该怎么做.” “伱不是运送粮草辎重的吗?还需要问老夫?” “这” 阎乐反应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赵高的恶毒用心。 另一边。 胡亥正带领五万大军,出了渔阳郡,向上谷郡方向靠近。 根据斥候来报,猎骄靡大军的营地就在距离上谷郡二十里的沮居。 他们此次行军的目的,就是准备一举歼灭猎骄靡大军。 但是,行军到沮庸塞的时候,天降大雨,五万大军只能暂时留在沮庸塞。 但就在这时,一直平安无事的沮庸塞,突然遭到了匈奴人的骚扰。 这让年轻气盛的胡亥大为恼怒,当即命令司马欣、董翳率军反击。 可匈奴人显然采取了诱敌深入的战术,因此,司马欣率军反击并没有奏效,反而追丢了骚扰沮庸塞的匈奴人。 但是,司马欣准备回到沮庸塞的时候,却遭到了稽粥带领的匈奴兵伏击,损失惨重。 而董翳则担心匈奴伏击,走走停停,瞻前顾后,虽然打着反击的口号,但却毫无所获。 “司马欣这个废物!董翳这个废物!” 胡亥对着帐内众将愤怒咆哮。 马兴等将一个个低头不语,任凭胡亥在那里发泄自己的怒火。 倒是章邯安慰道:“司马将军乃将门之后,即使因为伏击不能轻易获胜,也一定能挽回危局,不至于败给匈奴!” 马兴也道:“臣与董翳将军曾并肩作战过,深知他的才能。” “哼!” 胡亥冷哼一声,突然觉得留在沮庸关不安全,决定带着剩下的几万大军直奔沮居。 他相信自己绝不会中匈奴的埋伏,而匈奴也不敢伏击自己几万大军。 事实证明,他的自信还是有道理的。 匈奴果然没有伏击他的几万大军。 但几万大军突然辗转沮居,沮居的粮草肯定不够。 所以,他不得不下令阎乐运送粮草来沮居。 一个人犯一次错误不难,难的是从头到尾的犯错误。 匈奴摆明了在跟秦军打游击战,他还将粮道拉这么远。 实在是愚蠢至极。 就连一直对胡亥忍气吞声的章邯都看不下去了。 却听他道:“太子,粮道太长,依臣之见,咱们还是派兵护送粮草吧?” 胡亥闻言,直接拒绝道:“不行,万一派出去的人又跟司马欣和董翳一样废物,岂不是会少很多人保护本太子?” “这” 章邯无语,想要说些什么,又听一旁的马兴道:“启禀太子,我们携带的粮草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支撑四五日,不妨先进攻匈奴,抢他们的粮草?” “对啊!本太子怎么想到,他们抢咱们的,咱们就抢他们的!” 胡亥一拍大腿,满脸欣喜的说道。 章邯连忙开口阻止:“不可!太子不可!我们刚来沮居,立足未稳,怎么能贸然进攻?” “哼!虽然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罢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但是兵无常势,倘若运筹有度,未尝不可?”马兴冷哼道。 “远途奔袭,骑兵为首,依大将军之见,我军骑兵与匈奴骑兵战力如何?” “我军骑兵装备精良,自然优于匈奴骑兵!” 马兴说完,仰天大笑,那笑声无比自信,让胡亥不禁也信心十足。 章邯原本还想多说,可胡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进攻命令敲定了。 于是乎,马兴带着三万大军自信地出发了,他虽然跟匈奴作过战,也胜利过,但其实他的兵马是匈奴的十倍,因为据可靠情报,当初跟他交战的耶律铁狼只有一千骑兵。 这也是他胜利的原因。 而这次带的三万大军,同样是猎骄靡大军的几倍。 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胜利。 然而,盲目的自信往往比自卑更可怕。 具体经过就不用多说了,只说结果。 匈奴大营成功被马兴攻破了,但是只是一座空营。 马兴率领的三万大军,中了五千匈奴人的埋伏,全军覆没,这充分说明了马兴不是一个做主将的料。 也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 “马兴误我!马兴误我啊!” 胡亥得知马兴遭伏的消息,如遭雷击,气得在营帐里大发雷霆。 这时候,章邯连忙建议胡亥退守沮阳,利用沮阳的地势固守。 而胡亥也已经后悔御驾亲征了,果断同意了章邯的建议。 但是谁又能想到,阎乐的粮草到现在都没运到。 城中的粮草也没了。 经过长期的奔波,被胡亥反复折腾的秦军,已经全无斗志了,再加上粮草告罄,彻底崩溃了。 剩下的上万大军,毫无阻止的四散奔逃,此刻不管秦法如何严酷,他们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跑。 说起逃跑,这可是个技术活,除了看准方向之外,还要有充足的准备,这下子沮阳城的老百姓遭遇了。 不管家里有什么,抢了就带走,气得章邯带人杀了好几十人,才稳住了军心。 不过留下的人也只有三四千人了。 想要靠这三四千人对付匈奴人,显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章邯带着胡亥连夜奔逃,朝上谷郡方向撤退。 而猎骄靡大军则白白获得了数万秦军的衣甲器械辎重。 “哈哈哈——!” 一次从未有过的大胜,让猎骄靡开怀大笑。 就连一旁的稽粥都笑得手舞足蹈。 只有那个叫赵盘的中原人,面无表情,仿佛此次大胜与他无关一样。 其实不光是猎骄靡,还是稽粥,都十分清楚此次大胜的功臣是谁。 所以,当他们为胜利载歌载舞的时候,也不忘向赵盘说好话。 “赵当户,这次多亏了您.” “哪里,哪里,能看到秦人流血,我就很满足了,不过,还有人跑了” “赵当户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我已经通知了耶律铁狼,他已经赶来和我们汇合了,上谷郡不日将会被我们攻破!”猎骄靡哈哈笑道。 说着,他又抬头看着天空,已是太阳西斜,估摸大约未时时光,漠然道:“太阳落山之前,我不想看到城里有一个活着的秦人!” “杀——”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求订阅啊】 “岳父,太子大军惨败,现在正被匈奴大军追杀,您看我们是否加紧路程,救援太子?” 阎乐忘了眼天上的月亮,一脸担忧的看着赵高。 虽然他现在巴不得胡亥死在匈奴人手中,但做戏要做全套,他必须要表现得忧主忧前途的样子。 而赵高则眉头紧缩,一言不发,似乎是没想到胡亥会败得这么快。 稍微沉默,却听他冷声道:“传令下去,丢弃粮草,星月赶路,一定要救太子!” “诺!” 阎乐应诺一声,当即传达赵高的命令。 很快,两人就率领数千骑兵,直奔上谷郡。 而与此同时,章邯正带着胡亥,趁夜色向南撤退。 “章少府快走,末将断后!” 临治城郡尉看着厮杀而来的匈奴,急忙高喝。 章邯目光闪过一丝决然:“你带着太子先走,我来断后!” 然而,此话一出,却没有等到临治城郡尉回应。 只见他手持青铜长剑,一马当先的冲入匈奴人群,再也没有回来。 “章少府,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胡亥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整个人都开始发软。 章邯一手抓紧他,却没有理他,也没有选择继续南撤。 因为刚刚冲出去的士兵一片一片倒下,将章邯最后的希望撕成了碎片。 “完了,我们逃不掉了” 口中喃喃着,章邯‘当’地一声,将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 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他最终放弃了抵抗。 当稽粥带领着四百多名匈奴骑兵冲入秦军阵地的时候,他们耳边仍然回荡着章邯遣散麾下士兵的声音。 “兄弟们——” “仗打到这个份上,败局已定,我不忍诸位兄弟葬身此地,你等可各自逃走,日后如果能遇上秦王昊,可向秦王昊禀报兵败真相.” 四散奔逃的士兵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章邯与胡亥的消息。 当他们逃出乱军的时候,遥望被匈奴包围的营地时,不禁放声大哭: “太子和章少府一定殉国了——” 可还没等到他们将消息带走,第二批回来的士兵就带来了太子和章少府投降的消息 三日后,赵昊所在的上郡郡城,接到了这个重磅消息。 胡亥和章邯投降的消息,瞬间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听说了吗?太子投降匈奴了!” “简直岂有此理,我大秦太子怎么这么窝囊?居然会投降匈奴!” “不会吧,太子从小就跟在先帝身边,又被先帝立为帝国储君,怎么会有如此辱没先帝之举呢?” “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据说先帝想立的是秦王昊,可不是胡亥,而且,我觉得,就是扶苏,都比胡亥强!” “还有呢,我听说,太子原本的任务是固守渔阳郡,结果非要出征匈奴,跟秦王昊一较高下,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可笑” 听到这些流言碎语,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心说故人的八卦能力可不输现代人。 他们难道就不担心匈奴杀过来吗? 别人连你家太子都抓了,肯定气势如虹啊! “大王,我们要出兵救援吗?” 陈平策马来到赵昊身边,小声问道。 赵昊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还用问吗?” “兵没了可以再召,大臣死了可以再考,太子死了倒也没什么,再立一个就是了,问题在于,太子死了吗?” “这” 陈平迟疑道:“大王的意思是,太子没死就得救?” “废话!” 赵昊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胡亥,而是担心章邯。 历史上的章邯就投降过一次,没想到历史又重演了。 只不过投降的对象不是项羽,而是匈奴。 到底是什么样的匈奴将领,居然能比肩项羽,连章邯都打不过。 莫非冒顿亲自出征了? 想到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草原雄主,赵昊不禁心大动,直接下令:“立刻执行咱们的计划,让韩信直奔广阳郡,本王从云中郡合围拢!” “诺!” 陈平应诺而退。 另一边,咸阳城。 胡亥被俘虏的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一下子就震晕了胡姬。 在这个女人看来,自己的儿子是最重要的,于是她立刻找到了丞相李斯,希望用赎金赎回自己儿子。 结果却遭到了李斯的拒绝。 因为在李斯看来,匈奴是不可能放胡亥回来的。 毕竟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希世珍宝,还指望着获取更大的利益,怎么可能把人放回来。 于是,李斯第一时间找到了公子高,以及嬴丰等人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胡亥固然是先帝圣旨册立的太子,是国家法定继承人,但很明显,他的能力并不是很服众,至少对李斯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个比胡亥更适合当太子的人选。 这个人不是扶苏,不是赵昊,而是一直被他,乃至始皇帝忽视的公子高。 “君上,太子被俘,乃我朝奇耻大辱,您看” 李斯面对公子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嬴丰等人,目光中带着讽刺:“本君记得,太子的职责是镇守渔阳郡,何故贸然出征匈奴?难不成,身为太子就可以擅离职守?” 李斯对公子高的质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声音响亮地答道:“君上,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老臣会彻查到底!” “哼!” 跟在后面嬴丰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斥责道;“太子本就没有军事才能,秦王昊非要鼓动他去镇守渔阳,结果渔阳没守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也不知道秦王昊安的什么心!” “哦对了。” 说到这,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沉着脸道:“要说违法,本府还有一件事要禀报丞相,秦王昊在三川郡,未经审理,公然私刑十余名三川郡官吏,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御史大夫此言,未免有失偏薄!” 顿弱闻言,上前一步,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自己的陈述。 却听他道:“三川郡之事,黑冰台早有调查清楚,其乱局,非一日之功,就连先帝都没有解决,而秦王昊到三川郡不过半个月,就将累计多年的弊端解除了,其高明之处,何不令人佩服?倒是御史大夫私心自用,不顾大局,只为兄弟复仇,恶意污蔑秦王昊罪行,实在令人不耻!” “哗!” 顿弱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嬴丰气得面红耳赤,正欲说话,就听李斯严厉谴责道:“吾等商议的是太子之事,关乎秦王昊何哉?既是有罪之人,就该交给朝廷依法审理,哪有动用私刑的.” 很明显,李斯是站在嬴丰这一边的,但顿弱并没有因为李斯的谴责而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激烈的辩解: “太子镇守渔阳郡,乃太子忧国忧民,哪来的秦王昊鼓动之说,如果踏足战场就是被人鼓动,那秦王昊当初不也踏入过战场,请问,是谁鼓动他的?是先帝吗? 况且,太子想建功立业之心,吾等又不是不知道,毕竟每个老秦人都想建功立业!” 话到这里,顿弱因为激动而声音沙哑:“他他虽然战败了,然然对天下人来说,并非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比如,太子被俘,更能激起天下人对匈奴的恨意,进而覆灭匈奴!” “呵!” 公子高闻言,不禁冷笑一声,沉沉地道:“照上卿这么说,天下人还要感谢太子了?” “君君上” 顿弱语塞,不禁老脸一红。 他站出来为胡亥辩解,也不是真的为了胡亥,而是想将此事转移焦点。 毕竟所有人都盯着胡亥的位置,而与胡亥竞争最激烈的人,就是赵昊。 所以胡亥被俘,很容易让人联系到赵昊身上。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跟赵昊兄弟情深的公子高,竟然会跟李斯同流合污。 “本君建议,将与胡亥有关的所有人,全部下狱,严加审理!” “将章邯全家下狱,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李斯眉头微皱,环顾众人道:“诸位对君上的提议,可有异见?”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接下来,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只有公子高沉稳的呼吸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每个人在这无声的空间中,似乎心跳都被放大了。 最终,李斯作为临政丞相,用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大臣们的心声被惊得嘎然而止。 “既然众人无异见,那就依岐山君之见!” 说完,再次环顾众人,沉声道:“散会!” 胡亥和章邯被俘虏的三日间,不光消息传到了秦国,就连匈奴那边都传遍了。 冒顿更是大摆宴席,邀请各路诸侯,载歌载舞,庆祝这难得的历史时刻。 要知道,自西周到战国,在到秦国,匈奴近百余年没在中原王朝身上讨到多大的便宜。 特别是赵武灵王施行胡服骑射以来,匈奴人每次犯边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直到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筑长城,两次大规模驱赶匈奴。 匈奴连南望都不敢。 更重要的是,冒顿父亲,头曼单于就是被秦军打败的。 匈奴更是因为头曼单于的失败,一蹶不振。 此时,冒顿志得意满的坐在主位,环顾自己的臣子道:“我以前不断向天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南下牧马,现在果然应验了,秦军被我们打败了,秦国太子也在我们手上!” 此时,一名叫巴托的人说道:“上天把仇家赐给了我们,杀掉他吧!” “嗯?” 巴托的话音刚刚落下,帐内的所有人都朝他望去,不禁眉头大皱。 要知道,高级贵族谈话的时候,小人物是不可以插话的。 估计这位叫巴托的匈奴人想凑个热闹,拍个马屁,结果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还没等冒顿发作,作为冒顿左膀右臂的左骨都侯阿利突狐就跳出来对冒顿说:“这人算什么东西,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然后,他就用一个字打发了这位巴托:“滚!” 巴托其实也不算什么小人物,他是耶律铁狼的女婿。 只不过耶律铁狼在渔阳郡吃了败仗,自身难保,他这个女婿在王庭,自然不受待见。 而且,阿利突狐与耶律铁狼一直不对付,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眼见冒顿对阿利突狐的霸道视若无睹,巴托一脸羞愤,最终无奈的退出了大帐。 等巴托走后,冒顿才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利突狐:“左骨都侯有什么想法?” “回大单于,我觉得,战场上那么乱,这位秦国太子居然没死,说明上天还没有抛弃他,而且,我们虽然与大秦屡次交战,但失踪没有鱼死网破的地步,就是蒙恬当初,也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不如将这位秦国太子送回去,得个好名声,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但是,冒顿却没有急于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 阿利突狐和某些匈奴贵族不愿意杀胡亥,有很大的原因是忌惮秦国的军事实力。 尽管他们现在一直在打胜仗,但毕竟还没有与秦国全面开战。 最终的结果,也很难预料。 冒顿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权谋手段还是很厉害的,他既然敢与大秦开战,就说明双方没有可谈的余地,他又不是学习中原礼义廉耻的,所谓的好名声,对他有什么用?他又怎么可能在乎? 但他为何不下决定杀胡亥呢? 其实,他是希望猎骄靡通过胡亥,获取更多的好处。 比如索要大量的秦军军备,或者利用胡亥这个太子去打开秦国的城门,这样,南下牧马将无往而不胜。 “来人,通知猎骄靡和稽粥,寡人将秦国太子的处置权交给他们,让他们好好看惯秦国太子!” 冒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果断下令。 众人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大单于的做法,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乎,胡亥侥幸捡了一条命,成了匈奴的人质。 这点倒是很像他一直崇拜的始皇帝。 不过,当嬴政得知胡亥被匈奴俘虏的时候,却是雷霆震怒. “这个软骨头!既是被匈奴俘虏,就该以死殉国!!”(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事出反常必有妖!【求订阅啊】 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着积雪覆盖的大山,照着冰雪融化后的河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和波涛汹涌的声音在草原上回旋。 这是大月氏祭拜天神的时刻。 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百姓,这时都显得无比虔诚、严肃,有人脸上笼罩着难以掩饰的悲怆。 大月氏王走到祭坛边,端起热气腾腾的马奶酒,用指尖蘸了点马奶酒撒向天空;“我的臣民们,又要打仗了。秦军即将进攻咱们最后的家园,男人们到指定地点集合,老人和女人们携带车辆跟着辎重北撤,让我们祈祷伟大的天神保护大月氏人吧,把秦军赶出我们的家园!” 此言一出,祭拜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悲哀的哭声,接着便蔓延开来。 如今尚未开战,先传出哭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覆盖了大月氏王的心田。 自王贲和李信联手进攻大月氏以来,大月氏的五大部落就被他们击败得四散奔逃,就连大月氏的王庭都受到了秦军威胁。 没办法,大月氏王只能无奈且不甘的带着自己的臣民北撤。 然而,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大月氏王,刚祭祀天神,就传来了他现在最讨厌的哭声,心情更加不爽。 “是谁在那里号丧呢?” 大月氏王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人群,立刻有士兵架起一个年轻人来到他面前。 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哭声也消失殆尽,满脸悲伤的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哼!” 大月氏王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悯和犹豫,直接对架他而来的士兵下令道:“把这个破坏祭祀的罪人拉下去,用他的血向天神赎罪!” “不要,不要啊.” 年轻人听到大月氏王的命令,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挣扎。 周围的百姓则一个个默不作声,低头继续祈祷。 很快,士兵就拖着年轻人走向祭坛。 刽子手二话不说,举起刀就朝那名年轻人的头颅砍去。 唰!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瞬间掉落在雪地上。 一名祭祀也不害怕,捡起人头就往祭坛上摆。 很快,周围便鸦雀无声。 大月氏王再次率领他的臣民跪倒在地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掠过地上的臣民,道:“臣民们,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怯战者的下场!我们打仗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除了将秦军赶出领地,我们别无选择。”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一名百夫长,漠然道:“把刚才哭喊的人都拉出来祭天!” “是!” 百夫长闻言,立刻领命。 一颗颗人头宛如下饺子一般掉在雪地上。 而站在血色边缘的是凶狠的白狼,它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兴奋地朝天长鸣,传到山峦又被弹了回来,在山峦间荡起经久不息地回声。 大月氏王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身旁的匈奴人,沉声道:“冒顿那边什么情况?他再不出兵,我大月氏就要亡了!” “大王别担心,单于答应过跟您不计前嫌,还把我这個叔叔拿来做人质,肯定是想和大月氏同生共死的,绝不会放任大月氏不管的!”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本王就不该听信你们匈奴人的话,跟秦人作对,否则绝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大月氏王冷哼着说了一句,又看向地上的血水,目光不善地道:“若是此次北撤不顺利,本王第一个拿你来祭天!” “大王放心.单于已经攻破了秦国长城,只要单于继续南下,秦军不敢不回援,到时候,大王何须北撤?跟着单于反攻秦人,将咱们失去的都拿回来!”匈奴人讪笑着说道。 大月氏王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 匈奴攻破秦国长城的消息,他也早已经知道,只是冒顿真的能对付强大的秦军吗? 要知道,冒顿当年在大月氏做人质的时候,不过就一‘废物’。 他继承大月氏王之前还曾欺负过他。 虽然冒顿主动提出跟大月氏和解,并分了一部分从东胡那里掠夺来的利益,补足了大月氏在秦国那里的失利,让他对冒有些刮目相看。 但冒顿的军事才能,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出来。 “大王,大事不好了,秦军已经攻来了!” 就在大月氏王与匈奴人说话间,一名百夫长火速冲来,扑倒在地上大叫道。 大月氏王瞳孔一缩,连忙道:“怎么回事,本王的五部歙侯呢,怎么没一个来保护本王?!” “怎么会是这样呢?” 匈奴人嘟囔着走出几步,朝着几名亲兵喊道:“备马!” 还没等大月氏王反应过来,他便已经策马北去了. 另一边。 大月氏王那边传来危机的时候,胡子拉碴的王贲和李信正策马站在一处山坡高岗上,非常清楚地看着下方北撤的王庭。 “老王,要不要现在调集兵马吃掉他们?”李信扭头朝身旁的王贲问道。 王贲脸上带着富有深意的笑容说道:“不急,我们打大月氏是为了不回中原,并非是为了杀戮。” “这” 李信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就这么吊着打也不是办法” “别废话了,咱们先回去,我自有妙计!” 说完,王贲便直接扭转马头,朝山岗下俯冲而去。 看着王贲离去的背影,李信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中原的情况让他深深的担忧,特别是始皇帝驾崩,胡亥被立为太子,还有蒙恬蒙毅兄弟的遭遇,更是让他揪心不已。 另外,最近还听说长城被匈奴攻破了,实在是祸不单行。 他真怕自己跟王贲在大月氏继续耗下去,大秦会越来越乱。 虽然内政的事他不懂,但军事上被匈奴攻入长城,实在有些丢脸。 也不知道王离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有个灭三国的爷爷,还有个灭两国的爹,连点家风都没继承,居然让匈奴给破防了! 还有那个威名赫赫的赵昊,不是说在南海挺厉害的吗?怎么不去守长城?简直白瞎了先帝的器重! 虽然李信有一万个想吐槽的心,但王贲的话却不得不听,眼见王贲跑的只剩下个影儿,他也不再纠结,急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赵昊听说胡亥准备亲征匈奴,第一时间便改变东巡线路,来到了上郡。 此刻,赵昊站在上郡长城上,遥望远方,不禁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实地观看长城。 虽然自秦之后的朝代,都有修建长城,但秦时的长城永远是基本盘,历经两千多年,直到明朝才彻底完善。 可见长城对华夏大地的重要意义。 其实,无论是秦朝,还是明朝,修建长城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防御游牧民族,而是给自己设置一道想出去就出去的门。 比如心情好的时候,出去杀羊宰牛,顺便抓几个奴隶,再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杀几个蛮夷,消消火气。 可明朝中期,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长城就成了被动防御的城墙。 再加上明朝中后期贪污又十分严重,很多时候拿不出钱修补长城,导致长城出现了很多豆腐渣工程。 这也就造成了明朝中后期边关时常告急,弄得关内百姓人心惶惶。 最终还是没挡住游牧民族的骑兵。 虽然赵昊有信心覆灭关外的匈奴,但几百,甚至上千年后的世界是个怎样的环境,他也不清楚。 所以长城的修建,他一直都非常支持。 包括现在修建长城的某些技术,都是科学院研究《天工开物》普及的。 这也节约了不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赵昊冷不防的感慨了一句。 身旁的蔡赐小心翼翼地恭维道:“大王此言甚秒!” “哦?” 赵昊挑眉,不禁有些好笑的道:“妙在哪里?” “边关男儿多豪杰,谁不想杀尽匈奴賊?所以,能到长城杀匈奴的,无一不是好汉也!” “哈哈哈——” 赵昊闻言,仰头大笑,然后抬手指了指蔡赐,笑道:“你与萧何倒有一些共同之处!” “敢请大王赐教!”蔡赐连忙拱手。 赵昊笑语盈盈地吐出两个字:“话多!” “呃” 蔡赐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陈平带着曹参来到了长城,朝赵昊拱手行礼。 “好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人,不用客气!” 赵昊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行礼,直接了当的问:“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胡亥那边出事了?” “这” 陈平与曹参对视一眼,却听后者率先开口道:“启禀大王,咸阳那边传来急报!”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咸阳发生了何事?” “回大王,岐山君被李丞相邀请参与国事,如今朝中大小事务,几乎都有岐山君的声音.”曹参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事非同寻常,还望大王斟酌。” “嗯,确实有些蹊跷。”赵昊应声道。 作为一个将权力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权臣,李斯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权,肯定没那么简单。 “虽然大王这次只带了两万禁军出行,但咸阳的大部分禁军都在四位君上手中,还有安全局在咸阳的人,也归他们调遣”曹参分析道:“所以,太子若在渔阳郡出事,咸阳恐怕会掀起一股大浪.” “三兄应该不会.” “大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肯定有您不知道的事!” 陈平肃然打断了赵昊。 “本王知道.” 赵昊淡淡回应道,表情有些失落。 “大王,有件事我不想瞒着您,你上次不是让我调查嬴易的幕后之人吗?我已经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其中就有岐山君的信息!” 眼见赵昊沮丧的表情,陈平又面色肃然地提醒道。 赵昊闻言,有些疑惑的道:“你说嬴易的幕后之人是我三兄?” “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但应该与他有些关联,因为岐山君的母亲与嬴易的夫人是同族.”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嘟囔道:“这我倒没听三兄提起过” “大王.”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三兄有那个才能,我乐于辅佐他!” 眼见陈平欲言又止,赵昊笑着拍了拍的肩膀:“我们已经出来了,出来就别管家里的事了。要说紧张,应该不是我们,而是太子那边,你说是吧?” “这” 陈平反应了一下,忽地眼睛大亮,不禁拱手行礼:“大王英明!”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又追问道:“王离那边有什么消息?” “自云中郡长城失守后,王离便调集大军驰援云中郡,结果还没到云中郡就遭遇了埋伏。”陈平如实禀报道:“幸亏云中郡守将冒险出城接应,否则王离大军必遭重挫!” “匈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情报能力了?居然能如此迅速的做好迎战准备!” 赵昊十分诧异地说道。 “此事臣也觉得奇怪,后来仔细调查,发现是一些六国余孽投降了匈奴,其中不乏六国将领!” 陈平解释道:“他们有人混迹在关中,从报纸上得知了安全局的存在,也学着安全局的模式,在匈奴那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名为奴牙,乃匈奴爪牙的意思。其负责人叫赵盘,据说是赵牧的后裔!” “呵!” 赵昊听到陈平的话,不禁冷笑一声,戏谑道:“赵牧打了一辈子的匈奴,没想到其子孙会成为匈奴的狗腿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忽又想起了一事,皱眉道:“通武侯那边如何了?” “自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开,通武侯与陇西侯便在大月氏的领地销声匿迹,独留翁仲将军镇守陇西,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他们进入大月氏领地,大月氏与匈奴的联系就基本断了,连大月氏五部的人马都很少大规模出动了.” 陈平有些古怪的说道:“若不是有眼线在大月氏王庭,臣都以为大月氏被他们灭了!” 赵昊闻言,不禁抬手扶额,王家这对父子也没谁了,搞得王离仿佛成了外人! 不过,王家父子不出来的心思,他很明白。 所以并没继续追问王贲的事,转而关心起了胡亥:“太子亲征了吗?” “已经出发了!” “好!击鼓聚将!本王有要事与诸将相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术业有专攻【求订阅啊】 战争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和位置都是不同的。 刚才在军帐,胡亥已经就反击匈奴的战事对阎乐做了安排,让他负责五万大军的后勤辎重。 虽然鼓动胡亥御驾亲征的人有他,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 自赵高从赵昊身边将他要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赵高身边,像对赵昊一样对赵高唯命是从。 他了解赵高的野心,可这毕竟是他一次参加战争,他还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岳父,您对太子出征匈奴有把握吗?” “匈奴不过几千人,我们出动了五万人,这五万人还打不过几千人吗?就是一人上去踩一脚,也能把匈奴踩死!” 赵高就是这样想的,他的作战思想似乎也源自于此。 尽管他在始皇帝面前一直是个得力的助手,但他对战争的理解,绝对是灾难级的。 就好像李斯对权术,帝王术了如指掌,却栽在了赵高的小人之术上。 究其原因,主要是认知的缺陷。 话说回来,战争是不是人越多就越好呢? 如果换作王翦、韩信这样的统帅,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换作其他人,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如果仔细研究过战争,或者军事的人就会发现,要做到带兵越多越好,实在是太难了。 这里面最难的,就是指挥。 这五万人的文化程度不同,理解力不同,要想让他们按照主帅的命令行事,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比如你的士兵的装备如何,粮草够不够吃,训练水平如何,敌人指挥官素质如何,敌人装备如何,敌人战术是什么,还有打了败仗该怎么撤退,打了胜仗该怎么追击,等等都是主帅需要考虑的。 事实上,战场上的情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带兵越多,并不是越能打胜仗,而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拥有这种能力的主帅,无论是带五千兵,五万兵,还是五十万兵,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这种主帅,通常会被人称作军神。 很明显,胡亥是肯定没有这种能力的。 而赵高也同样没有这种认识。 他只是始皇帝身边的一个助手,还是个身残志坚的阴谋家。 但阎乐明显比他认识的多,因为阎乐在赵昊身边待过,也看过韩信指挥作战,他不认为赵高这句话没毛病,却没有直接戳破赵高的自信,而是小心翼翼地道: “岳父,虽然小婿无比相信岳父的明智,但万一太子打了败仗,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嗯?” 赵高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道:“哪有那么多万一?不是还有马兴和董翳他们吗?” “岳父息怒,不是小婿话多,就怕万一,您也知道秦王昊的脾性,万一太子打了败仗,他把罪责落在咱们身上,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这” 赵高听到阎乐提起赵昊,不由面露迟疑之色,随即皱眉反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啊?不是小婿问您吗?” “现在是老夫问你!” “哦,这個啊,这个,小婿也不知道” “废物!” 赵高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正欲开口,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郎中令,咸阳有急报传来!” “嗯?” 赵高眼睛一眯,不禁扭头看向阎乐。 阎乐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却听赵高沉声道:“进来!” 很快,一名文书就带着一份急报走了进来。 赵高接过文书手里的急报,直接拆开,然后对着急报上的内容一扫而过。 “该死!该死的李斯!” 赵高刚看完急报上面的内容就怒火中烧,一把将手中的急报扔在了地上。 阎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那名文书。 只见文书浑身颤抖,低头不语。 很明显,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以赵高的脾性,肯定不会放过他。 但阎乐似乎对这名文书很看好,有心帮他一把。 于是听阎乐冷不防的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你来气我岳父的?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一脚揣在这名文书身上,直接将他踹出了赵高书房。 等赵高消下气来,他才弯腰捡起地上的急报,讪笑着道;“岳父这是怎么了?李斯那老匹夫又惹您生气了?” “哼!李斯老儿着实该死!居然敢背刺老夫和太子,跟岐山君勾搭到一起了!” “啊?” 原本阎乐对赵高和李斯的恩怨还没那么感兴趣,毕竟两人一直明争暗斗,但听到李斯跟公子高勾搭到一起了,他忽地发现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什么情况这是? 公子高不是跟赵昊一伙的吗? 他怎么跟李斯一伙了? 难不成,赵昊也被人背刺了? 想到这里,阎乐不由头皮发麻,万一赵昊将自己的事告诉了公子高,那公子高会不会拿此事要胁自己,更有甚者,自己的事会传到李斯耳中 这可如何是好啊! 阎乐现在有点慌了,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赵高,否则等赵高知道自己背叛他的事,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了?” 眼见阎乐突然不说话,额头上还冒出阵阵冷汗,赵高不禁满脸疑惑,心说老夫骂的是李斯,你跟着怕什么? “岳父,小婿觉得,咱们应该尽快回咸阳!” 阎乐从恐慌中回过神来,面色凝重的看着赵高:“不能让秦王昊的阴谋得逞!” “秦王昊能有什么阴谋?”赵高问道。 “太子与秦王昊的争斗,人所共知,但秦王昊从未表露过自己想争的意思,这就让众人觉得他不会争。” 阎乐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可公子高为什么会在岳父和太子离开之后,跟李斯勾搭到一起呢?这是因为秦王昊想让公子高与太子争,如此一来,公子高与太子肯定会斗得两败俱伤,甚至波及岳父和李斯,届时,秦王昊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如此,太子已经出征了,我们如何才能尽快返回咸阳?”赵高若有所思地问道。 “.” 阎乐一阵沉默。 片刻,赵高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低声道:“要不,让太子兵败而归” “啊?” 阎乐满脸震惊,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提出的建议是为了自保,但他从未想过害死其他人。 要知道,胡亥带的可是五万大军。 要让胡亥兵败而归,那得死不少人。 却听赵高很是不屑地道:“你以为老夫真看不出来胡亥的本事?老夫只是想让他更听话而已,只有经历过失败的人,才会害怕拿主意,这才是老夫想要的!” “.” 阎乐彻底无语了。 但也无能为力,只能转移话题道:“那小婿应该怎么做.” “伱不是运送粮草辎重的吗?还需要问老夫?” “这” 阎乐反应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赵高的恶毒用心。 另一边。 胡亥正带领五万大军,出了渔阳郡,向上谷郡方向靠近。 根据斥候来报,猎骄靡大军的营地就在距离上谷郡二十里的沮居。 他们此次行军的目的,就是准备一举歼灭猎骄靡大军。 但是,行军到沮庸塞的时候,天降大雨,五万大军只能暂时留在沮庸塞。 但就在这时,一直平安无事的沮庸塞,突然遭到了匈奴人的骚扰。 这让年轻气盛的胡亥大为恼怒,当即命令司马欣、董翳率军反击。 可匈奴人显然采取了诱敌深入的战术,因此,司马欣率军反击并没有奏效,反而追丢了骚扰沮庸塞的匈奴人。 但是,司马欣准备回到沮庸塞的时候,却遭到了稽粥带领的匈奴兵伏击,损失惨重。 而董翳则担心匈奴伏击,走走停停,瞻前顾后,虽然打着反击的口号,但却毫无所获。 “司马欣这个废物!董翳这个废物!” 胡亥对着帐内众将愤怒咆哮。 马兴等将一个个低头不语,任凭胡亥在那里发泄自己的怒火。 倒是章邯安慰道:“司马将军乃将门之后,即使因为伏击不能轻易获胜,也一定能挽回危局,不至于败给匈奴!” 马兴也道:“臣与董翳将军曾并肩作战过,深知他的才能。” “哼!” 胡亥冷哼一声,突然觉得留在沮庸关不安全,决定带着剩下的几万大军直奔沮居。 他相信自己绝不会中匈奴的埋伏,而匈奴也不敢伏击自己几万大军。 事实证明,他的自信还是有道理的。 匈奴果然没有伏击他的几万大军。 但几万大军突然辗转沮居,沮居的粮草肯定不够。 所以,他不得不下令阎乐运送粮草来沮居。 一个人犯一次错误不难,难的是从头到尾的犯错误。 匈奴摆明了在跟秦军打游击战,他还将粮道拉这么远。 实在是愚蠢至极。 就连一直对胡亥忍气吞声的章邯都看不下去了。 却听他道:“太子,粮道太长,依臣之见,咱们还是派兵护送粮草吧?” 胡亥闻言,直接拒绝道:“不行,万一派出去的人又跟司马欣和董翳一样废物,岂不是会少很多人保护本太子?” “这” 章邯无语,想要说些什么,又听一旁的马兴道:“启禀太子,我们携带的粮草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支撑四五日,不妨先进攻匈奴,抢他们的粮草?” “对啊!本太子怎么想到,他们抢咱们的,咱们就抢他们的!” 胡亥一拍大腿,满脸欣喜的说道。 章邯连忙开口阻止:“不可!太子不可!我们刚来沮居,立足未稳,怎么能贸然进攻?” “哼!虽然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罢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但是兵无常势,倘若运筹有度,未尝不可?”马兴冷哼道。 “远途奔袭,骑兵为首,依大将军之见,我军骑兵与匈奴骑兵战力如何?” “我军骑兵装备精良,自然优于匈奴骑兵!” 马兴说完,仰天大笑,那笑声无比自信,让胡亥不禁也信心十足。 章邯原本还想多说,可胡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进攻命令敲定了。 于是乎,马兴带着三万大军自信地出发了,他虽然跟匈奴作过战,也胜利过,但其实他的兵马是匈奴的十倍,因为据可靠情报,当初跟他交战的耶律铁狼只有一千骑兵。 这也是他胜利的原因。 而这次带的三万大军,同样是猎骄靡大军的几倍。 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胜利。 然而,盲目的自信往往比自卑更可怕。 具体经过就不用多说了,只说结果。 匈奴大营成功被马兴攻破了,但是只是一座空营。 马兴率领的三万大军,中了五千匈奴人的埋伏,全军覆没,这充分说明了马兴不是一个做主将的料。 也不是一个好的指挥官。 “马兴误我!马兴误我啊!” 胡亥得知马兴遭伏的消息,如遭雷击,气得在营帐里大发雷霆。 这时候,章邯连忙建议胡亥退守沮阳,利用沮阳的地势固守。 而胡亥也已经后悔御驾亲征了,果断同意了章邯的建议。 但是谁又能想到,阎乐的粮草到现在都没运到。 城中的粮草也没了。 经过长期的奔波,被胡亥反复折腾的秦军,已经全无斗志了,再加上粮草告罄,彻底崩溃了。 剩下的上万大军,毫无阻止的四散奔逃,此刻不管秦法如何严酷,他们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跑。 说起逃跑,这可是个技术活,除了看准方向之外,还要有充足的准备,这下子沮阳城的老百姓遭遇了。 不管家里有什么,抢了就带走,气得章邯带人杀了好几十人,才稳住了军心。 不过留下的人也只有三四千人了。 想要靠这三四千人对付匈奴人,显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章邯带着胡亥连夜奔逃,朝上谷郡方向撤退。 而猎骄靡大军则白白获得了数万秦军的衣甲器械辎重。 “哈哈哈——!” 一次从未有过的大胜,让猎骄靡开怀大笑。 就连一旁的稽粥都笑得手舞足蹈。 只有那个叫赵盘的中原人,面无表情,仿佛此次大胜与他无关一样。 其实不光是猎骄靡,还是稽粥,都十分清楚此次大胜的功臣是谁。 所以,当他们为胜利载歌载舞的时候,也不忘向赵盘说好话。 “赵当户,这次多亏了您.” “哪里,哪里,能看到秦人流血,我就很满足了,不过,还有人跑了” “赵当户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我已经通知了耶律铁狼,他已经赶来和我们汇合了,上谷郡不日将会被我们攻破!”猎骄靡哈哈笑道。 说着,他又抬头看着天空,已是太阳西斜,估摸大约未时时光,漠然道:“太阳落山之前,我不想看到城里有一个活着的秦人!” “杀——”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章邯:胡亥,我真想宰了你啊!【求订阅】 上谷郡,临治城。 因为章邯的及时出手,胡亥等人终于在临治城稳住了阵脚。 虽然章邯的策略是准备固守临治城,准备跟匈奴长期作战,但因为之前粮草告罄的崩溃,城内守城的士兵已不足五千。 所以,此时城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不少人都担心临治城守不住,匈奴会屠城。 此时此刻,临治城军营里。 胡亥坐在中军大帐内,精神恍惚的看着下方交头接耳的将领,欲言又止。 章邯眉头微皱,当即露出不满神色,喝声道;“都静一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窃窃私语算什么?” “这” 众将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正襟危坐。 却听临治城县令愁眉苦脸地道:“太子,城里现在已经人心不齐,再没有援军,我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粮草呢?我们的粮草还有多少?” “不足一万石” “完了,匈奴人紧咬着我们不放,又没有粮食,就算我们想固守等待援军也不可能了.”胡亥闻言脸色一白,不由扭头看向章邯:“章少府,您怎么看?” 章邯沉吟了一下,道:“粮食不够,就杀了城中的牛羊马匹,凡是能吃的活物,都杀了.” “另外,县城牢房里的囚犯都放出来,给他们分发武器装备,让他们戴罪立功!” “这合法吗?” 临治城县令有些诧异地道。 章邯板着脸道:“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哪还管什么合法不合法?” “可是.” 临治城县令依旧有些犹豫,不禁扭头看向胡亥。 却见胡亥同样板起了脸,沉声道:“章少府的命令就是本太子的命令,一切都听章少府的!” 经历了之前的事,胡亥总算学乖了,对章邯无比信任。 而章邯也没有辜负的信任,不仅利用县城里的刑徒将临治城打造的固若金汤,还勇于出击的破坏了几次匈奴的进攻,并收缴了部份粮食。 眼见临治城久攻不下,猎骄靡勃然大怒,但也无法击溃固守的秦军。 于是,他再一次找到了那个赵盘。 “赵当户,这临治城里有为了不起的将军,吾等攻打了数日,都没攻下,而且对方似乎越打越强了,这该如何是好?” 猎骄靡一脸愁容地看着赵盘。 赵盘微微一笑:“将军不必担心,以将军饿的智勇,必能攻克临治城!” “我们能攻下临治城,还叫你来干什么!” 稽粥有些不悦地说道。 猎骄靡也眯起了眼睛。 他这次单独领命进攻大秦,就是要给冒顿一个更好的印象,让冒顿越来越器重自己,最终帮自己复国复仇。 可若自己连一个小小的临治城都攻不下,又如何被雄才大略的冒顿看重。 届时冒顿亲自南下,身边的俊才会越来越多,恐怕将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所以,自己必须要建立一番功业,让冒顿对自己更加器重。 “将军跟秦军作战了这么久,可知临治城这位守将是谁?” 赵盘似笑非笑的问道。 猎骄靡愣了一下,道:“莫非是那位传说中的秦王昊?” “非也!” “哎呀!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文邹邹的中原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老喜欢故弄玄虚.” “稽粥不许无礼!” 猎骄靡是一位很喜欢中原文化的王子,对中原人的脾性也很是了解。相比直来直去,无拘无束的匈奴王子稽粥,猎骄靡更受中原人喜欢。 却听赵盘笑道:“并非在下故弄玄虚,而是在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 “哦?莫非还是位重臣?” 猎骄靡顿时来了兴趣。 赵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稽粥一眼:“据投降的秦人所言,此次出征匈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突然固守渔阳的秦国太子!” “什么!?” 猎骄靡和稽粥闻言,大吃一惊。 “这是真的?”猎骄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脸兴奋地追问道。 赵盘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八九不离十,而且,除了太子胡亥,还有九卿少府章邯,那位固守临治城的将领,很有可能就是章邯!” “难怪,难怪啊!” 猎骄靡闻言,兴奋地来回踱步。 稽粥更是手舞足蹈:“兄长,活捉大秦太子绝对是大功一件,咱们可不能放他走啊!” “放肯定是不能放他走的,就是这章邯,着实不好对付,要不” 说着,猎骄靡犹豫了一瞬,抬头看向稽粥:“要不让耶律铁狼跟我们合作.” “不行!绝对不行!” 还没等猎骄靡把话说完,稽粥便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耶律铁狼吃了败仗,已经失去了我父王的信任,若让他跟我们合作,不是在帮他吗?兄长难道不想成为我父王的左膀右臂?耶律铁狼若失势,兄长凭借此功,绝对可以替代他,成为新的右骨都侯!” “届时,我若继承单于之位,您就是我的右贤王!” “这” 猎骄靡有些吃惊的看着稽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稽粥如此看重自己。 但一旁的赵盘则是心中冷笑连连,你们不是说我们中原人喜欢自己人打自己人吗?你们匈奴难道不是?人性都特么是自私的!为了所为的权力,在这种关键时刻,你们还在争权夺利,也好意思鄙视我们?什么东西啊这是! “好了稽粥,你先不要急,我只是随便说说,不一定要跟耶律铁狼合作” 眼见气氛越来越安静,猎骄靡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稽粥肩膀,又看向赵盘,平静道:“赵当户有什么想法?” “据我所知,胡亥这位太子一直被秦王昊压着,本身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要想活捉他不难,难的是这个章邯” “不过,秦国律法严苛,即使胡亥将章邯当作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他自己能获得一线生机,恐怕也会自作主张,这从之前的败局就能看出!” “那” “在下有一计,可助将军破城!” “哦?” 猎骄靡眼睛大亮:“快说来听听!” 却见赵盘诡秘一笑:“胡亥贪生怕死,肯定希望早日返回咸阳,或者渔阳郡,将军不妨派出使者,表示愿意与胡亥和谈,此时,为了表示诚意,我们的军队要先撤退” “然后等他们离开临治城,再突然发动袭击,以我们骑兵的速度,追上他们不是难事.” “妙啊!妙啊!” 猎骄靡闻言,不禁抚掌大笑。 一旁的稽粥也笑着称赞;“赵当户,不,赵先生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 三人一阵奸笑。 很快,匈奴使者便来到了临治城,将猎骄靡的亲笔书信交给了胡亥。 面对这种情况,胡亥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征求章邯的建议。 章邯熟知兵法,冷静地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这是猎骄靡的诡计,不能轻信,应该继续固守,等待回援。 起初,胡亥对章邯的分析深以为然,不仅杀了匈奴使者,还亲自回了一封书信,痛骂猎骄靡认贼作父。 猎骄靡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没冲动继续攻城,而是再次派遣使者,表达自己的‘善意’,同时撤离了包围临治城的匈奴兵。 就这样,临治城又固守了几日。 尽管猎骄靡每次派遣的使者都无功而返,但愿意和谈的人却越来越多。 原因无他,临治城能吃的东西几乎都已经吃光了,即使章邯有通天的守城本事,也无法驱动饿肚子的兵。 最终,那些从牢里放出来的刑徒开始闹事了。 他们不断嚷嚷着要出城,还抢劫其他秦军的口粮,导致城内冲突频发,死伤陡增。 也就在这种情况下,胡亥终于顶不住生死存亡的压力,再次下了一个荒唐的命令。 “全军,弃城逃走!” 虽然章邯竭力阻止,但耐不住大势所趋。 几乎所有人都遵从了胡亥的命令,开始弃城逃走。 结果不出所料,全军逃出临治城不足五里,已经消失的猎骄靡军队就出现了。 只见猎骄靡一声冷笑,当即下令:“骑兵揉阵而入,砍杀敌军!” 哗! 面对突然杀出的匈奴骑兵,原本就想要逃走的秦军,瞬间崩溃,此刻不管你是将尉,还是官吏,亦或是普通士兵,只要能逃出匈奴骑兵的追杀,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横冲直撞。 场面很快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出征时的五万大军,数位在灭六国战争中战功赫赫的将领,他们本不该死,但在短短半个月的战争中,全部战死沙场。 章邯在乱军之中拼杀,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也将死于此地。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五万大军就这样接连溃灭,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荒唐命令。 可惜,那个人没有死在自己手里。 似乎是上天要满足他最后的心愿,不久之后,他居然在乱军之中看到了那个人。 这个人的特征也很明显,他是太子,身穿华丽锦袍。 于是,章邯愤怒的抓住了惊慌失措的胡亥,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可就在这时,胡亥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满脸希冀地道;“章少府,我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 “嗯?” 章邯一愣,不由强按下杀心:“走哪里去?” “我身上有阎乐给我弄来的手雷,这些蛮夷没见过手雷,肯定会措不及防,咱们利用手雷,快速离开这里!” “这” 章邯没想到胡亥关键时刻会这么给力,当即大喜:“快把手雷给我!” “不行!我只有几枚手雷,你得保护我离开这里!” 胡亥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了章邯对自己的不满,所以直接拒绝将手雷交给章邯。 章邯眉头大皱,正欲明抢,忽听身后传来猎骄靡的声音:“大秦太子在那里,活捉大秦太子,快活捉他!” 此言一出,胡亥脸色煞白,连忙拉住章邯的衣袖:“快走啊章少府,再不走来不及了!” 章邯眉头微皱,心说自己在想什么,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来不及多想,他当即抓起胡亥,拉到战马上道:“保护太子!跟我冲杀出去!” 说完,又朝胡亥道:“太子记得往后扔手雷,别炸到我们自己人!” “这个你放心,我是练过的!” 说完,胡亥熟练的拿出一枚手雷,朝着后方的匈奴扔了过去。 一名正在砍杀秦军的匈奴,冷不防的被手雷砸中脑袋,不禁勃然大怒。 可是,还没等他查看是什么东西砸到自己的时候,耳边忽地传来一阵轰鸣声,整个人原地消失在战场上,同时伴随着一股浓烟。 在他周围的匈奴士兵,也被手雷砸死一片。 如此一幕,吓得更远处的匈奴士兵,包括猎骄靡等人动作一滞,满脸惊骇。 “什么情况,是打雷了吗?” “不,好像是天神的惩罚.” “我的天呐,神不要我们打秦人吗?” 眼见周围人心惶惶,无心作战,率先反应过来的猎骄靡第一时间大吼:“别放跑了大秦太子!快追!” 听到这话,众匈奴士兵才发现章邯已经带着胡亥突了。 于是,纷纷策马奔腾,朝章邯胡亥追去。 经过一夜的追逐,匈奴人用两千尸骨的代价,终于把章邯和胡亥堵在了治水河岸。 而且,当他们确定胡亥的手雷已经扔完的时候,就一面发动攻击,一面派人喊话,要胡亥和章邯投降。 死!胡亥是怕的,但要他跟匈奴人投降,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因为他是始皇帝的儿子,即使贪生怕死,也不能多能堕了始皇之子的威名。 而且,他现在依旧对阎乐抱有幻想,心想阎乐只要押运粮草来上谷郡,就一定能碰到他们。 就算阎乐不会指挥打仗,有章邯在,即使他手中的是押粮军队,也一定能带自己杀出重围。 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不相信章邯,相信那个马兴,还有董翳和司马欣那两个废物,简直坑死自己了。 不! 自己绝不能死! 自己还要做大秦的皇帝,享受人生. 困境中,胡亥拒绝王忠要他渡水逃走的劝告,对章邯满脸郑重地道: “章少府,本太子少不经事,下了很多愚蠢的命令,幸亏章少府不离不弃,若有机会回到咸阳,本太子绝对不会亏待章少府” “呵呵.” 章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为国尽忠,是军人的宿命,军人惧死,还称得上军人么?太子当明我志也.” 胡亥:“.” 你不怕死,我怕啊! 难不成我胡亥真要死在战场上? 我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享受当皇帝的乐趣呢. 老师!老师您在哪啊!?(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求订阅啊】 “岳父,太子大军惨败,现在正被匈奴大军追杀,您看我们是否加紧路程,救援太子?” 阎乐忘了眼天上的月亮,一脸担忧的看着赵高。 虽然他现在巴不得胡亥死在匈奴人手中,但做戏要做全套,他必须要表现得忧主忧前途的样子。 而赵高则眉头紧缩,一言不发,似乎是没想到胡亥会败得这么快。 稍微沉默,却听他冷声道:“传令下去,丢弃粮草,星月赶路,一定要救太子!” “诺!” 阎乐应诺一声,当即传达赵高的命令。 很快,两人就率领数千骑兵,直奔上谷郡。 而与此同时,章邯正带着胡亥,趁夜色向南撤退。 “章少府快走,末将断后!” 临治城郡尉看着厮杀而来的匈奴,急忙高喝。 章邯目光闪过一丝决然:“你带着太子先走,我来断后!” 然而,此话一出,却没有等到临治城郡尉回应。 只见他手持青铜长剑,一马当先的冲入匈奴人群,再也没有回来。 “章少府,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胡亥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整个人都开始发软。 章邯一手抓紧他,却没有理他,也没有选择继续南撤。 因为刚刚冲出去的士兵一片一片倒下,将章邯最后的希望撕成了碎片。 “完了,我们逃不掉了” 口中喃喃着,章邯‘当’地一声,将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 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他最终放弃了抵抗。 当稽粥带领着四百多名匈奴骑兵冲入秦军阵地的时候,他们耳边仍然回荡着章邯遣散麾下士兵的声音。 “兄弟们——” “仗打到这个份上,败局已定,我不忍诸位兄弟葬身此地,你等可各自逃走,日后如果能遇上秦王昊,可向秦王昊禀报兵败真相.” 四散奔逃的士兵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这句,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章邯与胡亥的消息。 当他们逃出乱军的时候,遥望被匈奴包围的营地时,不禁放声大哭: “太子和章少府一定殉国了——” 可还没等到他们将消息带走,第二批回来的士兵就带来了太子和章少府投降的消息 三日后,赵昊所在的上郡郡城,接到了这个重磅消息。 胡亥和章邯投降的消息,瞬间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听说了吗?太子投降匈奴了!” “简直岂有此理,我大秦太子怎么这么窝囊?居然会投降匈奴!” “不会吧,太子从小就跟在先帝身边,又被先帝立为帝国储君,怎么会有如此辱没先帝之举呢?” “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据说先帝想立的是秦王昊,可不是胡亥,而且,我觉得,就是扶苏,都比胡亥强!” “还有呢,我听说,太子原本的任务是固守渔阳郡,结果非要出征匈奴,跟秦王昊一较高下,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可笑” 听到这些流言碎语,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心说故人的八卦能力可不输现代人。 他们难道就不担心匈奴杀过来吗? 别人连你家太子都抓了,肯定气势如虹啊! “大王,我们要出兵救援吗?” 陈平策马来到赵昊身边,小声问道。 赵昊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还用问吗?” “兵没了可以再召,大臣死了可以再考,太子死了倒也没什么,再立一个就是了,问题在于,太子死了吗?” “这” 陈平迟疑道:“大王的意思是,太子没死就得救?” “废话!” 赵昊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胡亥,而是担心章邯。 历史上的章邯就投降过一次,没想到历史又重演了。 只不过投降的对象不是项羽,而是匈奴。 到底是什么样的匈奴将领,居然能比肩项羽,连章邯都打不过。 莫非冒顿亲自出征了? 想到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草原雄主,赵昊不禁心大动,直接下令:“立刻执行咱们的计划,让韩信直奔广阳郡,本王从云中郡合围拢!” “诺!” 陈平应诺而退。 另一边,咸阳城。 胡亥被俘虏的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一下子就震晕了胡姬。 在这个女人看来,自己的儿子是最重要的,于是她立刻找到了丞相李斯,希望用赎金赎回自己儿子。 结果却遭到了李斯的拒绝。 因为在李斯看来,匈奴是不可能放胡亥回来的。 毕竟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希世珍宝,还指望着获取更大的利益,怎么可能把人放回来。 于是,李斯第一时间找到了公子高,以及嬴丰等人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胡亥固然是先帝圣旨册立的太子,是国家法定继承人,但很明显,他的能力并不是很服众,至少对李斯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个比胡亥更适合当太子的人选。 这个人不是扶苏,不是赵昊,而是一直被他,乃至始皇帝忽视的公子高。 “君上,太子被俘,乃我朝奇耻大辱,您看” 李斯面对公子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嬴丰等人,目光中带着讽刺:“本君记得,太子的职责是镇守渔阳郡,何故贸然出征匈奴?难不成,身为太子就可以擅离职守?” 李斯对公子高的质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声音响亮地答道:“君上,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事老臣会彻查到底!” “哼!” 跟在后面嬴丰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斥责道;“太子本就没有军事才能,秦王昊非要鼓动他去镇守渔阳,结果渔阳没守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也不知道秦王昊安的什么心!” “哦对了。” 说到这,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沉着脸道:“要说违法,本府还有一件事要禀报丞相,秦王昊在三川郡,未经审理,公然私刑十余名三川郡官吏,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御史大夫此言,未免有失偏薄!” 顿弱闻言,上前一步,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自己的陈述。 却听他道:“三川郡之事,黑冰台早有调查清楚,其乱局,非一日之功,就连先帝都没有解决,而秦王昊到三川郡不过半个月,就将累计多年的弊端解除了,其高明之处,何不令人佩服?倒是御史大夫私心自用,不顾大局,只为兄弟复仇,恶意污蔑秦王昊罪行,实在令人不耻!” “哗!” 顿弱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嬴丰气得面红耳赤,正欲说话,就听李斯严厉谴责道:“吾等商议的是太子之事,关乎秦王昊何哉?既是有罪之人,就该交给朝廷依法审理,哪有动用私刑的.” 很明显,李斯是站在嬴丰这一边的,但顿弱并没有因为李斯的谴责而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激烈的辩解: “太子镇守渔阳郡,乃太子忧国忧民,哪来的秦王昊鼓动之说,如果踏足战场就是被人鼓动,那秦王昊当初不也踏入过战场,请问,是谁鼓动他的?是先帝吗? 况且,太子想建功立业之心,吾等又不是不知道,毕竟每个老秦人都想建功立业!” 话到这里,顿弱因为激动而声音沙哑:“他他虽然战败了,然然对天下人来说,并非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比如,太子被俘,更能激起天下人对匈奴的恨意,进而覆灭匈奴!” “呵!” 公子高闻言,不禁冷笑一声,沉沉地道:“照上卿这么说,天下人还要感谢太子了?” “君君上” 顿弱语塞,不禁老脸一红。 他站出来为胡亥辩解,也不是真的为了胡亥,而是想将此事转移焦点。 毕竟所有人都盯着胡亥的位置,而与胡亥竞争最激烈的人,就是赵昊。 所以胡亥被俘,很容易让人联系到赵昊身上。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跟赵昊兄弟情深的公子高,竟然会跟李斯同流合污。 “本君建议,将与胡亥有关的所有人,全部下狱,严加审理!” “将章邯全家下狱,以儆效尤!” 听到这话,李斯眉头微皱,环顾众人道:“诸位对君上的提议,可有异见?”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接下来,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只有公子高沉稳的呼吸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每个人在这无声的空间中,似乎心跳都被放大了。 最终,李斯作为临政丞相,用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大臣们的心声被惊得嘎然而止。 “既然众人无异见,那就依岐山君之见!” 说完,再次环顾众人,沉声道:“散会!” 胡亥和章邯被俘虏的三日间,不光消息传到了秦国,就连匈奴那边都传遍了。 冒顿更是大摆宴席,邀请各路诸侯,载歌载舞,庆祝这难得的历史时刻。 要知道,自西周到战国,在到秦国,匈奴近百余年没在中原王朝身上讨到多大的便宜。 特别是赵武灵王施行胡服骑射以来,匈奴人每次犯边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直到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筑长城,两次大规模驱赶匈奴。 匈奴连南望都不敢。 更重要的是,冒顿父亲,头曼单于就是被秦军打败的。 匈奴更是因为头曼单于的失败,一蹶不振。 此时,冒顿志得意满的坐在主位,环顾自己的臣子道:“我以前不断向天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南下牧马,现在果然应验了,秦军被我们打败了,秦国太子也在我们手上!” 此时,一名叫巴托的人说道:“上天把仇家赐给了我们,杀掉他吧!” “嗯?” 巴托的话音刚刚落下,帐内的所有人都朝他望去,不禁眉头大皱。 要知道,高级贵族谈话的时候,小人物是不可以插话的。 估计这位叫巴托的匈奴人想凑个热闹,拍个马屁,结果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还没等冒顿发作,作为冒顿左膀右臂的左骨都侯阿利突狐就跳出来对冒顿说:“这人算什么东西,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 然后,他就用一个字打发了这位巴托:“滚!” 巴托其实也不算什么小人物,他是耶律铁狼的女婿。 只不过耶律铁狼在渔阳郡吃了败仗,自身难保,他这个女婿在王庭,自然不受待见。 而且,阿利突狐与耶律铁狼一直不对付,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眼见冒顿对阿利突狐的霸道视若无睹,巴托一脸羞愤,最终无奈的退出了大帐。 等巴托走后,冒顿才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利突狐:“左骨都侯有什么想法?” “回大单于,我觉得,战场上那么乱,这位秦国太子居然没死,说明上天还没有抛弃他,而且,我们虽然与大秦屡次交战,但失踪没有鱼死网破的地步,就是蒙恬当初,也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不如将这位秦国太子送回去,得个好名声,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但是,冒顿却没有急于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 阿利突狐和某些匈奴贵族不愿意杀胡亥,有很大的原因是忌惮秦国的军事实力。 尽管他们现在一直在打胜仗,但毕竟还没有与秦国全面开战。 最终的结果,也很难预料。 冒顿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权谋手段还是很厉害的,他既然敢与大秦开战,就说明双方没有可谈的余地,他又不是学习中原礼义廉耻的,所谓的好名声,对他有什么用?他又怎么可能在乎? 但他为何不下决定杀胡亥呢? 其实,他是希望猎骄靡通过胡亥,获取更多的好处。 比如索要大量的秦军军备,或者利用胡亥这个太子去打开秦国的城门,这样,南下牧马将无往而不胜。 “来人,通知猎骄靡和稽粥,寡人将秦国太子的处置权交给他们,让他们好好看惯秦国太子!” 冒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果断下令。 众人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大单于的做法,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乎,胡亥侥幸捡了一条命,成了匈奴的人质。 这点倒是很像他一直崇拜的始皇帝。 不过,当嬴政得知胡亥被匈奴俘虏的时候,却是雷霆震怒. “这个软骨头!既是被匈奴俘虏,就该以死殉国!!”(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我命由我不由天【求订阅啊】 刚刚进入大秦的秋季,韩信统领的三万骑兵和四万步兵从三川郡出发,与灌婴率领的一万人马就会师于广阳郡境内。 与此同时,赵昊率领的三万步兵从上郡出发,王离率领的五万步兵,两万骑兵从九原郡出发,摆出与匈奴决战的架式。 刚刚俘虏大秦太子的猎骄靡也不甘示弱,在冒顿十万大军的支持下,远途行军抵达上谷郡,与王离开展了长达十几日的拉锯战,而赵高和阎乐与稽粥的交战中却屡屡失利而退回上谷郡郡城。 今非昔比,秦军再也打不出当年蒙恬、王翦那样的军威,主将不是平庸无能,就是老迈怯战,这让原本想引诱冒顿入关的赵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韩信倒是能够担当反攻匈奴的主将,但胡亥和章邯在匈奴手中,他又不能尽展拳脚,只能协同作战,稳住大秦的基本盘。 似乎是父子连心,赵昊焦虑的同时,身在咸阳的嬴政也在焦虑。 “这个章邯,自幼受其父章愍教导,努力钻研军事,又在黑冰台从事情报工作多年,对大秦了如指掌,若是他为敌所用,那赵昊再派二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 嬴政向坐在对面的顿弱说道。 顿弱看得清清楚楚,自蒙恬、王翦、王贲、李信这些人之后,大秦又进入了一轮将领匮乏期。 就算赵昊身边有几位军事才能不俗的将才,但也就一个韩信可堪大用。 反观整个大秦,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韩信。 就连比韩信稍微差点的统帅都没有。 “陛下所虑,正是臣之所忧,何况章邯投降之事至今没有证实,因此,臣认为,可派一支黑冰台队伍潜入匈奴,若章邯未投降,即可迎接回国,若是果真投降,也宜速速除掉,以绝后患!” “嗯” 听到顿弱的话,嬴政稍微沉吟了一下,反问道:“那小子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秦王昊对章邯很是看重,似乎不信他会背叛大秦,但匈奴之中,确实有了解中原的六国余孽,此次太子被俘,多半与他们有关!”顿弱若有所思地说道。 嬴政微微蹙眉,随即果断下令:“不管那小子信不信章邯,朕都必须要拿出朕的态度,立刻派一支黑冰台小队潜入匈奴,打探虚实。” “诺。” 顿弱应诺一声,正准备起身离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嬴政拱手:“陛下,老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这” 顿弱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敢问陛下,您对岐山君之事如何看?” “岐山君?” 嬴政愣了愣神,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皱眉道:“他怎么啦?” “岐山君最近频繁出入丞相府,与李斯交往甚密,老臣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 嬴政挑眉:“有不轨之心?还是想造反?” “.还请陛下明断!” 顿弱躬了躬身,没有多言。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朕很早之前就说过,朕的东西,朕想给谁,就是谁的,朕不给,谁也抢不走,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顿弱拱手告退。 嬴政目送他离开,眼睛微微眯起,随即看向一旁的唐睢,沉声道:“唐睢,你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件事吗?” “陛下指的是” 唐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嬴政。 却听嬴政淡淡道:“高儿的老师淹死在上林苑之事” “这” 唐睢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之事。 却听他颤抖着声音道:“陛下的意思是他没死?” “朕不太确定,但朕可以确定一件事,高儿从他老师溺死那天开始,就表现得中规中矩,处处不与人争。就如同那小子在楚南阁三年,无人问津一样.” “而且。” 说着,嬴政抬头看了眼唐睢,面色凝重的道:“以李斯的智谋,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跟高儿合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你去调查一下高儿,看看他除了李斯,还与什么人有接触。” “诺!” 唐睢拱手应诺,正准备离开,忽听嬴政又道:“将闾,荣禄,良这三兄弟,你也给朕盯着,他们手中的兵马,有可能坏事” “遵命!” 很快,唐睢就领命出去了。 是夜! 咸阳城罕见的下起了漂泊大雨。 “怪了,都九月了,还下这样的大雨。” 岐山君府的管家眼巴巴地看着夜空下滴落的雨滴。 身后是忙碌扫水的仆人,以及退回塾门的护卫。 “轰隆隆” 一阵惊雷掠过咸阳城头,在岐山君府上空炸响。 一名容貌俊俏的妇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尖叫着道:“怎么都九月了,还打雷啊,这是老天爷在发怒么?” “君上!君上!.” 她再也顾不上郡侯夫人的礼仪,一头扑进屋内的书房,可踉踉跄跄地她却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公子高望着窗外,喊声盖过了轰隆隆地雷声:“苍天在上,本君自明事以来,道德行为,天地可鉴,本君有何惧哉?本君只不过是想自保而已,本君何罪之有?若逆天改命有罪,那就惩罚本君一个人吧!” “君上!” 妇人与听到吼声赶来的管家,同时跪在了公子高面前。 雷声在岐山君府上空炸响的时候,公子良的车架刚刚停在公子将闾府门前。 公子将闾亲自拿着斗笠上来,却被公子良挡开了。 只见他铁青着脸问道:“三兄还是不肯见我们吗?” 公子将闾摇了摇头。 “将荣禄叫来吧,咱们不能对不起昊弟.” 公子良说着话就进了府门。 公子将闾的夫人听说公子良气呼呼的来了,便知其肯定遭遇了不快,忙招呼丫鬟为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安排膳房给他准备了姜汤。 “真是气煞我了!” 公子良喝着汤,还是打了两个喷嚏。 公子将闾的夫人看了眼公子将闾,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下去,而后皱着眉头道:“你待如何?” “不是,我就想不通,三兄这是怎么了?大权在握就翻脸不认人了?他也不想想,他手中的权力是谁给的!” 公子将闾笑道;“九弟一定是又听了什么传言了吧?三兄协助丞相处理政事,好像也没什么吧?” “哼!若是一心为国,处理政事又何妨?” 公子良冷哼一声,道:“六兄想想,李斯与赵高胡亥的关系!他们可是逼死长兄,弄垮蒙家的罪魁祸首!再说我们,没有昊弟鼎力支持,我们能有今天?三兄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可他偏偏跟李斯勾搭到一起了!” “我看他就是原形毕露,想争那个位置!” “不会吧,以前没听说三兄有这种想法呀!” 公子将闾有些不解的道。 “糊涂!” 公子良恨铁不成钢地道:“如此蝇营狗苟之事,他会对你我说?我看他就是利用昊弟对他的信任,想踩着昊弟上位!现在胡亥被匈奴俘虏了,生死未料,他与李斯打得火热,这不是摆明了继胡亥之后,成为大秦新的太子吗?” 公子将闾依旧有些不解的道:“就算胡亥死了,也轮不到他当太子吧,昊弟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呀!” 正说着,公子荣禄就冒雨冲了进来,他一进门,也不看两人的脸色,就自顾自的抱怨道;“这么大的雨还让我过来,什么天大的事不能雨晴了再说吗?还好昊弟安排的府邸近,否则我才懒得来!” 公子良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冷笑道:“也幸亏你还记得昊弟的好,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 “九兄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公子荣禄一头雾水,不由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准备拿起桌上热腾腾的姜汤,喝一口驱驱寒。 “放下!问你自己,装什么糊涂!” 公子良一拍桌子,大声呵斥。 公子将闾连忙当起了和事佬,宽慰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怒!” 说着,自己拿起桌上的姜汤,递给公子将闾道:“十二弟,你淋了雨,先喝碗姜汤,别生病了” 公子荣禄闻言,没有搭理公子将闾,而是愣神的看着公子良,心里也升起了一丝火气,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君侯,还能这样被呵斥?可嘴里却冷声道:“九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哼!你近来是不是跟三兄走得很近?” “三兄是咱们兄弟,走得近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昊弟离开咸阳之前,也让咱们一起合作,彻查六国余孽,肃清关内的叛乱,于公于私,咱们都应该经常交流!” 看着公子荣禄若无其事的样子,公子良干脆将事情点破道:“呵,你是真当我傻么?三兄除了你,还跟我们谁交流了?是六兄,还是我?一起合作?可笑!我看你跟三兄怕是在密谋见不得人的事吧” 公子荣禄暗暗吃惊,但还是镇定下情绪,平静如常地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跟三兄在密谋见不得人的事,你有证据吗?别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些谣言,就损害咱们兄弟的感情.” “你放屁!” 公子良拍案而起,怒斥公子荣禄道:“是我损害咱们兄弟的感情吗?安全局的人,有多少人换成了三兄的人,还有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成了三兄府邸的常客? 就连针对六国余孽的行动,都成了你四处敲诈勒索的由头,你还跟我装糊涂!为兄看你是活腻了,是不是要昊弟回来,让你们也尝一尝鼠刑的滋味?” “这” 公子荣禄听到‘鼠刑’,瞬间想起了嬴成蟜死之前的惨状,不由头皮发麻。 但是,他依旧没有说出他跟公子高的秘密。 “今夜过后,我便会将那些钱交给国库,也好让朝廷在六国余孽作乱中少些损失。至于什么敲诈勒索,九兄有些言过其实了,这些钱本来就是他们的不义之财,我只是代朝廷保管而已。” 公子良听到公子荣禄没脸没皮的话,脸色黑成了锅底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有些事,让我说,我也说不明白,九兄若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三兄!” 话音落下,公子荣禄又看了眼公子将闾,道:“六兄,三兄的情况,你应该最清楚,多的我就不说了,告辞!” “这” 公子将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而公子良则被公子荣禄怼的哑口无言。 比起追问公子荣禄,直接去问公子高,确实更好。 但关键是,公子高根本不见他。 此时,雨还在下,公子荣禄已经出了府门,在心里埋怨公子良多管闲事——都做郡侯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吗?弄点钱怎么了?这不是我大秦的天下吗? 上了车,公子荣禄没好气地对驭手道:“走!去岐山君府邸!” “诺。” 驭手应诺一声。 车架在宽阔的水泥路三碾出咯咯的声响,渐渐远去了。 此刻,在公子将闾府邸的屋顶上,站着两道黑色身影,他们头戴黑色斗笠,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只有雨幕下的两双透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唐先生,咱们站在这里,您就不怕雷劈吗?” “你都不怕,老夫怕什么?” “我就是看你不怕,才壮着胆子陪你的.” “老夫不需要你陪!” “可我就想陪你.” “那就等着被雷劈吧” 此言一出,一道惊雷瞬间划破夜空,在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地方炸响了。 “卧槽——!” 其中一名身材修长的黑衣人吓得暴了一句粗口。 “谁?谁在上面!” “有刺客!快!在屋顶上!” 听到屋顶下传来一阵呼喝,那名身材修长的黑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正了正斗笠,讪笑道:“唐先生,咱们被发现了,您看”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但老夫还是劝你,少管闲事,多学本事。黄石公是你宿命中的老师,跟着他,对你大有益处!” “唐先生教诲,张良铭记于心.咱们等下去哪?” 唐举之:“.” 张良:“.”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唐举之扭头看了眼打着梯子上房的护卫,沉声道:“老夫要去李丞相府,跟得上老夫就跟,跟不上就在这里等死!” 说完这话,二话不说,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诶,别走啊,等等我啊,唐先生.”(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除了胡亥,还有谁有资格合法当皇帝?【求订阅】 因为胡亥被匈奴俘虏,咸阳朝廷开始热闹了起来。 之前投靠赵高和胡亥的官吏,接连遭到御史弹劾。 此时,雨夜惊雷,李斯对外面的雷声,雨声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梳理朝中如今的局势。 但作为李斯左膀右臂的姚贾,却在此时打断了李斯,满脸毅然的沉声道: “吴御史弹劾孙太仆勾结匈奴,不过是太子喜欢马,他弄了几匹匈奴马给太子,何罪以至于下狱?丞相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是应该暂缓刑狱?” 李斯抬头看着姚贾,叹了一口气,道:“孙太仆有没有问题,需要他自己来证明,你且回去吧。” 姚贾微微蹙眉,毫不退让地说道:“我乃九卿廷尉,若孙太仆真有问题,那也应该由我审查,丞相未经我审查,就下狱孙太仆,是我的失职!还请丞相连我也一块下狱吧!” “你!” 李斯欲言又止,不由气得面色铁青。 这是姚贾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 因为姚贾认为孙太仆并没有什么过错,无非是胡亥被匈奴俘虏,朝廷需要一些说得过去的颜面,比如内部有人勾结匈奴,坑害了太子,哪怕没有错,也要给你安排莫须有的罪名。 可姚贾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奸臣,他只是为了利益,选择跟李斯合作。 孙太仆的问题,显然不涉及他的利益。而且,他也并不认为一个孙太仆能打击胡亥和赵高的班底。 所以,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的权威。 他跟李斯只是合作关系,不是李斯惟命是从的门客。 李斯这样绕开他,干涉司法的行为,对他而言,绝不能开这个坏头。 一旦司法被撕开了这道口子,那日后李斯想要弄谁,只需一句话,安全局便会仗着逮捕权,刑讯权,再无需经过内阁、廷尉府等部门配合,他日安全局必将演变成下一个黑冰台,黑暗与恐怖将再度笼罩朝廷。 所以,无论是出于对利益的维护,还是对廷尉府权威的考量,姚贾都没有退路。 李斯清楚姚贾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有着自己的意志和观点,见他如此坚持,便对一旁的李福吩咐道:“去,把御史大夫那边弹劾的奏折拿过来。” 李福答应了一声,很快取来了奏折,交给姚贾道:“廷尉所思所虑,自是有道理的。” 姚贾没有搭理李福,只接过奏折看了几眼,便放下奏折,朝李斯道:“丞相,这些奏折我已经看过了,皆是弹劾太子一系官吏的奏折,不知这些奏折与孙太仆有何关系?” 李斯起身道:“太子一系的官吏是怎么起来的,你清楚,朝廷上下也清楚,只不过是问题大小而已,在大部分时间里,弹劾太子一系官吏的奏折,不过寥寥,半年时间大概四十余封,一个月不过四五封,且多数是小事!” “而眼下,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如此密集的弹劾,冒出了二十多份,你身为廷尉府廷尉,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问题?” 姚贾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李斯,感觉很是不适应。 李斯好像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他问题所在,对姚贾来说,仿佛一次新的认识。 不知怎么的,姚贾总觉得现在的李斯跟之前的李斯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姚贾这样的朝廷重臣而言,包括以前的李斯,虽然他们都有权力处理政事,但无论有多少奏折,都不会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只会认为,有人反应问题,那里就存在问题,该调查的调查,该解决的解决。 从来没有深思过,在短时间内,密集冒出这么多不合理的奏折,本身有什么问题。 姚贾不怀疑李斯给出的数据,低头看着手中的二十封奏折,还有几封奏折没有拿出来,那是御史弹劾孙太仆,以及几名典客府官吏的奏折,奏折内容姚贾也清楚。 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多出二十几封奏折,这确实有些反常了。 “丞相,这或许与太子被匈奴俘虏有关。” 姚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李斯冷冷一笑,道:“当真如此吗?秦王昊东巡去了,为何秦王昊没有如此多的弹劾奏折?难道秦王昊在东巡途中做的那些事都合法合规吗?较之先帝在世的时候还可以理解,但先帝已经去了大半年,你当真以为秦王昊只手遮天啊?” “这” 姚贾有些语塞。 作为朝廷重臣,姚贾可不是初入仕途的菜鸟,他清楚其中的规矩和弯弯绕绕,若有身在朝中的官吏的话,几个官吏同一天,或紧随其后弹劾某个对象,未必说明他们心有灵犀,亦或是蹭热度,而是很有可能受人指使。 这样的手段,姚贾十分熟练,因为他自己也用过,御史台就是这种弹劾方式的好手。 只要看不惯某个人,或者需要搬倒某个人,御史台便会安排御史,要么同日上奏,要么接二连三上奏,总而言之,不弄出个所以然来绝不罢休。 商鞅、吕不韦、白起.无数前辈的灭亡,背后都有着‘阴谋’之下的弹劾。 对于其他人的弹劾,姚贾并没有多少在意,如今被李斯点醒,才发现这些御史的弹劾方式,更像是这些官吏收到了什么人的授意。 “这” 姚贾没想到,看似只是为孙太仆鸣不平的一件小事,竟然会牵出这么一个大坑,而且此时自己正站在了坑的边缘。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的背后是李斯在排除异己,没想居然不是。 “丞相,有一位叫公孙龙子的老先生求见。” 李福站在门口,禀告道。 李斯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冷声道:“带他去书房等我,我随后就到!” “诺!” 李福应诺一声,很快离开了门口。 这时,姚贾不由有些好奇的道:“公孙龙子是何人?” “一个楚地故人罢了。” 李斯打着哈哈摆了摆手,然后转移话题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大秦朝堂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搅浑朝堂,这绝对是一场阴谋,是一场人为的安排。” “嬴丰这个御史大夫在朝中根基尚浅,也不可能安排这样的事!” “丞相,揣测不足以定罪!” 姚贾依旧坚持己见。 无论是孙太仆,还是其他官吏,他们虽然被弹劾了,但这并不是其罪,不能以此下狱。 李斯板着脸看向姚贾,道:“老夫只是让安全局下狱周太仆,是否与匈奴有勾结,若安全局调查他确实是无罪的,安全局会如实禀报,届时,本相也会恢复其太仆之职。” 听到这话,姚贾暗暗叹息,看来孙太仆要在安全局待上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胡亥还能不能回来,若是回来,看到自己的人被搞得这么惨,会不会记恨上丞相。 但愿他回不来吧。 稍微沉默,姚贾也没有再为孙太仆求情的心思,只要不是李斯干涉司法,他就没有必要跟李斯针锋相对。 毕竟明面上他还是李斯的合作对象。 “既然丞相心中已有明断,我就不再过问此事了,告辞!” 姚贾面向李斯拱手一礼,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李斯忽然走到姚贾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廷尉,老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见” “嗯?” 姚贾微微一愣,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疑惑的看向李斯。 却见李斯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半晌才语气悠悠地道:“若太子无法在登基大典前赶回咸阳,我大秦的皇帝该由谁当比较合适?” “啊?” 姚贾瞳孔猛地一缩,不由满脸错愕。 难怪他觉得李斯的动作有些熟悉,原来当初扶持胡亥当太子的一幕再次重现。 李斯这话什么意思? 是要放弃胡亥了吗? 可胡亥不是先帝遗诏立的太子吗?除了胡亥,还有谁有资格合法当皇帝? 秦王昊? 不! 不可能! 秦王昊不可能当皇帝! 那除了秦王昊,还有谁? 想到这里,姚贾脑中忽地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出乎了所有的意料,出现在朝中大事的决策席上。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岐山君公子高。 说实话,公子高能出入朝堂,不光是他,朝中的任何一位大臣都没想到。 但公子高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内阁决策圈。 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然,李斯肯定是清楚的,因为公子高能进内阁决策圈,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李斯为何会拉公子高进内阁决策圈。 现在听到李斯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李斯是想扶持公子高. “丞相心中不是早有人选了吗?怎么会想起问我.”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姚贾脸色变得非常凝重,目光沉沉地看着李斯道。 李斯听到姚贾的话,微微一愣,旋即哑然一笑:“廷尉说笑了,老夫心中哪有什么人选,这么大的事,自然要由大臣们商议决定.” “哦,是吗?我还以为先帝又留下了一封遗诏.” “这” 李斯尴尬了一瞬,拍拍肩膀道:“好了,先帝之事不可胡言,老夫还有其他事,就不送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姚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李斯便来到了书房。 此时,一名头戴斗笠的身影,湿漉漉的站在书案前,一动不动。 李斯看着地上的水渍,微微蹙眉,随即随手关上房门,冷声道:“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所为何事?” “老夫每隔几年都会回来一次,但每一次回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二十年前,老夫初来这里,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满心的都是澎湃的热血,觉得苍生天下不过是老夫脚下的一片土地罢了。” “然而,当老夫竭尽所能,想要改变这里的时候,忽地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 “虽然大方向与老夫的目的一致,但老夫只是一个旁观者,而非参与者。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二十年时间里一点一点的消磨,你可知道是为何?” 说着,头戴斗笠的身影,缓缓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李斯。 李斯瞳孔瞬间一凝,满脸惊愕地道:“你” “怎么,不认识老夫了?” “唐举之!!怎么是你!?” “名家第一辨士,公孙龙子,正是老夫,而老夫,也是唐举之” 唐举之捋着胡须笑道。 “这,这怎么可能?” 李斯满脸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脑海中依旧无法拿公孙龙子与唐举之当作同一个人。 遥想当初,他与公孙龙子在老师荀子面前辩论帝王术三天三夜,始终未分出胜负,后来还是韩非出马,才助他赢了那场辩论赛。 再后来,他自觉学有所成,想要再与公孙龙子进行辩论,结果公孙龙子仿佛人间消失一般,失去了音讯。 没想到再见公孙龙子,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稍微压下心中的震惊,李斯面色逐渐恢复漠然:“你来找本相,就不怕本相命人拿下你吗?要知道,你可还在朝廷的通缉令上!” “呵呵.” 唐举之摇头笑了笑,仿佛完全不将所谓的通缉令当回事,自顾自地道: “老夫所做之事,常人无法理解,始皇帝也无法理解,只有少数看破虚妄,明悟本真的人能理解,李丞相难道忘了当年的鼠仓之事么?” “嗯?” 李斯眯眼,并未接口。 却听唐举之又道:“若非李丞相观老鼠偷粮,心生感悟,哪有今日之威风.”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夫来这里,只是想告诉李丞相,第一次选择已错,不可再错第二次。” “一错再错,所言何意?” 李斯皱眉,面无表情地追问。 唐举之冷笑出声:“一错,灭门之祸,再错,神仙难救!” 李斯:“.” 唐举之:“.”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李斯心头一动,缓缓走到书架前,拧动开关。 只听咔嚓一声,书架嘎吱嘎吱移动,露出一方密室。 李斯二话不说,径自走了进去,隔了片刻,拿出一张墨迹浸透的画卷,来到唐举之面前。 只见他缓缓展开手中的画卷,呈现出一副铡刀悬挂,李氏族人尽伏高台,血流成河的场景(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祭天狼居胥山,饮马余吾河畔【求订阅啊】 书房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摇曳不停,仿佛窗外吹进来一股大风,油灯将会熄灭。 此时,无论是李斯,还是唐举之,都没有说话。 二人皆静静看着那幅画,直到外面再下一道惊雷,唐举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喃喃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这不是你交给他的吗?” 李斯收起手中的画卷,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唐举之哑然一笑,摇了摇头,缓缓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雨,无限感慨地道:“这个世界远比老夫想象的精采,原本老夫以为,只有老夫能窥探天机,没想到,能窥探天机的,不止老夫一人。” “这么说,这幅画是真的?”李斯眉头大皱。 却听唐举之又叹息道:“帝乙胜天半子,帝辛鞭笞天地,周公称天子,飞廉承商运而立秦,秦二世而亡” “但是.”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身子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天象乱了,苍天急眼了,秦又亡不了了” “哦?” 李斯眉毛一挑:“当年先帝让你测算大秦国运,你还跟先帝说,天命不可违。怎么如今又这么说,莫非你当初在跟先帝撒谎?” “还是说,你是来戏弄本相的?” “不敢!在下不敢戏弄丞相!” 唐举之有些滑稽的摆了摆手,然后一本正经的指着天上的夜空。 尽管夜空下还在下雨,他依旧自顾自地道:“二十年前,嬴政欲统一六国,东方天象巨变,贪狼星一夜坠落,幸有小天罡下界,扫除海内而平焉,幸有金鳌能戴主,旗分八面下秦州.” “什么意思?”李斯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唐举之回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二十年前,有一颗天狼星落入大秦,此人的出现,便是一切的转机,代表着天道的变数,虽没有万全的把握,却也可行!” “只是,若要使天道改变,则必须有一定的牺牲,贪狼多变,这也是其中的变数之一。” 听到这话,李斯再次展开手中的画卷,仔细观摩,目光中满是凝重之色,半晌才开口道:“你如何能证明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呵呵.” 唐举之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夫无法证明,但丞相可以亲眼所见!” “老夫这二十年一直在谋划,如今便是等待这个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那便错过了。” “若丞相不信,也可呼唤外面的护卫,杀我唐举之,然后陪葬在嬴政的骊山帝陵里” 闻言,李斯沉思片刻,然后将手中的画卷缓缓撕成碎片,沉声道:“正如你所言,本相已经选择错一次了,这一次,或是对,或是错,最终也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为了大秦万世,本相就拿全家老小的性命赌一赌!” “李斯以大秦丞相之名立誓!” “大秦若真的二世而亡,本相全家老小便为大秦陪葬” “大秦若万世永存,相信先帝在天有灵,也会原谅本相当初的选择” “呵呵。” 唐举之微微一笑,随即搂了搂身上的蓑衣,边走边说道:“北边那位广知天下事,却不知史事,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你且早做准备,困龙即将出海,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这” 李斯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正欲追问唐举之,抬头看去时,却不见其踪影,不由眉头大皱。 稍作沉默,他连忙朝门外呐喊:“李福,备马!本相要去岐山君府!” “主人,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 “诺!” 李福应诺一声,连忙跑去准备马车。 李斯看了看地上的画卷碎片,皱了皱眉,然后抬手拾起来,扔进火盆里。 他之所以会对公子高改变态度,不是因为公子高天赋异禀,而是公子高那位老师,一个月前送了他这幅画。 没错,就是那位溺死在上林苑,打捞起尸身,又不翼而飞的老师。 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是李斯亲自负责调查的诡事,后来这件事越闹越大,最终被嬴政强行压了下去。 尽管李斯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为何公子高那位老师会死而复生,又为何会送自己这幅画,但唐举之突然找上门,让他更加确信画里的场景会发生。 原因有两点,公子高这位老师是姓许,名聪,乃大秦第一女相师许莫负的叔父。 据说许莫负生下来第一个对人笑的就是他。 后来许莫负对谁哭谁就倒霉,对谁笑谁就升官发财的传闻惊动了始皇帝。 始皇帝善待了许莫负一家,不仅赐给许家两百金,还将博学多才的许聪邀请到宫中给皇子授课。 也算与许家结下了一份善缘。 只不过,后来许莫负最终还是辜负了始皇帝。 在始皇帝求长生无望之时,邀请她面相,被许莫负称病拒绝了。 再后来,许莫负改名为许负,留下一句大秦二世而亡,便提桶跑路了,弄得始皇帝非常生气。 虽然李斯没有亲眼见过许莫负的神奇,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送他一副预言未来的画卷,还是让他极为重视。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唐举之这个大秦第一男相师,神鬼莫测的能力,连始皇帝都没办法的妖人,让他更加确信这幅画卷的真实性。 所以,他才想赌一赌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 反正就算他不赌,以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全家老小也会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呼” 深吸一口气,李斯整理了一下衣袍,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蓑衣,一头钻进了风雨中。 另一边,远在雁门郡的赵昊,正在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参会的人只有三人,其一是王离,其二是郑秦,其三是陈平。 当赵昊第一眼看到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云中郡守将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原以为蒙恬会安排自己长兄去某个部落,或者深山老林里躲一阵的,没想到自己长兄换了一个名字,又回到了前线。 “长兄——!” 赵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住扶苏,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王离和陈平,则露出姨母笑。 虽然陈平也很震惊扶苏的出场方式,但想到一位长城失守的将领还被王离如此重视,甚至特意带来跟赵昊见面,又瞬间释怀了。 扶苏看到赵昊,眼眶同样有些红润,他拍了拍赵昊的肩膀,又摸了摸赵昊的头,想要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又哽咽得说不出来。 没人知道两兄弟的感情有多深,也没人知道两兄弟有多少话想说。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既带欣慰,又带调侃的话语。 “长高了,都快到为兄肩膀了.呵呵也瘦了,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长兄这话说的.” 赵昊闻言,故作不满的松开扶苏的怀抱,撇嘴道:“难道矮个子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呵呵呵” 扶苏一阵畅笑,随即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道:“你叫陈平是吧,我曾听昊弟多次提起你,还有一位叫萧何的先生,多谢你们辅佐我昊弟。” “长公子客气了,是大王给我们机会,我们才有一展所学的机会。”陈平笑着拱手道。 扶苏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赵昊,道:“军情紧急,叙旧的话,我们日后再说,先聊聊匈奴那边的情况吧!” 说着,朝王离递了个眼神,王离立刻会意,命人将一副巨大的地图,平铺在了桌上。 赵昊知道扶苏的性格,也没有儿女情长,当即来到地图前,仔细聆听王离的讲解。 却听王离道:“近日上谷郡、渔阳郡太守来报,匈奴在我边城杀掠之后,忽然向北撤离,密云西南已经没有匈奴人影了,叛将赵盘断言我军不敢劳师追击,大王以为如何?” 赵昊稍作沉思,道:“赵盘对中原兵法非常了解,但兵法并非书本上的定势,全信兵法,不如无兵法,既然匈奴不敢与我军大规模作战,想必是忌惮我军纵深!”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我军骑兵自从装备马蹬、马蹄铁,马鞍,以及连弩之后,战力并不逊色于匈奴,我欲破叛将赵盘狂悖之言,祭天狼居胥山,饮马余吾河畔,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王离下意识看向扶苏,扶苏仰天大笑,那笑声迅速聚集成车辚马啸的骤风,将王离卷到了大战前沿。 第二天正式军事会议上,赵昊代表大秦,颁布了对匈奴正式宣战的命令。 王离发现,赵昊并没有让韩信配合自己,这表明南海之战后,韩信在赵昊心中的地位迅速上升。 他担忧自己在赵昊心中的地位会越来越低,不由下定了决心,此战必须要打个漂亮的大胜仗。 帐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是李瞻的。 王离的思绪被李瞻打断了。 因为李瞻是李斯的儿子,李斯做的那些事情,让王离对这位曾经的兄弟产生了隔阂。 他不知道赵昊让李瞻跟着自己的原因,但既然是赵昊的安排,他也顺其自然的接纳了李瞻。 让李瞻做了他的中军司马。 李瞻作为中军司马,也算尽职尽责,不仅陈述了各路司马的防守重点,还将军中的辎重粮草,如数家珍的禀报了王离。 这让王离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渐渐放下了成见。 即使李斯做的那些事很不地道,但赵昊能接纳李瞻,说明李瞻与李斯不是同一路人。 没过多久,卫兵呈来餐食,两人简单的吃过晚餐,便进入了正题。 “你说,猎骄靡将胡亥藏到了哪里?他会不会拿胡亥来威胁我们?” “据安全局那边传来的消息,猎骄靡对胡亥非常重视,营中除了冒顿之子稽粥,和几名心腹,鲜少有人知道胡亥的下落,倒是章少府那边,传来了他投降的消息!” “至于他们会不会拿胡亥来威胁我们,看大王的态度,即便是威胁,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听到李瞻的话,王离抬头看了看他,皱眉道: “说实话,我也是这样想的,胡亥的太子之位,本来就得位不正,死不死对大秦来说,无关重要,只不过死在匈奴手中,会有损大秦的颜面,真到了关键时刻,谁还管他? 临行前,大王严令我必取猎骄靡首级,想必已经做好了胡亥死后,为他报仇的打算!” 说着,他起身转向身后的地图,眉毛又凝了凝:“我军装备虽然占优,但匈奴那边已早有准备,明日我先出动六千骑兵,探探他们虚实!” 两人正说着,就见扶苏拿着安全局俘获的匈奴的供词进来了。 “大将军,据俘虏所言,稽粥与猎骄靡兵分两路,一路向北撤离,一路带着胡亥去上谷郡叩关去了” “哦?” 王离眼睛大亮;“此时分兵,无异于自寻死路,真是天助我也!” 这消息让扶苏也感到十分惊喜。 上次被猎骄靡使用诡计攻破云中郡长城,让他十分自责,如今有戴罪立功的消息,怎能让他不惊喜交加。 却听扶苏直截了当的道:“请大将军下令,末将作为前将军,愿率部下前往上谷郡拿稽粥!” 虽然只是稽粥,而不是猎骄靡,但拿下了稽粥,猎骄靡还远吗? 然而,王离听到扶苏的请命,却缓缓站起来与扶苏道:“本将希望前将军与王虎部众合并为一军,从东道出发,对稽粥形成合围之势!” “大将军这是何意?” 扶苏眉毛一拧:“末将为前将军,擒拿稽粥乃本分,今大将军中途改命,让末将与王虎合军,末将很是不解!” “不瞒前将军,大王临行前曾叮嘱,前将军身份尊贵,不容有失,所以.” “狗屁的身份!我乃前将军郑秦,而非死去的长公子扶苏,末将不怕有任何闪失,大将军这样做,莫非是想贪擒获稽粥之功?” 扶苏大为恼怒,王离面色一板:“前将军难道要违抗军令?” “是大将军临时改命,反倒怪起末将来了” 扶苏说着话出帐了,李瞻连忙追到账外,劝道:“长公子有话好说,何必动怒呢?” “我再说一次,我叫郑秦,是前将军郑秦!” 扶苏怒喝出声,又甩出一句话来:“大将军若不收回成命,末将便独自率军追击匈奴!” 李瞻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一早,扶苏差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再次申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请战的理由。 王离二话不说,也修书一封,差人送了过去。 扶苏接过书信,皱眉问道:“大将军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大将军令卑职给前将军带了四个字:军令如山!” 拆开书信,第一行字就流露出凛冽杀意. 长公子已死,前将军重生,倘若误了军机,必将与长公子陪葬。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各怀诡胎,北斗星移【求订阅啊】 “好一个与长公子陪葬!” 扶苏讷讷自语,他怎么会不明白‘军令如山’这四个字的含义呢? 王离完全可以用违抗军令的罪名惩治他。 其实对于死亡,他并不感觉害怕,只是还没有为云中郡长城那几千兵卒报仇,就这样死在主帅的剑下,实在有些不值得。 扶苏回转身时,已经恢复了一位将领‘信奉军令’的理智。 “请转告大将军,末将领命便是!” 这边,李瞻打发送信之人离开后,问出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大将军为何不让长公子担任前锋将军呢?” “哎,大王与长公子的感情,你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可能让他涉身险境?再说,此次围剿稽粥的军队里,很有可能有胡亥,以长公子对待兄弟的性格,你说稽粥拿胡亥威胁他,他会怎么做?若因为他的犹豫,导致战机延误,我难道真要以军法杀了他?” “属下明白了。” 李瞻对赵昊与扶苏的兄弟感情所羡慕,更对王离的侠骨柔情所感动,他为自己能够在王离身边做事而份外满足。 但是,这一回李瞻错了,只是一心想要辅佐王离的他,很少仔细琢磨他人的内心,更没注意到从拿到匈奴供词的扶苏懊恼而走,到王离与扶苏书信交流这段时间内,王离心境的微妙变化。 听了李瞻的回答,王离欣慰的笑了。 他为内心那点没有被人看穿的私心而欣慰。 是的!擒住冒顿之子的功劳是何等的特殊,这样的机会他是绝不可能拱手送给别人的。 与扶苏一样,他也想靠着这场仗,为死去的秦军士兵和百姓报仇,为自己蒙受父辈,祖辈余荫的三代将领正名。 总有一天,人们提起王离,不会是谁的儿子,不会是得了天大便宜的大将军。 只会是活捉冒顿之子,驱逐匈奴的大秦名将,王离。 这样想着,王离便道:“请中军司马速传左右两位将军与后将军到帐下议事。” “诺!” 这三人皆是蒙恬的老部下,现在成了王离的麾下,虽然心中有些不服,但表面上还算客气。 几人商量了一夜,直到月上树梢,才走出帐外。 这时,李瞻惊讶的发现,浩瀚星空中,被众星拱卫的北斗星竟然向南偏移了位置。 与此同时,上谷郡郡城,上谷郡郡守同样看见了这一奇特的天象。 倒不是说上谷郡郡守信奉玄学,而是行军打仗,自古以来都有看天象的传统。 当他发现这一奇特的天象的时候,立刻派人去请了郎中令赵高,以及太子卫率阎乐。 没过多久,三人便站在了上谷郡郡城城头。 “郎中令以为如何?” 上谷郡郡守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高眉头微微一皱,道:“派去匈奴接洽的人回来了吗?” “至今还没有回来,不过,咸阳那边似乎并不关心太子的安危,反而让在下调查章少府是否真的投降了匈奴” “呵!” 赵高闻言,不由呵了一声,冷笑道:“李斯这个老匹夫,居然真的敢放弃太子,莫非他以为失去了太子,公子高就能顺利继承大统?” “这” 上谷郡郡守一脸尴尬,心说你们这些神仙打架,可别牵连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一旁的阎乐可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却见他稍微沉吟,便语气冷淡地道:“太子落在匈奴手中,即使李斯不愿配合我们,花重金赎回太子,但也应该想其他办法救回太子,否则我大秦的颜面何在?” “是啊,卫率此言有理” 上谷郡郡守附和了一句,又道:“要不,咱们通知大将军王离,让他想办法迎回太子?” “王离?” 赵高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接口,转而问道:“秦王昊的东巡车队到哪了?” “这” 上谷郡郡守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道:“看上个月的报纸,好像到上郡了,这个月的报纸还没送来” “你们地方了解朝廷的动向,怎么也靠报纸了?” 赵高有些不悦的质问道。 上谷郡郡守则无奈苦笑道:“郎中令明察,不是我们想靠报纸了解朝廷的动向,而是报纸的发行速度确实快,而且各种报纸的消息,比咱们军报还详细” 说到这,似乎觉得有些丢朝廷的颜面,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要论消息的准确性,自然还是咱们军报最准确!” “哼!” 赵高冷哼一声,随即看向阎乐,沉声道:“阎乐,你跟在秦王昊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你给老夫分析分析,秦王昊下一程会去哪?” “岳父.” 阎乐心头一震,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嗫嚅道:“小婿跟在秦王昊身边虽然有一段时间,但小婿对秦王昊的了解,并不是很多,特别是” “行了!” 听到阎乐推搪的之言,赵高直接挥手打断了他,并板着脸呵斥道:“少说废话,你就说他下一程可能去哪!”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回岳父,依小婿推断,秦王昊应该会去跟王离汇合,因为小婿曾听他说过,封狼居胥,乃武将功勋之巅峰!” “哦?你的意思是,他要亲自剿灭匈奴?” “就算不亲自剿灭,也不能坐视匈奴俘获太子不管” “好!很好!老夫算是看懂这天象了,看来,太子很快就会回来了!” 赵高听到阎乐的话,冷不防的仰头大笑。 阎乐与上谷郡郡守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半晌,上谷郡郡守试探着道:“既然天象已经表明秦王昊会救太子,那章少府.” “一个投降匈奴之人,何须管他?立刻回信咸阳,就说你已经确定章邯投降匈奴了!” “啊?这” 上谷郡郡守满脸惊诧,心说这还没调查,怎么就确定了?难不成,你想害死章少府在咸阳的妻儿老小吗? “怎么,你想让本府再说第二遍?” 眼见上谷郡郡守犹豫不决,赵高语气陡然肃杀,一旁的阎乐果断拔出腰间的佩剑,配合赵高威胁对方。 尽管阎乐很是不屑赵高的做法,但上谷郡郡守一想起赵高前些日子因为胡亥落在匈奴中,在上谷郡大开杀戒的场面就心有余悸,连忙拱手领命。 大秦反击匈奴的第一仗,于次日清晨由大将军王离发起了进攻。 秦军骑兵因为马上三件套的缘故,神速遏制了匈奴骑兵的发挥。 一万名匈奴骑兵对战六千名秦军骑兵,居然打得十分胶着。 这在以往的战争中,很是少见。 因为以往的秦军与匈奴作战,总是数倍于匈奴,对匈奴形成碾压的局面。 像这样以少打多,还打得十分胶着的局面,着实少见。 赵盘的军队企图以优势兵力对左右将军与后将军的骑兵形成合围,不料被王离识破。 他利用匈奴各部骑兵,管制分散,配合度不高的弱点,以左将军司马成一军牵制赵盘,以右将军蒙图和后将军司马烈所部集中攻打稽粥的军队。 双方骑兵就像瞬间决堤的洪水,在辽阔的西北平原上掀起一阵阵波峰,士兵们的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以及马蹄踏破平原的金戈声。 因为冲锋陷入极度疯狂的士兵,眼里只有敌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往往一个冲锋下来,死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生命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战场上坚挺,为了将敌人置于死地,为了在战场上活下来,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展现自己凶狠的一面,从而奋不顾身的冲向任何敌人。 生命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战场上短暂,刚刚才举起手中的刀剑,下一刻便被呼啸而过的骑兵砍掉脑袋。 战马哀嘶着围绕他的主人,它用自己的体温想要唤醒主人,可留给它的只有它不明白的屠戮。 蒙图的军队死死咬住稽粥的军队,不断消耗他的有生力量。 他十分感激王离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了他,因为自蒙恬下狱以来,军中的将领都感觉前途灰暗,他们不信王离会像蒙恬信任他们一样信任他们。所以,他们不服王离,也看不起王离。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离居然将这次立功的机会从扶苏那里转给了自己,希望自己能够亲手擒拿冒顿的儿子稽粥. 所谓投桃报李,他自然不想辜负王离对自己的厚望,因此他率先冲进稽粥大军,疯狂砍杀稽粥麾下的当户。 稽粥麾下的当户也毫不示弱,拔刀砍向蒙图。 蒙图奋力抵挡对方的攻击,当户力不从心,果断调转马头,朝东奔去。 蒙图一踢马腹,战马律希希的窜出十余丈,正在厮杀的匈奴军与秦军吓了一跳,竟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就在这时,蒙图提起马腹悬挂的长枪,隔着数丈的举起,奋力向那名当户投出一枪。 匈奴当户似乎心有所感,在恶风袭来的刹那,侧倒身体,将身体悬挂战马一侧,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枪。 由此可见,匈奴当户的骑术有多了得。 然而,正当他劫后余生,准备重新回到马背的下一刻,司马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抬手就是一刀,轻松取下了他的首级。 一股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匈奴当户跌下了战马。 司马烈好像并不看重这个匈奴当户,将首级随手扔给一个士兵,便对不远处的蒙图笑道:“也该这家伙遭殃,碰上了咱们,这可不是末将抢人头,是这家伙撞到了末将刀口上!” “我信你个鬼!” 蒙图白了司马烈一眼,随即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司马烈见状,一脸诧异地道:“将军受伤了?” “区区匈奴,怎么会伤得了本将,这是匈奴崽儿的血,臭得散发出一股羊骚味儿!” “哈哈哈——” 司马烈仰头大笑一阵,随即策马来到蒙图身边,好奇道:“将军可看到了冒顿之子稽粥?” 蒙图摇摇头。 “那太子和章少府呢?” 蒙图依旧摇摇头。 司马烈有些失落地道:“难道他们都没有在军中?” 说完,抬头望着天空,此时已经是太阳西斜,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你看,咱们现在要不要追击匈奴?”蒙图抬头看了眼正在逃窜的匈奴骑兵,追问道。 司马烈想了想,道:“大将军只让我们围敌,并未让我们追敌,贸然追敌,万一陷入了敌人的全套,该怎么办?” “也是,这群匈奴跟我们之前遇到的匈奴不一样,确实得谨慎一些.” “那依你之见” “报——” 就在两人对是否追击匈奴,犹豫不决的时候,传令兵忽然传来禀报,说大将军要他们速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王离的认可。 不禁相视一笑,果断服从王离的命令,从前线撤离到王离的中军大帐。 “大将军!” 两人一进帐就朝王离恭敬行礼,并禀报了这一战的战况。 这一战下来,秦军斩首匈奴近千名,俘获战马数百匹。 两人遗憾的是,没有能够捉住冒顿之子稽粥,以及救出太子胡亥,以及少府章邯。 王离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告诉两人: “稽粥虽然是冒顿之子,但以细作调查的信息来看,狡黠、诡谲并非稽粥,而是猎骄靡和赵盘,在我军的围追堵截下,必是逃到了赵盘军中去了。 司马成大军正在紧咬赵盘大军,可赵盘大军的兵力多于我军,再加上猎骄靡手中的十万匈奴大军,我们若大规模作战,肯定会打乱秦王昊的计划,逼韩信出面; 所以,为了让韩信不参与这场战争,我们只能先放弃稽粥,全力对付赵盘,务必生擒此人”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蒙图问出了那个两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那太子和章少府” “能救则救!” 王离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了这四个字,司马烈和蒙图就心领神会,不再追问。 很快,两人就按照王离的命令,趁夜包抄正在合围司马成的赵盘大军。(本章完) . 第六百章暴怒的王离与贪婪的匈奴王子【求订阅啊】 司马成现在很沮丧。 其实对于赵盘,他根本不算陌生,因为在当年灭赵国的时候,他就跟随王翦与赵盘交过手。 只是没想到赵盘居然会投降匈奴。而且,赵盘现在率领的匈奴军,战力比当年的赵国军更顽强。 双方交战至第二日中午,司马成军队开始出现混乱,阵形也随之破坏。 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他始终没有看到赵盘的影子,反倒是他手下的匈奴当户越战越勇,让他手下的秦军渐渐不支。 这时,他才领悟到,不是当年的秦军有多利害,而是当年的赵军有多垃圾。 换一个军队,当年的赵将恐怕不输当年的秦将,甚至有可能反败为胜。 这个通晓中原作战战法的赵盘,实在有些难以对付,他忙朝属下下令,收缩针形,向不远处的土丘集结,试图利用地势,进行防御作战。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精疲力尽的司马成,催动坐骑,冲上土丘,准备集结军队突围,忽然在远处看到一个大大的‘王’字帅旗,不由浑身一激灵,顿时喜出望外,振臂高呼:“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杀啊——” 随着一阵兴奋地呐喊,司马成率先冲入敌阵,左突右冲。 只见一个个匈奴骑兵,接连被司马成的冲击打落下马。 “杀——!” 眼见主将都这么拼命,其余秦军将尉也毫不示弱,跟着司马成就开始大开杀戒了。 片刻之间,便被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直到这个时候,司马成才与赵盘遭遇。 “呔!” 赵盘一杆长枪,斜刺横挑,秦军士兵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杀得人仰马翻。 此时,他与各路匈奴当户在血肉横飞的军针中集结在一起,彼此互相交流了一下战况后,才意识到自己被秦军反包围了,不禁心下大惊。 “快!快将我的帅旗竖起来!让将士们看到它!” 赵盘一枪刺死一个冲到面前的秦军,当机立断的下令。 一名当户立刻用匈奴语传达赵盘的命令。 谁知那位负责帅旗的的旗手刚冲上高岗,就被刚刚追上来的秦军骑兵拦腰斩断了。 匈奴当户见状,勃然大怒,冲上去就给那位秦军骑兵一刀,然后忙招呼身边的亲兵重新扛着帅旗冲上高岗。 然而,老脸的秦军骑兵哪里会让他如愿,只见帅旗刚立起来不久,便被又一名秦军骑兵用剑砍断了。 “给我死——!” 赵盘见帅旗迟迟立不起来,也被激怒了,冲上去就打算结果那名秦军骑兵,但却被司马成挥刀阻止了。 “无耻判賊,还不快下马受死?” 司马成左右的秦军将尉,很快驱散了赵盘周围的匈奴当户,将赵盘独留给司马成对付。 昔日敌人,战场相逢,本就是你死我活,但是,司马成心中依旧很不是滋味。 因为赵盘效力的不是赵国君主,而是匈奴单于,这简直就是华夏民族的耻辱。 只见他边接招边怒斥道:“本将军最恨的便是你这种叛国賊,今日,本将军必将你斩杀马下!” “哼!” 赵盘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将故国已经亡了,哪来的叛国之说?暴秦不义,天将收之。将军若识时务,本将愿代大单于接纳你,脱离暴秦!” “放你娘的屁!区区蛮夷也配本将效力?受死!” “铛!” 一道重重的的金戈之声骤然传开。 赵盘与司马成杀得难分难解。 刚开始的时候,赵盘仗着兵器优势,微微占据上风,直到身边的匈奴当户,接连被秦军将尉围杀,阵脚渐渐变得慌乱,司马成越战越勇,打得他节节败退。 就这样,两人足足杀了半个时辰,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由赵盘退守到一坡前,不经意跳远远处。 只是望了一眼,他的眼睛就直了。 怎么回事,怎么平原上全是秦军? 那写着‘王’字的大旗下面,莫非是秦军统帅王离. 想到王离手中的三十万长城军团,赵盘顿时慌了。 人生如戏,上次他对阵的还是王离的爷爷王翦,没想到这次对阵的竟是王翦的孙子王离,当真是爷爷打了孙子打,倒霉到家了。 随着秦军令旗不断挥动,秦军的阵形开始出现各种变化,几乎把每一个突围的口子都堵住了。 赵盘意识到围歼司马成的机会已经没有了,突围也慢慢变得渺茫,可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冒顿之子稽粥的安危。 据说冒顿本打算这次战争结束后就封稽粥为右贤王的。 而匈奴的右贤王,就相当于大秦的太子。 若是他一直跟着稽粥,以后在匈奴的地位,肯定比任何中原人都高。 因此,他绝对不能让稽粥落在秦军手中。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下定了决心,当即放弃对司马成的对战,要麾下的当户收拢兵锋,向北突围。 那里有他们的大本营,也就是猎骄靡的十万匈奴军。 “大将军请看——!” 作为中军司马,李瞻一直紧盯着战场上的变化,准备随时给王离禀报。 当他看到原本与司马成对战的赵盘突然改变兵锋,立刻指着远处朝王离呐喊。 王离正骑在马上,用望远镜观看战场局势,忽听到李瞻的呐喊,不由放下望远镜,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其实,带李瞻上战场,王离并没有对他报多大的期望,只需要做好命令传达即可。 至于让他观察战场形势,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那边.” 李瞻不知道此刻怎么表达自己看到的场景,一个劲儿的向王离指明方向,王离眉头微皱,立刻顺着李瞻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东北方向,原本合拢得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被匈奴军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 “操!” 王离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抬起望远镜就东北看去。 能在自己严密包围下突围的,绝对不是匈奴将领,因为匈奴将领看不懂自己这个新创的铁桶阵,唯一可能的便是那个赵国叛将. 赵盘!一定是他! 他朝东北方向突围莫非稽粥望东北方向逃了? 想到这里,王离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李瞻下令:“快!你快带几个人去,告诉蒙图和公孙烈,放走了稽粥,我要他们脑袋!” “诺!” 李瞻不敢怠慢,当即率领身边的亲卫冲出中军。 可最终还是晚了。 回望西边,太阳似乎对战场有着不一样的留念,而沙尘似乎见不惯这血腥的场面,从太阳的怀抱下挣脱出来,在战场上肆虐狂舞。 漫天的风沙,挟裹着黑云由远及近,沙粒打在地上的死人身上,他们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可打在马上的活人脸上,却火辣辣地疼。 不到半个时辰,狂风就折断了旗杆,席卷着旗帜漫天飞舞。 王离撩起身上的衣袍,挡住脸颊,向刚才喊杀连天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大战的影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天地,只有漫天黄沙,分不清哪儿的沙子是哪儿的人。 这样的天地对于长期生活在草原的匈奴人来说,是极好的撤退机会,可谓天助我也。 王离猛催战马赶上李瞻,大声朝他呐喊:“告诉蒙图和司马烈,赶紧收缩包围,绝不能让稽粥逃脱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王离口中呛了一醉黄沙,但他已顾不得这些,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朝黄沙漫天的阵中冲去。 “保护大将军!” 李瞻见状,立刻招呼自己亲卫跟随王离,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去传令。 不知过了多久,沙尘风暴才渐渐退去。 而夜色却悄悄来临,此时的秦军已经人困马乏,只要一跳下战马,立刻便疲惫的不想起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力气吃东西,倒在地上一片又一片。 战事经历了将近四个时辰,双方打得十分胶着,几乎每个时辰都十分漫长。 此时,王离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 他现在别的什么都不关心,最关心的便是稽粥的下落。 “人呢?” 当蒙图与司马烈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中军大帐门口的时候,王离第一时间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了当的便问他们稽粥的下落。 虽然王离没有明着说谁,但他们都知道王离说的是谁。 在这句简单的问话背后,是人头落地的杀戮。 蒙图透过王离的眸子,看到了王离手中的宝剑,他担心自己的话刚刚出口,王离就给自己一剑劈过来,所以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倒是司马烈敢于承担,率先站出来道:“末将刚才抓了一个俘虏,据他所说,稽粥在赵盘的掩护下,趁着风沙向北逃了!” “为何不早禀报?” 王离抬起脚,狠狠地踢在司马烈的身上,司马烈瞬间被踹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自从跟着蒙恬北驱匈奴,蒙恬一直将他们兄弟视作左膀右臂,礼遇有加,什么时候挨过如此重的一脚?放在以前,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可现在,他只能忍着。 就连他的兄长司马成,也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 因为他们不能用性命去试探大秦的军法。 可王离似乎还不解恨,抬手又给了一言不发的蒙图一巴掌:“废物!” 蒙图脸上立刻爆出五道血手印,嘴角流淌出腥咸的血水。 跟司马烈一样,他也被蒙恬重视有加,又是蒙家子弟,放在咸阳,王家子弟敢这样对自己,管你是谁,干了再说,但现在,他同样也只能忍着。 他才刚刚二十岁,蒙家又遭遇了那样的大难,他已经冲动不起了。 眼见王离余怒未消,帐内的气氛降入了冰点,一旁的李瞻担心王离与众将矛盾激化,不由小声提醒道:“大将军,依我看,不如现在去追稽粥,兴许还来得及” “哼!” 王离冷哼一声,似乎是在怪李瞻多管闲事,但又接了李瞻这个台阶,二话不说,直接冲出军帐,翻身上马,朝北追去了。 众将互相对视,也没有多言,相继跟着出了军帐。 另一边,刚刚逃脱包围圈的稽粥,非常恼火。 此时,他们正在一个偏僻山谷歇息。 他兜兜转转的来到赵盘营中。 当然,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看赵盘,而是看那两个人质——胡亥和章邯。 每次看到章邯,他都觉得这个人若能收为己用,绝对比赵盘厉害。 每次看到胡亥,他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无价之宝。 有了这个人,就能不断从大秦帝国那边换来各种好处,因为这个人是大秦帝国的太子,未来的大秦皇帝。 为了赎回他,大秦帝国会交出所有的财富,但他却不打算将他交给大秦帝国。 有这么一张长期饭票,不仅他父亲冒顿可以获得好处,就算他以后继承大单于之位,都能获得好处,干嘛要一下子兑现呢? 所以,他主动向猎骄靡申请,亲自看押胡亥和章邯,走到哪都带着他们,即使身处险境,也不放弃他们。 因为他明白,秦军再穷追不舍,也不会放任胡亥不管,他将胡亥留在身边,不仅能当长期饭票,还能保命。 “章少府,那小子怎么隔三差五来看我们,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蹲在火堆旁,看起来一脸狼狈的胡亥,小心翼翼地询问身边的章邯。 章邯目光炯炯的看了眼稽粥,沉声道:“匈奴吃了败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应该不会杀我们” “为何?” “因为我们是重要的人质.” “就像我父皇当年在赵国时一样么” “这” 章邯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胡亥。 他觉得,自己可不敢跟始皇帝比。 而且,匈奴也跟中原王朝不一样,他们都是一群不讲礼仪的蛮夷。 谁知道他们心里咋想的。 似乎是发现了胡亥二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稽粥嘴角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正准备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就在这时,一名匈奴当户跑了过来,行礼道: “稽粥王子,赵大当户有请!” “嗯?” 稽粥脚步一顿,深深看了眼胡亥和章邯,朗声道:“给我看紧他们,胆敢逃跑,格杀勿论!” “是!” 很快,稽粥就来到了赵盘账内。 “末将见过稽粥王子!” “行了,你们中原的那套礼节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有事说事!” 稽粥抬手打断了赵盘的行礼,径自坐到了凳子上。 赵盘尴尬了一瞬,还是礼貌有加的拱手道:“禀稽粥王子,如今秦军穷追不舍,末将有两条应对之策,一条是继续向北,与大将军猎骄靡汇合。但我军会遇到层层阻截,恐怕会损失不小” “那另一条呢?” “另一条则是攻占最近的上谷郡郡城,固守城池,等候大将军援军!” “上谷郡郡城有将近一万秦军,还有那么多秦人,咱们如何攻占得了?”稽粥有些诧异得看着赵盘,觉得赵盘在痴人说梦。 “稽粥王子难道忘了我们手中的人质?”赵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稽粥眼睛大亮:“你是说” “不错,早在三天前,末将就收到了赵高的密信,他愿出重金赎回胡亥.” “哦?还有此事?” 稽粥眉毛一挑:“那章邯” “他愿协助我们,让章邯叛离大秦!” “妙!” 稽粥一拍巴掌,忽地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赵盘啊,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取舍,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 赵盘笑着拱手,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本章完) . 第六百零一章堂堂大秦太子,骨头竟然这么软?【求订阅啊】 当东方的晨曦露出天际,一抹银灰色的黑暗被晨曦划破,摩笄山的身影进入了王离的视野,他举目眺望的时刻,战马打了个喷嚏,驻足在山下红树林旁,再也不肯前进。 这时,王离扭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李瞻,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瞻拿出地图看了看,道:“这是摩笄山,山的前方有座城,叫屠何城。我军从昨晚开始,已经追击了两百余里,至今没有发现冒顿之子的踪影,不过” “不过什么?” “此役我军斩杀了万余名匈奴士兵,而自身伤亡不过千人,算是大秦统一以来,用兵匈奴最大的胜利了。” 听到这话,王离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李瞻身后的蒙图和司马烈,叹息道:“虽是大胜,但也让稽粥逃走了.” 闻言,李瞻身后的将领纷纷低下了头。 虽然王离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们此战的目的,确实是为稽粥而来。 如今无功而返,别说王离满是遗憾,就连他们,都自觉对不起王离的信任。 眼见众将再次陷入沉默,气氛一片凝重,李瞻连忙出言安慰:“大将军不必气馁,赵盘狡诈,有他在稽粥身边,加上风沙来得突然,被他们趁机逃走,也在情理之中,大将军不必自责!” “呵呵.” 王离不置可否的苦笑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屠何城里是否有匈奴军?” “据斥候来报,我军一路奔袭,沿途匈奴军闻风丧胆,早就向东北方向逃走了。” “嗯” 王离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进入屠何城修整三日。” “诺!” 李瞻应诺一声,正要拨转马头离开,又被王离喊住:“我军战况先别禀报大王,做好军功记录,等抓住稽粥再说。另外,通知各郡县严防死守,一旦发现匈奴踪迹,立刻通知我军,以免被匈奴劫掠!” “是,末将遵命!” 李瞻拱手而退,很快,王离大军便进驻了屠何城。 尽管屠何城城池保存还算完好,但被匈奴攻破过的屠何城,一片狼籍。 进入屠何城的第一晚上,风沙就停息了,如水的月光撒在城墙上,照应出一片片斑驳的月影。 王离登上城头,眺望西北,摩笄山被淡淡的云雾笼罩,在月光下显得朦胧神秘,举目南顾,两百多里外的战场上,似乎还能听到士兵们厮杀的余音。 当一切重归于平静的时候,王离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正如他母亲当初对他的评价,战场上聪明如狐,情理上蠢笨如豚。 即使他不断向赵昊学习,努力改变自己的性格,但在关键事情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一肚子的话却只能化为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心语:“这些日子,我对部下是不是太严厉了?” “当初蒙公治军的时候,不是也很严吗?为何众将都一片和谐,欢声笑语,自己治军严的时候,就像换了一群人似的” “这可是在战时啊,大将军再怎么严,将士们都应该理解才对。” “不过,我前几天对长公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话到这里,王离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忽地皱了起来,因为他想到另一件事。 “长公子和王虎怎么到现在了无音讯?要是他们及时赶到,兴许那稽粥早就做了我大秦的俘虏了!” 喃喃自语中,王离的脸色阴沉如水,月光映照出了他阴郁的眼眸。 当王离进驻屠何城的时候,赵盘正率领剩余的几千名匈奴兵,连夜奔向上谷郡郡城。 因为此前已经有过匈奴骚扰郡城的战事,赵盘直奔上古郡郡城的路途,可谓畅通无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谷郡郡城。 眼见匈奴大军兵临城下,城头上的士兵立刻架起弩箭,以及滚石火油,做好随时与匈奴殊死一搏的准备。 此时,不光上谷郡郡守和郡尉来到了城头,就连赵高和阎乐,都来到了城头。 “郎中令,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啊?城中守备薄弱,恐怕难于抵御如此多的匈奴军” 上谷郡郡守非常不理解赵高的做法,早在匈奴大军靠近上谷郡郡城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 结果赵高不仅不同意他向王离求援,还下令任何人不许出城,让整个上谷郡郡城陷入到了如今被动的局面。 现在被匈奴兵临城下,他们孤立无援,只能死守。 赵高闻言,淡淡的看了眼上谷郡郡守,冷声道:“你在慌什么?没看到匈奴只围不攻吗?” “这” 上谷郡郡守语塞,不由扭头看向一旁的郡尉。 却听郡尉若有所思地道:“这些匈奴军的盔甲明显带有血迹和残破痕迹,可能是前段时间遭遇了重创,此番兵临城下,不一定是攻城而来” “不是攻城而来?” 上谷郡郡守诧异道:“那是为何而来?该不会是议和吧” “哎,想那么多干嘛,直接问便是!” 一旁的阎乐满不在乎的丢下一句,然后站到城头,朗声高喊:“喂——有没有听得懂秦语的,站出来回话!” 此言一出,匈奴人群中一阵骚动,片刻,一名身穿秦军盔甲,头戴匈奴裘冒的将领策马走了出来。 阎乐眉头一皱,当即退到赵高身边,低声道:“岳父,此人好像是中原人,看行头,应该是赵盘!” “哼!叛国賊将,无耻之徒!” 赵高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对阎乐道:“你问问他,围而不攻,所图为何?” “诺。” 阎乐应诺一声,再次站到城头,朗声高喊:“敢问下方主将,可是赵盘?” “正是——!” “敢问将军,何故围而不攻?” “怎么,你们还盼着本将攻城?”赵盘有些好笑的反问。 阎乐一阵尴尬,不由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说正事儿!” “哦哦.” 阎乐讪讪点头,随即再次高喊:“攻不攻城,是你的自由,我们并不怕你,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太子,你们抓了我们太子,还不快交出来!” “呵呵呵” 赵盘一阵轻笑,心说这家伙还挺上道的,也不跟阎乐废话,直接让人将胡亥的囚车押了上来。 原本还因为跟章邯分开,担惊受怕的胡亥,此时看到城楼上的阎乐,不禁失声呐喊:“阎卫率——是我,我在这里!” “太子?” 阎乐听到胡亥的声音,微微一愣,瞬间戏精附体,连忙俯身看去,满脸大喜:“太子!是太子!” 说完,迅速消失在城头。 隔了片刻,城头同时露出四道人影。 胡亥第一眼就看到了赵高,不禁泪如雨下:“郎中令!郎中令快救我!” “快!快打开城门!救太子” 赵高看到胡亥,也瞬间戏精附体,激动得连忙朝身旁的郡尉下令。 郡尉一脸纠结,不由扭头看向一旁的郡守。 赵盘的如意算盘很简单,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想兵不下血刃的拿下郡城。 反正秦国太子在赵盘手中,不用白不用。 这一招不可谓不歹毒。 要知道,像郡城这样的大城,别说赵盘手中的这几千残兵败将,就是上万匈奴大军,都不一定能攻下此城。 倒不是说郡城的兵马有很多,而是郡城的城墙,防御设施,在秦国一郡是最稳固的存在,除了咸阳都城,就属郡城易守难攻。 没有几万大军,基本很难攻破一座郡城。 但是,秦国太子在城门前,秦国官吏和将士,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救,或者不听他的命令吗? 要知道,秦国以法治国,秦国太子虽然不是皇帝,但也是帝国储君,储君的命令,在皇帝不在的情况下,其实就相当于皇帝的命令。 如果不执行此命令,以后的处境肯定会相当的艰难,要是这位太子回咸阳登基称帝,岂不是要背上一个抗命不尊的罪名? 正是抓住了这种心里,赵盘才会带着胡亥来上谷郡郡城叫门,打算利用胡亥,占据上谷郡郡城。 眼见城楼上的秦军迟迟不动,赵盘当即命令匈奴士兵将倒架在胡亥的脖子上。 胡亥脸色大变,急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你们要害死本太子吗?本太子现在命令你们快开门!快开门啊!” “这” 听到胡亥的呐喊,城楼上的将士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大秦太子,骨头竟然这么软? 不是说先帝的儿子都很了不起吗?怎么这么没有咱们老秦人的血性,他到底是真的太子,还是假的太子? 就在城楼上的将士怀疑胡亥身份的时候,赵高满脸怒容的呵斥上谷郡郡守:“你还在犹豫什么?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在匈奴手中,见死不救么?” “这” 上谷郡郡守满脸苦涩,无奈叹息:“不是在下见死不救,而是不能打开城门,一旦我们打开城门,那就是引狼入室,这郡城里还有数万百姓!万一匈奴屠城,我等岂不是千古罪人?” “哼!难道置太子生死于不顾,就不是千古罪人?” “可是.” 上谷郡郡守依旧犹豫不决。 赵高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直接越过上谷郡郡守,朝郡尉下令:“你去让人打开城门!” “啊?这” 郡尉满脸诧异,心说这种事我可不敢做,但赵高的强势,又让他不得不妥协。 稍微犹豫,他暗牙一咬,便扭头朝身后的守将道:“快打开城门,迎接太子!” “这” 身后的守将直接愣住,显然没料到郡尉会同意开城门,但郡尉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 稍微迟疑,他看了看城下,眼珠子一转,忽地想到一个拖延时间的主意,连忙道:“回禀郡尉,不是末将不愿打开城门,实在是天色已晚,末将士兵不敢开门!” “嗯?” 郡尉眼睛一亮,暗道这家伙脑子真灵光。 秦法有规定:城门开启、或关闭,必须依法合规,否则就是皇帝来了,也得拒之门外。 这位守将明显利用了这个规定,故意拖延开门的时间。 赵高听到这位守将的话,气得鼻子冒烟,但也无可奈何。 就算他现在身为九卿郎中令,也不敢公然违抗秦法。 沉默片刻,赵高忽地哑然失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上谷郡郡守,道:“郡守治下,当真人才辈出啊,倒是本府有些疏忽了.” 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阎乐,沉声道:“还不将此言告知太子,就说郡守有令,暮不得开门!” “啊?这” 上谷郡郡守满脸错愕,心说明明是秦法规定的,怎么说是我下令的!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得罪太子吗? 然而,还没等他阻止阎乐,阎乐就抢先一步开口:“郡守有令,暮不得开门!” “混账!什么狗屁郡守!竟敢如此对本太子?” 赵盘还没说什么,胡亥自己就开始不满了。 上谷郡郡守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被人骂,心中也有了火气,竟直接拂袖而去。 赵高目送他离去,眼中杀意凛然,转瞬即逝,紧接着又看向郡尉和那名守将,冷冷威胁道:“太子若有什么闪失,本府要你们全部陪葬!” “这” 郡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名守将却表情淡漠:“末将奉命守城,不知其他!” “你——” 赵高被气得差点原地暴走。 却听城下的胡亥又朗声高喊:“阎乐!本太子任命你为新郡守,快打开城门!” 阎乐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哭笑不得,但嘴上却一脸为难地道:“太子,末将感谢您的厚爱,但法不能乱,末将也无能无力” “狗屁的法不能乱,快开门!本太子要见郎中令,郎中令快出来!” “这” 阎乐闻言,连忙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气得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恨铁不成钢的道:“蠢货!就说本府不在!” “哦哦,岳父息怒,岳父息怒.” 阎乐点头哈腰的揉着屁股,朗声道:“郎中令说他不在,啊——不是不是,郎中令已往” “.” 胡亥直接懵逼。 赵盘则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心说你们他特么闹着玩是吧?!(本章完) . 第六百零二章出其不意的老阴人【求订阅啊】 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永远是人。 有的人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有的人能兵不下血刃的攻破城池,而有的人,则可能未战先降。 赵盘精通中原文化,知道中原的老传统,无论哪个朝代,‘卖国贼’从来都不是希有动物。 赵高对胡亥的重视,从他数次派人用重金收买自己就能看出,赵高肯定会为了胡亥,变成跟他一样的‘卖国贼’,放弃上谷郡。 但上谷郡内部与赵高的意见,并未统一。 所以才会出现刚才的一幕。 而面对这种情况,赵盘也没惯着他们,直接下令攻城。 他要用战争催促上谷郡内部与赵高的矛盾。 因为堡垒的坍塌是从内部开始的。 就在一年以前,匈奴人在秦军面前还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那样的柔弱,经常还有外逃的匈奴部族投奔大秦。 但仅仅过了一年,那些被秦军驱赶得不敢南望的匈奴人,又回来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很多东西,有仇恨,有兴奋,有贪婪,有杀戮。 但并没有恐惧。 他们眼中透露出的信息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们不会放弃。 随着赵盘的命令传达,匈奴军以猛虎之势对上谷郡郡城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不少守城士兵死在了匈奴人的弓箭下。 虽然目前的战局还不足以让上谷郡内部与赵高的矛盾激化,但随着上谷郡将士的不断减少,上谷郡内部也渐渐慌了。 “郡守,城门告急,再不派援军,怕是受不住了!” 郡守府大堂,郡尉满脸焦急的看着郡守:“要不您去问问郎中令,让郎中令出兵?” “呵!他要是肯出兵,就不会让我打开城门了!” 郡守冷笑一声,脸色阴沉地说道:“我看他早就做好放弃上谷郡的准备了!” “若不是太子,他一个小小的中车府令,如何能坐到九卿郎中令的职位?” 很明显,上谷郡郡守内心是看不起赵高的。 但赵高手中确实有他想要的助力。 如果赵高不帮他守城,他根本守不住。 骂归骂,闹归闹,可不能拿性命开玩笑,郡尉听到郡守的话,又惊又怕,连忙跑到门外查看是否隔墙有耳。 幸好城内将士都调往了城头,郡守府大堂除了少数文官小吏,基本没什么人。 “呼” 长长舒了一口气,郡尉重新回到郡守身边,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只听他又道:“不管郎中令心中如何盘算,太子始终是帝国储君,大秦的未来,若吾等就那么放弃太子,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一个带着敌军叫门的窝囊太子,算什么大秦的未来?”郡守有些不忿的反问。 郡尉无奈苦笑:“你我心中都清楚,何必说出来,现在是郡城生死存亡之际,你不为别的,郡城里的数万百姓,总要为他们谋条生路吧?” “你有什么主意?”郡守听到城里的百姓,微微犹豫了一下,又接着反问。 郡尉见郡守松口,淡淡一笑:“赵高想要救胡亥,我们想要救城里的百姓,何不互相迁就一下?他帮我们守城,我们帮他救胡亥?” “嗯?” 郡守一愣:“你有办法救胡亥?” “实不相瞒郡守,我已偷偷派人联系了大将军王离,相信王离很快就会来上谷郡.” “这” 郡守眼睛大亮,当即打定主意,朝门外呐喊:“来人,立刻备马,本郡守要见郎中令!” 与此同时,赵高军驻扎的军帐。 虽然赵高军几次与匈奴作战,都没有淘到便宜,甚至屡战屡败,但赵高军主力却没有受到损伤。 因为赵高军主力不是别的军队,正是阎乐率领的太子卫率。 也正因为太子卫率强悍的战力,即使赵高军屡战屡败,赵高依旧能安然无恙。 “岳父,我们真的要对太子见死不救吗?”阎乐捂着脸上的红手印,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高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豚脑子吗?没了太子,我们怎么回咸阳?怎么跟李斯那老匹夫斗?” “可他们不是不愿意打开城门吗?” “哼!老夫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老夫,李斯不行,上谷郡这些蠢货也不行!” “岳父有何主意?” “赵盘是不是已经攻城了?”赵高答非所问。 “是!” 阎乐点头道:“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攻城了。不过,以城里的那些守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呵,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来求老夫了!” 赵高笑了,笑得很意味深长。 阎乐看着他的笑容,不由满心狐疑。 因为看赵高这样的笑容,明显是胸有成竹。 果然不出赵高所料,只过了片刻钟时间,上谷郡郡守和郡尉就联袂来到了军营。 “下官拜见郎中令!” 上谷郡郡守和郡尉看见赵高的第一时间,便朝他恭敬行了一礼。 原本他们以为,赵高会故意为难他们,甚至羞辱他们一番,结果赵高见到他们的第一眼,便直接抛出了一个让他们大感意外的话题。 “你们来找本府,可有退敌之策?” “啊?” 郡守和郡尉互相对视,满脸懵逼。 赵高眉头微皱,冷冷出声:“没有退敌之策,就应该召集众人商议,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还妄图守住郡城?” “这” 郡守和郡尉满脸尴尬,不知该如何接口。 因为这完全跟他们预料的不一样。 只见赵高缓缓起身,径自来到阎乐身边,道:“阎乐,立刻召集城内所有官吏,将尉,在郡守府大堂议事!” “诺!” 阎乐应诺一声,直接出了军帐。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相信这个老阴笔的手段。 没过多久,赵高就与上谷郡所有官吏,展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包括上谷郡郡守和郡尉,以及阎乐等将领。 这是一次气氛压抑的会议。 因为参加会议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现在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既不能战胜敌军,也不能丢失城池。 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战争。 不能战胜敌军,是怕敌军会拿大秦太子泄愤,不能丢失城池,是怕敌军会拿城里的百姓泄愤。 要想做到这两点,简直比登天还难。 会议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展开的。 而他们首先讨论的是,如何让敌军知难而退。 上谷郡郡守以为,在目前的局势下,匈奴军是要强于秦军的,要想让匈奴军知难而退,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壁清野,等待敌军疲惫,自然就会退军。 毫无疑问的是,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因为匈奴军也是人,他们也要吃饭,只要坚守城池,等他们吃光了自己携带的所有粮食,肯定会撤军。 上谷郡郡守能做郡守,绝非泛泛之辈,他的这个建议也是行得通的。 至少大多数人都支持。 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反对。 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上谷郡郡守的这个提议,应该会获得通过。可是,即使再多人支持他也没用。 因为反对的那个人手中掌握着一票否决权。 此人正是赵高。 赵高是郎中令,是帝国九卿之一,论官爵,他的官爵比郡守大,论权力,他手中的军队占了郡城军队的一半还多。 虽然这次会议是他召开的,在这个会议上,谁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做决定的,只有他。 别看他在城楼上命令不动上谷郡郡守,其实那都是做给城下的胡亥和赵盘看的。 他想要用上谷郡换胡亥,但不是毫无保障的换胡亥。 如果他将上谷郡拱手送给了赵盘,而赵盘又不肯将胡亥换给他,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必须要保障胡亥能活着回到咸阳。 却听他义正言辞地道:“赵盘率大军前来,气焰嚣张,如果我们坚守不出,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我大秦当初横扫六国,昔日先帝屡次击败匈奴,今日吾等岂能惧怕小小匈奴?” “这” 众人听到这话,一阵愕然。 很明显,赵高现在的言辞,跟他在城头上的言辞,完全就像是两人发出来的。 这还是咱们认识的那个郎中令吗? 包括郡守和郡尉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高。 只见赵高环顾了一圈众人,停顿了一下,又厉声下达了他的第一道命令:“明日清晨,打开城门,列阵迎击匈奴!” 哗! 全场哗然。 什么情况这是? 又要打开城门,而且还是主动出击? 这郎中令疯了不成?!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赵高会下这样的命令。 但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赵高又下达了他的第二道命令:“太子卫率巡查城内,但凡巡查到有盔甲不出城作战的军士,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已经不是哗然了,而是震惊。 就连在城头上跟赵高闹矛盾的上谷郡郡守都感到心惊。 还没等他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赵高的声音再次响起: “郡城四门为郡城百姓性命之门,先分派四门守将,如有丢失城门者,立斩!” “这” 众人震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经过一夜的进攻,郡城不愧为都城之下最坚固的城池。 数千匈奴大军,集中兵力攻击一门,打了几个时辰都没打开一个缺口。 无奈之下,赵盘只能下令停止进攻,并派出箭士,用信箭给赵高传达自己的意思,想要和谈。 赵高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一边派人跟他周旋,一边执行自己的计划。 当匈奴大军进攻一夜攻击,疲惫得只想休整的时候,原本纹丝不动的郡城城门,在晨曦穿破云层的第一时间,忽然打开。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数千骑兵就冲向了匈奴大营。 赵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主动出击,但他清楚,如果不赶紧组织迎战,等待自己和数千大军的命运只能是死亡。 他亲自率军对奔涌而来的秦军骑兵进行阻击,希望打断秦军骑兵的攻势,从而争取时间,结成防御阵型。 但可惜的是,他没有争取到这个时间。 因为等待他的是装备了大秦最先进武器的太子卫率。 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战的太子卫率,此刻终于迎来了大放异彩的时刻。 他们将手中的米尼步枪举在手中,双脚扣着马镫,在马上展现了他们惊人的射术。 只是一刹那,原本只有战马奔腾的战场上,忽然万枪齐鸣,打得匈奴骑兵不知所措。 这米尼步枪的射击距离,射击速度,远胜他们手中的弩箭,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上的盔甲就被不知名的东西打穿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赵盘眼睁睁的看着匈奴骑兵陷入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中,因为秦军明明距离他们还很远,就算是强弩,也没有这么快的射速,他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匈奴骑兵就抓狂了,他们疯狂的挥舞马刀,却无能为力,战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个别聪明的骑兵,已经开始调转马头,拔腿就跑了。 赵盘被这匪夷所思的进攻打懵了。 要说行军打仗,他绝对算是一把好手,但要论搞政权谋,他和赵高这种跟随始皇帝统一六国的臣子相比,水平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这个地步,玩儿手段玩儿不过,退回去也不可能了。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用胡亥当保命牌。 “快!快将大秦太子压上来!快——” 赵盘知道大势已去,来不及任何迟疑,果断祭出胡亥。 可是,他声音传播的速度明显,还是慢了一步。 那个快字还未落下,就被子弹打中了,从马上摔了下去。 他没有能够成为匈奴南下牧马的大功臣,却很不幸的成为了第一个被火枪打死的‘卖国贼’将领。 主帅被击毙,匈奴大军立刻崩溃,几乎被全歼,而胡亥,也在懵逼之中,被秦军迎回了郡城。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脑子,自己居然能真的活着回来。而且救自己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又爱又恨的老师赵高。 他不是谎称自己不在,弃自己不顾了吗? 怎么一夜过去,他又成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难道自己之前在做梦? 想到这里,胡亥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脸庞。 “郎郎中令.是你么.” 胡亥宛如呢语地询问着赵高。 赵高哑然一笑,上前恭敬行了一礼:“老臣赵高,拜见太子!” “臣等,拜见太子——” 赵高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众臣便纷纷向他行礼。 这时,胡亥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不由嚎啕大哭,一个箭步冲到赵高怀中。 “老师呜呜呜.”(本章完) . 第六百零三章我本将心照明月【求订阅啊】 “你说什么?赵高击败了匈奴,迎回了太子?” 王离听到前方传来的禀报,整个人都惊呆了。 原本在屠何城驻扎的他,突然得到上谷郡郡尉的密报,说匈奴人准备攻打上谷郡郡城。 大吃一惊的他,来不及任何迟疑,当即整军出发,前往上谷郡围歼匈奴。 结果一路走来,连个匈奴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 上谷郡没有被匈奴攻打,本来就是好事。可偏偏在他们距离上谷郡郡城两三里的时候,又发现了匈奴骑兵。 这些匈奴骑兵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显然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逃兵。 然而,正当王离准备大显身手,剿灭这支匈奴的时候,前方不断有匈奴骑兵逃来,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上谷郡郡城应该没有多少军队,匈奴若要强行攻城,肯定是上万,或者数万军队,一座郡城的军队,如何能抵挡匈奴的进攻? 当然,赵高和阎乐在上谷郡郡城,王离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赵高和阎乐对王离来说,就是两个废物。 他不相信上谷郡郡城会因为两个废物而变得固若金汤。 除非率领匈奴大军攻城的将领也是废物。 否则,上谷郡郡城必破。 可现在听到赵高居然击败了匈奴,迎回了胡亥,王离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第二反应就是其中有诈。 肯定是赵高为了救胡亥,跟匈奴合谋坑害自己 想到这里,王离对赵高杀心大起,决定亲手宰了这个祸国殃民的老狗。 “来人!传令下去,司马成、司马烈,从两翼包围郡城,蒙图率先锋军,直抵郡城!其余军马,在郡城外列阵,本将倒要看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有何阴谋诡计!” 王离果断下令。 那名禀报的司马欲言又止,最终识趣的闭上了嘴。 其实不光王离不信,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不相信。 但匈奴军确实被赵高军击败了,城外几乎全是匈奴军的尸体。 当王离大军气势汹汹的来到上谷郡郡城的时候,城外惨烈的战场,直接刷新了他们的眼球。 “我尼玛” “这居然是真的.” 王离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竟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不知道赵高是如何击败这支匈奴军的,但他可以确定,这支匈奴军是他们正在追击的赵盘军。 他怎么也想不通,赵盘好不容易逃出自己的包围圈,脑壳打铁了,跑来攻打上谷郡郡城。 而且,打就打嘛,还把胡亥带到了上谷郡郡城。 难道他以为,胡亥可以帮他拿下上谷郡郡城? 虽然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为何最终失败了? 以赵高对胡亥的重视,不应该会是这样的结局啊,赵高冒然出兵,就不怕赵盘杀了胡亥吗? 心中有太多的不解,王离眼神负责的看向郡城城门方向。 此时,一只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正朝他走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支骑兵队伍是太子卫率,而他们拱卫前来的人,自然是太子胡亥,以及赵高,阎乐等人。 “妈的!追了一路,最终被这老阴笔摘了桃子!晦气!” 王离在心里骂了一句,有些不爽地整了整衣袍,随即提起缰绳,面无表情的迎了上去。 他知道,等会儿肯定少不了一顿被奚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冒顿之子稽粥,似乎没落到他们手中。 否则他们指不定尾巴要翘上天。 另一边。 稽粥所在的营地。 秋天的脚步,随着气节一步也不落下地踏上了北方的天地。 先是刀子一样的冷风,接连吼了两天,然后灰绿的青草变成了枯槁,清澈的河水深不见底,匈奴人在草原最难的漫长季节要到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去,月亮瞧瞧爬上了树梢。 此时,月色如水。 章邯抬头看着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股难以言喻的思乡之情,袭遍了全身。 从前天晚上开始,匈奴营地里的匈奴兵就少了大半,此时营地只有两三千匈奴兵。 可即使如此,他也无法逃出匈奴营地。 而与他同为俘虏的胡亥,也在前天晚上消失在了匈奴营地。 想必,匈奴那边又有什么歹毒的计划,想要利用胡亥。 本来匈奴是不擅长这种阴谋诡计的,自从有了赵盘,匈奴变得越发像中原军队,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倒不是章邯看不起中原军队,而是看不起赵盘这样的卖国贼。 离开咸阳时,他就对胡亥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一场事变,不但让大秦损失了数位将领,而且还让他和胡亥成了匈奴的俘虏。 尽管他一直在拒绝稽粥王子的招降,但从稽粥王子的态度来看,他回到咸阳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只有这‘秦节’,让他觉得,必须要活着回到咸阳,回到家人身边。 “章少府又来看月亮了啊!” 就在章邯看月亮看得入神的时候,几名巡逻的匈奴是不,用着不太流利的秦语,向他打招呼。 其实,匈奴人是不屑于学习秦语的,但自从赵盘接手匈奴大军以来,足足花了半年时间让他们学习秦语。 这在匈奴历史上,简直匪夷所思。 可因为稽粥对赵盘的信任,这道看似荒唐的命令,居然顺利的实施了。 现在这支匈奴军,几乎人人都会几句秦语,甚至能听懂秦军的军令。 这让原本对赵盘嗤之以鼻的章邯,不由高看了他几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见赵盘还是有真本事的。 “此地距离上谷郡郡城不足二十里,莫非赵盘带胡亥去上谷郡郡城叫门了?” 不知怎么的,章邯忽地想到了赵盘突然离开军营的事。 如果赵盘真抱着这样的目的,那上谷郡郡城里的赵高,岂不是很容易上当? 赵高对胡亥的重视,章邯比谁都清楚 “不好!上谷郡郡城要失陷了!” 章邯面色一变,来不及任何迟疑,急匆匆地冲下山坡,朝自己穹庐所在的方向跑去。 这时,一直暗中观察章邯的稽粥发现了章邯的异样,连忙跑出来朝他呐喊:“章少府章少府.” 在旷阔的山野中,他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微弱。 “哎!算了,还是明日再找他吧” 稽粥失望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中原人真奇怪.” 说着,便准备回到自己穹庐,因为山野的夜晚太冷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忽地冲来一名骑兵,看衣甲,似乎是赵盘带出去的骑兵。 “怎么回事?” 稽粥皱眉嘀咕了一句,正欲派人将这名骑兵带到自己面前,又见自己身边的千夫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稽粥王子,咸阳那边有消息了!” “哦?” 稽粥眼睛大亮,连忙摆手:“走!咱们回穹庐说!” 话音落下,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赵盘那边也有消息了,你去将刚刚回来的那名骑兵带来!” “是!” 千夫长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 章邯一觉醒来,发现炉子里烧的牛粪,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整个穹庐冰冷得仿佛一座冰窖,身上似乎也裹着一层冰,明明还没有到冬天,身上的每一丝毛发都失去了活力。 哎,来的时候穿的那身绒袍,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这勉强可以取暖的羊毛毯,在这样的天气里,简直薄如蝉翼。 章邯不再睡觉,在穹庐内来回踱步,舒展精骨,祛除体内的寒意。 虽然稽粥给了他极大的自由,但他俘虏的身份并没有丝毫改变,他依旧无法回到大秦。 也不知道上谷郡城是否落失陷了,目下只希望胡亥能安全无恙,至于他自己,只能安心的等待大秦来救他。 往手上哈了一口气,章邯掀开穹庐的门,禁不住‘啊’了一声,周围的匈奴士兵立刻投来警惕的眼神。 寒风在这不算宽广的军营里,‘呼呼’的刮着,原本陌生的面孔,渐渐变得有些熟悉。 章邯带着歉意的笑了笑,几位因为他的吼声而心生警惕的匈奴士兵,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匈奴千夫长,带着几名亲兵从远处跑了过来。 章邯认识这名千夫长,他是稽粥的心腹。 在胡亥跟着赵盘离开军营的这段时间,稽粥每天都会找章邯谈心,这名千夫长便是章邯的‘引路’人。 “千夫长,请您告诉稽粥王子,我无意效力匈奴,别白费功夫了” 章邯等千夫长来到身边,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但是,千夫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刚刚复苏的身体一下子冰凉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章少府‘引路’了。” “怎么,稽粥王子想通了?” 千夫长摇了摇头:“不是!赵大当户已于昨晚战败了,大将军要稽粥王子尽快与他汇合。” “啊?” 章邯满脸诧异地看着千夫长,心说赵盘居然战败了,难道王离已经追上来了? 那胡亥呢,是死是活? 他不知道这时候为何会关心胡亥的死活,但千夫长接下来的话,再次震惊到了他:“据逃回来的士兵所言,他们是被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器打败的,击败他们的人叫赵高,你们的太子也被他夺回去了.” “啊?这” 章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说赵盘是被王离打败的,他还能想得通,毕竟王离是三代将领的翘楚,可赵盘是被赵高打败的,实在是让他震惊不已。 赵高? 那位阴谋算计的小人,也会打仗?开什么玩笑! “章少府,稽粥王子还在等您,他想在临走前,再跟您聊聊” 眼见章邯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千夫长试探着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并在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章少府知道李斯吗?” “李斯?” 章邯眼里发出异样的光芒:“岂止认识,那是我大秦的丞相!千夫长为何会提及他?他怎么了?他派人来匈奴了吗?是大秦的使者来迎接在下归秦了么?”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千夫长有些应接不暇,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更多的事情。 章邯虽然深得稽粥的赏识,却没有归顺匈奴,本质上来说,他和章邯还是各为其主的状态,但一想到稽粥对章邯的重视,又不想得罪章邯,便不瞒他道:“李斯下令,将您的家人全部下狱。赵高为了引诱赵盘拿下上谷郡城,故意卖了赵盘一个人情,帮他做实您‘投降叛国’的罪名” “什么!?” 章邯身子一软,千夫长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关切着说道:“章少府,您没事吧.” “没,没事.” 章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强自镇定的站稳身形:“千夫长有话尽管说,在下能承受得住。” “哎!章少府,稽粥王子找您,也是想告诉您这个消息。您‘投降叛国’的罪名被赵高做实了,一家百余口人,尽数被诛,尸体三日都无人敢领。” 说完这话,千夫长不禁一阵唏嘘,都说秦国是文明开化之地,匈奴是蛮夷之人。可到头来,有文化的人做出来的事,还不如蛮夷呢?为了所谓的胜利,可以不择手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诬陷忠臣。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文明开化的结果是一百多条人命成了冤魂,而他们却心安理得。 哦!稽粥王子还在等着章少府呢!我怎么把稽粥王子的话都说了,我这脑子哟!千夫长从唏嘘中回过神来,不由一拍额头,朝章邯道:“章少府,您快过去吧,别让.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发现章邯已经不见了。 “人呢.” “去,去稽粥王子穹庐了.” “哎!都怪我多嘴!可别坏了稽粥王子的大事” 听到身旁亲卫的回答,千夫长自责的叹息了口气,朝身边的亲卫摆手道:“去帮章少府收拾穹庐吧,我们今晚就得走。” “千夫长确定他会跟我们走吗?稽粥王子不是说,这是他最后的劝解么.” “他已经无家可归了,除了跟我们走,还能去哪.” “也是。” 说着,几名亲卫便径自走进了章邯的穹庐。(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赵昊:我长兄可不是飞将军李广!【求订阅啊】 王离带兵围剿稽粥和赵盘的时候,赵昊正带着自己的军队,迂回猎骄靡军团,与韩信形成牛角包围之势。 此时,军队刚刚出雁门郡四百余里,越过雁门山,来到修水河岸。 却听前军斥候来报:“启禀大王,耶律铁狼所部韩昆汀就在修水对岸百余里处的纲成,依在下看来,匈奴防备松弛,猎骄靡很有可能没与耶律铁狼联系。” “哈哈哈,不和往往是失败的前兆。” 赵昊嘲笑匈奴内部道:“不管猎骄靡是否与耶律铁狼有联系,凡是挡在我军前面的匈奴人,格杀勿论,我们必须要杀得匈奴人胆寒!” 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陈平,命令道:“先让前军渡水,阻击东侧驰援之敌,再由曹参带兵从西侧突入敌营,到处放火,以乱军心。” “让灌婴以曹参火光为号,从正面突袭敌营。” “诺!” 陈平应诺一声,立刻前去传令。 这时,蔡赐从远处策马走来,朝赵昊拱手道:“启禀大王,咸阳传来急报!” “嗯?” 赵昊微微蹙眉,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章邯投降叛国,丞相李斯下令拘捕章邯全家老小一百余人,与三日前由廷尉府审理,证据确凿,夷三族!” “什么!?” 赵昊听到蔡赐的禀报,满脸不可置信的扭头:“我不是已经传消息给顿弱上卿了吗?章邯没有投降匈奴啊!” “这” 蔡赐迟疑了一下,拱手道:“顿弱上卿也被抓起来了,是岐山君带人抓的” “怎么会这样,三兄在搞什么!?” 赵昊听到蔡赐的话,明显有些忿怒了,不由一扔手中的马鞭,跳下马来,径自走到蔡赐身边:“把咸阳传来的急报给我!” “唯!” 蔡赐闻言,连忙将袖中的急报交给赵昊。 赵昊接过急报,二话不说的便展开了。 里面的内容正如蔡赐所言,章邯一家入狱,乃内阁决议的结果,其中有一半的内阁大臣要求以叛国罪处置章邯全家,只有少数内阁大臣要求核查此事。 其中便有顿弱。 虽然顿弱曾派黑冰台的人潜入匈奴内部,但黑冰台的人并未找到章邯,只从匈奴内部得到了一些零星消息。 那就是章邯屡次进出稽粥王子的穹庐。 后来,上谷郡郡守又向咸阳举报,说章邯投降匈奴证据确凿,且章邯被俘的消息传入咸阳,章邯一家并未有担忧之举,因此断定章邯已投降匈奴。 从丞相李斯以下,只要站在大秦朝堂上的官吏,几乎都采取一边倒的姿态,纷纷斥责章邯变节,要依法严惩章邯全家。 最后,李斯在朝堂上公开决议,处刑章邯全家。 看到这里,赵昊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暗道命运何其相似,历史上的章邯,好像也经历过这一切。 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蔡赐:“你相信章邯真的投降匈奴了吗?” “这” 蔡赐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在下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章少府,但从大王只言片语中,能看出大王对他的欣赏,而在下纵观大王欣赏的人中,无一不是智谋超群的大才,以及忠肝义胆的将才,皆颇有国士之风!” “如此一位国士,岂会轻易投降区区匈奴?倒是朝中某些私心自用,不顾大局,只求保全自己利益的人嫉妒贤能,肆意扩大章少府的罪行,实在令人痛心!” 听到这话,赵昊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喟叹道: “我也始终相信章邯不会投效匈奴,即便是真的投降,也有必不得已的缘由。况且,明知太子没有统帅之才,还陪他胡闹,肯定是做好了以身殉国准备的,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赵昊眼角因同情而变得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俊美的胡须,满腔的悲愤隔断了他的语序。 “他他其实已经变了很多.奈何,命运不公啊” “大王,章少府是冤枉的!” “我知道” 赵昊点了点头,抬手将手中的急报交给蔡赐,肃然下令:“给我调查上谷郡郡守,我要知道此事的真相!” “诺!” 蔡赐应诺一声,拱手退了下去。 天色刚刚变黑的时候,原本野心勃勃的耶律铁狼,此时成了大秦边境的一头孤狼。 不光冒顿放弃了他,就连同在大秦边境的猎骄靡,也放弃了他。 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放弃。 因为猎骄靡十万大军北上的原因,大秦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猎骄靡身上,从而忽视了他这个曾经攻破辽西郡,辽东郡,一路南下打到渔阳郡的匈奴右骨都侯。 “苍鹰失去了利爪,还有铁嘴,岂是区区雏鸟能比的?总有一天,我耶律铁狼会让大单于刮目相看!” 此时,耶律铁狼带着一支骑兵,驻足在纲成外的一处山坡上,看着下方的大营,感慨出声。 纲成城背靠梁渠山脉,向北可以撤到梁渠山深处,向南可以沿着修水进攻屠何,居沮,居阳等地。 虽然这些地方曾被匈奴占据过,但又被秦军夺回去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正因为秦军控制了修水南线,才会忽视修水各城的防御,将重心放在猎骄靡大军身上。 而耶律铁狼则断定,秦军与猎骄靡大军正面交战的同时,绝不可能顾及自己。 所以,他打算在纲成这个地方猥琐发育,等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顺着修水,一路南下,打秦国一个措手不及。 别看他之前在渔阳郡吃了不小的败仗,但整体实力并未降低多少,因为他收拢了不少小部落军队,以及四处逃窜的匈奴军。 目前,就纲成大营驻扎的骑兵,就有五千骑之多。 这其中还不包括俘虏。 “右骨都侯,有人来了!” 就在耶律铁狼出声感慨的时候,山坡下忽然冲来一队骑兵,身旁的亲卫连忙朝他提醒。 “嗯?” 耶律铁狼听到提醒,瞬间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只见为首的一名骑兵,在距离山坡几百米的时候,打出了标志右骨都侯所部的旗帜。 “哈哈哈——是韩昆汀的人!” 耶律铁狼看到自己的旗帜,当下放下心来,笑着策马迎了上去。 很快,那名为首的骑兵就与耶律铁狼相遇了。 只听他笑着禀报道:“右骨都侯,大当户已经备好了羊肉和马奶酒,正等着您呢!” “哈哈哈——营中情况如何?” “一切安好!” “哦?秦军不是驻扎在屠何城吗?他们没发现你们?” “神圣的太阳将风沙送给了秦军,他们现在已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我们!” “说得好!让风沙埋葬可谓的秦军,让风儿为我们饮酒鼓舞!”耶律铁狼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下令全军回营。 很快,他就被韩昆汀邀请到穹庐喝酒了。 只见耶律铁狼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塞进嘴里,对着外面黑漆漆的暗夜道:“这种天气,秦军绝不会冒着迷路的危险进军,我们只需等待时机,便可以卷土重来!”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们现在毕竟是孤军,还是要小心点,依我看,不妨主动投靠猎骄靡,也好有个保障!” “哼!” 耶律铁狼听到韩昆汀的话,明显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道;“狂妄自大的猎骄靡,不过是乌孙的弃子,若非大单于的器重,他有何本事领导我匈奴汉子?” “再者,我右骨都侯才是第一个攻破秦军长城的,大单于怎么能因为我一次失败就否定我的功劳?” “让我投靠那个猎骄靡,做梦!” “哎” 听到耶律铁狼不满的声音,韩昆汀不禁摇头叹息:“但愿秦军不会找上我们.” 说着,举起桌上的马奶酒,咕噜噜的喝了个干净。 直到耶律铁狼酩酊大醉的睡去时,他才摇摇晃晃的走出穹庐,准备小解一番,再回去睡觉。 然而,当他来到穹庐外,映入眼帘的不是漆黑的夜晚,而是火光冲天的战场。 “不好!敌人来袭营了!” 韩昆汀看到营地里燃起的火光,听到四处传来的喊杀声,不由浑身一激灵,高声呐喊。 同时,一把抓住值守的亲卫,怒道:“敌军袭营,你怎么不通知我!” “我我也是刚刚看到.” “混蛋!快去叫醒右骨都侯!” 言罢,当即提起自己的长刀,率部向外冲去了。 没过多久,他便遇到了正面杀来的灌婴。 这是谁?看样子不像王离的部将啊?难道秦军又派援军来了?该死!大单于为何要抛弃我们,不给我们派援军! 虽然心中愤怒不已,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只见他一马当先的冲向了灌婴。 此时,灌婴也看见了他,于是催动战马,上前就是一枪。 韩昆汀见灌婴枪法精湛,显然不是普通秦将,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双刀迎战。 但是,灌婴的武力明显不是他能比的,双方战了十几回合,他没有一次占据上风,都被灌婴压制得死死的。 灌婴甚至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忽然,灌婴与韩昆汀拉开距离,转身奋力一刺。 只见韩昆汀右臂瞬间鲜血淋漓,刀都握不住了。 一向在战场上表现勇猛的他,此刻竟慌乱的想要逃跑。 灌婴哪里会放他逃跑,当即拿出马腹准备的米尼步枪,熟练的扣动班机,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至此,原本就担心秦军突袭的韩昆汀再也不用担心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 而灌婴则没有因为他的死停留半分,立刻拨转马头,朝身边的骑兵呐喊:“搜索大当户穹庐!” 很快,秦军就包围了韩昆汀的穹庐,灌婴亲自冲进穹庐搜索,并没有看到耶律铁狼的踪迹。 据韩昆汀穹庐附近的值守俘虏交代,耶律铁狼已经带着几名亲卫,仓皇北逃了。 这让灌婴有些遗憾,因此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杀光了营地里的匈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虽然这样的做法让赵昊非常满意,但当赵昊来到纲成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他,不禁怒火中烧:“你们没脑子吗?主将逃了,肯定要追啊!就算追到狼居胥山下,也要让秦军的气势威震匈奴!” “.” 众将闻言,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赵昊为何执着匈奴的狼居胥山,明明他们此行的目的跟狼居胥山没有任何关系。 但也没人违抗赵昊的命令,当即收整兵马,一路向北。 中途又与猎骄靡麾下的左大将遭遇。 对左大将来说,这大概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猛烈的进攻。 左大将并没有因为不认识这支秦军而轻敌,即便在沙尘弥漫的黑夜,他的军队依旧严格执行猎骄靡的军令,对秦军张网以待。 赵昊的到来,让他感觉无比的兴奋,他希望亲手捉住这个陌生的秦朝将领。 因为能在这样的战场上出现的秦朝将领,绝非泛泛之辈。想必是某个前来镀金的大人物。 就像那个被俘虏的秦国太子一样。 可惜,秦国太子实在是废物,居然落在了赵盘和稽粥王子手中。 如果这个陌生的秦将是那个统一南海,声名远扬的秦王昊,那就太好了。 这可比废物秦国太子强多了。 可让他十分吃惊的是,匈奴军强大的战斗意志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撑过,原本驻扎在纲成的耶律铁狼部,居然被这支秦军屠戮殆尽。 那可是五千匈奴铁骑啊! 还有那么多俘虏. 他们是怎么坐到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左大将营中的时候,他的当户们一下子失去了信心。 他声嘶力竭的怒喝那些怯战的当户,可他的声音在恐惧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看着当户们纷纷后撤,左大将突然有点羡慕秦军的严酷军法,没有主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撤退。 可惜,匈奴没有这样的严酷军法,只有利益捆绑的狼性。 一旦这种狼性不再具有凝聚力,所谓的主帅,不过是一个无力代名词而已。 “大王,匈奴左大将的军队已经退到了灌湖水,我们还要继续北上吗?” 陈平策马来到赵昊身边,沉声询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未战先怯,这些匈奴也不过如此!” 说着,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侧头道:“王离那边如何了?” “赵高在上谷郡全歼了赵盘军,迎回了太子,大将军王离正在追击冒顿之子稽粥.” “你说什么?!” 赵昊满脸诧异:“你说赵高全歼了赵盘军?” “是的!” 陈平认真的点头。 赵昊当即怒了:“王离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赵高得了这么大的便宜!?” “这” 陈平有些尴尬的欲言又止。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 陈平张了张嘴,最终无法直视赵昊的目光,低头叹息着说道:“长公子在前几日的沙尘暴中迷路了未能及时策应大将军王离.”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小问号,心说什么情况这是?我长兄怎么还成飞将军李广了? 想到飞将军李广的下场,再想想历史上的扶苏,赵昊不禁抬手扶额,喃喃自语:“不会这么巧吧.”(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怎么秦人一个比一个阴?!【求订阅啊】 “王离那里还没有我长兄的消息么?” 赵昊在军帐里来回踱步,不厌其烦的追问身旁的陈平和蔡赐。 两人互相对视,然后齐齐拱手:“禀大王,没有!” “再去找!一旦有消息,立刻禀报本王。” “诺。” 行礼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出了军帐。 赵昊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扶苏若遇到了匈奴劲旅,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因为他给扶苏的火器装备,不比他自己的差。 既然不可能全军覆没,那总得有几个逃回的士兵吧? 难道真的跟飞将军李广一样,在沙尘暴中迷路了?这也没进大漠啊,怎么会迷路? 扶苏好歹也跟着蒙恬在边疆待了几年,就算很少出九原城,沙尘暴应该也遇到过,一点躲藏的常识都没有?他不应该这么废柴啊! 所有能想到的原因,赵昊都使劲想了一边,但每一次设想的原因,又被他否决了。 他让陈平和蔡赐派出多支队伍寻找,可带回来的消息没一条是有用的,甚至连让他高兴的都没有。 不得不说,古代的新疆和内蒙古,是真的大啊,一望无际的平原沙丘,有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一个让他感慨万千的土地,他曾经幻想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场景,也亲手击碎了匈奴南下牧马的野心。 不知不觉间,灌湖水倒影的太阳越来越低,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可比起军务繁忙的白天来说,水边的冰冷长夜,对赵昊的心更加煎熬。 在晚霞散去最后一缕光阴的时候,赵昊猛然转身,朝身旁的曹参道:“左大将之流,不足为虑,明天将所有兵马都派出去,务必找到本王长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王.” 曹参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拱手道:“按照原计划,我们应该与韩信形成牛角包围之势” “狗屁的牛角包围之势!” 赵昊直接挥手打断了曹参,肃然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长兄!传令下去,三军埋锅造饭,把咱们最好的食物拿出来,让三军吃个痛快!” “找到了,本王再开庆功宴!找不到,这就是最后的晚餐!” “啊” 曹参听到赵昊的话,瞬间惊呆了。 但他也理解赵昊与扶苏的感情,稍微迟疑后,也没有劝阻赵昊,便立刻转身下去传令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烹制可口的牛羊肉就被军中的火头兵端了上来。 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以及热气腾腾的蒸汽就弥漫了整个营地。 虽然赵昊对美食一直有非常高的要求,但赵昊在军中却很少搞特殊。 一般是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惟一有点不同的是,他能喝酒,士兵们不能喝。 此时,酒香和肉香交杂的帐篷里,赵昊刚一入座,陈平就给他斟满了酒,话语中充满了安慰和钦佩。 “大王东巡以来,不是为朝廷弊政结局困难,就是领军平定边患,有时候连口安心饭都没吃上,今日不管这顿饭为什么,还请大王饮下此杯!”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也没有废话,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可酒入喉咙的苦涩,却难以言表。 跟着陈平劝酒的还有曹参:“本来末将是要跟萧郡守一起处理郡治的,但萧郡守想,大王身边总得要人鞍前马后,便让末将跟在大王身边; 这是末将跟随大王以来,第一次亲自参与战事,由此可见大王雄风,实在敬佩不已。” “在这里庆功,一则可以震慑匈奴,声援东去的淮阴侯,二则可以鼓舞边境军民的士气。三则可以将大捷的消息传到每个角落,让长公子能够知道,希望长公子平安归来!” 说完这话,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然,琼浆玉液浇不散心事重重的赵昊。 他桌上的酒杯虽然被再次斟满,但他却再也送不到自己的嘴边。 沉默半晌,赵昊最终还是放下了酒杯,满脸惆怅的环顾众将道:“这酒,还是等兄弟们归来时再饮吧!” 他这话没有单独指扶苏,而是包含了扶苏在内的麾下士兵。 在赵昊心中,扶苏虽然无比重要,但跟随扶苏出征的那些士兵,同样也很重要。 他不可能当着众将的面,忽视这些人。 然而,就在这时,帐外忽地传来马蹄声,每一声都让账内的众人心潮澎湃。 曹参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人,就见那骑马的人在问秦王昊在哪里? “嗯?” 曹参明显愣了一下,因为这骑马之人明显不是军中的将士,甚至连穿的衣服都不是中原人的衣服。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商旅来营地? 这骑马之人穿的衣服虽然是异族衣服,但火光照映下的面孔却是中原人的面孔。 一看就是出关到边外的中原商人。 就是不知道是秦统一六国后出关的,还是六国未灭时出关的。 若是前者,还算正常,若是后者,那就有点古怪了。 出关前,国家还好好的,回来后,国家都没了。 这也太尴尬了。 “曹都尉!这人说他是大王的部下,要见大王!” 就在曹参胡思乱想之际,一名校尉匆匆跑了过来,拱手说道。 曹参闻言,瞬间回过神来,皱眉道:“我从未听大王说过其有商旅部下,你可查验了此人的凭证?” “回曹都尉,末将已经查验了,此人名为陈胜,是跟随乌氏倮出使西域的随从,他们刚从西域归来,正在营外等候大王的召见!” “陈胜?西域使团?” 曹参脑子嗡的一下发麻了。 虽然他从没听说过陈胜此人,但西域使团的事,他可非常清楚。 那可是赵昊亲信团的一次冒险旅行,是赵昊打通西域的重要举措。 来不及任何迟疑,曹参一拐子就将挡在眼前的校尉拨开,径自冲向正在跟士兵交涉的陈胜。 “兄弟,我们真是大王的属下,您看我们不远万里归来,怎么会是骗子呢?再说,如果我们是骗子,也不可能进入军营啊,您就通融通融,帮我们禀报大王.” “校尉已经去禀报了,你且在这里稍安勿躁!” 士兵手持戈矛,面无表情的重复一句话:“若敢乱闯,格杀勿论!” “你!” 陈胜被这名士兵气得脸红脖子粗。 在西域的时候,他战功赫赫,威风八面,走到哪里都是西域各国的座上宾,连西域各国的国王都不敢这样对他,更何况一个区区小兵。 于是,正当他准备发怒的时候,曹参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拱手道:“敢问阁下便是西域使团中的陈胜?” “你是.” 陈胜听到曹参的声音,瞬间压制住了内心的火气,循声望去。 却听曹参道:“在下曹参,乃大王麾下都尉,特来迎接使团功臣!” “哦?你说大王知道我们归来啦?” 陈胜兴奋大喜,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曹参笑着点了点头,又追问道:“敢问使团的其他人在哪?” “回都尉,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抓了几个匈奴,营里的弟兄见我们穿得古怪,又带着几个匈奴,以为我们是诈营的,便将我们拒在了营外,只让我一个人进营” 陈胜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曹参恍然点头,仔细打量了陈胜身上的衣服,不由哑然一笑,道:“按照规矩,在下还是要查看您的凭证!” “应该的,应该的,您请看!” 陈胜听到曹参的话,当即跳下马,将怀中的凭证交给曹参。 曹参接过凭证,仔细查验后,发现并无破绽,便拱手道:“使者稍等,在下要立刻禀明大王!” “请便!” 陈胜抬手示意。 曹参转身边走。 很快,他就回到赵昊营中。 赵昊看他归来,第一时间便站了起来,满脸期待的询问他:“本王的兄弟们都回来了?” 曹参笑着点了点头,又摇头。 一旁的灌婴顿时急了:“你这废了吧唧的,点头又摇头,啥意思啊!到底找到了没?” “回大王,长公子那边还没有消息,西域使团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西域使团回来了!历时四年的西域远行,终于落下帷幕了!” “这”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曹参。 其余将领则一脸懵逼,心说什么西域使团?大秦什么时候派使团出使西域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昊就猛地冲出了营帐。 并留下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忠贤,大虎、二虎,我想死你们啦!!” 听到笑声,所有将领皆面面相觑,唯独陈平和曹参深有体会,哎!男人有的不仅仅是铁骨铮铮,也有百转千回的柔情。 女人虽好,哪有兄弟来得情深。 他们都清楚,他们只是赵昊的心腹,而赵昊刚才念到的三个人,是赵昊的家人,是赵昊真正的兄弟。 赵昊跟这三个人的感情,甚至比亲兄弟都亲。 他们多么希望赵昊有一天能这样对自己,此生足矣。 这时,灌婴从旁边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这酒还喝不喝了?” “来!干!” 赵昊将忠贤、大虎、二虎、以及陈胜、吴广,还有使团仅剩的二十人,全部请到了帐中,举杯示意道:“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仿佛冥冥之中只有天意,我这刚摆好酒席,你们就归来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公子,哦,不,大王,我们在西域的时候,每日每夜都在想您,我们怕来福和常威伺候不好您,现在看您长这么高,这么英俊,真是.呜呜呜.” 忠贤看到赵昊现在的样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失声痛哭。 大虎和二虎也感慨的哭了起来。 于是乎,整个大帐哭声四起,看得赵昊眼眶红润,挨个上前轻拍他们的肩膀,不免哽咽连连地道:“看来.你们此行吃了不少苦.这路上的艰辛和磨难.只怕是常人无法想象” “万幸,总算没有客死异乡” 忠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忘记了历经艰险的自己,想来是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见惯了生离死别,已经成熟得能够泰然处之了:“也多亏了乌氏倮在西域的人脉,让使团免去了很多麻烦。” 说着,忽地露出黯然的神色,叹道:“可惜,他再也回不到他心心念念的故土了.” 此言一出,全场默然。 使团出关的时候,有一千多人,现在归来的却只有几十人,不用想也知道,此行有多么凶险。 “乌氏倮的功绩,本王不会忘记,大秦也不会忘记。本王会将你们所有人的功绩,书写在高山之巅,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赵昊掷地有声的说道。 使团众人互相对视,激动不已,异口同声道: “大王万岁!大秦万年!” “呵呵,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道:“你们的奖赏,本王会亲自准备,等战事结束后,再论功行赏,你们觉得如何?” “大王英明!” 使团众人再次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了笑,又看向陈胜;“本王听曹参说,你抓了几个匈奴人?” 陈胜嘿嘿一笑,看了旁边略显拘束的吴广一眼,拱手道:“回禀大王,小人在西域养成了一些坏习惯,每到一处都想弄点野味吃,那天晚上嘴馋了,就带着吴广去林子里抓野兔,结果碰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匈奴,看他们满身狼狈的样子,揣测应该是吃了败仗的逃兵!” “于是就和吴广一合计,带人抓了他们.” “不过,看他们的穿着,好像不是普通士兵,像贵族!” “哦?” 赵昊顿时来了兴趣,不由追问道:“人呢?” “在外面捆着呢!” 陈胜笑着答道。 赵昊当即下令:“来人!将那几个匈奴带进来,再找个识相的俘虏来认人!” “诺!” 很快,几名被扒得只剩下裤衩的匈奴壮汉,瑟瑟发抖的跪在了众人面前。 一名匈奴俘虏瞬间认出了其中一人,高喊道:“耶律铁狼!是右骨都侯耶律铁狼” “这” 赵昊微微一诧,心说这么巧的吗?这也太巧了吧! 而耶律铁狼则羞愤欲死,自己明明已经逃跑了,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秦人,又将自己抓回来了。 这不是玩自己吗? 都说秦人阴谋诡计多,这些秦人一个比一个阴,简直岂有此理!(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超时空传送【求订阅啊】 一场巧合却又令人兴奋的晚餐,吃得所有人欢乐无比。 不管是营中的将士,还是归来的游子,都尽力舒放自己的情绪。 赵昊原本紧绷的心弦,在忠贤三人归来的这晚,也逐渐放松。 此时,酒阑客散,原本喧闹的营地,变得安静下来。 赵昊,忠贤,大虎,二虎,四人躺在临时拼凑的床板上,双手枕着头,盯着漆黑的帐篷穹顶。 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昊打破了沉默,笑着感慨道:“五年时间,你们都变了很多,我也变了,想起当初在宫中混吃混喝的时光,真的过得好快啊!” “公子.” 忠贤听到赵昊的话,梗咽的喊了一声。 赵昊笑着从头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忠贤的胸膛,安慰道:“吃了那么多苦,真是难为你们了,你们本可以跟我留在大秦.” “公子,我们不怕吃苦,我们知道西域对大秦的重要,也知道您对我们寄予的厚望!”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二虎便激动的侧身立了起来。 赵昊笑着扭头看向他,压手道:“好好好,你们不怕吃苦,快躺下,别冻感冒了!夜晚天气凉.” “公子?” 二虎比以前壮了一圈不止,根本不怕着凉,只见他漆黑的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的道:“您有没有给我们找夫人呀?” “夫人?” 赵昊一愣,故作不知的调侃道:“不是吧,西域那么多美女,你们在那边还打光棍,白瞎了这四年啊” “什么啊!我说的公子您,您给我们找了公子夫人没?” “我这个,哎,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切!” 二虎嘴巴一撇,拉起被子就重新平躺在床上,嘟囔着道:“您每次都这么说,我才不信呢,您再不找夫人,我们的孩子都快打酒了!” “什么?你们都有孩子啦?” 这下子轮到赵昊震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忠贤三人才离开自己四年,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却听忠贤呵呵一笑;“公子有所不知,二虎现在是龟兹国的女婿,龟兹国的摄政王” 二虎有些急了,再次翻身打断了忠贤:“什么摄政王,别瞎说,就娶了一个小国公主而已” “是啊,那个龟兹公主可喜欢赵杀人将军了”大虎也笑着打趣二虎道。 “诶诶诶,你们别说我啊,兄长娶的不也是康居公主吗?还有你,忠贤,大宛王可几次示好你,想把妹妹嫁给你,结果都被你拒绝了” “呃相比起西域人,我还是喜欢中原人.” “怎么,你怕自己太小?” 赵昊冷不防的插了一句嘴。 忠贤脸颊瞬间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埋怨了一句:“哪有啊公子!我就觉得她们身上有味儿” 二虎嘿嘿一笑:“有味儿才够劲儿!” “哈哈哈——” 赵昊忍不住朗声大笑,忠贤和大虎也跟着笑了起来,账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时,帐外的亲卫互相对视,纷纷识趣的离开帐篷,清空帐篷周围的巡逻队,只留下警戒的暗哨。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彼此的感情熟络了不少,忠贤开始认真讲述自己在西域的所见所闻,并告诉赵昊,他已经绘制了详细的西域地图,只等打去西征。 另外,西域此时格局还很纷乱,有的国家跟中原六国时期一样,互相攻伐,杀戮不断。 有的国家则贫穷干旱,连温饱都无法解决。 还有的国家,遍地是黄金,富得流油。 大秦要想征服这些国家,需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也多亏有乌氏倮带队,否则我们此行怕是很难完成任务。” 忠贤讲述完西域之行,再次提起了乌氏倮。 虽然赵昊派乌氏倮出使西域,是为忠贤他们打掩护的,但乌氏倮对忠贤他们的帮助,是超乎预期的。 尽管这里面有赵昊和乌氏商行的利益关系。 乌氏倮对忠贤他们有恩,和他们共同历经艰险抵达西域,也早已成了患难之交。 却听忠贤叹息道:“可离开西域之前,乌氏倮身体还好好的,结果临行前的晚上,突然发病,使团里的医生都没来得及抢救,便死在了驿站,我们只能先回大秦,实在愧对乌氏倮!” “临行前突然发病?” 赵昊眉头一皱:“可知是什么病?” “乌氏倮出使西域之前,身体都不怎么好,经常咳嗽,后来勉强抵达西域,修养了一段时间,我们在西域各国之间辗转,他则留在了楼兰国休养; 这几年,他在楼兰国休养得还算不错,楼兰王对他礼遇有加,我们也时不时去楼兰看他,接受他的帮助.” “可以说,正是因为乌氏倮对西域诸国的了解,我们才能用四年时间,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 “回来的时候,各国都有派使团跟我们一起归秦,我们本打算去楼兰带乌氏倮一起归秦的,结果才知道他病重了,已经命不久矣!”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想回到故土,求我们务必带上他,结果在临行前,突然发病,仓促离世了。而我们,只能带着他的骨灰,带着各国使团,踏上了归途。” “使团?你们还带了使团回来?”赵昊有些诧异的道。 “带了,但大部分人不适应长途跋涉,中途放弃了来大秦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中途遇到的那些异族,没有乌氏倮去交涉,使团为此付出了很多货物和牺牲.”忠贤喟叹似的道。 赵昊大为不解的道:“你说的那些异族,是指的匈奴吗?” “要是遇到匈奴,我们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肯定会被他们抓走,所以,我们选择的路线,都是远离匈奴的秘密路线.”忠贤摇头道。 “这秘密路线莫非是乌氏倮为你们规划的?” “的确是他规划的,但秘密路线并非固定的路线,它始终在变化” “变化?”赵昊更为不解了:“这是什么意思?” 忠贤解释道:“乌氏倮规划的路线是西域商人百年间摸索出来的路线,他花高价一点一点凑齐的,但西域商人百年间走的路线,不是固定的; 因为匈奴崛起的百年间,不断与周边部落,国家发生冲突,有的时候打赢了,占据了这条路,他们就换一条安全的路,有的时候打输了,他们就走原路; 所以使团前往西域的途中,在乌氏倮的带领下,我们没有真正遇到过匈奴,只需要和羌人打好交道,便能顺利通过。” “还有这种事?” 赵昊顿时来了兴趣。 这可是比张骞还早的丝绸之路啊! “那你们的货物是被羌人抢走的吗?他们不是被匈奴和我大秦杀跑了吗?” “公子有所不知,羌人内部也有众多势力,他们并没有全部聚集在一起,杀跑的羌人只是靠近我大秦和匈奴的羌人,还有一些羌人,游离在西域路线上,靠着打劫西域商人为生” “乌氏倮打点好的羌人首领已经离开了,使团要想通过,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和新来的羌人首领建立关系!” 听到这里,赵昊总算明白了。 所谓的秘密路线,秘密通道,其实是根据当地形势变化构成的,并非固定的一条路线。 乌氏倮能顺利带领使团抵达西域,多亏他多年经营牧场,与西域商人早早有了联系。 要是等待日后的张骞,恐怕还有更多的苦要受。 想了片刻,赵昊又郑重其事地道:“等我解决完匈奴,就为大秦开辟一条真正且安全的丝绸之路!” “无论如何,使团不辱使命,并且总算回来了。” 大虎接过话头道:“临行前,公子有过许多嘱咐,现在看来,真可谓深谋远虑,尤其是公子对西域诸国的了解,让我们办起事来,事半功倍,可谓神人也!” “是啊!公子没有去过西域,却对西域了如指掌,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是神人,也是神在人间的使者.” 二虎笑着附和了一句,同时对赵昊敬佩不已。 “什么神人,神使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赵昊谦虚的笑了笑。 忠贤却认真地说:“公子在地道里获得的西瓜,我们在西域才看到,而且那里也不叫西瓜,叫寒瓜,多生长在气候炎热之地,每到盛夏时节,西域人便将其放在水井之中,等它凉了再开瓜食用,味道甘甜,广受西域人喜欢。” “不光西瓜,还有黄瓜,在西域叫刺瓜,也是盛夏时节吃的,既可以当水果,也可以当蔬菜!”二虎补充道。 “我们这次带回了很多西域水果蔬菜种子,其中有大部分都是我们在宫中吃过,种过的,简直匪夷所思!” 大虎点头道。 赵昊有些古怪的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公子,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忠贤语气凝重的问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我瞒着你们的事还少吗?怎么,你们不乐意啊?” “不是不乐意,是想更有用的帮助公子.” “怎么帮助?” “不管什么帮助,我们都愿意,就算继续挖地道,我们也要陪公子挖一辈子!” “没错!我们要跟公子一辈子!” “这” 赵昊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二虎冷不防地道:“公子,我们已经秘密在西域各国王宫地下挖地道了.” “啊?” 赵昊一脸懵逼。 却听忠贤意味深长地道:“要是大秦有一条通往西域的地道,大秦是不是可以旦夕占领西域?” “这怎么可能!大秦距离西域有多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赵昊瞪大眼睛,觉得忠贤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但忠贤似乎胸有成竹,侃侃而谈道:“公子还记得那座神秘岛屿吗?你们莫名其妙去了那座神秘岛屿,又神乎其神的回来了” “这跟西域有什么关系?” “公子能从西域将大秦没有的水果蔬菜带回来,难道就没想过将大秦的人送过去?” “卧槽!你当超时空传送啊!” 赵昊脱口而出道。 “超时空传送?” 忠贤脖子一歪,有些不明所以。 大虎和二虎也好奇的看着赵昊。 赵昊嘴巴一撇,不由解释道:“就是忽视距离,从一个地方瞬间传送到另一个地方!” “哦,原来这叫超时空传送.” 三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满脸兴奋地看着赵昊。 “怎么,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赵昊一脸警惕地道。 二虎嘿嘿一笑:“公子能否将大秦的军队超时空传送过去?” “你们真当我是神啊!” 赵昊翻了个白眼:“那只是偶然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没搞清楚,可以慢慢搞清楚嘛,反正咱们还年轻,不急于这一时!”大虎笑呵呵地道。 赵昊愈发感觉古怪了:“不是,你们不是都成亲娶妻了吗?怎么不想着多陪陪家人孩子,老跟着我干嘛?!” “这” 大虎、二虎语塞,下意识扭头看向忠贤。 却听忠贤反问赵昊道:“公子听说过《山海经》吗?” “这不废话吗?《山海经》原本就在我父皇手中!” “我们在西域也听说了《山海经》的故事,而且,我们在西域各国的王宫地下,还挖出了刻有《山海经》的骨片”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考古了?” 赵昊有些无语的道。 忠贤解释道:“我们知道公子的不凡,也知道地道里的光很神奇,所以想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交给公子,让公子去兑换光,万一公子掌握了超时空传送,或者兑换更多神奇的东西,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所以你们抛妻弃子,是为了这个.”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有些不悦的看着三人。 大虎讪讪一笑:“没有抛妻弃子,是想一直留在公子身边,见识更多的东西,不枉此生!” 二虎无所谓地道:“妻子如衣服,公子如手足” “屁话!你以为你是刘大耳啊!” 赵昊不满的一头皮削过去。 却听忠贤试探着道:“那我们从西域各国挖回来的那些物件.” “先留着吧,等灭了匈奴再说!” “好!” 有月票的别留着了,最后一天啦。(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再硬的嘴,也会被利益收拾得服服帖帖【求订阅啊】 赵昊军渡过灌湖水,左大将的命令星夜传达到各部。 他希望灌湖水附近的部落能够阻挡赵昊军。 各部落意识到一场灾难正在将领,汉子们开始告别自己的父母,告别心爱的妻儿,告别温馨的穹庐,向着部落指定的集合地点集结。 而那些留下来的妇孺老幼则简单的收拾行装,踏上了躲避战火的路途。 “神圣的太阳啊,请您保护您最虔诚的子民,渡过这一劫吧!” 走在人群前方的老者面向东方匍伏叩拜,悲哀的声音穿过空旷的草原,穿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于是,人群一路哀嚎不断。 直到部落酋长忍不住这种情绪,愤怒高喊:“秦人是中原的虎狼,他们没有人性,你们还在哭什么?再不赶紧走,他们会杀光你们的!” 战争受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无论是匈奴还是大秦,上面人永远只有一个借口,他们是在为你们好。 而不会告诉你,他们争权夺利最终为的其实是他们。 却听那位酋长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高声呐喊道:“我的子民们,你们的儿子跟着大王去保卫家园了,我们要看好牲口,有大王在,我们一定能赶走可恶的秦人!” 在这种近乎于洗脑的呐喊中,哭声渐渐平息,夕阳西下,牛羊马组成的队伍,缓缓移向前方,从云中飘落的天际,传来悲壮的歌声。 但是,这歌声的背后却跟着急促的马蹄声。 那声音就像决堤的大河,奔流着势不可挡的河水,由远及近,令人惊惧交加,心若死灰。 “不好!” 部落酋长第一个听到马蹄声,猛地转头看去,不由脸色大变,失声呐喊:“秦军来了!快跑” 他已经顾不及那些牛羊马,只顾着催促左右的族人:“女人和孩子藏在山岗后面,能作战的老人和汉子,拿起武器,随我迎敌!” “唰——!” 话音刚刚落下,秦军骑兵的弩箭就接踵而至,虽然没有射中几个人,但也给了人群极度的恐慌。 还没等他们拿起武器,一名军侯便策马来到了他们前方。 这时,军侯对着身旁的俘虏翻译交代了几句。 俘虏翻译立刻高喊:“留下你们的牲口,放你们一条生路!” 部落酋长愤然高喊:“想要我们的牲口,得问我们手中的刀剑同不同意!” “此乃我大秦的土地,我们奉命前来收回!” “这是太阳神赐予我们的土地,你们” “杀——!” 还没等部落酋长狡辩完,军侯便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刀,漠然下令。 很快,秦军将士们便冲下高破,杀人酋长队伍, 刀剑碰撞的声音,人与人厮杀的声音,随着山风传入了山岗后面的女人和孩子耳中。 一个年龄稍小的孩童被吓得哇的哭出了声,一位母亲惊恐的捂住他的嘴巴。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爬到灌木丛中,小心张望外面的场景,那是一副堪比人间地狱的战场。 酋长和他的儿子们几次欲突围,都被秦军逼回了阵中。 在厮杀和周旋中,被秦军的铁骑踏成了肉泥。 倔强的部落族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酋长孤身一人战斗。 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不由悲怆苦笑,拔刀自刎。 “酋长——” 老妇满脸泪痕的看着酋长倒在地上,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草原的生活明明过得很好,为何要来大秦的领地,中原真的就那么美好吗? “汪汪汪” 忠诚的牧羊犬被激怒了,它们仗着雄壮的体格,开始扑咬正在战斗的秦军。 那疯狂的野性,在一瞬间变成了复仇的凶狠。 不过面对人类的武器,他们很快就被射杀殆尽了。 “刚才听见山岗后面有小孩的哭声,要不要去山岗后面看看?” 一名秦军伍长策马来到军侯面前,沉声说道。 军侯看了看已经结束的战场,又看了看山岗方向,表情冷漠地道:“大王有令,我们首要目标是寻找郑秦将军,次要目标是补给军需。你要做的是将这些牛羊马护送回营,我继续搜寻郑秦将军!” “诺!” 伍长应诺一声,当即策马而退。 像这样的小规模战斗,灌湖水每处都在发生。 而左大将此刻正率领部下转战辽西郡一代。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试图用原来的东胡部落来拖垮秦军,率领着精锐匈奴铁骑,在辽西郡长城和原东胡地盘之间的草原与秦军周旋。 左大将很自信地对当户们保证,只要再拖上半个月,秦军必然退军,以后整个大秦北方都属于匈奴,谁也夺不走。 但是这一回左大将错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赵昊和韩信计划的牛角之势,就是一步一步的压缩匈奴的活动范围,将匈奴逼到一个地方剿灭。 前日黎明,左大将率领的军队在北撤途中,与韩信的军队遭遇,双方激战了两天两夜。 左大将的军事能力与韩信可谓天差地别,到了第三天傍晚,左大将突围到乐阳的时候,已经死伤了三成。 而另一边,赵昊终于找到了扶苏。 这短时间,对赵昊来说,简直像一场噩梦。 尽管赵昊认为王离把活捉冒顿之子的机会从扶苏手中夺走,有点不符合统帅的品格,尽管王离让赵高那个老阴货摘了桃子,让他有些郁闷,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怪罪王离。 他还是十分珍惜与王离的友情的。 只是扶苏的生死,让他不得不加快覆灭匈奴的脚步。 好在总体战略没有因为突然提速而出现问题。 “大王,我们要去接应长公子他们吗?” 赵昊营帐中,陈平郑重询问道。 “找到了就好,不用特别对待,否则会打乱我们的机会!” 赵昊摆了摆手,看向面前的地图,若有所思的道:“长兄所处的位置,距离右北平长城很近,如果他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匈奴后方,我们此局至少增加两成的把握!” “那我要去通知长公子吗?” “先别急!” 赵昊抬手示意了一下陈平,扭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个耶律铁狼好像就是从陇西郡攻进来的,他在陇西郡外肯定有部署,而猎骄靡绝对不会放弃这些部署; 所以,如果他能配合我们,说不定可以绕过这些部署,打猎骄靡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耶律铁狼这家伙的嘴很硬,恐怕不会配合我们!”陈平有些犹豫地道。 赵昊不以为然的道:“再硬的嘴,也会被利益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去将他带来,让我来收拾他!” “诺。” 陈平应诺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大概过了半刻钟,耶律铁狼就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 只见他满脸淤青,双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 “呵呵呵” 赵昊轻笑一阵,扭头看向身旁的匈奴翻译,道:“告诉你们的右骨都侯,本王想给他一个机会,把握住机会,生,把握不住机会,死!” 匈奴翻译连忙躬身,然后一字不漏的翻译给耶律铁狼。 耶律铁狼听完,不屑地冷冷一笑:“你们这些卑鄙的秦人,除了使用诡计,根本没一点真本事,想我堂堂草原勇士,怎么可能向你们这些卑鄙的秦人臣服!” “这” 匈奴翻译一脸尴尬,不知道该翻译还是不该翻译。 赵昊看了看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又接着道:“我对你们匈奴,并非没有了解过,你们崇拜太阳神,视狼为图腾,觉得自己是草原的主人。”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草原的天与中原的天,其实是一片天,太阳神不光会庇佑你们,也会庇佑我们!” “你什么意思?” 听完匈奴翻译讲的话,耶律铁狼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 只见赵昊微微一笑,也不废话,直接拍手示意。 很快,樱落公主化身的仕女就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在那木盘里面,有一个红布覆盖的东西,高约三尺左右,宽约两尺。 “这是.” 耶律铁狼满脸疑惑。 赵昊哑然一笑,缓缓走到樱落面前,掀开红布。 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琉璃天狼,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只琉璃天狼正在做晓月状,牙齿尖锐,四肢粗壮,看你起来苍劲有力。 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斑斓的光芒,一下子就吸引了耶律铁狼,以及那位匈奴翻译的目光。 正如赵昊刚才所言,匈奴人视狼为它们的图腾,每一个匈奴贵族胸口,都纹了一个狼头纹身,正是这种晓月天狼的形象。 “你你怎么会有我族的圣物!” 耶律铁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 别人或许会认为,晓月天狼是匈奴的圣物,但耶律铁狼比谁都清楚,晓月天狼是耶律族人的圣物。 想当年,耶律族人也是大单于有力的争夺者,因为他们手中握有晓月天狼,结果他们族长莫名其妙的被人暗杀,晓月天狼也不翼而飞,导致他们部落始终无法领导其他匈奴部落。 后来,一个叫翁答的部落酋长,找回了他们的圣物,并成功领导了匈奴各部,成为大单于。 百余年间,这个部落一直领导匈奴各部。 虽然其中有不少大单于死于非命,但这个部落从未被其他部落取代,就是因为这个部落拥有圣物。 可对曾经拥有过晓月天狼的耶律族来说,这个部落手中的圣物原本就是他们的,他们才是真正的草原主人。 耶律铁狼一心想要南下,也是希望借着进攻南下的机会,壮大自己的力量,夺回耶律族的圣物。 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族中圣物,居然在秦人手中。 这怎么可能? 若圣物在秦人手中,那冒顿手中的圣物又是什么? 眼见耶律铁狼一脸弥漫,赵昊又笑吟吟地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身处同一片天,太阳神庇佑的不光有你们,还有我们,这晓月天狼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这晓月天狼是假的!假的!” 耶律铁狼发疯似的挣扎着,吓得一旁的樱落连连后退,差点倒在赵昊怀里。 赵昊一边搂着她的肩膀,一边打趣似的道:“你摔了可不要紧,别摔了琉璃天狼,会遭天罚的!” 樱落公主强稳住身形,白了赵昊一眼,心说什么破琉璃天狼,这不就是你昨晚炼制的玻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楚南阁摆了很多这种玻璃制品,什么狼啊,马啊,人啊,兽啊,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摔碎了会遭天罚?我在楚南阁不小心摔碎了几个,怎么没遭天罚?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也就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会信你! “咳” 眼见樱落频频撇嘴,赵昊生怕她露出破绽,连忙挡在她身前,一脸严肃地看着耶律铁狼:“你说它是假的,你可见过真的?如果没见过真的,又怎么判断它是假的?是真是假,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这” 耶律铁狼被赵昊这灵魂三问直接搞懵了,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赵昊趁热打铁,接着道:“你若答应配合我,我可以将晓月天狼交给你,你去验证其真假!” “什么?” 耶律铁狼满脸诧异的道:“你要将晓月天狼交给我?!” “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我,那个” 耶律铁狼从未想过自己会拿到晓月天狼,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 如果他能迎回族中的圣物,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或者,耶律族将重新绽放荣光,成为大单于的有力争夺者。 而他,耶律铁狼,则将会成为草原新的王。 “呼”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耶律铁狼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与宁死不屈,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昊,沉声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嗯?” 赵昊眉毛一拧。 耶律铁狼神色一变,当即单膝跪地:“大王若将晓月天狼归还我族,末将愿为大王马首是瞻!” “如此甚好!”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向座位,冷冷道:“本王要让猎骄靡血债血还,为我大秦死去的边关百姓.赎罪!”(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英雄难过美人关,最是无情温柔乡【求订阅啊】 左大将的失利,让猎骄靡颜面扫地,消息传回匈奴王庭,冒顿更是怒发冲冠。 匈奴在这次突然南下的进军中,表现出了狼一般的速度。 七月末,耶律铁狼从阴山草原出发,不到半个月,就攻破了辽西郡长城,直逼渔阳郡关口。 这时的匈奴人血液最沸腾,最炽热。 人强马壮的他们,只需要一点点诱惑,就能让他们不安分的神经磨擦出火花。 而随着猎骄靡攻破云中郡长城,他们的情绪更是亢奋到了极点。 再加上赵盘带来的活捉大秦太子的消息,迅速在匈奴军中燃起燎原之势,冒顿相信,以赵盘对大秦的了解,绝对能助他们饮马渭河,于是毫不犹豫的调派十万大军给猎骄靡。 冒顿知道,草原才是匈奴人的生命之根,是他们无法割舍的繁衍之地。 所以,即使前方不断传来捷报,他依旧稳坐草原王庭。 而以匈奴人居无定所的习俗,前方的匈奴大军也不以攻城掠地为目的,每次攻下一座城池,除了维持大军的开销,几乎都把掠夺来的物资运送到后方。 尤其是长途行军,能快速行军,绝不跟秦军纠缠。 因此,匈奴后方的贵族赚得盆满钵满,无不欢庆好日子的来临。 至于那些得了点好处,又被秦军抢走了好处的边境部落,他们从未放在心上。 可是,随着赵盘被赵高阴死,大秦太子重归大秦,左大将被秦军打得节节败退,身为匈奴人战无不胜的大单于,冒顿怎么可能不气恼? 在接连杀了十几名秦人后,他才平息了一些怒火。 “传令兵,告诉猎骄靡,寡人要亲自南下,让他退回到阳安,等候寡人的命令!” “是!” 传令兵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帐篷。 冒顿目送他离去,皱眉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道:“收拾一下,让左贤王和左骨都侯来寡人穹庐!” “是!” 一名亲卫应声而退。 很快,几名亲卫就来到了冒顿穹庐,将地上的尸体犹如拖死狗一般脱了出去,紧接着,几名女仆模样的女子,又小心翼翼地进入穹庐,开始打扫地上的血迹。 等穹庐打扫得干干净净,冒顿若无其事的煮好马奶茶,还没来得及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就见左贤王和左骨都侯满头大汗地进来了。 他们被战争调起的兴奋,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却听左贤王笑道:“王兄,我听说你要亲自南下,是要大肆收割秦人财物,准备过冬了吗?” “糊涂!” 冒顿望了望眼前这个弟弟,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啊? “我们南下的目的不是为了掠夺财物,回草原过冬,我们是要占领暖和的南方,永久住在那里,现在获得的财物,根本不算什么.” “哦?臣弟倒没想这么多。” 左贤王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还以为王兄坐镇王庭,是为了.” “为了什么?”冒顿表情严肃的打断了左贤王想说的话。 左贤王讪讪一笑,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哼!” 冒顿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左骨都侯身上,淡淡道:“阿利突狐,这次由你跟随寡人南下,做寡人的先锋,你可愿意?” “愿为大单于效死命!” 左骨都侯阿利突狐闻言,当即朝冒顿表忠心。 此前因为是否南下,他与耶律铁狼屡次争执,最终与耶律铁狼闹得不欢而散。他也是冒顿心腹中,为数不多的不支持南下的匈奴高官。 尽管匈奴最终还是南下了,但他心中一直有种焦虑和不安。 特别是冒顿突然决定亲自南下,更让他有了一种担忧。 另一边,暂时驻扎之辽东郡的猎骄靡,终于与逃命归来的稽粥汇合了。 此时,两人漫步在辽东郡长城上,看着长城内外的景色,不由感慨万千。 原本这长城是为了抵御东胡和戎狄修建的,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匈奴的防御工事,实在有些讽刺。 最近这段时间,秦军突然从匈奴的视线中消失了,匈奴的当户们不免有些不安。 是秦人又在密谋什么偷袭么?不!从秦军反击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封锁了所有关口,就是一只飞鸟都很难从外面飞进来。 是秦人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么?不!秦人太子已经回到了秦人手中,秦人不会出现群龙无首的情况,而且那位秦王昊也踏足了战场,还击败了左大将,他们不可能不乘胜追击的。 其实,最为闹心的还是稽粥和章邯,他们一个想收服对方,一个拼命抵抗自己的气节,互相折磨。 曾在赵盘那里获得过好处的稽粥,对中原将领有种痴迷的疯狂,他相信章邯的能力比赵盘强,所以即使赵盘坑了他,他也没像他父亲冒顿那样,将火气撒在章邯身上。 他现在盼望的就是章邯早日想通个中好坏,跟他一起共创伟业。 而对于稽粥与章邯的执着,猎骄靡是非常认可的。 因为他也很欣赏章邯。 如果章邯能为匈奴所用,绝对是如虎添翼。 “怎么,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吗?” 看着愁眉不展的稽粥,猎骄靡笑着问了一句。 稽粥闻言,撇了撇,嘟囔道:“兄长何必明知故问,他就是一个石头,油盐不进,要是换了其他人,我才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呵呵.” 猎骄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停下脚步,俯视长城内的景色,悠悠道:“中原有句古话,叫千军易得,良将难求。章邯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现在需要的不是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而是希望之光” “希望之光?” 稽粥一愣,不由满脸疑惑的看着猎骄靡。 猎骄靡眯了眯着眼,又道:“我听说,秦人杀光了他的族人,包括他的妻子儿女?” “是啊,这都是赵盘和赵高密谋的!中原人对自己人也真够狠的” “自古以来,权利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放在匈奴也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想问,兄长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不想让父王再失望了,如果有章邯的帮助,咱们肯定能扭转乾坤”稽粥沉吟道。 猎骄靡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调侃道:“多日不见,中原文化又进境了啊.” “兄长就别取笑我了,跟那个石头一起相处,不进境不行啊!中原人就吃这一套,文邹邹的,可腻歪了.” “哈哈哈——” 猎骄靡仰头大笑,引得周围的匈奴兵频频侧目。 而一旁的稽粥则埋怨似的瞪了猎骄靡一眼,抬手扶额,感觉没脸见人似的的加快了脚步。 “诶,你等等为兄啊!” 猎骄靡一边笑,一边学着中原人的语气对稽粥呐喊。 稽粥更觉得没脸见人,脚步越来越快。 直到下了长城,猎骄靡才追到稽粥。 却听猎骄靡气喘吁吁地道:“你你跑什么.为兄的话还没说完呢.” “行了兄长,你不用说了,我这就去杀了章邯,免得被他闹心”稽粥有些不满地说道。 猎骄靡笑着道:“你舍得么?” “什么舍得不舍得,他又不是我的女人!” “对啊,你为什么就不给他找个女人呢?” “嗯?” 稽粥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却听猎骄靡似笑非笑的道:“他的妻子儿女不是被杀了吗?他在秦国已经无牵无挂了,以我对中原人的了解,他们很在乎自己的后代,如果,你给他找个女人,有了后代,他还会离开你么” “这” 稽粥瞪大眼睛,忽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猎骄靡笑了笑,心说你若是能想到,你就不是稽粥王子了,而是右贤王稽粥。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从左大将失利以来,大秦与匈奴仿佛陷入了诡异的蜜月期,接连半个月都没有战争。 此时,太阳洒下最后一缕光辉,暮色渐渐降临。 章邯这段时间,一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每日都浑浑噩噩,神志不清,哪还有曾经那个九卿少府的模样。 此刻,他躺在长城外的一个小山丘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寒冷的天空在冷漠地看着他,以及随处可见的买奶酒酒壶。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邯缓缓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上,冰冷的羊毛长袍,湿漉漉的。 边关九月的秋夜,气候十分寒冷,他头疼得厉害,想要裂开一样。 “我怎么在这里?” 他好像在问自己,也好像在问夜空。 他此刻有一种仿佛要被夜空吞噬的感觉,而从远方传来的狼叫告诉他,他离匈奴大营已经很远了。 他站起来摸了摸冰冷的脸颊,尽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当战马的气息,呼哧呼哧的迎面而来,他抬头看去,那匹一直跟随他的战马,很温柔地吻在他的额头上,他想起来了,想起自己的妻儿老小已经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草原上的落叶,那颗生他养他的大秦树梢已经离他很远了。 在那个让他不得已放下手中兵器的晚上,放弃了最后抵抗的晚上,他便已经与心中的执念背道而驰了。 即使跟他一起被俘的还有胡亥,他仍旧想回到大秦的怀抱。 这也成为稽粥一次又一次招降他没有成功的原因。 可现在,大秦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永远难以抹去的梦魇。 不要说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就算回去了,等待他的也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赵高和胡亥绝对不会为他平反,唯一有可能为他平反的赵昊,又是那个挥下屠刀的岐山君之弟。 以公子高与赵昊的关系,他真能为自己平反昭雪吗? 章邯牵着马,走在漆黑的夜晚中,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他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对今后做一个决断。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徘徊下去了。 要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与稽粥交往的每个细节。 抛开稽粥这个冒顿之子的身份不谈,章邯能从每个细节上发现许多与赵昊相同的东西。 尽管这一个多月以来,章邯一直坚守心底的那道情感底线,有时候甚至非常冷酷的对待稽粥,但稽粥表现出的大度和耐心,又让他十分佩服。 这种大度和耐心,他曾在赵昊身上看到过,并为之欣赏。 虽然两人有着明显的文化差异,但稽粥总是不厌其烦的向他请教中原文化。 他让章邯教他学习秦人的语言。 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稽粥不仅学会了上百个秦字,还听得懂一些简单的秦语。实在是天赋异禀。 在与稽粥相处的这段时间,稽粥不止一次告诉他,要跟他做真正的兄弟,要把自己妹妹乌日娜嫁给他,相信自己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每次都被章邯拒绝了。 此事尽管是由稽粥提的,猎骄靡也多次来由说,而且还亲自请示了冒顿。 结果几天时间,乌日娜就从草原来到了辽东郡。 刚开始,乌日娜是抱着父亲的旨意来说服章邯的。 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忘了父亲的嘱托,疯狂地爱上了章邯。 或许是父亲不知多少次给她讲述中原的美好,让他对中原产生了向往,进而痴迷中原文化,中原男人。 乌日娜的心像太阳一样炽热,她似乎并不在乎章邯曾经有过妻儿,而只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温暖章邯冰冷的心。 以至于每次都要亲自给章邯送马奶酒,牛羊肉,和羊毛长袍。 甚至在章邯喝醉的时候,帮他擦拭身体,洗漱. 有一次,章邯喝得酩酊大醉,在夜晚的山丘上冻僵了,是乌日娜用身体温暖了他,拯救了他的生命。 往事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乌日娜,他恐怕再也找不到自己丢失的灵魂,犹如无根之萍一般,泯然众生。 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匈奴大营,章邯在黑夜里不断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但要他选择为匈奴效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只有活着回到大秦,才能为死去的家人报仇,才能洗刷加在他头上的种种不公。 平常时候,人们总是觉得,慷慨赴死,乃成仁之勇。 但现在身处黑暗,聆听狼叫的章邯,比谁都清楚,忍辱负重与见辱自刎相比,不知难了多少倍。 “先帝啊,请您宽恕章邯的不节——” 夜空中的长啸,在空旷的草原久久回荡,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荡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阳。(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嬴政:有人要逆天改命?【求订阅啊】 秋日的咸阳,一片灰黑。 寒冷的秋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已经习惯了假死的嬴政,没有了往日的操劳,身体也变得比以前好了许多。 经年累月积成的丹毒,不知何时消散无踪,原本佝偻的肩膀,此时越发挺拔。 嬴政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在渭河边的一处茅草亭内,悠闲垂钓。 “陛下,中郎将来了。” 正在悠闲垂钓的嬴政,忽地听到来福的提醒,不由寻声望去,只见唐睢一身粗布麻衣,头戴黑巾,宛如普通黔首一般,匆匆朝自己这边走来。 “陛下,匈奴那边传来了章邯的最新消息,冒顿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他.” 唐睢拱手说道。 嬴政眉头微蹙,不由无奈感慨:“他最终还是叛朕而去了。” “可事情总归还是有个原由。” 唐睢为章邯辩解道。 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欣慰是嬴政没有因为他犯颜直谏而怪罪他,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其他大臣那样瞻前顾后。 “章邯投降匈奴,是不忍麾下将士无辜惨死,是为了保护太子的性命,一旦两军鱼死网破,太子很难在乱军中存活,唯其如此.” 唐睢的声音骤然加重,带着难以遏制的义愤: “恕臣直言,若非太子一意孤行,贪功冒进,若非赵高阎乐粮草怠慢,章邯岂能孤军作战,陷入重重包围?李斯不明真相,妄自下狱章邯全家,岐山君偏听偏信,实在令人心寒!” 嬴政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人本来都是乱臣贼子,你给朕说也没用啊!那小子不是说他来解决吗?朕哪知道他怎么想的!”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视同儿戏?就因为陛下与秦王昊有约定,便坐视不管吗?如此之风蔓延下去,今后还有谁愿意为大秦出生入死?” “照爱卿这么说,难道是朕错了?” 嬴政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唐睢没有丝毫退让之意:“陛下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臣不敢妄议。只是大秦朝廷真的全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吗?这些人为了争权夺利,目无法纪,陷害忠良于不义,应该尽早铲除才是!” “这个朕自有分寸!” 嬴政板着脸道:“章邯的事,朕迟早会还他一个公道,但他跟匈奴女人成亲,是不是不应该?” “哈哈哈,陛下是说章邯与匈奴公主成亲一事吗?依臣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 “不管章邯对大秦有多大的委屈,他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背叛大秦,因为他知道秦王昊的能力,也知道秦王昊的秉性,秦王昊绝对会覆灭匈奴,他根本不是秦王昊的对手” 唐睢说着,向前挪动了一步,目光中多了一丝智慧的光彩:“章邯在匈奴,只会成为大秦在匈奴的一只眼睛,等大秦覆灭匈奴,凯旋归来的那天,便是他复仇之日!” 人就是这样的奇特,再尖锐的谏言,从唐睢口中说出来,嬴政就生不起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唐睢说得有理。 “你呀!生了一口三寸之舌,偏偏不喜朝堂之事,否则可当大夫也!” “陛下过誉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那小子对匈奴的战事如何了?” “陛下是在担心大王?” “呃大王” 因为唐睢换了一种称呼方式,嬴政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陛下在担心大王?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 虽然嬴政对唐睢的称呼有些不满,但以嬴政的心胸,也不至于跟唐睢计较,便没有接口这句话。 可要说不担心赵昊,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赵昊踏足的是匈奴战场,以匈奴人的秉性,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位大人物。 而且,匈奴大单于冒顿,远非南海那些小国王,小酋长可比。 那可是一个弑父夺位,统一草原的狠人。 “陛下不用担心,据臣所知,大王已经开始绕道漠北,准备直取匈奴老巢了.” “绕道漠北,那可是隔着上千里沙漠啊,他怎么敢啊?” 嬴政被赵昊大胆的行为震惊了。 他不怕赵昊有野心,他怕的是赵昊没有野心。 大秦一直都是走在前无古人的道路上,自己儿子有野心是一件极好的事。 但这种极端的野心,还是让他非常担心。 然而,唐睢对赵昊却非常有信心:“虽说大王的策略有些大胆,但有韩信为他拖底,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大王也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所以,他便转移了话题:“赵高和胡亥那边怎么样了?” “这” 唐睢没想到嬴政这么快就转移话题了,不由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大王与韩信已经将匈奴逼到了辽东郡,渔阳郡的防守已经无关紧要,赵高正准备带着太子返回咸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李斯和岐山君似乎正在密谋,登极大典当日,另立新君,原因是胡亥投降匈奴,有失大秦颜面” “呵!野心倒是不小,朕当初怎么就没看好他呢,还以为他挺老实的.” 嬴政冷冷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他那个老师是怎么一回事?” 唐睢想了想,如实答道:“臣仔细查阅了当年的卷宗,禀报许聪落水的是一名入宫十五年的老宦官。这名老宦官在许聪落水第二年就离奇死亡了,据说是东西噎死的” “另外,臣还调查了老宦官的身世,发现他的父辈与岐山君母亲是同一脉的远亲。” “也就是说,谋划这件事的,很有可能是岐山君.” “他当年不过才十一二岁,为何有如此心机?”嬴政有些不解的问道。 唐睢却不以为然地道:“秦王昊当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其能力完全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小子不一样,他知道一些常人无法知道的事.” 嬴政脱口而出,忽又眉毛一拧,喃喃自语道:“莫非.他也知道历史” “他?陛下指的是谁?什么历史?” 唐睢疑惑不解的看着嬴政。 嬴政目光一寒,冷冷道:“唐睢,你立刻派人去通知赵昊,就说朕准备收网了!” “啊?” 唐睢有些诧异地道:“陛下不是与秦王昊约定好了,让他来处理这些事吗?” “现在的情况与之前的情况不一样,有人想要逆天改命!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什么逆天改命?” 唐睢更加不解了。 “好了!快去吧!朕要在登基大典当日,重活一世!” 嬴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扔掉手中的鱼竿,转身进了茅草亭。 另一边,李斯府邸。 公子高最近与李斯走得很近,这是大秦朝堂鲜为人知的事情。 而最近咸阳的诡异气氛,则越来越让大秦朝堂的官吏感到不安。 特别是他们知道胡亥即将返回咸阳的消息,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要知道,胡亥被俘的消息传回咸阳,他们几乎没多少人主张救胡亥,反而将胡亥亲近的臣子,一个个弹劾下狱。 就连赵高的同党,都惨遭他们打压,一个个犹如丧家之犬。 现在,赵高和胡亥要回来了,他们害怕赵高和胡亥清算他们,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斯身上,希望李斯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结果李斯最近却称病在家,急得他们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求到了岐山君门下。 当李刚走进书房告诉李斯,岐山君来拜访时,他先是一愣,而后果断吩咐李刚将岐山君带到了书房。 “李丞相,高打扰您了。” 公子高走进李斯书房,很客气地说了一句。 李斯也很客气地朝他回应:“君上能光临寒舍,这是老夫的荣幸啊!” 说完,便命人奉上茶水,招呼公子高入座。 而李刚则识趣的关上了房门。 待门外一片寂静,李斯才似笑非笑看着公子高:“君上此次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国事吧?” 说完,抬手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 公子高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这才满脸佩服地道:“丞相不愧先帝肱骨之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 “哦?君上何出此言?” “丞相难道不知?” “老夫近日鲜少出门,确实不知君上所言,还请君上坦诚相待!”李斯表情淡淡地说道。 公子高笑了笑,道:“丞相应该明白,太子和郎中令若回来,你我之事,恐怕瞒不了他们,还请早做决断!” “哦?” 李斯眼睛微微眯起:“你师父有何交代?” “师父的意思是,我若成了大秦的二世皇帝,丞相永远会是丞相,丞相的后人也将福泽千秋.” “哈哈哈——” 李斯忽地朗声大笑。 半晌,他才说道:“老夫虽支持你主政国事,可没说支持你登基称帝,而且,老夫也没本事支持你登基称帝,胡亥是先帝遗诏册立的太子,你拿什么跟他争?” “先帝遗诏?” 公子高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道:“你说是那份被你和赵高篡改的遗诏吗?” “你!” 李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子高,而后快速收敛神色,平静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空口无凭,老夫可不会认” “呵呵.” 公子高淡淡一笑,随即从手中拿出一份诏书,递给李斯。 李斯满脸狐疑的接过诏书,缓缓展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上面的内容竟是始皇帝的亲笔禅位诏书。 “这,这怎么可能?” 李斯瞪大眼睛,仿佛见鬼似的看着公子高。 而公子高则表情淡淡地回望他:“不管丞相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胡亥做不了二世皇帝,只有我,才能做二世皇帝!” “你要谋反?” 李斯知道公子高手中的人马,那是赵昊东巡前交给他的禁军,足足有三万人。 再加上与他亲近的公子荣禄,手中还有一万精兵。 他完全相信公子高在赵昊不在的情况下,可以用武力夺取皇位,甚至杀掉胡亥和赵高。 但公子高却直接否认了李斯的说法,笑道:“这不是谋反,只是清君侧而已。” “赵高勾结匈奴,陷害忠良,太子识人不明,纵容奸佞不法,依我大秦律列,难道不应该法办?” “这” 李斯微微迟疑,不由道:“秦王昊那边如何交代?” “本君做事,何需向他交代?”公子高面无表情地反问。 “你跟秦王昊不是兄弟么?”李斯惊讶道。 “兄弟不是拿来反目的吗?” 公子高笑道。 他敢这么说话,就是想让李斯知道自己的诚意,同时将自己与赵昊彻底分开,让李斯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 却听李斯惊疑不定地道:“君上还真是无情啊!” “丞相难道是一个有情人?” “哈哈哈——” 李斯畅然一笑,道:“秦王昊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用意吧?” “知道不知道重要吗?当我坐上那个位置,他只是我的臣子,而非兄弟。如果你觉得他碍眼,我可以帮你除掉他。” “除掉他?哪有那么容易,你是不知道他的手段!” “我的手段,丞相可曾见过?” “这” 李斯语塞,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这位在始皇帝生前平平无奇的皇子,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想来应该不简单。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总归对他是有利的。 于是稍微沉默,他便收敛起心中的顾虑,郑重其事道:“如今匈奴与大秦正在边关激战,朝中之事尽在你我二人手中,就算太子和郎中令归来,也无法撼动你我的地位。”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 “秦王昊对朝中的影响,依旧存在。要想顺利取代胡亥登基称帝,得想办法阻止秦王昊回来.” “丞相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就看君上敢不敢做!” “哦?还有本君不敢做的事?” 公子高眉毛一挑,有些不屑地看着李斯。 李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据老夫所知,秦王昊对其师父尉缭,清氏商行巴清,老将军王翦,蒙恬之子蒙德,还有云阳君都十分重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还没等李斯的话说完,公子高便挥手打断了他,冷冷道: “这件事,我会去做,别忘了你的使命,若我做不了秦二世,你知道什么下场!” “君上放心,你我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 说完,公子高便告辞离开了。 李斯将他送到门外,便径自回了书房,又看了一遍那封诏书,顿时陷入了沉思。(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求订阅啊】 太阳悄悄收敛了灿烂的光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云从焉支山滚滚而来,压在吾余河上空。 这风来得也太奇怪了,漩涡一样在空中打转,吹得吾余河水波不停,吹得河边的野草树木,发出‘呜呜’的吼声,疯狂地摆动着身体。 这云也很奇怪,西边来的红通通,东边来的黑压压,而北边来的又是土黄色的,好像有蛟龙在云海里翻滚。 “大王,咸阳传来密报!” 正当赵昊准备下令扎营的时候,蔡赐捧着一封密报来到了赵昊面前。 赵昊皱了皱眉,没有去接,而是沉声追问:“谁传来的密报?” “下臣不知。” 蔡赐有些尴尬地摇头。 赵昊又将目光落在陈平身上。 陈平定睛看了眼密报的外包,皱眉道:“不像安全局的密报,倒像是宫中的密报?” “宫中的密报?” 赵昊一愣,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差点忘了,父皇还在咸阳呢!” “嗯?” 蔡赐也是一愣:“大王说的父皇是?” “不该知道的别问!但敢泄露半句,杀你全家!” “啊?这” 蔡赐吓了一跳,连忙禁声,老实巴交的递上密报。 赵昊笑了笑,也没有废话,直接拿起密报,拆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吃了一惊,不由道:“父皇来真的啊!” “怎么了大王,是咸阳发生了什么大事吗?”陈平是知道嬴政还活着的少数几个人,如今听到赵昊的话,第一时间想到了嬴政的情况。 能让赵昊如此吃惊的,肯定是嬴政那边出了状况。 却见赵昊二话不说的递上密报,沉声道:“我们得尽快覆灭匈奴了,否则咸阳的烂摊子会越来越大!” “这” 陈平看完赵昊递来的密报,不由疑惑出声:“这所谓的逆天改命,确有其事乎?” “不管是否确有其事,我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烂!” “啊?” 陈平有些懵逼,似乎没有听懂赵昊的话。 赵昊想了想,换了一个角度,语重心长地道:“意思就是,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但兄弟的成功更令人揪心,这下明白了吧?” “.” 陈平一阵无语,不禁满脸古怪:“明明白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参突然开口道:“大王,您真的相信那个耶律铁狼吗?” 赵昊与陈平的对话,他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担心耶律铁狼会不会按照原计划,执行自己突袭猎骄靡的任务。 可赵昊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关心起了章邯:“你说章邯会不会是,身在匈奴,心在大秦?” “以章邯的性格,或许真有可能.” “既然如此,那.” “报——”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声长吼,赵昊目光一凝,当即寻声望去。 很快,一名秦军斥候便策马来到了他的面前,拱手说道:“启禀大王,前方发现匈奴部落!” “好!命令陈胜、吴广为先锋,灌婴、曹参为侧翼,赵无敌、赵杀人为后军,阻击来援之敌,给我杀光匈奴,使匈奴人见到我秦军就颤抖!” “遵命!” 传令司马立刻策马而出。 很快,大军就按照赵昊的命令,对前方匈奴部落发动了猛烈地进攻。 与此同时,赵昊通过大迂回战术,迅速袭击匈奴五个部落,接着翻越乌山,焉支山,进攻其他部落的消息,也传入了猎骄靡和稽粥耳中,惊得他们一片胆寒。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九岁的秦人王子,竟然能飞跃乌山、焉支山,然后袭击珊丹草原的折兰王部。 要知道,匈奴一直以行军迅速著称,就连他们都无法做到短时间内抵达珊丹草原的壮举,更何况不熟悉草原的秦军。 根据逃难的匈奴百姓讲述,秦军手中持有的不是普通兵器,而是神秘的火器,雷声响动,尸横遍野。 根据逃难的匈奴士兵讲述,秦军骑的马也不是普通战马,而是拥有马上三件套的铁骑,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踏破山丘,如履平地,吹过草原,血流成河。 根据逃难的匈奴将领讲述,秦军在天上有仙军,可如雄鹰一样在天空俯瞰大地,他们的军队无所遁形,防不胜防。 原本奉命驻扎阳安的猎骄靡,第一次生出想要违抗冒顿命令的冲动,他知道,自己现在驻扎在阳安,无异于坐以待毙。 因为赵昊敢孤军深入匈奴腹地,肯定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不担心自己和冒顿出兵围堵他。 “来人!立刻通知休屠王,想尽办法劫杀赵昊,不要让他活着回来!” 猎骄靡仔细研究地图后,下达了明显有些越界的命令。 一旁的稽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阻止猎骄靡。 因为他相信猎骄靡的判断。 只是休屠王并非猎骄靡能指挥的,除了自己父亲,恐怕没人能指挥得动休屠王。 目送传令士兵离开穹庐,猎骄靡又将目光落在稽粥身上,蹙眉道:“章邯那边如何了?” “表现尚可,并无异常。” 稽粥摇了摇头,道:“昨晚他和我分析了目前的局势,据他所言,我军若逞一时之勇,孤军深入,粮草不济,恋战必败!” “王子此言,莫非怕了秦军不成?” 猎骄靡麾下当户不满地插了一句嘴。 稽粥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激动什么?要想打仗,没人拦着你!” “哼!我匈奴十万铁骑,骁勇善战,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猎骄靡麾下当户并不在乎稽粥这个王子,他们在内心是瞧不起这个依靠中原人的窝囊王子。也素知这位王子对右贤王之位的垂涎。 他们知道对付这位窝囊王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单于冒顿看到他的愚蠢,从而考虑将右贤王之位交给猎骄靡这个义子。 谁说匈奴单于就一定要是匈奴人?乌孙人也可以!只要能带领匈奴走向辉煌。 “稽粥王子不是信任那个中原将军吗?不妨让他出去打一仗,若是胜了,我们便承认他的能力,若是心怀不轨,趁早杀了,免得祸害我们” 此言一出,穹庐内一片寂静,只听得稽粥沉重的呼吸声。 帐外吹来一股山风,掀起他的长发,露出他宽阔的额头,脑门上的青筋突突颤动,那是即将发怒的样子。 “好了,本将相信章邯的能力,无需用一场战争的胜负证明他的忠心。” 猎骄靡的劝说犹如一道清风,迅速平息了稽粥的怒火,淡淡道:“本将已经决定,任命章邯为大当户,有再敢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呼” 稽粥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不希望因为章邯的存在,引起将士们的内讧,让秦军有可趁之机。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帐外就传来了沉闷的呼喊:“大事不好了,秦军杀来了。” 说完,呼喊嘎然而止,众将冲出大帐,竟发现他晕倒在了地上。 猎骄靡迅速冲上前,抱住地上的士兵,急道:“快拿水来!” 很快,这名士兵就在冰凉的冷水中醒来,气喘吁吁地道:“耶.耶律铁狼假冒我军袭击了我军粮草.秦军正四面八方向我军围来” “什么!?” 众将大吃一惊。 猎骄靡更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垂下了头颅。 战机已失,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考虑的是,他将如何面对冒顿那双满是期望的眼睛。 军前会议在稽粥帐篷里举行,参会人员不出意外的有章邯,他们认为章邯若在场,失败了就肯定与他有关,而关于耶律铁狼的反叛,却没人提及。 猎骄靡叹了一口气,道:“从我们撤军安阳那天起,就已经失去了地利,真是天时不与我们啊!” “南下秦国已无望,我等该如何打算,挽回眼前的损失?”稽粥沉声说道。 作为丢失大秦太子的待罪之人,稽粥深知回到冒顿身边,自己将接受怎样的惩罚,别说右贤王之位,能不能继续随军出征,都成问题。 似乎看穿了稽粥的心思,章邯立刻踊跃发言: “诸位,依在下看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秦军在边关能动用的骑兵,非常有限,即使他们出兵合围我军,也是步兵为主。只要我军不固守安阳,以骑兵之迅速,十万骑兵还杀不出重围?” “不可!” 猎骄靡几乎不容章邯阐述自己的策略,就抬手打断了他:“大单于有命,让我在安阳等候他的命令,若我们贸然离开安阳,很有可能破坏大单于的计划。” “不仅如此,秦军既然敢分兵合围我们,肯定在我们撤离的道路上设伏了,我们若贸然撤离,正中其计,依在下看来,不如固守安阳,等待大单于命令!” 几名猎骄靡麾下当户,纷纷表示目前不适合撤离安阳,军前会议一时陷入了僵局。 离开帐篷后,章邯第一次感觉到了匈奴人的愚蠢,就这样的一群将领,也配做秦王昊的对手。 “看来,用不了多久,秦王昊便能覆灭匈奴了” “章将军,章将军” 就在章邯唏嘘长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章邯不由循声望去,眼角一热,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章邯!章邯!你在哪里.” 章邯知道这声音是乌日娜的,那野性的声音犹如百灵鸟一样悦耳,让他无情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许多,他竟鬼使神差地冲着对方招手:“公主!章邯在这里.” “章邯将军在前面,快跟我来.” “啪!” 乌日娜甩动马鞭,在营帐里穿梭,不到片刻便来到了章邯面前,担忧地道:“将军,我听说秦军快打来了,您不会离开乌日娜吧” 一句话还未落下,便急匆匆地跳下马匹,踉跄着跑到章邯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就在这一刻,章邯的心再也割舍不了这个单纯的匈奴姑娘,他任凭乌日娜享用,承受着她热情似火的狂吻。 而另一边,赵昊刚刚指挥完一场大战。 面对一地狼藉的战场,赵昊不禁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一战杀了几个王,妈的,匈奴的王真几把多,相比起来,我这个秦王跟不值钱似的” 焉支山,后来人也叫它胭脂山。 并不是说此山盛产胭脂水粉,而是这里曾是冒顿一战成名的关键之地。 据说冒顿正是在这里,一举打败了称霸百年的月氏,屠杀了他们的国王,用头颅做了酒器。 从此河西成了匈奴人的领地,而冒顿则把焉支山千里草原封给了浑邪王和休屠王。 无论是浑邪王,还是休屠王,都曾在这里不可一世的宣称,秦军在东部跟匈奴人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却对祁连山以南的匈奴无可奈何。 初代休屠王甚至放下狂言,有人敢踏临自己的领地,必将其头颅做成月氏国王一样的酒器。 后来,一个叫霍去病的少年,杀得他后代魂飞魄散,连祁连山都不敢回来了。 如今,霍去病虽然不在,赵昊却来了。 初代休屠王也感受到了末代休屠王经历的恐怖. 焉支山附近的几个部落,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部落,当这一波也杀了将近五万人,足足能够伤一些匈奴的元气。 倒不是赵昊残暴,主要是敌人的腹地怎么能留俘虏? 正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赵昊在匈奴腹地,没放过任何一个匈奴人,包括老弱妇孺。 而至此,赵昊也算彻底清空了焉支山,为接下来征伐休屠王部和浑邪王部扫清了障碍。 三天之后,值得一提的是,王离和韩信最终还是逼走了猎骄靡大军,让其成了疲于奔命的溃败之军。 此役,首功还不是王离和韩信,当属从沙暴迷乱中走出的扶苏。 是扶苏突然袭击了安阳后方,为王离和韩信合围争取了时间。 而耶律铁狼,则在袭击猎骄靡粮道之后,又火烧了猎骄靡的辎重,这才逼得猎骄靡弃城而逃。 不得不说,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人。 若耶律铁狼投诚大秦,此役胜负还真的很难说。 毕竟章邯分析得也没错,十万匈奴铁骑,若一心想要突围,基本很难有军队拦住他们。 可惜,匈奴也不乏愚忠之人。 如果他们能学会中原的这句话,恐怕就没有这场大败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赵昊:我成了白起之后的第二个杀神?【求订阅啊】 赵昊在焉支山大开杀戒的战事,并没有影响韩信、王离等人对猎骄靡大军的追杀。 此时,不知经历了几次突围的猎骄靡大军,终于在左贤王部的接引下,来到了位于弓卢水上游的呼伦湖畔。 “王叔,这些该死的秦军肯定有什么阴谋,否则不可能追杀我们到这里,我们要尽快赶回去,父王那边肯定有危险!” 稽粥一脸焦急地看着坐在主位的左贤王。 左贤王却没有理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猎骄靡身上,沉声道:“猎骄靡,你麾下还有多少人马?可否与秦军一战?” 猎骄靡愣了一下,答非所问地道:“左贤王应该知道,耶律铁狼背叛了大单于,是他袭击了我们的粮道,烧了我们的辎重,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固守安阳” 自从他攻破云中郡以来,就跟耶律铁狼各自为政,互不配合,这才造成了匈奴南下迟迟打不开局面的原因。 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与耶律铁狼有矛盾的。 因为耶律铁狼是被秦军捉住才反叛匈奴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左贤王问他麾下有多少人马,可否与秦军一战,其实是想让去当诱饵,拖住秦军,好让左贤王部撤离。 这种明显让人当弃子的策略,是冒顿惯用的伎俩,猎骄靡自然不会答应。 所以,他必须要将矛头转移到耶律铁狼身上,好让左贤王处理耶律铁狼部落。 而耶律铁狼部落,正是左贤王领地的部落。 如此一来,左贤王内部矛盾都无法解决,哪有心思去解决他。 果然,当猎骄靡谈起耶律铁狼,左贤王脸色瞬间一变,在坐的部落首领也面面相觑。 其中便有耶律铁狼部落的酋长。 “自古国家兴盛,都需要和平的环境,而我们屡次对秦朝发动战争,才有损兵折将之痛。这一回,若不是大单于听了赵盘捉住大秦太子的消息,我们又怎么会大举进攻秦朝?”左贤王对一代代单于发起战争,表达了一些微词。 身为冒顿之子的稽粥,却不以为然:“王叔怎么能这么想呢?是那个始皇帝先打的我们,祖父就是被秦将蒙恬打败的,还让月氏国王欺负到了我们头上,拿父王做人质,要不是父王崛起,你看那东胡王将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父王灭了东胡,击败了月氏,王叔能有这么大的领地?” “始皇帝死了,难道我们不能攻打秦朝?这么好的报仇机会,难道要白白错过?赵盘活捉了大秦太子,说明秦朝正混乱不堪,父王大举进攻秦朝,难道有错?” “真正挽救大秦的人,不是王离,不是韩信,是秦王昊!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样的争论,在被秦军追杀的那段时间就曾发生过,眼下却没有人想继续争论,于是迅速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军部署的问题上。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如何退敌吧!” 左贤王摆手打断了稽粥,环顾众人道:“大单于那边,不用我们操心,他麾下还有二十万匈奴儿郎,秦王昊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是因为各部落怯战自保,因此才被一一击破。 他现在之所以那么猖狂,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的匈奴部落,只要休屠王和浑邪王兵合一处,就是蒙恬来了,也将是我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休屠王和浑邪王不是不对付吗?他们肯合兵一处?”猎骄靡疑惑的道。 左贤王冷笑道:“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管往日仇怨?” “那他们兵合一处,总需要选任一位统帅,不知哪家当户可统领大军?”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单于早有安排,此人是新投靠大单于的韩国王室后裔,自称韩王信!” “韩王信?又是一个中原将领?” 听到左贤王的话,一名猎骄靡麾下当户猛地站了起来:“不行!中原将领信不过,他们都是一群只顾自己的鸟人!” “你说什么?!” 听到猎骄靡麾下当户的言论,左贤王麾下的中原将领顿时不满意了,一个个‘刷’地拔出战刀,怒目而视,却被左贤王抬手制止了:“中原将领如何不行了?莫非你们忘了,追杀你们的那些秦军,也是中原将领带的兵!大单于能把指挥大权交给韩王信,说明他有真本事,你们.”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猎骄靡截住了:“我相信大单于的判断,这次若非章邯,我们也很难逃出王离、韩信的围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双方还能说什么,反正又不是指挥他们麾下的大军。 沉默片刻,左贤王又将目光落在章邯身上:“我听说你与乌日娜成亲了,现在是我匈奴的女婿,你们中原人有句古话,女婿相当于半个儿子,那么,作为乌日娜的王叔,你也可以叫我王叔!” “多谢左贤王” 章邯拱了拱手,却没有叫左贤王王叔。 左贤王也毫不在意,接着道:“章邯,寡人今日要代表大单于,送你一件珍贵的礼物,寡人要封你为右校王。” “王叔,这.” 稽粥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由目瞪口呆。 猎骄靡也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他怎么也没想到,章邯会被大单于封右校王。 虽然右校王的地位与左右骨都侯的地位差不多,但也是匈奴王啊! 一个秦人居然做了匈奴的王? 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章邯却面无表情地质问左贤王:“左贤王是要羞辱大秦吗?” “你说什么!?” 左贤王麾下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拔刀相向。 章邯冷冷地看了一眼左贤王麾下,接着放声大笑,在草原上空荡起一阵阵回响:“左贤王是想匈奴与秦朝不死不休吗?在这样的时刻,若将此事传出去,不要说秦王昊会雷霆震怒,就是王离、韩信等人,也会不留余力的追杀到底,到时候,匈奴真正面临的,恐怕是灭顶之灾啊!” 在这样的场合,听到自己一直视为兄弟的章邯说出这样的话,稽粥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平息这一触即发的冲突。 他完全没有想到章邯会被封为右校王,这不仅会加深秦朝对匈奴人的忿恨,还会激起匈奴人对中原人的嫉妒。 他的目光焦急地在章邯和左贤王身上徘徊,他希望左贤王适可而止,尽快结束这场不怎么愉快地议会。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武器,寡人在此,还容不得你们放肆!” 左贤王突然呵斥自己的麾下。 猎骄靡趁势打起了圆场:“我们不是在商量应敌之策吗?来,章邯,你说说你有什么应敌之策?” “.” 章邯微微蹙了下眉,但也没有驳了猎骄靡的面子,便平静如常地道:“我们现在虽有一战之力,但不宜跟秦军正面作战,当利用我们熟悉的地势,与秦军周旋,将他们彻底耗死在草原上” “好!章邯说得好!我这就召集部下,撤离营地,在山谷与山岗间,袭杀秦军!” 猎骄靡笑着抚掌说道。 左贤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稽粥则长长舒了一口气。 当他听到章邯说‘我们’的时候,就知道这场风波应该过去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左贤王所部也没有再继续为难章邯,开始纷纷来到帐外,参加早已准备多时的篝火晚会。 此时,乌日娜更是泪光盈盈地拉着章邯,冲进了人群。 另一边,距离呼伦湖三百余里的乔巴山。 王离与韩信各自带领的大军,已经完成了汇合。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星夜兼程,众将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 此时,王离刚刚下令安营扎寨,还没等他喝口水,喘口气,就听到探子来报,说左贤王领地的所有部落,已经开始大规模迁徙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王离,第一时间找到了韩信。 此时,韩信还在部署继续追击猎骄靡大军的战略。 “韩信,我刚刚得到消息,左贤王部落的人跑了!” 王离刚走进韩信大帐,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韩信微微一愣,蹙眉道:“匈奴那边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左贤王若是想撤的话,应该早就撤了啊,难道大王那边又有新情况了?” “以大王的性格,既然深入匈奴腹地,就不可能留活口,而且猎骄靡被我们打败后,就一路逃到了这里,按理来说,就算大王那边又有新情况,他们也不会比我们先得知” “依我之见,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派人去大王那边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好!我这就派人去大王那边打听情况!” 王离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而且也认可韩信的军事能力,虽然他才是名义上的大将军,但跟韩信汇合之后,指挥大军的权力,则全权交给了韩信。 如今听到韩信的命令,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 而这个时候,冒顿的命令也传达到了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部落中。 死守焉支山! 冒顿不是傻子,他要是傻子也不可能统一草原。 焉支山是匈奴重要的牧场之一,这里培养了一大批优良的战马,无论是对匈奴经济、文化、还有发展,都有非常独特的意义。 正因为如此,冒顿才将焉支山千里草原交给最信任的休屠王和浑邪王。 一旦休屠王和浑邪王战败,匈奴将彻底无法战胜秦军。 早在十年前,他们就见识过秦军的弩箭和骑兵了,如果没有比秦军更多的战马,他们根本无法跟秦军抗衡。 所以,冒顿得知赵昊攻入了焉支山的第一时间,便调集王庭大军,合力支持休屠王和浑邪王抵抗赵昊。 但行军需要时间,这么庞大的军队,急行军也需要起码一个月。 本来如果没有赵昊的大迂回战术,冒顿是打算以猎骄靡为诱饵,引诱秦军去辽东,再集结王庭大军,突袭九原郡,直奔陇西郡,乃至关中。 到时候,即使秦军想要回援,也为时已晚了。 可现在赵昊绕过吾余河,直奔焉支山,彻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不得不重新改变战略,先稳住匈奴基本盘,再谋求反击。 因此,现在摆在休屠王和浑邪王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倾尽所有人力物力,不论老弱病残,全力阻止赵昊前进。 否则赵昊继续前进,匈奴后方都给他捣碎了,还怎么跟大秦斗? “秦朝怎么每个时段都会出一个杀神?那个传说中的白起,杀了不知多少人,现在又来个秦王昊,见人就杀,简直杀神转世.” 休屠王阴郁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感觉离谱! 虽然蒙恬也曾跟匈奴打过仗,而且两次大败匈奴,但也没像赵昊这样,无论老弱妇孺,全部杀光。虽然赵牧也曾跟匈奴打过仗,而且打过很多次,但也没有像赵昊这样,赶尽杀绝。 还有那个李信、王贲,每一个都是为胜利而征战。 只有秦王昊,为了屠杀而屠杀,十多万人,一个不留,满地焦土,这还是人吗?是魔鬼! 休屠王记得探马跟自己禀报的时候,哪怕他已经见惯了生死,也有些难以接受。 那可是十多万人啊!而不是十万多牛羊! 赵昊处理得非常干净,甚至秦军视线范围内都没有一个喘气的。 这年头,十多万人,对匈奴来说,也是将近十分之一的人口。 照赵昊这么杀下去,匈奴这个部族都可能灭绝! “他难道就不怕天神惩罚吗?” 浑邪王也满脸唏嘘。 他不知道后世有五胡乱华和金人南下的事迹,他不知道中原人差点被灭绝的惨状。 他只知道现在的秦人,对他们很残暴。 但不管怎么说,焉支山还是要防守的。 只要能在这里阻击掉赵昊,秦朝的其他军队会有大单于解决。 而就在休屠王和浑邪王给自己打气的同时,一名身穿黑色玄铁盔甲,头戴红缨头盔的将领,正骑着一匹白马,手持长枪,缓缓来到匈奴大营。 “什么人!?” 匈奴大营外围的哨兵很快便发现了白马将领,当即喝问出声。 白马将领潇洒的一扶头盔,露出白净如雪的脸庞,用极为标准的匈奴语高声回应对方道:“告诉休屠王和浑邪王,韩王信奉大单于之命,前来协助他们了!”(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不同的作战思路,不一样的效果【求订阅啊】 “大王是真的利害啊!” 王离接到赵昊那边传来的消息,禁不住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一旁地韩信带着几分惊讶,表情狐疑地道:“成了吗?” “成了!而且是超额完成!” 王离激动地将手中的密报递给韩信。 韩信接过密报,来不及任何迟疑,直接展开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直呼离谱。 将近一千多里的行军路线,而且还不是草原,是沙漠。 但凡行军慢了,水和干粮都会被吃完,到时候,全军覆没的风险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就算没有在沙漠中迷路,没有遭遇匈奴突袭,以最快的行军速度来分析,也要七天七夜的急行军,才能抵达焉支山。 更别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覆灭焉之山周围的十几个部落。 这么长时间的急行军,缺粮缺水,近乎于疲惫之军。 这种情况下去灭十几个匈奴部落,就算是小部落,加起来也有十多万人. 关键是还赢了 “大王怎么做到在荒漠中如履平地的?” 韩信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他是大秦三代将领最杰出的军事天才,连王翦都夸他日后成就不下于自己,他的军事能力毋庸置疑。 但他自认为自己都做不到像赵昊现在做的这种事,倒不是说他看不起赵昊,而是低估了赵昊的军事能力。 他一直以为赵昊是像嬴政那样坐镇后方的君主,掌控大局的王者。 如今,赵昊表现出来的军事能力,着实让他大感意外。 而一直作为赵昊小迷弟的王离,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觉得,赵昊没做到这样的事情,那才奇怪。 “如果我没记错,韩将军好像也打过以少胜多的战争,你能否以一敌三?” 面对王离略带挑衅的询问,韩信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背水一战!可敌!” 如今的大秦将领,再怎么具有军事天赋,不过也是冷兵器时代的思维,普天之下,除了赵昊,恐怕没人会打热兵器战争。 实际上,韩信当年的背水一战,并非简单的以少胜多,而是经过多重布置,多重算计,才达成的成就。 若是没有那些布置和算计,几乎不可能做到以少胜多。 “你应该清楚,大王手中的三万士兵,不是精兵,而是他东巡带来的一千多禁军亲卫,加上临时征召的九原刑徒,全都是新兵!” 王离丝毫不在乎他说的话会打击到自尊心很强的韩信,又自顾自地道:“而且七天七夜的急行军,粮草和水恐怕都没了,疲惫之军应对数倍与自己的敌人,以一敌三,还屠杀了十多万人,你能否做到?” “这” 韩信迟疑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王离,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离笑了笑,拍着韩信地肩膀道:“待大王凯旋,你我一同为他夸功喝彩,能否?” “能!” 韩信坚定地重重点头。 不如别人他或许会不爽,不如赵昊他只会感觉兴奋。 因为他早就在心中发过誓,赵昊是自己的主公,此生绝不负主公。 他不觉得自己不如主公很丢脸,反而觉得这才是主公该有的样子。 “好了,大王那边旗开得胜,咱们这边也应该行动了!” 眼见韩信认可了自己的言论,王离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又语气沉重地道:“据探子来报,我看左贤王部和猎骄靡残部一直在躲着我们,想来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引诱我们深入草原,然后利用地势袭杀我们,一个是他们各怀鬼胎,谁都不想成为我大秦的刀下亡魂,你觉得呢?” 如今匈奴已经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顾的困境,溃败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说等到匈奴王庭的支援? 在赵昊犹如一根利剑,直插向匈奴腹地的时候,左贤王部和猎骄靡残部就几乎不可能等到匈奴王庭的援军了。 因为现在摆在冒顿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稳住匈奴基本盘! 一旦匈奴的根基被赵昊连根拔起,像左贤王部所在的草原,几乎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被匈奴征服的东胡部落会揭竿而起,重新夺回自己的领地。 到时候,冒顿别说自保,能不能在草原立足都困难。 当然,如果左贤王部被逼得抛弃现有的领地,带着猎骄靡残部与冒顿汇合,再集中兵力与大秦一战,凭借地利优势,是可以咬掉大秦一块肉的。 但熟知兵法的韩信,是不可能放走左贤王部和猎骄靡残部的。 因为自古攻城都讲究围三缺一,为的就是跟敌军留一条生路,防止敌军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所以,韩信沉吟一番之后,给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给左贤王部抛一份招降书!” “嗯?” 王离被韩信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得一愣,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韩信。 人家左贤王部虽然不敢跟咱们交战,但也不代表别人没有与咱们一战之力的势力,更何况,还有猎骄靡残部,完全没到需要像咱们投降的地步啊? “不是,你怎么想的?” 王离很是不解的看着韩信。 韩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其实,我并不在乎左贤王部是否会投降,我只是想将他留在这里!” “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左贤王部发现我们并不想剿灭他们,就不会狗急跳墙,抱团取暖” “冒顿统一草原不过才几年,左贤王跟他虽然是兄弟,但也是仇人,因为冒顿杀了他们父亲; 而且,左贤王现在表现出的状态,完全不像是跟冒顿同气连枝的状态,所以,咱们可以试试,先从内部瓦解他们.” “听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那猎骄靡也不是省油的灯.” 王离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下巴,片刻,当机立断道:“来人,给本将军把文书找来!写招降书” “诺!” 门外的司马应诺一声,正准备离开,忽又听王离想起什么似的道:“把耶律铁狼和郑秦也找来,他们比较了解匈奴!” “遵命!” 很快,一封带着极致诱惑的招降书就飞出了秦军大营。 如果大秦需要看门狗的话,左贤王就有活着的希望。 如果大秦不需要,可能就只有顿狗肉了。 而另一边。 赵昊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大虎和二虎,忍不住哈哈大笑。 “放心,那个什么韩王信的,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到时候把功劳给你们,争取封个侯什么的!封号我都给你们想好了,就叫打狗侯,灭狗侯!” 打狗侯,灭狗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虎和二虎满头黑线,两个人打一个人还没打过,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本来赵昊是想一鼓作气,趁着之前灭其他匈奴部落的势头,灭掉休屠王和浑邪王所部,没想到两部居然合兵一处,集结了十万匈奴大军,一起对付自己。 虽然面对的同样是三倍与自己的敌人,但赵昊一点也没怕的,说干就干。 结果干到半途,忽地发现指挥匈奴大军与自己作战的居然是韩王信。 这个跟韩信几乎有着同样发展轨迹的韩王信,没想到最终还是投靠了匈奴。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心中带着对叛国狗的愤慨,赵昊也没有因为对方是韩王信就高看一眼,果断派出大虎和二虎,趁着火炮打乱敌方阵脚的时机,直奔韩王信所在的中军,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 结果韩王信在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居然硬生生的稳住了阵脚,还差点以一敌二,反杀了大虎和二虎。 也幸亏空中有热气球哨兵随时查看军中情况,否则大虎和二虎怕是等不到赵昊救援,饮恨西北了。 “好了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个叛国狗吗?咱们看他能蹦跶多久!” 赵昊上前拍了拍大虎、二虎的肩膀,随即来到沙盘地图前,俯视如今的战场。 片刻,抬头看向陈平:“匈奴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陈平作为赵昊的情报部长,对战场情报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会根据探子汇报的所有消息,进行汇总、审查,分析,并得出准确的情报,交给赵昊。 这也是赵昊能在匈奴战场上大杀四方的重要原因之一。 “回大王,休屠王和浑邪王组成的联军,在韩王信的带领下,撤到了休屠泽,那里有一片难以跨过的沼泽地.”陈平如是说道。 “哦?” 赵昊眉头一皱,有些诧异地道:“意思是说,匈奴打算以守为攻了?” 陈平点了点头,拱手道:“据臣抓捕的匈奴俘虏所言,他们惧怕大王的热气球和火器,但也琢磨出了热气球与火器缺点,一个是不能在大风天气放飞,一个是不能遇水,能完美符合这两点防御要求的,便是休屠泽!” “那里气候异常,时常会刮风下雨.” “这么说,我拿他们没办法了?” “倒不是没办法!” 陈平自信一笑。 “什么办法?” 赵昊顿时来了兴趣,他就知道,带着陈平是明智的选择。 毕竟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 比起张良,陈平的计谋更实用,而且更高效。 却听陈平接着道:“据臣所知,休屠泽一到冬季就会在表面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咱们可以等休屠泽结冰的时候攻击.” “这不是废话吗?” 还没等陈平把话说完,赵昊就郁闷地打断了他的话,吐槽道:“我若是能等到结冰的时候,还用你说?”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连忙表示歉意地讪笑道:“不好意思,我就这脾气,那个,你快想想其他办法.” “嗯” 陈平自然知道赵昊的脾气,也没有跟赵昊生气,沉吟了片刻,又若有所思地道:“臣还有一个办法?采用离间计!” “哦?怎么个离间法?” 赵昊顿时又来了兴趣。 这个离间计可是陈平的老套路了。 俗话说得好,老瓶装新活,百试不爽。 却听陈平继续道:“据臣所知,休屠王与浑邪王对这次失利很不满,有些不信任韩王信的统帅能力。再加上中原将领在匈奴内部的晋升速度远超匈奴将领,让部分匈奴将领很是嫉妒; 而韩王信又是冒顿的亲信,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要咱们抛下诱饵,引诱休屠王和浑邪王的人自行出战,再故意败给他们.” “哦!我明白了!” 赵昊猛地一拍额头,朗声大笑:“哈哈哈,还是你鸡贼啊!” “多谢大王夸奖!” 陈平笑着拱了拱手,周围的将领一阵无语,心说这是夸你吗?看把你美的! 不过,他们也不得不佩服陈平的计谋,这招离间计确实很牛逼。 若非对匈奴内部做过详细的调查和分析,绝对想不到在匈奴人身上,也可以使用此计。 毕竟匈奴人的脑回路跟中原人不一样。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赵昊大手一挥,果断将权力交给了陈平。 他这样的主帅,从来不需要恋权,只需要将权力交给合适的人,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也是韩信与他的不同,韩信喜欢统筹全局,而他则喜欢当甩手掌柜。 “诺!” 陈平笑着应诺一声,正准备部署详细计划。 却听赵昊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还有一个事,咱们的伤亡如何?” “回大王,此次与匈奴两部的作战,我军伤亡比之前所有的都大,足足伤亡了五百人.” “五百人?这么多?!” 赵昊满脸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群拿着热武器的士兵,打一群拿着冷兵器的士兵,还死伤了五百人,这不是废物么? 但他的话听在众将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五百人还多? 你怕是不知道几万人的战场,一场战役下来能活一半以上就是巨大的胜利吧? 当然,他们也没头铁的跑去指正赵昊,只是默默地听赵昊和陈平的对话。 却听陈平一脸钦佩地道:“现在伤员都在暖帐兵房接受救治,应该能救回大部分伤员,也多亏了大王设立的军医、军护制度,否则伤亡会更大!” “嗯,告诉军医,不要轻易放弃治疗,通知军护,在护理的同时,做好战后心里辅导,本王届时重重有赏!” “觐尊大王命!”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伤员.” 说完这话,赵昊便将众将和陈平留在了大帐,自顾自离去了。(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以命换命的医术?【求订阅啊】 暖帐兵房是大秦医学进步的证明之一。 在南海的时候,赵昊就深刻意识到古代战场的残酷医疗条件。 为了解决军队的军医、军护问题,赵昊曾命令太医院,大秦医馆总院,强强联手,在咸阳周边的大小军营设立了军医院。 院内由太医院的老医者担任主治医生,大秦医馆培养的年轻医者担任副主治医生,通过新老配合治疗的方式,迅速发展起来。 军医院的军医,自然以战场伤为研究重点,而战场上,又多是兵器造成的外伤,大秦医馆主攻的便是外科手术,因此非常适合服务于战场。 经过几年的建设,咸阳周边的军医院已经有五百多人了,除了一百多名来自太医院的老医者,大部分都是大秦医馆培养的医者。 五百多人,平摊到每支军队,几乎每一千名秦军就配有一个军医。 这个比例在大秦初期,一万名士兵配一个军医,强了不止十倍。 可即便是赵昊一口气带了两百多军医到匈奴,平均三百多人配一个军医,按理来说,这个数据已经是极限了。 但战争一开打,两百名军医根本不够用。 与韩王信这一战,赵昊杀了将近五千名匈奴士兵,俘虏了一万三千有余,可付出的代价并不轻松。 虽然陈平只说了伤亡五百,但这都是战死或重伤的,还有轻伤的没有算。 这场战争下来,至少有两千多名伤员。 军医官不会听什么战争的胜负,也不会去关心赵昊仗怎么打,火炮该放在哪个位置,更不会听陈平口中的情报,以及阴谋诡计。 作为军医官,不需要听任何与救治伤员无关的事情,只会在乎那里有伤员,该派哪个离得近的军医去救治,该派哪个军护去抬下战场。 可战场的惨烈程度,往往会超乎军医官的预期。 平时在咸阳,每天也就零散处理一些军医遇到的问题,可战争来了,军医不可能谁先来就救谁,得分个先来后到,必须按照伤情轻重来治疗。 而且,伤兵也不可能一个一个来,而是一口气送来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个。 两百军医,如何能一口气治疗几千个伤兵? 先治谁,后救谁,都是问题。 每个人都需要急切地治疗,这个士兵流得血咕隆咚,再不流血就完了,那个肚子被开了刀,肠子都流出来了,再不塞回去缝合也该死了,还有什么断胳膊断腿的. 有的伤兵刚刚抬过来就死了,有的还没抬过来就死了,还有的伤兵为了让军医先救自己兄弟,咬舌自尽的,结果舌头断了,人没死成,兄弟先死了 更有甚者,有将领抱着伤兵冲进来威胁军医救治的,如果不救怎样怎样的。 从寥寥无几的伤员到一瞬间充满伤员,有可能就几个时辰,而这两百名军医,根本忙不过来。 幸亏在这之前,军医院考虑到了这些问题,将军医区划分了四个地点,即轻重伤鉴别点,轻伤救治点,重伤救治点,暖帐兵房。 不管谁送来的伤兵,一律先有军医官带领的团队,集中鉴定伤情,然后分别送入合适的救治点。 一般轻伤救治点是可以排队的,一个军医那里可以排三十伤兵。 而重伤救治点则一个军医救治一个,大部分军医都在重伤救治点。 当然,除了军医,还有军护,军护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人护士,而是能实行紧急治疗,紧急缝合的专业医护人员。 他们与军医的惟一区别是,军医可以对症下药,做手术。 大秦医馆和太医院调查了许多古籍,也没有找到《赤脚医生手册》里面的麻醉药,后来从一名西域商人那里得知了一种西域草,名为押不芦,以少许磨粉,加酒饮用,可以使人身体麻醉如死,就算刀斧砍在身上,都没有直觉。 曼陀罗花与酒,就是传说中的麻醉配方。 而曼陀罗花,据说原产于佛国之地,是跟着佛教徒传入中原的,也说不准是唐还是宋,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中原本土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后来到了明朝,据说李时珍还吃过两口,亲身体验了曼陀罗花的麻醉作用。 当然,也不是说中原本土没有麻醉之物。 据说如羊踯躅、乌头、附子、莨若子等物,都有麻醉效果。 唐代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药方》、王焘的《外台秘要》、元代危亦林的《世医得效方》,也记述了一些麻醉药物。 麻醉药物,对于大秦医学也不是什么重大难题。 虽然这里是匈奴腹地,距离西域也远,但军士还是找来了不少可以充当麻醉药物的东西。 唯一有困难的,可能就是缺乏制备的人手。 再加上随军带来的高度酒精极是有限的,只能分配给少量、重伤人用麻醉,根本无法实现普遍应用。 跟随赵昊来的军医官,是太医令夏无且的孙女,名为夏无伤。 别看她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娘,医术手段可不弱于宫中老太医,再加上她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以及飒爽的英姿,赵昊一眼就看中了她,并任命她为自己军队的军医官。 这可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平时连赵昊都不敢对她指手画脚,特别是在救治伤员方面。 在赵昊与韩王信大战后的两天两夜,夏无伤几乎不眠不休,才将所有的伤兵处理好。 轻伤的直接让回营地休息,重伤的不能走路的,安排到暖帐伤兵房,这里配有火炉与暖气,清洁、干爽。 这种待遇,原本只有高级将领,像赵昊、灌婴、陈平等,还有重伤军士才能享有。 只不过伤兵的数量超出了预期,导致赵昊不得不临时多建出三座暖帐伤兵房,为了不让受伤军士挨冻,便将自己大帐里的火炉送了过来。 赵昊看向疲惫的夏无伤,她还没有怎么休息,便好心地道: “我那里有暖炉,可不是军中制备的暖炉,是我自己做的,效果跟军中的差不多,你要不要去我那里睡一晚?放心,咱们各睡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听到这话,夏无伤头也不回的道:“大王暖帐就那么大,一个侍女,一个护卫,再加上大王,哪还有下官睡的地方.” “呃” 赵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那要不你们在里面睡,我去别的地方睡?” “可不敢将大王撵走.” 夏无伤调侃了一句,又一本正经地道:“我还要检查军士们的伤口,不便离开。这对研究伤口愈合是极其重要的,太医院与大秦医管那边的医生都在等着我的资料。” “多大的伤口,缝合效果如何,消毒之后,伤口是否感染,愈合的速度,有没有其他并发症,都需要记录下来,作为后续医学研究的重要材料.” 说到这,扭头看向赵昊,面带歉意地道:“我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睡觉!大王的心意,下官心领了,是真的没时间.” “.” 赵昊一阵无语,但也表示理解,于是感慨似的道: “你们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可是听说了,军医院还在研究一种以命换命的医术,可是真的?” “什么!?” 正在暖帐兵房静静聆听赵昊与夏无伤交谈的伤兵,一个个瞬间瞪大眼睛。 以命换命的医术? 这还是医术吗? 这简直就是法术啊! 大秦子民都是咱们的兄弟姐妹,自然是不好换的,但抓几个俘虏,是不是以后自己也不用死了? 似乎是看穿了众人的想法,夏无伤白了赵昊一眼:“大王就别说笑了,世上哪有以命换命的医术。不过,祖父曾经告诉我,大王给的那本神奇医书里,有这种类似的医术; 可以将血型相同的人的血,输入对方体内,从而救活失血过多的伤员。 不过,这种医术需要输血工具,我们现在可没有这种输血工具; 就是科学院,也正在研究这种工具.” “呵呵,科学院现在已经找到了代替橡胶的植物,等航海的勇士将橡胶运送回来,应该可以制作橡胶管,到时候,说不定可以用来输血!” “真的吗?” 夏无伤顿时来了兴趣。 他知道赵昊在医学方面的独特见解,连他父亲都佩服不已。 这次跟随赵昊行军,也是想从赵昊身上学点本事。 可赵昊不是指挥大军打仗,就是窝在军帐里调戏那个小侍女,以及请教那个所谓的师姐武艺。 很少来暖帐兵房。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正好可以请教他医术。 但赵昊却并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输血的事情。 因为现在的医学条件,还无法满足现在的医者探索血液的秘密。 只有达到了一定的医学条件,才能去研究,否则会酿成大祸。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虽然目前的医者还不了解血液的秘密,也没有合适的输血工具,但他们已经在秘密研究了,一旦有了成果,将是改变医学历史的大事件。 赵昊相信,即使自己不告诉他们,他们也能通过自己的研究,掌握这种医术,自己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就等着吧!” 赵昊模凌两可的丢下一句,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暖帐兵房。 而夏无伤则郁闷的目送他离去,嘴里还不忘嘟嘟囔囔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又去找那两个小妖精玩了,早晚累死在床上,哼!” 离开伤兵营后,赵昊没有如夏无伤料想的那样,回自己军帐陪樱落公主和尉嫣然玩,而是直接去了议事军帐。 此时,陈平正在做最后的部署。 “咱们动用了那么多手段,对付韩王信带领的匈奴兵,就杀了他们不到五千人,俘虏了一万三千余人,实在有些不够看; 若要尽快灭掉韩王信率领的联军,还是得按照计划进行,先让他们打几场胜仗,再引起他们内讧,从而一举击破!” “话虽如此,可让谁败给他们啊?我可不愿意败给匈奴人.” 灌婴接口道:“你们谁打头阵,我给你们殿后,保证让你们的兄弟少伤亡!” “灌将军这话说的,谁的兄弟不是兄弟呢?就算假装败北,也要损失不少兄弟”陈胜有些不悦地说道。 其余将领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他们倒是愿意服从陈平的命令,就是不想有所损失。 毕竟他们麾下的将士都跟他们出生入死过,也在匈奴战场上立了不少功劳。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不和谐,陈平一眼就看到了混进军帐角落的赵昊,笑呵呵地走上前,拱手道:“大王,您终于来了。” “嗯?” 众将闻言,纷纷一惊,不由寻声望去,齐齐施礼:“拜见大王!” “呃” 赵昊没好气地瞪了陈平一眼,然后笑着摆手示意:“免礼,你们继续,我就在旁边听.” 众将:“.” “不是,你们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我来了就不会说话了?” 众将:“.” “好吧,你们的心思我都理解,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咱们要往长远看!” 众将:“.” “在这样,我可走了啊!到时候军令如山,看你们怎么办!” 听到这句近乎威胁的话,众将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而赵昊给出的办法也很直白,谁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表现突出,谁的部下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不管是吃了败仗死了的,还是打了胜仗受伤的,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还是大王英明啊,诱之以重利,必有勇夫!” 散会之后,陈平第一时间拍起了赵昊的马屁。 赵昊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拿我当枪使的!” “哪敢啊!这不是大王英明神武,才能镇住这些将军嘛” 陈平笑嘻嘻地说道。 赵昊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你啊,什么都好,有时候就是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 “我又不在军中拉帮结派,搞什么人情世故,只需效忠大王就好了.” “好吧,你说得我很喜欢,但下次别说了!” “呵呵呵” 陈平一阵轻笑,正准备跟赵昊去他军帐,但赵昊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你跟着我干嘛?” “这不是暖炉都被夏军医征用了嘛,听说大王自制了暖炉,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我愿帮大王以身试暖”陈平讪笑着说道。 赵昊面无表情地拒绝:“我谢谢你!但不需要!” “大王.” 陈平眨了眨眼睛,配合他那俊俏且白皙的五官,赵昊不由浑身一哆嗦:“别这样啊,本王不搞基.” “可以的大王” “可以个鬼啊!离我远点!我等会儿给你做一个!” 赵昊吓得魂都差点掉了,来不及半点迟疑,拔腿就跑。 而陈平则站在原地,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你是不拿我们匈奴人的命当命么!【求订阅啊】 午后的太阳被草原的沙尘染成了橘色,懒洋洋的挂在天空。 走出穹庐,抬眼看去,一望无际的休屠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不知多少年月形成的死亡沼泽。 从休屠王带领部落,带到这附近的草原开始,这里就是牧民的禁区,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可能带领大军来这里的。 好在除了前方的休屠泽,后方还有很大一片山谷,否则数万大军根本无法驻扎在这里。 而且,进入休屠泽的路只有一条,依托着后方的山谷,相当于身处不败之地。 但冒顿要的不是他们躲起来,不与秦军交锋,而是将秦军永远留在草原。 所以,光处于不败之地是不够的,还要进行反击。 此时此刻,在休屠王和浑邪王的主导下,他们在休屠泽畔举行了隆重的祭天仪式。 祈祷太阳神保佑他们能旗开得胜,祈祷月亮神保护匈奴的百姓能平安度过战争。 仪式刚刚结束,他们就见远处传来一阵烟尘,紧接着一名骑兵来到他们面前。 却听这名骑兵喘着气道:“禀报两位大王,秦军距离咱们已经不足两百里,请两位大王尽快决断!” 浑邪王挥了挥手,神情严肃地道:“再探!有新的消息速速来报!” “是!” 目送报信骑兵远去,浑邪王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韩王信,沉声道:“韩将军以为如何?” “秦军来势凶猛,大王还是跟休屠王到后方暂避锋铓,待本将杀退秦军,再请两位大王归来!” 韩王信面无表情地说道。 休屠王眉毛一蹙,有些不悦地道:“韩将军以为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尽管放心,本王会在这里替你看好粮草,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不错!本王会为你阻击侧翼援军,定叫秦军有来无回!”浑邪王也谢绝了韩王信的好意。 他们两人的心思,韩王信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但没有戳破他们。 毕竟他们是这片草原实际的掌控者,他们手下的匈奴兵也只听他们的,自己只不过是个临时的指挥。 没有他们从中协调,他连指挥他们的手下的兵作战都做不到。 在商议如何用兵的时候,韩王信就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们两人在说。 他们商定在焉支山西北方向两百里的位置构筑防线,浑邪王的人在北,休屠王的人在南,然后再派小股军队引诱秦军进入休屠泽,再两面夹击,一鼓作气歼灭秦军。 尽管这个思路已经被敲定,但韩王信根本不认为他们会成功,因为秦军不是傻子,这种诱敌深入的策略,那位敢深入匈奴腹地的秦王昊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因为之前的失利,他在匈奴内部的话语权越来越低,包括两位匈奴王在内的匈奴高层,都不怎么信任他了。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配合两位匈奴王。 离开的时候,已经上马的休屠王儿子坤沙力,追着韩王信的战马,小心翼翼地问:“韩将军对我军胜算有几分把握?” 韩王信驻马眺望前方的匈奴骑兵,喟叹道: “中原有句古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担心的不是我军会输在兵力上,而是输在勇气上!” “韩将军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匈奴勇士最缺的便不是勇气!”坤沙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韩王信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秦军自进入焉支山以来,连下十几部,前几日又杀了折兰王,以及逼退了我们的联军,这给我们将士心里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此战,我们必须要审时度势,好自为之,否则,士气一散,兵败如山倒!” 说完,他作了一揖,就策马离开了。 “哼!中原人就是胆小,大单于怎么会让一个中原人来领导我们作战?” 坤沙力看着韩王信的背影,有些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马蹄踏破草原九月的寒意,冲散了灰蒙蒙地雾霭,在焉支山附近荡起久久的回声。 另一边,匈奴联军准备反击的消息,很快通过陈平的情报网传递到赵昊手中。 陈平笑着心想,这回就看谁的演技更为出色了。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那种争强好胜的脾性就像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基因一般,赵昊也对接下来的表演赛满是期待,脸上甚至出现了孩子气的天真。 “依韩王信的能力,他不可能看不出休屠王和浑邪王的天真,恐怕心里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战的失败,并打算用这一战的失败,重新确立自己统帅的地位!” “据属下所知,浑邪王是个野心勃勃,且好大喜功的匈奴王,时刻觊觎着休屠王的领地,而冒顿的阕氏,正是休屠王的妹妹,所以浑邪王一直不敢对休屠王轻举妄动; 此次合兵,也是我军深入匈奴腹地,他们自知不是我军的对手才走到一起的。” “这么说,我们还帮了他们?”赵昊有些好笑地道:“那他们是不是要给我们送一份大礼?” “按理来说,确实应该送我们一份大礼,只不过,咱们得给他们一点甜头.” “好!那就给他们一点甜头!正所谓礼尚往来嘛” 赵昊指着地图,看了眼陈平,肃然道: “按计划行事,传令第一路司马陈胜,第三路司马赵杀人,人不卸甲,马不下鞍,随时待命,传令第二路司马吴广,立刻上路,伏击焉支山北侧的浑邪王所部!” “诺!” 陈平应诺而退。 草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午后的云团从西北涌来,很快笼罩了整片天空。 到了午时三刻,漫天大雨就从天上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到了傍晚,更是狂风大作,整个焉支山附近的草原变成了一个水泽。 浑邪王走出大帐,一阵冷风袭来,让他稍感凉意,却忍不住大笑出声:“真是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立即开拔,进击秦军!” 战机来临,时不我待,原本浑邪王所部是为了策应韩王信大军的,结果天降大雨,秦军火器优势与空中优势,顿时消散无踪,怎能让他不兴奋,怎能让他不化被动为主动? 而与此同时,身着大秦第三代棉制盔甲的秦军,正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举步维艰。 虽然这场仗是要演给匈奴看的,但吴广还是有些不忍心手下兄弟白白送死,所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显得尤为心急。 他传令执法士兵,手持马鞭督促士兵加速行军,一个不小心,鞭子就会落在某个倒霉鬼身上,接着便是粗鲁的喝骂声:“你想死吗?跑得如此慢?” 通人性的战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焦虑,一个飞奔就蹿出一里多路,完全不顾鼻子里喷出的热气很快就被雨水浇冷。 途中,一个因战马陷入水泽泥坑而滚落在地的伍长,愤恨的用鞭子捶打战马,顿时嘶鸣震天,随风而去。 吴广立刻命人宰掉了那匹战马,并用鞭子狠狠抽打了那名伍长。 “夜袭行军,有喧嚣者,斩!” 夜里传来吴广严厉的训诫声。 麾下司马不敢怠慢,命令军侯一下的军官向下传递命令,将士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纷纷调离坐下的战马。 风雨掩盖了秦军的声音,两百多里的路程,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甩在了身后,在后半夜的时候,借着望远镜看了眼赵昊划定的行军位置,吴广下意识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大军。 此刻,随军司马策马来到吴广的身边,低声道:“将军,现在是不是发起佯攻?” “不,先观察一阵再说!” 吴广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这样的天气,对熟悉地形的匈奴人来说,更为有利。 自己都快进入合理伏击圈了,怎么连个匈奴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难道他们真的这么沉得住气,送上门的肉都不吃? 想到这里,吴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很快他就打起了精神,因为通过望远镜,他能清晰的看见几个匈奴人正在小编。 这说明,匈奴人确实在赵昊划定的位置在埋伏。 “等会儿都装得像点,别让他们看出来!” 吴广低声吩咐了一句,然后朝身后的大军下令:“走!” 很快,一身湿漉漉地秦军就按部就班的继续行军。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赵昊划定的位置。 也就在这时,两侧山坡上忽地冲出大股匈奴军。 “杀啊!” “杀——!” 这些声音就像九月的雷声,自远及近,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身处前方的吴广军,立刻与匈奴军短兵相接。 “撤!快撤!” 吴广仿佛戏精附体一般,刚与匈奴军接触就下令撤退,那狼狈的模样,让站在山坡上观望的浑邪王大为振奋。 “哈哈哈!给我活捉秦将!杀啊——” 顷刻之间,浑邪王部就冲向了吴广军。 双方顿时战马奋蹄,旗帜猎猎,刀枪如林,你追我赶。 而另一边。 韩王信带领的大军与赵昊带领的大军也交战到了一起。 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得非常激烈。 但韩王信麾下的匈奴当户,明显不如赵昊麾下的灌婴、曹参等将,战斗不到两个时辰,韩王信麾下的匈奴当户就被杀了将近一半。 “援军呢!浑邪王的援军呢!” 韩王信一边挥枪击退了靠近自己的秦军,一边愤怒的询问身旁的匈奴传令官。 匈奴传令官神色慌张地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大王,不知为何还没来驰援!” “可恶!可恶啊!” 韩王信气得咬牙切齿,但依旧没有放弃。 可一旁的坤沙力却有些退缩,不由道: “秦军战力远超我军,我军又孤立无援,得尽快撤退才行!” “我军虽然损失了部分当户,但依旧占据上风,岂能在关键时刻撤退?” 韩王信有些不悦地骂道。 “我是休屠王的儿子,死的都是我父王的勇士!” 坤沙力愤然喝道:“你是不拿我们匈奴人的命当命么?” “祸乱军心!该死!” 韩王信勃然大怒,一枪捅死了坤沙力,身边的匈奴将士大为震惊,但也不敢再退缩,纷纷跟着韩王信冲杀秦军,刚冲到西北角,就与灌婴相遇。 两人都是使枪的高手,双方厮杀了十几个汇合,灌婴就感觉自己不是韩王信的对手。 这时候,大虎从远处杀过来支援道:“灌将军小心,不可恋战!” 之前大虎、二虎跟韩王信交战过,知道韩王信的本事,便随时提防着韩王信,因此才来得这么及时。 而在远处时时关注战场形势的赵昊,也在同时看到了这一幕,便对身边的陈平耳语了几句。 陈平立刻冲到右侧火光暗淡处,用纯正的匈奴语,对着正在大战的韩王信道: “韩将军快走!大王被擒了!” “啊?” 韩王信大吃一惊,暗道怎么回事?休屠王不是在后方吗?秦军怎么可能攻入休屠泽?莫非是浑邪王被擒了?一定是的!浑邪王没有来支援自己,一定是被擒了! 转瞬之间,韩王信就乱了方寸,竟无心再战。 “滚——!” 只见他大吼一声,奋力击退大虎和灌婴,便拨转马头,连连刺倒围上来的十几名秦军,朗声高喊:“撤!快撤!” “呜呜呜呜~~~” 韩王信喊声响起的片刻,匈奴传令官就吹起了牛角。 原本正与秦军战得难分难解的匈奴军,此刻听到撤退的命令,一下子慌了神,被秦军杀得措手不及。 所谓兵败如山倒,此刻的匈奴军,狼狈地就像麦田里遭受龙卷风的麦子,一片一片的倒下,场面及其壮观。 而与此同时,浑邪王所部则兴奋地收拾战场,虽然没有捉住秦将吴广,但秦军丢了一地的战利品,可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哈哈哈,胆小如鼠的秦军,我们赢啦!” 浑邪王骑在战马上,兴奋地挥舞手中的金刀,然后缓缓策马来到一根秦军旗帜前,一刀将其斩下。 只是一瞬间,整片战场就响起了浑邪王部下的鬼哭狼嚎之声。 “跺跺跺” 正当浑邪王志得意满的时候,一名骑兵从远处奔来,慌慌张张的禀报道:“启禀大王,韩王信大败,正朝我军这边撤来!” “哼!无能的中原人!” 浑邪王不屑地冷哼一声,摆手道:“走,去接应他!”(本章完) 通知一下 今天更新可能有点晚。在外面办事情,还没有回来。 但肯定会更新的哈。 另外,推荐一个朋友的新书,喜欢的可以收藏,追读哈。 书名《大秦:谁让他来救朕的!》 简介: 少年穿越成了荆轲的私生子,为了不让荆轲走上刺秦的老路,毅然来到秦国拯救荆轲。 哪曾想,他竟阴差阳错的将秦王认作了亲爹。 荆俊:“爹,您可千万别刺杀秦王,搞什么图穷匕见啊!” 嬴政:“......” 荆俊:“爹,等秦国灭了六国,咱们再坐收渔人之利,做大做强!” 嬴政:“......” 荆俊:“爹,六国灭了,始皇帝的死期不远了!” 嬴政:“......谁让他来救朕的?!” 《大秦从挖地道开始》通知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二十七章赵昊:我打仗全靠运气吗?【求订阅啊】 深夜。 破损的龙城废墟内,大月氏与羌族组成的联军,正围着篝火背靠着背而睡。 正如赵昊所料,他们确实是被王贲和李信击溃的大月氏部落和羌族部落的残兵败将。 但是,这些残兵败将并没有就此臣服大秦的铁骑,而是在沙托摩的阻止下,远遁匈奴领地。 之前因为赵昊的大迂回战术,导致冒顿不得不收缩防线,将原本布置在边境的部落和军队,全部召集到了腹地,准备一举歼灭赵昊。 而沙托摩组成的联军,便是趁着冒顿收缩防线进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冒顿还没将这些残兵败将放在心上,可随着赵昊不断推进,以及这些残兵败将在匈奴领地的肆意妄为,冒顿不得不开始重视他们。 因为之前与大月氏王和羌王的不愉快经历,让冒顿在大月氏部落和羌族部落的口碑极差,很少人愿意再信任他。 可偏偏沙托摩是个不信邪的人,他觉得自己跟冒顿一样,都是草原上的饿狼,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他也需要冒顿这样的靠山来站稳脚跟。 毕竟他这种自封的大王,在草原上是很难被人认可的。 而且他麾下的联军对他的忠臣度,远没有对部落里的王有忠臣度。 因为沙托摩让这些联军信服的唯二优点就是,实力强,为人豪爽。 这些联军不管如何烧杀抢掠,只要听沙托摩的命令,沙托摩就让他们为所欲为。 就这样,沙托摩为了让麾下获取更多的好处,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主动找到了冒顿。 结果冒顿自然是满心欢喜,承诺给沙托摩大量的黄金布匹,让他配合自己,实行他的计划。 因此,沙托摩抢先赵昊一步,赶到了龙城,并按照冒顿的计划,摧毁了龙城,在龙城等着赵昊军上钩。 若不是赵昊提前发现沙托摩这支军队,并派陈平独自去探营,还真有可能如沙托摩说的那般,把他们当做王贲和李信收复的异族友军。 毕竟除了友军,谁会去攻打匈奴的龙城?总不可能是冒顿派人去打的吧? 除非冒顿疯了!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冒顿确实‘疯了’。 他真的派人摧毁了自己的老巢。 若非了解冒顿的狠辣,赵昊还真不一定相信这是匈奴大单于做出来的事。 要知道,匈奴建国上百年,龙城就存在了上百年,这百余年时间里,龙城从未遭到过破坏,别说中原敌军,就连匈奴内斗,都没破坏过龙城。 由此可知,龙城在匈奴人心中是何等的地位。 “呼” 深吸一口气,赵昊借着月光,举起望远镜看了眼龙城废墟。 他发现这群所谓的联军,根本不像真正的联军,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难怪会被冒顿利用。 其实,赵昊之所以这么想,主要还是高估了他们。 这些大月氏人和羌族人聚集起来的军队,他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就跟莫浑王他们一样,平时基本都在领地里从事生产,遇到打仗时,才披甲上阵。 就算沦落为残兵败将,也顶多干一些拦路抢劫的勾当,确实不能跟正规军相比。 不过,他们在部落里的时候,还是会安排人日夜守候的。 但这里是龙城,他们自诩自己是一支突然出现在秦军背后的奇兵,满脑子想的都是事成之后分多少财帛,到时候用这些财帛换取多少粮食和女人,哪里还会布置人巡逻守候。 “夜袭行军,有喧嚣者,斩!” 赵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回望身后的众将,下达了命令。 众将不敢怠慢,立刻以主将的身份,向下传达赵昊的命令,将士们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纷纷调理好自己的战马。 夜晚的风声,掩盖了秦军骑兵的脚步声,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龙城废墟外。 此时,蛮夷联军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虽然根据陈平的估算,这支军队有七八千人,但这其中不止有骑兵,还有步兵。 因为要赶在赵昊他们来龙城之前,率先抵达龙城,并摧毁龙城,沙托摩军一点也不敢耽搁,一路都是急行军状态。 而相对于那些骑兵,其他步兵都是跑着前进的,这一路跑来也累得够呛,大家睡的沉也很正常。 以至于赵昊军冲入城内,他们才揉拭着惺惺睡眼,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陈胜和灌婴各领了四百人,从不同方向冲入,将篝火旁刚刚站起来的蛮夷联军像训练刺靶一样捅破了他们的咽喉。 一阵骚乱过后,终于有蛮夷联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发出呜呜地呐喊声:“打劫了!山贼来打劫了!弟兄们,快给我杀呀!”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走哪都忘不了老本行。 他们还以为自己在过流浪的打劫生涯,不是打劫别人,就是别人打劫自己。 毕竟这种事,他们之前也没少遇到。 若非沙托摩将他们聚集起来,他们就是一群只知道打劫的流匪。 只见蛮夷联军们听到呐喊,纷纷抄起身边的武器,想要反抗。 可是面对秦军这样的精锐部队,他们的反应明显慢了许多,在骑兵的冲击之下,不到片刻就乱作一团,各自为战。 而秦军骑兵最擅长的就是各自为战,根本不需要陈胜和二虎下令,他们麾下的骑兵便默契的化整为零,五人一组,朝着每一处的篝火杀了过去。 被惊醒的沙托摩,反应很快,大踏步的冲向了自己战马,然后跳了上去,吼道:“杀了这群山賊,让他们见识我羌月军的厉害!” 或许是被之前的喊声误导,沙托摩也认为这些秦军是反劫掠他们的山贼。 只见他右手抽出腰间双弓,同时拿出两枚箭矢,就这样一手握着双弓,一手拉弦,‘嗖嗖’地两声飞出了两枚箭矢。 他的力量非常强大,射出的箭矢,犹如闪电一般刺中两名秦军骑兵后,两名秦军骑兵直接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拖拽下了马。 先不说沙托摩的箭技有多厉害,就说这一手双弓同射的本领,在蛮夷部落,甚至秦军当中,都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刷刷刷!” 射落两名秦军骑兵后,沙托摩没有任何迟疑,又连续放了三次箭,箭无虚发,精准的射翻了六名秦军骑兵。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一队秦军骑兵立刻朝着沙托摩这边冲了过来。 沙托摩见状,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说完,当即将双弓压在马背,然后抄起顺手的铁蒺藜骨朵,硬扛着五名秦军骑兵的围攻,跟他们打得有来有往。 这些秦军骑兵可不是普通的秦军骑兵,能保护赵昊的秦军骑兵,基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般敌军将领在他们的围攻之下,都很难讨到便宜,甚至被围杀。 如今沙托摩以一敌五,且不落下风,可见沙托摩此人的厉害。 当然,若论武艺来说,沙托摩的武艺并不算很强。 他强的主要是力量。 除了靠着惊人的箭技,箭无虚发,还有就是他手中的铁蒺藜骨朵。 这个铁蒺藜骨朵,看起来跟狼牙棒差不多,挥舞起来,恶风阵阵,在一名秦军骑兵的胸膛拍打之后,这名秦军骑兵的胸膛当即塌陷一片,然后瞬间倒地吐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就在沙托摩拍倒一名秦军骑兵的时候,也为其他秦军骑兵换来了进攻的机会。 只见一名秦军骑兵从背后发枪,‘噗’的一声刺进了沙托摩的后背,紧接着鲜血‘噗’的又从皮肤内迸射而出,却没有像之前那位秦军骑兵那样落马倒地。 不得不说,这沙托摩真的有些皮糙肉厚。 他就跟没事人一样扭头凶狠的看着那名刺中他的秦军骑兵,再一次挥动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将他拍飞了出去。 最后,五人小组以命中沙托摩三枪为代价,全部被他拍倒在地。 作为部落首领的沙托摩尚且战斗得如此狼狈,可想而知,其他蛮夷联军面对这群精锐的秦军,该如何应对? 怕也只能接受着被屠戮的命运了。 “兄弟们!先把这个骑大黄马的蛮夷首领给挑翻了!” 在一名秦军百夫长的吆喝下,很快又有四队人马闻声而动。 只是片刻,沙托摩四周就围满了将近二十名秦军骑兵。 二十人的围攻之下,除非是项羽这等当世天花板级别的猛将,否则很难有人能在二十人的围攻之下,来去自如。 “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拍打声响起,沙托摩在血雾弥漫的篝火旁,接连砸翻了靠近自己的六名秦军骑兵。 但他自己也身中二十余枪,鲜血的流淌使得他的气力如同被一个深渊吸走,渐渐的眼前开始模糊。 很快,在秦军骑兵不惜代价的连番冲击下,他最后甚至都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王可真是如有神助啊,竟然能在赶路的时候遇上了冒顿请来的援军。” 在城外山头上观战的陈平,尽情的喝着沙托摩送给他的酒,话里有话的笑道:“他们这支兵马太容易被忽视了,我敢肯定,隐藏起来的冒顿还在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赵昊的身旁此时除了蔡赐和陈平外,还有扶苏,以及二十名秦军贴身护卫着。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扭头看着陈平,道:“你在暗示我打仗靠运气呢,还是想说,今天要不是你去探明了他们的情况,我就要吃大亏了?” “属下不敢。” 陈平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笑道:“属下只是在想,大王真的要对这群人赶尽杀绝吗?”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你的意思是?” “沙托摩既然想混进咱们军营,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咱们何不遂了他的愿,让咱们乱起来?” “这” “反正咱们现在也找不到冒顿的踪迹,不是么?” “对啊!” 赵昊一拍额头,瞬间明白了陈平的想法,暗到这家伙还真是计谋百出,好一个将计就计。 “昊弟!那个沙托摩好像倒下了!” 说话间,扶苏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提醒赵昊。 赵昊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朝蔡赐下令:“蔡赐,赶快鸣金收兵!” “大王且慢!” 正当蔡赐准备去传令的时候,陈平再次开口阻止了赵昊,道:“不用鸣金收兵,留几个报信的活口就行,咱们只需穿着那群蛮夷联军的衣服,在营地里折腾一通,保证冒顿上钩” “哈哈哈,也好!” 赵昊恍然大笑,随即再次朝蔡赐道:“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听懂了就去做!” “诺!” 很快,蔡赐就冲下了山坡,朝着龙城废墟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 隐藏在余吾河下游某处山谷里的冒顿,正召集部下商议对战秦军的计划。 此时,冒顿坐在主位,右谷蠡王伊稚卢率先开口道:“据探子来报,沙托摩军已经攻破了龙城,此时正驻扎在龙城,等候赵昊军的到来,而我们,只需要等沙托摩搅乱赵昊军,便能出奇制胜!” “那个沙托摩,真的能信吗?我看此人并非什么忠诚的勇士!”左骨都侯阿利突狐保持怀疑地说道。 右谷蠡王嗤笑道:“无非是一只贪得无厌的丧家之犬罢了,只需给他点好处,他就会把自己当成草原上的狼,跑来跟我们谈条件,只可惜,整个草原,只有我匈奴才是狼!” “不错!” 冒顿笑着附和道:“本单于若非迫于无奈,岂会被区区一条丧家之犬打劫?他若能老老实实的按照本单于的计划行事,本单于不介意给他一点好处,他若心怀不轨,我草原的勇士可以把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哈哈哈——” 众匈奴哄然大笑。 片刻,又听左谷蠡王沉声道:“左贤王那边怎么迟迟没有消息,就连稽粥王子和猎骄靡,都已经很久没传消息来了,莫非他们已经被秦军剿灭了?还是.”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冒顿麾下,包括冒顿本人都收敛了笑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大单于,我” “启禀大单于,稽粥王子传来密信!” 正当左谷蠡王想要解释的时候,穹庐外忽地传来禀报。(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两条退路?上帝之鞭?【求订阅啊】 “大单于,稽粥王子怎么说?” 匈奴众将见冒顿阅读完手中的密信,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这封信是稽粥派人送来的,但既然是密信,肯定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非常想知道信里的内容。 毕竟稽粥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左贤王部落。 尽管左贤王的地位在匈奴只能排第三,但冒顿篡夺头曼的单于之位后,并没有立太子,也就是右贤王一位是悬空的。 而冒顿手下的兵马,相当于集合了右贤王部落的兵力。 也就是说,左贤王名义上只排第三,实际上排第二。 如果稽粥信里的内容是好消息,冒顿不可能是这样的状态,所以稽粥信里的消息,肯定不是好消息。 至于有多不好,众人心里也只能揣揣不安了。 可是,冒顿并没有回应众人的不安,而是缓缓收起密信,淡淡地说道:“稽粥在信里告诉了寡人两件事,一件是猎骄靡与秦军交战,中了埋伏,那韩信仿佛草原上的兔子,狡滑无比,导致猎骄靡身受重伤,至今还没有痊愈!” “啊?” 众将满脸诧异,却没一人开口。 这时,冒顿扫视了众将一眼,忽地展颜一笑:“这第二件是,寡人的女儿乌日娜怀孕了,是那个秦国大臣的。现在那个秦国大臣对咱们匈奴死心塌地,时常帮稽粥出谋划策,击退秦军!” “这” 众将闻言,互相对视,依旧没有开口。 不知怎么的,他们总觉得冒顿大单于还有一件没告诉他们,否则冒顿大单于不会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 但冒顿大单于不说,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祈祷不是什么坏事。 否则即将到来的匈奴与秦军的决战,怕是一片迷惘。 “大单于,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秦王昊,其他的先不用管,只要收拾了秦王昊,我们便可以跟稽粥王子合兵,到时再作计较也不迟!” 就在众将沉默不语,冒顿略显尴尬的时候,角落里一名中原将领站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 冒顿微微一愣,不由循声望去:“赵信,你有什么想法?” “回大单于,如今沙托摩已然按照大单于的计划,攻破了龙城,坐等秦王昊上钩,但是,在下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沙托摩那边传来的消息,得主动跟沙托摩联系,保持信息一致,否则沙托摩那里情况有变,我们也会陷入困局!” “这” 冒顿听到赵信的话,稍作迟疑,然后环顾众将道:“你们也不用为稽粥的事情多想,那边没什么大问题,正如赵信所言,我们当务之急是击败秦王昊!” 说着,扭头看向伊稚卢,沉声道:“伊稚卢,沙托摩是你接引来的,就由你派人与他联系吧,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让秦军察觉到异常!” “好!我这就派人去联系!”伊稚卢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便转身离开了穹庐。 而冒顿在目送伊稚卢离开穹庐后,也没有再商议下去的兴致,便摆手示意众将离开。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阿利突狐和赵信留下!” “这” 众匈奴将领互相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陆续出了穹庐。 等穹庐里只剩下左骨都侯阿利突狐和赵信二人时,冒顿才阴沉着脸说道:“你们是寡人最信任的部下,现在寡人告诉你们一件事,希望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替寡人想一想后路,如果这一战败北,寡人应该何去何从?” “啊?这” 阿利突狐和赵信纷纷一惊,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冒顿一脸严肃地道;“稽粥传来的密信还有一事,寡人没敢告诉众将,那就是左贤王有意投降秦人!” “什么?!” 阿利突狐和赵信心头大震。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左贤王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背叛大单于,背叛匈奴。 但是,冒顿对左贤王的背叛似乎并不怎么意外,只是平静地诉说道:“从寡人杀死父亲的时候,左贤王与寡人的心就背道而驰了,虽然他依旧听从寡人的命令,但寡人知道,他并不服寡人,所以寡人将他派去了东胡部落的领地,就是不想寡人身边随时存在一个反叛者!” “匈奴在寡人手上壮大,寡人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左贤王虽然不服寡人,但寡人只有他这么一个兄弟.” “可惜,寡人还是高估了左贤王的血性,他跟父亲一样胆小怯懦!” 说到这里,冒顿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语气阴狠地道:“寡人想要你们协助寡人,杀了左贤王,让寡人的儿子取代他!” “这” 阿利突狐与赵信顿时一眼,道:“这要如何协助大单于,还请大单于明示?” “左骨都侯可知耶律铁狼是如何背叛寡人的?”冒顿面无表情地反问阿利突狐道。 阿利突狐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却听冒顿平静而又淡漠地道:“因为耶律铁狼手中有一座琉璃天狼!” “琉璃天狼?这不是我族的圣物吗?” “是的!琉璃天狼是我族的圣物,也是我族大单于的传位信物!” “那耶律铁狼手中怎么会有我族圣物?” “虽然寡人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但想来应该跟秦王昊有关!” “这” 阿利突狐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他不止一次听人提起那位秦王昊的神奇。 只是,再怎么神奇也终归是凡人,他不可能凭空捏造一件圣物吧? 就在阿利突狐陷入语塞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信皱眉道:“大单于的意思是,让我们带着您手中的耶律天狼去左贤王部?” “呵呵,都说中原人脑子好使,你赵信是寡人见过最聪明的!” 冒顿笑着调侃了一句赵信,又点头道:“不错,寡人确实想你们将寡人手中的琉璃天狼带去给左贤王,看看他是愿意当秦人的狗,还是当匈奴的大单于!” “不是,大单于的意思是,要传位给左贤王?”阿利突狐有些吃惊地问道。 冒顿看了阿利突狐一眼,又看了眼赵信,笑道:“如果他有那个胆子,寡人也不介意将大单于之位传给他,关键是,他有吗?” “这” 阿利突狐面露迟疑之色。 他跟左贤望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草原儿郎,自然了解左贤王的脾性。 左贤王如果心里有那个位置,恐怕都轮不到冒顿去强。 而正因为左贤王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冒顿才放任他在东胡故地自行发展。 “那大单于这样做的目的,是率先搅乱左贤王部吗?让他无法投降秦人?”赵信继续追问道。 冒顿意味深长地笑道:“耶律铁狼自以为手中那个琉璃天狼是真的,便想策反左贤王部落的耶律家族,如果寡人的耶律铁狼出现在左贤王部落你,你说耶律家族会怎样?” “这” 赵信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冒顿的计划。 到时候,别说左贤王想投降秦人了,能不能继续领导麾下的部落首领都成问题。 毕竟耶律家族早就想取代挛鞮家族了,因为耶律家族在百年前便是大单于家族。 是挛鞮家族的人偷走了匈奴的圣物,才崛起统一匈奴各部的。 一旦耶律家族提前得到琉璃天狼,肯定会重新燃起早已压抑百年的野心。 而冒顿什么都没做,便破坏了耶律铁狼和左贤王的计划。 想到这里,赵信一脸佩服的朝冒顿拱手:“末将愿代大单于走一趟!” “好!” 冒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阿利突狐:“左骨都侯呢?” “我” 阿利突狐犹豫了一下,依旧有些不解的追问冒顿:“大单于没有圣物,真的可以吗?” “哼!” 冒顿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冒顿统一匈奴,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圣物,我靠的是我自己!” “如果有一天,草原出现一位比我冒顿更厉害的雄主,我冒顿甘愿替他牵马!就算他没有所谓的圣物!” “这” 阿利突狐语塞,却没有犹豫太久,当即朝冒顿行礼道:“愿誓死追随大单于,完成大单于的使命!” “好!寡人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妻儿老小,等着你们归来!” 这话有明显的威胁之意了,但阿利突狐和赵信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冒顿不这样做,他就不是冒顿了。 稍微沉默,却听冒顿又道:“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现在来谈谈万一战败的后事,我大匈奴该何去何从?” “这” 阿利突狐和赵信对视一眼,后者微微沉吟,便将目光落在地图上。 隔了半晌才听赵昊信道:“不瞒大单于,这件事在下很早之前就想过,如果我大匈奴真的事不可为,该如何寻找后路!” “说来听听!” “是,大单于!” 赵信对冒顿拱了拱手,接着道; “据面前的形式来看,一旦我大匈奴战败无法挽回,我大匈奴有两条后路可选; 一条是向西,退到西域诸国,那里有不错的发展空间,我们可以掠夺西域诸国的财物,进行补给,壮大,再反杀回草原。” “嗯!” 冒顿点了点头,颇为认可地道:“西域诸国确实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是个不错的退路!” “只是有一点寡人不太喜欢,那就是很热,没有草原舒服” “不是,那万一秦人又追到西域诸国来了呢?”阿利突狐冷不防地插嘴道:“我们要联合西域诸国共同对付秦人吗?” “这” 冒顿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心说前脚劫掠了别人,后脚还怎么联合别人? 但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赵信。 只见赵信略微沉吟,便道:“如果秦人又追到了西域诸国,我们也不用跟他们作战,继续向西,穿过西域诸国,到更远的地方去,我就不信秦人会继续追!” “呵呵。” 阿利突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还是说说第二条路吧!” “对,说第二条路!”冒顿似乎也不想被人像丧家之犬那样追,连忙跟着阿利突狐转移话题。 赵信倒没有多想,又接着道:“这第二条退路,便是一路向北,进入雪山腹地,那里是一片荒芜的冰原,秦人不敢追击我们!” “荒芜的冰原?” 冒顿皱眉,有些不悦地道:“纵使没有秦人追击,我们也要冻死在里面,这如何能行?” “可是,目前最合适的两条退路,只有这两个选择。”赵信苦笑着说道。 “那就不选了,先打了再说!”冒顿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道。 他之所以想提前考虑后路,还是因为左贤王的背叛,但现在赵信提出的两条路都不是很好,他干脆就不考虑后路了。 反正现在还没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就这样,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清晨。 作为匈奴情报负责人的右谷蠡王,第一个冲进了冒顿穹庐,满脸兴奋地道;“大单于!好消息,沙托摩部成功混进了秦王昊军营!” “哦?” 刚刚洗漱完,正在喝马奶酒,吃羊肉的冒顿,眼睛大亮,不由从胡凳上站了起来:“你真的看见沙托摩部混进秦王昊军营了?” “是的!我的人亲眼看见沙托摩的人在秦军军营里出没,在秦军军营里点燃篝火,似乎在庆祝!” “这么说来,秦王昊已经相信了沙托摩是他的友军?” “没错!” 伊稚卢点头道;“我的人还看见沙托摩进了秦王昊的军帐,两人通宵达旦的畅聊喝酒,中军大帐里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声音,想必两人玩得很开心!” “而以我对秦王昊的了解,除非秦军获得大胜,他不会如此放纵自己!” “这么说来,他是相信了沙托摩攻破龙城,为秦军立了大功,特意犒赏沙托摩跟他同乐的?”冒顿兴奋地拍打着膝盖。 伊稚卢笑道:“如此看来,大单于不必再考虑其他了,咱们就趁着今晚天黑,直取秦军大营!” “不是要等他们先乱起来吗?” “今晚我就给沙托摩发信号,保证秦军大营提前乱起来,咱们坐收渔人之利!” “好!兵贵神速,传令下去,子时出兵!”冒顿当机立断道。(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没人比我更适合掌控这个国家的命运【求订阅啊】 展翅而飞的苍鹰俯瞰着龙城废墟,苍茫的山丘与寒冷的余吾河连成了一条线,蜿蜒东西,而在这一条线上,如同睁开了一只眼,透着晶莹的泪光。 唼! 苍鹰收翅而下,俯冲向这神秘的眼,白云散去,视野越发清晰。这是一座庞大的军营,足以容纳十余万人之多,联绵的帐篷,就像并排冒出的蘑菇,一眼望去,仿佛看不见尽头。 一群群马匹,一个个人出现在鹰眼之中,人马多得,从军营的西面延伸到北面,在河边的草场中,还有无数的牛羊。 风吹草动,苍鹰盘旋,只是一瞬间,它便俯冲而下,对着牛羊群中一只才出生不到十天的羔羊而去。 咩咩~~ 似乎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似乎是周围的羊群开始闪躲,羔羊抬起了头,然后慌张的叫了一声,就感觉身体一沉。 “还想来我的碗里抢食!找死!” 原本正在羊群边散步的赵昊,突然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枪,抬手便朝苍鹰开了一枪。 嘭! 一声巨响之后,苍鹰顿时受惊,下意识松开羔羊,想要震动翅膀起飞,便感觉翅膀骤然一轻,盘旋着坠落而下。 “大王威武!” 灌婴笑呵呵着上前恭维。 休屠王、莫浑王、涂山王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暗暗吃惊。 别看赵昊现在只有十七八岁,也不在战场上拼杀,但它依旧是强大的而不可战胜的。 他手中的火器,远超这个时代的所有武器,非刀箭能比。 赵昊收起火枪,看着二虎策马去捡那只苍鹰,微微一笑,随即转头看向匈奴众将,道:“你们匈奴的大单于也有这本事吗?” 涂山王看着年纪轻轻的赵昊,微微摇头:“匈奴的大单于没有火器,无法跟大王比较,但匈奴的子民视天上的苍鹰为神鸟,不会射杀它们!” 赵昊冷笑,这是绕着弯说自己胜之不武么:“我听说,冒顿制作了一种叫‘鸣镝’的响箭,训练他的部下射箭,首先射他的爱马,然后是他的阕氏,最后是他父亲。一个连父亲都会射杀的人,你们为何会效忠他?” “这” 涂山王语塞。 倒不是他不能回答赵昊,而是他们匈奴本来就是以强者为尊的,冒顿杀了自己父亲,虽然有些可耻,但确实带领他们走向了辉煌。 当然,如今也正在带领他们走向毁灭。 但他依旧不能回答赵昊这个问题,因为赵昊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是个陷阱。 他知道中原人对异族的忌惮,如果他说因为冒顿很强,那他们这些降将随时都可能反叛,以赵昊的秉性,肯定不会留他们。 如果他说因为冒顿逼他们的,那现在赵昊不也是逼他们投降的吗?既然都是被逼的,那也有可能反叛。 所以,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是没有答案的。 “大王,我们现在是您的部下,不管你给我们下达什么命令,我们都会执行,永远效忠于您!” 眼见涂山王被赵昊问得愣在当场,气氛变得有些肃杀,休屠王连忙站出来表忠心。 赵昊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帮涂山王解围就怪罪他,而是哈哈大笑道:“说永远太久,只看朝夕!” “本王现在就命令你们,穿上沙托摩部下的衣服,在营地里穿梭,不可开口说话,晚上继续昨晚的欢庆,但有一人替冒顿通风报信,全部坑杀!” “这” 众匈奴王互相对视,不由心头一紧,连忙道:“属下遵命!” “好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说完这话,赵昊便摆了摆手,打发走了这些匈奴王。 当牧场只剩下赵昊和一众秦军将领的时候,二虎从远处跑了回来,笑呵呵地道:“大王好枪法,刚刚打中这支苍鹰的膀肩,他是被吓下来的!” “呵!” 赵昊笑了一下,歪头道:“这么说,他还没死?” “没死,就受了点惊吓!我可以养它吗?” “养它干嘛?又不能替你飞鹰传书!” “嘿嘿,就是玩!” “.” 赵昊抬手扶额,不理这个憨憨,又扭头看向陈平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冒顿的人应该知道消息了,想必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平拱手说道。 赵昊皱了皱眉,又道:“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诺!” 另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冒顿大军离秦军大营越来越近,但他们却没有急于赶路,而是在距离秦军大营二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等待天黑。 他们相信二十里的距离,足够他们深夜奔袭秦营,杀赵昊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冒顿此次出征,比如一直跟伊稚卢不对付的左谷蠡王,此刻正劝说冒顿谨慎此次行动。 “大单于,秦王昊一向以诡诈著称,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沙托摩骗了,这合理吗?我觉得此事有诈,当谨慎才是!” “这” “大单于,涂山王是我的妹夫,要不我派人暗中联系他,打探一下秦军营地的真实情况,再做定夺,如何?”左谷蠡王真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冒顿。 冒顿有些犹豫,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伊稚卢,他说不清自己是寻求伊稚卢的支持,还是回避左谷蠡王的诘问。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怕别人说他杀父夺位,就怕自己领导的匈奴走向覆灭。 而这一战,不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对整个匈奴族群来说,都生死攸关。 他的意志没有当初杀父夺位,以及将阕氏送给东胡王,最后反杀东胡王那么坚定了。 对于大单于的弱点,最了解的莫过于伊稚卢了。 他已经被战争灼热的野心绝不允许大单于有任何的动摇和彷徨。 他用讥讽的眼瞥了瞥冒顿,高声道:“羔羊混进了狼群,永远成不了狼,它只能是狼口中的美餐,怎么可能对狼发号施令,莫非大单于想变成一只畏首畏尾的羔羊吗?” “放肆!” 冒顿被伊稚卢这话激怒了,一鞭子抽在他身上,然后大吼一声‘滚出去’,就直接无视了左谷蠡王的劝解,进了穹庐。 他怎么会不知道左谷蠡王的好心呢?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赵昊不可能再给他多余的时间了。 不管这消息是否准确,他都需要跟赵昊打这一仗。 只有打了,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当然,左谷蠡王的建议,他还是会听的,只是不想在伊稚卢等将领面前表现得谨小慎微。 他是带领匈奴崛起的大单于,当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才是。 而被冒顿抽了一鞭子的伊稚卢,并没有因为此事怨恨冒顿,反而内心窃喜。 因为自己的言论,冒顿并没有听从左谷蠡王的话,停止此次行动。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此时,伊稚卢正走在密林的小路上,他浓密的长发顺着脖颈直垂在腰间,看背影不像个匈奴汉子,倒像个粗旷的女人,一只巨大的银色耳环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白色的光芒,那爽深邃的眼睛逐渐透露出野性和残忍。 一名士兵从他身边路过,向他问候,他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便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因为他此刻的心思全部集中到了另一件事之上。 之前冒顿收到的密信,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左贤王准备投降秦人,稽粥王子也已经独木难支,冒顿现在可以说后继无人了。 这使得伊稚卢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他觉得匈奴是时候迎来一个新的雄主了。 虽然冒顿之前做的那些事很伟大,但他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旦他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匈奴的未来该由谁来带领? 难道是那几个只知道盯着漂亮女人的废物王子? 不! 不可能!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掌控这个国家的命运。 但是,他不想学冒顿那样凭借残忍的刺杀而登上王位。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一个机会,要借助秦人的手,取下冒顿的首级。 那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上单于之位。 而沙托摩的出现,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机会。 狡黠的伊稚卢从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过沙托摩。 可是,他需要冒顿对沙托摩产生信任,觉得沙托摩就是一个贪婪且自大的蠢货。 这样一来,对于自信无比的冒顿来说,沙托摩根本无足为虑,只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战役中有巨大的回旋余地,胜了,他可以借着沙托摩在匈奴各部中获得影响,就算稽粥回来继承王位,自己也是匈奴部族中权力最大的左贤王。 可是若失败了,那就更好了,他就完全有理由让冒顿交出权柄,因为冒顿带领的匈奴失败了,这样一位君主,还有什么资格继续领导匈奴? 当然,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冒顿死在了乱军之中,这样他就可以集结所有部落,把仇恨集中在秦人身上,从而顺利的接过权柄。 至于稽粥和左贤王,两个叛徒而已,凭什么跟自己争位? “哼!” 伊稚卢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声,然后随手折断路边的树枝,笑了。 他加快脚步,因为他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召集心腹,商议自己的计划。 不过,伊稚卢没想到的是,在他踏出冒顿穹庐的下一刻,左谷蠡王也随之出来了。 此时正死死的盯着他,直到他的身影融入绿色深处,才收回目光,冷冷一笑。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开始变暗了,冒顿大军再次踏上了行军的路程。 “大单于” 骑马在冒顿右侧的赵信,忽然蹙眉喊了一声。 冒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道:“将军有话要说?” “大单于,我们再往前走就是秦军营地了,臣请大单于小心一些,不可贸然前进!” “为什么?” “大单于有没有想过,自我军二十万大军出营以来,一路上看到的只有牛羊,没有牧民,这不是很奇怪吗?”赵信疑惑地说道。 伊稚卢笑了:“哈哈哈!大单于早就严令,不得与沿途的秦军纠缠,这不是很正常么?” “是啊!右谷蠡王说的对,寡人确实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冒顿附和着说道。 虽然他没有跟伊稚卢那样嘲笑赵信,但确实对赵信不知自己的命令有些奇怪。 然而,左谷蠡王却策马走了过来,接过话题道:“大单于,即便我们接到了你的命令,但秦军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即便秦军没有动静,百姓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还有,龙城附近的百姓一直处于战争的阴影中,可我们看到的百姓,好像都没拿战争当回事,一个个心平气和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大单于想想,这正常吗?” “是啊大单于!” 左骨都侯阿利突狐也附和道:“虽然臣与赵信将军会按照大单于的命令执行任务,但臣家族世代忠于大单于,不想臣回来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听到这话,冒顿狭长的眼睛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从牙缝中发出一道声响:“此事寡人要好好想想,大军先停下来!” “大单于!”伊稚卢开口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冒顿直接挥手打断了伊稚卢:“你住口!” 只见他抬手揉着眉心,一边思索,一边沉重的呼吸着,割了片刻才一拍额头道:“沙托摩那个蠢货连寡人都骗不了,怎么可能骗得了赵昊那小子,我明白了!这一定是秦人的诱敌之计!” “大单于圣明!我怀疑秦军在营地周围已经设好了伏兵!”左谷蠡王连忙道。 “那依左谷蠡王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臣以为,在没有弄清楚秦军大营真实情况之前,不可冒进,我们还需进一步探查秦军虚实。待一切清楚之后,再行动不迟!” 话音落下,左谷蠡王又朝冒顿抬手道:“大单于请借一步说话!” “嗯?” 冒顿眉头一皱,但也没有拒绝,直接策马跟着左谷蠡王去了几十米的地方。 两人低语了几句之后,冒顿的眉头便缓缓展开了。 “好!此事就交由左谷蠡王来办!” 很快,停止前进的命令迅速传达到匈奴各部。 伊稚卢顿时犹如高空坠地般失落,心说这是怎么了? 刚刚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又停止前进了,那个该死的左谷蠡王跟大单于说了什么!?(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冒顿大单于VS秦王昊【求订阅啊】 是夜! 冒顿单于罕见地举行了篝火晚会,不禁让士兵们在大战前放松了,也让将领们提起得到了释放。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很不合理的。 但冒顿的命令,几乎没人敢违抗。 一场难得的篝火晚会持续到深夜才堪堪结束,至此原本被大战氛围笼罩的匈奴军,睡了一个很好的美梦。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睡了,至少组织这场篝火晚会的冒顿,以及今日在行军途中阻止冒顿的左谷蠡王,他们两人都没有睡。 此时此刻,两人趁着众将酒醉散场,单独凑在一起密谋。 却听左谷蠡王低声道:“大单于,据涂山王那边传来的消息,沙托摩很有可能是骗我们的!” “涂山王投靠了秦王昊,你怎么确定他的话是真的?”冒顿皱眉质疑道。 左谷蠡王笑道;“我不用确定他的话是否是真的,我只需要知道,沙托摩在抵达龙城之前,是否经过了他的领地” “这” 冒顿迟疑了一下,又道:“那你确定了吗?” “确定了!但还要去求证一下,再做决断!”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求证?” “就在今晚子时!” “好!寡人等你消息,暂时先按兵不动!” 话音落下,左谷蠡王便离开了军帐。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渐渐沉了下去,天却忽然变得更黑了。 在这黑沉沉的夜色中,庞大的匈奴军营,数以万计的帐篷,都是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多少灯火。 倒有一些因为酒醉响起的梦话,以及呼噜声。 忽然间,冒顿所在的单于帐,一条黑影便如一阵轻灵地风儿一般从穹庐飘过,直扑冒顿的豪华大帐。 “咻!咻!” 黑夜里两声极其轻微的声音传来,在冒顿帐前守护的侍卫,直感觉自己脖颈一冷,便失去了所有知觉,很快神智不清地倒在了黑影身上,被缓缓放在草地上。 紧接着,黑影又将其托到隐蔽的草丛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穹庐的帐帘,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账内黑沉沉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黑影虽然久经训练,但也只能模糊的看到床榻上有个人影,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呼噜声。 黑影悄悄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轻轻接近冒顿所在的床榻,正当他准备持刀行刺的时候,脚下忽地碰到了什么,帐内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黑影大吃一惊,便猛地持刀刺向冒顿床榻。 冒顿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所以睡觉的时候也十分警觉,猛然听到自己布置的铃铛声,本能的向床榻一边躲闪,然后就感觉有人用刀扎进了床榻。 “谁!” 冒顿大喝一声,黑影顿时就慌了。 但黑影手中的短刀却因为刚才奋力的一击,直接扎进了床榻三分,根本拔不出来。 如今听到冒顿的喝声,是又怕又惊,果然放弃短刀,朝帐篷外冲去。 “有刺客!” 感觉到黑影正在往外冲,冒顿骤然大吼。 这一吼直接让寂静的营地如炸锅一般沸腾了起来,帐外顿时人影晃动,人声鼎沸:“抓刺客!抓刺客!” 无数脚步声急奔在冒顿帐篷周围。 很快,冒顿就赤裸着上身冲了出来,满脸怒色地道:“给我抓住刺客!要活的!” 与此同时,伊稚卢帐篷里的灯火瞬间被点燃了。 只见他果断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衣,扔到面前的火盆里,然后迅速穿上自己原来的服饰,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军帐。 原本他是不准备采用血腥的手段夺位的,结果左谷蠡王的阻止,让他的计划完全落了空。 这让他不得不兵行险招,实行刺杀计划。 幸亏他反应过快,加上熟悉营地周围的环境,否则今晚怕是功败垂成了。 “大单于,发生了什么事!” 左谷蠡王第一个赶到冒顿身边,朝他询问了情况。 冒顿铁着脸一言不发,只盯着帐外一片纷乱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批匈奴士兵都在寻找刺客的踪影,结果找了半晌都没找到,实在让他忿怒至极。 这时,伊稚卢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忙道;“大单于,我听有人在喊抓刺客,您没事吧?” “哼!” 冒顿冷哼一声,同样没有回答伊稚卢。 伊稚卢又扭头看向左谷蠡王,道:“刺客抓住了吗?” “这不废话吗?” 左谷蠡王白了伊稚卢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喝了很多酒,被人抬回去的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 “我” 伊稚卢张了张嘴,正欲回答,眼角余光顿时感觉到了冒顿头来的疑惑,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心思急转之下怒道:“巴图尔!你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我刺杀的大单于?!”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 “够了!都给寡人消停点!” 眼见两人要在自己面前吵起来,冒顿愤怒的喝止了他们,然后朝左谷蠡王道:“你去忙你的事!” “可是大单于” “这是寡人的命令!” “是,大单于!” 左谷蠡王知道伊稚卢在冒顿心中的地位,也不好继续跟伊稚卢纠缠,便拱手离开了军营。 伊稚卢则主动请缨,带领自己的部下前去捉拿刺客。 就如此,直到第二天早上。 众将才得知冒顿昨晚遇刺了,并下达了进攻余河镇的命令。 虽然在以往的时候,无论是匈奴军,还是秦军,都不会主动攻击这种商人聚集的城镇。 但赵昊上次为了追击沙托摩,将原本身披重甲的重骑兵,改成了快速突进的轻骑兵。 那些影响速度的重甲,则全部被他安排人送到了余河镇。 这就造成原本处于中立区域的余河镇,一下子变成了秦军的军事重镇,里面驻扎着将近一百人的秦军,以及五百人的匈奴俘虏。 当左谷蠡王奉命袭击余河镇的时候,余河镇的秦军以及匈奴俘虏都还没反应过来,特别是两名负责镇守余河镇的尉史,还在睡梦中就被杀了。 整个余河镇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成了左谷蠡王的俘虏。 现在,左谷蠡王坐在帐篷内,冷冷地看着一名秦军军侯,足足有半个时辰。 他知道这种凝视会给人难以想象的压迫感,甚至比用鞭子抽打一个人,更能摧毁这个人的意志。 特别是哪种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不知的状态,几乎能让人破防。 此时此刻,左谷蠡王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名军侯的盔甲,直达他脆弱的心脏。 他看着军侯从宁死不屈,到眼神闪躲,从冷静到慌乱,再到脸色愈发苍白,肌肉越来越僵硬的变化,心里畅快极了。 当一名刀斧手将两名尉史的头颅扔进帐前的时候,军侯只感觉双腿都在发软,最后再也承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哈哈哈!” 看到军侯跪了下去,左谷蠡王瞬间展颜狂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想活命,最好老实交代,沙托摩前几日是否曾从这里路过?” “是是曾路过大王去追他了” “那么,龙城方向可有大战?” “有晚上大王带人袭击了沙托摩” 听到这话,左谷蠡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给我将他压下去!” “是!” 目送军侯被自己的护卫押下去,左谷蠡王几乎不敢迟疑,直接站了起来,朝身边人吩咐道:“本王要立刻去见大单于,将这里的秦军都杀掉!”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帐,直奔冒顿所在的营地。 “大单于!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一切都是秦王昊的阴谋!他早就杀了沙托摩,现在秦军军营里的沙托摩部下,都是他让人假扮的,目的就是引我们偷袭秦营,再伏击我们!” 左谷蠡王来到冒顿营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冒顿听后,一下子跌坐在胡凳下,浑身已是冷汗淋漓了。 隔了许久才听他满是愤慨地道;“赵昊这庶子!果然奸计百出,寡人险些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 “大王,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伊稚卢,是他传递的假消息!” “你说的没错!该死的伊稚卢!” 冒顿听到左谷蠡王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朝外面怒吼:“来人!速速抓住伊稚卢!” 可是已经晚了。 伊稚卢早就带着部下,以抓刺客的名义离开了营地。 正准备离开的赵信和阿利突狐闻讯赶了过来,其余跟着冒顿出征的匈奴将领也闻讯来了。 冒顿没有多言,直接招呼众将一一落座,要左谷蠡王把最新的情况禀报给众将,众将闻之大惊。 “什么!?伊稚卢竟敢做这种事!简直该死啊!” “伊稚卢这个叛徒,大单于对他不薄,我真是看错他了!” “伊稚卢狼子野心,着实该死!我这就去砍了他!” “我也去!” 听到众将纷纷对伊稚卢表达愤狠之信,冒顿虽然也对伊稚卢的背叛怒不可遏,但只能用粗糙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厚实的胸膛上,顿足长啸:“都是寡人轻信了伊稚卢,求胜心切,险些让我大匈奴仅剩的二十万儿郎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之事,错在寡人,寡人现在当着诸位的面,断发谢罪!” 左谷蠡王接过冒顿的断发,挂在身后的剑架子上,他血红的眼睛仿佛有火焰灼烧,怒气从鼻翼间直扑扑地打在众将的脸上。 “都是该死的伊稚卢!他早就知道那是冒顿的奸计,还让我们去进攻秦营!昨晚那起刺杀,估计也跟他有关系!” 说完,左谷蠡王当即拔出佩刀,在手间划出血迹,用舌尖舔舐手上的血迹道:“请大单于允许我去灭了伊稚卢全族,踏平反叛者,以雪吾等被愚弄之耻!”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踏平反叛者!灭伊稚卢全族!” “诸位大王、将军息怒,请稍安勿躁!”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信,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狂怒的激愤,他直接挥手打断了众人,示意他们冷静下来:“伊稚卢固然可恨,但伊稚卢全族不能杀!诸位有没有想过,我大匈奴如今的处境,还适合内讧吗?如果我们灭杀了伊稚卢全族,踏平了反叛者,其余部落虽然会被大单于的权威所震慑,但也会被大单于的残忍所吓到; 一旦我军与秦军开战,陷入持久,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大单于吗?” “将军这么说,莫非是要放过反叛者?” 左谷蠡王抬手制止了赵信:“我们如果不处置反叛者,以后会有更多的部落王挑战大单于的权威,别说秦军还没打来,就是秦军打来了,我们也要及时清理反叛者,否则如何安定军心!” 赵信并不在乎左谷蠡王与伊稚卢的竞争,他在内心瞧不起这个匈奴王的短视和浅薄,也素知他和伊稚卢都不是什么好鸟,都垂涎大单于之位。 他知道,自己虽然是冒顿的心腹,但毕竟是中原人,这种匈奴内部的权力斗争,最好别参与为好。 但现在这种时候,可不是内斗的时候,他必须要站出来说两句肺腑之言。 因为在他心中,除了冒顿,无人能领导匈奴与赵昊作战。 却听他道:“臣素知大王深得单于信任,也在维护单于的威严,但是,大王有没有想过,我们偷袭了余河镇之事,很快会传到秦军耳中,以秦王昊的秉性,恐怕不会在安于跟我们玩阴谋诡计,而是直面我们,开启决战!” “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大王突袭余河镇,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这” 赵信的话音刚刚落下,大帐内便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此时,帐外吹来一阵山风,掀起冒顿的长发,突出他饱满的额头,显现出脑门上突然颤动的青筋—— 那是他思考的样子。 “寡人已经错了一回了,不能再错第二回了,这一次,寡人想要好好跟他打一仗!” 说完这话,冒顿忽地感觉有些好笑,他纵横草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畏缩自己的对手,现在直面对决,倒是如释重负了一般。 “传寡人令!立刻整军布防,静待秦军!!”(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赵昊:先给冒顿来套爽歪歪套餐!【求订阅啊】 原本准备好的伏击,结果等了两天都没有消息,这不禁让赵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连秦军大营中的将领都有些不安。 是有人走露了消息吗? 不! 从进攻沙托摩部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封锁了消息,就是一只飞鸟都很难从这里飞出去! 是沿途的军情发生了变化吗? 不! 大王在营地里演戏的同时,早已命令沿途的各镇史尉,让开大路,让匈奴军长驱直入。 其实,最闹心的还是那些匈奴王们,他们早就向赵昊保证了他们的忠心,如今冒顿大军没有上当,他们理所应当的会被怀疑。 而且他们也知道,就算沙托摩部冒充‘友军’投奔赵昊,赵昊也不可能一直庆祝,所以演戏的时间只能是这两天。 一旦错过这两天,想要再伏击冒顿大军,基本不可能。 他们不得不承认赵昊的能力,但也不会小看冒顿的能力,毕竟那是匈奴百余年第一个统一草原的大单于。 似乎不想再看到军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以及秦军将领时不时投来的不善目光,休屠王叹了口气,率先站出来拱手说道;“大王不觉得眼下这种安静很令人不安吗?” “嗯?” 正在沉思的赵昊,忽地听到休屠王开口,微微一愣,随即环顾了一圈众将,又将目光落在休屠王身上,抬手道:“阁下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这” 休屠王心中迟疑,扭头看了眼涂山王等人,进而又道:“在下虽然一直在焉支山附近,但也曾待在冒顿身边,对冒顿知之较多;焉支山之战,大王虽然胜了,但胜在匈奴内部的混乱,如今要直面冒顿,怕是不能再存有侥幸心理了!” 陈平是最早暗中与休屠王接触的,可现在面对休屠王的言论,还是有些不满,因为这句话似乎在说赵昊打仗靠的是运气。 之前他也有过类似的言论,但以他跟赵昊的关系,赵昊倒不会真的跟他计较。 可休屠王这样说,恐怕无法善了。 果然,休屠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二虎当即就不干了:“区区蛮夷,岂能懂大王的手段?若是再敢说此等不经过脑子的话,休怪我二虎无情!” “阿骨利屠酒后失言!请大王息怒!” 看到赵昊的心腹站出来气势汹汹地呵斥休屠王,莫浑王也不敢端着了,连忙站出来拉扯休屠王,给赵昊道歉。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们这些匈奴王大概摸清了赵昊和他身边的这些人,赵昊其实不会向冒顿那样,动不动就发火。 当然,他要是发起火来,基本就收不住了,但相对与冒顿比起来,还是挺好说话的。 可他身边的这些人就不同了,他们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有的脾气很好,像陈平和蔡赐这些文臣,有的脾气不是很好,像赵杀人,灌婴这样的武将。 但总体来说,秦军这边的将领都比较好相处。 然而,好相处不代表没脾气。 比如休屠王刚刚说的那话,别说赵杀人将军发火,就连他这个跟休屠王同为俘虏的莫浑王,听了都来气。 “阿骨利屠.” 赵昊平静看了眼休屠王,意味深长地道:“你这人呢识时务,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分场合,上次在狼居胥山劝本王不要再深入龙城,跟冒顿决战,本王说你格局小了,如今又说出这番话,是不是觉得本王如那些投奔你们的中原将领那般,会说什么不杀降将?嗯?” “这” 休屠王眼皮一抖,瞬间明白了赵昊话里的意思。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休屠王也不是傻子,当即连连点头道;“多谢大王警醒!” 看他老实了一点,赵昊才沉声道:“本王不得不承认,你很了解冒顿,但本王却想告诉你,你还不了解本王,本王跟你打赌,就算冒顿明知道本王这边有伏兵,依旧会来,你相信吗?” 沙托摩的出现,平心而论,赵昊根本没有料想到这个未知的因素出现,更何况是将计就计,吸引冒顿趁火打劫。 但他相信左贤王那边的情报会很快送到冒顿的手中,从而逼迫冒顿早日跟自己决战,因为冒顿比他更拖不起。 “赌什么?” 休屠王这么问,显然他是不相信冒顿会明知有危险,还一往无前的前来送死。 因为如果把匈奴人比作草原上的狼,冒顿绝对算得上指挥群狼作战的狈。 其狡猾残忍的性格,是不会将自己置于陷阱的。 眼见休屠王愿意跟自己赌,赵昊禁不住会心一笑,道:“若是本王赢了,你给本王用匈奴话,在匈奴俘虏面前,说三个月的秦王昊英明神武,我阿骨利屠愿效犬马之劳,若是本王输了,本王放你离开,甚至可以带着你的部落人马,重新回到焉支山,如何?” “这” 休屠王没想到赵昊跟自己玩这么大,瞬间瞪大眼睛,但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好!大王一诺重山,在下就斗胆跟您赌了!” 他自问对冒顿的了解远超这里的任何人。 就算是跟他同属匈奴王的莫浑王和涂山王,都不一定有他了解冒顿。 毕竟当年射杀头曼单于的冒顿麾下,就有他这一人。 作为曾经的冒顿心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单于? 他秦王昊若是真这么妖孽,自己真心实意的投诚他又何妨? 强者才配领导自己这等草原汉子! “那今夜休息好,明日一早就出发,争取不要让冒顿等久了!” 赵昊露出一抹微笑,呢喃道:“毕竟,我也有nb,只要冒顿发现我的na,那我抛下的诱饵,可就不会浪费了!” 与此同时,冒顿营地。 尽管冒顿定下了要跟赵昊正面碰撞的决议,冒顿麾下的部分将领,依旧不是很看好这次决战。 其中就有劝阻冒顿的中原将领,赵信。 赵信是赵国逃到匈奴的叛将,深得冒顿的信任。 冒顿能统一草原,赵信占有很大的功劳。 其中匈奴有座城池,就是以赵信的名字命名的。 所以,赵信在匈奴的话语权,甚至超过了部分匈奴王。 却听他沉声道:“大单于,中原有兵法,其中有一段很适合现在的大单于。” “哦?”冒顿眉毛一挑,有些好奇地追问:“什么兵法?” 他自幼喜欢中原文化,对中原大地很是向往。 所以他招纳的那些中原将领,是每个部落最多的。 他经常听那些中原将领讲述中原的见闻,以及中原的兵法。 赵信便是其中最了解中原兵法的。 却听赵信道:“兵法有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没等赵信把话说完,冒顿就接口道:“将军的意思寡人明白,此次出战,确实乃寡人怒将愠所致,因此寡人心里十分忐忑。 然,为王者,不可轻易退缩,只可因势利导。你知道我匈奴现在的处境,寡人没那么多时间跟秦人耗了!” “再这样耗下去,恐怕就不止一个伊稚卢了,寡人麾下这些大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个都巴不得寡人的权柄掉落到他们手中!” “寡人需要用这一战,树立威信,你明白吗?” “这” 赵信语塞,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这场仗,对匈奴来说并不是很有利。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劝阻冒顿,帐外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名匈奴斥候急匆匆的跑进大帐,拱手道:“启禀大单于,余河镇方向杀来一支骑兵,他们将余河镇的匈奴勇士全杀光了,包括那些匈奴平民!” “什么!?” 冒顿闻言,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道:“可知是哪支骑兵?是否是赵昊麾下?” “回大王,据在下观看,不是赵昊麾下,倒像是.” “是谁?!” “是右谷蠡王所部.” “伊稚卢?” 冒顿微微一愣,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伊稚卢这个混蛋!他到底要干什么!?” “大单于,这还不是右谷蠡王最疯狂的,最疯狂的是,他将余河镇的匈奴勇士们杀死后,连同那些牧民的牛羊都杀死了,然后全部扔进了余吾河!” “什么!?” 冒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伊稚卢是疯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做? 那余吾河可是王庭附近唯一的水源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冒顿反应了一下,矢口否认道:“伊稚卢就算再想夺位,也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说完,眼睛死死盯着这名斥候,冷冷道:“你可看清楚了?” “小小人所言句句属.啊.” 斥候的话还没有说完,冒顿就拔出腰间的金刀,一刀结果了他,然后狰狞着面目道;“谁敢再祸乱军心,死!” 赵信:“.” 另一边,余河镇附近的一条吾余河支流边。 数百名骑兵驻足在这里,瞭望漂浮在吾余河的牛羊尸体,以及匈奴碎尸。 这时,一名身穿匈奴服饰的骑兵策马来到一名身穿匈奴将领服饰的骑士面前,拱手道:“曹将军,吾等已经按照大王的吩咐,污染了吾余河水,相信冒顿很快就会得知此消息!” “我军饮用的水都储备好了吗?” “将军方向,这段时间我们已经蓄了一个水库的水,足够我军饮用半年!” “好!” 骑士微微一笑,脱去头上帽子,露出胡子拉碴的曹参面容:“接下来就看冒顿能撑几天了!” “那吾等还要继续污染余吾河吗?” “大王没叫我们停下,我们自然不能停下,另外,让兄弟们做好防护措施,再过短时间,可能产生瘟疫,别着了道!” “明白!” 很快,曹参麾下的大军就按照赵昊的吩咐,继续污染余吾河。 本来这种阴损的办法,赵昊是不想用的,但冒顿如果真的不上当,或者直接当缩头乌龟,他会在匈奴腹地耗很久。 而他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根本不可能与冒顿耗下去。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逼冒顿与自己决战。 而曹参会冒充伊稚卢部,也是听说伊稚卢深受冒顿信任,想利用此事,离间冒顿与伊稚卢。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伊稚卢因为野心,已经跟冒顿闹翻了。 但是,他这样做,也有好处,让冒顿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乱,从而无法追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赵昊,还是冒顿,都在等着对方率先进攻。因为这种双方互占优势的情况下,率先进攻的一方,反而会处于劣势。 这日,赵昊刚刚得到曹参的密报,说他已经超额完成了赵昊交代他的任务,要不要沿着冒顿显露的踪迹,主动引诱冒顿来袭。 赵昊刚想回信拒绝他,就听前方斥候来报,说有大批匈奴军正朝自己这边靠近,据探查,正是冒顿王庭军。 得知这个消息的休屠王,不禁面露几分钦佩,朝赵昊拱手:“大王料事如神,按照大王的部署来看,明显是之前做足了准备,沙托摩的出现确实是个意外,但大王不仅有一个计划,还有另一个计划,这赌局,在下输了!”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 其实当初他分兵的原因,就是想多方面逼冒顿出来,沙托摩的出现与否,和利用沙托摩引诱冒顿,都不是主要计划。真正的计划还是他之前的分兵策略。 就冲这一点,休屠王就不得不佩服赵昊的大局观。 这种自始至终就掌控全局的本事,确实不是冒顿能比的。 当然,这场赌局的双方并不是很关心赌局的结果,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在地图上。 却听赵昊一脸严肃地道:“我军的优势是火器与军阵,冒顿的优势是骑兵冲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要利用好我们的优势,将冒顿拉到我们的圈子来作战,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毕竟咱们双方的兵力有将近一倍的差距!” “那依大王之见,吾等应该如何应对这场决战?”陈平追问道。 赵昊想了片刻,不禁嘿嘿一笑:“冒顿的骑兵虽然多,但没有咱们骑兵用的马蹄铁,先给他来套爽歪歪套餐!杀杀他的锐气!” “爽歪歪套餐?” “就是地雷战啊!”(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秦王昊的面包真是好吃【求订阅啊】 “敌军还有多久到达战场?” 赵昊拿着望远镜,站在山坡上瞭望了一会儿,扭头看向一旁的陈平。 却见陈平拿起手中的记录板,打量了一眼才道:“一个时辰前,冒顿派先锋大将阿骨托率领三万骑兵从我军营地左侧袭来,距离我军营地大概二十里!” “一个时辰前,以匈奴骑兵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抵达战场了,让吴广那边准备好,先冲一半再拉引线,不要怕!” “诺!” 陈平应诺一声,转声便朝传令司马传达了赵昊的命令。 这个时候的地雷,还是那种靠引线拉动引燃的地雷,那种靠马蹄踩踏便能引爆的地雷,爆炸的几率不高,甚至可能误伤到埋雷的人。 毕竟那玩意儿没有定时器,全靠化学反应产生的高温引燃内部火药的。 埋雷的时候,很容易磕磕碰碰,将内部的化学物质场合,引起爆炸。 而这种靠拉引线引燃地雷的,安全可靠性明显要高很多。 就在赵昊安排完吴广的火器军,准备安排灌婴先锋军的时候,休屠王带着莫浑王和涂山王走了过来。 却听休屠王拱手道:“大王,末将愿生擒单于,为大王先锋!” “嗯?” 赵昊微微一愣,随即言辞恳切地劝道: “将军欲生擒单于,其志可嘉,然为将者当身系自己的安危,不可鲁莽,望将军三思!” “大王,末将已经下定了决心,誓死追随您,莫非大王还是信不过我是匈奴人?”休屠王有些沉不住气地道。 赵昊被噎得一时回不上话来。 休屠王趁机道:“既然全军都在准备迎敌,我军虽是匈奴人,却也是大王的部下,末将愿立军令状,当义无返顾替大王效命!” “将军.” 赵昊本想继续拒绝,又被莫浑王打断了:“大王,末将也愿意立下军令状,替大王立下头功!” “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昊知道不能再拒绝了,毕竟这些匈奴兵待在营地里也不是很安全,于是正色道:“既然如此,本王还有一句话,希望诸位明白!” “大王请说!” “为防不测,本王会给你们安排一名福将,调拨他两千人马,如情况有变,也好策应!”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名福将是干嘛的,但休屠王他们却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同意道;“好!那就依大王!” 说完,休屠王等人便准备离开,却听着赵昊又道:“你们虽是先锋军,但主要任务不是跟敌军死战,而是将敌军引入我方雷区,明白吗?” “雷区是什么?”涂山王忽然开口道。 赵昊看了涂山王一眼,沉声道:“不用问那么多,只管将冒顿主力引来,本王要在那里跟他决一死战!” “这” 涂山王语塞,扭头看向休屠王。 休屠王虽然也不明白什么是雷区,但依旧毫不退缩地拱手:“大王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说着,转身便离开了山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军跟赵昊预想的一样,没有超过一刻钟便出现在了秦军的视线中。 约莫三万匈奴骑兵,这要是放在西域,足可以横扫西域诸国。 但他们面对的不是西域那群乌合之众,而是装备精良,战力不下于自己的秦军。 阿骨托作为冒顿麾下的左大都尉,自是没有冒然冲击秦军,而是勒马站在一处山岗上,眺望秦军营地。 此时,秦军营地外围也有上千骑兵在列阵等待。 “左大都尉,秦军左右侧翼都没有援军,似乎是做好了正面与我军决一死战的准备,我们是否立刻冲击秦军!” 一名斥候策马来到了阿骨托身后,高声禀报道。 阿骨托皱了皱眉,嘀咕道:“以秦军之前的作战方式,不可能不安排左右侧翼的,莫非,这些秦军在耍诈?” “管他怎样耍诈,我们匈奴的骑兵来去如风,就是有诈,我们也能很快脱离战场!”一名匈奴当户无所谓地说道。 另一名当户又接口道:“左大都尉应该看到那边的火器了吧,据说那是火炮,一发炮弹可以打数百上千步,威力惊人,声如天雷,破坏极大。” “秦人的装备确实厉害,想当年,我们跟头曼单于对战秦军的时候,就见识过秦军的弩箭,想不到才短短六年,秦军又有比弩箭还厉害的装备了.” 说着,阿骨托不由叹息一声,道;“跟他们相比,我们确实要差得多.” “我匈奴人打仗,靠的不是装备,是勇武,那东西的威力虽然很大,但也打不到咱们的骑兵!” “是啊!再厉害的装备也伤害不了我们。不用怕他们!” “左大都尉,别管那么多,先冲了吧!” 眼见周围的将领,你一眼我一语的请战,阿骨托虽然依旧有些犹豫,但还是朝众将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打一仗再说!那就让卑小王燕都,率领五千骑兵,冲杀敌阵!” 说完,又扭头看向众将:“其余各部按大单于计划行事!” “是!” 很快,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就与燕都率领的匈奴军遭遇了。 “杀啊!” “杀啊!” 虽然双方大部分都是匈奴兵马,但赵昊特地为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做了记号,他们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敌我。 因此双方杀得十分激烈。 而跟随休屠王的那两千秦军,则作为侧翼,为他们掠阵。 就如此,两军人马战斗了将近一个时辰,最终以燕都不敌休屠王南撤才算结束。 但休屠王率领的先锋军士气高涨,并没有放过燕都,而是穷追数里,直到燕都军不见踪影,前来迎敌的是另一路人马,交战不久,也仓皇逃走。 正当休屠王准备撤军回营的时候,涂山王率领的援军又来了,在他的建议下,休屠王继续乘胜追击,与第三支匈奴军交战,双方大战两个时辰,却都没有退。 休屠王和莫浑王以为正遭遇匈奴主力军而兴奋,孰料匈奴军再次撤退。 涂山王手提战刀,一直冲在他们面前,他一边挥动战刀,一边朝身后的秦军大喊:“取敌将首级者,赐爵三级!” 听到这话,原本跟随在休屠王与莫浑王身后,负责监督他们的两千秦军,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开始冲杀匈奴大军。 可当他们追到一处峡谷时,敌军再次不知所踪了。 休屠王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声音嘶哑地望着莫浑王:“我军到何处了?” 莫浑王打量了一眼,道:“应该在圣山附近!” 休屠王‘哦’了一声,然后又一脸不解地看着涂山王:“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引诱冒顿军主力,你怎么带着我们一路追杀敌军?” “不把阿骨托的先锋军杀光,冒顿怎么可能来追杀我们?”涂山王皱眉反问道。 休屠王冷声道:“可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追杀的不是燕都率领的先锋军,这明显是诱兵之计啊!” “什么诱兵之计?你难道还不了解阿骨托,他有这种能力?” 涂山王不屑地看了休屠王一眼,随即拿起水壶喝了一口,道:“我们虽然投降了秦王昊,但在秦王昊麾下寸功未立!这次若不是我们立下军令状请战,秦王昊都不可能让我们出战!” 说着,抬头看向前方,沉沉地道;“只有继续追杀,才能斩下燕都人头,为秦王昊立功!” “那雷区之事?” “什么雷区不雷区的,打仗就是为了斩将取胜!” “这” 休屠王面露迟疑之色,不禁抬头看向天空,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云层,风沙从遥远的天际刮来,让草原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浑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心弦骤然紧绷,对休屠王道;“阿骨利屠,快速速撤军!” “嗯?” 休屠王微微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四面传来震耳的轰隆隆之声。 “不好!我们中计了!” 两人紧张地朝四周环顾,只见匈奴骑兵铺天盖地的袭来。 休屠王大致估计了一下,起码有数万匈奴骑兵。 再看看涂山王,只见他一脸茫然,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事关几千本部兵马,以及两千秦军的姓名,休屠王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对涂山王道;“你带着一支军队向南突围,我带着他们朝雷区靠拢!莫浑王带着本部兵马向西突围!” “不行!” 莫浑王摇头拒绝了休屠王:“还是阿骨利屠你带领本部兵马向南突围,我带一支军队引诱他们靠近雷区,这里的地形,我比你熟悉!” “那我也跟你一起引诱,让阿骨利屠更好突围!”涂山王道。 “事不宜迟,我们就不要争辩了,快走!” 休屠王的马鞭狠狠地抽在坐骑上,挥刀冲在前面,向西撤去。 但无论是莫浑王还是休屠王,都没有想到,这次来的居然是冒顿本人,而非阿骨托和燕都。 冒顿带来的骑兵足有五万多人,将他们这数千骑兵分成了三部分,让他们彼此不能相顾。 休屠王向南突围的时间不是很长,就陷入了重重包围,大战将近两个时辰,本部兵马死伤过半,秦军也只剩下几百人。 残阳在草原跌落,夜色深沉的时候,冒顿突然停止了进攻。 休屠王清点了一下残部,随从者包括秦军在内,不过两千。 一干人等到处寻找避风场所,在黑暗中摸索四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后半夜的时候,草原的风变冷了,让人觉得冷入骨髓,将士们纷纷靠拢在一团,不分秦人和匈奴人。 这时候,只听见四面山坡上的冒顿军朝他们喊话,说涂山王已经回归匈奴,只要休屠王愿意归顺,大单于可以封他为右谷蠡王。 休屠王的当户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递过一块秦军独有的军用烤面包,小声问道:“大王,涂山王会投降吗?” “那是冒顿的离间计,不可相信!” 休屠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感觉里面满满的肉香,不由咧嘴一笑:“咱们匈奴人在草原上只能吃难吃的干粮,才跟秦军十几天,就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面包,真是好吃啊!” “大王想吃的话,末将再给您烤,还能加牛肉干!” “行!那就再烤几个,加牛肉干!” “可是涂山王” “不会的!秦王昊对咱们不薄,他不会投降的!” 眼见自己麾下当户依旧有些不信,休屠王再次强调道:“咱们立了军令状的!” “是” 当户见休屠王如此信任涂山王,也没多说,便准备去给休屠王烤面包和牛肉干。 然而,就在这时,夜风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又揪心的声音。 “阿骨利屠!你我都是匈奴人!归顺秦人只是权宜之计,莫要忘了我们的祖宗是匈奴人!大单于说了,只要你重归他的怀抱,他就不计前嫌,封你为右谷蠡王” “混蛋!无耻小人!卑鄙!” 正在啃面包的休屠王愤怒的从黑暗中站起来,破口大骂。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涂山王这家伙要一直冲在前面,原来他早就打算回归匈奴了,而自己就是他回归匈奴的功劳。 不过,就算休屠王此刻再气氛,也没有失去理智,只见他立刻对身边的当户道:“趁着他们喊话之际,我们顺着这条沟,一直朝南走,过了颓当山就是秦军营地” “颓当山那里不是雷区吗?” “涂山王那个蠢货,以为回归了匈奴就能得到冒顿的重用,他哪知道秦王昊的厉害!” 说完,一口吃掉手中的面包,带着剩下的将士,连夜潜入沟渠,朝着南面撤退了。 而与此同时,冒顿身边的涂山王,正笑呵呵地朝冒顿道;“大单于,阿骨利屠他们跑不掉的,我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只要他逃走,我的人必定留下踪迹,我们只需跟着踪迹,就能追上他!” “好!做得不错!” 冒顿笑着称赞了涂山王一句,然后朝左谷蠡王冷冷道;“莫浑王还是不肯回归寡人吗?” 左谷蠡王摇了摇头。 冒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那就杀了祭旗!” “是!” 左谷蠡王与涂山王对视一眼,当即令命。 很快,冒顿又下令全军继续追杀休屠王残部。(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赵昊:我就骗个人,怎么成渣男了?!【求订阅啊】 作为营地,能容纳四五万人的驻军地盘,已经算是不小了。 赵昊选择的这个营地,其实挺考究的,背后看着一座山,右边是一个山坳,只有左边和正面可以突破,而且周围的林木都被砍伐得干干净净,可谓一览无余。 三更时分,营地门口的哨骑在打着瞌睡,等候赵昊的指令。 而营地里面,赵昊正跟陈平、二虎、灌婴等人商议。 这是他们在匈奴腹地的最后一场战,自然要十分谨慎地对待,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那才让人笑掉大牙。 毕竟他们之前又是封狼居胥,又是横扫匈奴各部,起点太高,不能高高升起,再坠落下来。 却听赵昊率先开口道:“阿骨利屠他们的战况如何了?” “这”陈平看了众将一眼,表情有些凝重地道:“依在下看来,他们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为什么这样说?” “兵法有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阿骨利屠他们与燕都的的战斗,虽然以阿骨利屠一方获胜结束,但燕都率领的匈奴军并未受到多大的损失,而且,他们一路追击,也没有遭遇激战。 而且从燕都看似仓惶逃窜的行径来看,似乎是佯攻,此乃诱兵之计,他们作为久经沙场的匈奴王,不可能不明白!” “我早就说过了,这先锋军就应该让我去,这些匈奴王一个个都想立功,连脑子都扔了!”灌婴听到陈平的话,当即表达了自己的郁闷。 一旁的二虎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陈都尉也就罢了,你打仗什么时候用过脑子?”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中这诱敌之计?” “我可没说你会中诱敌之计!人家陈都尉说得很清楚,那些匈奴王不可能不明白这是诱敌之计,说明他们不会中计的!” “切,谁知道呢!”灌婴不屑地撇了撇嘴。 赵昊正要说话,只听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到一刻,蔡赐就领着探马进来了。 “阿骨托那边的情况如何?” 赵昊直接了当地问道。 探马喘匀了一口气才道:“阿骨托听说只有休屠王他们出战,不怎么在意,一直按兵不动,只有燕都那五千骑兵出战!” “那冒顿呢?” “目前尚未发现冒顿的踪迹,不过,左谷蠡王袭击了余河镇,暴露了匈奴大军的位置,想必冒顿跟左谷蠡王在一起!“ “那曹参和赵无敌他们呢?” “曹参将军按大王的吩咐,已经污染了余吾河,这才逼得冒顿不得不与我们作战,赵无敌将军在谷口那边伺机而动,并没有异常!” “好了!你先下去吧!” 目送探马离开,赵昊的情绪变得有些兴奋,他立刻来到地图前,让二虎举着油灯,用手指着阿骨托现在驻扎的位置,道;“诸位将军且看,我军的机会来了,阿骨托麾下全是骑兵,且按兵不动,说明冒顿有新的计划让他执行,那燕都的五千骑兵,多半是诱敌之兵,目的是利用阿骨托吸引咱们的注意,再吃掉我军先锋!” 听到这话,众将顺着赵昊的目光看去,随后又听赵昊道:“我军营地里现在一片寂静,阿骨托肯定以为我们在等阿骨利屠他们的消息,如果我们制造一片欢庆的场景,吸引他们的注意,再以一支轻骑兵,人数不需要太多,八百足矣,从这边密林,潜入他的营地后方,绝对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有大王妙计,我愿率八百骑兵深入敌营!”灌婴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 “还有我!” 陈胜和二虎也跟着站了出来。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道:“记得每个士兵都携带十枚汽油弹,让他们开开眼!” “明白!” 灌婴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一抹兴奋地笑容。 很快,营门外的哨骑就得到了赵昊的命令,将库房里的孔明灯,每隔片刻钟点燃一批,随着孔明灯不断释放,阿骨托营地里的匈奴哨兵第一时间便将这消息禀报了阿骨托。 此刻,阿骨托正在等候冒顿的命令,听到这消息,也第一时间跑出营地,仰望天空。 “这是什么东西.” 阿骨托看着星星一般的孔明灯,既觉得好看,又觉得危险,当即朝身后的当户道:“下令全军戒备!一旦这东西靠近,立刻射下来!” “是!” 没过多久,阿骨托营地里匈奴兵都被这些孔明灯吸引了,一个个手持弓箭,既紧张又好奇地观望。 直到一名匈奴兵发现一个孔明灯伴随着夜分,吹到自己这边营地的时候,才慌张的大叫:“它来了!它来了!快放箭!” 听到这名匈奴兵的叫喊,那些原本还在欣赏孔明灯的匈奴兵,顿时也慌了神,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朝天上的孔明灯射击。 刷刷刷—— 不知浪费了多少箭矢,那原本飘忽在天上的孔明灯,终于被一名堪称神射手般的匈奴兵射了了下来。 很快,就有骑兵举着火把,朝那坠落的孔明灯追去,大概过了一刻钟,才在一处洼地找到它。 “左大都尉,你看!” 当骑兵拿着孔明灯残骸来到阿骨托面前的时候,其余当户也跑了过来。 阿骨托拿起孔明灯残骸仔细研究了一番,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便将它传给其他当户,其他当户也看不明白。 这时,又听到有人在喊:“它来了!它又来了!这次是三个!快射下来!” “.” 阿骨托听到喊声,眉头紧皱,再次抬头打量天上的孔明灯。 经他观察,这天上的孔明灯不下数百个,若每次都利用大量的箭矢射下来。那他们所带的箭矢很快就会消耗大半,这对他们以骑射为主的匈奴兵很不利。 想到这里,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然高喊:“不好!我们中计了!这是秦军的诡计! 他们利用那些无用的灯火玄物欺骗我们,想要耗光我们的箭!快让营里的士兵停止射击,不用管天上那些东西!” “是!” 很快,匈奴营地的士兵就得到命令,停止了对孔明灯的射击。 而与此同时。 灌婴带领的骑兵也在放飞孔明灯的时间,悄悄溜出了营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另一边。 秦军营地的人正愉快的玩耍着孔明灯,包括一直不曾露面的尉嫣然和夏无伤。 “大王,听说热气球就是参照这灯做的,是科学院研究的成果,还是大王别出心裁想出来的啊?” 暖帐兵房里难得没有伤兵,夏无伤也懒得出来玩,如今看着天上的那些孔明灯,不由满心好奇地看着赵昊。 赵昊负手而立,笑着道:“不管谁想出来的,好看就行!” “也是,大王最会讨女人欢心了,这怕是为了逗那位蛮夷公主开心弄出来的吧”夏无伤淡淡地打趣了一句。 一旁地尉嫣然斜睥了赵昊一眼,蹙眉道:“既然是为了取悦女人,为何这孔明灯上没有诗画?” 很明显,她在咸阳那会儿是看过孔明灯的,她记得无论是灯笼,花灯,还是孔明灯都有诗画。 而赵昊现在放的孔明灯却没有。 “这”赵昊有些尴尬地道:“其实是为了骗对面的敌军” “是么,师弟果然谁都可以骗呢” 尉嫣然地眼神温柔,看着赵昊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骗我这个师姐.” “哪敢呢” 赵昊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别说,就这匈奴草原的九月天,都抵得上中原的大冬天了,夜风吹起来非常凛冽,就像有无数冰刀透过衣裳插入骨髓,让人很是难受。 这时,樱落走了过来,将赵昊的白色龙氅给他披上了,瞬间感觉凉快了许多。 这小公主自从跟了赵昊后,属实是改了风格,温柔多了。 所以,要想跟女人增进感情,别搞什么柏拉图式恋爱,该深入交流的时候,必须得深入交流。 纯爱战士都不得善终。 只听赵昊感笑着感慨道:“你现在跟去年南海那会儿,可是判若两人啊!” 樱落抿嘴笑道:“哪有判若两人,我怎么觉得没什么区别呢?”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彻底征服了他,你跟他的回忆都是甜的。 赵昊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你当年可恨了,为了阻止我攻打闽越,竟想刺杀我,都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呢?” 樱落眨了眨眼睛,柔情似水地追问道。 赵昊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这些年武艺精进了不少,已经不怎么出汗了,就算是累一晚上,顶多也就出一点水!” “就大王那蹩脚的武艺,吹呢!”樱落扑哧一笑。 赵昊摸着下巴,嘟囔道:“吹的话,估计就不止一点水了,得一湖水了!” “哎呀大王,有人呢~”樱落娇嗔着轻轻捶了赵昊一下。 尉嫣然:“.” 夏无伤:“.” 两人互相对视,不由一脸茫然,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片刻,她们便看到樱落脸红到了脖颈处,顿时一额头黑线,转身就走! 呸!渣男! 一对狗男女! 虽然她们依旧不明白赵昊说的是什么,但看樱落那羞涩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而就在赵昊跟樱落打情骂俏的时候,灌婴已经成功潜入了阿骨托营地后方。 此时的阿骨托已经确定了天上那些孔明灯没有危险,只是秦军的虚张声势,便安心地回到了军帐,等待冒顿的命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孔明灯在夜风的席卷下,迅速消失,到了戌时一刻的时候,久旱无雨的余吾河两岸竟然下起了蒙蒙雨雾。 灌婴走出密林,抬头望着黑黢黢地天空,他越发从心底感激天公作美,让这雨夜成了匈奴人临死的序幕。 而此刻,阿骨托已经在雨声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其他匈奴兵也没有看孔明灯的兴致,纷纷躲进帐篷里躲雨,只有少量放哨的匈奴兵骂骂咧咧的巡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整个匈奴营地里只有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雨声,营地东南方向和西北两处地方火光冲天,一顶顶匈奴帐篷在爆炸声被点燃,那些躲在帐篷里的匈奴兵连哼唧一声都没有,就死在了汽油弹的弹片下。 “不好!秦军袭营了!秦军袭营了!” 刚刚睡下还没睡着的一名匈奴当户,警醒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冲出帐篷,看到火光熊熊,当即高声呐喊。 很快,整个匈奴营地就一片混乱。 阿骨托被亲兵从睡梦中叫起来,满脸茫然地嘀咕:“怎么会这样?难道秦军长了翅膀不成?” 说完这话,忽地想起来要稳住军心,便立刻命令亲兵传令号角,让全军集中到他的营帐。 然而,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不少匈奴兵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秦军骑兵分割包围了。 号角声非但没有稳住军心,反而让深处爆乱中的匈奴兵自救不暇。 眼见整个营地陷入一片火海,秦军骑兵还在不断冲杀,不断望帐篷里扔燃烧弹。 一名匈奴当户满脸痛苦地自责道:“我们被那天上飞的玄物吸引了,让秦军偷摸到了我们营地后方!” 说着,扭头看向阿骨托:“要不.还是尽快跟大单于汇合吧!” “不行!我们是大单于的先锋军,没有大单于的命令,怎么能轻易撤退!”另一名匈奴当户反驳道。 阿骨皱眉道:“袭击我们的秦军有多少人?” “不足一千人,但他们手中有很厉害的火器,一爆炸就燃烧一大片,水浇不灭!” “不足一千人都敢来袭营,看来秦军早有准备!” 说着,阿骨托禁不住叹息一声:“都怪本都尉轻敌,才有此惨局!” “那依左大都尉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那名不赞成与冒顿汇合的匈奴当户沉声道。 阿骨托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我军帐篷已经被秦军所烧,军马也被他们掳走了,再战的话,损失会更大,依本都尉之见,当向北撤,跟燕都他们汇合,再做打算!” 此话一出,大部分匈奴当户都纷纷点头,唯独那位询问阿骨托的当户没有赞同。 然而,根本容不得他赞同,帐外就传来了一声大吼:“左大都尉哪里走!你赵杀人大爷来杀人了!”(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他想要逃,却逃不掉!【求订阅啊】 天色微明,灌婴、二虎、陈胜三支队伍在左大都尉的军营会师。 此时,赵昊等人也策马赶了过来。 却听灌婴禀报道: “大王,昨夜一战,我军斩首两万余人,自身伤亡很小,多亏了大王让我们带的汽油弹,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攻破了敌营!” “好!”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一圈,道:“阿骨托人呢?” “在这呢大王~” 二虎笑呵呵地从马背上解下一颗人头,扔在赵昊马下。 赵昊定睛看了一眼,有些古怪地道:“你怎么把他杀了?” “本来是不想杀他的,结果他想跑,我就杀了!”二虎笑道。 赵昊有些无语:“你杀了他,谁去帮我们引冒顿?” “这” 二虎挠了挠头,然后看向灌婴。 却听灌婴笑道;“大王放心,阿骨托麾下的几名当户,趁乱逃走了,想必会通知冒顿!” “既然如此,那就将昨夜所获跟将士们分了!” “大王万岁!” 众将士听到赵昊的话,立刻山呼海啸般呐喊。 赵昊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陈平,道:“还没有阿骨利屠他们的消息么?” 陈平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末将已经三次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这” 赵昊面露担忧之色,随即跟陈平并肩回到营地,在此过程中,他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陈平:“对于阿骨利屠这人,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莫浑王和涂山王,这两个是被迫投降咱们的!” “就算是被迫,他们的族人不还在咱们手中吗?而且他们还立了军令状,不至于怎么狠辣吧?大王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陈平说话间,吩咐卫士呈上茶水。 赵昊见状,摆了摆手:“不必了,你还是跟我去高岗上看看吧!” “胜之不骄,稳扎稳打也好。” 陈平笑着点了点头,便跟赵昊来到了营地最高处的山岗,从这里望去,整个营地尽收眼底。 远远瞧去,不难看到扶苏和司马们正率领没有参与战斗部署的士兵们演练阵法,喊杀声如雷灌耳。 赵昊感慨似的笑道;“磨刀霍霍,士气正旺,我兄长不管是治国,还是治军,果然都一丝不苟。” 陈平脸色一板:“大王这是什么话长公子什么时候会治国了?若是如此,陛下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这次回去也不迟啊,等咱们扫清国内那些魑魅魍魉,父皇一定会看到兄长的能力,届时” “又来了!要论能力,大王难道很差?陛下又不是老迈昏庸之辈,怎么会选错?” “可当皇帝真的很不好,一生都被困在宫里,实在是很无趣,很没意思啊”赵昊苦着脸说道。 陈平当时就不乐意了:“谁说皇帝就一定要困在宫里,当初陛下不也四处巡游吗?只要国家稳定,大王想去哪就去哪,谁敢阻您?” “这” 赵昊被陈平说得有些语塞,当即耍起了无赖:“行了,不说这个了,我父皇还活着呢,说这些太早了!” “怎么太早了?马上就要灭匈奴了,以大王灭匈奴,统一南海的功劳,普天之下,还有谁比你更合适继位?” “你看你,不也又来了吗?忘了我之前警告你的,有些事,别插手!” “臣没有插手,就事论事而已!” “好吧.” 赵昊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转头看向营地西侧,那里有一骑正火速朝营地靠近。 “大王!好像是跟着阿骨利屠的秦军!” 陈平第一时间就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朝赵昊提醒道。 赵昊看这名秦军死命奔跑的样子,脸色顿时一沉,二话不说,直接策马迎了上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们就在营地门口碰了面。 只见这名秦军骑兵浑身是血,盔甲满是灰尘的扑拜在赵昊战马前,嚎啕大哭道:“大王!我们中计了!两千人马两千人马被匈奴军杀得所剩无几了” “怎么回事?!” 赵昊一把将这名骑兵扶起来,肃色喝道。 “是涂山王!此人降而复反,还请大王派兵接引阿骨利屠将军!” “阿骨利屠还活着?” “活着!还有几百兄弟都活着,但我们身后有匈奴军在追击!” “可知是哪部匈奴军追击你们?” “是,是左谷蠡王部.” “左谷蠡王?” 赵昊眉头一皱,随即打量了一阵这名秦军骑兵,然后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大王不派兵救阿骨利屠将军?”秦军骑兵有些疑惑地追问赵昊。 赵昊冷冷道:“本王做事,还需用你教?” “这” 秦军骑兵迟疑了一下,连忙朝赵昊行礼:“小人告退!” “大王.” 目送这名秦军骑兵离开,陈平皱眉喊了一声,又看了看营地四周,沉声道:“这家伙有问题!” “我知道。”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眯眼道:“他前半部分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后半部分话,多半是想引诱我出兵!” “那大王如何决断?”陈平追问。 赵昊想了想,道:“在没有得到阿骨利屠确切消息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那他.” “派人监视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禀报我!” “好!” 陈平应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 时间来到下午,冒顿依旧在涂山王的带领下,追击休屠王残部。 “大单于,这阿骨利屠好像在引我们望秦军雷区靠近啊!”涂山王策马来到冒顿身边,狐疑地说道。 冒顿皱了皱眉,冷声道:“雷区是什么地方?” “末将也不知道雷区是什么地方,但赵昊此前曾安排我们引诱大单于到雷区,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半在那里有埋伏!” “呵!” 冒顿冷笑一声,随即沉沉地道:“这阿骨利屠死到临头了还帮秦军做事,真是丢我们匈奴祖宗的脸!传我命令,立刻加速追击,务必在阿骨利屠进入雷区之前,射杀他们!” 听到这话,涂山王率先站出来道:“大单于!我愿率军亲自领兵追击阿骨利屠,将他的人头带来给你!” “好!你若将阿骨利屠的人头带来,寡人封你为自次王!” “这” 涂山王顿时一惊,似乎没想到阿骨利屠的人头这么值钱。 要知道,自次王在匈奴当中是仅次于单于的爵位。 梦回故乡,可他人依旧在梦中盘桓,脑子仍是一片混沌。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一种回归,还是一种背叛。 直到他听到冒顿要封他为自次王,他才明白,这次回归对他来说的意义,绝非那些没用的族人能比。 只要成为自次王,他可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族群,成为匈奴仅次于大单于的庞大族群。 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背叛,终将会过去。 涂山王明白,大单于给予他的一切都不含馈赠的意义,而是需要他提供秦军的情报作为交换。 所谓的阿骨利屠的人头,只不过是封赏的一个理由罢了。阿骨利屠的人头哪有秦军的情报值钱? 所以,他在投降之前就把自己的眼线派过去了。 如果能顺利吸引来赵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可以在秦军中当内应。 想到这里,果断催动自己坐下的战马,带着部下朝阿骨利屠追去。 “大单于” 目送涂山王离开,且一直默然不语的左谷蠡王,突兀喊了一声冒顿。 冒顿哑然一笑:“怎么,你对寡人封他为自次王不服?” “一个小人而已,没什么不服的!”左谷蠡王冷着声音说道。 冒顿不置可否的道:“战场上作战也充满尔虞我诈,你以为赵昊会信他们这些匈奴降臣?” “那大单于.” “大单于!” 左谷蠡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远传便传来急促的呼喊声。 冒顿微微一愣,旋即循声敢去,只见几名原本属于阿骨托麾下的当户,正灰头土脸的朝自己这边奔来。 “怎么回事?” 看着不到片刻就扑拜在自己身前的匈奴当户,冒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连语气都变得有些肃杀。 却听一名脸烧得近乎毁容的当户道:“大单于,我们中了秦军的诡计,他们在天上放飞燃烧着火焰的玄物,吸引了我军的注意,然后趁着雨夜朦胧,偷袭了我军营地!” “此战左大都尉被秦将所杀,我军死伤万余,逃出者不足五千!” “什么!?” 冒顿听到这名当户的禀报,顿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大单于!” 眼见冒顿隐隐有坠马的风险,左谷蠡王连忙跳下战马,朝他扶去。 那曾想,冒顿只是抬手揉了下额头,就将他推到了一边。 三万名骑兵,只有不足五千逃出来,也就是说,还没跟赵昊正式交手,他就损失了两万多骑兵。 该死! 该死的赵昊! 我杀你两千秦军! 你杀我两万余骑! 好好好! 我冒顿跟你较上了!不将你抽筋把皮,我冒顿绝不去见祖宗! “来人!传寡人命令!集结军队,立刻朝秦军营地进发!” “大单于且慢!” 眼见冒顿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左谷蠡王再次上前劝阻道:“此时不宜跟秦军决战!” “为什么?” “我军新败,对秦军火器不太了解,自今年九月以来,我军与秦军作战,从未遭受如此大的失利,其转折点,便是秦军的火器!” “那依左谷蠡王之见,难道寡人要知难而退?” “大单于别急,请听臣把话说完!” 左谷蠡王凭借最近对秦军的研究,沉声说道:“中原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战胜对手,首先得了解对手,既然涂山王已经带兵去追击阿骨利屠了,我们不妨跟在他后面,看看秦军所谓的雷区,究竟是什么,这也能为我们之后的对决,提供帮助!” “而且!” 说着,顿了顿,又环顾了一圈昨夜逃出来的阿骨托麾下,道:“听他们说,昨夜有朦胧细雨,据臣对火器的了解,火器是不能在雨天使用的,这些能在雨天使用的火器,必须要搞清楚,否则” “说下去!” “否则阿骨托的前车之鉴,我们或许会再次面对!” “既如此,那就跟上涂山王,看看秦军所谓的雷区,究竟是何物!” 冒顿当机立断,直接下令跟上涂山王所部。 而与此同时,阿骨利屠所部已经气喘吁吁地接近了颓山雷区。 正当他们准备喘口气,歇一会儿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追兵的呼喊声:“阿骨利屠!大单于念你是匈奴人!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我去娘的!” 阿骨利屠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骂了一句后瘫倒在地上。 从昨晚开始,他们一直在逃命,虽然不知道赵昊那边是否已经得知了他们中计的消息,但他们这群人中,肯定有涂山王的细作。 否则涂山王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到他们。 “本本将不管不管你们谁出卖了本将等会儿不随本将越过雷区者.格杀勿论!” 听到阿骨利屠气喘吁吁地话,原本躺在地上同样气喘吁吁地一名不起眼的匈奴兵,心头一震,然后不动声色的侧过了身。 其实他知道,就算他不暴露,也逃不掉了。 而大概过了两刻钟,涂山王的兵马便来到了阿骨利屠残军五百步开外的位置。 但是他们并没有贸然冲杀阿骨利屠残军。 “阿骨利屠!你跑不掉了!” 涂山王笑吟吟地挥舞着战斗,朝躺在地上的阿骨利屠喊道。 阿骨利屠目光一寒,当即从地上爬起来,骑上自己的战马,冷冷道:“涂山!废话我也懒得跟你说,有本事就冲过来!” “想引我们进雷区?”涂山王不屑一笑:“你以为我们会上当?” “呵,可你现在已经进入雷区了!” “胡说八道,这里四面平坦,哪里能隐藏伏兵?!” “谁说雷区是藏伏兵的?有胆量你就来!”阿骨利屠冷冷一笑,随即策马扬鞭,直接朝颓山方向冲去。 其余士兵一阵犹豫,也跟上了阿骨利屠! 包括那名一直跟涂山王通风报信的匈奴兵。 “大王,前方颓山是一个山谷,肯定有伏兵,我们还追吗?” 眼见阿骨利屠残军说走就走,涂山王身边的匈奴当户立刻上前向他询问。 涂山王眯了眯眼睛,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眼睛。 去山谷那条路四面平坦,没有任何遮挡之物,赵昊不可能在路上埋伏兵,除非 涂山王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前面是山谷,是一条死路,赵昊所谓的雷区,其实就是想把大单于堵死在山谷,从山上方伏击大单于! 而在抵达山谷之前,是没有伏兵的,真正的伏兵是从后面来的!” 说着,不禁朗声大笑:“哈哈哈,赵昊做梦都想不到,来的是我而不是大单于!大单于在后面,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越笑越开心的涂山王立刻下令:“给我追!在抵达山谷之前,杀光阿骨利屠全军!” “是!” 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涂山王一马当先,朝阿骨利屠残部冲去。 而与此同时,早已在山上看着他们的吴广,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一群愚蠢的匈奴人,别人都给你说了你们已经踏入雷区了还不信.” “这一路上我可埋了上万颗地雷啊!”(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匈奴兵:我好像看到我太奶奶了【求订阅啊】 “大单于,我看那雷区就是虚张声势,就算有埋伏,我们带的骑兵也能杀进杀出,何必这么麻烦!” 听到左大都尉战死的右大都尉有些头疼地说道。 他信奉的战争就是直来直去的打,根本不用动脑筋。 因为匈奴人打仗跟中原人不一样,大都怕动脑子。 在他想来,左大都尉之所以会战死,就是没有脑子非要去动脑子,结果被人偷袭了,死得着实憋屈。 然而,冒顿听到右大都尉的话,却是满脸的不悦:“这能是麻烦的事吗?打仗不动脑筋,迟早会吃大亏!你可知当年我巧设东胡王,一战便灭了东胡,省了多少事,少死了多少匈奴勇士?” “还有为了给匈奴争取发展时间,设计大月氏和羌族的计划,又给咱们谋得了多大的好处?” “秦人之所以嘲笑咱们匈奴人是蛮夷,就是因为咱们不懂谋略,咱们岂能让他们小看了?” 说着,扭头看向左谷蠡王,道:“左谷蠡王,你说呢?” 左谷蠡王笑了笑,恭声道:“大单于说的是,咱们确实不能让秦人小看了,此战,务必杀光秦人!” “好!有志气!” 冒顿露出满意地笑容,点了点头,随即收敛笑容,低沉着声音话锋一转:“不过,赵昊小儿确实不容小觑,特别是那火器,要是寡人能弄来一些火器,恐怕不输于他!” “其实说来也奇怪,以前这名小皇子在中原皇帝那里并不受重视,也就最近几年才崭露头角,而且随着他的出现,大秦涌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包括这火器!” “大单于的意思是” “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他不像咱们这里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曾听西方来的教徒说过,他们教义里有来世和往生之说,也就是未来和过去,这秦王昊,看起来不像咱们这一世的人.” “这” “是不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有点,不过我信大单于,他确实很奇怪!” “呵呵呵” 冒顿轻笑一阵,又感慨似的道:“或许寡人真的老了,竟然会深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世上怎么可能有来自未来的人,若是如此,此人岂不是无敌了,恐怕早就征服天下了,哪会籍籍无名那么多年!” “是啊!要是我来自未来,恐怕早就.” 话到这里,左谷蠡王忽然觉得有道目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不由混身一颤。 却听冒顿意味深长地道:“你跟伊稚卢的竞争,寡人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你们寄予寡人这个位置很久了,但寡人都当作不知道,你明白吗?” “大单于,我” 正当左谷蠡王准备跟冒顿解释的时候,前方忽地出现一斥候,正朝他们这边冲来。 没过多久,便听这名斥候拱手道:“大单于,涂山王已经追上阿骨利屠了,双方正在颓山展开激战!” “哦?颓山附近可以伏兵?” “回大单于,颓山附近四面平坦,并无可藏兵的地方!” “没有藏兵的地方?” 冒顿一愣,不由与左谷蠡王面面相觑。 只见左谷蠡王皱眉道:“你确定没有伏兵?”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没有伏兵。当然,也不排除伏兵在颓山里,因为通往颓山的那条路是死路!” “阿骨利屠既然想逃跑,肯定不会选择一条死路,那么,也许只有一种可能,正因为那条路是一条死路,他才打算引诱寡人追击!”冒顿沉吟着道:“而一旦寡人将他抓住,隐藏在颓山中的秦军,以及寡人的身后,肯定会出现赵昊的身影,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中原计谋中的‘瓮中捉鳖!” “那明知有伏兵,涂山王为何会冲进去呢?”左谷蠡王有些不解地道。 一旁的右大都尉忽地嗤笑道:“有咱们在他后面,他怕什么?就算有伏兵,秦军伏击他,咱们再围歼秦军不就得了?” “这” 冒顿和左谷蠡王同时一愣,心说这家伙脑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不过这家伙说得也有道理,有大军在后面尾随,涂山王确实不用有后顾之忧。 就算赵昊发现涂山王后面有大军尾随,也无妨。 除非赵昊有必胜的把握,否则在平原上作战,匈奴骑兵游击可是无敌的。 想到这里,冒顿率先发出爽朗的笑声,点头道:“还真是当局者迷啊!” “怎么了大单于,难道末将说的有错?”右大都尉挠着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左谷蠡王也笑道:“你没说错,纵使涂山王遭遇伏兵,可这也是值得的,右大都尉啊,你一言如醍醐灌顶,真是让我们茅塞顿开啊!” “茅塞?”右大都尉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拉屎的地方吗?” “你!” 左谷蠡王有些无语,却听冒顿朗声下令:“右大都尉,寡人命你率一万骑兵从右侧包围颓山,若秦军来援,立刻阻击秦军,尽量杀多少,不留俘虏。左谷蠡王,寡人命你率一万骑兵,从左侧包围颓山,若秦军来援,立刻阻击秦军!” “是!” 原本还想跟右大都督斗嘴的左谷蠡王,听到冒顿的命令,立刻恭声应是。 而右大都督也不迟疑,当即令命带着一万骑兵朝右侧去了。 很快,冒顿军便兵分三路,朝颓山靠近。 而与此同时,赵昊营地。 “大王!” 陈平奉命监视之前通报阿骨利屠遭遇涂山王背叛的那名秦军,如今发现新情况,便立刻来到赵昊大帐,朝他禀报:“大王,末将已经基本确定,那名秦军已经变节,此人正鬼鬼祟祟地绕到我军火器重地,准备盗取火器!” “呵!” 赵昊冷笑一声,沉沉地道:“真是哪里都不缺叛国賊,吃着我大秦的饭长大的,被一点利益诱惑,就毫不犹豫的背叛我大秦,真是罪该万死!” “那依大王之见,是否要将此人拿下?” “一个人能盗取多少火器?他肯定还有同党,让他联络完同党,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诺!” 陈平应诺一声,正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帐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大王!我军在颓山十里之外发现大批匈奴骑兵朝颓山靠近,估计现在已至五里之外,请大王急速定夺!” 赵昊闻言大惊,直视陈平:“怎么来得这么快,莫不是为阿骨托报仇的吧?” “如果是的话,很有可能是冒顿本人亲临了!”陈平思忖道。 “可是,咱们不是没在颓山吗?他怎么去那了?” 似乎是为了回答赵昊的问题,又有一名斥候在帐外急报:“启禀大王,吴广将军传来急奏,阿骨利屠率残军越过雷区,朝颓山靠近,涂山王在后面穷追不舍,是否全歼涂山王部?” “嗯?” 赵昊听到这则禀报更加震惊了,不由道:“阿骨利屠居然亲自引诱敌军进入雷区,他是打算与涂山王同归于尽吗?” “这” 陈平也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难怪冒顿会去颓山,原来是在赌我军是否救援阿骨利屠,如果我军救援阿骨利屠,必定不会引爆地雷,而采用围击的方式,反包围涂山王; 如此一来,冒顿就可以阻击我们的援军,来个围点打援!” “如果我军放弃救阿骨利屠,涂山王与阿骨利图必定同归于尽!” “这阿骨利屠怎么想的,明知道是死路,还往里面冲,他难道不知道颓山是雷区吗?”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颓山是雷区,他才这样做的.” “这你的意思是,他想引诱的不是涂山王,是冒顿?” “不错,只可惜冒顿非常狡猾,利用了刚刚回归的涂山王,让其帮他探路” “哼!这很符合他射杀自己父亲的本性!” 赵昊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不过,阿骨利屠肯定是要救的,我不可能让为我舍生忘死的麾下白白牺牲!” “那依大王之见,我军该如何营救?”陈平皱眉追问道。 赵昊盯着面前的沙盘沉默了半晌,忽地笑道:“有了!” “计将安出?”陈平面色一喜。 赵昊杀气森森地道:“我军的机动性虽然不如匈奴军,但总比匈奴军的移动速度快,所以,我的意见是,不必将冒顿放在雷区歼灭,而是利用雷区外围的地雷,震慑冒顿大军,以及涂山王,再用米尼步枪配合连弩,定点设计涂山王军,最后.” 说到这里,赵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冷冷道:“既然我军已经确定冒顿来到了颓山附近,那冒顿的老巢,想必已经无人守护,咱们可派数支骑兵,绕到冒顿大军后方,全力搜索冒顿老巢; 等我军将冒顿老巢杀得落花流水,看他还能忍得住设计我军!” “这” 陈平瞪大眼睛,忽地被赵昊的思路打开了眼界。 但赵昊的话却没有说完:“如果冒顿还是不愿跟我军正面对决,本王还有办法,那就是派人去龙城,把匈奴人的祖坟给刨了,将历代大单于和贵族的尸骨都给挖出来,挫骨扬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冒顿狠,还是本王狠!” “嘶” 听到赵昊这话,陈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大王总夸我是毒士,这特么到底谁毒啊?杀其族人,刨其祖坟,逼迫冒顿决战,这大王真特么狠啊! 但是,一旁的二虎却哈哈大笑:“好好好!正合我意!正好抢光了那些匈奴贵族,补贴军用,咱们断了匈奴人的后路,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当然,如果匈奴乖乖跟我们决战,那我们也可以杀个痛快!” 听到这话,赵昊扫视众将:“诸位对本王的建议有何异议?” 众将互相对视,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虽然这样的做法在中原文化中是很不地道的,甚至会被世人唾弃的,但在匈奴地界,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逼匈奴决战,这是很不错的策略。 所谓兵不厌诈! 打得就是出其不意! 眼见诸将无异议,赵昊思忖了一下,立刻下令部署。 很快,吴广那边就得到了赵昊的命令,笑着朝麾下道;“兄弟们,大王让我们救下阿骨利屠将军,不惜一切代价!” “这场烟花秀!咱们就给阿骨利屠将军放了!” “哈哈哈!好!” 吴广麾下兴奋喝彩。 虽然他们最终没有伏击到冒顿,但震慑一下那些匈奴蛮夷,还是挺爽的。 只见下方的阿骨利屠已经精疲力尽,而前方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抬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秦军的踪影,不由心头一凉。 尽管他进入雷区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可现在竟没有一个观众,实在是有些悲凉。 “难道在大王眼里,我终究只是一个匈奴人么.”阿骨利屠惨笑着嘟囔一声,随后看向自己的部下。 发现他们一个个浑身伤痕,气喘吁吁,已经没有丝毫战斗力了。 跑了这么远,这么久,支撑他们站在这里的只有意志,没有其他。 阿骨利屠敢保证,只要他说不用再跑了,这些部下保证丢盔弃甲,准备等死。 可阿骨利屠想跑,就由不得他们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着阿骨利屠跑,因为他们不想让主将失望。 尽管他们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 “兄弟们!” 阿骨利屠喊了一声,忽地发现自己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这时,可恶的涂山王再次追了上来,笑呵呵地道;“阿骨利屠,前方已经没路了,你跑不了,识趣的就跟我回去,否则,把人头留下!” “哼!你已经进入了雷区,也跑不了!”阿骨利屠冷哼道。 涂山王不屑道:“什么雷区不雷区的,我看呐,就是赵昊那小子在骗你!他想利用咱们匈奴人自相残杀,此子可歹毒呢!” “诽谤大王,死罪!” “哟哟哟,这才投降秦人几天啊,这么快就忠心上了,怎么不见你对大单于这么忠心呢?好歹大单于曾将焉支山千里草原封给了你!赵昊给了你什么?你这么忠心他?” “呵,千里草原封地,说得好听,还不是他的看门狗!” 阿骨利屠冷笑道:“为了制衡我休屠部,将肥沃的地方都给了浑邪王,将我休屠部安置在休屠泽那片沼泽地,这也算恩惠?我凭什么忠心他一个杀父上位的暴君!” 话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戏谑道:“据我所知,你父亲好像是头曼单于的左大当户,冒顿为了夺位,不仅杀了头曼单于,连忠心头曼单于的你父亲都杀了,你怎么还这么忠心他,莫非就因为他封了涂山王给你?你就要当他的狗?” “混账!” 听到阿骨利屠在自己部下面前羞辱自己,涂山王当即怒了,立刻下令:“给我射杀他们!” 此话一出,涂山王麾下立刻举起弓箭,准备射杀阿骨利屠。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枪声响彻山谷。 只听嘭的一声,一名手持弓箭的匈奴兵就被一枪爆了头,紧接着两枪,三枪,四五枪,一个个涂山王麾下眨眼间便倒下了。 涂山王大惊失色,怒道:“有埋伏!先冲杀阿骨利屠,再撤退!” 以涂山王带来的数千骑兵,确实没必要因为这点伏击就退缩,果断下达了最正确的命令。 然而,还没等他麾下骑兵冲杀阿骨利屠,一阵轰隆声便接踵而来。 “阿姆呐!我我好像看到我阿姆呐了” 一名匈奴兵惊骇抬头,看着天上犹如蘑菇云一般的闪光,下意识呢喃出声。 而所谓的‘阿姆呐’,其实就是匈奴人的太奶奶.(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穷途末路的草原枭雄【求订阅啊】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爆炸声,仿佛将大地都撕裂了一般,巨大的动静,让原本骑在马上慢悠悠靠近颓山的冒顿,直接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一时间,地动山摇,战马嘶鸣,哀嚎遍野。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冒顿被吓得冷汗直冒,惊慌失措,不断的四处张望,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 甚至比他在大月氏当人质,比他亲手杀掉自己父亲的那个夜晚,还令他记忆深刻。 尽管他现在已经载倒了地下了,他的身体依旧在随着地面摇晃,整个世界都是晕头转向的。 四周的匈奴士兵,一个个纷纷跪倒在地,祈求天神的饶恕,他们以为这场灾难是天神降下的惩罚。 然而,一向只信自己的冒顿,根本不信什么天神,在地面抖动逐渐停下来的时候,他连忙循声望去。 首先可以看到的是颓山方向掀起阵阵浓烟与灰尘,紧接着,随着爆炸声传来,浓烟与灰尘也迅速攀升,在天空形成‘云朵’。 而每次爆炸之后,地面便会传来抖动。 “大单于!大单于!” 眼见骑在马上的冒顿突然消失不见,刚刚被震懵的冒顿亲卫,差点吓破了胆,连忙大声呼喊。 然而,冒顿却没有理那些亲卫,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凝望颓山方向。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所谓的‘雷区’是什么了,就是秦军使用火器打造的陷井。 能发出天雷一般的威力,简直就像神明降临,让凡人望而生畏。 这样的秦军,哪怕集结匈奴所有部落,恐怕都不是其对手。 “幸亏去的是涂山王,要是寡人,怕是会死在颓山.” 心中一阵后怕,冒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头看向身后的大军。 此时的匈奴军,大部分都跪伏在地,虔诚祷告,只有少部分心有余悸的牵着战马,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灰黑色‘云朵’。 “看来,士气已经被秦军吓没了,此战必败无疑.” 冒顿心里既无奈,又彷徨的嘀咕了一句,随后朗声朝自己奔来的亲卫道:“传寡人命令,立刻将左谷蠡王和右大都尉召回来,寡人有重大的事情跟他们商量!” 很明显,面对一场无法战胜的战争,冒顿明智的选择了后退,即使他现在心有不甘,但为了族群的延续,他不得不选择远遁草原。 毕竟秦军掌握的武器,根本不像这个世代的武器,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也难怪秦王昊敢孤军深入,且能横扫匈奴各部。 掌握这样的武器,虽不能说天下无敌,但也足以震慑所有敌军。 “真是不甘心呐!” 目送领命而去的几名亲卫,冒顿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他的一生跟始皇帝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人的结局,却各不相同。 因为始皇帝有赵昊这样一个力挽狂澜的儿子,他没有。 尽管始皇帝现在已经死了,他还活着,有赵昊在,他恐怕此生都无法完成‘饮马渭水,马踏中原’的梦想了。 “大,大单于” 就在冒顿怅然若失,心有不甘的时候,前方一名斥候模样的匈奴兵,惊惧交加,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颤抖着声音道:“涂涂山王部被灭灭了” “知道了。” 冒顿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心说秦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灭一个涂山王,岂不是浪费? 但好在灭的是涂山王,不是自己! 当然,最重要的是,阿骨利屠那个叛徒也死了,两个投靠过赵昊的叛徒都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然而,这名斥候仿佛刚刚喘匀气一般,又挤着道;“还有,阿骨利屠被秦军救了!” “什么!?” 冒顿大感诧异,心说秦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不是为了灭涂山王,而是救阿骨利屠? 这也太舍得了吧! 为了救一个匈奴王,他得耗费多少火器? 似乎是在为赵昊感觉不值,冒顿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又沉声追问道:“秦军救的是阿骨利屠一人,还是连他麾下那些残军都救了?” “刚才的动静太大,小人吓得魂飞魄散,不敢靠近太多,只能远远观望,拒小人观察,阿骨利屠残军并未损失多少,反倒是涂山王部下一个个倒下了,而且涂山王部下几乎都没怎么反抗” “你可观察到秦军是如何释放火器的?” “回大单于,小人原本站在树上偷偷观望,结果地面一阵剧烈震动,小人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在此之前,小人并未看到秦军是如何释放火器的,仿佛那火器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下就爆炸了!” “这” 冒顿语塞,不知该追问什么。 火器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打这场仗。 如果秦军还是跟以前一样,用的是弩箭和刀剑,他倒没多少畏惧。 但现在用的是他从未接触过的火器,这场仗从一开始就输了。 “哎!” 再次叹了口气,冒顿又看向身后。 只见那些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匈奴兵,此刻大部分都站了起来,但他们现在已经毫无斗志,一个个脸上皆挂着茫然。 “传令下去,全军撤回营地,等左谷蠡王和右大都尉汇合!” “是!” 另一边。 颓山脚下,阿骨利屠残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耳朵嗡嗡作响,头顶几乎布满了灰尘,只留下两只眼睛盯着前方。 “这” “这是天神下凡来救我们了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天神来了吗?涂山王他们人呢” “不是,刚刚我只听见一阵剧烈的雷响,然后就感觉天旋地转,再然后就这样了” “也就是说,我们得救了.” 一众残军彼此眼神交流着,竟没一人发出声音,因为他们的嘴巴里也满是灰尘。 渐渐地,烟尘散去,露出一道道人影,有的手持类似与棍子一般的东西,有的则手持弩箭,皆笑吟吟地出现在阿骨利屠等人面前。 “嘿嘿,怎么啦,都吓傻了?” 吴广率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咧着嘴调笑道。 “咳咳咳咳.” 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刚刚还在恍惚失神的阿骨利屠残军,听到吴广的话,瞬间呛得连连咳嗽。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救他们的不是什么天神,而是秦王昊麾下的火器军。 “呸呸呸!” 阿骨利屠吐了好几口口水,才将口中的吐腥啐去,然后满脸兴奋地抹着脸道:“吴将军?!是你救的我们?” “不是我,难道还真是天神啊!” 吴广仰头一笑,身后顿时哄笑一片。 阿骨利屠老脸一红,但也满心感动,想要开口说几句答谢的话,却又哽咽的说不出口。 这时,却听吴广又笑着道:“好了,都别待在这里了,大王还等着你们呢!” 说完这话,见阿骨利屠还瘫坐在地上,调侃道:“能走不?不能走我让人抬你?” “什么话!” 阿骨利屠听到吴广的调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果断想要站起来,结果刚一用力,就听到一阵‘咔嚓’声,不由满脸尴尬地道:“腰闪了” “切!” 众人一阵唏嘘,然后一人帮扶一人的将阿骨利屠全军接回了军营。 与此同时,右大都尉所部。 因为右大都尉接到的命令是从右侧阻击来援的秦军,所以他们距离颓山的距离较远,并没有冒顿那种靠近颓山的强烈震感。 但是,颓山那边的动静,他们还是感受到了的。 “奇怪,颓山那边发生了什么?刚刚的动静好像打雷了” 说完这话,右大都尉纳闷地抬头看了看天,嘀咕道:“这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莫非是秦人的火器在作祟?” 别看右大都尉不喜欢动脑子,但直接还是非常灵敏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 但是,他也没有在意颓山那边的情况,毕竟涂山王跟他的关系也不咋样,他真正关系的是,还有没有秦军来援。 如果没有,那这趟就白跑了。 “右大都尉,我们真的不过去看看吗?万一大单于那边有危险”一名匈奴当户策马来到右大都尉身边,满脸担忧地道。 右大都尉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那些该死的秦军就这点能耐,莫非你们被刚才的动静吓到了?!还不快集结队形,等秦军杀过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可是.” “别可是了,大单于没命令我们撤退,我们都必须待在这里!” 那名匈奴当户原本还想说几句,却被右大都尉怒声打断了。 然而,还没等匈奴当户遵命前去集结队形,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抬头看去,竟是之前派出去的匈奴斥候。 只见那名匈奴斥候火速来到右大都尉身边,高声道:“右大都尉,前方发现秦军,距离我们不足五里,要迎战吗?” “这不废话吗?来得正好!快!吹响号角!集结杀敌!” 话音落下,不到片刻时间,一阵沉闷的牛角声就传遍了四周。 霎时间,原本散漫的一万匈奴骑兵,立刻分为五队,在五名当户的呼喊下,迅速集结。 而与他们遭遇的,正是赵昊派出去清扫匈奴老巢的陈胜军队。 “将军!前方有约莫一万匈奴骑兵,战还是不战?”一名副将听到前方探子的汇报,立刻来到了陈胜身边。 陈胜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发现前方烟尘滚滚,势若奔雷的朝自己这边冲来,皱眉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大王说的,既然遇上了,哪有不战而逃的军人!” 说着,当即朝麾下将尉下令:“射击营准备!” “射击营准备!” “射击营准备!” “射击营准备!”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传达,后方秦军迅速调整队形,一名名身披火枪与弩箭的秦军,分批次来到前方,组成复杂的射击阵型。 他们一个个长短搭配,射速搭配,合作协调,一点也不慌乱。 而与此同时,身后推拉山地炮的秦军,也在迅速调整射击角度,以及射击距离。 很快! 右大都尉麾下的匈奴骑兵就出现在了众秦军的视线里。 “来了.”陈胜眼睛微微眯起。 直到匈奴骑兵出现在八百步的距离时,秦军这边才开始举枪,举弩,抬炮. 五百步.“开炮!” 四百步.“射击!” 三百步.“放箭!” 顷刻之间,秦军三大主力武器,分远中近三个路程开始对匈奴骑兵进行无差别攻击。 霎时间,天空都被这些武器覆盖了。 最先响起的是炮弹的声音,而后是子弹的声音,最后才是弩箭的声音。 因为子弹射击不是连发,不能做到射击一次,再马上射击,所以需要用弩箭去弥补射击的间隙,而炮弹则不同,完全不需要考虑射击间隙,照着人多的地方狂轰滥炸就行。 “嘭嘭嘭簌簌簌.啊啊啊.” 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成了战场上十分奇特的乐曲。 无数匈奴兵和战马惨叫着,绽放着生命中的最后一抹灿烂。 有的人被炮弹直接炸中,尸骨无存,有的人被子弹击中,惨叫坠马,还有的人被射穿了喉咙,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风沙飞扬起尘土,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弥漫在战场上,无数鲜活的生命消失在一刹那,为这茫茫草原上增添一缕缕亡魂。 正如冒顿想的那样,现在的秦军,根本不是他们能战胜的,因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们之所以能与秦军打得这么久,是因为他们躲得够久。 如果是直接正面作战,他们即使集结所有匈奴部落,都不是现在这支秦军的对手。 很快,秦军第二轮射击就开始了,数以千骑的匈奴兵,还没看清敌人模样,还没挥舞手中的战刀,还没砍死一个秦军,就倒在了如林的铁蹄之下。 右大都尉之前以为阿骨托被杀是不敢跟秦军作战,想用脑子,结果自己没脑子,现在看到自己带领的一万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半,才发现,原来真正没脑子的是自己。 但是,现在已经冲到一半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 只见他愤怒狂吼: “该死的秦人!我大匈奴的勇士不怕你们!给我冲杀他们!将秦人撕成碎片!” 匈奴兵们在他心中就是悍不畏死的英勇之辈,秦军则成了靠‘火器’的卑鄙之徒,他必须要让秦军知道这里是草原,是匈奴人的天下,于是冒着枪林弹雨,直接冲杀向射击营。 然而,在距离射击营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匈奴兵们再次遭到了射击营第三轮射击。 “嘭——!” 这一次,右大都尉没那么好运了,他的左肩被一颗子弹打中。 还没等他吃痛反应,肚子又被弩箭射中.抬头看去时,一颗炮弹正朝他飞来。 至此,冒顿身边左右大都尉,全部战死!(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赵昊:我只能飞回咸阳了【求订阅啊】 “大王!末将幸不辱命,将阿骨利屠将军救回来了!” 就在陈胜屠杀右大都尉所部的时候,吴广正笑呵呵地领着休屠王前往赵昊军营复命。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距离覆灭匈奴只有一步之遥,整个军营的气氛都非常高涨。 他们打了这么多久的仗,终于可以功成名就了。 要知道,关于他们的报导,每天都有报纸从草原飞到秦国四十余郡。 他们甚至都无法想象,凯旋归国那天是如何的空前盛大。 或许他们听过秦灭六国的盛况,但那时候的他们,还是六国人,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为秦国而战,能体验秦灭六国时的那般快乐。 此时此刻,整个赵昊军帐都是一片和谐。 尽管赵昊一直跟他们强调什么‘骄兵必败’,但他们嘴角依旧压抑不住的往上扬,心说我骄傲了吗?我没有啊! 大王说匈奴不灭,何以为家?我只是想成家了!关灭匈奴什么事? “呵呵呵” 赵昊一阵轻笑,随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吴广和阿骨利屠面前,笑着拍了拍吴广的肩膀,道:“做得不错,本王给你记一大功!” 说完,又将目光落在阿骨利屠身上,叹道: “正所谓‘千古忠肝义胆,万里蛮烟瘴雨,往事莫惊猜’。以后跟着本王,你不负本王,本王绝不负你!” “大王.” 虽然休屠王听不懂赵昊说的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但后半句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不由一声哽咽。 说实话,他之前的心态跟涂山王他们差不多,对秦军并没有很大的归属感,只觉得投效了秦军,就要做自己份内之事。 甚至在颓山孤立无援的时候,他还在悲叹赵昊一直没有接纳他。 可如今,听到赵昊说的这话,以及吴广告诉他的赵昊命令,他现在才幡然醒悟过来,当你无法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的时候,别人又怎么可能接纳你呢? 如果你首先接纳别人,别人又怎么可能不把你当自己人呢? 而赵昊便是这样做的,他首先接纳了阿骨利屠,这才让阿骨利屠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扑拜在地,朗声高喊;“阿骨利屠愿一生追随吾王,虽死无悔!” “呵呵.”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手将阿骨利屠扶起来,道:“等咱们跟冒顿的决战打完,本王带你去中原看看,到时候你便知道,追随本王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嘿嘿,这算不算完成了冒顿的心愿?他可一直想去中原看看!” “怎么着,你想继承他的衣钵啊?” “不!我要告诉我的族人,跟着大王才有肉吃!跟着冒顿什么都捞不着,只听他说空话!” “哈哈哈!好!跟着本王有肉吃!” 赵昊仰头大笑,军帐里的众将也笑了起来。 虽然阿骨利屠这话说得有些直白,但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在没有跟着赵昊之前,他们混口饭吃都很难,现在跟着赵昊,别说吃肉,他们将来可是封候拜将的! 而就在众将跟着赵昊畅笑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名传令司马满脸兴奋地跑进来,朝赵昊拱手道:“启禀大王!陈胜将军大捷!” “嗯?” 赵昊微微一愣,心说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大捷了?难道陈胜运气这么好,出去就遇到了冒顿?他该不会已经把冒顿杀了吧? 似乎是跟赵昊想的一样,众将纷纷停止笑声,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什么?陈胜将军这么快就大捷了?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 “陈胜将军的运气真好!以后怕是很难再打仗了!” “若不是国家需要,谁想打仗啊!夫人孩子不香吗?” 渐渐地,话题风向开始歪了。 “陈胜将军遇到的是谁的军队?” “对啊!可别遇到冒顿了,我还没见过他呢!” “你见他干嘛!不就是一个匈奴单于吗?估计也就跟阿骨利屠长得差不多!” “屁话!冒顿又不是阿骨利屠的儿子,怎么可能跟他长得一样!” “阿骨利屠不是说要完成冒顿的心愿吗?这父亲也可以完成儿子的心愿嘛!”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醒悟: “是啊,冒顿有可能是阿骨利屠的儿子,不然他怎么追阿骨利屠追到这里来了?他之前不是一直藏起来的吗?阿骨利屠一出去他就跑来了!” 站在赵昊身边的阿骨利屠听到这话,嘴角抽了又抽,心说我可没有这种杀父夺位的不孝子。 但玩笑归玩笑,赵昊还是认真的追问传令司马:“陈胜将军遇到的是谁的军队?” 传令司马虽然被众将的对话雷得不轻,但还是如实禀报道:“回大王,据末将探查得知,应该是匈奴右大都尉所部!” “右大都尉?” 赵昊微微一愣,心说前几天不是才杀了一个左大都尉吗?怎么今天又杀了一个右大都尉,这冒顿麾下的大将该不会被自己杀绝了吧! 想到这个,赵昊真心期盼冒顿早点过来跟自己决战,不然到时候真成孤家寡人了。 不过,陈胜出师大捷,自然是要奖赏的,却听赵昊反应过来道:“传本王令,册封陈胜为左骁骑将军,等战后再论功行赏!” “诺!” 传令司马应诺一声,当即拱手离开了军帐。 这时,陈平走了进来,朝赵昊低声道:“大王,臣有要事跟你商量!” “嗯?” 赵昊反应了一下,随即转头朝众将道:“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别松懈,谁要是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本王就将谁送进宫给赵高当姐妹!” “嘶” 众将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朝赵昊告辞。 目送他们离开,陈平才一脸严肃地道:“大王,可以收网了,他们今晚行动!” “哦?这么快,莫非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知道涂山王出事了?” “应该是的!” 赵昊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一定要明正典刑,否则日后军中的东西不安全!” “诺!” 陈平拱手一礼,正准备告退,忽又听赵昊追问:“左贤王那边如何了?” “三日前,韩信将军那边传来密报,说左贤王已经决定投效胡亥了!” “那胡亥和赵高回咸阳了吗?” 陈平道:“据说在路上的时候听到左贤王要投靠他们,喜出望外,又折返回去受降了!” “这么说,我这边也得加紧了,不然父皇就要蹦出来吓人了!” 陈平:“.”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上次传来的密信,如果我不回去,他就要自己解决那些人!” 陈平:“不是,臣只是好奇,大王要怎么回去,此去咸阳数千里!” 赵昊:“还能怎么回去,当然是飞回去啊!” 陈平:“飞回去?莫不是乘坐热气球?” 赵昊:“你猜?” 陈平:“大王的手段匪夷所思,在下很难猜测,不过,在下相信大王可以及时赶回咸阳!” 赵昊笑了:“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陈平眨了眨眼睛,歪头道:“长得好看,又才智过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打人!”赵昊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陈平哑然一笑,随即朝赵昊拱了拱手:“大王勿恼,在下告辞!” 与此同时,冒顿军营。 这一天,对冒顿来说,可谓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原本还以为能设计赵昊,打赵昊一个出其不意,结果颓山的雷区,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 他怎么也没想到,战争还可以这样打。 或许他是真的老了,但他真的很不甘啊! 可再不甘又如何,他必须要为匈奴想退路了。 而如今在他身边的,有且只有左谷蠡王和右大都尉这两名可靠的降临,其他匈奴王爷,不是整天想着女人的废物,就是老迈无力的废人,根本不能帮他什么。 但是,他的命令都发出去半天了,天都快黑了,左谷蠡王部众已经回来多时,右大都尉部众却没有回来,这让他隐隐生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尽管比起二十万王庭军的损失,左大都尉那两万余骑兵没什么,但整个二十万王庭大军,只有六万骑兵,除了左大都尉逃回来的五千骑兵,他麾下也只有一万五千骑兵,剩余的两万都给了右大都尉和左谷蠡王。 如果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有闪失,这对冒顿来说,绝对是无法承受。 而正当冒顿想要传召亲兵追问两人消息的时候,一名亲兵从门外跑了进来,拱手道:“启禀大单于,右大都尉的部众回来了!” 冒顿大笑道;“走!去迎接我大匈奴的勇士们!” 亲兵面色一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能跟在冒顿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大帐。 然而,冒顿刚走出大帐,也瞬间呆住了,不由面孔开始扭曲起来。 原本一万生龙活虎的匈奴骑兵,现在就好像一块被人啃得只剩残渣的烂饼,余者也是些歪盔斜甲,浑身是伤,一脸惊魂未定和劫后余生的疲惫与颓丧。 这完全是一副残兵败将的凄惨模样。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寡人,这是怎么回事?” 冒顿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声:“希图尔!你给寡人滚出来!!” 他说的‘希图尔’,其实就是右大都尉的名字。 但却没有一人回答他。 直到一名手臂断了一只,满脸毫无血色的匈奴当户,颤颤巍巍地冲人群中走出来,哭丧着脸道:“大单于,我们奉命阻击秦军,结果大败而回,右大都尉与数名当户,皆死于秦军的火器之下,我等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了!” “怎么会这样?!” 冒顿握紧的双拳嘎吱作响,不由咆哮出声:“寡人不是命人传召你们回来了吗?希图尔何故违抗寡人的命令!?” 此时此刻,他的双目血红得犹如一头饥饿的苍狼一般,那名断臂当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噤若寒蝉,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拉下去杀了,那自己岂不是白跑回来了? 良久,冒顿才平息怒火,咬牙切齿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是说!” “回回大单于,我们并未接到您召回我们的命令,是我们听到了那阵雷响之后,就遇到了秦军!右大都尉见秦军不过几千人,其中还有不少步兵,便想拿下这支秦军,结果哪知对方火器这么厉害,一个冲杀就死了将近一大半的人”断臂匈奴当户小心翼翼地说道。 冒顿脸色阴沉不定,最终额角青筋暴突,冷冷道:“来人!将今日所有传令的士兵给我拉出去砍了!” “是!” 一名匈奴当户应声而退。 这时,左谷蠡王带着麾下当户闻讯而来,亦是惊疑不定地道: “大单于,怎么回事?!我听说右大都尉不仅没有成功阻击秦军,还带出去的一万精锐骑兵都所剩无几,他人还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先回穹庐再说!” 冒顿一脸怒容地转身进入穹庐大帐,左谷蠡王与其麾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冒顿沉沉地扫视众将,把刚才那名断臂当户的话,复述了一遍,又满心自责地道:“都怪寡人失算,小觑了秦军的势力,否则也不会造成这么多损失!” “不怪大单于!这哪是什么秦军啊,这分明是天神派下来的天兵天将!” 左谷蠡王有些瞠目结舌地道:“我们怎么可能战胜得了他们” “是啊大单于,这仗没法打了,实力悬殊太大了,焉能不败啊!” “大单于,秦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大单于” 眼见众将一个个怨声载道,冒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在穹庐里走来走去。 良久,忽地决断道: “现在情况有变,寡人与秦王昊的决战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所以必须调整!我估计,秦军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便会赶到这里,在此之前,我王庭及部众,必须立即向西转移,避敌锋芒!” “向西转移?”左谷蠡王一愣:“大单于要放弃匈奴祖地了吗?” 其余匈奴当户互相对视,还是有些不舍。 但冒顿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我们若不走,死路一条,尔等好好斟酌,是死在秦军的火器之下,还是跟寡人纵横西域!” “这” 就在匈奴众将犹豫不决地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大单于,咱们祖地附近出现了秦军!” “啊——?!”(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嬴政:你们挖了这么多地道,为什么不怕塌了?【求订阅啊】 “啊!!” 冒顿和左谷蠡王、还有所有匈奴当户听到禀报声,都目瞪口呆。 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军不仅不着急寻找他们,跟他们决战,反而将精力放到了他们的祖地。 这简直太阴损了! 忽然间,左谷蠡王‘嘭’的一声蹦了起来,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咆哮道:“大单于,我们匈奴的祖地绝不能有失,那是我们祭祀天神,祭祀祖先的地方,如果有失,天神会惩罚我们的,就算我们逃到了西域,天神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回去救援祖地!” “不错!如果我们的祖地完了,我们就算是死了,也无颜见我们的祖辈,先辈,我们会是匈奴人世代的耻辱!” “大单于!我们不走!我们要保护祖地,即使死,也要死在祖地!” “大单于!快下令吧,我们要赶紧回祖地,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 随着左谷蠡王的话音落下,几乎一半以上的匈奴当户,裨效王,大当户,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想要回援匈奴祖地。 但冒顿却始终没有表态,只是脸色阴晴不定的沉思着。 隔了片刻,才听他继续追问禀报消息的那名匈奴斥候,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秦军出现在我们祖地的?” “大概三个时辰以前!” “也就是说,我们还在颓山的时候,秦军就已经出发了?” “应该是的!” “好了,你先下去吧!” 挥手打发了这名匈奴斥候,冒顿又回头看向匈奴众将,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想必诸位爱卿已经听到了吧,秦军在三个时辰前就已经抵达了我们祖地,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这里距离祖地至少有两百里,秦军只有一百里,你们觉得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能赶上秦军吗?” “这” 匈奴众将一阵语塞,不由满脸懊恼之色。 却听冒顿又道:“再说,以我们现在的情况,真的有实力阻止秦军吗?右大都尉一万我匈奴精锐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在秦军手中,我们现在赶去,不是送死吗?!” “可是.” 左谷蠡王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道:“我们莫非要眼睁睁地看着祖地被秦人捣毁?” 冒顿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如果我们去救援祖地,不仅我们要死在秦军的火器之中,我们的祖地也会被秦军捣毁,可我们不去援救祖地,我们不仅能保存一部分实力,撤退到西域,还能借助西域,东山再起,反攻回草原!” 说到这,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秦人不可能永远留在草原的,他们习惯了中原的繁华,只会在赶走我们之后,离开草原; 到那时,我们便又可以回到草原,继续驰骋。 孰轻孰重,诸位爱卿自己掂量掂量吧!” “哎!” 众将闻言不由长叹一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们不是分不清孰轻孰重,就是觉得憋屈。 良久,一名匈奴王哭丧着脸道:“要知道仗会打成这样,还不如投降秦军算了!现在马上就要背井离乡,祖地还要被人捣毁!” “托富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投降秦军!你想死吗?!” 原本就因为冒顿那番话垂头丧气的左谷蠡王,听到这名匈奴王的话,顿时炸毛了。 其余匈奴当户也愤愤不平,但也又不少匈奴王微微颔首,似乎觉得对方说得有理。 而冒顿则面色平静,淡淡道;“如果有人想投降秦军,寡人也不会为难他,只是,在投降之前,寡人得告诉他,投降之后,寡人便不会接受他的回归,他将是寡人的必杀之敌,也不配匈奴之名!” “这” 刚刚还心存投降之念的匈奴王们,听到冒顿这不似威胁,胜似威胁的话,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冒顿可是杀父夺位的狠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的敌人。 有可能还没投降秦军,就被他提前宰了。 想到这里,就连第一个说出投降之言的匈奴王,都脸色煞白,老实巴交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发表任何颓丧之言。 很快,穹庐里的气氛就陷入了一片凝重。 直到冒顿再次开口:“秦王昊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逼寡人与他决战。 而且,他比寡人更狠毒,奸狡,这是我们大匈奴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你们放心,寡人会再次带领你们走向辉煌!” “那依大单于之见,我们只有撤离到西域这一条路?就不能前往大月氏?据说大月氏和羌族如今也在跟秦军作战,而且情况不是很好; 如果我们突然杀进大月氏领地,再次与大月氏和羌族联合,就算不能战胜秦王昊,也能杀陇西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以报秦王昊毁我祖地之仇!”左谷蠡王沉声说道。 冒顿略作思忖,不禁有些犹豫地道:“此前我们已经与大月氏和羌族闹翻了,他们会同意跟我们联合吗?而且,沙托摩之前也传来消息,大月氏王庭都被秦军捣毁了,只有少部分部落在负嵎顽抗,根本形成不了多少战力!” “既然如此,吾等就听大单于的命令吧.” 眼见左谷蠡王也认可了冒顿,其余匈奴当户和匈奴王自然不敢再发表别的意见。 仗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步步被动,让他们这些以匈奴之名自豪的人,倍感受挫,也不知道去了西域,秦军会不会追来。 若是追来,那是不是又要如丧家之犬一般逃走? 想到以后前途未卜的日子,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轰隆隆” 后半夜的咸阳城,下起了磅礴大雨,偶尔有闪电从夜空划过,可以看见站在殿门外值岗卫士的身影。 而电光过后,一切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自从胡亥被赵昊忽悠去了渔阳郡,公子高便在李斯的扶持下,成了实际上的监国皇子。 尽管这期间有不少朝臣表达自己的不满,但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是曝出家门丑闻,就是玩忽职守,或者尸位素餐等无法立足于朝堂之事。 如今的咸阳朝堂,俨然成了李斯与公子高的权力怪圈。 或许是距离秦国新任皇帝登基大典越近,又或许是自知背叛兄弟的不耻,公子高最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 这不,刚刚一道响亮的雷声传来,他一下子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扑到自己夫人怀中。 他夫人是嬴政亲自为他选的世家大族之女,为人温婉善良,颇有大家闺秀之风。 “君上又做噩梦了?是不是又梦见那件事了?”女人声音轻柔的安抚怀中的公子高,笑着道:“君上别怕,妾身一直在您身边.” 话虽这样说,可公子高还是对如此猛烈的雷声感到不快诧异,想到之前梦中的场景,更是瞬间没了睡意,朝着殿外大声道:“来人!” 很快,公子高就乘着马车去了李斯府邸。 而与此同时,唐举之也被公子高请了过来。 公子高看了看李斯,沉着脸询问唐举之道:“老师是否觉得今夜的雷声有异常之处?” 唐举之看了看外面的雷雨,捋了捋胡须道:“秋日打雷,自古亦然,这本是阴阳气动,只是惊扰了君上,令君上不安而已,本身并无异常!” “可是老师,我最近又做噩梦了,正如你当初说的那般,我被胡亥活埋在了我父皇的陵寝,那里阴暗潮湿,一片漆黑,我好怕.” “哦?君上也梦见未来了?” 李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引起了唐举之与公子高的注意。 却听李斯沉着声音道:“不瞒先生和君上,李斯在梦中看见自己一身是血,不仅自己,还有君上的兄弟姐妹,都惨死在胡亥、赵高之手.” “啊?!” 听到李斯的话,公子高吓得脸色一白,不由道:“刚刚在梦中,我也看见了丞相所描述的一切,不仅我被胡亥、赵高活埋了,我的兄弟姐妹也都死在了他们手中,这可太吓人了!” “难道我们终究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吗?” 说着,两人同时望向了唐举之。 只见唐举之眉头微蹙,随即拿出一个龟壳似的器物,在手中摇晃了几下,然后将里面的铜钱甩在了桌上,不禁抬手掐算。 而在此期间,公子高和李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约莫过了片刻中,唐举之才停止掐算,随即满脸凝重地道;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何解?”公子高与李斯对视一眼,不由好奇地追问。 唐举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所谓‘天垂象’,是天人本一,象以示人的意思,从此挂中,老夫看到了北方的大变局,想必秦王昊又一次改变了历史,北方匈奴要平定了!” “这,这么快”公子高有些吃惊地看着唐举之,不由口干舌燥。 虽然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听到赵昊越来越成功的消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昊。 或许他知道自己不该欺骗赵昊,但一想到那个伴随他十余年的恶梦,他就不禁想要反抗命运的不公。 他不想让梦中的场景发生,也不想让自己的未来变成那样。 反正父皇已经死了,反正你也不想做皇帝,既然都是改变历史,为什么还要让胡亥做皇帝? 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害我? 你既然也知道历史,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 公子高内心一阵咆哮,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直视着唐举之道:“老师,你就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为恶,天地知之。为善,天地亦知之。” 唐举之笑意盈盈地道:“既然天象已经显现,你们要做的,自然是顺应天命!” “天命么”公子高呢喃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李斯,沉沉地道:“李丞相,本君打算以丞相府的名义召集百官,为先帝祭陵,再宣布先帝遗诏,除奸佞,废太子!” “这” 李斯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君上的意思是,提前动手?” “老师不是说了么,天象已显,本君自然要顺应天命!” “那君上准备何时祭拜先帝?” “十日之后!乾坤易变!”公子高拂袖而道。 “轰隆!” 又是一阵雷声响动,原本刚刚停歇的瓢泼大雨,现在又开始哗啦啦的落下。 此时,咸阳王宫中的地道内,嬴政闲庭信步地走在前面,来福和常威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期间,三人没有一点交流,直至来到一个岔路口,来福才主动上前指路:“陛下,北面是通往您寝宫的地道,西面是楚南阁的地道,东面是” “东面朕知道,是朕的陵寝吧?” 还没等来福把话说完,嬴政的声音就幽幽地打断了他。 来福浑身一颤,不由扭头看向常威。 只见常威快速快速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东面原本是没有挖通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可以挖了,结果不知不觉就挖到了帝陵,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好在没人发现,他又赶紧填上了。 只是不知道嬴政是如何知道的.让他内心慌得一笔,心说陛下若问起来,自己就只能说是公子让挖的. 然而,嬴政却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呵斥,或者质问他,只是稍微停顿了片刻,便径自走向了东面。 “陛下.” 来福愣了愣神,连忙跟了上去,道:“东面还没有挖通,走不了.” “没挖通么?” 嬴政眉头一皱,不由回望常威:“为什么不挖通?” “啊?” 常威忽地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暗道你说为什么不挖通?谁敢挖您的帝陵啊!这不是找死么?你以为我是公子啊! “那个,陛下,这个,好像” 常威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了,一时竟有些结巴,说不出话来。 “呵呵.” 眼见常威被自己吓得不轻,嬴政忽地笑了,但还是忍不住道:“朕一直有个疑问,你们挖了这么多地道,就不怕塌了吗?” “塌了?” 常威和来福同时一愣。 随后还是常威笑着回答了嬴政:“陛下多虑了,公子早就说过,他有天命护体,让咱们随便挖,不会塌的!” “天命护体?”嬴政一愣:“那朕的信宫是怎么塌的?” “回陛下,那只是一个意外!”来福也笑着答道。 “对对对,一个意外而已!”常威连连附和:“是公子不小心兑换错了光,跟挖没什么关系!” “意外么?” 嬴政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即点点头:“最好是”(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给朕准备三千斤炸药!朕要干大事!【求订阅啊】 通过地道,嬴政可以畅通无阻的在咸阳城下穿梭,而且更让他神奇的是,原本在路上很远的距离,走地道顶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也不知道这地道是怎么挖出来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他敢肯定的是,来福和常威绝对是普通人,否则他真想‘吃唐僧肉’那般将他们煮了。 虽然赵昊之前就跟他说过,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可以实现长生不老的,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不说什么龙精虎猛,最少也是越来越健康,活个百八十岁,已经没问题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 “陛下!” 嬴政刚从地道里出来,唐睢就在地道口候着了,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是奉赵昊之命,调查大秦各郡官吏的忠贤。 尽管嬴政与忠贤的见面的时间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忠贤。 “听那小子说,你去各郡县调查了,能告诉朕,调查得怎样了吗?”嬴政笑呵呵地看着忠贤道。 忠贤躬身行了个礼,道:“回陛下,大秦三十六郡,除了南海各郡以外,基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心怀叵测之辈,多达一千三百余名官吏,其中官有三百余人,吏有一千余人,且大多数吏都与当地老世族有关连,而老世族也与六国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大秦若发生内乱,这一千三百余名官吏会趁机反秦?”嬴政眯眼道。 忠贤点头道:“依照公子给在下的资料,是这样的!” “那反秦势力主要集中在那些地方?” “赵地是最多的,其次是齐地,燕地,韩地” “哦?魏地和楚地人还少?”嬴政有些意外地道。 “原本楚地是最多的,但项氏一门被公子杀绝后,屈景昭三大家族也落寞了,反秦者寥寥无几!”忠贤答道。 “这么说,朕还是太仁慈了,当年就应该将六国余孽都杀光。一千三百余名官吏,这岂不是人人都想着反秦,盼着寡人死?” “虽然这句话在下不能说,但调查了这么久,在下还是想对陛下说一句实话,他们之所以反秦,与秦政的严苛是有关的” “你也想说朕的大秦是‘苛政暴秦’?”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视着忠贤。 一旁的来福和常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忠贤幽幽叹了口气,当即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请延我大秦三百年以上国运!” “嗯?” 嬴政愣了一下,忽地想起来赵昊告诉他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历史上的大统一王朝,都没有超过三百年国运的。 所以,忠贤说‘三百年以上国运’,想来也知道这件事。 “能告诉朕,你游离各郡看到了什么吗?” 嬴政的语气变得有些缓和了,平静地追问忠贤。 只见忠贤微微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回陛下,小人看到了民间百姓的生活,不禁想起了齐人鲁仲连说的话,若让秦国坏的制度继续布行天下,我宁愿跳海,也不愿当秦国百姓!” “这” 嬴政顿时愣住了。 因为这个鲁仲连生活的年代,正是秦昭襄王那个年代,那时候的六国人就已经很痛恨秦人的制度了。 包括他曾在赵国的时候,都经常听到赵人对秦国制度的厌恶和痛恨。 如今已经统一六国了,原本以为自己比秦昭襄王做的更好的他,现在听忠贤这么说,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但忠贤是谁?是赵昊的心腹,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骗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巡狩天下看到的情况,并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那一千三百余名心存反心的官吏让自己看到的。 真正的百姓疾苦,永远在乡亭山村里,而非郡县高城里。 念头至此,嬴政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暗道自己当年确实太急了,要是能花一些时间消化六国,逐步统一,恐怕积弊不会有这么多。 而正如赵昊之前在三川郡做的那般,必须要将百姓们的怨气发泄出来。否则,就算改变了法律,改变了制度,他们依旧会被那些心存反心的官吏裹挟,最终走上反秦的道路。 这就是不破不立的根本。 “你说的,朕都明白了,十月之后朕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嬴政深深看了眼忠贤,沉声说道。 忠贤当即叩头谢恩:“天地祖龙,唯我陛下!小人代苦秦百姓,谢陛下天恩!” “.” 嬴政嘴角一抽,冷哼着说了一句:“学什么不好,跟那逆子学!” 说完,忽又将目光瞄向了忠贤身后的大箱子,疑惑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 忠贤迟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眼来福和常威,道:“这是我们从西域带回来的奇物” “奇物?” 嬴政更加感兴趣了:“有何用处?” “这” “怎么?你还想瞒着朕?” “不是的陛下,是告诉您也没用,只有公子才能用” “笑话!普天之下还有朕不能用的?” 嬴政不屑一笑,随即朝来福道:“来福,去打开让寡人看看!” “且慢!” 眼见来福二话不说的就要去打开箱子,忠贤一边是惊讶来福的听话,一边是抬手阻止他。 然而,嬴政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之前朕已经饶恕了你的胆大妄为,现在,可不好说.” “回陛下,不是小人不给陛下看,而是此物真的只有公子能用,小人是怕您伤到,公子怪罪小人!”忠贤苦着脸道。 嬴政眉头微微一皱,看忠贤的样子也不想有意欺瞒自己的,便试探着道:“莫非与地道里的光有关?” “嗯?” 忠贤瞪大眼睛,满脸错愕:“陛下怎么知道?!” 嬴政白了他一眼,都不想跟他解释。 这时,忠贤将目光落在来福和常威身上。 只见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异口同声道:“没错,是我们出卖的公子” “混蛋!你们竟敢!” 忠贤直接怒了,哪怕嬴政就在面前,他都想一刀结果了这两个‘叛徒’。 虽然地道的事被嬴政发现了,赵昊也给他说了,但地道里最大的秘密不是地道本身,而是地道里的光。 这个秘密,除了他们这些赵昊心腹,几乎无人知晓。 没想到自己才去西域几年,身为赵昊心腹之二的来福和常威居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嬴政,这还得了? 想到赵昊从光里兑换出来的那些东西,忠贤就感觉来福和常威断不可留! 然而,正当他欲将来福和常威除之而后快的时候,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唐睢,突然就伸手将他制服了:“别冲动,此事秦王昊是知道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忠贤根本不信唐睢的话,就要挣扎着起来杀来福和常威。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来福主动开口解释:“中郎将说的是真的,地道的秘密已经被陛下掌握了,甚至有些地方,公子都没去过,陛下却走了不下十次.” “啊?!” 忠贤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要炸了,心说这怎么可能啊?公子不是告诉过我们,这是我们永远的秘密吗? 怎么我保守了,你们却 “好了,放开他吧,朕不看就是了.” 眼见忠贤呆愣在原地,嬴政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随即又朝唐睢询问:“咸阳最近可有什么变化?” 唐睢看了眼陷入呆滞的忠贤,随后依照嬴政的命令,松开了他,拱手道:“回陛下,据臣所知,公子高恐怕要提前夺位了!” “提前夺位?” 嬴政眉毛一拧:“他有何本事提前夺位?” “具体详情,臣也不是很清楚,但李斯已经以丞相府的名义发出政令,要群臣十日之后参加祭拜仪式” “祭拜仪式?祭拜谁?” “呃” 唐睢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小声道:“您” “混账!” 嬴政瞬间就怒了:“朕还没死呢!” “哦哦,臣说错了,是先帝,不是陛下您!” “.”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臣不懂幽默,只听从陛下的命令!”唐睢讪讪地低下了头。 嬴政冷哼一声,随即陷入沉思,片刻,眼中精光闪动,又扭头看向常威,面无表情地道:“常威!东面几日可挖通?” “啊?”还在琢磨忠贤的常威,忽地听到嬴政的问话,不由愣了一下,连忙道:“三,三天.” “好!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跟朕挖通!” “诺!” 常威应诺一声。 嬴政又将目光落在来福身上,沉沉地道:“来福,科学院那边能暗中联系不?” “能!”来福回答的很干脆。 嬴政也直接了当的道:“朕要三千斤炸药!你去办!” “啊?” 唐睢,来福,常威,包括刚刚还有些呆滞的忠贤,听到嬴政的话,都不由自主的惊讶出声。 却听唐睢急忙道:“陛下,犯不着啊!您可不能把他们都炸死啊!” “是啊陛下!好歹给咱家公子留几个啊!” “陛下!要不还是看看箱子吧.” “陛下.” “聒噪!” 嬴政不耐烦地挥袖打断了众人:“让你们准备就准备!朕只有用处!” 四人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但谁也没在多说什么,就这样忐忑地退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距离龙城一百三十余里的雀儿湖秦军营地。 灰黄的太阳被西北风挟裹着,滑向波澜不兴的雀儿湖。 风送走太阳,似乎还是没有尽兴,肆虐的脚步伸向了雀儿湖边的每个角落,驱走白日仅存的暖意。 使得原本就有些冷的营地,加了一些空旷和寂寥。 此时,营地里面,赵昊举着盛满马奶酒的银碗,率先朝众将高呼:“先帝圣明!” 紧接着与众将一饮而尽。 然后环顾了一下灯火下的众将,一个个红了眼睛,黑了脸颊。 草原的风虽然冷,但草原的太阳却不暖,不仅不暖,还很毒。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这些纯血的中原人雕琢成了草原人。 看得出来,众将们已经很疲惫了,可他却不能给他们更多的休息时间。 “各位兄弟!我赵昊不想用其他的称呼,就想称呼你们兄弟!你们与赵昊并肩作战的这些日子,赵昊过得很开心!你们开心吗?” “开心!” 众将脸上虽然带着疲倦,但听到赵昊称呼他们为兄弟,一个个兴奋地朗诵附和。 但赵昊似乎还不尽心,又朗声道:“开心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开心——” 赵昊是什么身份,是大秦的秦王,能跟秦王称兄道弟,怎么可能不开心。 所以众将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军营都掀翻了。 “呵呵.” 赵昊咧嘴一笑,随即收敛笑容,又沉沉地道:“我知道兄弟们疲惫极了,但冒顿那狗日的居然想逃,真是有损他草原枭雄的威名!我看呐!他就是他连狗熊都不是!就是一只丧家之犬!” “哈哈哈——” 众将哄笑一片。 却听赵昊又道:“可我军不能犯了穷寇莫追的大忌!必须要将他追杀到底!” 说着,朝陈平招了招手。 陈平立刻来到地图前,指着西域道:“我军在西域沿线已经布防了,但那些军队恐怕只能拖延冒顿大军一些时间,据在下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冒顿很有可能从燕然山这边撤走,所以,我军必须要在这里,阻击冒顿大军!” 话音落下,全场肃穆,都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作为三军统帅,也作为大秦的秦王,赵昊明白不斩不齐的道理,因此在众将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矜持而又肃杀地宣布:“此战是我们与匈奴的最后一战,打好了,有功,贻误战机者斩!” 会后,陈平给火盆里添加了几块牛粪,然后说道:“大王,那些人已经抓住了,是否明日祭旗之后出发?” “是的!明日就要让军里的每一个人知道,火器乃军中神器,谁敢妄动!死路一条,我不想回去之后,兄弟们因为贪婪而死!” “属下明白了” 其实咸阳的经商环境已经很好了,不少境外的商人纷纷涌入,火药的秘密,很快会变成众所周知的事。 但火药的配方,绝不能泄露出去。 至少不能像唐朝那样,为了所谓的天朝上国,什么都送给别人。(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给你的王位才是你的,不能抢!【求订阅啊】 “杀!” 伴随着赵昊一声令下,陈平搜捕出来的所有匈奴细作,在全军十余万将士阵前,一个个人头滚滚,场面一片肃杀。 这时,山风袭来,几乎每个人都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却听赵昊拿着扩音喇叭,以远超众人想象的声音,高喊:“兄弟们,将士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要拿下匈奴大单于的人头,我们就能回国了!” “想必你们很好奇,本王为何要杀这些人!” “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因为本王最恨的就是叛国贼,本王带的火药武器,是天下最强的武器,是我们连战连胜的重要武器!” “可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意图将火器偷偷卖给匈奴人!想让匈奴人用这些火器反过来对付咱们!” “你们想想,本王能忍吗?不能!本王必须要让兄弟们知道,大秦的火器永远属于大秦,永远不能对自己人开火!否则!本王杀无赦!” 此言一出,众将士瞬间明白过来,对刚刚那些被砍头的‘同袍’深恶痛绝。 他们自然知道火器的利害,也知道火器打在身上有多痛,甚至连痛的时间都没有,就尸骨无存了。 这样的武器,只能拿来对付敌人,可不能拿来对付自己人。 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地高喊: “叛国贼!杀无赦!” “叛国贼!杀无赦!” “叛国贼!杀无赦!” 随着一道道穿破云霄的呐喊声响彻四野,士气瞬间达到了顶峰。 赵昊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朝陈平道:“出发!” “呜呜呜——” 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在众将的带领下,朝着燕然山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左贤王部大营。 对于赵信和阿利突狐的到来,左贤王非常意外,因为两人皆是冒顿的心腹。 按理来说,冒顿现在正与赵昊对决,现在是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没想到,他们居然来了自己这里。 而且,冒顿事先并未将此事提前告知他。 “两位此次前来,可是单于有重要之事交代寡人?”左贤王直接了当的问道。 赵信和阿利突狐对视一眼,后者面色肃然地道:“王爷英明,单于确实有重要之事交代王爷!” “哦?”左贤王眉毛一挑,也正色道:“敢问左骨都侯,单于那边战况如何了?” “哎,不太乐观。”阿利突狐叹息着摇了摇头。 左贤王心头暗舒了一口气,若是冒顿占据上风,他还真不敢背叛冒顿,毕竟冒顿是个连父亲都可以杀的狠人。 但是,即使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背叛冒顿,可表面上左贤王还是一脸惊讶地道:“怎么回事,大单于怎么可能会输给秦军?”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还没等阿利突狐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信就突然冷笑出声:“听说王爷准备投降秦人了?” “放肆!” 左贤王身后的匈奴当户一拍桌案,怒喝出声。 其余亲卫也纷纷拔出了弯刀,对准赵信二人。 左贤王脸色变了变,随即抬手示意众将把刀放小,不置可否的笑道:“赵大当户一直深受单于器重,莫非此次来本王领地,是想挑起匈奴内部争斗的吗?” “若是如此,末将与左骨都侯就不是孤身前来了。”赵信平静说道。 “那本王敢问二位,来本王领地是为何?” “自然是” 赵信说着,抬手拉下桌上红布掩盖的‘琉璃天狼’,展颜一笑:“祝贺王爷更进一步而来!” “这!!” 左贤王与麾下匈奴当户看到’琉璃天狼’的瞬间,眼睛都直了,不由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而,也就是这一刻,稽粥带着病怏怏的猎骄靡走了进来,并兴奋地笑道:“王叔!听说我父王派人来了,是左骨都侯和赵大当户他们” “吗?” 刚一进左贤王大帐,稽粥的目光就被赵信桌上那流光溢彩的东西吸引了,不由惊呼出声:“琉璃天狼——!” “稽粥王子!” 赵信和阿利突狐也吃惊的发现了稽粥。 这时,帐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也不知过了多久,稽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道:“此乃我族圣物,怎么会在你们这里?我父王呢?他人呢?!” 一脸三个问题,将帐内的气氛降入了冰点,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这时,面色苍白的猎骄靡沉着声音道:“大单于是不是败在秦王昊手中了.咳咳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一阵咳嗽。 一旁的稽粥惊愕的连连后退,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父王不会败的,不会” 说着,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脚步,朝赵信桌案上的琉璃天狼冲去:“这是我的!是我的!” “快拦住他!” 左贤王的反应也不慢,当即命人将稽粥拦在琉璃天狼前。 只听稽粥愤怒的咆哮道:“王叔这是要作甚!?莫非要抢侄儿的王位?” “我” 左贤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说实话,他此刻非常纠结,一边是早已下定决心的降秦,一边是匈奴大单于的位置。 他相信,只要他拥有这琉璃天狼,成为匈奴下一任单于是肯定的。 但是,成为匈奴下一任单于就要重新面对战无不胜的秦军,他真的有些害怕。 可如果能成为匈奴的大单于,他将领导整个匈奴部族,完成他的梦想。 而就在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左贤王麾下一名部落首领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这不过是一尊假的琉璃天狼,诸位何必如此激动?” “假的?” 全场哗然。 这怎么可能?琉璃天狼也有假的? “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父王的琉璃天狼,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不会有错的!”稽粥第一个愤声反驳。 那位部落首领却依旧满脸笑容,道:“稽粥王子可知我是谁?” “你?” 稽粥一愣,忽地沉下脸来:“你是耶律部的耶律金狼!” “既然稽粥王子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琉璃天狼最先是我族的圣物,是不是真的,我难道不知道?”耶律金狼收敛笑容,冷这脸道。 “放屁!” 稽粥根本不听这种说法,当即斥道:“你族有个屁的圣物,明明是我挛鞮氏从天神那里得来的,代表我挛鞮氏才是匈奴一脉真正的王!” “哈哈哈” 耶律金狼仰头大笑,不禁瞥了眼左贤王,戏谑道:“你们挛鞮氏的王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连圣物的来源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 说着,肆无忌惮的走到赵信面前,先看了看赵信,又弯腰看了看案上的‘琉璃天狼’,啧啧笑道:“仿制得不错,可惜,不够完美!” “哦?”赵信眉毛一挑:“这么说,你见过真的琉璃天狼?” “自是见过的”耶律金狼自信地答道。 “哗!” 全场再次哗然。 却听有人不忿道:“这怎么可能?!就算耶律部族曾经拥有过‘琉璃天狼’,但也是百余年前的事了,耶律铁狼你才多少岁,居然敢说自己见过‘琉璃天狼’?” “就是!除了挛鞮氏部族与匈奴的数位王爷,怕是没人见过吧?” “是啊!‘琉璃天狼’乃我族圣物,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质问声,耶律金狼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扭头看向左贤王,淡淡道:“左贤王可知耶律铁狼为何投降秦人?” “这” 左贤王迟疑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莫非是秦人手中有‘琉璃天狼’?” “不错!” 耶律金狼爽快的承认了:“秦人攻破了焉支山,攻破了匈奴王庭,自然能得‘琉璃天狼’。”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环顾众人道:“现在‘琉璃天狼’又重新落入了我耶律部族手中!” “什么!?” 众人惊愕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忽地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耶律金狼说的是真的吗?琉璃天狼居然重新落在了耶律部族手中,他们要干嘛! 要重新夺回大单于之位吗? 这可能吗? 无数疑问出现在众人脑中,众人不由纷纷将目光落在稽粥王子身上,左贤王,以及赵信和阿利突狐等人身上。 然而,还没等他们得到想要的答案,猎骄靡便沙哑着声音道:“中原有句古话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耶律族长说‘琉璃天狼’在你手中,可敢拿出来跟大家看看?” “没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要看看才知道!” “是啊耶律金狼,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有本事拿出来我们看看!” “我看呐!耶律金狼是想做单于想疯了,居然谎称自己有真的‘琉璃天狼’也不看看耶律部族凭什么?就凭那一万余耶律部儿郎吗?” “就是!耶律部族有真的琉璃天狼又如何,难道我们还真要推举他做大单于?” 听到这些质疑和不服的话,耶律金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道:“尔等可敢当着天神发誓,不尊我族圣物?!” “这”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即使心中很是不服耶律部族,但在坐的所有匈奴都不敢站出来向天神发誓。 却听左贤王忽然开口道:“若你拿出真正的琉璃天狼,本王第一个支持你耶律部族重登大单于之位!”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如遭雷击,不由脑瓜子嗡嗡的响。 就连稽粥和猎骄靡都一脸错愕的看着左贤王。 却听左贤王又冷冷道:“如果拿不出来,本王立刻下令灭了耶律部族!” “好!” 耶律金狼听到左贤王的话,兴奋地大笑一声,随即环顾众人道:“明日午时,请‘琉璃天狼’真身现世!” 说完这话,便扭头看向左贤王:“届时,王爷可不要食言哦?” “本王说的话,几时有食言的时候?” 左贤王面无表情地道。 耶律金狼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屑地瞥了眼赵信等人,以及他们桌上的琉璃天狼,便自顾自地走到稽粥二人面前,笑道:“稽粥王子到时也要来哦,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琉璃天狼!” “你!” 稽粥被气得咬牙切齿,一旁的猎骄靡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直到耶律金狼志得意满的离开大帐。 “王叔!你到底想做什么!?” 稽粥十分不解的质问左贤王。 左贤王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手示意麾下亲卫放开稽粥,然后才苦着脸反问道:“你难道要本王重蹈休屠王与浑邪王的覆辙吗?” “这” 稽粥微微一愣,不由想起了休屠王与浑邪王的内乱,导致联军被赵昊一战击溃,死伤无数。 但猎骄靡却依旧有些不解的道:“耶律部族不过万人兵马,王爷何故惧怕?” “是啊王叔,以你我手下的兵马,足以顷刻覆灭耶律部族,何须等他猖狂?”稽粥追问道。 左贤王扫了两人一眼,却没有理他们,而是将目光落在赵信和阿利突狐二人身上,冷冷道:“你二人来这里,到底是何目的?” “呵呵.” 赵信咧嘴一笑,随即将桌上的’琉璃天狼‘抱起来,走到左贤王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朗声道:“大单于冒顿有令,从即日起,将大单于之位,传给左贤王库曼!” “.” 众人此刻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怎么震惊了,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们心态都崩了。 然而,左贤王听到赵信的话,却是脸色一沉:“如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以他对冒顿的了解,怎么可能将大单于之位传给他,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然而,还没等赵信解释,阿利突狐又站了起来,走到左贤王面前,单膝跪地道:“臣,左骨都侯,阿利突狐,参见大单于!” 听到这话,赵信也不再解释,同样单膝跪地:“臣,赵信,参见大单于!” “这” 稽粥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父王会将王位传给自己叔叔。 自己才是下一任大单于的最佳人选,父王为何不选自己?! “不——!” “稽粥王子!!” 眼见稽粥发疯似的冲出大帐,猎骄靡连忙朝他大喊,同时对左贤王成为大单于满是质疑。 正如左贤王对冒顿的了解,猎骄靡也对冒顿十分了解。 冒顿是绝不可能将大单于之位传给自己儿子以外的人的,除非. 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赵信和阿利突狐,随即转身离开了大帐,朝稽粥追去。(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让你别跟着,你偏不信,死了吧?【求订阅啊】 随着漠河进入他的枯水季节,河水比短暂夏日少了许多,但却很清彻。 如果不是经历了匈奴与大秦的战争,没有那惊神泣鬼的厮杀,谁又会相信,这清澈的河水曾被大秦与匈奴的汉子染红呢? 谁又能想到这黄色的土地下曾埋着成千上百的骸骨呢? 此时,章邯正站在穹庐门口,抬头仰望天上的星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而就在他心绪有些不宁的时候,乌日娜从穹庐里走了出来,温柔地抱在他背上,那熟悉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握紧了乌日娜的手。 其实章邯的心思,乌日娜怎么会不明白,但自己父王与大秦此刻还在开战,即使章邯是冒顿的女婿,也依旧不能左右这场战争。 “夫君,天色已经深了,要不还是歇息吧” 眼见章邯依旧沉默不语,乌日娜终于忍不住朝他开口。 “你现在有孕在身” “没事的,我们匈奴女人跟你们中原女人不一样,可以的.” “这” 章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抵不过乌日娜的热情,让爱的欲火送他们进了玫瑰的魔幻,让情的骏马载着他们驰骋在草原上。 半夜里,他们穹庐外的牧羊犬突然狂吠起来,章邯想要起身,但乌日娜却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问道:“别离开我好么?我还想.” “乌日娜,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出去看看!”章邯有些担忧地说道。 乌日娜抱着章邯,给了他一个深情地吻:“这里是王叔的军营,能发生什么事,你别想那么多,秦人是不会打过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章邯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因为今日上午在左贤王穹庐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冒顿居然将单于之位传给了左贤王,而且匈奴的圣物琉璃天狼聚在耶律部族手中。 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当他得知投降秦军的耶律铁狼便是耶律部族的人之后,又释怀了。 毕竟有那位神乎其神的秦王昊,仿造一个以假乱真的琉璃天狼,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但左贤王不是同意投降大秦了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冒顿的离间计? 冒顿打算用琉璃天狼破坏左贤王的投降? 那稽粥和猎骄靡呢?他们会同意左贤王当上单于吗? 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加之外面的犬吠越来越嘈杂,章邯还是觉得不对,于是果断起身摇头道:“不对!如果不是秦军打来了,那就是军营里起了内乱,我猜多半是你兄长发起的!” “啊!” 乌日娜听说自己兄长发起的叛乱,也惊讶的坐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穿衣服,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唤声:“公主快起来!耶律部族发生叛乱了!” 那是乌日娜的士卫长发出的声音。 章邯与乌日娜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意外,但他们也没有迟疑多久,便迅速穿好衣服,拉开穹庐的门帘,邀这名士卫长进来。 两人都充满了狐疑和不解,他们难以想象耶律部族会叛乱。 因为耶律部族的族长耶律金狼白天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琉璃天狼,要当众展示给众人看。 而且,左贤王还公开支持耶律金狼,只要他能拿出真的琉璃天狼就支持他。 结果耶律金狼还不到白天就叛乱了。 这简直太奇怪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发生叛乱?”乌日娜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朝士卫长询问。 士卫长一边催促,一边道:“事发突然,稽粥王子与左贤王已经带人去镇压叛乱了,未免营地里的人也有反叛之心,请公主带着章邯将军一起向西吧!”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置王兄与不顾吗?” “稽粥王子有猎骄靡大都督在身边守护,不会有什么闪失的,倒是公主您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大单于交代?” 说着,士卫长也一脸焦急的催促章邯:“请章邯将军务必保护好我家公主!卫队就在外面,快走!” “放心,乌日娜是我的妻子,我会保护好他的!” 章邯认真地答应了一句,然后抱着乌日娜就冲出了穹庐。 与此同时,稽粥面色冷笑着看向左贤王,道:“王叔的眼光真是不咋样啊,这才向我们的‘新单于’做了保证,别人就反叛了!” “哼!少说废话!” 左贤王面对稽粥的嘲讽,冷哼一声,当即朝麾下道:“传令给吐火罗当户,让他全力阻击叛军!” “是!” 目送传令兵离开,左贤王又扭头看向稽粥,沉沉地道:“侄儿莫非要在这里看好戏?” “呵,那耶律金狼不是说琉璃天狼在他手中吗?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话,稽粥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部下策马离开了。 而跟他一起的猎骄靡却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却听左贤王又道:“大都督不去跟着本王那侄儿?” “嗯?” 猎骄靡微微一愣,随即哑然一笑,道:“跟着谁都一样,主要是快速剿灭叛军!” 他之前就听说左贤王有投降之意,如今赵信二人来这里,想来是奉冒顿之命搅乱左贤王部落的,如今真的发生内乱,他自然要监视左贤王,如果有机会,还可以杀了他。 “这么说,你要跟着本王?”左贤王道。 “莫非王爷有别的安排?” “没有!要跟你便跟!” 说着,左贤王便立刻策马而出,朝着叛军方向杀去了。 另一边,耶律金狼不断发出命令,要求军队不要被战利品束缚手脚,先破敌再说其他。 而刚刚回到的耶律部族的耶律铁狼,则带着从秦军哪里弄来的钢刀,冲在队伍前面,连续冲破了好几波匈奴士兵。 此时,耶律部族士气大振,所过之处,吼声如雷,战刀闪动。 “杀啊!” “杀啊.” 同样都是匈奴军,左贤王部下的匈奴军不知道耶律部族的匈奴兵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强了,皆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撼,投降者连成一片。 耶律铁狼继续追击逃兵,凡是有抵抗的,全部都死在了他的钢刀之下。 他这次回来,就是听耶律金狼传信,说冒顿派了两名使者,要搅乱投降左贤王计划,才向韩信请命,来个将计就计。 让耶律铁狼部取代左贤王部。 战斗大概进行了半个时辰,左贤王横刀立马的出现在漠河附近的草地上,紧紧跟随在他身边的猎骄靡告诉他,来者正是此前投降秦人的耶律铁狼。 “果真是他?” “我曾与他并肩作战过,怎么可能不认识他?而且,看他手中的钢刀,以及耶律部族的钢刀,多半耶律部族是早就与秦人接触了!” 说着,猎骄靡又看了看,才自信地点头道:“没错!就是耶律铁狼!” 这消息顿时让左贤王眼中闪过一抹阴郁,那是被人即将取代的不忿,自己不就是犹豫了一下吗?秦人便这么没有耐心,派耶律铁狼回来联络部族取代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幸好来的是耶律铁狼,若是王离和韩信,那这场仗几乎没有什么打的必要了。 “必须生擒耶律铁狼!” 左贤王说着策马冲了过去,对猎骄靡道:“我去拖住耶律铁狼带领的叛军,你趁机抓住耶律铁狼,明白么?” 猎骄靡闻言,也不答话,立刻催动坐骑朝耶律铁狼那边冲去。 很快,叛军就分成了两个展团,在漠河草原拉开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 漆黑的夜晚被血色染成了红色,沉睡的草原被渗入的血迹唤醒,远方的积雪在厮杀的热烈中融化。 左贤王率领的军队与耶律铁狼的军队厮杀得有来有回,最终演变成了两个人的厮杀,直到双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才分开。 一直没有把左贤王放在眼里的耶律铁狼,此时也开始重视起左贤王来了。 “王爷,想不到你现在还这么老当益壮啊!当真是铁狼小瞧了你!” 一个错马交锋后,耶律铁狼调转马头,冲着左贤王哈哈大笑道。 左贤王不屑冷哼一声:“像尔等狼崽子,有几个见过本王厮杀?本王追随大单于的时候,尔等还在喝马奶!” “哈哈哈!王爷说的是!听说王爷要当大单于了,铁狼连夜都来祝贺您了!” “尔等狼崽子背弃祖宗,背弃天神,真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耶律铁狼冷笑一声,当即策马持刀冲向左贤王:“你们挛鞮氏抢了我们耶律氏的王位,也相信报应?那你们挛鞮氏岂不是早就该遭报应了?那冒顿杀了头曼,遭报应了吗?” “混帐话!” 左贤王有些愤怒了,也操控着战马冲向耶律铁狼。 “铛!” 随着两人兵器再次交锋,恰似两条火龙在夜空中纠缠,顿时火花四溅。 耶律铁狼知道左贤王年迈,不能久战,左贤王也知道如果再战,必败无疑,正打算对左贤王穷追猛打,哪曾想,他的战马竟被一条套索绊倒,连人带马的被生擒了。 等左贤王赶到面前的时候,耶律铁狼已经被束缚了手脚,一身血污地站在那里。 率军伏击的耶律铁狼的猎骄靡上前,一脚踢在耶律铁狼腿上,骂道:“见了王爷为何不跪?” “哼!” 耶律铁狼冷哼一声,宁死不跪。 左贤王翻身下马,拦住麾下,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右骨都侯愿回归匈奴,本王愿奏明大单于,饶恕你的罪责,并大加赏赐你,封王封地,岂不比在秦军那里强?” “左贤王莫非不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耶律铁狼冷笑一声,道:“你能擒拿铁狼,算你的本事!但你能擒拿得了大将军和韩将军吗?我能回来,你以为真的只有我吗?” “什么意思?” 左贤王脸色一沉。 耶律铁狼的笑意却越浓了:“我能回来是大将军和韩将军听说王爷改变了主意,想让我耶律铁狼代替王爷投诚太子,如果成功了,我就是秦王昊的功臣,如果失败了,大将军和韩将军便会立刻进攻,灭了你们部族!” 说完,扭头看向北面,似笑非笑地道:“三千门火炮已经对准了营地,王爷如果还想着单于梦,那就准备替你部族的儿郎收尸吧!” “哦,在火炮的覆盖下,收尸怕也很难吧!” “蛊惑军心!死!” 猎骄靡闻言,当即就要拔刀砍死耶律铁狼,就在这时,左贤王抬手阻止了他:“且慢!” “王爷!” 猎骄靡有些愤慨地看向左贤王。 然而,左贤王却没有理他,再次冷冷追问耶律铁狼:“你说的是真的?秦军真在几里之外?” “王爷若不信,可派人去查看!”耶律铁狼阴测测地笑道。 左贤王眯了眯眼睛,陷入沉思,随后拔出佩刀,面无表情地走到耶律铁狼面前,只见耶律铁狼浑然不惧地直视着他道:“杀吧!杀了我铁狼,你们也会给我陪葬!” “噗——” 左贤王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就捅了过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左贤王捅的竟不是耶律铁狼,而是一旁的猎骄靡。 “哗!” 众人一片哗然。 就连耶律铁狼也惊到了。 “王爷,您.” 猎骄靡怎么也没想到,左贤王会杀自己。 却听左贤王冷冷开口道:“刚刚本王就问你了,是否要跟着本王,如果你选择跟着稽粥走了,本王兴许会绕了你,但被你听了这么多的秘密,本王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你个叛徒” “噗!” 又是一刀捅进去。 猎骄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左贤王手中,但就算想明白了,也无济于事,只能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区区乌孙王子,也敢对我匈奴王指手画脚?” 说完这话,左贤王直接拔出佩刀,看也没看猎骄靡的尸体一眼,转头朝耶律铁狼道:“回去告诉他们,本王会按照约定投效太子!也请耶律部族离开本王的部落,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话音落下,一刀斩断了束缚耶律铁狼的绳子。 “呵,呵呵呵” 耶律铁狼一阵干笑,不禁满面感慨:“王爷不愧冒顿大单于的兄弟,做起事来一样狠辣果决!” “滚!” 目送耶律铁狼带人离开,左贤王脸色阴晴不定,直到一名骑兵从远处奔来,朝他禀报道:“王爷,西侧五里有数万秦军,请王爷速速定夺!” “嗯?” 左贤王与众将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刚才还觉得左贤王杀猎骄靡是昏聩之举的匈奴当户,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不得不佩服自家大王的果决。 如果这些秦军真的冲来,那休屠王与浑邪王的惨剧必定在他们身上上演。 “王爷!” 一名匈奴当户上前想要开口,却没左贤王挥手打断了:“立刻派人去通知大秦太子胡亥,就说本王愿意投诚!”(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求订阅啊】 云中郡长城外。 赵高和胡亥策马而立,身后是渔阳郡郡守征召的数万秦军,以及阎乐率领的两千太子卫率。 原本他们是准备回咸阳的,但接到左贤王传来的密信,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有了左贤王的加入,十月登基大典对他们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有兵权,想什么时候登基就什么时候登基。 兵权才是权力的根本。 于是,他们第一时间便回应了左贤王,如果左贤王真的有意投诚太子,就到云中郡长城外接受册封。 而今日,便是左贤王投诚约定的日子。 此刻,天空上的云朵随风飘荡,太阳时而隐藏在云朵里,时而普照大地,让天空变得忽明忽暗。 胡亥伸着脖子张望远方,嘴里嘀嘀咕咕道:“怎么还不来呢?莫不是反悔了吧?若是如此,我们损失不可谓不大啊!”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太子无须心急,就算左贤王失了约,我们也能十日内抵达咸阳,届时凭借这几万精锐,也能阻止李斯和公子高!” “哼!” 胡亥听到赵高提起公子高,不由满脸鄙夷地哼了一声,道:“我那三兄野心倒不小,不仅瞒过了我和父皇,还瞒过了十三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公子高之事,老夫也没想到。不过,听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唐举之会在祭奠当日,成为我大秦的国师,真是荒唐!” 赵高也有些不屑地道:“一个被先帝视为妖人的相师,居然能成为我大秦的国师,看来公子高之祸,多半与他有关!” “这么说的话,公子高与李斯是被这妖人控制了?” “纵使不是被控制,也是被其妖言蛊惑了.” “那我们斗得过这个妖人么?” “妖人终究也是人!” 说着,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沉沉地道:“一人如何能抵得过咱们数万大军?” “说的倒也是。” 胡亥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就听旁边的阎乐高呼:“来了!匈奴来了!” 此话一出,全场不由瞬间紧张了起来。 特别是被匈奴俘虏过的胡亥,小脸都吓得有些白了,下意识想要逃跑。 然而,正当他准备拉动马缰的时候,一旁的赵高笑了起来:“壮哉我大秦太子!竟能征服匈奴左贤王!看来那次谈判很成功啊!” “嗯?” 听到这话的众人,包括渔阳郡郡守,上谷郡郡守,都微微一愣。 太子不是被匈奴俘虏的吗?什么时候去跟左贤王谈判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明白,一旁的阎乐就连忙恭惟胡亥道:“壮哉我大秦太子,不战而屈人之兵,真乃我大秦明君也!” “这” 胡亥也是愣了一瞬,才恍然愤慨道:“对啊!本太子当初可是去跟匈奴谈判的,一些人恶意诽谤本太子,说什么本太子被匈奴俘虏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当我大秦的法律不严苛吗?” 说着,当即板着脸对身后的文书道:“给本太子记好了,本太子不战而屈人之兵,大胜匈奴!明日报纸头版头条,给本太子发往全国!” “呃” 文书嘴角一抽,心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太子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连忙躬身道:“谨尊太子令!” “呵呵呵” 胡亥一阵轻笑,同时对赵高投去崇拜的目光,暗道老师不愧为老师,有这征服匈奴左贤王的名声,以后谁敢污蔑自己被匈奴俘虏,立刻打他的脸!自己明明就是去劝降的好嘛! “郎中令,这左贤王部是真的来投降我大秦的吗?” 似乎对匈奴左贤王投降依旧不肯相信的上谷郡郡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赵高,低声问道。 赵高还没有回答,一旁的渔阳郡郡守又道: “几个月来,在韩信、王离大军的穷不猛打之下,左贤王受到了来自单于和稽粥王子的双重施压,而他又杀了猎骄靡,抓了稽粥,至少表明降秦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投降韩信、王离,而投降太子呢?” “呵呵,投降太子的好处,自然比投降一将军的好处大,更何况,太子不日将会登基,这可是从龙之功!” “两位说得都有道理。” 赵高盯着前方的匈奴大军:“但是,古今战例不乏苦肉计迷惑敌方的,因此,我军阵列不能变,告诉左贤王,在群峰谷河畔受降!” “诺!” 一名传令司马领命,当即朝匈奴大军方向奔去。 另一边。 左贤王率领他的裨小王、当户、相国等站在队列前方,等待着大秦太子胡亥的到来。 虽然昨晚的战乱让乌日娜和章邯跑了,但他们的士卫长与降军站在了一起,他不仅密报了稽粥的行踪,还以乌日娜的口吻,引诱稽粥进入穹庐,绑缚了稽粥,送到了他的营中。 这使他的计划少了许多的障碍。 此时,刚过午时三刻,胡亥那边的传令司马就来了。 左贤王得知了新的受降之地,也没恼怒,当即同意改变行程。 而到了未时三刻的时候,他们刚抵达群峰谷河畔,就看到了胡亥、赵高等人率军从河畔一边走了过来,右边的是赵高,左边的是阎乐,后面还有上谷郡郡首,渔阳郡郡守等人。 胡亥身穿银色盔甲,头戴金冠,把整个的气质衬托得无比神采。 站在对面的左贤王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发现胡亥的马匹竟然在赵高的马匹之后,但他也没有多想,也许是这位太子很器重身边的臣子吧。 再看看秦军阵营,全部是崭新的盔甲,就好像从仓库里拿出来没多久。 一个方阵前面的两面旗帜,一面上书巨大的‘秦’字,一面是‘嬴’字,把整个队伍划分成棋盘模样的阵形状,一个个青春的身影肃然挺立,若非真正跟他们交过手,很难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新兵。 如此场景,让左贤王从心底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大秦的兵卒真是好幸福。 别的不说,就说这一声装备,都令匈奴人望尘莫及。 受降的地点定在各自军营二十丈左右的距离。 此处空旷无杂草树木,视野一望无际,根本不用担心有埋伏。 很快,左贤王就策马来到了胡亥面前,行大秦礼节,而后又肃然道: “我率领部下各裨小王、当户,自今日起,归顺大秦,永不背叛!” 说完这话,当即命人将左贤王印信、猎骄靡人头、稽粥王子,以及匈奴旗帜献给了胡亥。 然而,正当胡亥准备去接印信的时候,‘嗖’的一声厉响,从匈奴阵营中射出一支利箭,扎在了胡亥的手背上,顿时鲜血如注。 “啊——”胡亥惨叫一声。 左贤王和赵高同时大叫一声:“有刺客!” 只是一瞬间,双方阵营就开始剑拔弩张,这时,双方又同时听到了一阵怒骂声:“你等叛徒,竟敢舍弃匈奴祖宗,背叛大单于!本将这就替大单于除掉你们!杀啊!” 左贤王一听这怒骂就知道是‘赵信和阿利突狐’,因为昨晚为了安抚他们,左贤王故意骗他们是为了引诱秦军,没想到左贤王居然假戏真做,投降了秦人太子。 后面的匈奴军立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有的人已经跟随赵信和阿利突狐,准备反叛,有的人则站在那里迟疑徘徊。 赵高忙对阎乐道:“保护太子下去救医。” 说完,扭头看向左贤王,冷声喝道:“左贤王这是何意?莫非要欺诈我大秦?!” 左贤王脸色变了一变,连忙道:“郎中令误会了,在下绝对真心实意投效太子,这些人是冒顿的人,并非在下的人!” “好!” 赵高沉声点头:“既不是你的人,那就好办了!王陵,该你立功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原本隐藏在人群中的王陵,笑吟吟地提着长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冲向赵信等匈奴叛军。 这时候,右边的山谷里喊杀震天,埋伏在山谷密林里的两千太子卫率精锐,火速压过来。 静静的群峰谷河水再也无法舒缓地流向北方,被太子卫率砍下的匈奴叛军人头阻挡,顺着河水而留下,在每一处停歇中绽放血一般的颜色。 虽然赵信和阿利突狐利用冒顿的名声,招揽了不少反对投降秦军的匈奴士兵,但人数毕竟还是有限,面对太子卫率这种精锐中的精锐,只能说实力悬殊巨大。 当然,即使实力悬殊极大,他们也显示出了困兽之斗的顽强与疯狂。也许他们在跟随赵信和阿利突狐做放手一搏的时候就已经断绝了生存的念头。 面对越来越多的秦军,他们没有丝毫的惧色,一位匈奴的当户一连砍杀了几名秦军之后,刀剑都出现了豁口也不放弃,最终绝望的抱着一名秦军什长跳入了群峰谷河,从高坡上滚落到河水中。 一名匈奴的千夫长刺倒一名秦军后,喘着粗气想要拔出刺刀,进行下一次冲杀,结果被山坡上冲下来的太子卫率给射成了筛子。 两个部族之间的仇恨把脚下的草地都灼烧了,甚至连河谷里的河水都沸腾了。 赵信和阿利突狐不断呐喊周围看戏的左贤王部下,希望他们看在大单于冒的份上,跟他们一起反叛。 结果却是一众漠然。 很明显,这些匈奴兵已经跟左贤王一样,厌倦了战争,厌倦了冒顿。 左贤王在王陵出击杀出一条通往赵信和阿利突狐的血路后就回到了自己阵营。 他站在高坡上,冷静地观察战场上的形势,并不断指挥自己的部下,将战场让给秦军和赵信等人。 到了申时三刻,赵信等人已经渐渐开始不支了,阿利突狐开始调整兵力,准备留一部分士兵断后,向北逃走。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遇到了王陵的阻击。 望着越来越多的秦军加入战斗,以及左贤王的冷漠,阿利突狐终于明白了左贤王投降之心的坚决,根本不是冒顿一个离间计就能打破的。 仓皇迎战十几个回合,他就被王陵轻松拿下首级。 王陵拿下阿利突狐的首级后,比没有继续战斗,而是朝着四面逃窜的匈奴兵呐喊:“左骨都侯的首级在此,降秦者生,顽抗者死!” 此言一出,立刻有匈奴翻译朗声翻译。 那些原本跟赵信作战的千夫长,都尉,当户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 到了夕阳西下之时,赵信因为体力不支,被一名秦军捅了一刀,紧接着三刀,四刀,最终死不瞑目。 这时,左贤王带着麾下策马来到刚刚与胡亥会面的河畔,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禁满是唏嘘。 “这一仗告诉我们,不到最后绝不要放松,不然再好的事也会成为丧事!” 就在左贤王等人唏嘘的时候,赵高策马来到了他们身边,冷冷道:“太子还在等左贤王,请吧!” “郎中令,此事在下真是舒缓,还请郎中令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左贤王听到赵高的话,连忙解下自己的金刀,双手呈给赵高。 赵高淡淡瞥了眼金刀,又瞥了眼左贤王,平静道:“要不是你们投降得正是时候,就凭太子受伤这事,都够你们死一百次的了。” “是是是!在下以后全凭太子做主,为太子马首是瞻。” “行了!本郎中令问你,现在还有多少降军?” 左贤王目测了一下,沉吟道:“大概还有七万左右。” “号称十万!” “这” 左贤王有些不明所以,却听赵高又道:“人数并非首要,要紧的是太子即将回咸阳登基,需要壮大声势!” 说着,抬头看去,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山了,只把微弱的余光留给散发着血腥的河谷,又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点!” “遵命!” 左贤王自然知道胡亥要回咸阳登基的事,也没多问,立刻拱手应答,然后招呼部下清理战场。 直到一面面旗帜被火烧得残缺不全,一阵阵刺鼻的硝烟弥漫河谷,一片片被烧焦的青草裸露土地,这场投降才算告一段落。 而这,其实也是开始。(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大单于,做我的投名状吧!【求订阅啊】 “大王!前方就是燕然山了,我们是继续追击,还是停下来歇一会儿!” “敌不动,我动,敌动,我更要动,告诉兄弟们!胜利就在前方,都加把劲儿!” “诺!” 随着赵昊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秦军骑兵开始朝着冒顿大军穷追不舍。 而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冒顿耳中,吓得他脸色大变,来不及任何迟疑,火速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此刻,临时军帐内,冒顿面色阴沉地扫视众将,冷着声音道:“刚刚得到消息,秦人亡我们不死。他们已经从雀儿湖拔营,朝我们追来了!” “什么!?” 众将听到冒顿的话,一阵愕然。 秦军的反应速度居然这么快,他们真的要亡了我们吗?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难不成我们逃到了西域,他们也会跟到西域? 想到这个可能,左谷蠡王连忙道:“大单于,秦王昊到底怎么想的,他为何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除了抓了一个被救回去的秦国太子,好像没跟秦国结什么大仇吧,为何会将我们赶尽杀绝?!” “是啊大单于,秦军一向以粮食为主,深入草原的这段时间,粮食肯定被消耗了不少,若改变饮食,只能从大量的牧畜那里想办法,可是,越往西走,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牧畜?”一名匈奴当户不解地说道。 另一名匈奴当户愤然道:“要不咱们跟那些秦军拼了,反正迟早要被他们追上!” “没错!大单于!跟那些该死的秦人拼了!” “大单于,我们本想着带一些牧畜,一边供给军队,一边猎杀沿途的牛羊,可现在秦军这么穷追不舍,我们根本没时间猎杀沿途的牛羊,只能拼命往前赶。但这样长久下去,我们的食物也会消耗一空,到时候别说劫掠西域诸国,我们自己首先就要死在半路上!” “.” 听到麾下将领挨个发表自己的意见,冒顿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 他本以为不跟秦军正面交锋,秦军便会觉得他怂了,从而得意的占领草原,放任他这个‘丧家之犬’,结果秦军不但没有放弃他,反而对他穷追不舍,这明显带有一丝个人恩怨了。 他自问与秦王昊并不熟悉,可对方就是吃定了他似的。 这让他不得不痛下决心,要与秦王昊决一死战。 于是,稍微沉默,冒顿暗牙一咬,抬手示意诸将安静,然后沉沉地道:“燕然山之后,我们会翻山越岭,不可能再跟现在的速度一样,所以,秦军肯定会追上我们。原本寡人打算去了西域诸国,再休养生息几年,杀回草原,没想到秦人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寡人。” 说着,顿了顿,环顾众将道:“所以,本单于决定,就在燕然山与秦王昊决一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寡人相信,太阳神会保佑我们!” “伟大的太阳神!请保佑您的子民!”左谷蠡王随声附和,露出一脸悲壮的表情。 其余匈奴众将闻言,也纷纷伸出手臂,左怀抱状,大呼:“伟大的太阳神!请保佑您的子民!” “伟大的太阳神!请保佑您的子民!” “伟大的太阳神!请保佑您的子民!” “.” 随着一声一声的呼喊,整个冒顿军营激发出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没有人再想着逃离草原。 很快,十五万匈奴军立刻停止前进,在匈奴河一百里处扎营,准备与秦军进行最后的决战,誓死保护他们身后老弱妇幼。 一时间,整个匈奴河上空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那巨大的压力,让人有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三天后,匈奴河以南一百余里,赵昊率领的秦军正火速北近,突然,前方有斥候传来禀报赵昊。 却听斥候道:“大王!禀报大王,前方十里发现匈奴军主力,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请大王定夺!” “嗯?” 骑在马上的赵昊,眉头一皱,不由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张开着几乎快要干裂地嘴,笑骂道:“这狗日的冒顿终于不跑了,他要是再跑下去,别说他还能不能坚持住,就是我,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说完这话,又满脸兴奋地道:“这才像个草原雄主的样子嘛!老是跑来跑去,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呵呵呵” 众将听到赵昊的话,一阵轻笑。 却听陈平道:“大王要派人去勘查敌情吗?”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王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我!我!我!” 赵昊的话音刚落,一众武将纷纷毛遂自荐。 蔡赐连忙道:”你们都走了,谁来安顿军卒?” “这” 众将一阵尴尬,不由扭头看向扶苏。 扶苏微微一笑,道:“你们想去就去吧,我来负责安营扎寨!” “哈哈哈!还是长公子好!”二虎大笑出声,忽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道:“有郑秦将军在!大王肯定放心,是吧,大王!” “哼!” 赵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即扭头看向扶苏:“长兄,我们没回来之前,且不可轻举妄动,明白吗?” “末将遵命!” 扶苏笑着说道。 虽然他的身份在众将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相比人人都知道的长公子,他更喜欢郑秦将军这个身份。 因为这个身份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真真切切为国着想的普通人,而非从小被寄与厚望,又找不到自己路的长公子扶苏。 很快,赵昊就带着大虎、二虎、陈平、灌婴、阿利骨屠等人直奔前方数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丘而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越过了秦军先锋大军,来到小山丘的最顶端。 只见赵昊率先拿出自己的望远镜,朝着下方望去,确实能看到数以万计的匈奴兵。 他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好像在练习冲锋,从山谷一端冲锋到令一端,场面非常浩大,似乎都抱有必死一战的决心。 “大王,看样子冒顿是真的要跟咱们拼命了啊!”灌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舔着嘴唇笑道。 赵昊也笑着点头道:“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不然也不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呵呵呵,我发现大王很是执着冒顿大单于,嗯.中原有个成语怎么来说,寝食难安,冒顿不死,大王寝食难安.”阿骨利屠笑呵呵地说道。 众将互相对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赵昊似乎也觉得这个成语用得好,笑着赞叹阿骨利屠道:“学得不错!以后多学点,本王爱听!” “嘿嘿.” 阿骨利屠笑着挠了挠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收敛笑容道道:“大王,前两天我跟被俘虏的匈奴当户聊,说右谷蠡王伊稚卢叛变了,您说,这是不是真的?而冒顿一向狡诈,阴狠,居然就那么放过了伊稚卢,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嗯?” 听到阿骨利屠的话,赵昊愣了愣神,随即颇为认可的点头道:“如果情况真如你所说,倒确实有可能是一场演给我们看的戏;就等我们与冒顿战得两败俱伤,或者陷入焦灼的时候,突然杀出!” “那依大王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 赵昊思忖了一下,扭头看向陈平:“把地图拿过来我看看!” “诺!” 陈平应诺一声,当即来到自己马匹前,接下地图牛皮筒,来到赵昊等人身边。 只见赵昊拿出地图,扫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山谷中的匈奴兵之外,只有东侧数里的地方有一片红树林。 “如果有伏兵的话,红树林倒是个藏兵的不错地方!”灌婴沉吟着说道。 阿骨利屠点头附和道:“伊稚卢虽然只是右谷蠡王,但他的才能一点也不差,能选在这里,足以证明其眼光。如果冒顿主力军将我们缠住,伊稚卢的大军却突然从红树林杀出.” “哈哈哈!咱们如果大意,还真有可能被杀个措手不及!”二虎笑着打断了阿骨利屠的话。 众将对视一眼,也没反驳。 却听听赵昊笑着道:“所谓埋伏,是需要敌人不知道才会有效,现在咱们都知道了,怎么还可能中埋伏!” 说着,收起地图道:“现在我关心的倒不是匈奴军有埋伏,而是左贤王那边咋样了,有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这”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口。 却听陈平道:“大王无需担心,有韩信将军和王离将军,此事一定会成功的!” “嗯。” 赵昊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他就带人回到了军营,准备随时与冒顿展开决战。 虽然这次决战是真正的决战,但不少人的心态都很放松,这让赵昊很是不悦。 因为越是觉得容易战胜的对手,在关键时刻,越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实力。 毕竟自己这些人输了,还有一条退路,可对方那边已经没有退路了。 历史便是前车之情,比如巨鹿之战的破釜沉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取胜的。 所以,赵昊在第一时间感觉军心不对的时候,立刻命人开始严肃军纪,不仅强调这次对决少用火器,还亲自督促各军列好军阵,准备随时突击。 然而,令赵昊没想到的是,他的士气刚刚燃起来的时候,前方便有斥候来报,说右谷蠡王派使者来了。 “大王,末将抓到一个自称匈奴右谷蠡王使者的启禀,请大王定夺!” “看来这个伊稚卢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啊!” 听到斥候的禀报,赵昊环顾众将,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众将互相对视,交头接耳,最终还是陈平率先开了口:“大王,不管这伊稚卢是敌是友,既然派了使者来,那就先搞清楚他的目的,再做决断!”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昊笑着颔首道:“将他请进来,不要动粗,拿出我大国的风范来!” “诺!” 斥候应诺一声,很快便带着一个精明干练的匈奴年轻人走了进来。 匈奴年轻人不认识赵昊,但认识赵昊旁边的阿骨利屠,只是稍稍反应,便寻摸到了赵昊的位置,躬身道:“匈奴人阿布,拜见大秦王爷!” “呵呵,眼光倒是不错。” 赵昊笑了笑,直接了当的道:“说说吧,你们右谷蠡王让你来是做什么的?” “大王派阿布来,是想跟秦王商量合盟的!” “合盟?” 赵昊眉毛一条,不禁冷笑道:“本王马上就要跟冒顿决战了,伊稚卢不觉得迟了么?” “正是因为秦王要跟冒顿决战,我们大王才觉得这时候跟秦王合作是最好的时机!” “为何?” “秦王不妨想想,如果这时候我们大王告诉冒顿他愿意出兵伏击秦军,让冒顿不计前嫌,接纳他回匈奴,冒顿会怎样做?”阿布诚恳地问道。 赵昊皱眉道:“冒顿可能会答应,但伊稚卢如何再让冒顿相信他?” “这个简单,待会儿秦王与冒顿决战,届时红树林左侧的两万匈奴骑兵必然会冲过来搅乱战局,虽不能一举击败秦王,但也能让冒顿相信我们大王!” “如此说来,你们大王是想让本王跟他演一场戏?” “不错!只要秦王答应我们大王合作,我们大王会让秦王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冒顿!”阿布点头道。 赵昊眯了眯眼睛,随即看向陈平。 只见陈平略微沉吟,冷冷道:“此计虽好,但伊稚卢又如何让我们信他?” 阿布躬身道:“我们大王说了,可以把他儿子送来秦王这里当人质!” “笑话!一个匈奴小王子,也配我数万大军跟他演戏?”二虎听到阿布的话,满脸不屑地插嘴道。 “这” 阿布有些语塞。 却听赵昊冷着声音道:“本王不需要什么盟友,也不需要什么合作,除了伊稚卢带着诚意投降本王,其他的就不要再谈了!” 说完,直接摆手:“来人,送客!” “秦王且慢!” 阿布没想到赵昊这么果决,连忙朝他呼喊:“不知秦王所题的诚意是什么?也好让在下回去禀报我们大王!” “诚意?” 赵昊咧嘴一笑:“如果你们大王能拿冒顿的人头,或者左谷蠡王的人头做投名状,本王倒很乐意接受他。” “什么!?” 阿布满脸吃惊,心说这算哪门子诚意啊!(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打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你了冒顿!【求订阅啊】 距离燕然山五里左右的红树林里,驻扎着将近两万的匈奴骑兵。 这支骑兵正是此前叛逃冒顿的右谷蠡王麾下。 原本右谷蠡王是打算借赵昊的手,杀了冒顿,再夺取匈奴大单于之位的。 结果跟他一直不对付的右谷蠡王破坏了他的好事,让他不得不兵行险招,深夜刺杀冒顿。 然而,冒顿的警惕性远超他的想象,还没有靠近冒顿,他就暴露了。 幸亏他反应够快,否则怕是逃不出冒顿军营。 这次来燕然山,原本他的目的是跟冒顿一样的,想要逃离草原,到西域大展宏图。 可秦军对冒顿穷追不舍,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冒顿很有可能将秦军引入西域,到时候别说冒顿,就连他自己恐怕都会被秦军追杀。 所以,他的第一想法便是投降秦军。 虽然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很是不耻,但以秦军目前的实力,他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赵昊的。 可要让他像休屠王那样投降赵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他想要的是合作,而不是附庸。 因此,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利用冒顿来增加合作的可能。 在他看来,赵昊杀冒顿之心是非常坚定的,只要自己能协助赵昊杀冒顿,赵昊肯定会跟他合作。 到时候,他便可以跟赵昊谈条件,让赵昊扶持他登上草原之主的位子。 可现实确实,赵昊不仅拒绝了他想要合作的意愿,还让他敬献冒顿、或者左谷蠡王的人头,才能接受他的投降。 这让他非常气愤,甚至想要再度联合冒顿,共同对付秦军。 但这个念头生起的一瞬间就被他否定了。 因为他太了解冒顿了。 一旦他帮冒顿击败了秦军,他这个曾经背叛过冒顿的人,肯定会遭受冒顿的清理。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似乎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放弃逃到西域,改换其他未知的路径,要么果断选择投降赵昊,寻一份较为安稳的未来,就像休屠王一样。 “哎” 伊稚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即看着前方向自己禀报的阿布,沉沉地道:“秦王昊除了以上你交待的,还有没有其他的话带给本王?” “回大王,没有。”阿布十分诚恳地说道。 伊稚卢皱了皱眉,便不再追问,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目送阿布离开穹庐,伊稚卢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麾下裨小王身上,淡淡地道:“库夜罗,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冒顿与秦王昊是打算一决雌雄了,而我们目前的位置,确实能改变一场战争的局势,但改变有多大,还不清楚!” 那位叫库夜罗的裨小王沉声道:“如果大王想要投降秦王昊,宜早不宜迟,最好在秦王昊与冒顿第一场战争之前。” “如果等他们打完第一场战争,分出胜负,大王再想投靠任何一方,都不会有利。” “嗯。本王赞同你的观点。” 伊稚卢颔首道:“但本王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何冒顿不联系左贤王?” “如果冒顿联系左贤王,他们前后夹击秦王昊大军,就算不能击败秦王昊大军,也能截断秦王昊粮道,让他成为一支真正的草原孤军,如此一来,等秦王昊手中的火药武器消耗完,秦王昊岂不是死路一条?” “这” 库夜罗沉吟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道:“大王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事,大王还记得破坏您好事的赵大当户和左骨都侯吗?他们好像没在冒顿营中了。” “嗯?” 伊稚卢微微一愣,当即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冒顿还有后手?有可能派赵信和阿利突狐去寻求援军了?” “有这个可能!” “那本王是不是要选择重新回归冒顿?” “这” 库夜罗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到有人禀报道:“启禀大王,单于派人来了。” “嗯?” 伊稚卢眉头一皱,心说冒顿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莫非营地中有叛徒? 想到这个可能,伊稚卢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发作,随即冷着声音道:“让他进来!” “是!” 门外应了一声,随后就见两名士兵带着一名匈奴中年人走了进来。 “是你!” 伊稚卢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匈奴中年人,不由眯起了眼睛。 却听那位匈奴中年人笑道:“右谷蠡王,我带着太阳神的祝福,来看你了。” “哼!” 伊稚卢冷哼一声,不屑道:“相国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找到本王,想必本王部落的儿郎没少受到相国的祝福吧!” “右谷蠡王误会了,我是奉大单于之命来了,并没有在你部落安插眼线。其实,燕然山这一带能藏兵的地方并不多,此处红树林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大单于没想到会是右谷蠡王!” “若是以前,我还真会信这话,可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们骗不了我!” 伊稚卢冷冷一笑,随即直奔主题道:“说吧乌力吉,大单于派你来有什么交代的?” “呵呵。” 那名叫乌力吉的匈奴相国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一旁的士兵,道:“这是大单于的诚意,只要右谷蠡王协助大单于击败秦军,大单于可以在太阳神下立誓,让出单于之位,远走西域。” “嗯?” 伊稚卢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冒顿给出的好处这么大,于是接过士兵递来的羊皮地图,展开查看。 只见上面明确标注了三个地方,分别写着一段话。 却听乌力吉又道:“这上面的三个地方,是大单于这些年搜集的金银财帛,除了大单于跟我,没有任何人知晓,只要你同意协助大单于击败秦军,它们都是你的!” “呵,随便拿一张图,标注几笔,本王就会信这里有财宝?你们真当本王傻吗?” “大王若不信,可派人去查看。等见到那些财宝,再做决定也不迟!” “此处距离最近的财宝地也有五十里,你让本王派人去查看,这一来一回得多少天?” 伊稚卢冷笑着道:“等本王收到消息,再做决断,怕是大单于跟秦王昊的决战都打完了。” “所以,右谷蠡王是不信大单于了?”乌力吉淡淡道。 伊稚卢不置可否道:“本王跟左谷蠡王水火不容,有他在,本王是不会回归大单于的!如果大单于需要本王,那就拿出真正的诚意,否则本王不仅不会回归大单于,还会投效秦军!” “你!” 乌力吉听到伊稚卢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不由沉着声音道:“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大单于的脾气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从本王背叛大单于那天起,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回去告诉大单于吧乌力吉!选本王还是选提狐孤涂!” “这” 乌力吉知道伊稚卢的脾性,一旦他打定了主意,怕是很难更改,于是不甘地离开了穹庐。 等目送走乌力吉之后,伊稚卢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戏谑道:“原本我还在为如何选择做纠结,没想到大单于主动送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真不愧咱们的大单于啊!” “呵呵。” 库夜罗笑了:“这样一来,咱们的大单于怕是要头疼了。如果选择大王,那左谷蠡王必死无疑,大王则可以拿左谷蠡王的人头,向秦王昊纳投名状,如果选择左谷蠡王,大王也就不用考虑回归大单于了!” “嗯?” 伊稚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由道:“你是支持本王投效秦王昊的?” “不瞒大王,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您做大单于,还是冒顿做大单于,都是不可能的,秦王昊要的是像中原那般,一统草原。” 说到这,库夜罗满脸苦涩地道:“大王可以试想一下,当初的秦王政,可让中原六国的君主保留一部分王室封地,成为国中之国了?” “这” 伊稚卢语塞,但依旧有些不甘心地道:“莫非我匈奴就再也没有机会称霸草原了?” “如果我们有火器的话,或许有机会,但秦王昊会让我们接触火器吗?” “那这么说的话,本王别无选择了?” “恕臣直言,趁早归顺大秦,比晚归顺大秦好。” “那左贤王.” “秦王昊能孤军深入,说明他有信心阻拦左贤王,若非如此,他如何能一路横扫诸王?” 说到这里,库夜罗话锋一转:“更何况!以咱们对大单于的了解,若非万不得已,他会放弃祖地,选择逃离草原吗?” “你的意思是,左贤王那边有可能出事了?”伊稚卢诧异道。 库夜罗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出事,就是不可能来援。 稍微沉默了一下,伊稚卢便下定了决心,沉声道:“中原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匈奴部族不是冒顿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匈奴人的,我们不能跟着他一起陪葬!” “大王英明!” “好了,你先去准备吧!” “是!” 另一边,燕然山匈奴大营。 乌力吉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了营地。 此时,冒顿正在召集众将商议最后的决战部署。 “大单于!相国回来了!” “哦?快请!” 听到乌力吉回来了,冒顿果断停下部署,满脸期待的望着门口。 其余众将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冒顿一起看向穹庐门口。 只见乌力吉一脸铁青的走进来道:“大单于,伊稚卢那家伙真不是东西,到现在还想离间您!” “嗯?” 冒顿听到乌力吉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冷声追问:“发生了何事?” 乌力吉愤然道:“臣奉大单于之命,前去劝说伊稚卢,重归大单于的回报,结果伊稚卢不仅拒绝了,还扬言他与左谷蠡王水火不容,若大单于选择他,就不能留左谷蠡王,否则他就投效秦王昊,阻击我们!” “什么!?” 众匈奴将领听到乌力吉的话,大感诧异,包括刚刚正在与冒顿商议决战部署的左谷蠡王也满脸错愕。 很明显,乌力吉去找伊稚卢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但他不明白乌力吉为何要当众说出此事,不过伊稚卢的险恶用心真是够阴险的。 这是要借大单于之手除掉自己吗? 这怎么可能! 大单于怎么可能会除掉自己! 想到这里,左谷蠡王将目光落在了冒顿脸上。 只见冒顿一脸阴沉,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乌力吉,一言不发。 而乌力吉则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又自顾自地道:“依我之见,咱们可以不要伊稚卢的帮助,但绝不能留他,不如跟秦王昊商议,先出除掉伊稚卢这个两面三刀的恶贼!” 听到这话,众将再次哗然,纷纷将目光落在冒顿身上。 冒顿也被这句话惊得一愣。 原本他以为乌力吉是在破解伊稚卢的离间计,但没想到,他竟然想除掉伊稚卢。 不过,与其让伊稚卢夹在自己和赵昊之间,让双方都无法展开全力,不如联合对方,先除掉这个毒瘤,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 想到这里,冒顿环顾众将,最终在左谷蠡王那里停顿了一下,才展颜一笑:“诸位觉得相国的意见如何?” “这” 众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却无人站出来发表意见。 这时,一直沉默的左谷蠡王率先开口道:“我赞同相国的意见!” “我!我也赞同!” “哈哈哈,定要将伊稚卢的如意算盘打烂!” “还有我!” 眼见麾下将领一个个表态,冒顿也打定了主意,放弃左谷蠡王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好放弃伊稚卢。 “来人!去通知秦王昊!就说本王要跟他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他有胆就来见一见!”冒顿一拍桌案,当即站起来喝道。 很快,冒顿的使者就前往了赵昊军营。 此时此刻,赵昊也跟冒顿一样,正在召集众将商议最后决战的部署。 “大王!匈奴那边有使者求见!” “不是刚来了吗?烦不烦,让他回去告诉伊稚卢,就说本王的条件不变!要想投降本王,拿冒顿的人头来见!” “呃” 禀报司马听到赵昊的对话,下意识看了眼冒顿使者,有些尴尬地拱手道:“大王,您误会了,不是伊稚卢那边派来的使者,是冒顿派来的使者,说冒顿想要跟大王进行一场‘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话。”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禁有些好笑地道:“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真是没谁了。不过,本王跟冒顿打了这么久,好像还没见过他本人呢,倒是有些遗憾的.” 说着,环顾了一圈众将,朗声道:“让冒顿使者进来吧!”(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冒顿:赵昊,你是否来自未来?【求订阅啊】 “请书塞北阴山石,愿比燕然车骑功。” 赵昊骑在站上,眺望天边,一轮火红的太阳逐渐显现,漫天的霞光透过云层,照在绵延地燕然山上。 此情此景,让他不禁生出一阵欷歔之感。 自古以来,武将巅峰功勋,莫过于封狼居胥和勒石燕然。 但真正要论含金量,似乎更多被人提及的是封狼居胥,而非勒石燕然。 究其原因,还是冠军侯打的是强盛时期的匈奴,而车骑将军打的是处于分裂时期的匈奴。 再加上种种历史原因的掺杂,车骑将军自然就逊色于冠军侯了。 “是”左谷蠡王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然后恶狠狠地瞪了眼陈平,便推倒了冒顿身后。 原本他以为骄傲的秦人在胜算很大的情况下,会被自己这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所裹挟。 只见他冷冷一笑:“如果你怕了,就明说,没必要神神叨叨的说这些荒谬之言!” 尽管陈平说的匈奴语,他们大多都听不懂,但看左谷蠡王和冒顿同时吃瘪的表情,想想都爽。 却听赵昊又冷笑着道:“想法倒是挺美的,但本王问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答应你?” “陈平?” 在赵昊身后有数万大军,在他们身后也有数万大军,一旦他贸然冲过去,大战便会一触即发,而他们此行来这里的目的也将彻底告吹。 冒顿眯着眼打量陈平。 这一下子就把阿骨利屠问的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回答。 冒顿听到陈平的话,脸色一沉,身旁的左谷蠡王顿时就坐不住了,不禁请命:“大单于,让我去杀了这恶贼!” 别看他们平时在赵昊面前嘻嘻哈哈,真要到了重要时刻,一个比一个还能装。 “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吗?”赵昊看着冒顿的背影,忽地有些佩服这位草原枭雄,不禁问了一句。 “前段时间,我忽然发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以及你在秦国做的那些,倒有点像熟知历史的未来人。因为你创造的火药武器,远远超过了我的认知,似乎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其实在赵昊否认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判断了。 随着陈平的一声提醒,原本还在翘首以待的秦军众将,纷纷挺直胸膛,露出一副肃然庄重的样子。 冒顿淡淡一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 倒是赵昊,从始至终都一个表情,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淡然。 相国乌力吉见左谷蠡王如此冲动,急忙上前拉住他,低喝道:“王爷且不可坏了单于的大事!” 听到冒顿这些自言自语的叙述,赵昊表面平静如常,内心却犹如惊涛骇浪。 “你!” 面对阿骨利屠的询问,冒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眼神漠然地给了他一个灵魂三问。 冒顿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地道:“既然寡人的提议被你否决了,那咱们就战场上见真招吧。” “以往秦军武器再精良,也在我的认知之内,可你所创造的火药武器,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而你又是真真切切的人,并非神。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你!” 但不得不说的是,无论是封狼居胥,还是勒石燕然,对华夏民族都非常重要。 “气不过也要忍着,你忘了这是哪里?” “呵呵.” “我曾接触过来自大秦西方的阿育王使者,他们自称贤者,想来匈奴这边传教,我听过他们的一些教义,有未来,过去之说。那时候我一心想统一草原,根本不感兴趣,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这” “哼!” 而正在此时,陈平从赵昊身边策马走了出来,满脸不屑地扫了冒顿一眼,用纯正的匈奴语道:“你就是单于冒顿?” “且慢!” 就连扶苏都显得有些紧张,不禁微微勒紧了手中的马缰。 “你又是何人?” 然而,赵昊给出的答案很明确,他不会同意这个提议。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到二十岁的统帅。 只见冒顿正一脸铁青地看着他,眼神说不出来的凶狠。 左谷蠡王心中颤颤,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此人真的太可恨了” 在以往的经历中,他也有且只有一次被唐举之旁敲侧击过,但像冒顿这样准确形容的人,有且只有冒顿一个。 “他们臣服不臣服,在本王看来,根本不重要,因为本王会打到他们臣服,而你” 作为华夏民族中的一员,赵昊能站在这里,还是非常荣幸的。 如此一来,这场对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此刻山风袭来,吹动赵昊蓬松的头发,山下一阵马蹄声响起,从他的视线望去,能看到人头起伏,但看不到对方的脸颊。 自己提出来的建议,赵昊没理由会拒绝。 冒顿没想到赵昊如此伶牙俐齿,不禁有些语塞。 稍微沉默,赵昊对身旁的阿骨利屠交代了几句,后者微微一愣,随即策马来到前方,高声道:“大单于,我王问你,何谓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说到这里,赵昊顿了顿,满脸戏谑地看着冒顿,又接着道: “你以为本王会那么蠢,被你一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所裹挟,就跟你联合杀了伊稚卢?” 却听他笑完之后道:“想必你也应该发现了红树林那边的藏兵吧?那是我匈奴叛将伊稚卢的军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王的时间有限,若是不直表来意,本王就回去了。” 陈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慢悠悠地道:“单于还记得休屠王与浑邪王的联军吗?正是在下巧施的离间计,大破的联军!” 冒顿冷哼一声,沉沉地道:“这次就原谅了你,若有下次,本单于亲自砍了你!” “呵呵。” 然而,在看到赵昊与阿骨利屠交代的时候,即使心中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中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居然能培养出如此杰出的少年豪杰。 毕竟中原人一直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师,赢要赢得堂堂正正。 赵昊冷笑道。 原本他以为军报上写的秦王昊不到二十岁是吹嘘之词,毕竟中原人总喜欢夸大其词,什么万里河山,什么少年英才,不过是为了炫耀其人才辈出,地大物博的富足。 “原来是你!” 因为他们从未听人说过,冒顿会秦语,而且就连曾经效忠过冒顿的阿骨利屠都没听说过。 但是,赵昊并没有对冒顿的解释感兴趣,既然冒顿会秦语,那就好交流了。 “哒哒哒”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通过一些教义,冒顿就能将他的身份猜测得八九不离十,难怪此人能在草原称雄,着实有些不简单。 “然后呢?”赵昊不置可否的道。 其实,陈平这话不仅是在嘲讽左谷蠡王,还在嘲讽冒顿,显然是对冒顿刚才质问阿骨利屠的话不满。 在说到有秦国人投靠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不禁让赵昊身后的秦军将领一阵恼怒。 而赵昊等人也没惯着冒顿。 “你”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寡人的提议了?” “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或许是我老迈昏庸了,但我真的想问你,你是否来自未来?” 此时一名头顶雄鹰金冠,而垂两条狼尾,看起来五官粗大,眼神阴鹜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听到冒顿居然会秦语,不仅赵昊感到有些诧异,就连他身后的一众秦将也满脸诧异。 “呵呵。” 说完,很有王者风范地调转马头,径自朝左谷蠡王等人走去。 听到乌力吉的提醒,左谷蠡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秦军与匈奴军交接的地方。 毕竟赵昊本人也痛恨叛国贼。 说完,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道:“没用的废物!就知道逞口舌之能!” “阿骨利屠,你真的忘了自己的祖宗吗?你要背起太阳神吗?你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向寡人表忠心的吗?” 冒顿皱了皱眉,旋即不屑一笑:“小小都尉,也敢出来丢人显眼?” 冒顿沉默了。 很快,那对匈奴骑兵就出现在了离赵昊十余丈的位置。 冒顿没想到赵昊如此傲慢,不由气得额角青筋暴突。 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冒顿平复了下情绪,道:“你我都是一国君王,岂能被小人左右?何不联手除掉卖国求荣的反贼,再一决雌雄?” 若不是被秦军拱卫在中间,他倒觉得扶苏更像一位统帅。 左谷蠡王听到陈平的嘲讽,顿时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了。 “可是这恶贼害死了我数万匈奴儿郎,我真的气不过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然而,陈平却并不打算放过左谷蠡王,又笑着道:“想杀在下的人有很多,你一个个区区匈奴王,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杀在下?凭太阳神给你的勇气吗?若太阳神真的庇佑你,就该给你找个脑子!” “嗯?” “后来我仔细琢磨那些贤者的话,觉得你很符合他们说的未来人,因为只有未来人才会带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毕竟他觉得自己是跟嬴政一样级别的君主,能亲自面见嬴政的儿子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哼!莫非你以为靠着伊稚卢,就能战胜我?” 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冒顿本人了。 赵昊的心微微一颤,有些诧异地望着冒顿,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匪夷所思’的问话。 “呵呵.” 而更荣幸的是,他即将见到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位草原枭雄。 反应了片刻,赵昊强装镇定地道:“大单于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冒顿深深看了赵昊一眼,随即冷不防的问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问题:“你应该来自未来吧?” “大王,他们来了。” 想到这里,左谷蠡王的火气就消了大半,不由扭头看向冒顿。 “哦,我明白了,你想重新招纳伊稚卢,结果没成功,还被其羞辱了一番,于是你气不过,想要本王也得不到他。而所谓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便是想让我配合你,除掉投降我大秦的朋友?是这个意思么?” 要论吵架,他们除了佩服赵昊,就佩服陈平了。 只不过,赵昊擅长国语吵架,陈平擅长外语吵架,两人各有千秋。 一队匈奴骑兵由远而近,十余名穿着盔甲的匈奴骑兵,拱卫着三名一看就不简单的匈奴贵族,缓缓靠近赵昊所在的山坡。 冒顿咧着嘴笑了笑,胡须顺着嘴角皮肤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是,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本王同意你,对本王有什么好处?”赵昊笑了。 冒顿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伊稚卢已经派使者求见你了?” 在陈平话音落下的瞬间,哄笑一片。 可赵昊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尤其是跟自己的敌人承认。 没想到赵昊如此不识抬举。 似乎是看穿了众人的疑惑,冒顿十分坦然地解释道:“寡人身边有很多中原来的将领,他们有赵国人,燕国人,韩国人,也不乏秦国人; 不得不说,刚刚第一眼见到赵昊的时候,他着实被赵昊如此年轻的模样震惊到了。 而笑声之后,山坡上又再次安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冒顿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首次以根本不符合他匈奴大单于身份的口吻,用不太正宗的秦语说道:“秦王昊,寡人今日来找你,是有一件事与你商量,不知你能否同意?” “即使你战胜了我,草原人也不会臣服你,他们真正臣服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靠着外物战胜我们的秦人!”冒顿也冷笑着道。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风声,树声,没有其他的杂声。 “就是不靠伊稚卢,我也会战胜你,不然你为何夹着尾巴逃到这里?” “大单于,我” 可如今看到赵昊的模样,这哪是什么不到二十岁,这分明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嘛! 却见陈平笑着拱手道:“在下姓陈,名平,乃大王身边一名小小都尉。” 只见他策马来到距离冒顿十丈左右的位置,淡淡道;“你想要跟本王商量什么事?”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赵昊为什么那么痛恨叛国贼了,因为这实在是太丢自己国家的面子了。 在此期间,寡人向他们请教了一些中原文化,以及中原兵法,学习六国语言自然要更好理解一些。” 只见冒顿一勒马绳,犹如暮年狮子回首,诡秘一笑:“寡人的临终遗言便是,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匈奴不灭,何以为家?【求订阅啊】 随着赵昊与冒顿的谈判破裂,双方现在已经处于‘摊牌’的状态,就是明知道对方怎么出招,自己会遭遇怎样的情况,来进行的部署。 “大单于,秦军那边的火器,吾等该如何应对啊?” 虽然一切部署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匈奴军对秦军的火器依旧束手无策。 此时,冒顿所在的穹庐内,气氛十分沉重。 而冒顿则紧闭着双眼,依靠在兽皮凳子上,闭目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吹来一股冷风,让在坐的众匈奴将领一个机伶。 却听左谷蠡王十分不满地喝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来加碳!” 对于普通的匈奴士兵和贵族,他们取暖一般用的都是干牛粪,但对于冒顿和这些匈奴王爷们,他们取暖用的则是中原人才用的木炭。 在寒冷的冬天,用木炭取暖不可谓不奢侈。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冒顿都是木炭和牛粪掺杂着一起烧的。 但这样做的坏处就是,若敞开帐篷,很容易熄灭。 如今一股带着寒气的冷风吹来,原本就奄奄一熄的火盆,是彻底的熄灭了。 而在左谷蠡王的呼喊下,两名匈奴女仆也在第一时间抱着木炭来到了穹庐里,在匈奴王们满含杀气的目光中,瑟瑟发抖的点燃火盆。 但不知不是不是因为受潮的原因,她们废了好长的时间才点燃火盆里的木炭和牛粪,直熏的满帐篷都是烟雾,气得匈奴王爷们,纷纷捂着鼻子破口大骂。 然而,正是这一无意中的意外,使原本闭目沉思的冒顿,瞬间睁开眼睛。 只见前方烟雾弥漫,遮挡住了所有视线,不禁哈哈大笑:“有了!寡人有办法了!” 次日清晨,燕然山峡谷内的平原上,旗帜猎猎,迎风飘扬。 数十万大军整齐列阵,如钢铁洪流一般肃穆无声。 战鼓未鸣,战场却已经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士兵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严阵以待。 不管是传令兵纵马奔腾,还是同袍们随着军令调动而产生的茫茫烟尘,他们的眼神始终坚定而冷峻,不为外物所动摇,透露着对战斗的渴望和信心。 此时,赵昊军营里的将领正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巡视,面容严肃,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他们仔细观察着敌军的动向,不断下达各种命令。 远处,冒顿军阵营也是严整以待,灰白色的匈奴袍,将土黄色的大地都覆盖了,给人一种无尽的压力。 风云变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两支即将交锋的大军,一场决定一切的生死较量,正在拉开序幕。 “等打完这一仗,我就要回去娶阿珍,我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家!”一位年轻的士兵低声说道。 “大王曾说,匈奴不灭,何以为家,这一战,我们必须要全力以赴,为了大王,为了我们的亲人!”旁边的老兵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检查自己的装备,握紧手中的武器,确保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对胜利的渴望。 “我们是最强的战士!我们必将战胜敌人!” 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引发了一阵激昂的欢呼声。 对面的匈奴军听到秦军那边传来欢呼,不禁心头一惊。 那种巨大、威严的气势,在山谷间回荡,不少匈奴士兵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对面的那些秦人看起来要拼命了啊!”匈奴阵营中,一名匈奴士兵小声说道。 另一名士兵接口道:“别怕,我们人数上占优,他们拼命,我们也拼命,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一定能赢!”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这方的士气不如秦军那边,冒顿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愤怒的拔出自己的巨大黄金刀,长啸一声: “我大匈奴的勇士们!今日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不管敌死,还是我亡,不管寡人是否倒下,你们都要拼命的冲杀,不要放过一个秦军,伟大的太阳神会保佑你们的!冲啊——!” “太——阳——神——!” 伴随着一阵近乎拉长的嘶吼,匈奴大军随着冒顿金刀指引的方向,杀气腾腾地冲向了那黑色的钢铁洪流。 数万战马踏着土黄色的大地,掀起被寒冷的天气冻枯萎的干草,天地间响起犹如巨雷一般的滚滚声响,大有风云突变,天地惊恐的意味。 与此同时,赵昊这边也下达指令,开始与匈奴大军正面冲锋。 瞬息间,两股疯狂的钢铁洪流狂暴的碰撞到了一起,刀剑互砍,有无数道光轮在交锋中急转,长缨奔腾,犹如无数条怒龙咆哮。 只是片刻功夫,场间便鲜血怒溅,残肢纷飞。 无数惨叫声,嘶吼声,撞击声,将在山谷中回荡,令观着头皮发麻。 一时间,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冒顿一马当先,率先冲入秦军阵营中,将一名朝他迎来的秦军军侯连人带甲砍翻在地,众秦军见状,怒不可遏,纷纷朝他冲去。 很快,几名秦军就被冒顿手中的金刀无情斩落,各个衣甲尽碎,死状异常灿烈。 冒顿本就是匈奴中有名的猛将,此时身先士卒,绝心死战,更加凶猛。 众匈奴将领见大单于都这么拼命,哪敢再有侥幸之心,一个个也勇猛无比的冲杀秦军,让麾下士兵展现出草原汉子的狼性,与秦军殊死搏斗。 很快,黑、白两股钢铁洪流变交融到了一起,双方的军士奋力厮杀,小小的山谷平原顿时金戈交加,杀声整天,十余里外都能清晰听见。 “大王,是不是应该上火器了?”一旁的陈平策马来到赵昊身边,高声询问。 赵昊看了眼战场后方,道:“你没看到冒顿骑兵后面的那些匈奴军都没动吗?如果我猜的不错,冒顿应该还有后手!” “什么后手能阻挡咱们的火器?” “虽然我也不清楚冒顿的后手是什么,但是,现在使用火器并非明智之举。” “那我们要这样一直跟冒顿冲杀吗?现在的局势好像对我们不是很有利。”陈平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昊摸着下巴,略作思忖,扭头朝灌婴道: “灌将军,待会儿你带兵从侧翼冲杀敌军,届时左谷蠡王那边肯定会来阻击你,我便让陈胜以一万重骑兵与他交战,将其击溃后从西向东邀冒顿主力追击。 如果伊稚卢从红树林杀出,就可以从西向东夹击匈奴,如果伊稚卢虚与委蛇,大虎、吴广可用火器杀光他部,再让曹参、二虎接替他。 如此一来,匈奴可破,冒顿可擒!” “大王面面俱到,谋而后动,真乃名将之风也!”陈平等人听到赵昊的部署,不禁仰头一笑。 但一旁的扶苏却皱起了眉头,不满道:“昊弟怎么不安排为兄?” “呵呵,长兄和我负责后勤调动,此乃重中之重,万不可失的安排!” “大王英明!” 众将听到赵昊的话,无不信服,扶苏也没有多言,于是纷纷按照赵昊的命令行事。 而与此同时,匈奴相国乌力吉果然如赵昊所料,在匈奴阵营后方准备了大量的牛粪湿草,准备等秦军那边释放火器的时候点燃,以制造浓烟扰乱秦军视线。 而在场的每一个匈奴士兵,包括正在冲锋的匈奴骑兵,都在腰间携带了一条湿漉漉的布条,用来专门应对浓烟的。 “相国,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名匈奴当户看着前方厮杀正酣的两方骑兵,小声询问乌力吉。 乌力吉骑在马上,一边眺望战场,一边询问:“派出去的斥候有回来吗?伊稚卢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还没有动静,不过,我们已经在沿途做好埋伏了,只要他敢出现,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如此甚好!” “那” “现在大单于他们正在上风,不用着急点烟!多派人出去盯着,凡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来禀报我!” “是!” 目送几名骑兵冲出阵营,乌力吉的目光再次落在战场上。 此时,灌婴已经按照赵昊的命令,突然杀入敌阵。 只见他用力的挥舞手中的长枪,大声咆哮,眼光中似乎有妖异的红光在煽动,看起来嗜血疯狂。 他一匹马,一杆枪,所过之处,直杀得匈奴骑兵衣甲尽碎,肢体横飞,纷纷倒栽。 不到片刻时间,灌婴身上的黑甲就被鲜血染成了褐红色。 甚至连皮肤上的都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一些令人恶心的人体碎屑,看起来犹如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地狱恶魔。 “哈哈哈,痛快!痛快!” 灌婴一边厮杀,一边大笑,如同杀神一般势不可挡。 忽然间,左谷蠡王带着一队骑兵朝他猛地奔来,看那气势,似乎要将他斩于马下。 只见左谷蠡王哇哇怪叫着,手中的弯刀在太阳下闪着寒光,直劈灌婴身体。 灌婴一抬头,看着是左谷蠡王,顿时大喜:“杀那些臭鱼烂虾真没劲,杀的就是你这种大货!” 话音落下,当即一挺长枪,接下了左谷蠡王的弯刀劈斩。 “铛!” 兵器碰撞的声音撕裂着周遭的空气,犹如电闪雷鸣一般轰动。 左谷蠡王见状,心头一突,暗道自己撞上了铁板,连忙拿出吃奶的力气,挥动手中的弯刀,与灌婴厮杀。 “铛!” 又是一道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一次的碰撞明显比上一次更加剧烈,不禁迸射出了火花,更激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异响。 “好狗!再吃我一刀!” 见左谷蠡王竟然能接自己一枪,灌婴顿时感觉面上无光,不禁拿出十分的力气,再次朝左谷蠡王席卷而去。 左谷蠡王虽然听不懂灌婴在喊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分说的便再次与灌婴战斗到一起。 “铛铛铛——” 一连串兵器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左谷蠡王只感觉自己血气翻涌得厉害。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长久的厮杀之下,弯刀的劣势逐渐显现,而长枪的妙用,却是越战越勇,左谷蠡王知道自己吃了兵器的亏,在长枪与弯刀的交接下,手心火辣辣的阵痛。 “铛!” 最后一次兵器交接,左谷蠡王一个没拿稳,手中的弯刀竟然被巨大的力量掀飞了出去,在乱军之中没了踪影。 “哈哈哈!” 灌婴大笑一声,双马错蹬处,一枪直刺前方。 还没等左谷蠡王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就被灌婴的长枪刺破了。 “噗——” 一声令人翻江倒海的怪异声响传来,左谷蠡王的后脑勺顿时被长枪捅了一个窟窿。 “大大.” 左谷蠡王瞪大眼睛,想要呼喊冒顿,但话语还没落下,就栽倒于马下。 如此,冒顿麾下最重要的大将,左谷蠡王。 被灌婴一枪毙命! 见左谷蠡王死在了灌婴枪下,他麾下的匈奴当户一个个红了眼,一种源自于内心生出的强烈仇恨,迅速燃烧他们的理智。 他们开始疯狂的冲杀灌婴所部。 而灌婴所部也毫不示弱,与他们展开激烈的厮杀。 “嗖!” 不知从哪射来的利箭,射中了杀得兴起的灌婴右肩。 灌婴一阵吃痛,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这时,灌婴身后的亲兵猛地突到他身边,准备营救他。 两边的匈奴军见有便宜可占,纷纷涌来,无数弯刀呼啸着直取灌婴性命。 “呔!” 灌婴栽倒在地,摔得满嘴血泥,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口吐出血泥,翻身爬了起来。 正在此时,抬头所见,皆是弯刀霍霍,不禁大吃一惊,下意识挥舞手中的长枪。 只见长枪流转,最先靠近的匈奴士兵被打落了弯刀,其中一名匈奴士兵更是被销掉了手臂。 但依旧有匈奴士兵不死心,朝灌婴追杀而去。 灌婴大怒,毫不顾忌箭伤的迎击敌军。 一时间,整个战场险象环生。 而就在此时,一支秦军骑兵迅速破开敌阵,杀将过来,领队的人大喝:“车骑将军休慌!末将来助你!”(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赵昊:我父皇马上要出土了,你信吗?【求订阅啊】 刚听到车骑将军四个字的时候,灌婴还有些发楞,因为这是赵昊给他的封职,还没有得到大秦朝廷的认可。 不过一瞧见来人是扶苏,顿时心头一喜,立刻挥退靠近自己的匈奴兵,与扶苏汇合了。 “灌将军,你怎么样了,伤势如何?”扶苏急切地关心道。 灌婴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道:“中了一箭,不碍事的!” 说着,忽又有些诧异地道:“您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落马了,便向昊弟请命来救你了!” “那,多” 灌婴的多谢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见一匈奴兵正提刀砍向扶苏,顿时脸色一变,当即一枪捅去。 唰! 一枪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扶苏也在这时反应过来,连忙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咱们继续冲杀,休要停止!” “好!” 当下,灌婴便拔出肩头的箭矢,在扶苏的掩护下,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开始了继续冲杀。 与此同时,其余各军也是十分勇武。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跟匈奴人作战,对匈奴人的特点十分了解,亦是杀得有声有色,丝毫不落下风。 只可惜,秦军虽然勇猛,但在骑兵人数上还是不如匈奴。 两军喊杀了半天,都不能各自战胜对方,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战斗进行的惨烈无比。 赵昊站在山上看得很是真切,便向一旁的陈平道:“匈奴那边果然是背水一战啊,这要是韩信在这里,怕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是啊,匈奴如今退无可退,除了拼命,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看来,伊稚卢那边要出来了,冒顿的后手也应该要派上用场了!”陈平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红树林方向果然响起一阵冲天的号角声,伊稚卢率领的两万骑兵,犹如呼啸的奔雷一般,朝着战场火速冲来。 冒顿在乱军中听到左侧杀来的声音,便知道伊稚卢来了,但他一点也不慌张,更是放声大吼:“勇士们,我们的援军来了,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太阳神的子孙!杀啊——” 不明所以的匈奴军听到冒顿的声音,以为真是自己的援军来了,不仅士气高涨,冲杀也越来越有劲了。 反观秦军那边,此刻已经有些自乱阵脚了。 因为秦军引以为傲的火器,到现在都没有释放。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然而,欺骗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在冒顿率领麾下越战越勇的时候,眼尖一些的匈奴兵立刻发现了不对,因为左侧的山岗内只传来喊杀声,并未有援军冲来。 而主战场西侧的树林里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那是冒顿伏击伊稚卢的战场。 一时间,两边战场喊杀震天,各不相让。 冒顿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冷笑出声: “现在我们谁都没有援军了,看你怎么办,什么未来人,在我冒顿这里,都是死路一条!” 说着,眯眼看了眼赵昊所在的方向,期盼道:“现在就等你们放火器了,等火器一放完,看你们怎么阻挡我!” 似乎是为了让冒顿心满意足,在冒顿话音落下的片刻,一阵炮击声音瞬间响起,红树林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原本喊杀震天的声音,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雷鸣般的炸响。 还没等冒顿反应过来,原本应该遭到伏击的伊稚卢大军,竟然奇迹般的冲了过来。 “什么情况这是?赵昊怎么将火器用在了伊稚卢那边?” 冒顿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些匈奴兵。 他们见伊稚卢的大军冲来,真以为是自己的援军,一个个翘首以待,兴奋莫名。 然而,伊稚卢的大军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直接冲向秦军阵营,而是冲向了他们。 “哇哇哇,混蛋!你们冲错了!敌人在那边啊!” “这些援军脑子被牛粪熏了吗?连方向都搞不清!” “滚啊!冲那边去!别过来!” 众匈奴骑兵一片怒骂,但依旧无法阻止伊稚卢大军的冲击。 为了与冒顿麾下的匈奴军区分开,伊稚卢特意让麾下骑兵在左肩上扎了一条红布。 如此一来,在与冒顿麾下厮杀的时候,他们很容易便能分清敌我。 “伊稚卢!你个混蛋!你背叛了太阳神!你背叛了我们草原!” 冒顿看到伊稚卢,愤怒的嘶吼咆哮,脸色狰狞可怖,挥舞着手中的金刀,想要将伊稚卢碎尸万段。 然而,伊稚卢根本没有理他,继续指挥大军冲杀冒顿骑兵侧翼,直杀得原本正在殊死搏斗的秦军一脸懵逼。 不过,也只是片刻时间,他们便反应过来了,这哪是匈奴的援军,这分明是自己的援军啊! 一时间,秦军士气很快高过匈奴军,喊杀再次震天。 “大单于!我们的伏击好像没有成功,秦人将火器用在了为我们伏兵那里,怎么办?” 这时,一直在后方负责指挥的相国乌力吉来到了冒顿身边。 冒顿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咆哮道:“赵昊这个奸贼小儿,伊稚卢这个叛徒,太阳神绝不会绕过他们的!” 说着,不免有些颓丧的道:“还能怎么办,现在我军是退无可退,只能血战到底了!” “可是.” 乌力吉显然不想就这么拼死在战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冒顿沉声道:“你有什么办法就说,不必有所顾忌!” “大单于,秦王昊没有对我们这边用火器,想来是忌惮大单于有应对火器之法,以我之见,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把秦军的计划打乱,趁机擒贼先擒王!” “哦?如何擒賊先擒王?” 冒顿听到乌力吉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却听乌力吉又道:“现在战斗依旧在继续,我们主力并未处于大败之势,而秦军也没有对我们使用火器,不如趁机点燃烟火,让整片战场陷入烟雾之中,如此一来,敌我双方不明的情况下,我们早有准备会占据优势!” “而且。” 说着,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山坡方向,露出一抹残忍地笑容,冷冷道:“大单于也可以趁着双方混乱之际,率一队骑兵突袭山上,擒拿赵昊,一旦赵昊被擒,敌军可破!” “妙啊!” 冒顿眼睛大亮,不由咧嘴一笑:“嘿嘿,你不愧为寡人相国!” “那” “好!就按你说的办,先点燃烟火!” “遵命!” 很快,乌力吉就重回了后方营地,在三方军团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点燃了后方的牛粪和干草。 一时间,烟雾飘荡,随着山风,席卷整个战场。 刚开始的时候,秦军和伊稚卢大军还没在意,但看到那些匈奴兵开始拿出随身携带的湿润布条遮住口鼻,瞬间便明白了其中有诈。 然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浓烟已经将他们的视线遮挡得越来越看不清了,而那些早有准备的匈奴兵则开始摸索着咳嗽声,趁机偷袭。 “大王!匈奴那边有诈!” 一直纵观全场的陈平,脸色一变,连忙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暗道冒顿果然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想出了破解火器的办法之一,那就是遮挡视线。 再厉害的武器,一旦看不到敌人,就成了摆设。 而且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自己这边虽然也有应对之策,但根本无法改变现有的局面。 稍微思忖,赵昊边下令陈平:“立刻在我们后方制造火器响动,让士兵们辨别方向,然后朝着后方撤退,另外,派一支骑兵绕到匈奴后方,给我炸了他们的造烟炉!” “遵命!” 陈平领命一声,很快便离开了赵昊。 与此同时,冒顿已经按照乌力吉的计划,借着浓烟开始撤离主战场。 而灌婴、扶苏、还有刚刚冲入战场准备大显神威的伊稚卢,则被困在了浓烟中,一边指挥士兵撤退,一边躲避时不时射来的流矢。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在焦急中等待的赵昊,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不由脸色一变,循声望去:“哈哈哈,赵昊小儿,没想到吧,今日你会死在我的手里!” “冒顿!” 赵昊一眼就看到冒顿,不由脸色一沉。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明明匈奴正占据优势,而自己这边也没有释放火器,冒顿的后手怎么提前运用了。 原来他真正的后手不是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自己,而是想擒贼先擒王。 可恶! 自己身边的大将都派出去了,现在自己身边除了蔡赐,连一个可用的大将都没有,这如何能阻止得了冒顿。 “赵昊小儿,你就在哪里等着寡人,寡人马上就来!” 冒顿一边厮杀赵昊的近卫军,一边兴奋的大笑。 赵昊的脸色铁青,却无法后退。 因为他身后是山谷悬崖,除了跳下去,别无退路。 而这时,蔡赐站了过来,朝赵昊请命道:“大王,我来掩护你撤离!” “没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很快就会追上我!”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别急,让我想想!” 赵昊脑子现在一片混乱,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生死危机。 虽然他手中还有火枪,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练习火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射中。而且冒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百十来个匈奴精锐,一只火器根本杀不完。 “哈哈哈!赵昊小儿,受死吧!” 冒顿犹如杀神降临,前方的近卫军根本无法阻挡他。 就在他一刀砍翻一名近卫军都尉的刹那,赵昊前方已经没有任何人阻挡,他当即兴奋地狂笑着冲向赵昊。 “大王!” 蔡赐想也想的就挡在了赵昊身前。 一时间,整个山顶的气氛都凝固了。 然而,正当冒顿的金刀即将劈向蔡赐的时候,赵昊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二话不说,直接呐喊:“师姐救我!” “铛——” 在那金刀距离蔡赐额头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一道悦耳的金戈声瞬间响起。 紧接着,冒顿只感觉手中的金刀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般,连人带刀的就跌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悦耳的声音也在下一刻传了过来。 “还以为你有了那个公主,就把我这个师姐忘了呢!” “师姐!” 赵昊心头大喜,望去顾不得已经双腿发软的蔡赐,循声望去。 只见一袭紫衣,在山风下随风鼓荡,使得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阳光抚过青丝,遮住了那双绝美的眼睛,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能看到那晶莹透亮的容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护在赵昊身边的尉嫣然。 尽管这一路走来,尉嫣然的出场时间很少,但并不代表她离开了赵昊,而是一直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从未离她太远。 原本冒顿来偷袭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冒顿,但赵昊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他以为这也是赵昊的计划,便直接无视了。 直到赵昊喊出那声‘师姐救我’,她才发现,这小子根本就没想到冒顿会偷袭自己。 于是乎,她就这么很是应景的出现了。 然而,被尉嫣然一柄剑鞘打翻在地的冒顿却很是愤怒。 只见他捡起地上的金刀,怒不可遏的爬起来道:“给我杀了那个臭婊子,竟敢坏寡人的好事!”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懵逼的匈奴军们,瞬间便冲向了尉嫣然。 尉嫣然听到冒顿骂自己‘臭婊子’,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寒光,一个纵步就冲向了那些匈奴兵。 虽然江湖剑术不实用战场厮杀,但对于尉嫣然这种剑术高手,杀几十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见她随手一团剑花,就将冲上来的几名匈奴兵砍杀在地。 那些匈奴兵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女剑客,一个个被尉嫣然杀得节节败退。 就连冒顿眼中都闪过惊异之色,暗道这名中原女子好生厉害。 但也只是惊异了一瞬,他便发现了无人守护的赵昊,当即朝赵昊那边冲了过去。 “锵!” 原本还在与匈奴兵厮杀的尉嫣然哪里肯放过这种间隙,只见她手中的长剑犹如流星一般朝冒顿追来。 待冒顿想要格挡,一只秀脚又迎面踢在了他的脸上,直把他踢得金冠掉落,披头散发。 “师姐!” 赵昊见尉嫣然准备一剑结果了冒顿,连忙凑上前笑着打招呼。 但尉嫣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他刚才骂我了,我要杀了他,没意见吧?” “意见倒是没有,但能不能先活捉他,等我把他献给我父皇后,再杀他?” “你父皇?” 尉嫣然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赵昊。 赵昊摸了摸鼻子,神秘一笑:“如果我说,始皇帝马上要出土了,师姐你信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匈奴灭了,是时候成家了?【求订阅啊】 冒顿大军之所以在燕然山这片山谷迎接秦军,主要是因为燕然山山顶较为平坦,不易隐藏伏兵,而燕然山南坡大多都是草原牧场,以及支流河道,北坡则比较平缓,易攻难守。 正是因为占据地理优势,匈奴大军从一开始就准备跟秦军硬碰硬。 这才导致秦军在正面战场上的冲击处于劣势。 真正决定胜负的军队就变了侧翼过来的援军。 而侧翼过来的援军,主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伊稚卢隐藏在距离主战场五里左右的红树林大军,一种是赵昊临场决定的大虎、吴广援军。 因为伊稚卢大军的不确定性,又因为冒顿后方数万大军的异常情况,赵昊担心冒顿的后手,便没有将火器集中在主战场,而是将火器转移到了从西向东的战场。 如此一来,即使正面战场遭受挫折,侧翼杀过来的援军也可以搅乱整个战场。 “有火器辅助的情况下,还死伤了这么多人,这一战是我军数月以来最惨烈的一战啊!” 说完,扭头朝蔡赐道:“给我将他帮了!他要敢反抗,给我阉了他!” “不用!我秦军打仗,打的是消灭意志的战争,如果因为冒顿被俘,让这些匈奴投降,迟早会滋生叛乱,我们必须消灭他们反抗我秦军的意志!” 那个男人可是打断了自己父亲肋骨的匈奴噩梦啊! 自己父亲当年不也是野心勃勃的草原之主吗?结果如何 想到这里,冒顿的心绪变得有些平静了,只听他道:“杀了我吧,草原之主不能死在异国他乡!”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秦军即使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也没有向他们扑杀,而是迅速有序的撤离战场。 赵昊眉毛一挑,当即下令:“来人,将他衣服扒光,扔雪地里清醒清醒!” 此言一出,几名近卫立刻冲上去将只剩下半条命的冒顿扒光衣服。 “那个.” “赵昊小儿!你不得好死!” “你的军队还在作战呢,你要让本王杀光他们吗?” 随着主战场的大获全胜,匈奴残兵败将接连被清楚,直到太阳从天边落下,整个山谷里尸横遍野。 尽管秦军这边打了胜仗,但没有一个人在兴奋庆祝,这场战争看似必然,其实也并非必然。 蔡赐应诺一声,正准备转身,忽又响起什么似的,追问赵昊道:“那冒顿被俘之事,要不要公布?” 冒顿想要再次询问赵昊未来的事情,却被赵昊冷声打断了:“你若不想让本王灭了你的族人,就给本王好好待着,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 听到二虎的话,众将齐刷刷地望去。 如果赵昊一开始便使用火器,胜负还真的很难说。 “是啊!我肩都受伤了!” “那?” “长公子,找不到冒顿,大王会杀了我们的!”陈胜有些沮丧的道。 “我我,我大腿内侧.” 这时,被众将压在身下的吴广才探出头道:“大王召咱们回营了,快起来,不然迟到了要受罚的!” “大王!” “我背还受伤了!” “你” “阿骨利屠,你那边有冒顿的尸体没有?” “嗯?” 正在烦躁寻觅的阿骨利屠,没好气地道:“要是有我早就去大王那里领功了,哪会在这里抛尸体!” 毕竟这么大的胜利,居然连敌首都没看到,简直就是废物! “好了,找不到就别找了,先清点战场吧!” 直到他们头顶飘来十几个热气球,他们才开始感觉不妙。 “哟喝,还敢威胁我?” 而好巧不巧,冒顿也在侧翼设置好了伏兵,目的自然是阻截伊稚卢的大军。 夜色茫茫中,无数火把在战场上点燃,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开始清点和救治伤员。 现在战场上的将领都没用回营,因为他们都怕赵昊问他们冒顿的下落。 “你难道不想见见我父皇?” 扶苏看着他们的样子,既好笑又好气,一个个好歹也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怎么在自己昊弟面前这么胆小? 不过,即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赵昊治军有方。 而现在却不同了,烟雾后手已经没有了,秦军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火器了, “快跑!秦军要使用火器了!” 还没等吴广把话说完,一众将领就把他扑倒在地,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因为赵昊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是得到始皇帝的死讯后才决定南下的。 众人听到吴广的话,瞬间反应过来,吴广掌握的火器军,那可是狂轰滥炸了好一会儿,直接将匈奴大军炸得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 赵昊耸了耸肩,正欲让蔡赐传告冒顿被俘的消息,忽听匈奴后方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就是震天的喊杀声。 如果冒顿真死在了吴广的炮火下,那可真是. “好你个吴广!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你这家伙吃不到肉,把锅都给砸了!揍他!” 随处可见的血迹和残肢,描绘出了一副血腥的景象,如果世上真有地狱,现在的景象恐怕连地狱都不如。 夕阳霭霭中,硝烟弥漫,刺鼻的血腥味和火药爆炸后产生的硝烟味,以及泥土被炸起来的土腥味交杂在一起,令人大感不适。 如此一来,赵昊身边就只剩下个文职司马,蔡赐。 此时,冒顿已经被尉嫣然教训得不成样子了,气喘如牛的躺到在地上,忿忿道:“你们中原人都说我冒顿杀父狡诈,比起你们父子,我冒顿自愧不如,为了灭我匈奴,你们父子瞒过了天下人,居然演了一出假死好戏!” “长兄,您没受伤吧?” 众将见到赵昊,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不过好在有尉嫣然的帮助,才没有让他阴沟里翻船。 因为冒顿肯定会在赵昊使用火器的情况下,制造烟雾,遮蔽视线,让匈奴骑兵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冲到秦军阵地,杀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现冒顿的尸体。 “二虎,大王说了,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如今匈奴已经灭了,你看,这家还成吗?” 这大概就是赵昊说的怂了吧。 “遵命!” 不知哪个匈奴兵吼了一嗓子,匈奴阵营没有冒顿的指挥,顿时大乱。 吴广挠头道:“我想说的是,该不会是我把冒顿炸死了吧?” 这一刻,人类战争的残酷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不仗还没打完吗?打完了仗咱们再回去!” 此时,赵昊已经在军营里等候他们了。 陈胜听到吴广的话,直接就冲了过去。 众将轰然大笑。 “我” 这才有了大虎、吴广用炮火支援伊稚卢,让他重返主战场。 这一刻,厮杀成了一面倒的趋势,顽强的意志烟消云散。 “什么!?” 灌婴、陈胜、大虎身上都带着些许伤痕,但他们并未在意,只是脸色沉重的在战场上寻觅。 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在主人尸体旁边恋恋不舍的喷着响鼻,似乎在期待主人能爬起来,带领自己重返战场,杀个天昏地暗。 而那些骑在马上的匈奴骑兵,运气好的躲过了炸弹,但炸弹炸出的大坑,却让他们的马儿翻了个大跟头,连人带马的将他们甩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听到这话,众将不敢再胡闹,连忙爬起来朝扶苏道:“长公子,您等会儿一定要帮我们说好话啊,我们之前拼杀可都不要命了!” 只有相国乌力吉率领的后方匈奴残军在拼命奔逃。 “诺!” 二虎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挺起胸膛:“没事!我好得很!” 而这时,后方营地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让我军撤离战场,集中火力覆盖山谷!” 可是,令赵昊没想到的是,冒顿的后手会提前使用,他不仅没有因为伊稚卢的突然杀入而慌乱,反而利用早已准备好的牛粪、湿草,制造了足以覆盖整个山谷的烟雾,将主战场彻底打乱,让匈奴军与秦军都找不到各自的对了。 可是,试问谁在始皇帝面前不怂呢? 立时间,原本处于优势的匈奴大军主力,看到四面围过来的秦军,直接崩溃得像一群纷乱的鸭子,被赶得四处乱窜。 可惜,他们现在已经无处可逃了。 而随着爆炸声传来不久,山谷的浓雾正在逐渐稀薄,想来是陈平那边也得手了。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道:“立刻传令,向匈奴大军发起总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反抗者!” 赵昊看到扶苏跟着众将进来,首先询问的便是扶苏。 听到赵昊的话,冒顿很是恼怒,他想找理由反驳赵昊,但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随着一枚枚特制炸弹从高空落下,跑得慢的匈奴兵直接被炸得尸骨无存。 其余众将闻言,也纷纷朝吴广冲了过去。 赵昊不屑一笑:“灭你匈奴,哪需要我父皇假死?你之所以南下,不过是野心作祟!如果不是我父皇的死讯传到匈奴,你敢南下吗?还不是怂了?” 而尉嫣然则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然后转过身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始皇帝还活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南下的。 或者说,没有人喜欢战争,但也没有人能拒绝战争。 蔡赐兴奋地呐喊。 然而,这还没完,侧翼解决完冒顿伏兵的大虎、吴广军,以及负责其他线的曹参、二虎、陈胜等军,全都回来了。 “在你没有勇气挑战我父皇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哈哈哈——” “你到底是不是未来.” “切!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赵昊一下子失去了对主战场的掌控,不得不派走身边的陈平,一边下令撤军,一边派人摧毁匈奴后方制造烟雾的场地。 原本以赵昊所处的位置,居高临下,四面开阔,是不用担心敌军会突然袭击指挥场所的。 扶苏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吩咐众司马清点战场,然后带着众将回到了军营。 听到赵昊的话,众将的头低得更低了。 赵昊抬头看了眼肩头包扎过的灌婴,又继续追问:“战况如何?” 灌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说到底,你能统一草原,已是极限。再想更进一步,纯粹痴心妄想,没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如何能走得更高,看得更远?” 扶苏有些哭笑不得:“哪有那么严重,放心,我昊弟不是嗜杀的人!” 吴广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就随便说说,我没有,我.” “竖子!你敢!” 如果说这种战争最大的遗憾,那肯定是冒顿无异。 冒顿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但他四肢都被尉嫣然的剑废了,想要挣扎都没用。 二虎脸色一变,不由响起陈胜之间说他当佃户时,娶不起媳妇儿,蹭左邻右舍的事,顿时勃然大怒:“滚!你个卑鄙小人!我二虎看错你了!” 原本隐藏在烟雾下,屡屡得手的匈奴军,没有了烟雾的掩护,逐渐显现在秦军面前。 “大王!烟雾散了!” “是啊!那该死的冒顿跑哪去了,也没人看到他的踪影,该不会是跑了吧?”二虎也嘟囔着寻寻觅觅。 扶苏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灌将军中了一箭,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 原本正在打闹的众将,微微一愣,不用停止了动作。 这一刻,人的生命仿佛稻草,在冰冷的武器面前一文不追,随时都可能被收割掉性命。 “据初步估算,我军阵亡大概在一万人左右,重伤有一万三千余人,轻伤两万余人。击杀匈奴军约十一万,没有俘虏,另外,伊稚卢军好像也有七八千死伤。” 随着赵昊的一声令下,战场开始风云突变。 扶苏看着众将,有些无奈地摆手道。 “没什么大碍就好。” 结果三方一开战,伊稚卢投诚赵昊的决心并未改变,在遭遇冒顿侧翼伏兵的时候,果断与伏兵展开厮杀。 结果冒顿这老六,仗着烟雾覆盖山谷,以及对地形的熟悉,竟然从北坡突率骑兵冲了上来,实在令赵昊大感意外。 陈胜笑嘻嘻地凑到二虎旁边,挤眉弄眼道:“要不,我当你邻居吧!” 如此惨烈的一战,还让冒顿跑了,实在是废物啊! “不过。” 说着,赵昊又话锋一转,笑道:“这一战至少是值得的,因为我们抓到了冒顿!”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扶苏:昊弟要想当太子,得父皇活过来!【求订阅啊】 “不是,大王,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否再说一遍?” 听到赵昊的说冒顿已经抓住了,陈胜满脸不可置信地追问道。 其余众将也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赵昊。 “是啊大王,您说冒顿被抓住了?是谁抓住的啊!” “对啊,我们一直都在战场上,连冒顿的影子都没看到,谁这么神速,居然截了我们的胡!” “哪个不要脸的,快站出来,让老爷我看看,是不是有八条胳膊,这手伸得可真够长的!” “是不是那个伊稚卢,我就知道!这家伙为了投名状,不择手段!” 眼见众将义愤填膺,鹰视狼顾的扫视身边的将领,赵昊不禁抬手扶额:“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点放肆了?” “公子!不是我们放肆,是太他娘的气人了!” 二虎上前一步,满脸愤慨地道:“抢功劳也没这么抢的,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抢了,我们又不是非要冒顿这功劳,就是觉得,好歹应该让大家看到.” “这么说的意思是,你很不服气?”赵昊有些好笑地抬起头。 二虎冷哼一声,随即回头望向众将,傲然道:“不仅我二虎不服气,在场的所有将军,也没一个服气的!” “哦?” 赵昊眉毛一挑,然后饶有兴趣地看向二虎身后的众将:“还有谁不服气,站出来。” “这” 众将互相对视,突地感觉有些不对,一个个犹犹豫豫地不敢站出来。 这时,把手摊在书案上,又道:“怎么,你们不是要看本王手有多长吗?来看看,本王是否有八条胳膊!” “啊?” 众将吃了一惊,不由目瞪口呆。 就算二虎再虎头虎脑,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公子,是您抓的冒顿?” “不然呢?你不服气?” “啊?这” 二虎一脸尴尬,连忙躬身行礼:“二虎不敢,公子英武!” “哼!” 赵昊冷哼一声,旋即环顾众将道:“你们的功劳,本王都记在心里,记在功劳簿上,但你们别忘了,跟咱们一起来的兄弟,还有很多躺在战场上,我要是你们!就该去看看自己的兄弟,替他们收敛尸体,好好火化,将那些为我大秦做出牺牲的将士带回故土,而不是在这里争论一个賊酋被谁所抓!” 此言一出,众将默然,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裤裆里。 这时,扶苏庄严上前,拱手道:“大王,末将有话要说。” “嗯?” 赵昊愣了一下,随即平静地道:“将军请说。” “回大王,末将想要在大秦每座郡城建立‘忠烈祠’,专门供奉这些为大秦牺牲的将士,让后世铭记他们的功劳!” “好!” 赵昊听到扶苏的提议,兴奋拍案:“将军说得好!本王也有此意,在咸阳都城建立一座高九十米的纪念碑,不仅要让后世铭记他们的功劳,还要让现在的大秦百姓为他们自豪!” 说完,当即朝蔡赐道:“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太阳升起之时,为兄弟们送行!” “诺!” 蔡赐应诺而退。 就在这时,有亲兵来报:“启禀大王,匈奴右谷蠡王来了!” “请!” 赵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吩咐。 很快,伊稚卢就笑着走了进来,远远地用不太纯正的秦语恭惟道;“久闻秦王昊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右谷蠡王客气了,这次若不是右谷蠡王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本王击败冒顿还需要耗费些力气!”赵昊笑着拱了拱手。 伊稚卢哑然一笑,随即正色道:“伤亡如何?” “一个帝国的崛起,总归会伴随着牺牲。”赵昊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并没有打算向伊稚卢公布秦军的伤亡情况。 伊稚卢微微一愣,随即再次追问:“那大王对冒顿如何处置?” “我大秦一向讲究明正典刑,冒顿率军侵犯我大秦边境,杀我边境子民,其罪不恕,自然要押回咸阳公开处决!” “呼” 原本伊稚卢没有找到冒顿尸体,还以为冒顿跑了,这个给他心里留下过阴影的男人,他可不愿听到他逃脱的消息,所以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赵昊军营。 如今听到冒顿已经被赵昊抓了,不禁暗舒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问:“那大王对冒顿残余准备如何处理?” 赵昊闻言,语气依旧很平淡:“凡事对我大秦不服者,尽皆杀之,凡是效忠我大秦者,尽皆存之。” “那草原” “草原本王会安排麾下将领暂时驻扎,等本王理清好国内之事,再做安排。” 说着,赵昊意味深长地看向伊稚卢:“右谷蠡王应该还没去过中原吧?” “这” 伊稚卢眼皮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答道:“一直向往,却从未去过。” “那正好!” 赵昊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次本王班师回朝,右谷蠡王就跟着本王一起回去,好好领略我中原山川的秀美,绝不比这草原差!” “啊?” 伊稚卢没想到赵昊要带自己回中原,不禁心里一咯噔:“大王要带末将回秦国?” “怎么?” 赵昊收敛笑容,板着脸道:“右谷蠡王不愿跟本王回去,还是说右谷蠡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 原本伊稚卢想的是,他帮赵昊灭了冒顿,赵昊会赏赐他一块草原,让他继续留在草原。 结果没想到,赵昊居然会带他回秦国。 这不是要将自己圈禁在秦国吗? 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保障? 这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想到这里,伊稚卢脸色变了变,当即露出一抹苦笑:“回禀大王,非是末将不愿跟大王回去,实在是末将麾下部落还有很多民众,他们一直追随末将,末将实在对他们有些放不下!” “万一他们受到奸人蛊惑,复起冒顿之恶,这不是给大秦生乱吗?”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然后扫了一圈众将,沉吟着道:“你说得不错,是寡人考虑不周了。” 听到这话,伊稚卢心头一喜,连忙表忠心道:“末将愿替大王镇守草原,绝不让草原生乱!”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阿骨利屠:“阿骨利屠将军,你也是匈奴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啊大王,只要草原没匈奴人,就不会发生叛乱,以末将之见,不如将匈奴人都带回中原,反正中原地大物博,有的是地方安置我们!”阿骨利屠朗声大笑道。 “什么!?” 伊稚卢如遭雷击,满脸错愕的看向阿骨利屠,心说你特么吃错药了吧?! 真当自己是秦人了?! 这么绝种绝户的话都说得出来? 将匈奴人都带离草原,用不了多少年,匈奴这个民族都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你特么傻逼吧! 哪有自己灭自己种族的! 眼见伊稚卢恨不得杀了阿骨利屠的样子,赵昊依旧表现得非常平静,淡淡道:“不知右谷蠡王对阿骨利屠将军的意见,有何看法?” “.”伊稚卢花了好半晌才平息自己对阿骨利屠的愤怒,然后郑重其事地道:“大王,诺大的草原若没有匈奴人,恐怕会” “右谷蠡王说得有理!” 还没等伊稚卢的话音落下,赵昊就拍手打断了他:“诺大的草原确实不能没有匈奴人,那就留一部分牧民在草原,让他们给我大秦牧马,牧羊,牧牛,等本王处理完国内之事,定要在草原盖纺织工厂,让大草原的皮毛,畅销全国!” “不是大王,末将的意思是” 伊稚卢原本还想解释,但赵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冷冷说道:“若是放在本王的军营,刚这么跟本王说话的,本王会毫不犹豫杀掉他,念你刚刚投效过来,还不懂规矩,本王暂且饶过你。” “但是。”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眯眼道:“本王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听清楚了吗?” “这” 伊稚卢心头一突,他感觉自己假如再说一句废话,赵昊会真的杀掉自己,不禁硬生生地将话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恭敬行礼道:“听清楚了。” “听清楚就下去收整你的军队,别再有任何歪心思,不然休怪本王无情!” “是!” 伊稚卢躬身应是,不敢再看赵昊,转身便离开了军帐。 因为他忽地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秦王昊,比冒顿还可怕。 冒顿虽然杀了自己父亲,手段残忍,阴险狡诈,但冒顿并非喜怒无常之辈。 相反,冒顿是一个极为隐忍的君主。 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但伊稚卢却一点也看不透赵昊。 因为赵昊的性格是那种张扬的性格,看似喜怒皆形于色,但做出来的事又出人意料,实在有些诡秘莫测。 这就好比,看得见的敌人往往不是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 而赵昊就是这种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么,所以你始终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冒顿就是这样败在赵昊手中的。 “大王,需要我去盯着他吗?” 目送伊稚卢离开军帐,阿骨利屠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待在焉支山草原,但右谷蠡王伊稚卢的秉性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人就是典型的野心家。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背叛冒顿。 但赵昊似乎胸有成竹,并不将伊稚卢放在心上。 只见他笑着摆了摆手,道:“咱们不用去管他,但凡他踏错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这” 阿骨利屠迟疑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大王英明!” “好了,现在该准备回程的事宜了,你们先下去忙吧,等本王安排!” “诺!” 众将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应诺,然后陆续离开了军帐。 等军帐里只剩下扶苏和赵昊两个人的时候,赵昊才放下秦王的威仪,笑嘻嘻地来到扶苏身边,拉着扶苏的衣袖道:“长兄,弟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否答应我?” “呃” 扶苏嘴角一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威风凛凛的秦王,怎么一下子又变成那个长不高的小老弟了。 不过,看到赵昊现在这个样子,扶苏心里还是听温暖的。 因为无论赵昊现在的成就有多大,在他面前始终是当年那个混吃混喝的小老弟。 “你先说什么事,为兄再决定答不答应你!”扶苏端起长兄的架子,一板一眼地说道。 赵昊眼珠子一转,然后压低声音道:“长兄想当太子吗?你若想,我回去就支持你当太子!” “这” 扶苏眼珠子瞪得滚圆,不由满脸错愕的看着赵昊。 以前赵昊也不是没有暗示过他这种想法,但他每次都搪塞过去了。 可赵昊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问他,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不是他在犹豫是否要当太子。 而是这件事太荒唐了。 即使赵昊现在功劳很大,可以说与自己父皇旗鼓相当了。 但秦国是讲究法治的国家。 太子哪能说当就当的? 然而,赵昊见扶苏盯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扶苏在犹豫,又连忙朝扶苏保证:“放心吧长兄,父皇在南海给了我很多圣旨,您要是担心太子的合法性,完全没必要,那都是父皇盖了章,签了名的,你要啥我都给你整啥!” “你!” 扶苏真的被这小老弟给弄懵逼了,心说皇帝圣旨还能批量签发的? 在他心中,皇帝圣旨那都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赵昊手中的那些圣旨,确实是嬴政亲自给他弄的。目的是为了忽悠南海那些越人部落自相残杀。 光南海部落王都封了几十个。 更别说没用完的那些圣旨。 只要赵昊想,人人都可封王。 而且还具有法律效力。 货真价实的皇帝圣旨。 比赵高、李斯篡改的圣旨还要真。 毕竟是嬴政亲签的。 可扶苏却觉得赵昊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当即怒了:“你休得胡言!父皇怎么会乱法?!” “没有乱法啊,这本来就是父皇给我的,不信我拿给你看!” “为兄不看!为兄不信父皇会乱法!你若想当太子,为兄支持你!但必须是胡亥主动让位!或者父皇活过来亲自册封你,否则!你若敢乱法!为兄不认你这弟弟!” 赵昊:“.”(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赵昊:我说,我已经回去了,你们信吗?【求订阅啊】 东方的天际,先是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随后,太阳逐渐升起,恰似一盏巨大的明灯,照亮了整片草原。 没有封狼居胥特意打造的祭台,没有声势浩大的祭奠,有的只是一片肃穆的注视,有的只是一堆堆柴火下的尸体。 即使太阳就在头顶上,在场的众人也不免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那一片巨大而凄厉的黑色旗帜,在北风中呼呼作响。 将现场的气氛衬托得更加悲壮和苍凉。 “点火!” 随着赵昊一声令下,秦军将领们纷纷举着火把,来到身前的每一座柴火堆前,先是对躺在上面的勇士们鞠躬一礼,随后点燃了柴火堆。 其余众将也纷纷向赵昊表忠心:“愿听大王死命!” 灌婴有些愤慨地说道:“一旦咸阳有变,不仅大王的老师和亲朋会遭受他们屠戮,就连我们的亲人,怕也难逃劫难!” “风!” 然而,赵昊却没有理会他们不解的目光,又自顾自地坐回了原位,拿起桌上的美酒、美食,开始品尝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面前的柴火堆逐渐熄灭,赵昊再次拿起特制的扩音喇叭,对着场下十数万将士高喊: “兄弟们!” “尽管黄沙万丈,却挡不住铁蹄声急,尽管战旗翻卷,却能指引我军勇往直前!” “哦对了,还有牛肉,咱们吃牛肉的方式也挺操蛋的,知道什么是五香牛肉干吗?那滋味,真的,夹在烤熟的面包里” 而赵昊在主持完火葬仪式后,也没有在高台上久留。 “呼” 那么,西域肯定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赵昊挑眉道:“你也想吃?” 所以综上所述,与其一辈子过着逃亡的日子,还不如跟着赵昊去中原,至少能过一段安稳日子。 扶苏和陈平额头上同时浮现出一个黑色问号,然后异口同声地道:“你是谁?”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传荡开来。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呵呵。” 还没等冒顿把话说完,阿骨利屠就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块随身携带的牛肉干在他嘴里。 赵昊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美食,意味深长地道:“如果我说,我其实已经回去了,坐在你们面前的不是真的赵昊,你们信吗?” 眼见阿骨利屠越说越起劲,冒顿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差点吐血,不由奋力挣扎:“放开寡人!寡人要杀了你这卑鄙无耻,丢人显眼的混蛋!!” 赵昊展颜一笑,摆手道:“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你们且听本王把话说完!” “大风!” 听到这话,众将瞬间便明白了赵昊的计划。 而且以赵昊的秉性,只要你不背叛他,他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伴随着赵昊的话音落下,一阵独属于大秦军团的喝唱,开始席卷整个草原。 “好了!班师回朝的事,本王长兄会跟你们交代,本王就不多加赘述了,先各自回营,准备今晚的篝火晚会吧!” “臭小子!讨打!” 之前他觉得赵昊能赢自己,是因为赵昊比自己更狡诈,更无耻,但现在看来,他跟赵昊的眼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可是你明明知道,你根本赶不回去的!” 所以赵昊的这个计划,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蔡赐应诺一声,众将面面相觑。 “输了,寡人输了” 与他们相反的,赵昊这边的秦军将领倒没有想那么多。 因为大秦早在四年前就定下了远征海外的策略,不光他们知道,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 虽然他不明白‘世界’一词的意思,但他知道海外还有陆地。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秦军的伙食真的很好吃。”阿骨利屠耸了耸肩,砸吧砸吧嘴道:“我当了几年的匈奴王,吃得还没有普通秦军士兵吃得好,真是后悔没早点投效秦王昊。” “大单于不必纠结你与秦王昊的胜负,因为你们之间的格局不一样,秦王昊想的是匈奴人与中原人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你想的是,匈奴人凌驾于任何人种之上,所以你注定不会成功!” 原来是想演一处戏给咸阳那些人看,以为赵昊还在路上,有足够的时间应付赵昊。 却听赵昊又道:“想必你们应该清楚,再过十几天,胡亥就要登基称帝了。而令本王没想到的是,本王那位三兄,就是岐山君公子高,也想要争夺皇位!” 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即使赵昊比他们提前回去,也不可能在十几天之内赶回咸阳。 “呵!” 冒顿:“.” “长兄这话说得,我刚刚不是把想法都告诉你们了吗?怎么还问我?”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然而,赵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以为抓住了那些人,本王就可以被他们拿捏,但他们想错了,本王是一个从不受人威胁的人。” 那冒顿为何没有选择去西域呢? 扶苏眼睛微微眯起,隔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向赵昊,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伊稚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库夜罗。 “大王!” “我大秦军团是最勇猛的铁狼,傲视长河落日!” “什么意思?” “当然,这件事也只有你们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是啊大王!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岂能做我大秦的皇帝!” “大王有何吩咐,尽管安排,末将必誓死完成!”灌婴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我冒顿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秦军一口干粮!呜呜呜.” 说着,朝一旁的蔡赐道:“除了在场的诸位将军,不许任何人靠近本王的军帐,违令者,杀无赦!” 赵昊能将目光放到海外之地,说明大秦已经在准备征服海外了。 可身为他心腹的库夜罗却劝阻了他。 有的人满是愤慨,心说公子高有什么资格争夺皇位?他凭什么! 有的人满是诧异,心说公子高不是大王的好兄弟吗?他怎么会争夺皇位? 有的人满是兴奋,心说公子高都可以争夺皇位,那自己大王岂不是也可以? 如果大秦征战完匈奴就不再对外扩张了,那他投降大秦的结局恐怕只会是被剥夺军权,安享晚年。 说实话,他昨晚真的想反叛出秦营。 只见他随手将扩音喇叭交给陈平后,便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而一旦他离开草原,唯一的选择也只有西域这条途径。 赵昊呵了一声,然后端正身形,满脸严肃地道:“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鸦雀无声。 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跟这些袍泽一样,踏上新的征途,但未来,无限可期。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看着刚刚还满脸悲壮的大秦军团被赵昊三言两语就鼓动得热血沸腾,原本还有些不甘的冒顿,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回禀大王,我们不是信不过大王,而是路途遥远,大王有何办法回咸阳力挽狂澜?”曹参拱手道。 反正只要不留在赵昊身边,他觉得去哪都行。 “大王!只要你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必将誓死追随!” 如果大秦征战完匈奴还要对外扩张,那他的未来简直不敢想象,毕竟他麾下的匈奴精锐骑兵,可是不输大秦铁骑的存在。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将大秦的荣耀带到世界各地!” “什么!?” 当他盯着中原大地的时候,人家赵昊已经盯着海外世界了。 想到这里,众将会心一笑,皆朝赵昊恭维:“大王英明!” 说着,他话锋一转,收敛笑容,声音低沉地道: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动本王身边的人,尤其是本王的老师与本王的亲朋好友!” “草原里!” “是啊大王!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呵呵呵” 众将互相对视,不禁满脸犹豫。 至少在草原是肯定无法立足的。 “谁说我赶不回去?” 赵昊扫了他们一眼,笑道:“怎么,你们还信不过本王?” 负责看管冒顿的阿骨利屠听到冒顿的话,不由哑然一笑。 “这” 很快,众将就在赵昊的带领下,无声的进入军帐,按照各自的位置,缓缓坐下。 原因无非是秦军的下一个征程也将是西域。 冒顿则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复杂地看向阿骨利屠:“这就是你抛弃寡人,死心踏地投效他的原因?” 但实际上,赵昊已经先一步回去了,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沉声道:“都随我进军营,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风!” 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想法,赵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又笑着说道:“原本本王是不在乎那个位置的!无论是胡亥,还是公子高,他们谁做皇帝,我都没意见。” 如果赵昊看在自己立功的份上,允许自己在海外建国,那简直不要太好。 但陈平和扶苏却没有离开,而是表情复杂的看向赵昊。 赵昊笑着摆手打断了众将的恭维,然后目送他们应诺而退。 因为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即使他叛徒出秦营,下场也不会比冒顿好。 或许,这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袍泽,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回到他们的故乡,回到他们亲人的身边。 “是也不是。” 这绝对能成为大秦对外作战的一把尖刀。 “但是。” 待众将坐下之后,赵昊高居主位,环顾了一圈后,才满脸严肃地说道:“今日这件事,想必你们也略有耳闻,但应该不知其具体详情,本王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配合本王,完成这件事!” “大单于别这么看着我,你一定没吃过火锅吧?咱们吃羊肉的方式太原始了,就跟野蛮人一样!你是不知道将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然后放火锅里一烫,再卷上辣椒酱和芝麻酱调配的蘸料,啧啧啧,那滋味.拿大单于之位给我,我都不换!” 众将听到赵昊的话,顿时怒了。 “你笑什么?” 冒顿:“.” “没什么,大王说今晚要吃蛋糕,庆祝咱们马上要班师回朝了!你若想吃,我可以给你弄一块!” “大王!发兵吧!咱们打回去!” 陈平看了眼扶苏,欲言又止。 所以,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赵昊身上。 哗! 全场哗然! “诸位别慌,本王已经有了对策,当务之急是,大军按照既定计划,班师回朝!” 届时到了海外,那可真就是天高任鸟飞,除了大秦铁骑,他不相信谁能阻挡自己。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眼见众将一个个义愤填膺,赵昊却非常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离中原太远了,即使打回去,也会被人诟病不义之师!” “另外!” 很明显,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然后,冒顿的眼睛就瞪得滚圆,再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而与此同时,伊稚卢那边正深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大秦军团。 现在听到赵昊说什么要远征星辰大海,伊稚卢突然觉得,库夜罗的劝阻是何其的明智。 “黄沙里!” “我大秦军团是最顽强的骆驼,能走出一切困境!” “怎么?” 而库夜罗也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赵昊笑了笑,然后站起来道:“你们难道忘了王离和韩信吗?他们也将班师回朝。而且,本王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们,并非是让你们跟着本王打回去,而是让你们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听命本王的长兄,因为本王要先你们一步离开草原。” 而这,便是他与赵昊之间的差距。 “下一步!” “呵呵。” 不停有士兵抹着眼泪,注视着从火堆上飞起的烟雾和残渣。 “诺!” 众将见赵昊走过来,纷纷朝他行礼。 “大王.” 因为一旦他跟赵昊回到中原,这辈子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扶苏怒了,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上去。 一旁的陈平抬手扶额,假装没看见。 而与此同时,咸阳某条地道下,忠贤正在吃力的拖拽一口铜箱子。(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求订阅啊】 狂风呼啸,掠过无垠沙漠。 黄沙漫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古老的城墙耸立在这片荒凉的沙丘,没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岁月的侵蚀。 但它依旧坚如磐石。 城墙之下,两个老牧民正在遥望不远处的牛羊,神情有些落莫和伤感。 他们紧握着放牧用的鞭子,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远处的山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凉,仿佛整片天地只有这两位牧民。 遥想当初冒顿统一草原时的场景,那是何等的风光,不仅他们这些牧民可以得到大片的放牧之地,就连他们的儿女,也是部落的宠儿。 “什么!?” 赫连惊呆了,连忙俯下身捡起那包牛肉干,喃喃道:“这是秦王昊送我的!?” “这” 二虎和大虎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点头:“那就先试试吧!” “好!” 却听那位叫赫连的老牧民又小心翼翼地道:“敢问几位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没有人喜欢战争,也没有人想参与战争,只要克制自己的欲望,世界将会和平。 哦!是章邯!他还活着! “半个月前倒是有消息传来,说吾余镇遭到了匈奴袭击,整个镇子都被屠了,还说吾余水也被污染了.” 这时,那位俊俏青年看了眼天色,摆手道:“走了二虎,时间还早,我们再赶一段路!” 直到天边出现一阵烟尘,两人才迅速警惕起来,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鞭子。 传令士兵应诺一声,整个军营顿时热血沸腾。 “这么说,冒顿不打算与大王决战了?” 话音落下,他便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杀匈奴的机会。 两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哦! 原来是一支只有十来人的匈奴军,而且看里面还有女人,想来应该不是来袭击军营的。 “那大王与冒顿决战了吗?” 没过多久,跟着冲出来的众人就生出一抹失落之感。 因为距离边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座军营也是链接匈奴腹地与长城边关的唯一中转站。 两人一阵沉默。 若非心中对和平的向往,想要帮逝去的家人看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他早就自尽了。 赫连好像第一次接触纸质包装,不由愣在了原地。 蚊子再小也是肉! 打匈奴对这座军营里的人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很好辨认。 赫连与另一位老牧民互相对视一眼,最终也没舍得撕开包装,只是好奇的询问这些俊俏的中原后生。 “哦,我们是秦人,从龙庭方向来,现在准备回秦国!” 他的家人,妻子,儿子,包括孙子,都在战争中去世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活在世上。 “蒙德!” 赫连顿时会意,连忙指着后方,道:“距离浚稽山还有二十里,但那边有秦军驻守,你们要去的话得小心一点!” 听到章邯明显有些沮丧的话,蒙德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在距离十几步的地方,那十来人的匈奴军中冲出一个人,高声呐喊。 “他说要在这里开什么工厂,还让咱们以后赶牛羊去卖!” 赵昊瞥了他一眼,沉吟道:“之前来福和常威告诉过我,他们说,只有我在的地方,才会挖出不一样的地道,如果这是真的,咱们可以试试,如果不是真的,我还有备用计划!” 在众人的一阵唏嘘中,蒙德笑呵呵地将章邯请进了军营。 那个跑在最前面的身影怎么有些熟悉! “启禀校尉!又有一队人马来了!” 蒙德微微一惊,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匈奴的消息了。 虽然他们腰间也有切肉的短刀,但如果对方来的是秦军,即使他们有心反抗,也无能为力。 等等! 章邯愤怒的一拍桌案:“这个老匹夫!陛下当初怎么就信了他!还有赵高那个狗贼!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作为赵昊大军的补给站,浚稽山军营驻扎了至少一千名秦军。 这时,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牧民对赫连道:“老赫连,我其实听得懂秦语!” 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黯然,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正在吃牛肉干的男子随口说道。 “不是还有你和大虎吗?你们可以试试,包括我自己,我也可以帮你们挖!” 毕竟前方的战报还没有传来,他们始终将自己当作冒顿那一方的匈奴人,必须跟秦人保持距离。 如今他刚把军营里的士兵派出去,匈奴就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啊?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赫连诧异道。 “这” 他的儿子在几个月钱就被部落征召了,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音信。 可惜,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们警惕而害怕的眼神中,几个男女策马来到了他们前面。 而跟章邯一起来的乌日娜等人却没有跟着章邯进去,而是心怀警惕的留在了外面。 “什么!?” 只见后厨几个还没来得及换盔甲的士兵,抄起菜刀锅铲都冲了出来,向着军营外跑去。 “不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咱们大单于被抓了,咱们败了啊!” 在他身后,那位老朋友牧民,被远远甩在城墙之下摇头叹息。 妈的! “这” 管他是谁的!先准备迎战,只有十来人的匈奴军,怕什么?! 如果不是大单于的贪婪,如果不是大单于去招惹秦人,秦人也不会来草原。 等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两位老牧民才长舒了一口气。 半晌,又听章邯道:“你可知道咸阳的状况?” “我,没,那个,前线的仗打完了吗?” 那他们一样可以在草原上肆意驰骋,他们的子女可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为部落壮大人口。 “有可能已经决战了,我们还没有得到消息.” 因为秦军一向都是杀伐果断,严阵以待的军人形象。 他们在草原上肆意驰骋,天大地大,没有他们不可以去的地方。 “老赫连,你说大单于他们真的败了吗?”坐在石头上,皱眉凝望牛羊的老牧民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诺!” 哪怕对方还没有发起冲锋,他们就率先开始冲锋了。 “章邯!” 还没等蒙德把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道禀报。 其中以为面容白皙,五官俊朗,看起来就很有阳刚之气的青年,咧嘴一口大白牙,笑道:“老伯,前方还有多远道浚稽山啊!” 但作为赵昊大军的一部分,他们自然不敢懈怠,每日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 加之赵昊大军一路横推,以及王离、韩信牵制了左贤王所部,使得这里一直相安无事。 很快,一行人就开始沿着被马蹄践踏出的小路冲刺。 而一旁的老牧民则抓紧了手中的短刀,十分忌惮的盯着眼前的几人。 蒙德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顿时勒住自己的战马,一脸疑惑的看去。 “章少府” “彩!” 另一边,刚刚离开的一行人,其实并未走远。 “那我们” 只见他迅速拿出望远镜,用手遮住强烈的阳光,朝远处眺望。 说着,又打量了一眼两位女子,补充道:“特别是这两个女娃,更要小心。” 现在左贤王已经投靠胡亥了,他不可能跟着左贤王一起投靠胡亥,因为若不是赵高他们的陷害,他的一家老小也不会死。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章少府已经死了.” 等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校尉才哑然一笑,随即抬头看向西北方向,喃喃自语:“也不知大王那边咋样了,有没有打败匈奴单于,咸阳那边马上就要乱起来了,父亲他” 很快,这一行人就策马离开了。 但是,人若克制欲望,那还是人吗? “大王,你真的有办法可以快速回到咸阳吗?”二虎好奇的问道。 “意思是战争结束了?” “嗯?” 此时,按照往常惯例,午休后是十公里越野,士兵们一个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土黄色的操场上集合。 而这时,校尉又话锋一转:“第一名,奖励刨冰一份!” 似乎是知道一些老朋友的身世,原本还在担忧前线作战的老牧民,现在也没了心气。 一名身穿校尉盔甲的男子,从军营里走了出来,板着脸扫视众人道:“老规矩!半个时辰十公里来回,最后一名负责洗一队的内裤!” “如果我猜的不错,刚刚那人应该就是秦王昊!” “啊!” 这或许就是他乡见故人的情感,即使两人之前并未有多少交流,此时在异地,还是能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情感。 赫连面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几步,连手中的那包牛肉干都掉了。 俊俏青年听完翻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马背后面拿出一代五香牛肉干递给赫连,笑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吧,以后大秦会来这边开工厂,记得把你们的牛羊拿去卖个好价钱!” 当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喊声,不由哑然一笑。 听到校尉的话,众人顿时怨声载道。 “?”两位老牧民一脸疑惑,显然是没听懂。 然而,一旁的另一位老牧民却颓废的叹了口气,悠悠道:“赢了又如何,败了犹如,也不知这战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说着,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浚稽山军营的路。 此时,那个冲出来的匈奴军撤掉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副胡子拉碴,但一看就是中原人的面孔。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警戒的士兵朝他冲了过来:“蒙校尉!有匈奴!有匈奴兵正朝我们这边靠近!” 而就在他们准备接受命运的时候,那阵烟尘过后,显现出的几个人影,让他们微微一愣。 “这” 稍微反应了一瞬,蒙德当即下令:“立刻召集营地里的所有人,不管是谁,做饭的后厨都给我叫上!杀匈奴了!” “应该结束了吧,大单于都被抓了.” “以大王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找冒顿决战,不过,我听一些老牧民说,他们的儿子有逃回来的,说匈奴祖庭被秦军破坏了,冒顿并没有回军救援” “怎么了,你们很害怕秦人?” 原来不是杀匈奴,原来是校尉的故人。 心中惊疑不定,蒙德并没有表现出很慌乱的样子。 除了偶尔有急报信使路过这里,需要秦军护送他们一段距离,这座军营里的秦军几乎没有别的事可做。 “蒙德!蒙德!” 这时,另一位骑马男子已经拿出一代牛肉干开始炫了。 看样子似乎不是秦军,但也不是匈奴人。 “你可知大王那边如何了?”章邯急忙道。 部落已经被秦人打散了,他们也成了流浪的牧民。 而章邯之所以来军营,也是想得知前线的消息,以及赵昊的消息。 “可来福和常威不在啊,怎么挖?” 众人连声喝彩,显然刨冰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即使现在已经快冬天了,但他们依旧无法拒绝那种冰冰甜甜的诱惑。 他们拥抱了很久,才松开。 就在这时,俊俏青年背后的一名男子策马过来,道:“大王,他们是匈奴人,你得说匈奴话,让我来吧!” “哦,谢谢两位老伯了。” “可秦王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他依旧还是满怀希望。 “或许是打了胜仗要提前回去庆祝吧” 可如今,随着大秦的铁骑横扫草原各部,他们再也看不到当初的盛况了。 “是啊,我父亲到现在还被关着,据说我叔父也.” 两位老牧民直接惊呆了,不由呆愣在原地。 “吁——!” 也不知道在秦人的统治下,他们会有怎样的明天。 “万岁!万岁!哈哈哈!阿妮娜,库图夜,姆眲!战争结束了!”赫连兴奋的呐喊,老泪纵横,在广袤的草原上,疯狂奔跑,惊跑了一众不明所以的牛羊。 “打完了啊,我们大王抓住了你们大单于,现在正班师回朝呢!” “碰!” 在草原上,他们对中原人并不陌生,所以倒不认为这些中原人跟秦军有什么瓜葛。 你说他们恨秦人吗?那肯定是恨的,但除了恨,还能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贪婪的大单于造成的。 “据来往此处的商人告知,李斯已经召集文武百官,准备在三日后的骊山帝陵废立太子了!”蒙德沉声道。 而与此同时,浚稽山军营。 蒙德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这是那位章少府! 只是,当初那个英气豪爽的章少府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个年纪轻轻就担任九卿之一的帝国重臣去哪儿了? 世事多么残酷,蒙德已经想起了章邯的遭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同情,将他紧紧抱住了。 “抄家伙!” 蒙德二话不说,当即拿起佩剑冲了出去。 他不信这次还能遇见老熟人!(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古代版的拉斯维加斯?【求订阅啊】 “公子,我怎么感觉前面的军营有点不对劲呢!” 伴随着夕阳西下,赵昊一行人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军营附近。 而此时,望着不远处空荡荡的军营,一向疏于动脑的二虎,突然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可把赵昊等人逗笑了。 颇有点唐僧突然提醒孙悟空前方山中有妖怪的感觉。 却听赵昊笑道:“那赵杀人将军有何高见?” 二虎想了想,伸着脖子眺望了片刻,沉吟道:“虽然咱们一路行来没有看到匈奴兵,顶多也就几个放牧的牧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蹊跷的军营,最好还是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再进去。” 尉嫣然冷哼一声,暗道自己才不上你的当。 “这” 说着,朝赵昊拱手一礼:“公子稍等,二虎去去就回!” 蒙德有些尴尬地挠头道:“闲来无事,都派出去跑十公里越野了!” 要出事! 蒙德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当即勒停战马,高声呐喊:“停止前进!” 赵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 章邯一脸无奈地看了眼尉嫣然,又看向赵昊:“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 只见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然后抬头看向蒙德:“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赵昊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赵昊放下手,板着脸看向蒙德。 “.” 原本还在怀念跟赵昊的过去的章邯,听到乌日娜的话,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诺。” 像灶台炒菜这些,一般只有中原人才会用。 于是连忙讪笑着冲了过去:“公子,您回来了?” “给我杀嗯?” “以你的性格,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的手段了,但是.” 虽然体型跟当初离开秦国,前往西域的时候有了不小的改变,再加上深入匈奴腹地,皮肤也被太阳晒得有些黝黑,但脸型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圆润。 只见原本前去探查军营的二虎,疯了一般策马狂奔:“公子快走!有伏兵!” 场面壮观得令赵昊等人张大了嘴巴。 “什么愿望?” 当时他听到哨兵来报,以为又是匈奴人,便带人马不停蹄的冲了出来,再加上二虎转身就跑,立刻认定这是匈奴人的斥候。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二虎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急道:“公子!快走啊!还愣在这里干嘛!他们人多势众” “嫣然姑娘饶命!拙荆失礼,还请恕罪!” 大虎应诺一声,也跟着策马离开了。 蒙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尬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二虎?”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军营里的人呢?都去哪了?” 就算蒙德跟他再亲近,在他看来,地道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城里进行贸易,不必上缴税负,可以吸引一大批商人,而这些商人手中的钱,则可以生生不息的滋润这座城,成为古代版的拉斯维加斯。 “你!” “既然是愿望,自然不能轻易说出来,如果师姐要赌,那师弟若输了,也答应师姐一个愿望,如何?”赵昊笑呵呵地道。 “已经种植了,而且有的已经开花结果了,就是这边的天气太寒冷,成活率不高!” “没事,反正也就拿来做观察的!” 赵昊皱了皱眉,随即又追问道:“地道上方可种植了我交给你的那些种子?” 这时,尉嫣然清冷的声音响起了:“你真有把握三日之内赶回咸阳?” 那时候,章邯奉嬴政之命,抓了跟张良搭话的赵昊,本打算吓唬赵昊。 “打赌?” 他们的食物大多都是烤肉,奶茶,或者肉汤之类的。 而就在赵昊惊疑不定的同时,二虎那边突然传来了状况。 “你没跟他确认身份?” 章邯回来了? 赵昊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二虎:“大虎去探查周边了,你在这里等着他,我们先回营。” “才五百米?” 即使尉嫣然和樱落,他也不准备带她们从地道里回去。 赵昊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她没想到尉嫣然做梦会梦到自己,而且还把自己当做师父一样的负心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好像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还好还好,还好她没赌,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章邯,见过大王!” 却听那人声音清冷地道:“他说,留你父亲一命,可没说留你!” 赵昊有些古怪地看着二虎。 “嗯?” 想到这里,二虎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他也不能当着赵昊的面认怂,于是狠狠瞪了眼大虎:“自然是本将军!” 赵昊微微一愣,当即拿出望远镜,只见二虎身后数百米,一队穿着古怪的骑士正朝二虎狂追不停。 “就是我赢了,师姐答应我一个愿望,怎么样?” 这时,蒙德‘大军’距离他们已经五六十步了。 “不是我要跑,是我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喊杀声,然后我的马就忍不住跑了.” 乌日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被尉嫣然的剑逼得灰溜溜地离开了军营。 因为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城,既可以作为大军日后征战西域的补给站,又可以当作自由贸易城市。 赵昊:“.” 很快,赵昊就带着二女,还有蒙德‘出师未捷,先折一半’的乌合之众回了军营。 赵昊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赵昊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放下望远镜,准备等候蒙德的到来。 “二虎认错人了,那些人也认错了?”樱落眨着眼睛好奇道。 赵昊眉头一皱,有些无语,又有些冷漠地道:“你们匈奴人都这么没规矩吗?见了本王如此无礼?” 尉嫣然眉头一皱,然后平静地道:“赌什么?” “去吧!” 一阵混乱之后,哀鸿遍野。 赵昊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色,不由抬手扶额。 二虎应诺一声,也没有多言。 结果赵昊一系列胆大包天的言语,直接刷新了章邯的三观。 “呵,师姐还是不信我啊!” “蒙德这家伙的迎接方式还挺独特的,这怕是连厨子都动员过来了吧?也不怕锅里的菜糊了.” “哈哈哈,还真是二虎啊!” “不是,你没看到为首那人是蒙德吗?咱们自己人,你怕什么!” 这军营是他交给蒙德建立的,他可不信蒙德会失守,而且这周遭也没有大战过后的痕迹。 “哼!” 赵昊没有称呼章邯以前的官职,也没有调侃他匈奴驸马之类的,只是用你我代替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这时,蒙德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吐着带有土腥味的沙土,试探着道:“是,是公子吗?” 二虎愣了一下,环顾左右,发现除了赵昊,就樱落公主,尉嫣然,就他和大虎五人。 “你是秦人的王,不是我匈奴人的王!我凭什么要跟你行礼!” 说着,尉嫣然话锋一转,轻轻笑了笑:“我不赌!” 一旁的二虎却义愤填膺:“娘的!蒙德你傻了吗?追我二虎干啥!” 尉嫣然扭头看向他,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此地距离咸阳上千里,三日之内赶回咸阳,非凡人能成,除非你真是仙人,否则绝无可能!” “怎么,你父亲北筑长城,你不想跟你父亲一样,在北方也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大城么?”赵昊笑着忽悠蒙德道。 而且,从营地里的炊烟可以看出,营地应该还在秦人手中。 两人互相对视,一阵无语。 “哎哟,哎哟” 乌日娜气急,准备动手。 说完这话,抬头看向乌日娜,冷冷道:“这次放过你,是看在章邯兄的面子上,若有下次,本王绝不留情,滚!” 这里不仅可以成为温柔乡,也是帝国以后数一数二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目下最重要的还是回咸阳。 “这” 稍微沉默,蒙德又好奇地道:“不知公子让我挖地道,有何深意啊?” 章邯见到赵昊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但还是强忍住泪水,朝赵昊恭敬行礼。 能跟他回去的,只有大虎和二虎。 “乌日娜不许无礼!” 说着,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章邯回来了,我正在跟他交谈,既然公子也回来了,不妨先跟我回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咸阳之事?” 等等! “吁!吁!吁!” “那依赵杀人将军的意思,该派何人前去打探呢?”大虎也装腔作势的笑道。 “没确认身份你跑什么?” 赵昊也有些疑惑,心说蒙德不应该不认识二虎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蒙德刚准备下令厮杀,忽见二虎旁边那道身影愈发熟悉,不由瞳孔猛地一缩:“公公子?” “公子放心,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挖了一条长约五百米的地道了!” 赵昊笑了,旋即眼珠子一转:“要不咱们打个赌?” 蒙德一愣,这才定睛看向自己刚才追的那个人。 让赵昊去打探肯定是不可能的,让樱落公主去打探,赵昊肯定不同意,让尉嫣然,算了,惹不起,让大虎,他都这样问了,曹!我这特么不是没事找事吗?! 之所以会出现空营的情况,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营地里的士兵都出去了。 就在赵昊心中疑惑的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伸手挡住镜头侧上方照来的太阳光,定睛看去,瞬间笑了。 顿时,漫天的锅碗瓢盆,锅铲木棍,齐齐飞出。 “你” 眼见二虎策马朝营地方向冲去,赵昊扭头看了一圈四周,然后朝大虎道:“大虎,你去这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秦军的下落。不要走太远,没找到就算了。” 所以,营地被匈奴人占居的可能性很低。 然而,乌日娜并没有因为章邯的阻拦而放弃对赵昊的追问:“我父王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杀了他?” 章邯见乌日娜额头上已经被剑尖顶出了丝丝血迹,连忙朝尉嫣然求情,但尉嫣然根本不为所动。 二虎:“.” 原本还在冲刺的前军听到蒙德的命令,瞬间勒紧缰绳,而后方还没有听到命令的秦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向了前军。 “锻炼你们的动手能力,因为我要在通往西域的路上建一座赌城!” 当然,他说的建一座赌城之事,并不是信口胡诌的。 更有那个吓得章邯都不敢跟赵昊结怨的复仇者名单。 毕竟二虎现在的体型非常壮硕,很像匈奴人。 可现在发现是二虎,再看那位抬手扶额的男子,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公子昊吗? 但一旁的樱落却一步凑了过来,轻轻搂住了赵昊,赵昊一愣,樱落的嘴已经凑到了耳边:“你师姐的愿望是杀尽天下负心汉,她一直觉得你师父负了她娘,负了族里的人。你若输了,怕是得自尽!我可听过她说梦话,喊的都是你呢.” 如今想起来,两人不禁一阵唏嘘。 “没啊!” “啊?” 眼见蒙德欲言又止,赵昊笑着站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先带我去看看你们挖的地道吧!” “去吧。” 遥想当年,他跟章邯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黑冰台的大牢里。 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毕竟匈奴人不会生火做饭。 不好! 但也不排除匈奴人在奴役中原人做饭,毕竟中原美食还挺受匈奴人喜欢的。 这时,赵昊无奈地抬手扶额,无奈叹息:“我是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的蠢女人的,但谁叫你是章邯兄的女人呢” 原本大家一起去的,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去,万一遇到危险咋整? 蒙德发现自己确实认错了人,不禁尴尬地朗声大笑。 二虎也是一愣,不由道:“公子说追我的人是蒙德?” “哎,没意思。” “嗯?” 锵! 还没等她拔刀,一把冷若冰霜的寒剑就抵在了她的眉心,使得她瞳孔猛地一缩。 赵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然后朝樱落和尉嫣然安慰道:“别怕,是自己人,二虎那个棒槌认错人了!” 这些人不是秦人吗?他们怎么会追二虎?难道叛变了? “诺。” 听到尉嫣然说不赌,赵昊顿时觉得无趣,便叹息着双手枕头,开始无奈地感慨了起来:“还是二师兄跟在我身边有意思啊。” “师姐先别管师弟能不能成,就说您赌不赌吧!” 然而,二虎见他依旧在原地,不仅急得满头大汗,再次高喊:“快跑啊公子!再不跑就来不急了!” “呵!这话说得,你是匈奴人,本王凭什么要告诉你秦军的战况!” 稍微沉默,章邯身边的乌日娜率先开口了:“你就是秦王昊?” 然而,赵昊在他行礼的半途中就把他扶起来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难怪这家伙会率领一群乌合之众追二虎,原来是没人啊! 不过,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确实应该经常锻炼,否则一直无事可做,人都要废了。 “诺!” 虽然蒙德现在一头雾水,但还是立刻带着赵昊去了军营后方。 那里是浚稽山的延伸.(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嬴政:还有三天,朕的好儿子们【求订阅啊】 蒙德他们负责挖掘的地道,只是赵昊用来掩人耳目的。 真正具有神秘力量的地道,还得他本人,或者跟他亲近的人挖。 但即使是这样,蒙德他们并没有因为不知道地道的作用,而选择敷衍了事。 相反,他们挖的地道十分具有规模。 赵昊一行人走在地道里,十分宽阔,虽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有些地方甚至汇聚着小小的水洼,但经过特殊处理的墙壁,十分坚固,一看就是用水泥在表面做了加固处理。 地道内的环境十分安静,偶尔有水滴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回音。 越往里走,顶部的空间越矮,想必与浚稽山的岩石地质有关。 “在我看来,公子高他们之所以争夺那个位置,想必也跟胡亥的无能有关,既然大王无心那个位置,长公子又被先帝赐死了,他们手中有权力,难道要他们坐以待毙吗?” 然而,赵昊的回答却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唐睢想了想,诚恳道:“这件事臣还在调查,但想来应该是听说太子胡亥要登基称帝了,投降他更划算!” “缝合实验?” 赵昊愣了片刻,终于想起来蒙德说的那个小宫侍是谁了,不由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我三兄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嗯,做得不错!” 赵昊愤怒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惊得一直沉默不语的樱落,赶紧上前保住了他的手臂,抽泣道:“大王,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大王还记得那位你的皇叔公吗?就是建议先帝重启人殉制度的嬴戎!当他听说公子高的恶性后,便奔赴咸阳斥责他的不义,结果被公子高以皇叔公请求替先帝殉葬为由,给活埋了.” “毕竟全家老小都死在了赵高胡亥手中,是我的话,我也想报仇,我父亲至今还被关在监狱里,生死不知,包括我叔父,听说也被公子高,李斯他们抓了起来!”蒙德叹息着说道。 难不成,华夏这片大地是被诅咒的大地,生在这片大地的人,别的不行,内斗永远走在最前列。 来福应诺一声,正准备退下。 “大王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或许你的改变只是加快了他们的野心.”蒙德劝慰道:“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先帝刚回咸阳的时候,还没有想过要争太子,是嬴成蟜一系的人视他为嬴成蟜的对手,逼着他不得不争的!” 赵昊皱了皱眉,沉声道:“我那三兄做得还真是彻底,凡是与我有关的人,都被他抓了起来,也不知九兄如何了?” 赵昊看了眼蒙德,又看了眼尉嫣然,嗫嚅道:“得跟我关系亲近的人才能被仙法笼罩。” “啊?你不是不关心师父死活的吗?怎么还回去.” 身后的赵昊等人不得不弯腰前行,在狭窄的空间里,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仿佛每一步都敲打着神秘的大门。 “呵呵,别想那么多。” 除了鬓角那一撮撮花白的头发,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蒙德微微一诧:“公子要回哪里去?” 走在前面的蒙德弯声提醒了一句。 “应该是的。” 尉嫣然一口回绝了:“要回去一起回去,我父亲被他们抓了,我也得回去救他!” “这么说,那小子还有后手?” “诺。” “哎呀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么说,他想报仇?” 来福:“.” 尉嫣然不耐烦的低斥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往地道外走了。 却听蒙德语气低沉地道:“云阳君并没有死,而是失去了一条手臂,据说是他曾经的宫侍砍断的!”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章邯来找你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但听说处境不太好.” “什么!?” 嬴政一袭黑袍,站在凤凰台云雾中,身后数十名黑冰台武士肃穆而立,时不时的观察四周。 “怎样才算关系亲近?”还没等尉嫣然开口,一旁的蒙德就满心好奇地问道。 “对!”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我不该给他们权力的” “九皇子,不,云阳君好像在抓捕的途中,除了点意外” 说着,扭头看向尉嫣然:“师姐,我下地道这段时间,就由你和蒙德负责守在外面,不管地道内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明白吗?” “你” 这件事他可没听陈平提及。 嬴政忽地话锋一转:“那匈奴左贤王为何会投降胡亥?莫不是其中有蹊跷?” 稍作沉默,却听蒙德又意味深长地道:“公子,是时候做决定了,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没有你,会让很多人卷入这场争权风波!” 两人对视一眼,却听唐睢道:“秦王昊与冒顿的决战应该开始了,不过,臣得到了另一则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昊陡然一惊,不由道:“什么意外?我九兄死了?!” 赵昊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蒙德对这件事看得如此透彻。 “公子当心,前面有碎石,头顶还没处理完硬石!” “回去?” 闻言,嬴政依旧没有说话,直到眼前的云雾被风吹得开始翻滚,他才淡淡一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朕仿佛又年轻了。” “朕听说皇叔死了?”嬴政背对着二人问道。 “那被他抓的那些人,现在关在哪里?你知道么?” “大王!” 却听赵昊似笑非笑的道:“得跟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才行。” 赵昊神秘一笑:“你们不是总听说我是仙人吗?我这次就证明给你们看,什么才是仙人手段,比徐福那些方士强多了!” “不过。” “好!” “咸阳的事,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得先回咸阳。” “可是,你明明看起来很弱啊.”尉嫣然忍不住吐槽道:“连冒顿要杀你都自保不了,还得我出手!” “如何处境不好?” 远处的黑暗中,有亮光在闪烁,想必已经快到尽头了。 “不行!” 如果他不做那些事,会死更多的人。 赵昊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转身朝地道入口走去。 “说不定,下一个就会是我们” 如今的嬴政,没有丹毒的侵害,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调养,不光大肚腩消了下去,就连脸上的皱纹也淡了许多。 “啊?这” “回咸阳?” 因为他也想跟着赵昊一起回咸阳。 赵昊小无语了一阵,然后有些为难地道:“我回去的方法只适用于我,别人恐怕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匈奴左贤王该死!” 就在嬴政俯观云海的时候,唐睢和来福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 “我关心的是他死在我手里,不是死在别人手里。” 至于公子荣禄,似乎是最先跟公子高沆瀣一气的。 虽然其中有一些赵昊知道,蒙德不知道的内幕,但从表面情况来看,蒙德的分析并无道理。 赵昊语塞。 唐睢拱手道:“据边关传来的消息可知,匈奴左贤王部已经投降了太子胡亥,而太子胡亥则否认了自己被俘之事,扬言当初被俘只是为了试探岐山君的忠心,没想到岐山君真的会蓄谋篡位,如今局势开始对太子胡亥那边有利了.” “是关于胡亥的吗?”嬴政收敛起笑容,淡淡道。 却听嬴政又道:“忠贤这几天在做什么,你可知晓?” “这” 赵昊听到樱落的话,心中不禁一阵自责:“我若不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恐怕也不会这样,一切都怪我” 赵昊笑着拍了拍那面坚硬的墙壁,点头道:“多亏了你们,否则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他曾经的宫侍?” “哼!”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公子良没有答应跟公子高合谋,而公子将闾最终迫于形势,答应了屈服公子高。 “呃” 蒙德下意识浑身一激灵,然后环抱着双手后退半步道:“这不是公子夫人吗?” 却见蒙德连忙开口:“公子放心,蒙德一切听您安排。” “这” 唐睢沉吟了一下,躬身道:“回陛下,确有其事,不光陛下皇叔嬴戎被活埋了,凡是对岐山君篡位反应激烈的都被活埋了,反应不激烈的也被岐山君抓起来了,包括老将军王翦,上卿顿弱,前少府张苍,前国尉尉缭等人,都被关在了咸阳死牢。”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虽然这里都是自己人,但你也别这么揭我短好么,但嘴上还是打着哈哈道:“仙人一般都不善于武斗,总之,我要从地道里回去,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嬴政愤慨转身,又道:“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跟匈奴的作战情况如何?” “说啊!” 唐睢:“.” “大王——” “呵,想必是赵高的谋划吧?” “聒噪!” 嬴政不屑冷笑一声,随即将目光落在来福身上:“让常威挖到科学院废弃仓库,将那些炸药都运到地道,是时候安置了。” “公子高眼里现在只有皇位,他为了得到公子良手中的兵权,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为什么不行?”尉嫣然一脸狐疑地道。 来福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忠贤奉公子之命,在地道里寻找什么东西,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尉嫣然冷哼一声,似乎根本不信赵昊的‘鬼话’,沉声道:“不管如何,除非亲眼见着你从这里离开,我是绝不会自己离开的!” “这” 蒙德点头道:“据说那位宫侍曾被他用来做缝合实验,后来那宫侍投靠了他公子高,在抓捕他的时候,趁机报复了他” 赵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蒙德。 “其实我跟他也没聊几句,但从他话里话外,想必是为了赵高胡亥而来!” 想到这里,赵昊内心一片唏嘘,为何古代社会要这么残酷,大家一起经营这个国家不是挺好的吗? 反正海外那么多地方,想要称王称霸还不容易,为何要窝里斗呢? 与此同时,咸阳甘泉山凤凰台。 听到这话,嬴政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一旁的来福看了眼唐睢,然后主动上前道:“启禀大王,那三千斤炸药,小人已经让人秘密做出来了,现在就在科学院废弃仓库中,如今整个科学院,帝国理工,包括两座火器军工厂都落在了岐山君手中,您看这.” 大概过了一刻钟,蒙德在一面看似盘石一般坚硬的墙壁下停住了脚步,然后扭头朝赵昊道:“公子,这便是我们挖掘的地道,您看还可以吗?” 赵昊笑着拍了拍蒙德的肩膀,道:“你做的不错,但地道的事,别透露出去,而且” “你真打算挖地道回去?”尉嫣然也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蒙德更加诧异了:“公子莫不是打算挖地道回咸阳吧?” 却听唐睢拱手道:“启禀大王,各郡县主官已经陆续抵达咸阳了,岐山君这次应该是做足了准备,另外,蓝山大营那数万大军已经落入了岐山君手中,还有云阳君的京辅都尉军、高陵君的左辅都尉军,杜阳君的右辅都尉军也落入了他的手中。整个内史地,十万精锐尽在岐山君手中。”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二凤当年的处境了,不是二凤想要发生玄武门之变,不是二凤想要杀兄杀弟,不是二凤想要逼他父皇退位,而是二凤身后那一大堆功勋需要他。 “朕当真小瞧了此子的狠辣!” “畜生!这个畜生!!” “陛下英明!” “谁说一定要是夫人,像大虎,二虎,忠贤,来福,常威他们,不也跟我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吗?”赵昊白了蒙德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尉嫣然:“师姐,不是师弟我不愿意,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就在赵昊三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地道入口忽地传来二虎的声音。 “虽然岐山君之事出乎公子的预料,但他想必已经知道了,而忠贤便是从那时候回来的,很难说公子会没有别的安排。” “这倒也是。” 听到来福的回答,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身看向云海,背负着双手,呢喃道:“还有三天,朕的好儿子们”(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赵高:区区丞相,老夫还没看在眼里!【求订阅啊】 夜幕降临,沙漠被月光染成了银灰色。 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洒下清冷而明亮的光芒,照亮了联绵起伏的沙丘。 远处的岩石峭立,宛如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无垠的沙漠。它们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大自然雕刻出的艺术品。 在这静谧的月夜中,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诉说着沙漠的故事。 一阵夜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同时也掀起了一小片沙浪,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如同一层层流动的银色丝绸。 赵昊坐在营地外的一处石墩上,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没有回过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便淡淡地道:“你还打算回秦国吗?” 赵高哑然一笑:“将军有心了。” 赵昊扭头看向章邯,平静无常地问道。 “即使咱们不能第一时间赶回去,也不至于让他得逞吧!” “因为皇帝是至高无上的,若称天丞相,容易与皇帝相冲,为郎中令惹来麻烦,不如称地丞相,与皇帝交相呼应!” 蒙德迟疑了一下,便老实巴交的跟着赵昊进了军营。 “对不起。”赵昊沉默了半晌,才说出这三个字。 “大王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早有预料?”章邯脸色变了变,沉沉地问道。 “原本我以为先帝有公子的救治,会活得更久一点,没想到先帝还是早早的去了。” 现在他要让好好训练这些追随者,让他们成为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犬马。 阎乐听到众人的话,似乎不愿被抢了风头,连忙装作不耐烦的道:“先帝都封了公子昊王爵,新君难道不能封王爵吗?依我之见,新君当封我岳父为王!” 却见赵高一阵欢快之后,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收敛笑容道:“老夫固然什么都能做,但得一步一步的来,尔等给老夫听着,只要有老夫一日,尔等就绝不会比现在差!” 只见他呼吸一阵急促,随后恢复平静,朝赵昊正色拱手:“末将绝不负大王之命!” 胡亥尴尬得嘴角抽了抽,但也没在意,便环顾众人道: “想必你们应该知道,郎中令是本太子的老师,没有老师,便没有本太子的今天。日后,尔等有何要事,记得先找本太子老师商议,再交由本太子决断!” 老虎的威势便是狐狸的威势。 “那在下能为大王做什么?” “太子无需忧虑,为师自有安排!” “哦?” “这” 他此次来找赵昊,就是因为他没有了目标,如果是单纯想要报仇,那他存在的价值便没有了意义。 阎乐心头一震,不禁有些迟疑,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恭敬地接过那张绢布,沉声道:“小婿绝不负岳父之命!” 此时,包括赵高在内的五人,齐坐旧赵偏殿,商议回咸阳之事。 “人的欲望是无尽的,人的野心也是无法估量的,假如真像你说得那般,我父皇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我,现在的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吗? 不,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就算没有胡亥,公子高,李斯,赵高等人,也会有其他人,就算他们不在我父皇在世前爆发,也会在我去世之后爆发,你明白吗?” “这” 原本正在喝酒的左贤王,听到赵高的询问,不由微微一愣,当即扭头看向身旁的翻译,随即笑着点头道:“在下第一次感受大秦的山川地形,紫土秀木,不禁满心敬畏。日后若能生活在大秦,此生足矣!” 更重要的是,在赵高看来,做好一个心腹也是需要有本事的。 “太子且莫得意忘形!” 听到这话,左右两侧的文武,顿时齐声喝彩: “大秦万年!” 因为他要身边这些人像当年他揣摩始皇帝喜好那般,揣摩他的喜好。 目下虽然还没有扶持胡亥等位,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为赵高会失败。 “岳父万岁!” 目送章邯离开,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悠哉悠哉地回到了军营。 “这” 赵昊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望向沙海:“有些事情早有预料,有些事情也出乎预料,但本王相信,经过这一切后,大秦会走得更远!” 说着,扭头看向右侧的赵高,笑盈盈地道:“若是本太子能顺利登基,郎中令当为首功!” 听到这里他还听不懂赵昊的意思,那就真的白瞎了受的这些苦难。 “万一他真拿出了父皇的遗诏,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刑余和盘符闻言,一阵尴尬。 赵高笑了笑,随即环顾众人道:“从今以后,大秦与匈奴情同手足,胡汉亲如兄弟,共助太子登上大位!” “呵呵。” “这” 而与此同时,刚刚抵达邯郸郡的胡亥和赵高,正在邯郸郡旧赵王宫饮宴。 “原本我以为胡亥会继承皇位,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了个公子高,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比如这个王陵,之所以会投靠他,多亏了赵昊扶持韩信。若非韩信抢了王陵的卫尉,王陵也不至于沦落到投靠他。 却听王陵若有所思的道:“既然郎中令不屑左右丞相,不如做天丞相如何?” 看到赵昊从外面回来,蒙德连忙迎了上去,想要跟他禀报章邯的事,但他却笑着打断了蒙德,然后朝蒙德道:“你跟我来,我还有一些事交代你!” “在下倒觉得,地丞相也不妥!”盘符插嘴道:“天地人三才,人居中,还是叫中丞相好一点!” “哈哈哈!” “你是匈奴的女婿,也是帝国的使者,你所做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里,既然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着本王回去复仇,那本王就给你一个任务,三年之后,本王会西征,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带领一部分匈奴军,去西方搅动风云!” 赵高依旧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落在左贤王身上,道:“左贤王对这趟大秦之行可还满意?” 因为赵高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既然如此,敢有不效命。” 章邯瞳孔猛地一缩。 “诺!” 这时,刑余连忙接口:“在下觉得天丞相不妥!” 赵高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了一句。 难不成,赵高会成为继李斯之后的大秦丞相? 想到这里,众人看赵高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其余三人也齐齐恭贺。 就如同老虎身上的狐狸。 胡亥一阵傻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赵高道:“老师,公子高还有三日就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咱们真的不想办法阻止他吗?” 阎乐兴奋欢呼。 情况跟他预想的一样,面对坚硬如磐石的洞壁,大虎、二虎不费吹灰之力就挖开了,仿佛如有神助。 “天丞相?” “你是在怨恨命运吗?” “李斯以为矫诏之事就这样过了,老夫可还记得,咱们先把咸阳的水搅浑,让公子高这场祭奠办不成,再兵进咸阳,讨伐谋逆!” 章邯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忍不住道:“大王的意思是,让我继续留在匈奴?” “呵!” 而且以赵高的老谋深算,不可能没有其他安排。 “怎么,你以为本王打败了冒顿,匈奴就灭绝了?”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章邯,然后缓缓站起来道:“匈奴这个民族比你想象的顽强,即使本王有策略消亡这个民族,也非短时间能做到的。你有机会收拢匈奴残军,带他们抵达西方,成为令西方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鞭’。” 说着,扭头看向阎乐,拿出一张绢布递给他:“这是老夫在咸阳的布置,你且先回咸阳,按照老夫的布置,让他们见机行事!” 比起在痛苦中回忆过去,开创不可预知的未来,才是他的余生。 “哎呀,我觉得你们格局都小了!” 来人并没有开口,却缓缓坐在了赵昊身边,跟他一起观看眼前的沙漠夜景。 “原本我以为先帝会选择公子,没想到会是胡亥。” 所以,当赵昊给他指明了目标之后,他才感觉自己存在的意义, 只要他们挖到光,赵昊就可以实验他此前的猜测,利用地道的神秘力量,返回咸阳。 但这都不重要。 毕竟,以后还需要这些人为他效更多犬马之劳。 来人脚步一顿,却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了眼赵昊的背影,才满脸苦涩地摇头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怕闭上眼睛就看到我的族人和妻儿。” “太子万岁!” 众人听到胡亥的话,微微一惊,心说这还没登基做皇帝呢,怎么就开始放权了? “大王!” “这时候的罗马和迦太基的第三次大战应该快开始了,大秦想要开拓西方,得让它们先两败俱伤!” “这” “上帝之鞭.” “岳父,太子已经发话了,此番回咸阳登基,您当首功呀!”阎乐借着酒意喊了起来。 这时却听王陵突然开口:“依末将之见,郎中令若扶持太子顺利登基,功过泰山,当另立官号!” 赵高朗声大笑:“小子可真敢想!好!老夫若封王,汝必封侯也!” 只见赵昊轻轻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左贤王那件事做得不错,这是本王送给你的礼物,若是换做其他人,本王可不愿将这样的机会给他,我未来的西帝国王爵!” 报仇之后又该何去何从,他根本没有目标。 而在地道的另一边,忠贤也在为他的实验作准备。 让无数以前在他面前都不正眼看他的朝廷大臣,成为他的追随者,实在是快哉。 却听赵昊平静地继续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预料的,就算我改变了一切,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发生吗?你真觉得我能改变一切吗?”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你明知道匈奴与大秦是敌人,为何会娶匈奴公主?别说你是被逼无奈,本王相信,匈奴那边也没人逼你娶他们公主!” 其实他心中早就谋划好了自己的新官号,根本无需身边这些人商议。 因为他们手中的军队,除了远在匈奴的赵昊大军,中原几乎没有任何敌手。 渔阳郡郡守刑余与上谷郡郡守盘符对视一眼,随即齐声恭维:“郎中令当为右丞相也!” 赵高眉毛一挑,显然没想到王陵有这脑子,顿时来了兴趣:“那依将军之见,老夫该当个甚官才好?” 当他依旧还是问出来了。 赵高很为自己得意的是,自己不过是一个替始皇帝驾驭马车的车夫,非但没有因为始皇帝的突然驾崩而泯灭众人,还成了始皇帝之后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章邯应诺而退,心中激动不已。 章邯呢喃了一句,不明觉厉。 赵高冷冷一笑:“什么右丞相,左丞相,老夫听着就烦!” 一场争权前的宴会结束后,赵高又私下召见了渔阳郡郡守刑余,上谷郡郡守盘符,新军大将王陵,太子卫率阎乐四人。 “这” 此刻,胡亥一身始皇帝才穿的黑色龙袍,坐在曾经的赵国王位上,意气风发。 “去吧,趁着秦军班师回朝之际,收拢匈奴残军。我会派人给你送去西方的地图,希望你好自为之!” 此时,大虎、二虎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前往地道进行挖掘了。 仅仅一个阎乐,肯定是不够的。 章邯语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还是笑着朝胡亥恭维:“臣等,谨尊太子令。” “呵呵呵” “想当年,我父皇在赵国为质,赵王是何等的苛待我父皇,如今我胡亥坐在了赵王的位置上,赵国早已烟消云散,又是何等的可笑!” “哦?为何?” “若左贤王能鼎力相助太子,本府保证左贤王在大秦的待遇,绝对不比在匈奴差!” 章邯也回头看向他,笑了笑,摇头道:“我从没有怨恨命运,只是非常不解,明明公子可以改变命运,为何不改变?” “这” “你办事,老夫放心。” 赵高笑了笑,然后自信满满地道:“满朝大臣,都在老夫的股掌之间,李斯与那公子高又知多少?”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暗道果然如此,赵高果然还有后手。(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各方云动,大戏即将开启【求订阅啊】 嬴政那边在准备诈尸,教训叛逆。 赵昊那边在挖地道,准备返回咸阳。 赵高那边在启用暗中手段,准备在三日后的祭奠中搞事。 而公子高这边,自然也没有闲下来。 在李斯的协助下,公子高已经渐渐掌握了朝廷大政,暗中行那监国权力。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觉得不是很放心。 因为他以后要治理的是天下,而不是咸阳。 公子高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坐下,但眼角余光又看到了唐举之紧凑的眉头,不由道:“老师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但公子将闾的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 公子高沉吟了片刻,然后自信满满地道:“更何况,兵权之事本君也没有逼迫他,只是跟他畅聊了一下目前的局势,是他自己的选择。” 因此,他停下脚步,正色说道:“君上,在下以为,您应当赴宴。” 尽管公子高做皇帝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坏处,因为他们四兄弟,他跟公子高的感情是最好的。 而正是在这种时候,公子高想要提前摸一下这些地方主官的心意,便在自己府邸开设了一场宴会,广邀他们参加,顺便看看那些人识时务,哪些人冥顽不灵。 直到公子高带人离开皇宫,杨安还在回味公子高之前的话,不禁沾沾自喜,这时候,另一名卫士凑了过来,见杨安笑得合不拢嘴,不由满心好奇地追问:“兄台何事笑得这般开心,难不成瞒着嫂子娶了一房小妾?” “纵使赵高、胡亥有后手,不过也是些跳梁小丑。本君倒不用惧怕他们,只是本君那昊弟,着实让本君不安呐.” 杨安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然后感慨似的道:“岐山君日后怕是一位不弱于先帝的明君!” 公子高满脸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公子高笑着与杨安打了个招呼,然后笑呵呵地道:“今日府里设了宴席,故而提前离宫,咦?杨熊那小子没给你送请柬吗?” 等到了申时前后,公子高才从宫中政务殿返回自己府邸。 如今想来,始皇帝驾崩已经快一年了,对匈奴的战局也越来越顺,不知道这拓展海外的目标还能不能实现。 也不知道赵昊回来,该用怎样的面目见他。 而且在某些方面,比如做事狠辣,城府甚至比长公子扶苏都强。 不少人都等着机会跟大秦的铁骑出去挣一份海外军功呢。 见此,杨安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君上误会了,末将已经收到堂兄的请柬了,只是末将有公职在身,不便赴宴,但末将还是感谢君上后爱,还请君上恕罪。” “杨卫士。” 而就在公子将闾皱眉思忖的时候,其心腹孟生也在盘算着。 但反过来想,争权夺利这种事,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吗?万一夜长梦多,出现变故了怎么办? 而今晚邀请的宾客中,除了三公九卿,还有天下三十八郡的郡守,以及咸阳城内的皇室宗亲。 公子高淡淡地看了孟生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本君应该去么?” 杨安明显有些不服地道:“太子被匈奴俘虏了,还出卖大军,差点使大军全军覆没,让渔阳郡被匈奴攻破,如此太子,当我大秦罪人,有何面目继承大位!” 从这一点来说,嬴政内心还是挺欣慰的。 其实他也明白,前段时间纵容公子良心腹背叛公子良,并伤害他夺取兵权,今日又在祭奠大典开始前大摆宴席,广邀宾客,难免给人一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今日公子高特地派其心腹杨熊送来的请帖。 “.”公子将闾没有说话。 在斟酌了许久之后,高陵君公子将闾的幕僚孟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摆在公子高书案前的那份请帖。 如果公子将闾婉拒,那其他王公贵族会不会也跟着他婉拒。到时候,这场宴会怕是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毕竟有公子高在咸阳监国,很多地方事务并没有得以荒废。 其实,当孟生得知自己君上抵触前往公子高府邸赴宴的时候,孟生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旦赵昊有了争夺皇位的心思,自己君上立刻就可以投靠赵昊。 而与此同时,公子高已经走到了宫外。 紧接着,他便吩咐府里的人准备礼物,前去公子高府邸赴宴。 说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好似在责怪杨熊没有办好这件事。 公子高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地问道:“府里的宴席准备得如何了?” 甚至有时候嬴政在地道里都能听到他与自己幕僚商议奏折的过程。 只可惜,公子高能力虽有,就是心术不正,否则也不会跟妖人唐举之勾结。 “君上!” “如此甚好。” “放心,本君跟六弟十多年的感情,本君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哈哈哈,登门拜访也好,谢罪也罢,反正本君是要招待杨卫士的,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听到这话,公子将闾沉默了半晌才徐徐点头:“你说得不错。” 说完这话,还不等公子将闾开口,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今日岐山君这场宴席,一是为了提前庆祝接下来的废立之事,二是为接下来的党同伐异做准备,若君上不给岐山君面子,纵使岐山君不在意,他底下的人会怎么想? 再者,虽然君上以前跟岐山君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咸阳的格局,岐山君一人独大,他是否愿意与君上和睦相处,这是君上必须要顾及的,终归云阳君之事乃前车之鉴,同样都是兄弟,谁知道岐山君会怎样想?” “那赵高、胡亥那边,君上可有防备?”唐举之又皱眉道:“据老夫的挂象来看,三日后的祭奠,并不太顺利!” 但反复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履行自己作为一名幕僚的职责,那就是替自己君上顾及眼前。 “胡说八道什么!” 马车内很快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轮滚滚的声音与路边传来的叫卖声。 还记得上一次大朝会的时候,各地方主官来咸阳被始皇帝那‘千里封侯,王里封王’的豪言壮语惊得一整年都没睡过好觉。 “君上且放心,老夫有办法对付秦王昊!” 这也是嬴政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之一。 整座咸阳城,像杨安这样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可惜,照目前的局势来看,连皇位最终会花落谁家都不清楚,更别说出海挣军功了。 因为相比起早就跟公子高勾结的公子荣禄,这种被逼投靠的人,难免会遭到公子高的警惕,甚至打压。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正色道:“更何况,岐山君有先帝密诏!我看密诏公布,谁敢说岐山君是乱法之人?” 而且,公子高之所以要在祭奠之前宴请百官,无非就两点:一是为了宣示主权,二是为了分清敌我。 “君上!” 毕竟秋后算账的事情在以往的争权夺利中,屡见不鲜。 在他暗地里接触国事的这段时间,他每日寅时就从岐山君府邸坐车到皇宫,跟李斯一起主持政事,随后协同李斯等一众内阁大臣处理奏折。 “这这这这如何使得?”杨安受宠若惊,连忙拱手:“应该是末将改日登门拜访,向君上谢罪才是。” 不得不说,公子高这次出手,也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孟生淡淡一笑,在书房内踱步沉思了一会儿,口中含笑道:“君上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秦王昊是么?” 或许是因为以上种种,公子将闾才对杨端和长子杨熊送来的请帖满是抵触情绪。 “杨卫士尽忠职守,乃国家栋梁,本君焉有怪罪之理?” 以往赵昊在咸阳的时候,公子高从未表露过自己的野心,这次居然瞒住了所有人,跟李斯联合到了一起,就连赵昊都被蒙在鼓里。 当即,一脸标有岐山君字号的马车就缓缓行到了公子高等人面前。 因为公子高提前了计划,使得胡亥和赵高,包括赵昊在内的所有人都赶不回来,只有咸阳这些人,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看今晚这场宴席是否顺利吧!”公子高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 唐举之沉思了片刻,随即若有所思的想过:“君上,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高陵君婉拒,咸阳城里的皇室宗亲会如何” 可眼下,自己主上公子将闾是被逼无奈投靠公子高的,这让孟生非常头疼公子高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主上。 “去去去!” 毕竟自从他‘离开’之后,除了那个从未被他看好的胡亥,其余儿子表现都出乎他的所料,特别是公子高。 公子高又将目光落在了杨熊身上:“邀请的人都来了吗?” 毕竟皇室宗亲若不认可,想要成事还是有些难度的。 好似猜到了自己君上的心思,杨熊连忙道:“君上放心,高陵君的请帖是在下亲自送的,想必他应该会来!” “此话可不要乱说!” 公子高率先坐上马车,立刻便看到了马车内的唐举之和杨熊。 而且胡亥那个太子还在呢,你这样做岂不是公然乱法,行那谋逆之举? 当然,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公子将闾也能理解公子高此时的想法,毕竟公子高手中有始皇帝的密诏,而且太子胡亥又被匈奴俘虏过,自己这些兄弟对他来说,不足为虑,确实可以提前庆祝。 虽然看起来是看守宫门的卫士,但在这咸阳皇宫的地位着实不低。 “那就好。” 原本还想好心提醒杨安的禁卫军卫士,顿时语塞,不得不佩服公子高收买人心的能力。 尽管心中非常明白公子高现在占居的优势,但一想到那个一力扶持他们的昊弟,公子将闾就满心愧疚。 看到公子高与几名护卫迈出宫门,一名禁卫军卫士笑着迎了上来,拱手笑道:“末将还真是难得见君上这么早回府。” 两人对公子高简单行了个礼。 很多时候一直忙碌到戌时才离开皇宫。 公子高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将闾那边,可送了请帖?” 这名禁卫军卫士叫杨安,跟与公子高关系很好的杨熊是同宗,也是杨端和的子侄之一,隶属于禁卫军八大卫士,出身始皇帝随行郎官,后来入了材士营,被中尉杨端和调到了宫门。 难不成就因为赵昊对皇位不感兴趣,你就自己抢了? 孟生说得不错。 “君上放心,邀请的人都来了。” 随着李斯以丞相府的名义召集各郡县主官来咸阳参加始皇帝的祭奠,早已被赵昊改造得颇具现代风格的咸阳都城,迎来了它最热闹的时候。 “一切准备已经妥当了。”唐举之淡淡道。 想想也能猜到,在赵昊远征匈奴的这段时间里,再加上胡亥和赵高也不在咸阳,公子高与李斯合谋采取的那些手段,不出意外的话,朝中反对公子高的势力已经被他们陆续肃清了,至于这些远道而来的封疆大吏,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君上,您当真决定不赴岐山君的宴席么?” 可他们四兄弟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赵昊给他们的。 就像当初为了夺走他手中的兵权一样,要么跟公子良一样被仆人欺负得断了手臂,要么乖乖交出兵权,做一个闲散君侯。 自从公子高欲争夺皇位,威逼利诱他们兄弟交出军权,公子将闾就觉得这个三兄变了,他辜负了赵昊的信任。 比起当初勤勉政务的始皇帝都逊色不了多少。 那名禁卫军卫士听到杨安的话,不由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太子还没回来呢,你可得小心一点,外人都传岐山君是乱法之人!” “这” 这句话恰恰说到了公子高的心坎上。 公子高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也无妨,等改日杨卫士有空,本君定要好好招待杨卫士,不知杨卫士到时候是否赏光?” 不得不说,单论能力来说,公子高是被赵昊认为不输长公子扶苏的一位兄长。 “包子,咸阳狗不理包子!” “狼牙土豆,北方名小吃,快来尝一尝啊!” “新鲜出炉的豆腐脑,咸的、甜的都有.”(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黑夫:在下没读过书,只会阴招【求订阅啊】 本就热闹的咸阳城,因为天下三十八郡主官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 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热闹。 一些正面临拆迁改造的街道,就显得清静了不少。 当然,即使在外人看起来清净,街道上还是有一些行人在攀谈着前进。 寻常时候,这条街道上的客栈都不挂出灯笼的,也不打开店门,更不像咸阳城里的大多数客栈那样,留一名或者两名仆人在门口迎客。 似乎这条街道上的客栈都不怎么在意有没有客人来访,毕竟即将面临拆迁,光一笔拆迁费都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或者重新买一间好点的店铺经营的。 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这条街的三家客栈同时挑起了灯笼,门外站着仆人开始迎客。 尽管过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一个客人进去,他们依旧面带笑容的迎客。 走在街道上的人虽然很是疑惑,这些平时都不怎么看他们一眼的客栈仆人,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韩生和杨岑一愣。 青年笑着拱了拱手,随即跟着剑客走进了房间。 “哼!” 也不知过了的多久,终于来了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走进了一家客栈。 “他如果真做了皇帝,公子如何阻止他掌控全国?”韩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鸡炖蘑菇。”青年拱手笑着回道。 黑夫眉毛轻轻一挑:“怎么?有问题?” “这” “这” 黑夫想了想,道:“据我的人探查得知,岐山君在府邸里大摆宴席,届时,天下三十八郡的主官,包括那些皇室宗亲都会去,咱们不妨先搅乱他的宴会,再见机拯救被圈禁的那些人!” 平静的声音消失了。 “全熟。” 韩生与杨岑尴尬对视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们没有受到岐山君府的请帖。” “虽然在下与公子的接触不多,但公子若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奈何大漠与中原的距离实在太远,即使公子手段通天,也鞭长莫及,依在下之见,当在公子回咸阳之前,将被公子高圈禁的人救出来。” 杨岑语塞,随即扭头看向黑夫:“黑夫兄弟有什么好主意?” “只要你有把握,营救人质的事交给我。”无涯爽快的答应道。 “牛排几分熟?一分?七分?全熟?” “我们?” 很快,门房内走出一名剑客,笑着道:“黑夫,好见不见!”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除了我们,那些与公子有关的朝中大臣,包括归隐的张少府和老将军王翦,都被圈禁了起来。实在令人揪心!” 杨岑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父亲和长兄那是胡涂了,他们真信了岐山君手中的密诏,依我来看,那密诏根本就是假的!” 木门无声地打开了,黑黝黝的门房里,传来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天王盖地虎。” 其中那名走进叫‘莫旺’的客栈的青年,径直走到了客栈后院的一件屋子前,轻轻拍了拍木门三下。 “无涯统领,好久不见!” 无涯瞥了杨岑一眼,道:“你父亲和长兄都投靠岐山君了,你真要跟他们作对?” “这位是公子的好友,杨端和将军次子杨县尉,这位是公子的属下,韩县丞!”无涯笑着朝黑夫介绍道。 “黑夫,见过二位!” 黑夫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在下虽然出身微末,但也承蒙公子器重,在改造咸阳的时候,让在下培养了一批眼线,这些眼线分布在咸阳每处角落,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面上,就没有我黑夫不知道的事!” 黑夫拱了拱手,然后思忖少顷,肃然道:“岐山君准备在三日后主持祭奠仪式,篡位之心昭然若揭。吾等应该知道,假若岐山君登位,以他对云阳君的无情,公子怕也不会善终。” 他们分别是跟随韩生,杨岑。 “更何况。” “那就不让他做皇帝,我们搅乱祭奠大典!”杨岑愤然道。 此时,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里面了。 不过,即使客栈仆人极力邀请他们,他们也顶多看两眼,并不打算进去。 “这样即使岐山君得偿所愿,公子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跟他斗,绝不能让他掌控整个帝国!” “倘若是假的,岐山君如何敢公之于众?” 说完,又扭头看向无涯:“无涯统领,打探消息我黑夫擅长,但营救人质,恐怕得靠你了.” 听到这话,韩生和杨岑不由皱起了眉头,只有无涯一脸平静地接口:“那依黑夫之见,吾等应该如何应对?” 黑夫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在韩生和杨岑身上,又道:“那搅乱宴席的任务,就交给二位了?” 紧接着,又有两名同样身穿黑衣的青年,走进了另外两家客栈。 “可是,你有那些人的圈禁位置吗?”韩生沉吟道。 “什么?” 黑夫也是一愣。 “我们只是跟着县令、郡守来的随行官吏,并没有请帖.”杨岑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叫。 黑夫这次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带着几分无语地神色,吐槽道:“你们没有请帖,不能跟你们主官混进去吗?再说,杨县尉好歹也是杨中尉的次子,怎么着也能混进去吧?我可听说发放请帖的是你兄长杨熊!” “其实我这次回来并没有见我父亲和兄长,就跟他们通过一次书信,还因为他们投靠岐山君的事闹翻了.”杨岑挠头说道。 黑夫不禁抬手扶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无涯微微皱了皱眉:“你已经准备好搅乱宴会的东西了?” “是啊,准备了好几缸大粪呢.”黑夫颓然的承认道。 “.” 无涯瞬间懵逼,就连杨岑和韩生都满脸错愕。 尽管他们不知道黑夫以前的事迹,但也听赵昊提起过。 当初整顿咸阳厕所,多亏了黑夫。 若不是黑夫混迹市井,了解咸阳‘丐帮’和‘挑粪工’的恩怨,就算赵昊派兵强制改造咸阳治安都不好使。 如今听黑夫准备弄几缸大粪搞事,他们不由为公子高和那些赴宴的人默哀了少顷。 似乎感觉到三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黑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在下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奇谋妙计,只会这些阴招,如若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在下愿全力配合你们!” “这” 无涯三人对视一眼,皆没有开口。 很明显,他们是没有更好办法的。 稍微迟疑,却听杨岑疑惑道:“你是想让我们帮你运几缸大粪进岐山君府?” “岐山君府虽然不比皇宫,但也戒备森严,普通人连靠近府邸都会被盘问,更何况运几缸大粪!”黑夫摇头说道。 杨岑更加疑惑了:“那你让我们混进宴席是为何?” “我已经秘密收买了岐山君府里的挑粪工,他们宴席时间会去挑粪,里面有几缸粪是我让他们偷偷藏起来的,你们需要给他们带几包炸药进去,然后” 说到这里,黑夫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韩生却有些担心的道:“就算我们以宾客名义混进去,这几包炸药如何带进去?你难道就不怕我们被搜出来吗?” “宾客不是要带礼物吗?难道岐山君府的人还要搜你们的礼物?”黑夫有些好笑的道。 杨岑皱眉道:“那礼物不也得送人?”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我” 这几话直接把杨岑和韩生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仔细想想,人家黑夫为赵昊都可以做这么多,自己二人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到时候赵昊回来,如何看待自己二人? 想了片刻,杨岑和韩生对视一眼,然后齐齐下定决心似的拱手:“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们!” “彩!” 黑夫兴奋喝彩。 一旁的无涯,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们一眼,然后沉声道:“我立刻去联系属下!” 另一边。 李斯府邸。 如今距离岐山君府的宴席还有一个时辰,李斯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岐山君府赴宴。 此时,他正跟嬴丰,姚贾,嬴腾三人,在书房内品茶闲聊。 “这是今年出来的新茶,清香淡雅,气味悠长,比起以前饮用的茶,老夫更喜欢这个味道!” 吹了两口茶后,李斯笑呵呵地嘬了半口。 这股茶香慢慢地从鼻端清润到喉咙,然后一阵温暖入胃,他才心满意足的呼出一口气。 以前秦人喝的是凉茶,也不是现在喝的的青茶,其实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煮的药汤,放凉了之后喝的。 与现在的青茶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然而,姚贾三人却没有心思饮茶,就静静的看着李斯品茶,然后放下茶杯。 “怎么了诸位,难道是老夫的茶,不喝诸位胃口?” 李斯砸吧砸吧嘴,有些纳闷地道:“要不给诸位加点大枣,山药,麦芽糖,让味道根丰富一点?” “.” 嬴腾、嬴丰依旧沉默不语。 姚贾则表情严肃,最终忍不住开口:“李公真的要成人之美?” “哦?”李斯眉毛一挑,笑着反问道:“姚廷尉此话何意?” “李公莫非真要让唐举之这类人进入朝堂?以岐山君对他重视,此番若真以先帝密诏登临帝位,怕是此人将取代李公,成为吾等之政敌也!” “非也!非也!” 李斯笑着摆了摆手,道:“唐先生并无干政之心,即使被新君立为国师,也是做些关乎国运之事,诸位放心即可!” “那依李公之言,是彻底放弃太子胡亥了?”嬴丰忍不住开口道。 其实他能坐上御史大夫之位,多亏了胡亥。 即使他现在追随的是李斯,而不是胡亥,或赵高,但他心里依旧有些担心,公子高会不会重用自己。 而一旁的嬴腾则冷冷一笑:“比起胡亥,岐山君强他一百倍,而且胡亥曾被匈奴俘虏,即使他巧言令色,说什么是去跟匈奴左贤王谈招降的,但明眼人谁不清楚?他根本没资格继承大位!” “可他是先帝遗诏立的太子啊!”“遗诏?” 李斯听到嬴丰的话,哑然一笑。 这里面,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遗诏之事。 但他却没有跟嬴丰他们坦诚,而是笑着转移话题道:“赵高那边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老夫此次将你们找来,是想商议乱局该如何应对!” “李公的意思是,赵高会在祭奠大典上生乱?”嬴腾心中一凛,不由追问道。 李斯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赵高此人,机敏不比老夫差多少,其肯定还有后手,为使君上顺利完成祭奠,老夫得做一些必要的布置!” “这” 三人听到李斯的话,对视一眼,然后齐声拱手:“愿听丞相安排!” 李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三道令牌,交给三人;“祭奠大典当天,老夫会安排一批闹事的百姓,一旦赵高那边生乱,这些百姓会立刻呼应。届时,廷尉府便以聚众生乱之罪,将造谣百姓和赵高的人,一并抓走,不管赵高的人说什么,都说他们和那些造谣百姓是一伙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姚贾与李斯是老搭档了,一听就明白了李斯的用意,无非就是混淆视听,让在场之人分不清真假,让公子高和他蒙混过去。 “另外。” 交代完姚贾,李斯又将目光落在嬴丰身上,道:“御史大夫有检察百官之责,届时赴宴,应该也有部分地方主官会生乱,御史大夫切不可犹豫,将闹事之人的罪名,公之于众!” “不知何人闹事,如何定罪?”嬴丰有些不解地道。 李斯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老夫给你的丞相令,老夫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你觉得呢?” “这” 嬴丰迟疑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拱手道:“在下明白了。” “呵呵。” 李斯满意地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在嬴腾身上:“老宗正?” “丞相放心,皇室宗亲那边,老夫知道该怎么做!”嬴腾看了眼李斯给自己的令牌,便明白了李斯的意思,直接朝李斯拱手表态。 李斯见嬴腾如此识时务,也不多费口舌,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着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别耽搁了我萧何向岐山君表忠心!【求订阅啊】 临近黄昏时分,邯郸郡郡守、颖川郡郡守便带着杨岑和韩生来到了岐山君府外的街道。 待到岐山君府邸时,他们便瞧见了岐山君府外的车水马龙,即使相隔数里,都看不到尽头,简直拥堵不堪。 “不愧为当下大势啊!”韩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邯郸郡郡守与颖川郡郡守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其实这两郡距离,颖川郡距离三川郡很近,而三川郡的郡守又是萧何。 在赵昊东巡路途中,三川郡是闹腾得最利害的,也是被赵昊收拾得最恨的,而经过赵昊收拾过的三川郡,在萧何的治理下,日新月异,连颖川郡都收获颇丰。 所以这位颖川郡郡守对赵昊十分钦佩,甚至连远低于他官阶的小小县尉杨岑,都带在了身边。 至于韩生,同样如此。 邯郸郡郡守对赵昊也是钦佩有加。 若非韩生带回来的治乱之法,邯郸郡恐怕也会扑三川郡的乱局后尘。 两位郡守加韩生齐齐一愣,随即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公子将闾的马车,不由满脸唏嘘。 不过在看到杨岑和韩生的时候,眉头还是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转瞬即逝,笑道:“两位郡守能来赴宴,君上应该会很高兴,请!” 没过多久,便轮到了他们的马车靠近岐山君府。 “那岐山君不也是靠着秦王昊才有的今天吗?你看他顾念旧情了?” 可若公子高计较他们与赵昊的关系,登基之后贬谪他们,那他们的前途依旧有些未卜。 公子将闾笑着点了点头,便带着孟生等人进了府门,在临进去之前,他还特意扫了眼杨岑他们的马车,很明显,他早就注意到了杨岑等人,但却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杨熊得知此事后,一边派人通知府内的岐山君公子高,一边亲自前去迎接,以至于公子将闾下马车时,杨熊已经在马车前等候了。 郑重的收好锦盒后,杨熊立刻朝公子将闾做了个手势:“高陵君,请!” 而这时,岐山君府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公子将闾的马车,连忙通知门前迎客的杨熊。 其实,他们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主意。 但令杨熊没想到的是,公子将闾如此上道,不仅人亲自来了,还送来了礼物,这着实让人没想到。 “高陵君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赴宴,辛苦了。”杨熊恭敬行礼道。 颖川郡郡守:“.” 尽管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抵触今日的宴会,但杨熊好歹也是杨端和长子,他自然要给几分薄面的。 毕竟公子高在朝中的根基,依旧有些浅薄,需要一些人撑撑场面。 其实公子高邀请公子将闾来赴宴,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打破两人不和的传言,二个是希望他来给自己助阵。 无非是祭奠大典开始前,排除异己。 听到这话,幕僚孟生立刻会意,让人将一个锦盒捧到了杨熊面前。 但二人对视一眼,却有些犹豫的站在了门口。 然而,正当他们踌躇的时候,一旁的杨岑冷不防的提醒了一句:“你们快看,高陵君的马车进岐山君府了!” “呵呵。” 所以他们现在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说的也是,但公子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希望这里排队的人,好好想清楚,是跟公子结仇,还是捧岐山君的臭脚” 只见两人苦涩一笑,便分开了目光。 而与此同时,杨岑和韩生也意味不明的对视了一眼。 杨熊大感意外,但还是客气的接下了:“君上多礼了,在下代岐山君感谢您。” 两人对视一眼,哪里不清楚韩生与杨岑的意思,无非是让他们慎重选择,别走错了道。 邯郸郡郡守:“.” “嗯?” 说着,便话锋一转,又道:“今日赴宴,本君没有什么准备,只带了些薄利,希望不要见怪!” 他们都听说了公子将闾被公子高夺取兵权的事情,原本还以为公子将闾心生怨愤,不会来参加这场宴席的,没想到还提前来了。 但现在他们要面临的问题很严峻。 从内心上来将,他们肯定是不认同公子高的,但赵昊不争夺皇位,他们也不可能丢掉自己的前途。 所以,邯郸郡郡守也将韩生带在了自己身边。 作为本次赴宴的天下三十八郡守之二,邯郸郡郡守和颖川郡郡守自然也是由杨熊亲自接待的。 匆匆一瞥,便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迈步进了府门。 因为今日这场宴会,谁都知道岐山君公子高的目的。 公子将闾笑了笑,回礼道:“杨中郎言重了。” “诶,高陵君好像跟传言中的不一样啊!”韩生朝杨岑挤眉弄眼道。 杨岑顿时心领神会,也跟着感慨道:“谁说不是啊,我还以为他会站在秦王昊那一边呢,毕竟秦王昊可帮了他们不少。” 说着,便准备将二人迎进岐山君府。 “嗯?” 杨熊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道:“两位郡守可还有要事?” “中郎将别误会,我二人并无其他要事,只是临行前吃坏了肚子,不太舒服,但岐山君相邀,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强忍着痛楚,前来表达歉意。” “不过。”说着,颖川郡郡守话锋一转,陪笑道:“为表心意,我二人准备了丰厚的礼品,还望岐山君海涵,等我二人身体无恙,自来岐山君府上,表达歉意。” 话音落下,杨岑立刻碰上一个大大的锦盒,走到了杨熊面前。 杨熊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看都没看自己弟弟杨岑一眼,冷冷道:“两位郡守是一同吃坏了肚子吗?” “这” 邯郸郡郡守尴尬了一瞬,连忙拱手:“原本我二人是无事的,奈何排队进府的时候,耗时过长,腹中饥饿,便嘴馋吃了些带来的点心,没想到点心坏了,闹了肚子,实在惭愧!” 说完这话,他也话锋一转,抬手示意韩生道:“这是我为岐山君准备的厚礼,并由这位韩县丞代替我赴宴,以表心意,还望岐山君莫要见怪!” “今晚赴宴的不是三公九卿,朝中大臣,就是皇室宗亲,区区县丞,有何资格参加岐山君府的宴会?”杨熊依旧冷着脸质问。 邯郸郡郡守和颖川郡郡守一阵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这时,杨岑有些不满了:“兄长这是何意?难道我堂堂中尉之子,也不够格参加岐山君府的宴会?” “你够不够格,先回去问父亲!” 杨熊面容冷峻,很明显是对自己这个弟弟有怨。 但杨岑可不管这么多,梗着脖子道:“那我非要进去呢!” “你可以试试为兄手中的剑,到底锋不锋利!” “什么!?” 杨岑大吃一惊,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然后用十分夸张的表情看着杨熊:“我与你一母同胞,你竟要与我兵戎相见?还有亲情吗?还有血缘吗?” 说着,转头回望赴宴的群臣百官,朗声大喊:“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兄长为了岐山君,连我这个弟弟都不认了!我心悲凉啊!”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的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有的人满心鄙夷杨雄无情。 “杨岑!” 杨熊没想到杨岑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来闹事,顿时怒了。 然而,还没等他命人将杨岑抓起来,公子荣禄就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杨贤弟!好久不见!” “嗯?” 杨岑微微一愣,随即扭头看去,连忙行礼:“下官见过杜阳君!” “呵呵,客气了,都是兄弟,何须见外!进来吧,本君三兄也想见见你!” 公子荣禄笑着摆了摆手。 杨熊眉头大皱,立刻凑上前提醒道:“君上,末将这弟弟.” “没事!” 还没等杨熊把话说完,公子荣禄就出言打断了他。 但杨岑却显得有些犹豫了:“可是.我现在代表的是孙郡守,若君上让只我进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呵呵,那依你之见,本君应该怎么做?” “至少也应该让李郡守代表也进去吧?” “既如此,那你们就一起进来吧!” 公子荣禄爽快得一塌糊涂。 杨熊则是一脸不解。 因为他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与那韩生。 他们明显是来使坏的。 毕竟他们是赵昊的人。 今天这种日子,赵昊的人肯定要来捣乱,他不得不防备。 然而,公子荣禄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当面拒绝,于是冷着脸回望邯郸郡郡守与颖川郡郡守,平静而又淡漠地道:“两位郡守真的想清楚了?” “这” 邯郸郡郡守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颖川郡郡守,拱手道:“腹中疼痛,实在抱歉,望改日登门赔罪!” “是啊!望改日登门赔罪!”颖川郡郡守随声附和。 公子荣禄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便二话不说的转身进了府门。 等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杨岑和韩生才笑呵呵的捧着锦盒,准备跨进府门。 然而,杨熊又把他们留住了:“锦盒留下!” “嗯?” 杨岑皱眉:“兄长不让我们进去,是杜阳君让我们进去的,凭什么要将锦盒留给你!” “我再说一次!把锦盒留下!” 杨熊现在已经很愤怒了。 但杨岑依旧不为所动:“我要亲手将锦盒送给岐山君!” “我也是”韩生小声怯懦地附和。 “.” 杨熊脸色黑成了锅底。 而正当他准备命人强行将锦盒夺过来的时候,一道急不可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杨中郎,别磨蹭了!本官还想在宴会开始前,向岐山君表忠心呢!” 听到这话,杨熊微微一愣,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三川郡郡守萧何正站在马车上,急不可耐的朝他招手。 原本按照李斯的意思,三川郡郡守萧何应该由他儿子李由取缔,因为会稽郡自从赵昊离开后,并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会成为赵昊重点培养的地方郡县。 反而之前被他忽视的三川郡,现在隐隐有秦国第二大城的趋势,发展势头甚至比咸阳城都快。 这让他看到了三川郡的潜力,想要自己长子李由回来取代萧何。 结果公子高并不同意李斯的做法。 因为萧何在赵昊麾下的时候,他就非常欣赏萧何的能力,一直想将萧何收为己用。 而且三川郡的发展离不开萧何。 若让李由接手,说不定会打断三川郡的发展势头,得不偿失。 所以,面对萧何,即使公子高明知他是赵昊的人,也没有采取打压,或者圈禁萧何的手段。 而是让萧何继续留在三川郡任职,期望自己君临天下之后,再招揽萧何。 可是,令杨熊大为不解的是,萧何居然也参加了这次宴会,而且还公然表态说要效忠公子高岐山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萧何的话音落下,有些熟知萧何根底的朝中大臣,地方主官,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显然对萧何这种改换门庭的做法很是不满。 但萧何的话也说得不错,杨岑他们确实占用了太多的时间,外面还排着几里的路,总不能这么一直耗着。 却听有人开始附和:“是啊杨中郎!别耽搁了宴会!让他们进去吧!” “杨中郎!我们的礼物更丰厚,不要他们的也行!” “对啊杨中郎!时候不早了,别让君上觉得我们失礼了!” 听到众人的附和,杨熊略微犹豫,最终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杨岑一眼,冷声提醒道:“杨岑!别怪为兄没提醒你,今日你若敢捣乱,休怪为兄不念兄弟之情!” 说完这话,还觉得不够威胁,又提醒道:“今日父亲也会来,你好自为之!” “知道啦兄长” 杨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便带着韩生走进了府门。 而与此同时,杨熊立刻朝对面的护卫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当即会意,朝杨岑二人跟了进去。 下一刻,萧何便笑盈盈地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杨熊面前,拱手道:“见过杨中郎!” “萧郡守!请!” 尽管杨熊摸不准萧何此行的目的,但还是面带笑容的将他请进了府门。 而另一边,岐山君府后院。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正嫌弃的指挥几名挑粪工,捂着口鼻道:“尔等都小心些,别打翻了这些秽物,否则,休怪老夫克扣你们工钱,责罚你们!” “是是是,大伯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一名面容精瘦,皮肤蜡黄的男子点头哈腰的笑道。 管家同样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别叫老夫大伯,若非老夫那死去的弟弟,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且你母亲苦苦哀求老夫,你以为老夫会将此差事交给你?” “是是是,多谢大伯关照我们母子,小侄对您感激不尽!” “都说了别叫我大伯.” “是是是,大伯.” “行了,老夫难得跟你废话,快去把那些秽物挑走,省得参加宴会的客人闻到味儿!” 说着,管家就拂袖离开了后院。 等蜡黄男子目送他离开之后,原本就精瘦的脸,顿时露出狰狞,旋即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扭头朝身后的几名挑粪工示意了一下,他们立刻抱着扁担,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缸又一缸的大粪便被他们抬了出来,摆满了整个后院小巷。(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今日这场宴会算是没白来【求订阅啊】 随着参加宴会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宾客已经坐到了院子以外的走廊上,真正的重要人物,自然被安排到了正厅。 而在这些重要人物中,竟然还有以前与赵昊走得比较近的几位。 但这几位都显得格外凝重,一边看着缤纷而至的客人,一边低声交流着什么。 相反,陪同他们而来的随行之人,倒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凑近一些,还能听出,居然在探讨学术方面的东西。 很明显,这些都是科学院,帝国理工,军工厂,医馆那边的人。 “秦王昊再不回来,我们这些曾经追随他的人,怕是要遭难了。岐山君今日设宴,未尝不是对我们的最后一次拉拢.对此,公输院长有何看法?” 卢绾低声询问公输承道。 公输承笑而不语,心中牢记来福索要炸药时对他的叮嘱:卢绾此人不能全信,尽量避免与他交谈,否则会被其套话。 虽然他也不清楚来福要那么多炸药做什么,但想来应该是赵昊有大动作。 很多时候,帝国理工培养的人材,不少都被安全局,科学院,或者军工厂,医馆这些新兴组织接收了。 卢绾瞧着公输承的目光,不由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更何况。” 见横竖还是躲不过去,公输承模棱两可地道:“在下所做之事,都为国家,并非只为秦王昊一人,纵使岐山君登临高位,也不会阻碍在下报效国家嘛!” 这个‘到’字拉得很长,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似的。 之前来福早就说过类似的猜测,猜测那些对赵昊忠诚度不高的人会主动向他们这些赵昊心腹示好,以此探查赵昊的行踪。 还是说,萧何此次前来是搅局的? 院内的不少宾客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萧何的来意。 就在卢绾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谒者的通报:“三川郡郡守,萧何到——!”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萧何带着两名随行官吏,走进了府院,在扫了一眼院内的宾客后,在仆人的引导下,来到了属于他的位子。 “他怎么来了?” “公输院长,我们可都是因为秦王昊才有今天的,做人可不能忘本啊!就算报效国家,也是秦王昊领导下的国家,而非岐山君治理的国家!” 莫非岐山君登位已经得到了秦王昊的支持? 他只不过充当的是管理,并不算赵昊认可的核心人物,也不了解赵昊接下来的计划,才迫切需要公输承这样的核心人物提供内部消息,以做判断,是否像离开刘邦那样离开赵昊。 “可是.” 而公输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地瞧向了门口。 因为他都没敢做决定离开赵昊,怎么听公输承话的意思,是要跟赵昊分割了。 说着,他环顾一圈,发现没有外人靠近,又压低声音道: “我可听说,岐山君与秦王昊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抓了不少以前与秦王昊亲近之人,连秦王昊的老师,国尉尉缭,以及老将军王翦,上卿顿弱都抓起来了.在下以为,现在岐山君拉拢我们,是因为不了解我们现在做的事,等了解了,怕是会找人取而代之!” 虽然他离开刘邦,得到了赵昊的重用,现在已经是帝国理工的院长了,但对于赵昊的了解,并不算太深。 如今看来,果然被来福猜中了。 如今看到萧何来参加岐山君的宴会,都不禁露出几分诡异之色。 “呵呵.” “这” 抬头看了眼卢绾身后的那些人,想想他们应该跟卢绾抱着同样的目的,公输承略作思忖,觉得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也没必要跟他们纠缠。 毕竟卢绾的人品在赵昊那里并不算很好,当初赵昊之所以接收卢绾,也是看在曹参和萧何的份上。 就连里面的教材,也是公羊敢,夏无且,公输承,邓陵子等人根据赵昊的大纲编纂的。 但随着萧何的到来,原本还乱糟糟的宴会,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所以,他也不准备跟公子高起冲突,做出一副看似归顺的模样。 却听卢绾又吃惊地道:“秦王昊莫非真的放弃我们了?” 但是,来福也不清楚赵昊的行踪,只让他们见机行事。 所以,几番脸色变化之后,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的直接摊牌公输承: 很明显,萧何在赵昊身边是很出名的,不仅咸阳满朝诸公都知道他是赵昊的心腹,就连不少地方郡守都知道萧何与赵昊的关系。 别看公子高现在这么声势浩大,但赵昊若回来,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于是,公输承礼貌的笑了笑,打断道:“今日咱们只谈学术和宴席间的事物,不谈其他。” “那今日这宴会算是没白来!” 这也难怪,谁让赵昊众多心腹中,就萧何一人安然无恙,其他心腹要不是在边疆战场上,就是被圈禁了。 而这也是来福叮嘱公输承不要被卢绾套话的原因。 “秦王昊的心腹竟然也来赴宴.嘿,难道今日有好戏可瞧?” 看到萧何落座,院内顿时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听到卢绾的话,公输承笑了,那笑容让卢绾不禁有些莫名的忐忑。 但卢绾根本不了解其中的原委,还以为公输承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不由很是懊恼。 “因此,在下以为,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切勿各怀心思,就算虚与委蛇,也要相互照应.” 可能是察觉到了众人有意无意看来的目光,萧何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那些目光又迅速移开,哑然一笑:“那些人看我作甚?” “.” 两名跟随他而来的随行官吏,互相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因为萧何来这里的目的,他们非常清楚,但现在还不能表露出来。 可萧何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反而在期待接下来的宴会。 毕竟今日来了不少老熟人,他很想知道这些老熟人的表现。 “萧郡守!” 就在萧何暗自观察周围的老熟人之时,岐山君公子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刚听杨熊说,萧郡守在找本君,本君立刻便放下所有事,特意来找萧郡守了,来来来,跟本君里面请!” 见公子高如此热情,萧何微微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无非是想借着他与赵昊的关系,让一些还在摇摆不定的人,尽早做决定,毕竟自己这个赵昊心腹都来赴宴了,说明赵昊已经彻底放弃跟公子高争了。 为了以后的前途,除了公子高,别无选择。 只不过,自己刚才只是帮杨岑、韩生他们解围的,并没有什么跟公子高说的,难道真要自己给公子高表忠心? 想到这里,萧何有些尴尬地看了公子高一眼,然后笑着拱了拱手,转身朝身后两名随行官吏道:“还不见过岐山君!” “下官周昌,下官郦商,见过岐山君!” “这” 公子高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萧何:“萧郡守这是何意?” “之前在门外扬言要面见君上,其实是想向君上推荐二人,此二人有大才,还望君上重用!”萧何笑着说道。 公子高心中一阵无语,但表面上还是认真地说道:“萧郡守推荐的人才,肯定非凡,本君正愁无人可用,萧郡守这是解了本君的燃眉之急啊!” 说着,便再次邀请萧何去内堂落座。 而萧何也没客气,朝身后两人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公子高离开了。 如此一幕,看得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 刚刚蒙混过关的杨岑和韩生,则在两名杨熊麾下的监视中,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杨兄,现在怎么办啊,咱们都被人盯着,怎么将东西交出去啊!”韩生压低声音说道。 杨岑也有些愁苦的皱起了眉头:“我兄长那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认定咱们有问题,就绝不可能让咱们轻易离开。所以咱们手中的东西,怕是不好送出去。” “那怎么能行,咱们都答应黑夫了,万一弄砸了,以后还怎么跟秦王昊” “就算咱们不做这件事,也一样能跟秦王昊,他不是那种在乎一时成败的人。” “但是。”说着,杨岑话锋一转,又正色道:“秦王昊不在乎,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在乎,我不想被一个书都没读过几本的人看不起!” “谁说不是呢,你是没看到咱们为难那时,黑夫看咱们的眼神,比杀了在下还难受!”韩生重重地点头附和。 杨岑内心颇为认可,但也没有再废话,而是环顾四周,寻找机会。 可就在这时,杨熊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并朝他这边走来。 “不好!” 杨岑瞳孔一缩,正打算拔腿就跑,却见一男一女上前拦住了杨熊。 “杨郎中,在下墨锋,科学院副院长,这位是在下师妹墨玄,也是科学院副院长,请问宴席还有多久开始?” “这” 杨熊迟疑了一下,却也不敢怠慢。 因为他知道公子高对科学院的重视,而且科学院研究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直犹如神物。 所以,面对墨锋和墨玄的询问,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笑着道:“两位副院长别急,等所有重要客人来齐,便会开宴了。” “适才李丞相他们不是已经来了吗,难道还有比李丞相更重要的客人?”墨玄眨着好看的眼睛追问道。 “这个.” 杨熊自然知道墨玄与赵昊的关系,所以并不想跟她多说。 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墨苦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笑嘻嘻地朝杨岑和韩生道:“二位就是此次行动的接头人?” 杨岑和韩生听到这话,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锦盒,不由满脸警惕地看着墨苦:“你是何人?” “对啊!什么接头人,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嘿嘿,两位不用紧张,你们手中的锦盒就是我做的,只是不方便带进来,黑夫说会找人带进来,现在交给我吧!”墨苦笑着说道。 杨岑惊疑不定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呵呵,很简单,咱们可以对暗号!” “暗号?” 杨岑和韩生对视一眼,当即说出自己的暗号:“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牛排几分熟?” “全熟!” “咦,还真是自己人。” “呵呵,快给我吧,机不可失.” “不是,你没看到吗?有人在监视我们!”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说着,墨苦就从杨岑和韩生手中接过了锦盒。 而正在此时,天空突然一阵炸响。 紧接着无数绚烂的烟花响彻夜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哇!好漂亮的烟花!” “今日来赴宴真是赴对了,不愧为岐山君!” “有此烟花助兴,当真妙哉!” 原本正坐在院中等待开宴的达官贵人们纷纷站起来欣赏烟花,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而正在跟墨玄和墨锋拉扯的杨熊,脸色一变。 很明显,这场烟花秀不是岐山君公子高,也不是他准备的。 只见他当即拨开墨锋和墨玄,抬头朝杨岑、韩生刚才的方向看去,只见面前早已被人挡住,不由脸色一沉。 就在这时,负责监视的两名护卫也拨开人群跑了过来:“杨中郎,锦盒被人拿走了!” “被谁拿走的?” “看那衣服,应该是科学院的人!” “科学院?” 反应了一瞬,杨雄猛然转过头看向墨锋和墨玄,冷冷道;“是你们做的?” “嗯?” 墨锋和墨玄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道;“杨中郎这话什么意思?” “锦盒!是不是你们的人拿走的?”杨熊咬牙切齿地说道。 墨玄嫣然一笑:“杨中郎这话说得,我们进府之前就已经将锦盒交给你了,难不成参加一场宴会,还要准备两个锦盒?一份送给岐山君,一份送给你?” “哼!本将不跟你们废话,若是此次宴会出了什么变故,本将绝对算在你们头上!” 言罢,杨熊立刻命令麾下之人搜查墨苦。 而与此同时,墨苦已经在墨家人的配合下,拿着两个锦盒去了岐山君府后院。(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人在挖地道,锅从咸阳来【求订阅啊】 初冬凉如水。 深夜。 月如银钩,挂上树梢。 在距离咸阳主城不足十里的一座大山外。 一队队黑衣骑士穿梭在林间小道中,待即将靠近大山的时候,一名剑客抬手阻止了身后的黑衣骑士。 只见那些黑衣骑士纷纷勒停坐下的马儿,然后翻身下马。 这时,一名白巾青年凑上来道:“无涯统领放心,我的人已经迷晕了守卫地牢的兵卒,咱们不会被人发现的!” “别急,跟我来!” 无涯看了眼黑夫,然后像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十几名黑衣骑士从队列中走出来,然后跟着无涯绕过几块山石,来到一个低洼避风的山坳,拨开山体的一片灌木,一个大约千人左右的营地,显现在黑夫面前。 黑夫面色一惊,不由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 然而,当公子高将萧何请进正厅的时候,很快便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这让萧何感到很烦。 这在众臣心中都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而随着冯氏父子的到来,宴会也正式开始了。 无涯点头说道。 “依无涯统领的意思,那些被我迷晕的人,其实是诱饵?” “既如此,咱们兵分两路,我去引开他们,黑夫你带人进去营救!” 黑夫郑重其事地道:“我确定,因为我的人曾进去挑过大粪!” 他没有称呼众臣,而是称呼远道而来的客人,是想淡化这次筵席的目的,但所有大臣都心知肚明,纷纷举起酒杯,与公子高共饮了一杯酒。 无涯听到黑衣骑士的禀报,当机立断。 当他们意兴阑珊的喝完第二杯酒后,作为大秦丞相的李斯,笑着开了口:“今日若不是借着君上的宴会,怕是很难将大家聚在一起,日后大秦若在岐山君的带领下,吾等也少不了这样的欢聚!” 这再次证明了公子高乃当今的大势。 只是各地的郡守觉得新奇,忍不住频频回顾身后的大门,想要看看所谓的烟花,究竟有何特别。 黑夫一脸纠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营救还是不营救?” “不错!” “李丞相此言甚妙,吾等愿与岐山君共同治理好大秦!”御史大夫嬴丰附和道。 说完这话,桌上的酒杯已经被随侍的奴婢倒满了。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而在坐的大臣听到是烟花,也打消了顾虑。 而黑夫则带着剩下的黑衣骑士,朝大山地牢奔去。 一次两次或许萧何不会在意,但两次三番被人盯着,即使萧何的脾气再好,也会露出不悦的神色。 因为他们在地方也只是听说,从未看过烟花表演。 而与此同时,冯家父子,还有李斯等人也注意到了厅内众臣异样的目光,不禁神色莫名。 少顷,一名黑衣骑士低声提醒道:“大统领,营地里的人开始动了,应该是发现咱们的踪迹了!” 说着,公子高便举起酒杯示意厅内的众臣。 黑夫:“.” 无涯点头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十几名黑衣骑士朝营地那边冲去。 说实话,今日岐山君府的宾客,论身份尊贵并不比始皇帝当年那场大朝会后的筵席差。 他当即展颜一笑,道:“诸位客人不用紧张,是外面有人在放烟花。这可是我大秦难得的景色,等会儿饮宴完,本王会亲自放烟花给你们助兴,也不必觉得遗憾,来,咱们再饮一杯酒。” “公子高此人城府极深,以他对大王的了解,不可能猜不出咱们要来营救那些人。” “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今日这场筵席乃本君生辰宴。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邀请诸位一起共饮一杯酒,为远道而来的你们,接风洗尘。” 在李斯等人来后不久,鲜少一起露面的冯去疾父子也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喧哗与炸响,公子高眉头一皱,很快便有人前来禀报,说有人在放烟花助兴。 “好!” 毕竟现在现在过节经常放烟花,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另一边,岐山君府邸,灯火通明。 这也难怪,毕竟祭奠仪式之后便是登基大典。这里很多人都会参加登基大典,目睹新君登位。 黑夫迟疑了一下,也没有废话,当即朝无涯拱手:“不管是否得手,咱们都按约定时间汇合!“ 毕竟自从胡亥将冯劫御史大夫之位撸掉后,这位以武将之身进入三公的帝国老臣就很少出现在众臣视线中了。 “你确定那些人都关在这种山的地牢里?”无涯扭头追问。 他们没想到,公子高这场宴会冯劫也来了。 无涯:“.” 众臣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都知道李斯与公子高的关系,但没想到李斯竟这么直白的表露了出来。 而且还加了一个跟李斯同穿一条裤子的嬴丰。 可是,李斯二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作为三公之人的冯去疾却冷哼出声:“今日宴会不是私宴吗?怎么李丞相谈起国事来了?” “是啊,岐山君方才已经说了,这场宴会没有其他的意思,若是邀我们来表忠心,那我们可就要走了。”冯劫也冷笑出声。 “这” 众臣没想到争端来得这么快,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 “呵呵呵” 公子高一阵轻笑打破了尴尬,道:“李公说得对,冯公说得也对,但本君想问一问在座的诸位,国可否一日无主?” “君上这话何意?先帝已经立下太子,虽未正式登基称帝,但也是储君,而朝中大事有内阁协同处理,怎么能算无主?”薛郡郡守皱眉反问道。 “吴郡守的意思是,我大秦皇帝得由那个被匈奴俘虏,出卖国家苟活的太子继任?” 还没等公子高发话,姚贾就面无表情地看向薛郡郡守。 薛郡郡守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似的冷笑道:“先帝也曾在旧赵为质,难道先帝继任王位也有问题?” “吴郡守此言,未免有对先帝有些不敬吧”嬴丰眯着眼睛道。 薛郡郡守不置可否的道:“依老夫之见,此次宴会还是不谈其他,只管饮宴的好。毕竟今日乃君上生辰,吾等理应庆贺!” “对对对,还是饮宴的好!” 薛郡郡守话音刚刚落下,其余几名郡守立刻点头附和。 公子高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悦地神色,转瞬即逝,然后再次举杯朝众臣道:“吴郡守说得对,今日” “君上!下官要弹劾!” 还没等公子高的话音落下,一名御史便愤然地站了起来。 听到这话,众臣也纷纷将目光投在了那名御史身上。 而公子高则是会心一笑,挑眉道:“不知御史要弹劾何人?” “薛郡郡守勾结六国余孽,不尊秦律,纵容土地兼并,图谋不轨等十八条罪状!” “哗!” 听到那名御史的弹劾,全场哗然。 很明显,这便是李斯交代嬴丰安排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要有人站出来反对公子高,就是污蔑他,也要杀鸡儆猴。 在场的没一个是傻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然而,令李斯和嬴丰没想到的是,那名御史刚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砰!” 一道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 “卧槽!发生了何事!?” “哇哇哇这是什么味儿!” “呕呕呕是金汁儿!” “啊啊啊!谁这么缺德啊!我不干净了——” 听到这些不似人声的惊呼,公子高等人一脸错愕。 很快,杨熊就带着浑身污秽来到厅外,高声禀报道: “君上!有人在府里捣乱!你们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门外干呕了起来。 “还不给本君关好门窗!“ 公子高脸色铁青,当即命令朝厅内的侍从下令。 但即使关闭了门窗,那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是让厅内的众臣没了饮宴的心思,一个个捂着口鼻,面面相觑。 至于那位准备造谣薛郡郡守的御史,则尴尬地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原本他还想在众臣面前表演的,结果现在根本没人搭理他。 就连那位被他弹劾的薛郡郡守,都无暇顾及刚才被弹劾之事,只想早点离开这筵席。 因为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对公子高出手了。 而且能用此等恶心手段的,怕只有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秦王昊了。 其实不光薛郡郡守这么想,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这么想。 毕竟赵昊在咸阳是出了名的‘恶搞皇子’,且没少人被他坑。 但是如果赵昊在这里,肯定会感慨一句‘人在挖地道,锅从咸阳来’。 “公子,咱们挖了这么久,怎么一束光都没看到?” 累得气喘吁吁的二虎,摸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赵昊瞥了眼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摸了摸软烂如豆腐的岩壁,沉吟道: “效果如来福、常威他们预料的一样,确实有我的地方,才能挖出神奇的地道,而且挖掘的工具也跟来福、常威一样,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这” 闻言,大虎也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向赵昊:“是不是这地道认了主,只有来福、常威能挖,咱们挖不了,或者说,咱们挖不出光?” “如果是这样,那咱们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啊?那该怎么办?!” “公子.” “先别急,容我再想想!” 赵昊抬手示意大虎二人冷静,然后在地道里来回踱步,直到脚下绊到一柄工兵铲,才自言自语地分析道:“如果地道只能来福、常威挖,那咱们的计划确实会落空,但我觉得不合理,因为地道的神奇效果,终究是因为我,否则那些光,为何只能由我碰?” “可咱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没挖出光吗?”二虎挠头道:“这没挖出光,公子想碰也碰不了啊!” “没挖出光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赵昊没好气的白了二虎一眼,然后随手捡起地上的工兵铲,皱眉道:“你们退后,让我来试试!” “这” 二虎与大虎对视一眼,随后识趣的让开了。 然而,赵昊一工兵铲下去,原本软烂如豆腐的岩壁,忽地发出金石一般的敲击声,直反弹得赵昊手臂发麻,手中的工兵铲也弹飞了出去。 “卧槽!” 赵昊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握住自己的手腕。 “公子小心!” 大虎眼疾手快,连忙接住弹飞的工兵铲,没有让铲子砸到赵昊的脑袋。 “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还有些期待的二虎,突然看到这一幕,不由满脸惊讶的看着赵昊。 “.” 赵昊此时也一脸懵逼。 地道他不是没有挖过。 当初在咸阳皇宫,他还亲自挖了几米,也不像现在这般诡异。 然而,就在他们惊异不定的同时,原本还在营地内焦急等待的蒙德等人,突地感觉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发生了什么事!?” 蒙德惊呼出声,尉嫣然和樱落也脸色一变,纷纷冲出了营地。 此时,营地内的哨兵正飞速赶来禀报:“启禀蒙校尉,动静是从浚稽山地道方向传来的,我们要去看看吗?!” “浚稽山地道?” 蒙德反应了一瞬,立刻望向尉嫣然。 尉嫣然秀眉皱了皱,二话不说,直接就朝浚稽山地道方向冲去。 “立刻警戒军营!不许任何人靠近浚稽山地道,违令者!杀无赦!” 蒙德见尉嫣然亲自前往浚稽山地道,当即朝哨兵下令。 而樱落则是红唇紧咬,犹豫要不要也跟着去看看。 但蒙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以尉姑娘的伸手,即使出现了变故,也能救公子,我们就别去跟公子添乱了。” “而且公子此前已经下令,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人靠近地道” 闻言,樱落黯然神伤了一下,不禁抬头看向天上的残月,祈祷赵昊能平安无事,也埋怨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赵昊。 “我去给他熬碗鸡汤吧” 嗫嚅了一句,樱落便盈盈去了厨房。 目送她离开,蒙德也显得有些落寞,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闷闷地坐在营地,等候赵昊那边的消息。(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嬴政:朕喜欢的是追逐梦想的过程【求订阅啊】 “忠贤,你这是在做什么?” 常威疑惑地看着忠贤。 忠贤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按照赵昊的布置,将箱子里的东西摆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又看向常威:“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挖到光?” “不是跟你说了吗?公子不在这里,我们是挖不到光的!” “我知道,但现在我想让你再试试!” “可是.” 常威有些犹豫,但也没有犹豫多久,便再次拿起工兵铲,朝前方的石壁走去。 很快,他就在地道里重新挖了起来。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来福,则好奇的打量箱子里的东西。 其实箱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奇特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罐子,以及看不懂文字的骨片。 而忠贤所做的,就是将箱子里的小罐子摆在常威身后,直到常威远离那些小罐子,他才拉着箱子,继续往常威挖掘的方向摆。 大概挖了半个时辰,常威依旧没有挖到光,不由垂头丧气的回望忠贤,道:“忠贤,这个办法是不行的,要不咱再试试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忠贤摆完最后一个小罐子,抬头看向常威。 却见常威瞥了眼地上的小罐子,道:“你先告诉我,这小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公子交给我的,只说让我在地道里试试!” “那你就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好奇的,是公子交待的,我们照着做就是!” “哎呀,我说你怎么回事!” 常威听到忠贤的话,有些气恼的一扔手中的工兵铲,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忠贤,苦口婆心道:“咱们之前挖地道的时候,公子不指明方向,咱们就不知道往哪挖,后来公子去了南海,我跟来福日以继夜的挖,也没有公子指明方向,你猜结果如何?” “如何?” 忠贤不明所以的追问。 常威笑呵呵地挺直腰杆,道:“结果是我跟来福把地道挖通了!” “挖通了又怎么样?不也没挖出光吗?” “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挖光只是咱们挖地道的一部分,公子最初的目的是挖一条能逃出宫的地道,而咱们在没有公子指明方向的情况下,终于把它挖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咱们自己做决定,也能成事!” 忠贤:“.” 常威:“.”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就在这时,来福忽然惊呼出声:“破了!罐子破了!” “嗯?” 忠贤和常威听到来福的惊呼,顿时愕然,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常威刚刚扔掉的工兵铲,刚好落在忠贤摆放的小罐子上。 “这” 忠贤有些气愤,又有些诧异的看着被砸碎的小罐子。 气愤的是,常威的莽撞。诧异的是,小罐子里流出的东西。 “这是什么,怎么感觉有股血腥味”常威的鼻子很灵敏,瞬间便感觉到了异常。 这时,来福已经伸手去触摸那些液体了。 只见他用手搓了搓那些液体,便如出所料的道:“还真是血” “血?” 忠贤一愣:“莫非是公子的血?” “不可能!这里的罐子少说也有上百个,公子得流多少血”常威直接否认了忠贤的猜测。 却听来福道:“如果不是公子的血,那也应该与公子有关,依我之见,不如将这些罐子都打破,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这” 忠贤有些犹豫。 常威倒是来了兴趣:“打破一个是打,打破百个也是打,不如听来福的,全部打破!反正公子若责怪,就让来福去承担!” “我谢谢你!”来福白了常威一眼,但也没反对打破罐子。 忠贤知道现在也别无他法,犹豫了一阵才道:“打破罐子的事,我们来做,你继续挖!” “好!” 这次常威倒是答应得爽快,二话不说的就捡起工兵铲,开始挖掘。 而忠贤与来福对视一眼,也没有闲着,立刻捡起工兵铲开始砸罐子。 “砰砰砰——” 随着小罐子被接连砸破,地道内弥漫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烈。 而前方的常威仿佛闻不到一般,开始疯狂的挖掘。 直到他一铲子下去,一团熟悉的光团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愣怔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卧槽!” “陛下,岐山君府出事了。” 甘泉宫凤凰台上,嬴政悠闲的躺在摇摇椅上,旁边是热腾腾的奶茶和水果拼盘。 前面一张巨大的咸阳布雷图,呈现在他面前。 “何事?” 听到唐睢的禀报,嬴政波澜不惊的拿起桌上的奶茶抿了一口。 唐睢连忙道:“刚刚有人在岐山君府引燃了炸药,使得整个岐山君府金汁儿漫天.” “噗——!” 还没等唐睢把话说完,嬴政就罕见的失了态,将一口奶茶喷在了唐睢脸上。 唐睢:“.” “咳咳咳” 嬴政有些尴尬地呛咳了几声,然后从摇摇椅上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背对着唐睢,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知是谁做的?” “能使用此等手段的,怕也只有秦王昊了” 唐睢无奈的摸了一把脸上的奶,然后沉吟着道:“就算不是秦王昊本人的主意,但也跟他的人有关,毕竟能拿到火药,且将火药带进岐山君府这两件事都不容易。” “呵。” 嬴政笑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唐睢,悠悠道:“这倒有点意思了,那小子越不想争位,他底下的那些人就越给他惹事。等他底下的人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看他还怎么抉择。” “那岐山君府的事” “这不正好吗?给了朕一次看清他们的机会,也给了一次摇摆不定之人的选择!” 说着,嬴政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可查到老将军他们的下落了?” “如今整个咸阳都在岐山君的掌控之中,连原来的安全局都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人,臣不敢大肆搜查,但肯定不在咸阳大牢里!” 唐睢拱手说道。 嬴政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山下的咸阳城,不由喃喃自语:“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才有今日之辉煌,朕这一生,最精彩的不是统一六国,坐拥天下,而是追逐梦想的过程。” “人生百年,犹如蜉蝣朝生暮死,瞬息而过。让这些小子们多折腾折腾,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说着,再次转身朝唐睢道:“那小子能赶回来吗?” “现在没有任何消息证明秦王昊能赶回来,只是听说,秦王昊已经活捉了冒顿,覆灭了匈奴!”唐睢答道。 嬴政眼睛顿时一亮:“你说那小子已经活捉了匈奴单于?” “是的陛下,这是半个月之前的消息!” “呵呵,那也不错,朕倒挺想见见这个跟朕命运相似的匈奴单于的!” “那” 唐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瞥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进一步确定嬴政是否真的要动用那三千近炸药的事。 毕竟那三千斤炸药的威力,足以摧毁一座小型城镇。 然而,嬴政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誓要给那些乱臣贼子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誓要将三日后的祭奠仪式载入史册。 他。 始皇帝,嬴政。 要重新君临天下,追逐下一个梦想。 “好了,其他的事就别管了,不管那小子能不能回来,先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嬴政摆手说道。 唐睢犹豫,但最终还是拱手告退了。 而与此同时,岐山君府。 杨熊强忍着不适,在一众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将宾客送走后,公子高才让他洗漱完去书房汇报。 期间,杨岑、韩生等人早已在混乱中溜之大吉,即使杨熊愤怒的派人去追查,也没有查到闹事之人。 但想来应该与杨岑、韩生二人,包括科学院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毕竟只有科学院和军工厂才能制作火药。 而在宴会开始之前,杨岑他们的行迹也最是可疑。 “君上!” 杨熊洗漱完毕,小心翼翼地来到公子高书房。 此时书房内除了公子高,还有李斯,唐举之二人。 却听公子高面无表情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公子高的语气很平淡,但杨熊能明显感觉他心中的怒火,这是压抑情绪后的质问。 “回禀君上,此事应该与秦王昊有关!” 即使心中只是揣测,杨熊也不得不将此事牵扯上赵昊。 因为赵昊若是使计,很难有人能防住。 果然。 公子高在听到此事与赵昊有关后,眉头不禁微微竖起,冷冷道:“你且详细说来听听!” “诺!” 杨熊应诺一声,然后如实答道: “今日宴会,公子高那些人之所以能来赴宴,并非是给君上面子,而是包藏祸心!其中就有末将之弟杨岑.如末将当初所料,他们手中拿的锦盒有问题,只是当时排队的人较多,加之杜阳君特意开口,末将不得不放他们进来。” 听闻此言,李斯眼睛微微眯起:“杜阳君放他们进来时君上的意思。”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公子高,话锋一转:“但这次事件明显是有预谋的,否则那么多缸金汁儿,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准备?” “李丞相的意思是?” 公子高皱眉:“本君府中有内奸?” “纵使没有内奸,也被人钻了空子!” 李斯捋着胡须,沉吟道:“原本这次宴会是为了党同伐异,现在生了这等乱事,怕是不能成了。” “李丞相觉得,这件事是否与赵昊有关?”公子高追问道。 李斯笑了笑,道:“秦王昊若想争位,怕是早就回来了。但时至今日,秦王昊的消息依旧在匈奴那边,而留在咸阳的这些秦王昊心腹,若没人帮他们出谋划策,犹如一盘散沙。” “这个.” 公子高不禁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只要赵昊不回来,他在咸阳的这些心腹,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 即使搅乱了这场宴会,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祭奠仪式。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赵昊之外的人出谋划策,着实令公子高有些意外,也有些警惕。 沉思片刻,公子高再次将目光落在杨熊身上:“方才你说你弟杨岑可能参与了,那你抓到他了吗?” “这” 杨熊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末将正在全力追查,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废物!” 公子高听到杨熊的话,当即一茶杯砸在了他的身上,冷喝道:“咸阳就这么大,如今城门已关,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诺!” 杨熊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的离开了书房。 “君上何必大动肝火?当务之急是商议接下来的大典变故!”李斯皱眉说道,很明显有些不悦公子高的脾性。 一点事都沉不住气,以后如何君临天下? 但公子高却非常自信:“大典当天,本君有数万精锐护卫,谁敢生乱?” “那今日宴会不也层层护卫,结果如何?” “你!” “好了。” 眼见公子高欲与李斯起争执,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举之,平静地打断了他们:“老夫之前卜了一卦,变数不在北方,在东方。” “东方?” 李斯和公子高齐齐一愣,然后皆不明所以的看着唐举之。 却听唐举之又若有所思地道:“最近老夫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三日后的祭奠会出大变故!” “什么大变故?”公子高皱眉道:“赵昊若不回来,就他那些心腹也只能小打小闹,难不成他们还能组织数万大军对抗我?” “不是赵昊那些心腹,也不是赵昊.”唐举之摇头说道。 “那是谁?”李斯有些疑惑地道。 “莫非是胡亥?”公子高试探着问道。 在他眼里,胡亥只不过是仗着他老师赵高,以及当初的李斯才登上太子之位的。现在自己也得到了李斯的支持,还有一个近乎神人一般的老师,比赵高更厉害,根本不用担心胡亥。 但赵昊却不同了。 这个小老弟不靠别人,光靠自身的权势与地位,都不是他能比的。 他唯一能争的,就是在赵昊回来之前,坐稳那个位置。 这一点,公子高非常清楚。 然而,唐举之听到公子高的回答,依旧摇头:“不是胡亥,也不是赵高.” “这” 李斯与公子高对视一眼,越听越糊涂了。 但唐举之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卦象,因为卦象里的情况,在他看来都匪夷所思,于是模凌两可的道:“不管是谁,三日后的祭奠仪式,都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吾等将前功尽弃!” “那” 公子高原本还想追问几句,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禀报声:“启禀君上,地牢里的那些人质被劫走了!”(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地道中的诡异光幕,现!【求订阅啊】 “地牢的人被劫了?” 公子高心中一个激灵。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与此同时,黑夫正带着公子良,尉缭,王翦等人与无涯汇合。 “老将军,他们人多势众,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黑夫有些焦急地询问王翦。 此时的王翦,虽然已经快七十了,但自从吃了赵昊给他的丹药,越活越年轻,即使被困在地牢这段时间,也精神抖擞。 但听到黑夫的询问,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夫是沙场名将,这种劫人保命的事,老夫怎么知道?” “.”黑夫小无语了一阵,郁闷道:“不是老将军,你就不怕他们追上来杀了咱们吗?” “他们若敢杀老夫,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感情我们白来救你了?” “也不是白救,许久没出来透透气,老夫也挺不自在的。”王翦笑了笑,捋着胡子抬头看天:“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我” “行了,别理那老匹夫,听老夫的,从西侧密林穿过去,那里有个山坳,碎石众多,骑兵很难行进!咱们可以在那里打个小伏击!” 尉缭一把拉过黑夫,朝他嘱咐。 黑夫想也没想的就准备答应了,但王翦的声音又阴阳怪气的传来了:“百十来号人就想伏击千人精骑,也不知道你这国尉是怎么当上的,还当别人老师” “嘿!老夫这暴脾气!” 尉缭也不惯着王翦,当即吹胡子瞪眼道:“老夫这国尉就是混来的,也有个了不起的徒弟,你有什么?有本事你就用这百十来号人战胜那千人精骑?” “激将法对老夫是没用的” 王翦冷冷一笑,随后看了眼后方的追兵,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方能制胜!若咱们只想着逃,恐怕逃不出这些精骑的追击,不如反其道而行!” “哦?” 尉缭眉毛一挑:“如何反其道而行?” “主动冲杀他们,让他们不知我们虚实!” “主动冲杀?” 黑夫与尉缭同时一诧。 却听王翦又道:“我观这身后百骑,并非泛泛之辈,想来应该是以一敌十之辈,就算不能力杀,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带他们去冲杀吧!” 听到王翦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子良,平静地开口道。 此时的公子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纨绔公子形象,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了不少,且混身散发出一阵阵杀意,想必这段时间的打击对他来说很大。 然而,黑夫却有些担心的想阻止他;“君上,还是让我去吧?你” “怎么,我断了一条胳膊,你就看不起我了?” 公子良表情淡漠地看向黑夫。 “我” 黑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武士冲上前来,朝黑夫禀报道:“都尉,他们追上来了,请速速撤离!” “无需撤离!你们跟本君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还没等黑夫发话,公子良就单臂抓住马缰,朝着后方冲了出去。 “这” 黑衣武士微微一愣,不由扭头看向黑夫。 黑夫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转瞬即逝,当即下令:“跟着君上!冲杀敌军!” “诺!” 很快,随着黑夫的一声令下,在场的百人黑衣武士当即展开了反击。 若说公子高安排在地牢伏击的精骑堪称装备精良,身手出众的话,那么无涯带来的百人黑衣武士,不管在武器装备,还是在单兵作战能力上,都要超过前者。 这也是王翦敢于大胆建议的根本原因。 “杀!” 只见一名黑衣武士手中的钢刀挡住了一名骑兵的铜剑劈砍后,在近距离用手拨弄了一下手指,顿时一支漆黑无光的袖箭就嗖的射了出去。 那名骑兵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射瞎了眼睛,跌落在地,忍不住失声痛嚎起来。 而另一边,那名黑衣武士又欺身近另一名骑兵的周身,瞬间反握军刀,在错马之际,将军刀刺入了骑兵的肋下。 期间,战马冲刺的惯性,直接将骑兵的腰腹撕开一个口子。 只见那名骑兵同样倒在地上,然后浑身抽搐的被后方的马蹄践踏。 那名率领骑兵追杀的将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反杀过来,明明人数只有百余人,怎么敢这么疯狂? 可看到这些黑衣武士的手段后,他的脸色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孙校尉,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一名骑兵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黑衣武士是从哪来的,非凡杀人技艺精湛,甚至连武器装备都比他们好。 要知道,这可是中央兵造制作的军备。 然而,这名叫孙校尉的将领听到身边之人的问话,却是皱紧了眉头:“能来劫牢的人,除了秦王昊,还有何人?” “秦王昊?孙校尉的意思是,他们是秦王昊的人?” “若非秦王昊的人,谁能挡得住我们?” “可秦王昊不是还没回来么?” “蠢货!人没回来,不可以下令吗?” “这倒也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纵使这些黑衣武士人人身手不凡,但也没可能战胜吾等千余精锐,想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为地牢关押之人争取逃脱的时间!” 孙校尉分析得头头是道,正准备率军跟对方厮杀到底。 但随着一名独臂之人杀出,不由瞳孔猛地一缩:“孙鏊!纳命来!” “云阳君?” 孙校尉自然认识公子良,毕竟公子良现在的特征太明显了。 然而,令他再次意外的是,公子良居然会亲自朝自己杀来。 莫非这些人不是拖延时间,而是有援军来了? 想到这里,孙校尉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公子良后方不知何时多了无数道火光,同时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喊杀声。 不好! 真有援军! 孙校尉来不及迟疑,当即下令:“撤!快撤!” 此令一出,原本就跟黑衣武士战斗得十分吃力的骑兵,哪还顾得及战斗,纷纷拨转马头,跟着孙校尉一起撤离了战场。 见此,公子良微微一愣,随即扭头看向后方。 “怎么了君上,莫非你以为老夫等人没有胆子冲杀?”王翦笑呵呵地策马赶来。 此时,无涯已经跟他们汇合了。 虽然他们只有二十多人,但他们身后的火光,足有数百上千。 却听无涯笑道:“还好我们来得及时,否则那孙鏊怕是要跟君上你们作战到底!” “无涯,你也来了?” 公子良看到无涯,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连忙道:“我昊弟呢?他回来了没有?” “公子应该还在路上,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无涯笑着拱手说道。 公子良顿时有些黯然,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道:“刚才那些喊杀声是怎么回事?” “我麾下有个善口技的士兵,利用扩音喇叭模仿的!之前引开营地里的骑兵,我便是使用的这个手段!” 说着,无涯让麾下那名善口技的黑衣武士,拿着扩音喇叭现场模仿了一段。 果然如刚才的喊杀声那般唯妙唯俏。 “奇人!如此奇技!真让本君大开眼界!” 公子良有些愕然的看着这名黑衣武士。 黑夫则满脸好奇地朝他招手:“过来!过来!真他娘的奇了,你这人难道不是鬼神附身,让我看看你是否有影子!” 黑衣武士笑了笑,随即走到火把面前,顿时显现出一道人影。 “奇了!奇了!这家伙还真是人啊!怪不得公子能无事不成,这身边当真能人辈出!真是服了!” “呵呵,服了吧,还有更多能人呢!咱们先走吧!” 无涯笑着招呼众人离开。 这时,公子良又追问无涯:“是我昊弟让你们来救我们的吗?他准备回来夺权了?” “呃” 无涯听到这话,不禁面露迟疑之色。 公子良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看你这样子,莫非是你们擅作主张跑来救我们的?” “君上,您看孙校尉是中了咱们的计才撤的,万一他反应过来.” “哼!” 黑夫原本想要帮无涯解围,却被公子良冷哼打断了:“老将军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若想杀我们,何必留到现在,本君目下只想搞清楚一件事,谁让你们来救我们的?” “这” 黑夫和无涯对视一眼,最终无奈地道:“是我计划来救你们的,与大王无关!” “什么!?” 公子良眼睛瞪得滚圆,王翦和尉缭也面面相觑。 却听黑夫解释道;“今日岐山君在府邸大摆宴席,邀请天下三十八郡郡守,朝中大臣,以及皇室宗亲参加,摆明了是想排除异己。若一切顺利,大王还有什么机会?” “就算大王手中有兵权,那岐山君登位后,还会放任大王不管吗?现在南海平了,匈奴也灭了,以岐山君对兄弟的无情,他会放过大王,放过咱们这些人吗?” “所以,我就想着不如提前跟岐山君撕破脸! 反正大王若不管我们,我们也会死在岐山君手里.” “这” 听到黑夫的话,公子良等人瞬间无语。 因为黑夫的意思他们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用自己等人的命,挟裹赵昊去争那个位置。 其实他们何尝不想这样做,但谁都没有黑夫有魄力。 毕竟他们不像黑夫孑然一身,他们还有自己的族人。 黑夫是将自己的命运赌在了赵昊身上,而他们却不敢赌。 这也是他们即使被公子高关押在地牢里,也没有反抗,或者想方设法逃出来的原因。 “好了,咱们真得马上离开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眼见众人听完黑夫的话,沉默不语,无涯再次招呼众人离开。 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多言。 因为他们觉得,或许黑夫说的是对的。 另一边,浚稽山。 赵昊因为挖掘地道出了变故,搞得包括浚稽山在内的方圆数里都发生了地震。 这也使得尉嫣然不顾危险的跑来地道查看情况。 然而,当她进入地道的时候,神奇的一幕直接刷新了她的三观。 只见赵昊三人面前出现了一团巨大的光幕,而在光幕的另一端,正有三人手舞足蹈的跟赵昊对话。 “公子公子!我们能看到你!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公子!这光是我挖出来的!” “公子,那小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也太神奇了,居然能隔空挖地道!” “公子.” 听到光幕内传来的声音和画面,尉嫣然只感觉心神剧震,就连一直握在手中的剑都不经意地掉在了地上。 啪嗒! “嗯?” 听到剑掉落的声音,赵昊与大虎、二虎同时转身。 “啊——” 尉嫣然被他们的样子直接吓得惊声尖叫。 因为这画面太诡异了。 试想一下,灯光摇曳的昏暗地道里,空气中弥漫着沙尘,人脸被手电筒一样的光亮照射,那扭曲的五官,犹如地狱里的饿鬼。 再加上身后诡异莫名的光幕 别说古代人了,就是现代人都会吓得惊惧交加。 “师姐?” 赵昊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朝尉嫣然冲去。 此时尉嫣然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愣怔在原地,连最擅长的武艺都不会用了。 “师姐,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不要下来吗?” 赵昊一来到尉嫣然面前,就感觉她摇摇欲坠,连忙伸手扶住她。 这时,大虎、二虎也跑了过来,关切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要不要做人工呼吸?” “蠢货!人工呼吸那是昏迷了才做的!没看到嫣然姑娘还睁着眼睛吗?!” “这这是什么.” 尉嫣然躺在赵昊怀中,惊异不定的指着前方的光幕。 赵昊尴尬地咧了咧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还是硬着头皮朝尉嫣然道:“师姐,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上去再说吧!” “师弟你”尉嫣然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过赵昊,又自顾自地问道:“是人么” “这话有点像骂人的话,但师弟我确确实实是人,跟师姐一样.” “可是,人怎么能有此等仙家手段?” 赵昊笑了,不由眼珠子一转:“师姐可知道,月亮距离咱们有多远?” 尉嫣然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我曾听说,月亮在九天之上,人如何能测量?” “那我告诉师姐,月亮距离咱们有七十六万里,师姐信吗?” “啊,这是如何测量的?” “怎么测量的,我一时无法说清,但我可以告诉师姐的是,这是人测量的!” 赵昊耸肩道:“有些事,在我们现在看来,可能是仙家手段,但在未来,却是一件很平凡的事” “师弟这话的意思是” 尉嫣然轻咬红唇,有些不确定地道:“师弟知晓未来?” “呵呵,师姐有些重了,师弟手麻了!” “嗯?” 尉嫣然秀眉一皱,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赵昊怀中,不由俏脸一红,旋即推开赵昊,兀自站稳身形,背过身道:“不管怎么说,我看到了你的手段,也相信你能赶回去,但我必须跟你一起回去!” “啊?这” 赵昊无语,禁不住扭头看向大虎、二虎。 只见二人抬头望天,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怎么,师弟不愿?” 尉嫣然转身,脸上的羞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熟悉的清冷。 赵昊见状,不由苦涩一笑,心说这是自己不答应就要用强啊?(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赵昊:我父皇砍过地道里的光?还一点事都没有? 黎明的微光,如轻纱般笼罩着浚稽山,使得浚稽山下的军营都变得静谧而神秘,仿佛沉睡在时光场合之中。 天边,渐渐泛起一片橙红,宛如古老画卷上淡淡的色染晕染。 蒙德坐在营地里,始终注视着浚稽山地道那边的情况。 虽然地震只发生了一次,但尉嫣然和赵昊他们并没有回来。 尽管期间他有无数次想要去地道那边探查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赵昊是一个有神秘感的人。 除非赵昊亲自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否则探索那层神秘的人,最终都会远离赵昊。 而蒙德,便是这样一个有边界感的朋友。 “蒙校尉,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啊?” 一名早起洗漱的士兵,疑惑的看着蒙德。 昨晚那场地震,可把他们吓得不清。 幸亏蒙德出来稳住了局面,否则军营现在还乱成一团。 可蒙德从昨晚就一直坐在营地的操场上,让晨起的士兵大感不解的同时,又满心感动。 毕竟他们能遇到一个尽职尽责,为士兵熬夜守护的长官,实在是太幸福了。 然而,蒙德对他们的感动,视若无睹,只是强睁着血红的眼睛,沙哑着声音吼了一句:“该干嘛的都去干嘛!别在这碍着我!” “校尉,昨晚那场地震应该只是偶然,不会再发生了.” “是啊校尉,您不用担心我们的,快去休息吧!” “蒙校尉放心,我来帮您守着兄弟们,绝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损失.” “.” 蒙德听到这些自作多情的声音,不禁抬手扶额,但还是强忍着脾气,一字一句地道:“你们若实在没事做,那就加五公里,去十五公里越野!” “啊?” 众士兵一阵愕然,连忙灰溜溜的跑没了影。 而这时,樱落缓缓走了过来,低声道:“大王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嗯?” 蒙德听到樱落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沉吟着道:“应该还没有。我记得大王说过,他离开的时候会有异象。可除了昨晚的地道,似乎没有其他异象。” 说完,又下意识看了眼樱落,道:“更何况,嫣然姑娘也去了” “那我们真的不用去看看吗?万一” “公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千万别去窥探.” 还没等樱落把话说完,蒙德就出言打断了他,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眼神迷离的说道;“之前公子告诉我,想在西域跟中原的必经之地上修建一座大城,想来公子是不打算带我回去了。” “虽然他没有对我有所安排,但想来跟你一样,也不打算带我回去。”樱落有些黯然地道。 蒙德倒是想得很通透:“其实不回去也好,你没看到咸阳那些争端吗?连老将军王翦都被抓做人质了。我们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在这里等公子的好消息!” “是啊,感觉来中原之后,越来越没用了,在南海帮不了兄长,在中原也帮不了大王.” “这” 尽管蒙德不知道樱落与赵昊的关系,但赵昊身边很少会出现女伴,樱落能从南海一直跟在赵昊身边,想来应该不简单。 所以,他并没有冒然接樱落的话。 而就在他们说话间,原本静谧的浚稽山,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无数飞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从山林里哗然而出。 “这” 蒙德和樱落对视一眼,连忙跑出军营。 而与此同时,在地道里研究了一夜的赵昊等人,正盘坐在那神奇的光幕前,皱眉凝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幕内的常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公子,光幕是怎么回事啊,您研究透了吗?” “这” 赵昊定睛打量了一阵,然后摸着下巴道:“你说你们打烂了那些小罐子,才挖出的这光幕?那之前按照我的计划摆放的小罐子,没有一点效果?” “是啊公子!我都摆完了也没效果。” 忠贤答道:“若不是常威粗心大意,将工兵铲扔在了小罐子上,我们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说着,忽又想起了什么,道:“公子,那罐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啊?”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问我?” “看倒是看到了,但觉得不太合理!” “怎么不合理?” 赵昊有些好笑的歪头。 却听忠贤摇头晃脑的分析道:“公子您想啊,如果小罐子里面装的是公子的血,您流这么多血,岂不是早死了?” “你白痴啊!” 赵昊白了忠贤一眼:“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次性放这么多血?再说,那里面也并非全是我的血,也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好奇害死猫你知道吗?” 赵昊反问了一句,然后摆了摆手:“行了!别说废话了,告诉我,现在还剩多少小罐子?” 忠贤回头打量了片刻,如实答道:“剩下的小罐子已经不多了,大概还有十几个,公子想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会配合您的!” 赵昊想了想,道:“虽然我也不清楚这光幕的作用,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揭开它的秘密,找到我们之前偶然发现的那个隧洞!”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别急,先告诉我,箱子里的骨片还剩多少?” “启禀公子,箱子里的骨片还没有用!” “没用?” 赵昊愣了一下,然后从地上站起来,试探性地道:“要不这样,你伸手去摸一摸小罐子里流出的液体,然后拿起骨片,靠近光幕,看看有什么反应!” “好!” 听到赵昊的吩咐,忠贤二话不说的便站了起来,紧接着伸手去触碰小罐子里的液体,然后拿起箱子里的骨片,在常威和来福紧张的眼神中,靠近光幕。 只见骨片靠近光幕的一瞬间,整个光幕瞬间开始荡漾起波纹,就连之前显示的画面都消失了,然后就听‘啊’的一声传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呼喊。 这时,光幕变成了一团白光,闪得赵昊等人连连抬手遮挡视线,而光幕的另一段,却没有半点动静。 “公子,这可怎么办?” 二虎见状,连忙来到赵昊身边。 赵昊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能看出他心中的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光幕再次恢复平静,显现出画面,另一边的场景,可谓惨目忍睹。 只见忠贤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而来福和常威则像被烟熏了一般,头发卷曲,脸颊煤黑,说话还冒着烟:“公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昊有些诧异的看着三人。 却听来福可怜巴巴地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忠贤拿骨片碰光幕的时候,我们俩就感觉被雷击了一般,劈得七荤八素,差点死在地道里” “啊?这么惨” 赵昊有些愕然地惊呼出声。 “公子,这地道里的光不是只有你能碰吗?怎么我们没碰还劈我们!”常威有些郁闷地说道。 赵昊挠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忠贤呢,他还活着吗?” “还有口气儿,但手里的骨片不见了。”来福扭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忠贤,朝赵昊禀报道。 “嗯,活着就好。” 赵昊长吁了一口气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光幕,沉吟道:“我之前用工兵铲挖地道,不仅没有挖开坚硬的岩石,还把自己手弹伤了,若非你们挖到了光,我还看不到这神奇的一幕; 这跟我们之前接触的光,大不一样!” “公子没有伸手触摸光幕,或者拿东西兑换吗?”常威追问道。 “这是肯定的!” 赵昊确认道:“在发现光幕的第一时间,我就用手和物品触摸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再告诉我,除了你们还有谁进过地道?”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没有别人,就陛下!” “那我父皇在地道里做了什么?” “除了四处闲逛,就是偷听一些秘密,并没有做什么!” “那就奇怪了” 赵昊越听越觉得地道里的光好像失控了。 以前地道里的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连他都搞不清那些光了。 稍微沉默,却听来福想起什么似的道:“会不会跟陛下的剑有关?” “剑?” 赵昊一愣:“什么剑?” “前段时间,陛下说他的佩剑掉了,好像是在地道里砍光的时候掉的!” “砍光?” “对!就是砍光!” 来福十分笃定地道:“陛下说他在地道里差点被泥土活埋,后来看到了一道光,以为是地道出口,结果走进一看,居然是个光团。” “他曾见过光团,听公子说过一些光团的事,便跟光团交流,结果光团没有任何反应,他便恼怒的拔剑去砍那光团。”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感慨道:“这有点像我父皇的脾性!” 说着,又继续追问忠贤:“那后来呢?” 忠贤想了想,道:“后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止不动的光团,居然朝陛下横冲直撞而去,最终消失不见!” 赵昊诧异:“你说我父皇没有像忠贤和你们一样,被雷劈?” “没有。” “这” 赵昊惊呆了。 在忠贤之前,常威也碰过地道里的光束,虽然没有忠贤惨,但也被震晕在地道过。 嬴政碰到光,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地道里的光,可能因为我父皇的那一剑,变了?” “想来应该是这样,否则公子怎么会对光失去控制?” 说着,来福似乎感觉不太对,又纠正道:“好吧,也不是完全失去控制,好像常威也是因为公子的这些小罐子,才重新挖到光的!” “.”赵昊小无语了一阵,不由摸起自己无须的下巴,呢喃道:“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叫父皇来帮我?但万一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呢?别弄得跟忠贤一样,那就完犊子了!” “公子.” 就在赵昊自言自语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大虎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赵昊。 赵昊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他:“何事?” 大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我说大虎,你什么情况这是?咱们又不是外人,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有什么就说!”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二虎就率先呵斥了自己兄长的扭捏。 “呃这不是怕说错话吗?” “说错话又怎样?” 眼见二虎还准备教育自己兄长,赵昊抬手打断了他:“行了,二虎别闹,大虎你说,说错也无妨!” “好吧!我就是想说,陛下砍了光,出现了变故,要不咱们也砍一砍,万一也出现变故了呢?” “切!我当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是废话.” 听到二虎的话,光幕里的来福却不以为然:“不是废话,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怎么试,咱们都没带剑!”二虎摊手。 “带剑?” 赵昊一愣,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带剑的高冷大美人,不由讪笑着道:“那个,师姐”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剑!”尉嫣然清冷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 “但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啊?这么好!” 赵昊大感意外。 尉嫣然又话锋一转:“不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不是不可以借给你。” “什么条件?” 赵昊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尉嫣然目中寒光一闪,冷冰冰地道:“替我杀了你师父!” “那可是我师父!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欺师灭祖” “那算了” 说着,尉嫣然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但赵昊却急了:“诶,别走啊,有事好商量,除了杀我师父,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尉嫣然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然后停下脚步,扭头道:“此言当真?” “君子一出,驷马难追!” “好!” 尉嫣然听到赵昊的承诺,也不扭捏,当即爽快的扔出了佩剑。 赵昊踉跄着接过佩剑,正准备拔剑砍光幕。 这时,二虎凑了过来:“公子!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你不怕变成下一个忠贤?” “这” 二虎听到赵昊提及忠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赵昊见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退后.” 说着,直接拔出了尉嫣然的佩剑。 “啪嗒!” 当赵昊一剑砍在光幕上的时候,原本平静犹如电视画面的光幕,瞬间变成玻璃一般碎裂。 紧接着,再次闪现一阵白光,直晃得赵昊等人睁不开眼。 然后,地道四周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一股神秘强大的吸力覆盖赵昊等人全身,他们想要竭力控制身形,却仿佛被牢牢锁定了一般。 少倾。 地道内闪过一束白光,他们四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地道里。(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应劫之人【求订阅,求月票】 黎明后的黑暗渐渐退去,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宛如一层柔软的薄纱,轻轻地覆盖整个世界。 此时,一众骑兵策马回到昨晚战斗的密林,地上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马。 至于那些黑衣武士,则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该死!我们被骗了.” 孙鏊一脸铁青,而身旁的将尉则满是欷歔。 很明显,昨晚跟他们交战的黑衣武士,并没有援军。 一切都是他们被那诡异的喊杀声误导了。 但现在去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 因为如果他们将此事禀报上去,结果不用他们想也知道,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孙鏊咬了咬牙,然后环顾了一圈身后的将尉,猛然抽出佩剑,给自己手臂来了一剑。 “孙校尉!” 众将尉大吃一惊,但也很快明白了孙鏊的意思,于是同样拔出佩剑,给自己来了一剑。 很快,他们便将山林里的尸体收拾一空,装作一副惨败的模样,朝山林外奔去。 而与此同时,抓捕杨岑他们失利的杨熊,正按照公子高的最新命令,千万大山地牢。 “杨郎中!” 看到杨熊火急火燎的赶来,孙鏊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忐忑,上前拱手行礼。 可是杨熊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双凌厉的目光,扫视那些被士兵抬着的尸体,说不出来的寒冷。 “杨郎中,末将等无能,叫那群贼人将人劫走了!” 眼见杨熊默然不语,杨熊龇牙咧嘴的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满脸惭愧的再次开口。 听到这话,杨熊面无表情的盯着孙鏊,冷冷道:“孙校尉是当真无能,还是说,故意放过的?” “啊?” 孙鏊吓了一跳,连忙道:“末将岂敢那样做?是那群贼人早有预谋,先迷倒了地牢里的看守,再主动冲杀我军,致使我军措不及防,才被他们得逞.”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比我们精良,想来应该是秦王昊的人,否则,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打败!” “那他们有多少人?” “冲杀我们的人并不多,只有百十来人,但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而且杀伐凶猛.” “这么说,秦王昊果真出手了?” 杨熊眯了眯眼睛,沉吟着说道。 孙鏊虽然心中已经确定了是赵昊的人,但却没有接这句话。 因为他相信杨熊的判断会跟他一样。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片刻时间,杨熊才再次开口:“把那些尸体都就地安葬吧,其余人跟我去地牢!” “诺!” 孙鏊等人应诺一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地牢。 此时的地牢一片狼藉,不少地牢看守正摇晃着脑袋收拾残局。 很明显,昨晚的那些迷药后劲很大,使得他们至今都没恢复过来。 “杨郎中!” 负责地牢的一名都尉,满脸惶恐的迎了上来。 杨熊斜睥了他一眼,沉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会被迷晕?” “啊?这” 都尉有些忐忑的瞥了眼孙鏊,颤抖着声音道: “昨晚是卑职的生辰.有亲朋送来几壶好酒,加之.地牢最近并无异常.” “唰!” 还没等都尉把话说完,杨熊手中的佩剑唰的一下就将他砍杀了。 孙鏊见状,瞳孔猛地一缩。 却听杨熊神情肃杀地道:“玩忽职守,罪该万死,还有脸解释,真当自己能逃过这一劫?” 说着,扭头看向孙鏊:“剩下的交给你了,这座地牢不能留半个活口!” “遵命!” 孙鏊连忙领命。 没过多久,这座地牢里的看守就被孙鏊麾下杀光了,连带整个地牢都被火烧得干干净净。 而与此同时,岐山君府邸。 从宴会开始,到被人捣乱破坏,再到得知地牢被劫,公子高与唐举之,李斯等人都一整晚没睡。 原本以为真正的对决会在祭奠仪式,没想到祭奠仪式还没开始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不过,即使面对如此多的事,公子高依旧没有自乱阵脚。 却听他掷地有声的道:“就算赵昊派人将地牢里的人劫走了,本君也有办法对付他!” 说着,扭头看向李斯:“李丞相,南海那边的人来了吗?” “昨日跟随我儿李由的车队,已经到了。” “既如此,本君心里便有底了。” 公子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唐举之:“老师还有什么要说的?” “之前为师向你推荐的那个人,你觉得如何?”唐举之沉吟了一下,问道。 公子高愣了愣神,皱眉道:“莫非是那个叫张良的人?他不是跟赵昊有过接触吗?” “赵昊抓了他的好友伏念,威胁他混入六国余孽中,帮赵昊通风报信,他与赵昊并不是一路人!”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重用此人?” “此人,老夫曾帮他看过相,有王佐之命!只可惜,那应劫之人被赵昊弄到了海外,而他的命数也发生了改变!”唐举之捋着胡须说道。 公子高有些意外地追问:“老师时常提起应劫之人,不知此人是谁?劫又是什么?” “应劫之人,老夫曾见过一次,此人名为刘季,是赵昊派出海外中的一员。而劫” 说到这里,顿了顿,唐举之又看向李斯:“自然是李丞相被赵高迫害之后发生的天下大乱!” “.” 李斯眉毛一拧,却没有多说。 尽管唐举之已经多次提及他会被赵高祸害,但他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一份疑虑。 而公子高则对唐举之的话深信不疑,沉沉地点头道:“既然此人是老师推荐的,高岂有拒绝的道理?况且,祭奠仪式也需要一位得力助手!” “好。” 唐举之笑了笑,便没有再多说。 而李斯则隐隐升起一抹警惕之感。 因为姚贾曾向他提醒过一件事,那就是提防唐举之干涉朝政的野心。 虽然唐举之一直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只做大秦国师,不干涉大秦朝廷的政事,可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安插一个具有‘王佐之命’的张良到公子高身边。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就在公子高等人为如何对付赵昊定下基调的同时,赵昊四人被那股神秘的吸力,带到了一处黑暗的空间。 此时,他们四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上有不少泥土和灰尘。 而四周也是静谧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的赵昊,率先从昏迷中醒来。 只见他下意识抬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只感觉脑袋像被扎了一千根钢针一般疼痛,耳鸣一般的嗡响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发生。 “嘶” 赵昊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睁开眼睛。 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但能明显感觉到,这里应该不是浚稽山地道。 因为浚稽山地道的空间,并没有这么大。 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那种对空间的本能感知,还是让赵昊意识到了这一个事实。 “有人吗?” 赵昊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句。 一阵回声接踵而来:“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回声由近及远,仿佛在一片山谷内回荡。 “呼” 赵昊适应了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不适,然后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骨骼上的损伤,长舒了一口气,又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呼喊:“大虎!二虎!师姐!你们都还活着吗?” “.” 同样又是一阵熟悉的回音,却没有人回答他。 这时候,赵昊有些紧张了。 只见他焦急的在身上一阵摸索,很快便摸出一根火折子,然后拔出木塞,露出一丝丝火星,然后‘轰’地一下,火星变成了一簇火苗,照亮了四周。 果然如赵昊预料的一样,这里确实不是浚稽山地道,而是一处地下密室。 只是这处密室的空间,超乎了他的想象,简直宛如一座地下宫殿。 “这是哪里?” 赵昊嘀咕着环顾四周,想要看清四周,但火折子的光照范围实在有限,他也只能看到两三米的距离。 “咳咳咳” 就在赵昊准备爬起来,继续探索的时候,左侧忽地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 “谁?谁在那里?!”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循声呐喊。 “公公子” “二虎?” “是我.” “二虎,你还活着吗?” “活,活着” “太好了!” 赵昊听到二虎还活着,兴奋地跳了起来,但很快他就感觉骨头传来一阵散架般的疼痛。 “二虎,你有没有看到大虎和我师姐!” “这里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醒来多久了?” “醒来好一会儿了,但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压断了肋骨,好疼.” “啊?” 赵昊没想到二虎这么惨,不禁对这次神秘传送产生了一丝忌惮。 毕竟这种未知的能力,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手中。 稍微沉默,赵昊便借助火折子的光亮,小心翼翼地靠近二虎。 当他来到二虎的身边时,只见二虎正咧着嘴朝自己傻笑:“公子,你的脸看起来像大花猫!”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赵昊白了二虎一眼,然后打量他的胸口,发现是一盏青铜油灯的灯架,不禁微微一愣:“这里怎么会出现陪葬品?” 很明显,这一盏青铜油灯的灯架样式,是专门为陪葬打造的。 赵昊之前就曾听嬴政说过,不管是兵马俑,还是骊山帝陵里的陪葬品,都是专门打造的,跟现世用的不一样。 “难不成,这里是骊山帝陵?” 赵昊诧异了一瞬,然后再次举起火折子查看四周,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一片狼藉,而是雕刻精美的石壁,石像。 “这” 赵昊瞪大眼睛,心说自己怎么会传送到骊山帝陵? 然而,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右侧又传来一阵声响。 这次是脚步声,而非咳嗽声。 “谁!?” 赵昊猛然转头,只听来人清冷着声音道了句:“我的剑呢?” “师姐?” 赵昊反应了一声,连忙举起火折子,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绝美的俏脸。 但是,除了那张脸,尉嫣然身上也满是狼狈。 “师姐,你没受伤吧?”赵昊关心地问道。 尉嫣然摇了摇头,再次追问:“我的剑呢?” “这” 赵昊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恐怕得找找,我也不知道你的剑去哪了!” “哼!” 尉嫣然哼一声,显得有些不悦。 这时,二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泣着声音道: “公子,你们打情骂俏之前,能不能先把我胸口的铜灯移开,压死我了!” “啊” 赵昊这时才反应过来,二虎还躺在地上被压着,连忙撇下尉嫣然,来到他身边,将筒灯搬起来。 不得不说,这铜灯是真的重,最少不低于一百五十斤。 二虎被一百五十斤的东西压住,只断了肋骨,还是挺生猛的。 “咳咳咳呼.” 移开筒灯,二虎咳嗽了一阵,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朝赵昊道;“公子,这是哪啊?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陵墓里面可不就是阴森森的吗?” 赵昊小心翼翼地将二虎扶起来。 二虎满脸诧异地追问:“咱们怎么会在陵墓里面,难道咱们都死了?被埋了?” “死了跟你埋在一起,可真够受罪的!” 赵昊白了二虎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尉嫣然:“师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可看见大虎没有?” “没有,我也是刚醒来。” 尉嫣然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环顾四周:“你可知这里是谁的陵墓?” “看刚才那筒灯和墙壁上的浮雕,应该是骊山帝陵” “骊山帝陵?咸阳?我们真的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呵” 赵昊一阵苦笑,心说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公子,我看到大虎了!” 就在赵昊和尉嫣然说话间,二虎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赵昊和尉嫣然微微一愣,心说这么黑的地方,怎么会看见?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就见原本漆黑的地下宫殿,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亮光。 而在那道亮光的照耀下,正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你真打算炸了你们父皇的陵?【求月票啊】 “来福,公子他们去哪了?怎么光幕没了?” 常威伸手摸了摸前方,发现原本呈现光幕的地方,现在一片空洞,仿佛光幕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来福却认真地仔细打量光幕消失的地方,然后弯腰捡起一个小罐子,扔了过去。 “哐当!” 原本还以为是一个空洞的地方,在小罐子扔进去的下一刻,发出一道清脆的破碎声。 这说明空洞是有底的,并非什么无底洞。 而这一发现,常威瞬间来了精神,想也没想的便走了进去。 “常威!” 眼见常威如此大胆,来福吓了一跳。 然而,还没等他下意识拉住常威,就听常威兴奋地呐喊:“来福,你快过来看,这里好像是帝陵大门诶!” “帝陵大门?” 来福一愣,心说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出现帝陵大门? 但常威接下来的话,却再次把他吓了一跳:“来福,帝陵里好像有人啊!我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帝陵里有人?” 来福再次一愣,心说这怎么可能,帝陵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要知道,帝陵在埋葬‘始皇帝’之后,就一直处于封闭状态。 别说活人,连一只活物都不可能出现在帝陵里。 但一想到赵昊消失在了光幕里,又试探着地问:“可能辨别出里面的人是谁?” “有回声,辨别不出来,但我可以想办法打开这道门!” “不是,那是帝陵的门,你想什么办法打开?” “我带了工兵铲啊!我可以挖开它!” “卧槽!你不要命了!陛下还活着呢!” 来福听到常威要挖开帝陵的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的就冲进了黑洞。 而与此同时,嬴政刚从甘泉宫地道入口下来。 因为来福、常威一晚上没出地道,他感觉这两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还有个神秘兮兮的忠贤,也时常在地道里不出来,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丝狐疑。 感觉他们都有事瞒着自己。 再加上距离祭奠仪式已经很近了,来福又是负责炸药的关键人,若来福出了状况,他的计划怕是要前功尽弃。 所以,今日嬴政起了个大早,在唐睢的陪同下,来到了地道。 虽然这是唐睢第一次下地道,但他还是被这地道的规模震惊了,不由有些怀疑地道:“这真是凭借一两人之力挖掘的?” “不然呢? 嬴政斜了唐睢一眼,道:“你以为朕会让人挖这些地道,给刺客刺杀朕的机会?” “就算不刺杀陛下,逃跑也是可以的.” “呵!这倒被你说对了,那逆子挖这地道就是拿来逃跑的!” “哦” 唐睢恍然的拉了个长音,旋即一拍额头:“难怪秦王昊敢顶撞陛下,原来早就想好退路了” 嬴政脸色一黑,平静地道:“怎么,你也想好退路了?” “啊?” 唐睢反应了一瞬,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臣就感觉秦王昊挺神奇的!” “神奇?这么说倒也是,朕至今都看不穿他” “那陛下有没有想过,秦王昊有此能力,或许是天选之人!” “你是说” “当初唐举之曾在陛下面前妖言惑众,说陛下不重用他,有违上天的安排,会遭报应。结果陛下没有重用他,我秦国不一样统一了六国吗?这说明我秦国是受上天庇佑的!” “而如今。” 说到这,唐睢顿了顿,又道:“咸阳乱局丛生,陛下一直纵观全局,这一切,都与秦王昊这地道有关。说明,秦王昊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这” 嬴政听到唐睢的分析,感觉有几分道理。 若不是赵昊,他恐怕致死都不会明白,对自己忠心耿耿,且被自己当做工具人培养的赵高,会在自己死后背叛自己,对自己同样忠心耿耿,且帮自己统一六国,建立庞大帝国的李斯,居然是一位幻想‘周公摄政’的大奸臣。 还有那个一直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三儿子,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小人。 此番种种,多亏了赵昊挖掘的地道。 想到这里,嬴政不禁哑然一笑,随即打趣道:“这么说,那逆子确实是朕最大的收获。”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常威他们刚才所处的那条地道。 而这时,眼尖的唐睢很快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忠贤,不由惊诧道:“陛下您看,前方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 “嗯?” 嬴政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前方的情况,然后皱眉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诺!” 唐睢应诺一声,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护着嬴政靠近忠贤。 这时候的忠贤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不清楚周围的情况,但他胸膛的起伏,还是能给嬴政二人做出判断,证明他还活着。 只是,他周围的破碎小罐子,还有那口被打开的箱子,很快引起了嬴政二人的注意。 当初忠贤为了护卫箱子不被嬴政打开,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顶撞过嬴政的。 如今看到忠贤昏迷在地,而箱子又被打开了,不得不让嬴政二人怀疑,有人在地道里袭击了忠贤,并抢走了箱子里的重用东西。 可是,能进入地道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他们,也就只有赵昊心腹能进入地道 想到这,嬴政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片刻,却听唐睢沉吟着道:“来福、常威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不会袭击忠贤” “那箱子里还剩下什么?” “一些骨片.” “骨片?” 嬴政眉头一皱:“拿来朕看看。” “诺。” 唐睢应诺一声,当即拿出箱子里的骨片,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骨片仔细打量,不由满脸诧异:“这是山海经?” “山海经?” 唐睢也是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山海经》?” “朕也不清楚,但这骨片上的记录,确实是《山海经》里面的内容,朕有《山海经》原本,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些骨片,看样式也不像中原之物,莫非,是忠贤从西域带回来的?” “西域也有《山海经》?”嬴政皱眉反问。 “尽管陛下有《山海经》原本,但《山海经》是谁创作的,至今是个迷” 唐睢沉吟着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前方,道:“要不,再往前走走,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那忠贤” “只是昏迷过去了,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嬴政略微思忖,便带着唐睢朝地道深处走去。 另一边,帝陵一座空旷宫殿内。 赵昊三人发现了一道突然出现的光,然后并顺着那条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大虎。 此时的大虎,状态跟忠贤一样,也陷入了昏迷状态。 想来是地道传送的时候,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却听赵昊道:“二虎,要不你留在这里照顾大虎,我跟师姐去找出口?” “啊?公子要抛下我们?” “不是抛下,是让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可是.” 二虎说着,有些害怕的望了眼头顶上不知从哪照来的光,弱弱地道:“这里该不会有鬼吧?” “想什么呢,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赵昊白了二虎一眼,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话锋一转:“再说,这是我父皇的陵墓,哪个魑魅魍魉敢进来?不怕被抓去修长城,打天下啊!” “呃” 二虎嘴角一抽,想想也是。 以始皇帝的威势,普通小鬼怕是进不得这帝陵。 “那,那公子一定要回来找我们,不要忘了啊.” “放心,我忘了我自己,都不可能忘你们!” 赵昊笑着安慰了二虎一句,然后便带着尉嫣然,举着火折子,朝宫殿石壁走去。 尽管他至今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等人为何会被传送进骊山帝陵,但骊山帝陵的地宫,深藏在骊山里面,想要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里面还有无数机关陷阱,还有传说中的水银做的江河湖海。 若是一不小心深陷其中,怕有九条命都难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骊山帝陵才刚刚封禁,里面还有大量的空气,否则怕是刚传送进来,就会被活活憋死。 “师姐,像你这样的高手,有没有内力之说,就是一掌能拍碎坚硬的岩石,或者钢铁之类的” 来到石壁前,赵昊抬手敲击了几下,确认石壁的另一端有空间,便朝尉嫣然询问。 尉嫣然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眼他,清冷着声音道:“如果师弟说的是仙人,摧金断石,自然不在话下。但师姐只是一介凡人,纵使武艺再高,怕也要让师弟失望了.” “啊,那可怎么办?难道师弟要跟师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共度余生.” “听师弟的意思,似乎不愿?” “也没有不愿。” 赵昊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师姐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 “你不是能挖那神奇的地道吗?不如将这石壁挖开?”尉嫣然蹙眉道。 赵昊苦笑着摇头:“若是有工具,我倒是想试试,但现在什么都没有,怕是很难成功!” “你需要什么工具?” “师姐有什么?” “发簪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意思是,你真的没办法了?” “办法倒是有,如果你能搞来炸药,我倒是可以试试” “炸药?” 尉嫣然一愣:“这不是你父皇的陵墓吗?你居然想炸了它?” 赵昊翻了个白眼:“什么话这是,死了人的才叫陵墓,我父皇又没死,拿陵墓来干嘛!” “.” 尉嫣然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但赵昊却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连忙追问:“听师姐话里的意思,你身上有炸药?” “这” 尉嫣然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是有,但不知够不够!” “什么!你这样的高手,还随身携带炸药?” “这有什么?谁说会武艺之人就不能携带炸药了?” 赵昊想想也是,便兴奋开口:“快拿出来我看看,究竟有多少!” “没多少,就两颗” 尉嫣然说着,便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两颗铁蒺藜一般的东西。 “瓷器地雷?” 赵昊一眼就认出了尉嫣然拿出来的东西,不由道:“这从哪来的?” 听到这话,尉嫣然有些好笑地道:“之前看你们在战场上用过这东西,威力还不错,便想拿来研究一下,看看到时候杀那些仇人,能不能派上用场”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错愕地道:“不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唔我研究过,这东西要按压到机关,才会引爆,我不会按压到机关,自然不用担心!” “这”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高手就是不一样,从不缺乏自信。 但尉嫣然依旧有些担心地追问他:“你真打算炸开你父皇的陵墓?” “不炸开它,难道留着过年啊!” 赵昊撇了撇嘴,自圆其说地道:“再者,我父皇死了才会进来,现在又没死,怎么都不会被发现的!” “.”尉嫣然小无语了一阵,随即蹙眉道:“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这玩意儿我熟!” 说完这话,赵昊便接过尉嫣然手中的瓷器地雷,然后找了个放置油灯的凹槽,接下裤腰带,将上面的金丝扯下来,做了一个小型机关,利用两匹残砖的压力,引爆地雷。 待一切准就绪,他便躲在石柱后面,一拉腰带. 紧接着,石壁轰隆一声,传来一道爆炸声。 “咳咳咳” 爆炸声传来的片刻,一阵阵烟尘接踵而来,呛得赵昊连连咳嗽。 不过幸运的是,那坚硬的石壁被炸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窟窿。 此时,透过扬起的烟尘,赵昊能从窟窿里看到一些亮光。 想来应该是传说中的人鱼灯。 据说这种人鱼灯,千年不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能亲自进入始皇帝陵,赵昊内心还是挺激动的。 毕竟后世去门口看一下3d动画都要几十块钱,现在可是实地考察,还不要钱。 “师姐,你还好吧” 待烟尘散去,赵昊连忙询问尉嫣然。 “无事.”尉嫣然轻咳了一声,便回应了赵昊。 “那,咱们进去看看?” “嗯。” 说着,两人便抬袖捂着口鼻,进入了被炸出的窟窿。 双倍月票期间,有月票的记得投给我呀,满一千双更。(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师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求月票啊】 “陛下,臣适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要不进去看看?” 就在赵昊炸烂地宫石壁,带着尉嫣然进入窟窿的时候,嬴政和唐睢也来到了地道尽头的黑洞。 嬴政皱眉打量了一阵黑洞,然后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黑洞。 而当他们进入黑洞的下一刻,立刻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因为眼前一看就是帝陵大门的地方,竟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陛下,这.” 唐睢满脸诧异的望着嬴政。 只见嬴政脸色黑如锅底,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的钻进了大洞。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进入自己的陵寝,那感觉别提多古怪。 而与此同时,先他们一步进来的来福和常威,正在寻找之前说话的声音来源。 “来福,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常威举着火把,行走在甬道里。 此地距离真正的地宫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因此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陷井和机关。 但来福却满脸茫然的反问常威:“什么声音?” “就是爆炸的声音,我刚才挖开地洞大门的时候,听到了有爆炸声传来.”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常威想了想,道:“有可能是距离太远,也有可能是我挖开帝陵大门的时候,刚好与那爆炸声抵消了” “那依你推断,会不会是公子他们?”来福继续追问。 常威略微思忖,道:“公子之前跟我们一起传送到那个神秘岛屿,如果这次也能传送,说不定真传送到了这帝陵。而且除了公子,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在这时候进入帝陵.” “说得也是。但也不排除陛下进入帝陵的可能,你难道忘了陛下让你挖的那条地道?” “你是说埋炸药的地道?” “对。”来福点头道:“如果陛下临时起意,说不定会跟着咱们进来!” “啊?那可怎么办,我刚才挖了帝陵大门!”常威有些担心的说道。 来福笑了笑,又话锋一转:“没事,我现在更期待的是公子传送到了帝陵。到时候就说是公子让我们挖的,反正陛下也不会惩罚公子.”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嘿嘿.”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而另一边。 刚刚钻进石壁窟窿的赵昊,一眼就看到了始皇帝陵的外部城郭。 那是一座近乎真城一般的地下城池。 有城墙,有城门,有翁城,有护城河,连横桥都有。 而且在城墙的上方,还有角楼建筑,个个都按照咸阳都城模样修建的。 若不是知道自己深处地宫,赵昊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地上咸阳城。 “难怪这座帝陵修建了三十多年,动用了几十万劳力,真是人类奇迹啊!” 赵昊满脸感慨的看着前面的城池。 一旁的尉嫣然却不是很感兴趣,皱眉道:“你打算进去看看?” “你还有炸药,不,你还有瓷器地雷吗?” “怎么,你真要进去啊!” “我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水银江河湖海,还有那棺椁里面的宝贝,有没有传国玉玺!”赵昊兴奋地搓着双手道。 尉嫣然白了他一眼,真想吐槽他没救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现在距离祭奠仪式只有一天了,你不想办法出去吗?” “这” 听到尉嫣然的提醒,赵昊这才想起,自己赶回来的目的,于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耸肩道:“好吧,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确实应该出去了。” 说着,便转身朝身后的大门走去。 那是一座青铜大门。 在门的左侧有一个长条形巨石,堵住了大门。 这应该是用来防盗的。 因为大门由外向里是推不开的,只能从里面打开,而地宫里面是不可能留活人的。 赵昊能进入地宫内部,其实是透露着诡异的。 即使挖地道能挖到光,而光有着各种神奇的作用,是他的金手指。 但他现在对光的了解,并不算太深。 可以说,至今都不是很了解那些神奇的光。 当然,尽管他不了解那些光,也不妨碍他使用那些光,并从中获得好处。 “这座青铜门至少有数千斤重,你打算怎么打开?”尉嫣然疑惑的看着赵昊。 赵昊笑了笑,道:“设计这座青铜门的人,肯定考虑的是永远不会有人打开它,但安装这座青铜门的时候,肯定需要实验。因此,我猜测这四周肯定有什么机关,能从里面开合这座青铜门。” “即使你知道有机关能开合这座青铜门,那这顶住青铜门的巨石,怎么处理?”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摸着下巴道:“这可能得用点物理知识。” “什么物理知识?” “就是杠杆原理,利用一个支点,撬动这块巨石” 尉嫣然:“.” 赵昊:“.” “行吧,说了你也不懂,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眼见尉嫣然一脸茫然,赵昊也不打算继续解释,而是在四周寻找可以用来作为支点的东西,以及能撬动巨石的东西。 虽然帝陵已经完全封闭,但帝陵里的建筑还是满多的,拆一两根木头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绑缚木头的绳子,让赵昊犯了难。 因为整座地宫外围,他就没有看到一条可以用的绳子。 而就在他犯难的时候,尉嫣然走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师姐不是没有瓷器地雷了吗?”赵昊扭头看着尉嫣然道。 尉嫣然愣了一下,蹙眉道:“你不是说要用那什么杠杆原理吗?我很好奇,你怎么用一人之力,撬动这块巨石。”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旋即眼珠子转了转,好奇道:“师姐有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话,尉嫣然美目之中,黯然一闪而逝,继而带着清冷地反问道:“师弟问这个做什么?” 赵昊嘿嘿一笑:“如果师姐没有喜欢的人,我就请师姐再帮一个忙。” “如果师姐有喜欢的人,那我就该下手偷了。” 尉嫣然一愣,旋即羞怒道:“讨打!” “哎呀师姐,其实我现在急需绳子,你看这里也没有绳子,就想着能不能用咱们的衣服,将这木头绑起来,做杠杆。” 尉嫣然的玉手刚一抬起,赵昊就连忙表达了自己的初衷:“这不脱了衣服,你嫁不出去赖我,我总不能辜负你吧.” 尉嫣然;“.” “好吧好吧,你不脱,我自己脱,反正出不去,咱们在这里也是活活饿死,留着这些衣服也没用,还不如早点被蛇虫鼠蚁啃噬,重归大自然” 眼见尉嫣然露出一副想刀了自己的眼神,赵昊连忙别过身,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丧气话,然后自顾自的将衣服割烂,揉成布绳,将两根木头绑在一起。 紧接着又在巨石地下挖洞,直到塞进去木头的另一段,才穿着裤衩,跑到角落里搬石头,做为杠杆的支点。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尉嫣然眼中,完全不像为了骗她脱衣服的登徒子。 只见赵昊做完刚才的一切,便穿着裤衩来到木头的另一端,然后试探性的压了压木头。 “嘎吱!” 一声轻响。 原本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巨石,居然发生了一丝震动,直看得尉嫣然美目涟涟。 赵昊却没有继续施压木头的另一端,而是在巨石和木头之间来回跑动,计算支点的距离,直到调整到最合适距离,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准备继续施压。 “嘎吱!” 这一次的效果明显比上次的效果好,用了同样的力,巨石不光发生了震动,还开始脱离地面,向一侧倾斜。 “嘿!有戏!” 赵昊面色一喜,继续加大力度,看得尉嫣然忍不住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手段。 但随着赵昊继续加大力度,木头与木头连接的地方,也开始发生变形,直到赵昊用尽吃奶的力气,巨石就是不倾倒。 “哎!” 赵昊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弃继续施压。 这时,一直沉默观望的尉嫣然疑惑的走上前,眨着好看的眼睛道:“怎么不用力了?是不是没力气了?” “力气倒是有,但不能再用力了,否则连接处肯定会断掉!” “连接处?” “就是两根木头绑缚的地方,接触面还是太小了,还有就是布绳太短了,绑缚不太牢固!”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坐以待毙呗!” 赵昊丧气的丢下一句话,便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尉嫣然轻咬红唇,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如果把衣服给你,就能成功搬到这巨石?” “有把握,但也不能说一定。” “好!我答应你!” “啊?” “我说把衣服给你,你若敢骗我” “哎呀师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好吧,那你转过身.” “没问题!” 赵昊爽快的答应了尉嫣然,然后就听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香风袭来,并伴有一道羞涩地声音:“给给你” “啊?哦哦哦” 赵昊闻到那阵香氛,差点没反应过来,但好在尉嫣然的声音提醒了他。 不过,正当他准备转身接衣服的时候,却被尉嫣然喝止了:“不许看!” “好好好,我不看,那师姐把衣服放在地上,然后躲在我背后,如何?” “躲在背后?” 尉嫣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脚步轻轻一点,便丝滑无比的躲到了赵昊身后。 赵昊此刻心脏砰砰直跳,因为从火光中,他能明显看到刚才那道倩影。 卧槽! 简直喷血啊! 师姐真的好顶! 不得不说,古装真的很影响身材判断 “怎么了,师弟怎么不动?” 就在赵昊心里狂擦鼻血的同时,尉嫣然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昊顿时感觉浑身一激灵,后背发凉。 刚才升起的那一丝想入非非也瞬间消失一空,连忙应声道:“马上就动,马上就动,师姐别急!” 说着,立刻捡起地上的衣服,也不管这衣服是如何的香艳,二话不说的便用小刀划成布条,然后揉搓,编织成布绳。 紧接着又来到木头连接处,将木头重新绑缚。 尽管每次绑缚的时候,总想找机会,不经意的扭头,但每次都被尉嫣然巧妙的躲过了,简直如同鬼魅。 不过,好在这次的绑缚很成功。 两根木头如同长在了一起一般,十分牢固。 而赵昊也没有扭扭捏捏,在绑缚好木头的下一刻,便重新跑到木头的另一端,开始按压。 “嘎吱!”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如刚才那般,门前的巨石渐渐倾斜,伴随着赵昊加大力度,倾斜的角度也随之加大。 当倾斜角度跟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时候,赵昊和尉嫣然同时屏住了呼吸,死死顶住连接处,仿佛生怕那里会再次变形一般。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木头连接处并未发生变形。 “师弟!用力!” 就在赵昊想要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尉嫣然的声音冷不防的响起了。 赵昊微微一愣,也不敢再继续舒气,连忙点头,再次施压。 “咔嚓!” 在赵昊即将撬翻巨石的下一刻,木头突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赵昊脸色突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白色倩影就从他头顶飞过,只见那倩影脚尖一点,原本即将断裂的木头,在断裂的一刹那,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伴随着木头断裂,巨石也轰然倒地。 “砰!” 巨响之后,烟尘滚滚。 赵昊连忙朝后倒退,而在后退的过程中,他还不忘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刚才那道倩影。 可惜,那道倩影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 “师姐!” 赵昊后退数米之后,禁不住喊出了声。 然而,还没等尉嫣然回应他,门那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子,是你吗?” “嗯?” 赵昊一愣,不由定睛瞧去,只见烟尘散去之后,两道人影显现在自己面前。 “常威,来福?” 赵昊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哈哈哈!公子!你真在里面啊!” 常威兴奋大笑:“我就说里面有公子的声音,来福还不信,幸亏我坚持挖开这里,否则还见不到公子!” 说着,他便朝赵昊冲了过来。 而伴随着他的离开,赵昊也看清了他背后的状况。 原来这家伙在青铜门一侧挖了一条通道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禁吐槽这金手指的归属到底是谁的?怎么自己就没这样的能力! 不过,能看到常威和来福,说明出去是有着落了。 可正当常威准备靠近赵昊的时候,一颗石子猛然砸在了他的脚下,并伴有一声呵斥:“站住!” ps:很多人可能又要说我水了,但无所谓。 我设计的高潮就是从地道开始的,必须把所有人集中到地道里。 另外,求月票。(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嬴政:逆子!你让朕挖自己的陵寝?! 原本常威他们能找到赵昊,还挺高兴的。 因为这再次证明了地道的神奇,以及他们明智的判断。 结果刚见到赵昊,就被赵昊拔光了衣服,使得他们满脸委屈。 不过,赵昊跟尉嫣然在地宫里没穿衣服的事,又让他们想入非非。 要知道,在赵昊之前的五年里,那可是‘心中无女人’的形象。 如今身边不仅有个小公主,还有个大师姐,实在让他们既庆幸,又好奇。 庆幸的是,以后终于可以用屁股对着自家公子了,好奇的是,自家公子是怎么跟这个冷若冰霜的大师姐发展到一起的。 但赵昊明显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 在穿好他们的衣服后,赵昊首先询问的是他们来这里的方式。 而赵昊得到的答案,也恰恰是他最想听的。 那就是地道联接了帝陵,他可以通过地道返回咸阳。 “既如此,咱们先去接大虎、二虎,再离开帝陵!”赵昊当机立断道。 来福疑惑地道:“大虎、二虎在传送过中发生了变故?” “二虎肋骨被铜灯压断了肋骨,大虎跟忠贤一样,陷入了昏迷。” 赵昊说着,忽地响起了什么似的,反问道:“忠贤呢?” “这”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忠贤还在地道里躺着,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的地道除了陛下,没人知道!” “哦对了,你不说我父皇,我都差点忘了!” 赵昊一拍额头道:“我父皇之前给我传密信,说我若不回来,他要自己解决叛乱。你们知道他的解决办法吗?” “这” 来福和常威再次互相对视,但都沉默不语。 “怎么,你们有事瞒着我?”赵昊眼睛微微眯起。 来福心知赵昊的脾气,连忙讪笑着答道:“公子恕罪,我们怎么敢有事瞒着公子,只是陛下他他不让我们说” “对对对,是陛下让我们保密的,否则就送我们进宫!”常威附和道。 赵昊冷笑道:“说得好像你们以前不在宫里似的!” “那不一样啊公子,陛下送我们入宫,那是跟赵高当姐妹!”常威有些可怜的解释道。 赵昊冷哼一声:“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当赵高的姐妹!” “啊?这” 常威吓了一跳,急忙看向来福。 来福一阵犹豫,仿佛下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委屈巴巴地道:“公子不要误会,我们对您绝对忠心耿耿,只是陛下的命令,咱们也不得不听.” “行了,别废话了,说重点!”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来福。 只见来福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肩道:“好吧,陛下让我准备了三千斤炸药,让来福挖掘了一条通往骊山的地道,在地道里面布满了炸药” “什么!?” 赵昊听到来福的话,直接懵逼了,不由道:“我父皇是疯了吗?他想要炸死那些乱臣贼子!?” “听公子的意思是,不赞成陛下这样做?”常威小心翼翼地道。 赵昊白了他一眼,道:“这简直就是胡来!也不知道我父皇怎么想的!万一伤到无辜之人怎么办?” “可那天参加祭奠仪式的人,大部分都是追随岐山君和李斯的,也没有无辜之人啊!” “就算如此,这样利用炸药也是浪费!” “那依公子之见.” “我得去找我父皇商量一下,不能让他这么胡来!” 说着,赵昊便自顾自地朝地宫方向走去。 他地宫那里,还有等着他的大虎和二虎。 但当他们钻进那个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石壁的时候,常威和来福都微微一诧,心说这下子不用自己二人栽赃公子了,就这个大窟窿,公子他都说不清。 很快,他们便将大虎、二虎接出了地宫。 故友重逢,难免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唏嘘。 尽管来福、常威在见到大虎、二虎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一向大大咧咧的常威,在背负大虎的时候,却总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而一向小心思颇多的来福,在见到二虎的时候,也没有想方设法的套他话,或者使用激将法,让他讲出自己的遭遇,只是第一时间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丸,让二虎服下,治疗他的内伤。 虽然赵昊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但见到自己身边的人如此表现,内心还是满欣慰的。 因为无论他在外面怎么折腾,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变,还跟当年他穿越来的时候一样。 “公子,这石壁,万一陛下看到了怎么办?”二虎钻过石壁窟窿,有些担忧的问道。 如果只是一面普通的石壁,二虎可能不会在意,但这面石壁明显是精心雕刻的山河社稷图,上面不仅有始皇帝统一六国的宏伟蓝图,还有各种仙兽奇珍,一看就价值不菲。 然而,赵昊听到二虎的担忧却毫不在意,还耐心地教育他道:“二虎,你知道什么是陵墓吗?” “这还用说,当然是埋死人的!”二虎脱口而出道。 赵昊笑了:“那这帝陵是埋谁的?” “这” 二虎仿佛有些听懂了,挠头道:“公子的意思是,陛下不死,他就不会下来,不会下来,就看不到?” “对啊!看不到就当没发生过!” “好像是这个道理” 二虎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脑子一抽:“那陛下若死了呢?” “.” 赵昊小无语了一阵,没好气地道:“死了就埋了呗!” “逆子!!” 赵昊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近乎咆哮的声音。 “父皇?!” 赵昊瞳孔猛地一缩,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唐睢举着火把,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等人。 而在他旁边的嬴政,则满脸怒容的朝这边走来。 “父皇,您怎么来了!” 赵昊见状,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上前行礼。 “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你三兄之事?” 嬴政瞪着眼睛质问自己的好大儿。 赵昊也不否认,点头道:“是!” “那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嬴政心中那个气啊,差点当场抽腰带。 “哎。” 赵昊无奈摇头:“早说也没用啊!” “如何没用?!” “其一。就算我提前告诉父皇,父皇也未必会信。其二,我当时听他说想挖开父皇的陵墓看看,只觉得他有些异常,并不确定他的野心。其三,他若是不争位,我哪有机会统一草原?不得被胡亥、赵高他们各种挚肘?” “这” 嬴政愣了一会儿,心说这小子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你小子在利用自己兄弟?” “这帽子可不能乱盖!争位不是我让他去争的,是他自己听信唐举之的蛊惑去争的!” 赵昊嘿嘿一笑:“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一并拿下唐举之!” 嬴政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眼睛陡然一亮:“你有办法拿下唐举之?” “那是当然!我可不像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唐举之!” 赵昊毫不留情的揭短。 嬴政老脸微红,拍了拍大腿:“你当父皇不想抓唐举之吗?他身边可有不少人帮他,而且他神秘莫测,父皇让唐睢追查到他的踪迹,也很快让他逃走了!“ “放心,他身边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嬴政眼睛眯了起来:“听说你抓住了匈奴大单于冒顿?” “其实我也没想活捉他,是计划有误,被他差点偷袭得手!” “你小子孤军深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下次别这么干了!” 嬴政气得抬起巴掌,踮起脚,在自己好大儿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赵昊不以为意地笑道:“成大事者,哪有不冒险的!父皇当年统一六国,不也是冒险之举吗?” “.” 嬴政眼珠子转动,瞥了赵昊好几眼,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哼一声,抬头看向赵昊身后的几人,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这” 赵昊眼珠子一转,正准备忽悠嬴政,却见身后的来福和常威连忙跑到嬴政身边,躬身道:“陛下,我们在地道里听到一些动静,就跑来看看,没想到公子居然在帝陵里,这都不关我们的事啊!” “陛下,公子是自己挖地道回来的,也不关我们的事.” 赵昊:“.” 该死!我特么之前还夸你们呢!现在居然又卖我! 原本嬴政就猜测那黑洞应该与赵昊有关,哪知道赵昊居然用这种方式返回了咸阳。 不得不说,这地道还真是神奇,简直可以用神迹来形容。 要知道,边关距离咸阳足有数千里,赵昊居然能在几日之内赶回咸阳。 说是神仙手段也不为过。 但是,嬴政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因为即使他追问赵昊,赵昊也不一定告诉他,反而开始关注赵昊身旁的尉嫣然,蹙眉道:“她是何人?” “这” 尉嫣然还没有从嬴政活着的这件事里反应过来,现在正满脸惊诧地看着嬴政。 这也是嬴政将话题引到她身上的原因。 毕竟赵昊这地道除了赵昊心腹之人,也就嬴政和唐睢知道。 尉嫣然看起来如此陌生,明显不是嬴政熟悉的赵昊心腹。 然而,赵昊却有些好笑地解释道:“父皇莫非不知儿臣老师有一个女儿?” “老国尉的女儿?” 嬴政一愣,忽地想起当年之事,不由道:“你是嫣然?” “嫣然拜见陛下!” 听到嬴政的询问,尉嫣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朝嬴政行礼。 “还真是嫣然啊!免礼免礼!” 说着,又看向赵昊:“你小子怎么跟嫣然一起的?” “父皇这话说得,还不是我老师疼爱我,让师姐做我护卫,倒是父皇您,一个有用之人都没派给我” “呵” 嬴政冷笑不已,道:“你小子能耐那么大,还需要父皇给你派人?” “那父皇这次,是不准备儿臣插手了?” “你能在此时赶回来,想必已经有计划了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好!” 嬴政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便带着赵昊等人,原路返回。 虽然路过一些被来福、常威破坏的地方时,嬴政还是会表达自己的不满,但相比看到赵昊回来,他的怒气已经不具备杀伤力了。 可是,当他们离开帝陵,准备返回地道的时候,那个神奇的黑洞,竟然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这” 嬴政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来福和常威。 却见来福和常威也一脸懵逼。 “怎么了?” 赵昊疑惑的上前询问。 却听唐睢惊异不定地嘟囔:“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 赵昊更加疑惑了。 “公子,你还记得那个光幕吗?在被你砍碎的同时,地道里出现了一个黑洞,我跟常威,还有陛下他们,都是从那黑洞进入帝陵的,现在那黑洞不见了” 来福哭丧着脸解释道。 赵昊顿时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咱们出不去了?” “也不是出不去,我可以挖地道挖出去,只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常威摇头说道。 嬴政眯起了眼睛,沉吟道:“此时距离祭奠仪式已经不足一天,若是从这里挖出去,怕也来不及了!” “那可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岐山君完成祭奠仪式,篡夺皇位?”唐睢有些不忿地说道。 赵昊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而是摸起下巴,作沉思状。 隔了片刻,才听他若有所思地道:“父皇让来福他们准备了三千斤炸药,可能在帝陵里判断是哪个方位?” “这” 嬴政环顾了一眼四周,然后走到被常威他们破坏的帝陵大门前,仔细打量。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扇大门应该是通往宫殿区的大门,从东向西的走向。而祭祀区,位于地面墓葬的西侧。朕安置的炸药,主要集中在祭祀区.”嬴政打量一阵后说道。 “那此地距离祭祀区有多远?” “大概两里左右!” “两里?”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扭头望向常威:“你能行吗?” “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一起吧!” 嬴政听到二人的对话,气得眼睛一瞪:“逆子!你让朕挖自己的陵寝?!”(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大秦不能总仰仗先帝的庇佑啊【求月票】 自夏商周开始,祭奠仪式一般发生在游牧民族。因为其居无定所,再加上经济条件不允许,没有建造固定家庙,宗庙的可能,所以年年才会去墓地祭祀。 而秦国,最开始也是跟戎狄混居的蛮夷部落,因此也形成了这一习俗。 如今,始皇帝统一了六国,这一习俗自然也被传扬到了天下。 不少秦人在祭奠仪式开始之前,就自发的前往骊山帝陵祭拜始皇帝。 这也使得骊山帝陵在祭奠仪式当天,外围足有数万百姓参加。 当然,这种自发性的参加,并不能靠近骊山帝陵,只能在园寝附近。 何为园寝?按李斯的规划,园勤的制式是以始皇帝陵为轴心,建造一座如同真实城池的内城和外城。内城方圆五里,外城方圆十五里,内外城皆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 其规模远大于春秋战国的城池格局。 陵园之内,除了排兵布阵用的兵马俑,还有专供皇帝君臣祭祀的宗庙。 这一宗庙也称寝庙。 因为始皇帝生前曾有不立庙号的言论,李斯也没有违背始皇帝意愿,给他立一个庙号,所以祭祀的宗庙直接用的始皇帝寝庙。 而此刻,始皇帝寝庙内。 负责主持祭奠仪式的公子高,虽然一身朴素装容,却显得端庄大体。 本来以他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主持这样的国事的,奈何以李斯为首的重臣一力支持,即使有个别人想反对,也无济于事。 却听公子高环顾一圈众臣道:“诸位臣工,今日祭奠仪式,想必你们心里都清楚,本君要宣布两件重要的事。” “而在此之前,本君要听听诸位臣工对大秦目前的现状,有什么想法。” “这……” 众臣互相对视,不知道公子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言语。 “怎么,诸位臣工对大秦的未来已经漠不关心了?” 眼见自己话音落下,众臣无人响应,公子高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启禀君上,下臣有话要说!” 就在众臣对公子高沉默以对的时候,一名御史模样的青年站了起来,朗声高喊。 “唰!” 只是一瞬间,众臣的目光就落在了青年御史身上。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名青年御史他们并不知晓,而且看起来非常陌生。 却听公子高淡淡一笑:“御史有话,不妨直说。” “谢君上。” 青年御史拱手一礼,然后挺直胸膛道:“大秦目前的情况,可以说比先帝在世时还要更好,因为先帝在世时,从未畅想过大秦能在四五年之内统一南海,统一匈奴,实现那个征服九洲的梦想。” “而如今,我大秦已经做到了。只需再发展两年,便可朝海外进军。” “届时,千里封侯,万里封王,光宗耀祖,只在我大秦的兵锋所指!” “彩!” 青年御史的话音刚刚落下,公子高就忍不住兴奋喝采。 其余大臣虽然满是诧异,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五年前那场大朝会。 那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也正是这次大朝会,刷新了他们对始皇帝的认知,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大秦之外还有这么广阔的天地。 这使得原本“身在秦国,心在六国余孽”的六国官吏,头一次有了一种想跟大秦建功立业,不想跟六国余孽不清不楚的想法。 可惜,始皇帝驾崩得太突然,让他们刚萌发起来的想法烟消云散,只能望洋兴叹。 如今听这名青年御史提起来,虽然没有始皇帝的那般振奋人心,但也激起了一丝他们对大秦未来的期盼。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大秦若需要远征海外,就像巨大的战舰,必须要有舵手,否则再厉害的战舰也会在茫茫大海中迷失方向,一事无成。” “这……” 众臣听到青年御史的话,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众臣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大秦已经空缺一个皇帝很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即使他们心中也期盼有个皇帝能主持大局,但皇帝又不是他们立的,他们也很无奈。 然而,青年御史见他们沉默不语,又自顾自地道:“纵观陛下子嗣若干,在下以为,岐山君的能力有目共睹,可堪大任!” “哗!” 全场哗然。 众臣没想到这位明显是公子高之人的御史这么大胆,居然当众支持公子高夺位。 “放肆!哪里来的狂妄之辈!真当我大秦的律法是摆设吗?岂容你胡言乱语?” 说着,冯去疾就义愤填鹰的下令:“来人!将这乱法之人拖下去候审!” “诺!” 庙外的黑甲应诺一声,很快便要去捉拿这名青年御史。 然而,正当黑甲靠近他的时候,公子高的声音却突兀响起:“且慢!” “嗯?” 众臣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公子高会亲自站出来。 却见公子高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正准备抓捕青年御史的黑甲,想也没想的便停了下来。 很明显,即使面对大秦丞相冯去疾,他的权势也不落下风。更别说还在他背后支持他的李斯等朝廷众臣。 “怎么,君上也要乱法?”冯去疾眯眼道。 公子高笑了笑,没理由离他,转而将目光落在那名青年御史身上:“不知御史高姓大名?” “回君上,下官姓张,名良,字,子房。”青年御史略微躬身。 公子高仿佛恍然点头:“原来是张子房。不知子房何以认为本君可堪大任?” “纵观先帝诸子,期望最高的,莫过于长公子扶苏,可惜长公子扶苏宽仁无度,不善权谋,且与儒家纠葛不清,故而不得先帝赏识,这才有被贬九原之事。” 张良侃侃而谈道:“除长公子扶苏之外,下臣觉得最合适继承大位的,恐怕要属秦王昊了。甚至秦王昊若愿意争位,就算长公子扶苏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秦王昊特立独行,且同样不喜权谋争位,这才使原本不被看好的少皇子胡亥有了可趁之机,被先帝立为太子。” “但我大秦若想走得更远,怕是靠不了懵懂无知的太子。” “所以。” 说到这,顿了顿,又躬身道:“下臣以为,相比在太子之位上碌碌无为,且让举国蒙羞的胡亥,协助丞相处理国事数月,且颇有建树的岐山君,更合适继承先帝遗志。” “呵!” 一名地方郡守听到张良的话,冷笑出声道:“依你这么说,我大秦现在应该信奉上古禅让制,有能者居之,可以不尊秦律,不尊先帝遗诏了?” “在下并无此意,只是……” “行了,吾等今日参加祭奠仪式,是祭祀先帝的,没时间听你等小吏在此胡言乱语。”说着,扭头看向公子高,拱手道:“君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想废除太子,得到咱们的拥护,需拿出先帝遗诏,否则多说无益。” “这……” 众臣没想到这名郡守如此大胆,居然敢正面硬刚。 但一看对方的座次,又瞬间明白了,这名郡守是恒山郡郡守。 据说他与王陵是堂兄弟。 如今王陵已经追随了赵高、胡亥,他自然不会亲近公子高。 眼见气氛瞬间陷入沉默,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斯,终于开口了:“祭奠仪式时辰已到,君上该主持仪式,祭祀先帝了。” “这……” 公子高反应了一瞬,立刻便明白了李斯的意思,现在还不是争锋相对的时候。 只见他淡淡瞥了眼恒山郡郡守,然后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自朝庙外走去。 在路过张良的时候,露出一抹微笑,显然是对张良的表现很满意。 而其余众臣见公子高离开始皇帝寝庙,也纷纷起身,跟着他走出寝庙。 此时,寝庙外的祭坛上已经摆好了三牲和高香。 巨大的青铜鼎内香火旺盛,香烟随着风弥漫整个陵园。 即使始皇帝已经驾崩快一年了,那些信奉他的老秦人,依旧无法忘怀,在祭奠仪式的号角声中,失声痛哭,跪地大拜。 而与此同时,赵昊与嬴政的挖掘行动,也渐渐露出曙光。 经过一夜的挖掘,他们距离祭祀区已经不远了。 虽然这是嬴政和唐睢第一次挖地道,但两人挖着挖着就感觉到了神异。不管前方的地道有多难挖,只要有来福和常威在前面开路,他们就挖得格外轻松。 甚至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挖动了坚硬如磐石的地下岩层。 “陛下,秦王昊真的不是仙人吗?臣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唐睢压低声音,朝嬴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嬴政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挖掘地道的赵昊,蹙眉道:“朕已经不知怀疑过多少次那逆子的身份了,但至今都一无所获,朕只知道这地道里有一群不平凡的人,他们教了那逆子很多未来的知识。” “啊?这地道里除了咱们,还有人?” 即使唐睢跟在嬴政身边见了不少世面,但现在听到嬴政的话,还是有些毛骨悚然,不禁频频环顾四周。 嬴政见状,有些好笑的调侃唐睢:“怎么,你堂堂中郎将也怕鬼?” “不是的陛下。”唐睢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臣不怕鬼,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世间之事,本来就无奇不有,朕第一次下地道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但后来随着下地道的次数多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那陛下说的那些不平凡之人,陛下可曾见过?” “未曾。”嬴政摇头道:“朕听来福说过,这地道里的一切,只认那逆子,包括那些不平凡之人。” “这……” 唐睢有些诧异,但很快又释怀了。 因为在他看来,赵昊本身就是一个不平凡之人,能接触那些不平凡之人,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 稍微沉默,唐睢又将目光落在尉嫣然那边。 虽然尉嫣然没有挖地道,但却一直跟在赵昊身边,仿佛形影不离的小夫妻。这让他不禁眼睛一亮,低声道:“陛下,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 嬴政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唐睢。 却听唐睢又压低声音道:“秦王昊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陛下不是一直觉得他不稳重吗?我看老国尉之女对秦王昊很有一套,要不……” 说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抹你懂的表情,朝嬴政示意。 嬴政见状,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从他看见尉嫣然的时候,他就很满意这个结果。 赵昊是一个自负且高傲的人,一般女子很难入他的眼,而在尉嫣然面前,赵昊却安静的像个鹌鹑,这着实有趣。 要知道,赵昊可是一个连他都敢顶撞的逆子。 能有一个可以收拾赵昊的儿媳妇,嬴政自然是满意的。 但一想到尉嫣然与尉缭的关系,他又犯起了惆怅。 因为这对父女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万一这对父女的关系恶化,赵昊夹在中间,哪还有精力处理国事。 所以,即便尉嫣然从相貌,家世来说,都是合格的太子妃人选,他还是有些抵触。 毕竟家庭若不和谐,他想抱孙子的愿望肯定会落空。 纵观嬴政这一生,虽然算不上完美,但也做到了人间至尊。 即使重新君临天下,无非是为了稳定局势,拓展未来。 真正的野心,其实已经开始在计划中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地支持赵昊。 因为他相信赵昊能实现自己的野心。可赵昊最令他担心的不是能力,而是对女色的漠视。 曾几何时,他也曾怀疑过赵昊的性取向问题。直到赵昊带回了一个蛮夷小公主。 如今赵昊又带回来了一个,而且还是能下地道的,足可见赵昊对她的信任。 想到这里,嬴政内心的抵触正在渐渐消失,直到前方出来一阵兴奋地呐喊:“挖通了,我们挖通了!” “嗯?” 嬴政和赵昊同时一诧,然后不约而同地抬头向望。 此时,正好传来公子高主持祭奠仪式的声音:“先帝统一六国,开创大秦万世之基,但先帝的野心不止于此,吾等身为先帝的臣子,理应秉承先帝的遗志,共同治理这天下。” “先帝驾崩之初,六国余孽频频作乱,边疆亦有战况,使得大秦危机四伏,万幸先帝庇佑,才让大秦顺利渡过层层危机。”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喟叹道:“大秦不能总仰仗先帝的庇佑啊!” “这……” 听到公子高的话,嬴政和赵昊同时愣在当场。 虽然公子高的做法让他们有些不满,但公子高的魄力,他们还是挺认可的。 毕竟公子高展现出来的才具,既有君王的威势,又有君王的格局。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李斯:老夫就赖在相位上,贪恋权势,怎么着?【求订阅】 “好——彩!” 公子高的话音落下,一众支持他的官吏,一片哗然,祭祀区已经有嗡嗡哄哄的议论之声了。 的确,大秦必须要适应没有始皇帝的日子,否则以后如何继续前进? 但这话听在赵昊和嬴政耳中,却有另一层含义。 那就是公子高想剔除始皇帝的影响力,由他制定新的规则。 这是非常有魄力的做法。 可要想剔除始皇帝的影响力,谈何容易。 别说公子高,就后世两千多年,无数人黑始皇帝,也没人能剔除始皇帝的影响力。 “父皇,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赵昊脸色一阵变幻,然后率先朝嬴政开口。 嬴政皱了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这份魄力,倒让朕有些刮目相看,可成色,终究还是差了点。” 说着,抬头看了眼赵昊,又看了眼前方的地道,询问来福道:“来福,祭祀区这里放了多少斤炸药?” “这……” 来福想了想,道:“祭祀区外围五百,中心区域一千五,核心区域一千。” “怎么中心区域这么多炸药,父皇是要将所有的官吏都杀死吗?”赵昊愕然道。 嬴政淡淡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虽然不必全部杀完,但也留不了多少。” “可外围大多都是来祭祀的老秦人,如此多炸药,怕是会伤及无辜。” “朕当初的计划是,在你三兄废除胡亥,自立的时候出去。这些炸药是朕的后手,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黔首。” 说着,皱了皱眉,又道:“现在听你三兄这番说词,想必没那么简单。” “那父皇的意思是……” “先听听再说!” “呃……” 赵昊嘴角一抽,但也没有拒绝。 不过,他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地道,又想起了一件事,如此多的炸药一旦引爆,他们身处地道,怕也凶多吉少。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挖一条逃生通道,然后从逃生通道返回地面。 其实按理来说,引爆炸药之前,他们可以原路返回帝陵。但现在的帝陵,处处透露着诡异,赵昊怕回去之后又出变故,这才放弃了回帝陵躲避炸药爆炸的危险。 反正嬴政现在也不急于出去,另外挖一条地道也有时间。 “常威,此处距离兵马俑坑不算太远,你再挖一条通往兵马俑坑的地道,我们等会儿从那出去。”赵昊朝常威吩咐道。 常威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公子,你指的兵马俑坑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哦,差点忘了。” 赵昊一拍额头,然后笑着解释道:“那兵马俑坑就是我烧制的瓷器人偶,以前是用陶土烧制的,后来被我改成了瓷器,明白么?” “明白了。” 常威点了点头,然后二话不说的便拿起工兵铲,朝着兵马俑坑方向挖掘。 虽然唐睢,来福还没明白赵昊的意思,但嬴政没有开口阻止,便说明这件事是可行的,于是二人很快也投入到了挖掘工作。 …… 而另一边。 公子高讲话的同时,隐藏在围观老秦人中的阎乐,神色变幻了一阵,然后扭头朝一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秦人低声道:“我岳父交待你们的事,办得怎样了?” “阎卫率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肯定不会让郎中令失望!”长相普通的老秦人压低声音说道。 阎乐皱了皱眉,再次抬头看向始皇帝寝庙,沉声道:“李斯不像一个甘于辅佐别人的人,怎么今日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将风头全给了岐山君!” “呵,李斯这个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郎中令就是吃了他的亏,才让咱们损失了那么多人。”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埋怨我岳父?” “小人不敢!” “哼,本卫率不管你心里有何抱怨,现在给我好好做事,否则,你知道本卫率的手段!”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行动,还望阎卫率在郎中令面前美言!” “做好了事,无需美言,你自会得到重用,做错了事,再多美言也是死路一条,明白吗?” “明,明白了。” “明白就下去吧!” “诺。” 目送那名长相普通的老秦人离开,阎乐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沉思什么。 而这时,一名头戴斗篷的的中年,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卫率?” “嗯?” 阎乐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这名斗篷中年,不由满脸诧异:“李刚?怎么是你?” “呵呵。” 斗篷中年微微一笑,旋即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阎乐道:“看来,郎中令对你这个女婿,也不是那么信任啊!” “哼!” 阎乐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道:“我只是想不到,你会背叛李斯!” “能说出这句话,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在下的事。罢了,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毁掉李斯!” “你为何这么做?还有,我为何要信你?”阎乐有些警惕的问道。 虽然李刚能靠近他,说明周围的护卫已经验证了李刚的身份,应该持有赵高给予的信物,但李刚在李斯身边当了十几年的管家,他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 却听李刚笑呵呵地道:“阎卫率不信任在下,在下也能理解,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反正在下与李斯有大仇,郎中令是知道的,如果阎卫率还是不信……” “算了,无需多言,你有秦王昊的消息吗?” 还没等李刚把话说完,阎乐就摆手打断了他。 因为阎乐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演的是无间道,应该忠心的是赵昊,而不是赵高。 至于赵高、李斯之间的狗咬狗,他才不在乎。 “没有秦王昊的消息。但有那场令人大快人心的宴会的消息。”李刚笑着答道。 “你说的是公子高那场满天泼粪的宴会?”阎乐有些古怪的问道。 李刚抚掌一笑:“对啊!可解气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段!” “那晚我本打算去捣乱的,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但以我的能力,却做不到那晚的事情!”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笑着道:“也正是那晚我有捣乱的心思,才探查到了另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阎乐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刚。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李刚了。 当初在九原郡杀的那个李福,似乎与李刚是兄弟。 难不成,他背叛李斯是为了替兄弟报仇? “阎卫率想必应该知道,秦王昊在咸阳的心腹,包括跟他亲近的人,都被公子高抓了。想来公子高是想利用这些人质要挟秦王昊。” 李刚唏嘘着说道:“可惜那晚的宴会只是一个声东击的计谋!那些被公子高囚禁的人质,又被秦王昊的人救了。” “还有这种事?” 阎乐再次一愣:“那秦王昊已经出手了?” “这个在下不太清楚,但岐山君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人质被救,也只搜查了一次。” “如此说来,岐山君应该还有后手。不过,咱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岐山君不能顺利主持祭奠仪式,等岳父和太子回来。” “那郎中令和太子回来,能斗赢岐山君和李丞相吗?”李刚试探着问道。 “呵!” 阎乐冷冷一笑:“不能赢,咱们都得死,你说呢?” “这……” 李刚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道:“那郎中令和太子几时能回来?” “行了,别想那么多,做好岳父交代咱们的事即可。” 阎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抬头看向前方,眯着眼道:“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始皇帝寝庙那边。 公子高一番激情演讲,收获了很多老秦人,皇室宗亲,以及地方郡守的心。 现在,整个祭奠仪式,一改之前的冷寂,便得逐渐火热起来。 公子高与李斯对视一眼,后者面带微笑的走上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科学院研制的最新扩音喇叭前,环顾台下的众臣与将尉。 这是他第一次脱离始皇帝,以这样的方式主持大朝会,那感觉不可同日而语。 却见他轻咳一声,面色肃然地注视台下的众人,朗声道;“秦政实施,如江河行地,天下臣民欣奉亲法,尽知本分。其所谓的六国复辟,如星星点点,不足为虑!” “正如先帝所言,复辟暗潮乃一群藏头露尾的魑魅魍魉作祟,在统一新政的大潮下无所遁形,最终无影无踪。” “彩!” 李斯的话音刚刚落点,台下就发出一阵兴奋地喝彩。 很明显,公子高之前的预热,起到了重要作用。 只见李斯伸手示意了一下,台下立刻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无声。 “随着大秦新政全力倾注到各郡县,万千黔首终于有了土地,有了家。”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有了土地,有了家,却不能安居乐业,这是为何?” “因为边患战乱,工程不断,导致傜役不断征发,百姓有地不能耕种,有家不能常住!” “这是大政对天下臣民生计的忽视,也是朝廷的失职。在次,李斯作为大秦丞相,对天下臣民致歉!” 话音落下,李斯便离开扩音喇叭,当着台下众人的面,深深鞠了一躬。 见状,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要知道,以李斯在大秦朝堂的地位,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因为大政的实施,并非全是他的原因,其中也有始皇帝的原因。 毕竟那些大工程都是始皇帝授意李斯主持修建的。 可李斯现在站出来主动揽责,着实让他们有些刮目相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吃李斯这一套。 在李斯鞠躬的下一刻,一名地方郡守当即冷笑出声:“李丞相既然知道自己失职,为何还赖在相位上,不肯辞官归隐?莫非是贪念权势,想要继续祸害我大秦?” 卧槽! 来了来了!不要命的来了! 好刺激啊! 躲在人群中的杨岑和韩生,面面相觑。 就连萧何也对出言之人刮目相看。 这句话不可谓不一针见血。 难道出言之人是赵高的人?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的同时,公子高脸色一沉,就要下令抓捕出言之人,却被姚贾抬手阻止了:“君上无需担心,这点小事,李丞相足以应付!” “可是.” “莫非君上怀疑李丞相的能力?” 姚贾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句公子高,显然对公子高的表现有些不满,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跟李斯一样,硬着头皮追随公子高:“他可是辅佐先帝统一六国的李斯!” “这” 公子高闻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自然不怀疑李斯的能力,只是他好不容易带起的热情,让这一句话又冷寂了下来。 “说老夫赖在相位上,不肯辞官归隐,说老夫贪恋权势,都没有错。”李斯坦然承认了。 听闻此言,不光那名疑似赵高同党的郡守满脸吃惊,就连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公子高在内的人都吃惊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斯竟然会当众承认。 要知道,李斯从《谏逐客书》之后,就很少有过激的言行。 他的一切言行,都基于揣测始皇帝的心思。 如今始皇帝不在了,他完全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困境。 更何况,质问他的还是一位疑似赵高同党的政敌。 然而,李斯却毫不在意,又话锋一转,道: “但是,说老夫在祸害大秦,老夫倒想问一问足下,国殇期间,长城需不需要加固?直道,驰道需不需要尽快完工?边患需不需要及时解决?皇帝的陵寝能减小铺张吗?” “这大半年来,朝廷每一项政令的危害结果,老夫都很清楚,但每一项政令,老夫不得不颁行郡县!” “如果老夫不及时弥补先帝遗留下来的诸多问题,大秦早就在危机四伏中分崩离析了,届时,只怕先帝在世也来不及!” 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眼公子高,又朝台下的众人道:“你们真以为靠着先帝庇佑,大秦才挺到现在的?” “李斯!你大胆!” 李斯的话音刚刚落下,人群中的冯去疾就愤然站了出来。 众人一看大秦右相和左相开始针锋相对,一个个精神陡然一震。 好家伙!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吗?!(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手中有权力,人心就会变!【求订阅啊】 冯去疾一直都是节操大于才具,稳重过于灵动,在朝中给人的印象就是个老好人。 但老好人也有脾气。 李斯之前支持胡亥,虽然让他有些不满,但好歹有始皇帝遗诏。 而且在遗诏没公布之前,李斯就带着他们一班始皇帝重臣率先表态了,无论遗诏什么结果,他们都无条件支持始皇帝的决定。 结果遗诏的内容出乎所有人预料,始皇帝居然立了胡亥为太子。 这简直让他们难以接受。 但他们再难接受,之前的表态已经成了定局,所以他们只能捏着鼻子支持胡亥。 可是,胡亥的太子之位还没有坐稳,又冒出个公子高。 虽然公子高的能力远超胡亥,但李斯想要扶持公子高登位,在他看来就是乱法。 所以,在李斯否定始皇帝的第一时间,他便站了出来。 “李斯,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否认先帝吗?”冯去疾厉声呵斥道。 李斯淡淡一笑,平静地反问:“冯相的意思是,老夫说错了?” “帝国初立,天下三十六郡,新老郡守交替,官吏良莠不齐,大部分帝国郡守都是代郡守,诸多边陲还没有郡守,县令缺额更是多达六成,这样的帝国局面,敢问冯相,是谁造成的?难道不是先帝?” “荒谬!帝国人材缺乏,怎么会是先帝造成的?” “呵,冯相出身军伍,不懂内政,恕不知老夫曾建议先帝,甄别使用六国旧吏,择其能事者用一个,择其瑕疵者弃之。先帝听信秦王昊之言,觉得六国旧吏思想难以统一,便以诸功子弟,考核入仕学子为主,择其能者,充当郡县县令。 结果这些县令大行秦王昊新政,与秦国新政屡屡冲突,这才使各地叛乱频发。先帝开此一路,难道没错?” “要知道,郡县县令可是帝国最重要的官吏,乃治民重臣!” “这……” 冯去疾语塞,但依旧不服李斯对始皇帝的追错,据理力争道:“各地叛乱乃六国余孽所为,若将其归纳为先帝施政之错,未免有诽谤先帝的嫌疑。据老夫所知,各郡多处叛乱,诸如邯郸郡,颖川郡,三川郡叛乱,皆因那些考核入仕的子弟而平息。” “若非先帝采纳秦王昊建议,你李斯之子李由,可能出任会稽郡郡守?要知道,先帝此前连皇室宗亲都没打算任用的!” “这……” 这下子轮到李斯语塞了。 因为冯去疾说的也是事实。 不光他儿子李由沾了赵昊新政的光,就连台下的诸多功臣子弟都沾了赵昊的新政的光,更别说那些寒门子弟了。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台下的姚贾站了出来,高声道: “先帝功过,轮不到咱们这些先帝臣子来计较!今日祭奠仪式,吾等除了祭拜先帝,还有国事需要当着天下人公开!” 听到这话,李斯眼睛一亮,当即附和:“廷尉此言有理,先帝功过与吾等臣子无关!” “哼,先帝功过,难道与李斯无关?” 冯去疾冷哼道:“先帝生前信任你,让你参与诸多国事,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数落先帝不是,实在妄为臣子!” “呵呵,冯相严重了,老夫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今日的主角可不是老夫。” 说着,直接无视冯去疾,扭头朝公子高道:“岐山君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多时。” 公子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径自走到李斯身边。 与此同时,杨熊捧着一筒匣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这……” 众臣眼睛瞪得滚圆,特别是去过甘泉宫,参加过始皇帝遗诏宣读的朝廷大臣,一个个震惊得无以复加。 因为这筒匣跟胡亥当初被立为太子的遗诏铜匣一模一样。 虽然他们之前也听过不少公子高有始皇帝遗诏的传言,但大多都不怎么相信。 毕竟遗诏是弥留之际,或者临危之际留下的遗命,具有唯一性,怎么可能同时留两封遗诏? 可如今亲眼瞧见公子高手中的这封遗诏,他们又迷惘了。 “怎么会这样,先帝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留两份遗诏?” “是啊,莫非传言是真的?先帝真的有备用诏书?” “如果是这样,那太子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他自己能力不足,怪得了谁?” 听到台下众人的议论声,公子高内心不由生起一抹喜色,然后扭头看向李斯。 李斯微微一笑,旋即高声说道: “祭奠仪式结束,现在由岐山君宣布两件重要国事!” 说完,他便让开身形,由公子高站到扩音喇叭前。 只听公子高朗声道:“先帝遇刺身亡,国家动荡不息,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故此,依据大秦国法,当尽早确立新君!” 此言一出,台下众臣一片震荡,忍不住窃窃私语。 但公子高的话还没说完: “众所周知,先帝遇刺身亡前,曾立有遗诏。册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但本君近日得到一则密信,说先帝遗诏有假,册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之遗诏,乃先帝心腹内侍赵高伪造的假诏!” 哗! 全场哗然! 不光台下的群臣一脸震惊,就连外围的老秦人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该死!这什么狗屁的赵高,居然敢矫诏!” “是啊,我就说先帝怎么不立秦王昊,原来是被人截胡了!” “不是截胡,是先帝根本没有立太子的意思,是那该死的赵高想谋朝篡位,说不定先帝就是被他谋害的!” “我就说先帝怎么立了太子,还封秦王,这明显不合理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阎乐神色莫名。 这时,李刚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需要我出手吗?” 阎乐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需要。” “为何?” “你没看前面的众臣都没什么反应吗?光凭公子高一面之词,是无法令人信服的!” “这” 李刚迟疑了一下,点头道:“的确。册立少皇子为太子的诏书,三公九卿都核验过,确实不能光凭他一面之词。”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有些担忧地道:“他能当众说出此事,想必应该还有后手。” “有后手是肯定的,但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先静观其变吧。” “好。” 李刚应了一声,便隐匿进了人群。 而阎乐则在左右观望,想要寻找赵昊心腹的踪迹。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赵昊联系了,大部分的密信都是通过陈平的情报网传递的。 他现在需要了解赵昊的情况,以及赵昊的态度。 如果赵昊能在祭奠仪式结束前回来,他愿成为赵昊掌控大局的马前卒,如果赵昊不能在祭奠仪式结束前回来,他便成为赵高的尖兵,搅乱这祭奠仪式。 却听台下一名御史忍不住道:“岐山君的意思是,我们都被赵高、胡亥骗了,先帝没有立太子,也没有遗诏,是赵高、胡亥假传先帝遗诏,蒙骗吾等?” “先帝遇刺身亡前,确有遗诏留下,但不是立胡亥为太子的遗诏!” “哦?”御史眉毛一挑,不禁有些好笑的环顾了一圈众臣,接着道: “那下官能否大胆揣测,岐山君这话的意思是,先帝留有遗诏,不是立胡亥为太子的,而是立岐山君你的,对否?” “哈哈哈——” 全场轰然大笑。 这话讽刺意味太明显了。 即使公子高表现还算淡定,可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悦。 然而,御史大夫嬴丰却冷冷站了出来,高声道:“御史有监察、核实之责,你未经核察,岂能胡乱揣测?” “上官教训的是,下官失职,但下官敢请岐山君勿将众人当傻子,先帝遗诏乃前任郎中令蒙毅,前任御史大夫冯劫共同勘验无误,由冯相亲自宣读的诏书内容,岂能有假?” “再者,赵高不过一介中车府令,他有何本事让三公九卿跟他一起作假?” 说到这里,御史抬头看向李斯:“适才李丞相扬言先帝有失,下官敢问李丞相,当初在甘泉宫主持先帝葬礼之人,是不是身为领政大臣的您?如果先帝遗诏真有问题,您为什么没发现?还是说,您与赵高合谋欺骗众臣?” 唰! 全场一阵混乱! 诧异! 愤然! 迷茫! 各种情绪充斥全场。 就连地道下的嬴政和赵昊都满脸惊诧,不由互相对视。 “这御史是谁的人,怎么如此敏锐?”嬴政既惊诧,又心喜地问道。 赵昊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他们的人,想来应该是野生的.” “野生的?” 嬴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赵昊想了想,道:“就跟韩信、陈平一样,是我意外发现的人才,此御史可能是考核入仕的人才。” “嗯,考核入仕确为大秦新政重要举措!” “父皇对李斯之言,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若没有过,这些叛逆如何在朕‘死’后,祸害朕的大秦?” “那李斯说的诸多问题,父皇一直都知道吗?”赵昊好奇地追问。 嬴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了赵昊一句:“嬴秦宗室子弟数千上万,其中不乏英才,却没有一人做国家重臣,继承祖先爵位,我儿认为合理吗?” “以儿臣之见,肯定是不合理的,但站在父皇的角度,儿臣觉得尚可。” “为何?” “父皇遭遇过很多背叛,尤以身边最亲近之人居多,嬴秦宗室有英才不假,但也不乏野心勃勃之辈。你看我三兄,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吗?手中有权力,人心就会变!” “说得好!” 嬴政欣然点头:“父皇不是不知道诸多问题,而是相比那些看得到的问题,父皇更关心的是看不到的问题,因为看得到的问题,父皇可以一一解决,看不到的问题才是隐患,指不定父皇驾崩后的哪天就爆发了。” “哎,父皇想法是好的,但有些事情,人是无法控制的,比如意外。自古以来,先立储君是维稳的传统。父皇没有早立储君,这便是最大的隐患。”赵昊坦然说道。 嬴政的目光立刻炯炯起来。 这时,地道上方的混乱之声已经平息。 李斯面对这位陌生的御史,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汝可知诽谤大秦丞相,该当何罪?” “身为御史,当并公直言,无惧生死!” “彩!” 萧何身边的周昌,奋然站起来喝彩。 他此次跟萧何来咸阳,就是想出任御史,为帝国纠察,弹劾的。 但是,他的喝彩并没有得到众臣的响应。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 只有那名御史扭头朝周昌笑了笑,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依本相之见,多说无意。既然有御史质问李丞相,李丞相不妨给众臣一个交代,是否知道赵高、胡亥矫诏之事,是否参与他们的密谋,欺瞒众臣,欺骗天下人!”冯去疾冷冷说道。 “老夫也是被蒙骗之人,岂会知道?” 李斯面无表情的反问了冯去疾一句。 冯去疾正想接口,公子高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诸位不信本君之言,本君也不争辩,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说着,他扭头看向杨熊,朗声道:“杨熊,你手中先帝遗诏,是否乃先帝册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之遗诏?” “正是!” 杨熊铿锵答道。 台下众人恍然。 原来这诏书是先帝册立胡亥为太子之遗诏,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 不过,公子高将这封遗诏拿出来是什么意思?要公开验证真伪吗?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 却听公子高又朗声道:“现在,本君手中也有一份先帝遗诏,敢请诸位大臣,天下百姓查验!” 说完这话,他抬手一挥,只见张良一身雪白长袍,肃然举着一个铜匣,来到公子高身边,朗声呐喊:“先帝遗诏到!” 哗! 全场再次哗然! 尽管众人早有预料,但他们还是有些吃惊,公子高居然真的要当众核对两封遗诏。 这下子,不光台下众臣面面相觑,就连外围的老秦人都傻眼了。 岐山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到底谁的遗诏是真的?!(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今日废太子,谁赞成,谁反对?【求订阅啊】 “先帝遗诏到——!” 随着张良一声高喊,始皇帝寝庙内外,无不震动。 要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始皇帝遗诏了。 如果算上册封赵昊为秦王的那份遗诏,众所周知的始皇帝遗诏就有三份。 这简直有悖常理。 虽然始皇帝执政的时候,留下了诸多问题,但却从未出现过齐桓公晚年时的昏聩。 所以,台下众臣,包括外围的老秦人,都开始怀疑这份新出现的遗诏,是否真的乃始皇帝遗诏。 毕竟公子高曾扬言胡亥、赵高矫诏太子之位。 如今他拿出的这份遗诏,谁又能判断其真伪? “诸位,国不可一日无主,大秦需要一位新君带领大秦继续前进,此事至关重要。” 公子高肃然一句,全场静如空谷。 只见他抬手拿起张良手中的铜匣,语气万分沉重地继续开口:“先帝在南海受困时,曾交给本君一道诏书,书匣封口写着‘朕后国乱开启’。本君手拿之物,便是先帝诏书。 此时,诏书并未开启,本君先行对天明誓:本君启诏并非私心争位,而是不想宗庙社稷,天下百姓陷入乱局。如今朝廷因新君迟迟不立而动荡不休,乃乱局伊始,本君觉得是时候开启诏书,扭转乾坤了。” “这” 众人听到公子高的话,一片惊愕。 这是什么话? 人家胡亥之所以没有登基称帝,是因为秦崇水德,十月乃水德最盛之时,需符合天命,才没有仓促登基称帝。怎么到你这里就是新君迟迟不立而动荡不休了? 再说,李斯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如今的动荡与先帝在世时留下的诸多问题有关,你要扭转乾坤,拿先帝遗诏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先帝自己留下的问题,自己就能解决? 很明显,对于公子高的说词,台下众人并不是很满意。 一时之间,竟无人回应,连冯去疾等人都默然不语了。 “岐山君既然拿出了先帝遗诏,按流程,是不是应该监诏了?”李斯终不忍公子高被冷落,沉声提醒道。 冯去疾冷笑一声:“岐山君既已明誓,还是自家开了吧!” “甘泉宫遗诏尚有两公监察,如今岂能特例?”李斯板着脸道。 “嬴丰虽为御史大夫,但侍奉先帝少之又少,如何能监诏服众?难不成由老夫和李丞相监诏?” “若右相愿意,也不是不可。” “呵呵。” 冯去疾不屑一笑,随即直接拒绝:“老夫可不想助纣为虐!” “既如此,那就只能请另一位冯公了。” 似乎早就料定了冯去疾不会配合自己,李斯果断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另一位冯公?” 众人一片惊诧。 却听李斯笑道:“冯公虽被贬黜,但却从未忘记国事,如今国事动荡,老夫请冯公出来,一是甘泉宫监诏有冯公,此番监诏若没冯公,诸位怕是很难信服。二是岐山君对冯公十分信任,他相信冯公能秉公护国。” 话音落下,只见冯劫缓缓走出禁军人墙,面无表情的来到祭台之上。 “冯劫!你这是做什么?” 冯去疾对冯劫的出现也大感错愕。 虽然他俩是父子,但在政见上,一个是老好人形象,一个是火爆脾气形象,并没有多少交集。 “还能做什么?监诏呗!” 冯劫垂着眼皮看了冯去疾一眼,淡淡说道。 冯去疾忿怒的豁然起声,怒道:“你已经不是御史大夫了,有何资格监诏!” “不是御史大夫又如何,那御史大夫不是没能力监诏吗?”冯劫依旧语气淡淡地道:“老夫监诏,有谁不服,可以站出来替代老夫!” “这” 冯去疾语塞,扭头看向身后众臣。 只见身后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站出来替代冯劫,包括那名新任御史大夫嬴丰,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眼见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冯去疾顿时红了脸:“就算有你监诏,也无法服众。当日甘泉宫监诏,还有蒙毅,老夫不信蒙毅也愿来监诏!” “.” 听到冯去疾的话,台下众臣纷纷点头。 他们之所以深信甘泉宫那份遗诏,其实很大程度与蒙毅有关。 毕竟蒙毅乃始皇帝心腹,他没理由帮助赵高、胡亥矫诏。 由蒙毅监诏,才是最令人信服的。 可惜,蒙毅被赵高取代了郎中令之职,就连蒙家也分崩离析,怎么可能来这里监诏。 然而,冯去疾的话音刚刚落下不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蒙毅愿替岐山君监诏!” 哗! 全场哗然,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黑色长袍,步履稳健,面色肃然的出现在禁军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 冯去疾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斯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蒙毅在代地出任郡守,政绩斐然,此次祭奠仪式,老夫召天下郡守回咸阳共商国事,他也欣然答应了。如此,想必经由冯公和蒙毅监察的诏书,应该没人再有疑虑了吧?” “这” 众人语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下一刻,一向沉默寡言的老郑国开口了:“先帝寝庙前,老夫相信他们不敢作伪,否则死后有何面目见先帝?”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公子高立刻朝冯劫、蒙毅拱手:“敢请两位监诏!” 冯劫与蒙毅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的走到铜匣面前,深深一躬。只见冯劫肃然站定,蒙毅上前接过铜匣,放在祭台高案上,仔细打量一阵,扭头看向冯劫。 冯劫当即对着台下众人道:“诏书外制无异常!” 跟甘泉宫监诏流程一模一样,台下经历过甘泉宫之事的众臣,无比熟悉。 而没有经历过甘泉宫之事的各地郡守也十分信服。 因为这个流程能让他们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存放诏书的铜匣与封匣印鉴都没有问题,是真的遗诏。 只见冯劫在宣读‘诏书外制无异常’后,蒙毅便拿起文书刀,割开了带有朱红印玺的白帛封条。 很快,一个明显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的钥匙孔,出现在白帛之后。 隔近一点的台下大臣,甚至能看到外漆完好无损,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这时,冯劫走到公子高面前,拿过钥匙,便来到蒙毅身边。 蒙毅同样一言不发,接过钥匙,直接打开了铜匣。 旁边的冯劫再次开口:“铜匣内封无异常,启诏!” 蒙毅依言拿去最外层的防水油布,再揭开小铜板,又拿去一层防水油布,这才捧起一个带有三道铜箍的管状物体,递给冯劫查看。 冯劫看完之后,当即高声通报:“尚坊特制羊皮诏书,无异常,开诏!” 蒙毅抬手一抚,两道薄如纸片的铜箍便滑落到了铜匣之中,紧接着,一卷羊皮诏书出现在他手中。 只见他一眼未看,便肃然递给了冯劫。 冯劫仔细打量片刻,然后环顾众人,朗声通报:“先帝手书,印玺无异常,宣读诏书!” 话音落下,便当众展开诏书,面无表情的高声念诵:“朕若不测,非朕之命也,乃乱臣乱命。此诏交由吾儿高,若有乱臣乱命之人,吾儿高可启诏安国。诏书完毕。” “这” 众臣以为公子高会取代胡亥,争夺太子之位,没想到诏书的内容是这样。 若始皇帝遗诏是改立公子高为太子,相信即使有蒙毅,冯劫两位深得众臣信任的人监诏,他们也会怀疑诏书的真实性。 毕竟始皇帝从未做过朝令夕改的荒唐事。 可若是这么一封未雨绸缪的诏书,倒也符合始皇帝的政治格局。 唯一让众臣有些不解的是,以始皇帝对诸公子的信任,这封诏书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公子高手中,至少应该是公子高与赵昊顾命安国才对。 而今只有公子高一人,似乎总有些不合始皇帝对大事的处理风格。 然,无论如何,诏书经过监察,可以证明诏书的真实性,谁又能轻易提出如此重大的疑虑? 毕竟,始皇帝诏书是下给自己儿子的,谁又能轻易判断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 “遗诏已明,敢请君上继续主持祭奠仪式!” 冯劫与蒙毅拱手离开了祭台。 “父皇将此重任交托于高,高愧哉!” 公子高眼中闪烁着泪光,悲叹一声,随即面朝骊山方向,伏地跪拜。 众臣见状,无不面面相觑。 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原本声势浩大的夺位之争,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李斯看了眼公子高一眼,转头朝众臣喟叹道: “老夫了解陛下之心,无非是希望诸公子成才。李斯侍奉先帝数十年,居中协调过不少事情,依旧有很多不足。当初在甘泉宫,老夫一力支持胡亥为太子,也是看在先帝遗诏的份上。可惜,先帝终究还是错付了.” “李丞相一再指责先帝,是何道理?既然先帝遗诏已经明示,让岐山君安国,那就请岐山君拿出章法,扭转乾坤!”冯去疾不耐烦了。 虽然他不清楚冯劫为何会帮李斯和公子高,但现在已经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了。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公子高打算如何安国。 随着冯去疾的话音落下,公子高浑身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面朝冯去疾道:“冯相监察得当,祭奠仪式当回归正题。” 说罢,大手一挥。 上万禁军一个个盔明甲亮,金戈在手,‘哗’的一下,把诺大的祭祀区围得水泄不通。 祭祀区的气氛骤然异常紧张,众人一个个面色如土,不知道公子高要干什么。 不少人在心中嘀咕。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岐山君要发动政变了?” “不是只让他安国吗?” 有些胆小之人已经瑟瑟发抖了。 只见公子高缓步来到群臣面前,不怒而威,群臣立刻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之前的肃杀之气。 却听公子高朗声道:“诸位大臣,胡亥担任太子这半年,国事不勤,昏聩无道之事却做了不少。以我父皇对继任之君的考评,明显是不合格之君。” “先不论他与赵高矫诏之事,就说如此不合格之君,是否可以担当维系嬴秦的重任?” 听到这话,众臣心头一震。 这是要废太子,行安国之权了吗? 可废了胡亥,谁又能担当维系嬴秦的重任呢? 如果长公子扶苏没死,由他担任太子,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长公子扶苏已死,秦王昊又无心帝位,难不成要扶持公子将闾,公子荣禄,亦或是公子良担任太子,继任皇位? 一时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公子高早就知道群臣会有这般反应,他目光扫视了一圈群臣,目光如炬,有些归属赵高、胡亥阵营的大臣,在他的注视下,根本不敢抬头。 只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逐一扫过群臣。 此时,公子高想到了老师唐举之对自己的嘱托,想到历史上的未来,想到了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即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向新的征程。 “老师说过,历史上的胡亥活埋了自己,杀光了父皇的所有儿女,如今,是否废黜胡亥,却在自己一念之间,这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补偿呢?” 公子高自己也得不出答案,只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了。 他在群臣中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步,这脚步声,让那死一般的沉默渐渐变成了一种无形威压。 这是唐举之嘱咐他的,要让这种威压持续一会儿,要让全场沉浸在这种窒息的氛围中好一会儿。 现在他做到了。 越来越像一位君主了。 随后,他又扫视了一圈群臣,最后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只见他再次站到扩音喇叭前,朗声说道: “先帝将国家重任交付给岐山君,是因为岐山君在诸公子中,最为忠诚贤明,能使帝国安定。如今天下臣民人心不稳,内外动荡不安,太子昏庸无能,赵高祸乱弄权,太子若继位,国家迟早会灭亡,尔等也不想国破家亡,生死之后,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先帝吧?” “这” 李斯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音落下,众臣禁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特别是那些早就对胡亥、赵高不满的大臣,纷纷出言表态。 “吾等遵从先帝遗诏!” “岐山君的命令,吾等绝对听从,绝无二心!” “大秦社稷,天下百姓,全靠君上!” 听到有人大臣这样表态,公子高感到很满意。 李斯立刻趁热打铁,再次朗声说道: “今日祭奠仪式,当着骊山陵里的先帝,老夫提议,废黜太子,另立明君,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李斯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响起。(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求订阅啊】 “今日祭奠仪式,当着骊山陵里的先帝,老夫提议,废黜太子,另立明君,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 李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接口,众臣满脸诧异的同时,不由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博士宫仆射周青臣站了出来,拱手道:“自古以来,凡行废立之事,当有依据,若只是凭揣测,妄言太子登基之后会亡国,乃荒谬之论,恐无法服众!” “不错!为人臣子,岂能如此悖论!”叔孙通也在这时站起来附和。 这群博士宫博士,虽然在天下刚刚统一的时候,显得激进热血,但经过博士宫论政后,一个个都变得非常低调。 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李斯为首的法家刻意打压,二是斗不过公羊敢为首的公羊儒。 现在大秦广开科举,他们大部份人都在潜心研究新儒学,争取在新儒学中占据一席之地。 毕竟新儒学乃大势所趋,就算李斯有意打压儒家,也无法阻止新儒学的崛起,一旦科举制度普及全国,新儒学将彻底取代法家,成为大秦朝廷取士的唯一途径。 可是,李斯公然提议废立太子,直接戳痛了这群博士宫博士的痛点。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李斯的野心。 李斯想要做‘摄政周公’,他们怎能让李斯如愿? 一旦李斯行废立之事成功,剔除儒家岂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们必须要阻止李斯,不为胡亥,只为他们自己! 眼见博士宫众博士纷纷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李斯与公子高对视一眼,后者眉头微蹙,然后冷声道:“听尔等之言,要废黜胡亥,必须有非废不可的理由才行?” “不错!” 周青臣肃然接口:“商朝的伊尹为了国家安定,将太甲帝罢黜软禁,后人都称颂伊尹忠于国家,李丞相身为先帝托孤重臣,君上身为先帝遗诏指定的安国之人,岂能草率行这废太子之事?” 话音落下,周青臣便环顾周围的一群重臣。 只见大臣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有人假装严肃,有人看起来很愤怒,有人则带有一丝轻蔑,还有的人则是一种无奈的神情。 周青臣说的伊尹是商朝初期著名的贤相,曾辅佐商朝覆灭夏朝,为建立商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伊尹辅佐商汤嫡长孙太甲登临帝位,但太甲一味享乐,不顾朝政,还破坏了商汤定下的法规。 眼见商朝被太甲帝搞得乌烟瘴气,伊尹便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太甲帝废黜,将其放逐到安葬他父亲的桐宫面壁思过,而伊尹则代替太甲帝,处理朝政。 直到三年后,太甲帝悔过了才还政于他,从而保全了商汤建立的江山社稷。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逐桐宫’的典故。 周青臣说出这个典故,主要有两个意思,一是点明李斯的野心,二是提醒公子高,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废太子的。 “况且,太子胡亥也并非君上说的那般不堪,即使太子胡亥才具不如君上,也曾亲赴前线御敌。光此一项,都是历朝历代太子无法比拟的!” 说完,周青臣回过身来,又看向李斯,发现李斯也正盯着自己,一脸的阴沉漠然。 周青臣心中冷笑了几声,对着群臣大声说道:“先帝在世时,反复强调过吾等,大秦是讲法的,不是讲礼的,现在李丞相提议废太子,敢问诸位懂法的大臣,废太子遵循的是哪条大秦律法?” “这” 周青臣言辞凿凿的一番话,震动了众臣。 许多大臣不由得感觉到心中有愧。 他们都是始皇帝的臣子,本应在这时候站出来维护始皇帝一直秉承的秦法神圣,结果却因为公子高与李斯的权势,一个个默不作声。 一时间,周青臣周围的群臣出现了少许喧哗。 这一切都被公子高听在耳中,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退缩,手软,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这次废太子行动恐怕也会以失败告终,那样的话,胡亥若回来,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见公子高越过李斯,昂首挺胸道: “周仆射要本君拿出非废不可的理由,本君现在就告诉你,胡亥刚登上太子之位,便无视礼仪人伦,居丧期间食肉,宠幸歌姬,玩弄乐器,戏耍动物。 即使丧期过后,也不知收敛,与先帝宫中宫女淫乱。” “另外,宠幸奸佞赵高等一干小人,陷害忠良,肆意赐予官职,爵位,罔顾国法,破坏大秦制度。李丞相曾多次规劝,皆无从改正,反而在亲赴前线途中,一边收拢歌姬美女,一边坑害沿途官吏百姓,使天下不安。” 说到这里,目光扫视博士宫众博士: “本君曾熟读你们儒家《孝经》,里面有云:‘五刑之罪当中,以不孝之罪最大’,敢问众博士宫博士,太子若不能担当皇帝重任,侍奉宗庙,爱民如子,是否应当废黜?” “这” 博士宫众博士闻言,顿时语塞。 明明是不合法的权力斗争,却被盖上了道德品质败坏的罪名,这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就连刚才言辞凿凿的周青臣都哑口无言了。 如果公子高说的是真的,那胡亥确实该废黜。 因为公子高提出的《孝经》是儒家十三经之一,他继续反对公子高,就是反对他们儒家经典。 但叔孙通却有些不以为然:“我听说,只要有七个耿直敢言的大臣辅佐天子,即使天子无道,也不会失去天下。君上何不再等等,或许太子需要一些成长时间.” 《孝经》有云: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 他用这话来反驳公子高,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但公子高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呵斥他道:“胡亥只是太子,而非天子,叔孙通将太子称为天子,有僭越之嫌!” 话音落下,当即挥手:“来人,将叔孙通拿下,交由廷尉府查办!” 什么!? 众臣没想到公子高辩不过会动手,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叔孙通被禁军强行押了下去。 此时的周青臣仿佛灵魂出窍,半晌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高下令将叔孙通押了下去,转身看了眼李斯,又高声朝台下众臣道:“本君之前宣读的太子罪状,有廷尉府,丞相府,御史大夫府勘验,如有疑虑,可亲自到三府查证!” 说完,环顾众臣一圈,再次开口:“李丞相提议废黜太子谁赞成,谁反对!” “这” 众臣面面相觑,却无人站出来反对。 即使他们对公子高的霸道很是不满,但周围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而公子高见他们无言以对,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宣布自己的决定。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就在他准备宣布废黜太子的下一刻,杨熊火急火燎的冲上祭台,朝他低声禀报道:“启禀君上,太子大军已突破武关,直冲咸阳而来!” “嗯?” 公子高闻言,心头一震,随即看向台下众臣,暗道现在是废黜太子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这个时机,自己将无法领导众臣,齐心消灭胡亥大军。 稍微沉默,他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此事不可声张,先将骊山内外围起来,待祭奠仪式结束,再商议应对之策。” “诺。” 杨熊应诺而退。 公子高扭头看了眼李斯,后者立刻上前,高声道:“既然无人反对,那就依照国法,废黜太子胡亥,择日另立新君!” “且慢!” 李斯的话音刚刚落下,群臣中又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李斯此刻仿佛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暗道自己到底惹到谁了,怎么每次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有人来打岔。 不出意外的是,众臣再次循声望去。 这次出言打断李斯的不是群臣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中年男子。 或许其他大臣不认识这名中年男子,但与李斯亲近的大臣,却是非常熟悉这名中年男子的。 因为这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斯府邸的管家,李刚。 当李斯看到李刚出言打算自己的时候,火气蹭蹭的便往上冒,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岂容你一个小小管家放肆? 很明显,李斯对李刚的出现,非常不满,以至于他毫无丞相形象的呵斥起了李刚:“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退下!” “呵呵.” 李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走出人群,朝着李斯躬身一礼,幽幽道:“丞相如此见外,倒让小人有些心寒了。毕竟小人伺候家主不下二十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吧。” “.” 李斯额头上瞬间冒出一排黑线,冷冷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家主觉得呢?”李刚似笑非笑的反问,随即抬手一挥。 立刻有数名大臣从群臣中站了起来。 只见他们二话不说的就解开了自己衣袍,然后当众展开,露出一幅幅画像。 这些画像是用炭笔画的,看起来生动形象,其内容主要是李斯、赵高、胡亥三人密谋矫诏的过程。 从赵高偷回咸阳,与李斯商议矫诏的画面,到李斯利用始皇帝诏书,赐死长公子扶苏,坑害蒙恬,应有尽有,看得众臣目瞪口呆,宛如石化。 “怎么样,家主还记得这些事吗?”李刚笑吟吟地看着李斯道。 李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无凭无据,老夫岂容你诽谤?” 说完,当即下令:“来人!将诽谤老夫之人拿下!” “哈哈哈!” 李刚听到李斯要让人拿下自己,冷不防的仰头大笑:“李斯啊李斯!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只有你们三人知道吗?殊不知,在你们做那些事之前,我弟李福就将证据交给我了,还记得李福出任九原特使,宣读先帝诏书,赐死长公子之事吗?我可有他的亲笔血书!岂容你狡辩!” “李福假传先帝诏书,老夫早已调查清楚,只待岐山君乾坤定国,再替长公子鸣冤昭雪!你不过是记恨老夫没重用你,才背叛老夫,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说着,再次挥手。 只见一众禁军立刻上前捉拿李刚和那些大臣。 然而,正当一众禁军准备捉拿李刚的时候,冯去疾为首的几名帝国老臣终于站了出来。 “李丞相,李刚之事尚需调查,如此草率抓捕,是否有违秦法?”冯去疾冷声说道。 其余几位帝国老臣随声附和:“李丞相,今日乃先帝祭奠仪式,当以先帝祭奠仪式为主,其余诸事,当另行商议后,再做决断!” “是啊李丞相!废太子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得等太子回来,再另行商议!” “李丞相,还是继续祭奠仪式吧,莫让百姓看了咱们的笑话!” 眼见冯去疾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做对,李斯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他扭头看了眼公子高,后者目光一冷,当即下令:“胡亥先失太子礼仪,后坏大秦制度,此时不废,更待何时?” 说着,声色俱厉地呵斥冯去疾几人:“尔等身为先帝重臣,不思为国为民,纵容太子胡作非为,使国家陷入乱局,该当何罪?” “.” 冯去病几人被公子高呵斥得面红耳赤,正欲反驳,却听公子高又厉声道:“本君今日以先帝遗诏的名义,行安国诸事,若有人敢违逆本君,就是违逆先帝,本君将立斩其于当场!” 哗! 全场哗然! 公子高的话,彻底将群臣最后一丝反抗之心击碎了。 于是,再无人敢站出来反对他废太子之事。 包括已经站起来的冯去疾等人,也只是脸色铁青的一言不发。 倒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们相信,胡亥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尽管他们也不希望胡亥登基称帝,但他们却希望胡亥与公子高产生冲突。 最好两败俱伤。 然而,还不等他们期望胡亥与公子高斗得你死我活,后方就传来了一道震天动地的响声。 “轰隆隆!” 大地一震摇晃,喊杀骤然响起。(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大秦要想拓展海外,可不能发生内乱啊【求订阅哦】 “发生了何事?” 公子高听到群臣后方传来喊杀声,不禁眉头大皱。 张良眼珠子一转,立刻朝他拱手:“君上稍等,在下前去查看!” 说完,一溜烟儿地离开了祭台。 就在这时,李斯来到了公子高身边,沉声道:“君上,胡亥本质上并非是奸恶之人,只是不懂政务,不擅长治理国家而已,加上又不能明辨是非,由赵高一力操纵,才有今日之成果,废黜胡亥是小,除掉赵高才是大!” 其实,李斯一直都没将赵高放在眼里,即使赵高屡出奇谋,让他震惊了好几回,但他始终认为赵高是宦官,成不了气候。 可唐举之告诉他的未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让他不得不重视赵高,甚至比废黜胡亥还让他挂心。 公子高自然知道李斯的心思,所以在李斯提醒他除掉赵高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你在教我做事”的情绪。 只见他思考了一番后,便点头道:“待赵高、胡亥回来,我就以先帝的名义,废黜太子,处死赵高!” “不可!” 李斯闻言,连忙劝阻公子高:“现在应该立即废黜太子,罢黜赵高郎中令之职,否则他们一回来,必定生乱!” “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啊,可现在这种局面,谁还有心思听从我的命令?” “君上的意思,老夫明白,可前朝已经有了先例,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与其坐等乱局,不如奋起图之!如今的局面,要是君上再不迅速作出决断,恐怕大秦的江山和咱们的性命都将难保了!” “这” 公子高略微迟疑,随即看向台下的众臣。 虽然刚才的爆炸声,喊杀声,让他们一阵慌乱,但周围的禁军却纹丝不动,这让他们不安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期待。 很明显,他们已经在想趁乱离开的事了。 对于这种情况,公子高在迟疑少顷之后便作出了决断。 只听他道:“现在,本君宣布,由丞相府协同内阁,商意废太子事宜。” 说完,顿了顿,又道:“另外,赵高等一系同党,有矫诏之嫌,经本君与丞相商议,罢黜赵高郎中令之职,由廷尉府核查赵高一系同党,抓捕归案!” 话音落点,全场一片寂静。 公子高表情淡然,似乎并不意外众臣的反应。 只是当他宣布完自己的决断后,群臣背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以至于不少大臣,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君上,后方有多股不明势力,正在冲击禁军防线,外围的百姓也在发生骚乱!”张良火急火燎的回来禀报道。 公子高眉头一皱:“可知是何人在生乱?” “据杨中尉判断,应该是阎乐带领的太子卫率,他们乔装成百姓,突然对禁军发动攻击,而其余几股势力,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的来路!” “阎乐带领的太子卫率?” 公子高心头一诧,不由道:“莫非胡亥、赵高回来了?” 他之前就听杨熊禀报,胡亥、赵高已经突破武关,而武关距离咸阳还有几十里,就算来的全是骑兵,也没有这么快。 然而,张良的回答再次显示了他的能力。 却听他道:“回君上,以在下的分析,赵高、胡亥应该知晓他们不能赶上祭奠仪式,才让阎乐先行回来生乱。而阎乐之所以能将数千太子卫率隐匿在百姓之中,想必禁军,乃至咸阳官吏中,都有其内应。” “呵!” 公子高闻言,冷笑一声,旋即阴沉着脸道:“还真是被他们小瞧了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公子高他也早有预感,他与胡亥之间必定有此一战。 相信胡亥也非常清楚这件事。 只是公子高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他率先动手,胡亥那边却对他先动手了,而且还是在祭奠仪式这天发动叛乱,想必这是赵高的建议,那就是一点也不给他顺利实施计划的机会。 这让公子高感觉自己似乎被轻视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被动局面对他来说反而有利。 如果他想坐上那个位置,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兄弟,就算他笃力废黜胡亥的太子之位,也没想过杀掉胡亥,顶多杀掉赵高及其同党。 而且,从商代‘伊尹放逐太甲’的典故来看,当年丞相伊尹也只是放逐太甲帝,而没有杀他。甚至在三年后还迎太甲帝回朝继续当皇帝。 从效仿历史旧案出发,不杀掉胡亥,说不定留着他将来还有别的用处。 毕竟除了胡亥,还有一个更令他头疼的赵昊。 公子高想的比较远,不禁有些思绪飘忽,幸亏旁边的李斯及时朝他提醒:“君上,当务之急是平乱,以老夫之见,不妨将此事公子于众,让群臣来商议应对之策,也好观察他们对胡亥的态度,并借机处理他们!” 这是在暗示我下狠手了吗? 公子高听懂了李斯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道:“李丞相放心,本君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到这话,李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快,他便以破坏祭奠仪式的罪名,对阎乐率领的太子卫率展开了围剿。 而公子高则重新站到了台前,对台下群臣公开了此事。 “诸位大臣,本君刚刚得到禀报,刚才生乱之人乃胡亥、赵高党羽,他们为了争权夺利,不顾先帝祭奠仪式,此乃无君无父,无法无天之举,试问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有何资格做大秦太子,做我大秦皇帝?” “故此,本君废黜太子之举,上承先帝之志,下承国法之严,望诸位大臣协助本君,‘讨逆弟,清国乱’!” 说到这里,公子高环顾众臣,特意将目光落在萧何身上,肃然道:“萧郡守,本君熟知你有内政大才,可否助本君一臂之力,稳定咸阳百姓,为本君的平叛大军提供后勤保障?” “这” 萧何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公子高第一个找上自己,不由笑着拱手:“君上抬举在下了,内政大才愧不敢当,有丞相坐镇,哪有在下施展之份!” “丞相与诸位大臣还有其他要事商量,你且先行替本君稳定咸阳百姓,待丞相与诸位大臣空暇,再交由他们处理,如何?”公子高似乎铁了心拉赵昊的人下水,看得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然而,还未等萧何表态,杨熊又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公子高面前,拱手道:“启禀君上,外围数万百姓发生暴动,吾等已镇压不及,恐有大变故发生,请速速离开此地!” “为何会这样?本君并未激怒外围百姓,何故引起暴动?” 公子高有些吃惊地问道。 杨熊叹息一口气,恶狠狠地道:“是咸阳‘丐帮’!他们在百姓中散布谣言,说君上乃杀害先帝的罪魁祸首,目的就是为了篡夺皇位!” “混账!” 公子高听完杨熊的话,瞬间破防了:“这简直就是污蔑!” 丐帮? 若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赵昊弄出来的眼线团体,其目的是渗入到咸阳的每个角落,探查各种消息。 而负责丐帮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三日前捣乱他宴会的黑夫。 那日他曾彻查府内人员,最终查到了与丐帮有关的人身上,而那时,他就揣测应该是黑夫所为。 没想到这次生乱的人,又是黑夫。 “可恶!早知道本君就该除掉此人!” 公子高恶狠狠地抱怨了一句,再次将目光落在萧何身上,冷声道:“萧何,外围有百姓生乱,本君命令你,立刻前去安抚外围的百姓,如若百姓之乱不能平息,尔等提头来见!” 这话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连客套的伪装都撕下了。 很明显,公子高对赵昊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了。 现在他要对付的人,不光胡亥和赵高,还有赵昊的人。 而萧何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无奈地拱手告退。 与此同时,冯去疾等人却是心中一喜,因为他们期盼的对决,终于开始上演了。 但是,公子高并不打算让他们看好戏。 只见公子高与李斯对视一眼,后者立刻高声宣布道:“现在,本相提议废黜太子,内阁大臣姚贾,嬴丰已赞成,冯去疾,郑国,胡毋敬,该你们表决了!” “这” 听到李斯的话,台下众臣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乱局丛生的情况下,李斯和公子高还盯着胡亥的太子之位不放。 他们是有多不想胡亥登基称帝啊! 要知道,当初扶持胡亥登基称帝的人,可有他李斯。 他这样做,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忠,就是谋逆。 可即使他们知道李斯、公子高在乱国,以他们现在的处境,也无法阻止李斯、公子高。 只见冯去疾与几位内阁大臣互相对视,最终还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老郑国开口了:“国家刚刚平定外患,百姓已经期盼和平日久,太子胡亥冒然兴兵夺权,已犯乱国之罪,依我大秦律法,确实不能担当太子之位,老夫赞同废黜太子之见。”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老夫没有伊尹之声望,只能尽到人臣之道,故此,老夫请辞大田令之职,内阁大臣之职,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不光李斯、公子高一脸诧异,就连冯去疾,胡毋敬都满脸错愕。 郑国可是大秦首屈一指的水工,若让他就此告老还乡,大秦诸多工程怕是要陷入停滞。 “老令何须如此,大秦还需要你啊!”公子高有些不悦的劝阻道。 郑国淡淡一笑,摇头道:“如今天下无人不在期盼科举考试广开四海,希望咱们这些老骨头退位让贤,老夫相信大秦会有更多的年轻人,为大秦倾尽毕生所学。” 说完这话,躬身朝骊山陵伏地大拜:“陛下,都怪老臣太无能了,陛下,老臣对不起您啊!都怪老臣贪生怕死,不能担当大秦的重任!” 说完,颤抖着身体,艰难地爬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径自朝祭祀区外走去。 见此一幕,公子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却听李斯叹息着说道;“老夫当初拥立太子,也是想辅佐太子,安定国家,可太子偏信赵高,不信老夫,不守孝道,以至于忠良惨遭赵高迫害,这样一来,即使太子登上帝位,太子的行为也将自绝于上天。” 说完这话,环顾众臣:“老夫的做法,在你们看来,或许是乱国之举,但老夫也是无奈之下作出的选择” “李斯!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还没等李斯的话音落下,胡毋敬便忍无可忍的呵断了他:“我等怯懦无能,不能以死报答先帝!今日赞同你乱法之举,也是想国家安定,我等宁可对不起先帝,也不敢对不起嬴秦江山社稷!” 话音落下,一扯身上的官袍,直接扔在地上,然后转身朝老郑国离去的方向走去。 众臣见状,无不义愤填膺,敢怒不敢言。 而冯去疾则全程黑脸,既不表态赞同,也不表态拒绝,就冷冷的看着李斯。 却听李斯说道:“希望两位大臣能多多保重,今后再也不能与你们共事了。” 说到这里,李斯突然老泪纵横。 他这是在演戏吗?还真不是,他是发自内心地替郑国、胡毋敬惋惜。 但是,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你死我活。 眼见内阁大臣支持废黜太子的人已经超过半数,公子高没有任何矫情的当众宣布:“从今日起,胡亥将不再是我大秦的太子,当通报各郡县,让天下人知晓。” “.” 难堪的沉默中,祭奠仪式结束了。 但却再也没有人离开,因为外围的乱局已经越演越烈,他们想离开也来不及了。 而身处地道中的嬴政和赵昊,则在商议出现的时机。 “父皇,现在上面还不够乱,咱们冲出去一点也不拉风,要不再等等?” “你之前不是说你有计划吗?怎么还等?”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谁知道阎乐那家伙跟九兄他们搞在一起了!” “你小子” 嬴政有些无语的指了指赵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蹙眉问道:“你小子有军队平乱吗?” “当然!”赵昊自信地笑道。 嬴政古怪地追问:“在哪?” “在咸阳!”赵昊眨了眨眼。 嬴政一摸腰带:“你小子再敢戏弄朕,信不信朕” “哪有,儿臣哪有戏弄父皇,父皇难道忘了三兄的兵权是谁给的?” “嗯?” 嬴政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似的瞪大眼睛:“你小子竟算计到了这里!” “嘿嘿。”赵昊笑着摸了摸鼻子:“大秦要想拓展海外,可不能发生内乱啊!”(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当你沉沦的时候,你便没有参赛资格了【求订阅啊】 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即李斯提议废黜太子胡亥,李刚站出来披露他与赵高、胡亥合谋矫诏的事实,阎乐见李斯打算快刀斩乱麻,先抓捕李刚,再笃力废黜太子胡亥之事,便决定发动袭击,搅乱祭奠仪式。 幸亏赵高临行前给他联络名单,才让他顺利的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咸阳,然后参加祭奠仪式。 而就在他发动袭击的半个时辰内,黑夫那边的‘丐帮’人员也纷纷散布公子高的谣言,致使本就对公子高之前的言论不满的热血百姓,一个个义愤填膺,趁乱发动暴动。 此时,负责外围警戒的杨端和,一面指挥禁军剿灭叛军,一面阻止将尉平息暴动。 整个祭祀区外围,乱成了一锅粥。 “杨中尉,阎乐率领的太子卫队,战力惊人,我们的人快支撑不住了,得派增援才行啊!” 一名郎将火急火燎的冲向杨端和所在的指挥所,朝他禀报。 杨端和眉头大皱,却没有回应这名郎将,而是转身看向旁边的骊山俯瞰图。 这是通过热气球高空俯瞰绘制的地图。 其详尽程度,不亚于后世的卫星地图。 在仔细观察一番后,杨端和发现一个之前被忽视的要点,那就是阎乐发动袭击的方位,正好卡在他布防的兵道上。 也就是说,他想要派兵增援,就得绕过原来的兵道,否则阎乐一定会派兵伏击他的援军,这明显是有人将他的布防图盗给了阎乐。 稍微沉默,杨端和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那名将尉:“阎乐那边先不用管,他那点人,即使战胜了咱们的军队,也不会朝祭祀区那边冲去。现在本将担心的是那群暴民,他们若冲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君上不是派萧何过去安抚民众了吗?怎么一点成效都没有?” “回杨中尉,萧郡守刚去安抚暴民,就被暴民围了,现在末将都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那边的情况!” “呵!” 杨端和冷笑一声,沉着脸道:“据本将所知,鼓动百姓作乱之人,正是秦王昊的麾下,那萧何也是秦王昊的麾下,想必被围困是假,将他保护起来才是真!”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现在祭祀区已经被暴民和叛军包围了,君上和诸位大臣想撤离都没法撤离” 听到这话,杨端和想了想,道:“我们还有多少热气球?” “目下有二十套在军中,其中三套正在飞行,作指挥之用!” “那就挑十五套送到祭祀区,交由君上安排,另外,再用两套飞抵咸阳,让咸阳那边紧闭城门,切勿让胡亥、赵高他们趁机占领咸阳都城!” “诺!” 目送对方应诺离开,杨端和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向身旁的杨虎,沉声道:“那逆子现在在哪?” “这” 杨虎面露迟疑之色,欲言又止。 杨端和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你若敢包庇那逆子,休怪本将军法处置!” “中尉恕罪,非末将包庇杨县尉,实在是末将也不知晓他现在在何处,只知道他混进了祭祀区群臣之中.” “他怎么会混进祭祀区,是你帮他的?” “末将.” 杨虎低头不敢直视杨端和。 杨端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书案上未拆封的信件,略微犹豫,便径直走向了书案,拿起那封信件。 这是杨岑回咸阳后交给杨虎,让他转递给杨端和的。 结果杨端和还没拿到信件,就听说了杨岑大闹公子高府邸的事,气得他亲自带人去捉拿逆子。 然而,杨岑似乎早有准备,在他赶去捉拿之前就逃走了。 对于这个跟他背道而驰的次子,杨端和内心是非常无奈的,原本他也是支持赵昊一派的,可惜赵昊始终没有想要争位的意思,这使得他不得不将杨氏的希望,寄托在公子高身上。 至于胡亥,他心知赵高一旦得志,肯定会处理他,毕竟他掌管的中尉,乃拱卫皇城的主力军队之一。 赵高连胡亥的太子卫率都收归到了他女婿麾下,更何况中尉兵权。 所以,赵昊之外,公子高成了他惟一的选择。 如今胡亥一系率先发难,赵昊一系也在发难,让他一时有些糊涂了。 胡亥一系发难,他还能理解,赵昊一系发难是为什么?难不成赵昊改变注意了? 想到这个可能,杨端和对杨岑的信件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当着杨虎的面,直接拆开了信件。 只见信件里面仅有短短的一行字:父亲在上,不孝子杨岑,恳求父亲尽早脱离岐山君阵营,勿要助纣为虐,祸害家门。 杨端和:“.” 这逆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父怎么就助纣为虐了? 杨端和有些无语的一扔手中的信件,杨虎连忙捡起信件,拱手说道:“中尉,杨县尉此次回咸阳,应该没那么简单,想必秦王昊那边有新动作了!” “嗯?” 杨端和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他要回来争位?” 杨虎摇头:“就算不争位,也不会让岐山君登位!” “这是为何?” 杨端和不解地道:“除岐山君之外,还有哪位皇子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 “依末将对秦王昊的了解,他能在微末之时发现韩信这样的军事天才,识人之能绝非吾等想象。要知道,岐山君在先帝之时,并不受先帝重视,是秦王昊一步一步将他扶持到如今这个地位的。若秦王昊支持岐山君坐上那个位置,岐山君又何必大费周章,跟李斯搞什么祭奠仪式?” “这” 杨端和想了片刻,觉得杨虎这话说得有道理。 当一个人从未踏足过高位,突然踏足高位,会因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会腐蚀自己最基本的判断力,会让自己在无克制的欲望中逐渐沉沦。 其实,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获得参赛资格的你了。 像赵昊这样的人,虽然功劳可以与始皇帝齐肩,但却从未展现过自己的野心,相比其他皇子,这就是值得佩服的。 “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杨端和罕见的将未来交由自己心腹来决断。 因为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很容易陷入当局者迷的状态。 或许抛开对杨氏未来的关切,能作出正确的决断。 只见杨虎思忖片刻,便压低声音说道:“依末将之见,不妨虚与委蛇,静观其变!” “哦?” 杨端和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等候胡亥、赵高他们到来,再见机行事?” “除了胡亥、赵高,末将还想看看秦王昊的有下一步动作!” “这” 杨端和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整件事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诚如杨虎说的那般,公子高坐上那个位置的意愿,并没有得到赵昊的支持,否则他也不可能囚禁跟赵昊亲近的那些人。 但是,杨端和真正纠结的是,除了公子高,谁能坐那个位置? 难不成还是胡亥? 突然,杨端和问道:“杨虎,杜阳君和高陵君现在在哪?” “杜阳君在西侧指挥大军,镇压暴民,高陵君在东侧与阎乐交战,刚刚便是高陵君派人来求援的!” “高陵君率领的可是本部兵马?” “是的。” 杨虎点头道:“当初岐山君收了高陵君的兵权,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还给了他,还让他协同中尉布防骊山帝陵!” “这个岐山君,还真有先帝当年的风范.”杨端和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公子高这样的做法,像极了始皇帝当初对付嫪毐的手段。 先收走,再给予,你若有野心,肯定会露出马脚,届时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夺走一切。 这样的权谋手段,即使杨端和这种不喜权谋的军人,都十分佩服。 但佩服是佩服,人总归还是要为自己着想。 只见他略微思索,便朝杨虎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选岐山君是为了迅速摆脱胡亥、赵高的迫害,已经忙中出处了,此时面对一个新的难题,必须及时止损!” 说着,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在胳膊上划了一剑。 “中尉!” 杨虎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阻止杨端和。 杨端和笑着抬手阻止了他,然后再次拿起那封信件,在胳膊上弄了一些血迹,交给杨虎道:“拿着他去找熊儿,就说杨岑那逆子派人送信,刺杀本将,让他过来接掌禁军!” “啊?这” 杨虎一头雾水,显然没反应过来。 但杨端和却没有跟他解释,用力一推他胳膊:“快去!” 另一边。 阎乐率领的太子卫率,刚刚击退公子将闾率领的军队。 此时,阎乐策马来到一处高坡上,遥望公子将闾的残兵败将,冷笑道:“高陵君,秦王昊待你们不薄,想不到你们居然会背叛他,在下真为秦王昊感到不值啊!” “哼!” 公子将闾冷哼一声,拨转马头回怼道:“本君若记得没错,你也曾在本君昊弟帐下效命,不也背叛了本君昊弟?” “哈哈哈!” 阎乐仰头大笑,旋即一脸不屑地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卫率乃郎中令女婿,之所以效命秦王昊,是因为本卫率受命于岳父,与尔等狼心狗肺之人,岂能相提并论?” “混账!” 公子将闾听到阎乐嘲讽自己为‘狼心狗肺’之人,顿时怒火中烧,就要策马朝他冲去。 “君上切莫中了此獠的激将法!” 眼见公子将闾策马冲向阎乐,一旁的孟生急忙上前阻止他道:“此獠虽然击败了我军,却没有趁胜歼灭我军,想必另有图谋!而且,君上派去求援杨中尉之人,至今尚未回来,其中肯定有蹊跷,还请君上冷静应对!” “可是.” 公子将闾有些不甘的勒住马缰,忽又灵光一闪,沉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本君昊弟回来了?” “如果是秦王昊回来了,动静绝对比这大!” “那依你之见,本君三兄会成功吗?如果不成功,本君是不是应该另做打算?” 听到这话,孟生会心一笑。 正如杨端和想的那样,公子将闾也是有野心之人。 可孟生并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却听他分析道:“岐山君废太子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只是阎乐这一股势力,以骊山陵周围布置的数万禁军,足可以轻松镇压。 但无论是杨端和,还是岐山君那边,都毫无动静,想必除了阎乐这股势力,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在没有搞清楚其中曲折的情况,在下建议君上,静观其变。” “这” 公子高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孟生说得有理。于是,依着麾下残兵败将,继续固守防线。 而阎乐则策马回到了军中。 “阎卫率,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名负责看管骊山刑徒的将领,策马朝阎乐迎了过去。 阎乐淡淡瞥了他一眼,心想赵高的心思真是歹毒,居然想利用骊山刑徒搅乱公子高的祭奠仪式。 要知道,骊山刑徒足有数十万,这数十万刑徒若放出来,关中之地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届时,远水解不了近火。 等大秦的军队赶回来,关中之地,包括咸阳都城,都将毁于一旦。 “高陵君的军队,本卫率已经击败了,现在就看外围的那群暴民,是否能困住岐山君和那群大臣,等岳父和太子回来!” 阎乐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名负责看管骊山刑徒的将领眉毛微蹙,满脸疑惑的道:“这跟郎中令交代的不一致,真的没问题吗?” “我岳父交代的是,搅乱祭奠仪式,现在祭奠仪式已经乱了,你在质疑本卫率,还是质疑本卫率的岳父?” “末将不敢!” “哼!” 阎乐冷哼一声,装腔作势的道:“不要试图教本卫率做事,否则,本卫率岳父答应你的,本卫率也可以替岳父收回去!” “是是是,末将以阎卫率马首是瞻!” “先下去吧,没有本卫率的命令,切不可轻举妄动!” “诺!” 目送对方应诺而退,阎乐暗舒了一口气,然后策马来到山坡下的树林里,只见那里早已等候一人,正笑吟吟地朝他打招呼:“阎车御!” 阎乐:“.” 感情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在秦王昊这群人眼里,还特么是个马夫?! 草!(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将计就计,一个大胆的想法【求订阅啊】 “阎车御!” 瞧见阎乐走近,无涯笑着朝他再次打了声招呼。 阎乐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了当地道:“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秦王昊他知道吗?” “我们跟阎车御一起闹的事,跟秦王昊有什么关系?”无涯似笑非笑地道。 阎乐诧异道:“不是,你们搞出这么多的事,别说秦王昊都不知道?” “呵呵。” 无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转移话题道:“赵高、胡亥那边什么情况?他们何时回来争位?” “呃……” 阎乐嘴角一抽,心说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你倒反问起我来了。 不过,他既然选择在这时候联系赵昊的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暴露身份,将卧底赵高、胡亥的事透露给赵昊的人,让他们通知赵昊早做准备。 虽然无涯现在对他有所防备,但他不相信无涯没办法联系赵昊,所以也不妨碍他将赵高、胡亥的事告诉无涯。 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环顾四周,随即压低声音道: “赵高、胡亥受降了匈奴左贤王,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绕道武关,直逼咸阳,一路兵进陇西,准备两面夹击。”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武力夺位?” “不是。”阎乐摇头道:“他们根本没将岐山君放在眼里,他们真正的对手,只有秦王昊。” “哦?” 无涯眉毛一挑:“他们哪来的底气对付秦王昊?就凭那群新军与左贤王的降军?” “如果秦王昊有军队在咸阳,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但即使秦王昊有军队在咸阳,他们也有办法对付秦王昊。”阎乐意味深长地说道。 无涯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办法?” “呵呵。” 阎乐淡淡一笑,随即从马背上拿出一份图纸,递给无涯道:“这是赵高的人交给我的,你看看便明白了!” “这” 无涯有些狐疑的看了眼阎乐,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图纸,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详细标注了骊山刑徒分布的区域,连看守他们的兵力都标注清楚了。 “这是什么意思?” 无涯依旧有些疑惑的追问阎乐。 却听阎乐耐心地解释道:“赵高打算释放这些刑徒,制造关中大混乱,让秦王昊将大部分兵力用来镇压刑徒,再联合左贤王,趁机偷袭他!” “嘶” 无涯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赵高这家伙当真歹毒,居然能想出这种阴损的办法。 要知道,骊山刑徒多达数十万,就算他们没有武器,也需要不少的兵力镇压,而关中能调用的兵力,也才十几万。 一方面要防备赵高、胡亥,一方面要镇压刑徒,确实会让赵昊陷入困境。 不过,相比起骊山刑徒,无涯更在乎的是眼前的局面。 只见他思忖片刻,便朝阎乐追问:“你刚说赵高、胡亥没将岐山君放在眼里,可现在的情况是,岐山君正召集群臣,商议废太子之事,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吗?” “呵呵。” 阎乐笑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玉玺、兵符都在赵高、胡亥手中,除非岐山君能拿到这两样东西,否则他的命令能传出咸阳城?” 说完这话,又抬头看了眼东侧,似笑非笑的道:“更何况现在已经传出先帝之死与他有关,如果他不能洗清嫌疑,废太子之事也就一个笑话而已。” “但我怎么觉得,他似乎还有后手,否则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骊山周围布置的兵力,为何还不镇压我们?” “呵呵,无涯统领怎么还期望他镇压我们了?” “怎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无涯皱眉反问。 阎乐耸了耸肩:“担心又如何?你以为赵高派我回来捣乱是器重我?” “什么意思?” “他已经把我当弃子了” “怎么会这样,你暴露了?”无涯有些诧异地道。 “不是暴露,是必要的牺牲。” 阎乐摇了摇头,冷笑道:“自从赵高看到自己出头的那天起,便立志做先帝那样的天下之主,要让天下人成为狗马一样的奴仆,尤其是左右追随他的人,要比狗马还忠诚,主人下令叫几声,绝不能有自己的声音,谁不愿做他的狗马,立刻杀之,根本无需怜悯。” “这” 无涯有些古怪的看了眼阎乐,忍不住道:“你对他这么了解,应该很能讨他欢心才对,怎么会被他当做弃子?” “你知道李福吗?” “李福?” 无涯一愣,似乎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却听阎乐叹息道:“李福是携带伪诏赐死长公子扶苏的特使,当初我为了帮秦王昊挽救长公子扶苏,设计弄死了李福,本以为这件事天衣无缝,结果李福去九原之前,留了个心眼,将李斯、赵高、胡亥合谋篡位的事告诉了他兄长李刚.” “那又如何?你不是没暴露吗?” “没暴露不代表赵高不会怀疑我。李刚对李福的了解,远胜于我,你明白吗?”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秦王昊到底会不会回来,你得给我个答案!” “这” 无涯略微犹豫了一下,无奈摇头:“说实话,我们现在的所有行动,都与秦王昊没有关系。” “什么!?” 阎乐听到无涯的话,震惊得双目圆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隔了半晌,才见他苦着脸道:“我被你们害死了,这下子不暴露也暴露了.” “怕什么,这不是还没暴露吗?” 无涯挥手打断了阎乐的丧气话,然后若有所思地道:“既然赵高打算利用刑徒针对秦王昊,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利用秦王昊的名义,解救这些刑徒!” “怎么解救?” 阎乐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无涯。 以他对无涯的了解,当个护卫还算合格,当个出谋划策的谋士,明显不合格。 即使无涯的师父是大名鼎鼎的尉缭。 但无涯似乎胸有成竹。 却听他道:“骊山刑徒大多都是六国人,若咱们以秦王昊的名义,将这些刑徒组建成军队,并承诺他们平叛之后,可以回到家乡,或者由刑徒转变成士兵,享受秦国兵卒的待遇,你说他们会如何?” “这……” 阎乐瞪大眼睛,心说你可真敢想,那可是几十万刑徒,若将他们组建成军队,那还有赵高、胡亥,乃至公子高什么事? 但骊山刑徒真那么容易说动吗? 其实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当初章邯就是利用骊山刑徒击败陈胜和项梁的。 对于骊山刑徒来说,他们的思维方式很简单,只要生活比以前好一些就可以。 从刑徒变成士兵,身份得到了大大的改善,而且章邯还承诺,杀敌得到战功,还有更多的奖励。 这对于那些吃尽了苦头的刑徒来说,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虽然无涯不知道历史,但他知道赵昊身边有陈胜、吴广。 这两人便是从骊山出来的刑徒。 他们现在不仅封侯拜将,还声名远播,远非他们在骊山那时候能比。 所以,无涯才觉得那些骊山刑徒可用。 “怎么,你觉得此事不能成功?” 眼见阎乐瞪着自己默然不语,无涯皱眉反问了一句。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说谁去说服他们,你有合适的人选吗?”阎乐有些古怪的问道。 无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默然不语。 “……” 阎乐眼皮一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让我去说服他们吧?” “除了你,谁还能名正言顺地接近那些刑徒?” “不是,赵高想利用刑徒坑害秦王昊,你让我去说服那些刑徒反过来对付赵高,这合适吗?真当赵高的人是白痴吗?”阎乐被无涯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 但无涯却十分认真地朝他道:“如果是别人,或许不能成功,但若是你,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而且。” 说着,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秦王昊一直都念叨你,说你比常威、来福他们更靠谱,日后他若做皇帝,你就是他身边的赵高!” 阎乐心头大动,不由道:“这是真的?” “我是秦王昊的师兄,你不信我,还能信谁?”无涯板着脸,故作不悦地道。 “不是,我是说,秦王昊真要做皇帝?” “这……” 无涯想了想,道:“老将军和我师父都说,他若不做皇帝,我们都得死,你觉得他会让我们死吗?” 听到这话,阎乐略作沉吟,觉得无涯说得有理,以赵昊的性格,确实不会见死不救。 但一想起无涯让自己说服骊山刑徒平叛的事,又一个头两个大,满脸纠结地道: “骊山刑徒那事太难了,要不还是拖延时间,等秦王昊回来再说?” “难才能凸显你的价值不是吗?你若没有价值,秦王昊日后还会重用你吗?” “可是……” 阎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无涯趁热打铁,继续忽悠他道:“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我无涯就认你这个兄弟,如何?” “你认我做兄弟?” 阎乐陡然一惊:“那岂不是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我师弟就是你师弟!” 无涯一把搂住阎乐的肩膀,然后十分亲昵地道:“咱们师弟最重情义,你知道咸阳城里的那座大宅子吗?就是咱们师弟送给我的,还有九浚山下的豪华庄园,也有我的落脚之处,连忠贤他们都没有呢……” 听到这话,阎乐着实羡慕坏了。 能得赵昊如此厚爱的,怕是只有无涯这位师兄了。 他倒不期望自己能跟无涯一样,受到赵昊的后爱,只希望赵昊不要过河拆桥,将自己用之则弃。 “这件事容我再想想,但你放心,有机会我肯定办好这件事。” 尽管阎乐知道无涯是在忽悠自己,但他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毕竟他现在能亲近赵昊的机会不多,亲近赵昊身边最被厚爱的无涯,也是可以的。 而无涯听到阎乐答应自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师弟果然没看错你。” “呵呵。” 阎乐陪笑了一下,然后好奇转移话题道:“我捣乱祭奠仪式是为了替赵高他们拖延时间,你们跟着捣乱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控制咸阳城啊!” 无涯脱口而出道。 阎乐再次被无涯的话震惊了:“你们居然想控制咸阳城?” “如今咸阳空虚,所有人都盯着骊山这边,正是控制咸阳的最好时机。而且,无论公子高和胡亥谁赢,他们最终都会回咸阳登基称帝。若我们提前控制了咸阳,他们还回得去吗?” “话虽这么说,但你们有那么多人守城吗?” “黑夫能鼓动外围数万百姓发生暴动,难道还不能鼓动咸阳城里的百姓抵御反贼?” 无涯笑了:“那小子跟着秦王昊学了不少舆论的本事,现在全用上了,真是个人才!” “就算他能鼓动咸阳城里的百姓,也无法守住十几万大军的围攻吧?” “这要看谁守了!若是老将军和我师父坐镇,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攻破他们固守的城池?” “这……” 阎乐语塞了。 因为无涯说的是事实。 以王翦与尉缭的能力,确实鲜少有人能与他们匹敌。 不过,以公子高和李斯的智谋,应该不可能想不到有人会打咸阳城的主意。 而且还有那个神秘的唐举之,至今都没有出现。 然而,正当阎乐准备说出自己的担忧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呐喊声:“阎卫率!你在哪里?有重要军情!” “嗯?” 阎乐微微一惊,然后迅速稳定情绪,与无涯对视一眼后,沉声喝道:“什么狗屁军情,耽误本卫率放水!” 说完,立刻翻身上马,朝无涯提醒道:“无涯统领切勿大意,当心那唐举之!” 无涯暗赞阎乐机灵多智,道:“怎么,赵高也忌惮此人?” 阎乐嗯了一声,道:“我曾听赵高酒后说过此人,他从秦王昊身上看到过唐举之的影子,揣测他俩可能是同一路人。” “同一路人的意思是?” “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他这么说过。” 阎乐摇了摇头,便策马离开了树林。 无涯略微皱眉,也没有在此久留。(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要不,再等等?【求订阅啊】 “君上,阎乐击败了高陵君所部,却没有趁胜歼灭他的残部,现在高陵君依旧在固守防线,并没有叛变的迹象!”张良如实朝公子高禀报道。 公子高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斯:“李丞相身受托孤重任,尽心尽力辅助,盛德威威,天下尽知。然而,太子胡亥昏庸愚昧,轻信赵高奸佞,李丞相以大义废黜他,天下无不信服,如今社稷宗庙与天下百姓,都取决于李丞相,切不可在这时心软啊!” 听到这话,李斯心头一动,他知道,公子高想要跟进一步了。 如今太子被废,朝中无主,究竟由谁来继任皇帝,成了一个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这时,已经没人再敢反对公子高了。 在见识了公子高的一番霹雳手段后,几乎所有大臣都三缄其口,处在等待观望之中。 废黜胡亥后,李斯表面上坚定无比,内心却十分伤感。 他伤感的不是众臣的遭遇和自己的名声,而是伤感自己想要做‘摄政周公’的梦,怕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因为以公子高的性格,一旦自己辅助其登上皇位,肯定不会像始皇帝当初信任自己那样信任自己。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提议拥立新君的事。 现在公子高特意提醒他,想来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但李斯毕竟是有才之人,纵使深陷私欲泥坑,亦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倒不是李斯与公子高的联盟出现了裂痕,而是权衡利弊的一种体现,他需要公子高表明自己的态度,确立他在朝中的位置,不像当初赵高、胡亥那样,含胡他的地位,让他很不得力。 只见李斯稍微沉默,便扭头看向姚贾,后者眼睛一眯,当即朝公子高拱手:“君上,阎乐击败高陵君却不进攻祭祀区,明显是在为胡亥拖延时间。若我们不顾及阎乐,群臣会以为我们底气不足,对后事肯定不利。若我们顾及阎乐,外围那些暴民一旦冲击祭祀区,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故此,老夫以为,相比起后事,眼下还是暴民最重要,当尽快出兵镇压暴民!” “姚廷尉此言有理,骊山乃先帝陵寝,岂容一群暴民打扰!”御史大夫嬴丰附和道。 公子高目光扫视他们,却没有表态,依旧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板着脸道:“未免夜长梦多,老夫觉得,镇压暴民之后,先拥立岐山君称帝,再平息叛乱!” “呵呵。” 听到李斯的话,公子高展颜一笑,然后扭头看向张良:“子房,立刻通知杨中尉,调集骊山大军,全力镇压暴民!” “诺!” 张良应诺一声,正准备前去传令,忽见远处冲来一名传令士兵,连忙让开了身形。 却听那名传令士兵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君上,杨中尉遭其子杨岑派人刺杀,现在正昏迷不醒,其子杨熊受其嘱托,暂时接掌中尉禁军,请君上定夺!” “你说杨中尉被杨岑派的人刺杀了?”公子高有些狐疑地问道。 “是的!杨中尉手臂中了一剑,剑上有毒,军医已经在救治了!” “怪哉!杨中尉有千军万马护卫,杨岑派的人如何能接近他?” “据说是以送信的名义接近杨中尉的!” “呵!” 公子高呵了一声,不由冷笑出声:“杨中尉遇刺的时候还真挺巧的!” “也罢,本君正好有意让杨熊接任他父亲的职位,那就让杨熊带兵镇压暴民吧!” “诺。” 传令兵应诺而退。 一旁的张良顿显尴尬,不禁扭头看向公子高。 公子高见状,哑然一笑:“传令之事有人做了,子房就先去准备热气球,以备不时之需!” “遵命。” 张良拱手告退。 李斯略微皱眉,又若有所思道:“君上,这个张良,秦王昊曾十分看重,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老师推荐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 “那咸阳那边,唐先生有办法应付?” “李丞相若担心本君老师,又何必走到这一步?”公子高显然不太喜欢别人质疑唐举之,就算是李斯也不行。 正如阎乐猜想的那样,公子高他们早就在暗中防备有人打咸阳城的主意了。 而暗中防备之人,正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唐举之。 虽然李斯心中有些质疑唐举之,但在公子高的回怼之下,却识趣的闭上了嘴。 倒不是他惧怕公子高,而是惧怕那个唐举之。 眼见李斯没有接口自己的话,公子高也不跟他多言,转身便进入了始皇帝寝庙大殿。 此时,众臣正在殿中翘首以待,想要了解外面的状况。 但公子高与李斯等人进来,一言不发,让众臣猜不透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了谨慎起见,大家都没有开口。 诺大的始皇帝寝庙里,只能听到咳嗽声和喝水声。 而与此同时骊山陵外围,已经聚集了超过五万的‘暴民’。 除了浑水摸鱼的‘丐帮’外,其余‘暴民’似乎都很上头,比如冲在最前面的那些老秦人退伍大叔,叫公子荣禄见识了何谓‘你大叔还是你大叔’的老兵威力,打得公子荣禄麾下的士兵,叫苦不迭,仿佛他麾下的士兵是乌合之众一般。 但遗憾的是,待等公子荣禄麾下的士兵纷纷拿出火器后,大叔老兵就难以再像之前那样嚣张了。 但即便如此,面对着数万‘暴民’,公子荣禄还是一筹莫展。 其实在此期间,有人也曾向公子荣禄提出过一个建议,那就是无需在意伤及无辜,利用火器大开杀戒,震慑这群‘暴民’。 可公子荣禄终归还是大秦的君侯,根本狠不下心来屠杀大秦的子民。 而就在这时,有一名叫宋鑫的人,主动拜见了公子荣禄。 听到这事后,公子荣禄感到有些纳闷。 因为这个叫宋鑫的人,是赵昊之前安排他们到安全局赴任,给他们介绍安全局内部情况的一名安全局科长,在安全局内部属于中层官吏。 但因为公子高收割了咸阳安全局,导致原本忠于赵昊的安全局人员,杀的被杀,赶走的被赶走,以至于公子荣禄把这个人忘了。 没想到今天此人居然突然来求见自己。 虽然心中有些纳闷,但公子荣禄最终还是接见了此人。 没想到这个宋鑫见到公子荣禄后,并没有像公子荣禄想象的那样,谈及有关赵昊的事,而是对公子荣禄笑着说道;“君上可是在为平息那群暴民而苦恼?小人不才,却有一个办法,可助君上平息那群‘暴民’!” 公子荣禄闻言大为震惊,不由道:“什么办法?” 只见那宋鑫淡淡一笑,旋即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君上有所不知,其实那群‘暴民’并非全是老秦人,也有六国余孽混迹其中,只要君上抓住一部分六国余孽,证明谣言是他们传播的,相信那些被蒙在鼓里的老秦人,绝对不会再作乱!” “说得倒是轻巧,数万‘暴民’,本君如何分辨谁是六国余孽?”公子荣禄冷笑道。 宋鑫含笑道:“小人既然能来拜见君上,自然是有办法分辨谁是六国余孽的!” “此言当真?” “若在下有半句虚言,君上可当场斩下小人的头颅!” 见对付如此信誓旦旦,公子荣禄不禁信了他几分,然后又有些狐疑地道:“你怎么分辨谁是六国余孽的?” 见公子荣禄满脸怀疑,宋鑫笑着说道:“君上莫非忘了在下以前的身份,安全局从事的可是情报工作,别说咸阳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就是一头牛,一匹马,一只狗,都瞒不过安全局的眼线.” 果然是这样么? 公子荣禄将信将疑,但本着试一试也无妨的心思,直接就任命宋鑫为他的都尉,负责平息暴民的事宜。 而就在宋鑫领命离开后不久,杨熊就带着人驰援而来。 在见到杨熊的第一时间,公知荣禄就将宋鑫的事告诉了他,后者深深看了公子荣禄几眼,这才徐徐说道:“确实,我也怀疑那群暴民中有六国余孽,否则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那依你之见,我们是以武力镇压这群暴民,还是采用宋鑫的计谋,以六国余孽为突破口?” “尽可能的为岐山君留一些好名声吧,毕竟屠民有损皇帝名声!”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公子荣禄表示认可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正如宋鑫说的那般,几支明显不同于其他无组织无纪律的‘暴民’队伍里,有七八个人正在商议接下来的策略。 而他们,正是宋鑫提及的六国余孽。 自从赵昊在咸阳收割了一大批六国余孽后,咸阳已经很少有六国余孽敢涉足这里了。 如果不是赵昊没在咸阳,他们也不敢跑到这里来。 却听其中一人沉声道;“虽然我们混在那群老秦人当中,不易被暴露,但我们毕竟没有多少武器,如果秦军铁了心大开杀戒,吾等怕是很难与之匹敌。依我之见,不妨趁着骊山这边暴乱,进攻刑徒营,解救那些六国刑徒,为我们所用!” “即使解救了六国刑徒,没有武器,照样不是秦军的对手,依我之见,还是先进攻中央兵造,那里有足够的武器供我们使用!”另一人不以为然的道。 “中央兵造距离此地至少有十余里,一旦我们脱离这群老秦人,怕是很快就会被秦军识破.” “那我们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依我之见,进攻中央兵造不如进攻咸阳!” “什么!?” 就在众人愁眉苦脸的时候,一道极为大胆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闻言,不禁纷纷望向说话之人。 “魏咎,你这是何意?”一名年纪最大的男子沉声问道。 那名叫魏咎的男子笑道:“你们莫非没发现吗?岐山君的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骊山,明显是为了对付太子胡亥,即使他召集群臣废黜了太子胡亥,但太子胡亥会甘心被废?他又不是始皇帝!有何资格废太子?” “话虽如此,但这跟咱们攻打咸阳有何关系?”一名叫吴芮的人问道。 魏咎看了他一眼,道:“刚刚我已经说了,岐山君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骊山,包括那些秦朝大臣都在骊山。咸阳现在相当于一座空城,明白吗?” “空城也并非我们这些没有武器的暴民能攻破的.” “呵呵,如果我有办法攻破咸阳城,咸阳劫掠的所有财物,我占大头,如何?” 那名年纪最大的臧荼冷哼道:“你若真有办法攻破咸阳城,占大头又何妨?” “对!没错!咸阳是秦国的都城,据说始皇帝灭六国的时候,搜罗了不少六国王室的奇珍异宝,你拿大头我们也不会少多少!” “何止奇珍异宝,美人也被始皇帝劫走了不少!”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仿佛咸阳唾手可得一般。 但吴芮却十分谨慎地道:“先说办法,吾等再决定如何分配!” “呵呵。” 魏咎笑了笑,道:“在下前几日结实了一个人,名叫宋鑫,他告诉我,有办法帮我们攻打咸阳!” “宋鑫?”臧荼皱眉:“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好像不是守城将领吧?” “确实不是守城将领,但是安全局之人,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安全局吧?那是秦王昊组建的衙门,现在被岐山君控制了,宋鑫原本是安全局里面的情报科科长,结果被岐山君赶出了安全局,全国追杀,现在对岐山君可谓恨之入骨!” “既是秦王昊的人,为何帮我们?”吴芮依旧十分警惕地追问道。 魏咎笑呵呵地道:“宋鑫因为岐山君,也恨上了秦王昊,若不是秦王昊轻信岐山君,岐山君也不可能鸠占鹊巢,害死他的部下!” “如此说来,又是一个秦王昊的苦主?” 听到这话,众人默然。 五年前那场咸阳动乱,他们有不少亲朋好友死在了赵昊手中。 眼见众人沉默,魏咎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们若信不过那个宋鑫,我可以联系他,让他来见你们!” “不是我们信不过,而是这件事必须得慎重!”臧荼摇头说道。 吴芮也沉声附和:“确实需要慎重,毕竟曾是秦王昊的人.” “既如此,我立刻去联系他!”魏咎当机立断。 与此同时,地道里的嬴政和赵昊,正互相对视,一脸古怪。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地道了句:“要不,再等等?”(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别拿狗蛋不当回事【求订阅啊】 就在骊山这边闹腾得正欢的时候,胡亥,赵高带领的大军正势如破竹。 守城的将领基本都没怎么抵抗,就被他们的大军攻破了城池。 这似乎是公子高有意为之,又似乎是这些守城将领达成了什么共识。那就是不参与新君争夺的任何阵营。 毕竟这种权力的游戏,赌赢了飞黄腾达,赌输了全家陪葬。 即使他们能有现在的地位,全赖于他们曾经在战场上的不要命,但关乎一家老小的性命,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反正他们已经按照流程抵抗了,只不过没抵抗过而已。 此时,赵高、胡亥大军刚刚突破至蓝田县。 这里有蓝田大营数万军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结果赵高,胡亥他们抵达蓝田县城门的时候,城头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巡逻。完全不像有几万人固守的样子。 “老师,你说这会不会有诈?” 胡亥策马仰望蓝田县城,一身大秦军工厂最新打造的明光铠,看起来十分英武。 赵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随即扭头看向身旁的王陵,淡淡道:“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陵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道:“过了蓝田县,就可以长驱直入进骊山,我若是岐山君,肯定会在蓝田县陈列重兵,阻挡太子,抢先登基称帝。”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蓝田县一点也不像有重兵把守的样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迷惑我军,在通往骊山的路上设伏,好一举歼灭我军。一种是岐山君狂傲自满,根本没将我军放在眼里。” “那依王将军之见,应该是那种可能?” 赵高眼睛微微眯起,平静且淡漠地问道。 “这……” 王陵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时,策马而出的胡亥冷冷一笑:“不管哪种可能,这蓝田县咱们都得过!” 说完这话,当即朗声高喊:“城楼上的兵卒眼瞎了不成?没看到本太子兵临城下了吗?还不快打开城门,找死乎?!” 胡亥在赵高面前尽显懵懂愚蠢的模样,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太子威严的。 只听他话音刚刚落下,原来还在城头上淡定巡逻的士兵,立刻加快脚步,朝城楼方向跑去。 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这……” 胡亥一脸茫然,心说这些守城士兵莫非新兵蛋子,怎么这么不经吓? 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一名县令模样的官吏就出现在了墙垛处。 只见这名县令东张西望了一阵,才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笑着拱手: “下官姜桉,见过太子!” “姜桉?” 胡亥微微一愣,旋即望向赵高:“老师,你可认识此人?” “蓝天县历来由嬴秦宗室之人担任县令,此姜桉,老夫闻所未闻。想来应该是岐山君提拔的新人。”赵高沉吟着说道。 胡亥眉头一皱,似乎听到是公子高的人就很厌恶,于是冷着声音道:“那我们要攻城否?这公子高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关!” “先别急,让老夫问问再说。” 赵高抬手示意了一下胡亥,随即尖着嗓子问道:“姜县令,敢问前任县令嬴佥,是何原故被裁撤的?” “恕下官不知礼数,敢问阁下是?” 赵高穿着非常普通,既没有胡亥那种骚包的铠甲,也没有九卿郎中令的官袍,就穿了一身黑色长袍,也不怪姜桉不认识他。 “老夫赵高,想必阁下应该听说过吧!” “哦哦哦,原来是赵府令!” 听到赵高的话,姜桉恍然一拍额头,连忙拱手行礼。 但赵高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对方叫自己“赵府令”,而不叫自己郎中令,显然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只是他有何底气给自己难堪?难不成真如王陵所言,这可能是公子高的圈套? 想到这个可能,赵高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恢复之前的平静:“既然知道老夫,那老夫且问你,何故阻止太子班师回朝?” “赵府令说笑了,下官岂敢阻止太子班师回朝,实乃国法有规定,凡大秦外师,除皇帝诏令,一律不得进京,当驻扎在蓝田大营,听候调遣!”姜桉苦着脸作揖道。 赵高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先帝驾崩,太子虽没有登基称帝,但也是一国储君。现在咸阳有人谋逆作乱,企图篡位,你若开城放我们北上平乱,等太子登基称帝,定不会忘你从龙之功!” “赵府令说得句句在理,但国法神圣,恕下官不敢乱法……” “大胆!” 还没等姜桉把话说完,胡亥就忍不住朝他呵斥:“本太子看你就是那逆贼的同党,居然敢阻拦本太子北上平乱!待本太子攻下城池,定叫你碎尸万段!” 说完这话,当即扭头看向赵高:“老师,别跟他废话了,下令攻城吧!” “这……” 赵高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朝王陵下令,却听姜桉又苦着脸道:“若太子要强行通过蓝田县,下官怕不能让太子如愿。” “呵,就凭你这点兵力,还能阻止我们?”胡亥不屑一笑。 姜桉满脸无奈:“凭下官城墙上这点兵力,确实不能阻止太子。但下官已经做好了死守蓝田县的准备,包括蓝田县城里的百姓,他们也做好了准备,人手一捆炸药,势必以身维护秦法之神圣!” 说完,解开身上的官袍,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包,十分悲壮地道:“望太子遵纪守法,勿忘先帝之大道!” “望太子遵纪守法,勿忘先帝之大道!” 姜桉的话音刚刚落下,城墙上的士兵纷纷露出绑着炸药包的胸膛,齐声高喊。 与此同时,城内也传出同样的呐喊,如山呼海啸一般传到赵高等人耳中,直震得赵高等人头皮发麻。 这尼玛的! 什么狠人? 居然拉着全城百姓一起慷慨赴死?!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赵高等人满脸诧异,就连赵高身后的士兵,以及官吏都满脸不可思议。 自古以来,除非面临屠城之战,否则很难让一城的人如此齐心。 难怪蓝田县没有重兵把守,原来有个这么厉害的县令。 一时之间,赵高等人皆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谷郡郡守盘符策马来到赵高身边,低声道:“赵公,依在下之见,咱们没必要跟这名姜县令纠缠,他不是要笃力秦法吗?咱们就遂了他的意,不带兵进咸阳!” “这如何使得?!” 还没等赵高表态,一旁的胡亥就率先坐不住了:“咱们不带兵进咸阳,如何对付得了岐山君?” “太子勿急,且听下官把话说完。”盘符笑着抬手示意胡亥,然后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说来听听!” “是,赵公。” 盘符应了一声,拱手道:“咱们虽然可以答应姜县令,不带大军进咸阳,但姜县令必须跟我们一同前往,否则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攻城,我就不信整个蓝田县百姓就没有不怕死的!” “带姜县令一同前往是何意?”赵高有些不解地问道。 盘符笑了笑,道:“姜县令能在短时间内凝聚整个蓝田县的百姓,足见其能力。但是,蓝田县毕竟是嬴秦宗室长期治理的县城,里面不乏嬴秦宗室子弟。或许因为公子高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屈服姜县令,但姜县令若离开,他们难道还会跟咱们鱼死网破?” “这……” 听到盘符的话,赵高与胡亥对视一眼,随即看向王陵,道:“王将军以为如何?” 王陵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没有姜桉,末将倒是有办法拉拢蓝田县城里的嬴秦宗室,让他们配合末将,北上勤王!” “哦?此言当真?” “呵呵,不满赵公,末将在担任卫尉之前,曾驻军过蓝田大营地一段时间,当时的蓝田县令嬴佥,曾引荐过几个嬴秦宗室子弟到我军中历练,后来都在蓝田县任职。末将跟他们,算是故交了!” “可是,没有大军,咱们如何跟公子高斗?”渔阳郡郡守刑余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盘符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忘了阎卫率麾下的太子卫率?” “这……” 刑余迟疑了一下,依旧有些担心:“太子卫率不过数千人,如何与数万,十数万大军对抗?” “莫非你又忘了左贤王大军,还有咸阳城里的内应?” 听到这话,刑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赵高有多少后手,而且能做决定的,只有赵高。 只见赵高思忖半晌,然后看了眼盘符,又看了眼刑余,转身朝姜桉朗声道: “姜县令的忠心,老夫佩服,但老夫有个条件,希望姜县令应允。否则就算鱼死网破,老夫也要强行过这蓝田县!”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想必姜县令也不是真的想拉着蓝田县老弱妇孺一起送死吧?” “呵呵。” 姜桉听到赵高的话,坦诚一笑:“倒是什么都瞒不过郎中令!” 这次他没有称呼赵高“赵府令”,显然是认可了赵高的话,他确实没有真的想拉着全城的人送死。 却听他一本正经地道:“不知郎中令想要跟下官谈什么条件?” “很简单,老夫离开咸阳已有数月,加之太子也想了解咸阳周边百姓的民治,想让姜县令陪我们一起回咸阳,不知姜县令意下如何?” “这不太好吧?” 姜桉眉头一皱:“下官身为一县父母官,岂能擅离职守?” “姜县令得太子相召,岂能算擅离职守?除非姜县令不认可太子,或者不认可大秦的律法!”赵高淡淡一笑。 姜桉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自然知道赵高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拉着全城百姓固守蓝田县的核心便是,坚定始皇帝的法治大道。 如果他拒绝了赵高的条件,那就破坏了他坚定的始皇帝大道。 这样一来,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护法思想将土崩瓦解。 所以,这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尽管他没能完全阻止赵高,胡亥,但也暂时阻止了他们的军队,算是尽到了忠于公子高的责任。 只见姜桉一阵思索,分析利弊之后才道:“如果太子不违法乱纪,不带兵进京,下官自然愿意受太子相召!” “好!” 胡亥兴奋拍手:“本太子就答应你,不带兵进京!” 说完,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微微点头,随即朝王陵道:“这里就交给王将军了,我们先行一步。” “赵公放心,末将随后就到!”王陵拱手一礼,然后拨转马头,带着身后的大军去了蓝田军营。 而与此同时,蓝田县城门缓缓打开。 大概过了片刻钟,就见姜桉一脸苦笑地迎出了城门,朝胡亥拱手:“下官见过太子!” “姜县令好本事啊!”胡亥调侃似的打量了姜桉一眼,随即看了眼他身上的炸药包,又警惕道:“姜县令打算一直绑着它?” “太子恕罪,蓝田县已无可用之兵,下官只能出此下策……” “怎么,本太子三兄让你守城,却不给你兵卒?” “君上之事,下官不便多说,太子若要下官陪同,且随下官来。” 说着,姜桉便准备引胡亥进城。 但胡亥明显不是很信任姜桉,根本不为所动。却听一旁的赵高冷声道:“姜县令就不怕有人误伤到太子吗?” “呵呵,倒是下官忘了。”姜桉故作恍然的一拍额头,随即抬手示意城墙上的士兵。 很快,那些绑缚炸药包的百姓就城门内率先出来了。 “这……” 看着数千人手持火把,绑缚炸药包出来,赵高胡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他们这次的选择是多么明智。 “走吧,太子。” 眼见城里不再有人出来,姜桉便再次朝胡亥抬手示意。 这次的胡亥明显比之前胆大了。 只见他略微犹豫,便策马进了县城。 大概耗费了一个时辰,他们百十来号人才顺利通过蓝田县,朝骊山方向奔去。 而与此同时,阎乐接到麾下禀报,说杨端和遇刺昏迷,其子杨熊接掌中尉禁军后,便舍弃了高陵君公子将闾,去镇压“暴民”了。 “有意思,这是都看透了我的打算,不理睬我了啊!”阎乐冷冷一笑,随即眯眼看向始皇帝寝庙方向,嘀咕道:“那我就吓吓你们,别拿狗蛋不当回事!” 说着,直接下令:“来人,给本卫率,点起兵马,杀向祭祀区!” “啊?这……” 听到阎乐的命令,其麾下满脸愕然。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阎乐一马鞭就抽在了其身上:“磨磨蹭蹭做甚,快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好戏即将上演【求订阅啊】 恐怕所有人都没想到,骊山的月色会这么皎美。 若不是这次祭奠仪式,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骊山的月色。 因为能来骊山看月色的人,大部分都是刑徒,以及官兵。 这些老百姓,大多也就白天来看看热闹,然后各回各家。 结果今日这场祭奠仪式,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暴民’,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遵纪守法的他们,居然会成为‘暴民’。 不得不说,谣言真的很可怕。 它能让原本还算理智的人,暂时失去理智,做一些冲动的事来。 这也是大部分‘暴民’在停止暴动后的心态。 后悔。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后悔了。 但他们已经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不少‘暴民’聚在一起,垂头丧气,反思今日为何要冲动,为何要冲击官兵。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的鲁莽。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明白自己的行为的,因为他们对始皇帝有着痴迷的热爱,他们不愿听到始皇帝被人谋害的消息,所以想要寻求一个真相。 于是乎,明白自己行为的人,依旧商量着如何冲进祭祀区,而不明白自己鲁莽的人,则在商量着如何回家。 “黑夫,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一个偏僻角落里,几个明显看着像乞丐的人,正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似乎也在商量什么。 而那名披头散发的青年在听到一人的询问后,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在关注自己这边,才压低声音道:“人心已经散了,不可能再达到白天的效果了,后半夜估计就有人逃跑,咱们也得想办法离开了。” “啊?这就要离开了?咱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是啊黑夫,咱们冒死折腾了一天,什么都没做,秦王昊回来怎么论功行赏?” “不是,咱们不是帮秦王昊争位吗?秦王昊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到众‘丐帮’核心骨干的七嘴八舌,黑夫不禁抬手扶额,满是无奈地道:“秦王昊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但咱们做的那些事,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交给老将军他们便可。” “那这些暴乱的百姓,咱们不管了?” “是啊黑夫,万一官兵大开杀戒.” “放心,官兵不会杀这些百姓的!” 黑夫抬手打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安慰众人道:“之前那么激烈的暴动,官兵都没有下死手,更何况人心已经散了的百姓” “这” 众人一听,感觉有点道理,纷纷闭上了嘴巴。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野鸡叫声,黑夫与众人对视一眼,当即摸索了过去。 很快,他便在一颗树下看到了一个人影。 只见那人影缓缓走出树下,借着月光的照耀,显现出俊朗的面容。 “宋科长!” 黑夫见到宋鑫,开心的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道:“事情办得咋样了?” “杜阳君和那群六国余孽都相信我了。只等我引他们见面!” 宋鑫笑着说道。 黑夫眼睛大亮,当即伸出大拇指,朝宋鑫比画道:“宋科长这招驱虎吞狼,实在是妙不可言!如此一来,等杜阳君与六国余孽干起来,咱们就可以趁乱拿下咸阳城了?” 宋鑫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咱们还是得防备咸阳城里的唐举之!” “不错,阎乐也提醒过我,要我们防备唐举之!” “老将军那边怎么说?” 黑夫答道:“他让我们不用担心,按计划行事,其他的交给他和老国尉!” “有老国尉和老将军,相信唐举之也奈何不了他们!”宋鑫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黑夫笑了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赵高、胡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届时我们要如何应对?” 宋鑫随手抓了一片树叶,在手里揉搓了几下,然后拿到鼻子边轻嗅那股嫩叶独特的味道,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老将军他们顺利拿下咸阳城,咱们就留在城外,随时策应老将军他们,如果老将军他们没有拿下咸阳城,咱们就想办法让公子高和胡亥斗起来!” “这是在为秦王昊拖延时间吗?”黑夫追问道。 宋鑫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也是在为秦王昊坐收渔人之利!” “那万一秦王昊无心帝位.” “这” 宋鑫语塞。 这是他们这群秦王党最担心的事情。 当初陈平在咸阳主持安全局工作的时候就说过,安全局的最终目标是协助赵昊登上帝位。 虽然赵昊一直没有表明自己想要争夺帝位的心思,但他麾下的所有人都希望他争夺那个位置。 如今赵昊不在咸阳,陈平也不在咸阳,只有他这个逃出来的情报科科长,他自然要自己拿主意。 “就算秦王昊无心帝位,也不可能让胡亥、公子高得手,而且据我的调查,长公子扶苏或许没死!”宋鑫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黑夫大吃一惊,急忙追问:“此言当真?” “并不是很确定,但阎乐既然没有背叛秦王昊,长公子扶苏自杀的消息又是他从九原带回来的,你觉得秦王昊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长兄被赵高他们害死吗?” “这” 黑夫反应了一下,然后一拍额头:“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之前就应该问问阎乐的!” “问与不问都不重要,只要不是胡亥、公子高登位,秦王昊就不会失去权力,我们也不会死!” “也是。” 听到宋鑫这话,黑夫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树林外的那些火堆,又追问宋鑫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调离杜阳君的大军?” 宋鑫沉吟了片刻,道:“我打算先让六国余孽攻进咸阳城,惊动唐举之,再通知杜阳君剿灭六国余孽,如此一来,我们既能看到唐举之的部署,也能让他们内斗!” “一石二鸟!” 黑夫眼睛大亮,不禁拍手称赞:“妙哉!” “呵呵。” 宋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一脸正色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开始准备吧。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有百姓在偷偷逃跑了,待杜阳君的大军一撤离,会更多” “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届时会跟他们一起撤离。” 黑夫笑着答道,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奇地追问宋鑫:“杨岑真的派人刺杀了杨中尉?” “没有,这是杨端和的诡计,想必他也看不清前路,想要静观其变!” “呵!还真是老狐狸,居然让自己儿子顶包!” 宋鑫眼睛微眯:“能坐上咸阳高位的人,没一个是泛泛之辈,包括冯去疾父子和蒙氏兄弟!” “什么意思,蒙恬将军也被放出来了?”黑夫有些诧异的问道。 之前蒙毅和冯劫出现在祭台的时候,他就满心诧异,如今听宋鑫话里的意思,似乎蒙恬也出来了。 难不成公子高已经收服了他们?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可都是忠于始皇帝的忠臣啊!怎么会投靠公子高? 却听宋鑫答道:“据我调查到的消息,蒙恬现在已经不在牢中了。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 黑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本他还打算接触一下蒙家人,打听赵昊的消息。 毕竟蒙德跟赵昊关系匪浅,且蒙德也去了边关。 现在听到宋鑫的消息,怕是接触蒙家人都得慎重一点。 “有意思,看来这场大戏越来越精彩了。” 黑夫感慨似地叹了口气:“可惜,秦王昊不在咸阳。” “行了,还是那句话,秦王昊在不在咸阳,我们都要殊死一搏。” “嗯,我明白。” 说着,两人便准备离开树林。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响起。 “嘭——!” 听到巨响,两人下意识互相对视,然后冲出树林,来到一出隐秘的灌木下,伏地张望。 “什么情况?” “看方向,似乎是祭祀区那边传来的!” “祭祀区那边?” 黑夫一愣:“谁在进攻祭祀区?”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宋鑫摇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管谁在进攻祭祀区,我们都不能让杜阳君的大军驰援!” “你的意思是,提前发动计划?” “目下也只能这样了!” “好!”黑夫当机立断:“我马上去通知我的人,继续鼓动百姓作乱!” “等一下!” 眼见黑夫说走就走,宋鑫连忙拦住他:“我先去通知六国余孽,让他们先生乱,你再鼓动百姓作乱,届时肯定有人趁乱逃跑,先不用管他们,能鼓动多少人算多少人!” “咸阳城那边呢?” “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城西守将被我的人迷晕了,现在城西在我的掌控之中,随时可以放六国余孽进城!” “行!那咱们分头行动!” 说着,两人先后从灌木下爬起来,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与此同时,公子将闾那边已经被阎乐率领的大军突破了防线。 “阎乐!你不要命了?!” 公子将闾又气又怒地喝问阎乐。 阎乐冷冷一笑:“别以为本卫率不杀你,你就可以过问本卫率的事!” 说着,拔出佩剑,朗声高喊:“不想死的都给本卫率滚开,否则本卫率杀光你们这些废物!” “这” 公子将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阻止阎乐。 “君上.” 目送阎乐率军离开,孟生立刻来到公子将闾身边,想要说话,却被公子将闾抬手阻止了:“行了,既然他想送死,咱们何必管他!” “不是的君上。” 孟生摇头道:“阎乐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能这样做,想必是接到了什么消息,让他率先行动!” “哦?”公子将闾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赵高、胡亥他们来了?”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的消息!” “什么消息?” “秦王昊的人应该有新动作了!” “你是说” “好戏即将上演!” “那咱们现在如何?” “自然是坐收渔人之利!” “呵呵.” 公子将闾会心一笑,随即扭头看向身后的残兵败将,喃喃自语道:“三兄,这些年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抬手伸向胸口,摸出一枚令牌交给孟生:“按原计划行事!” “诺!” 孟生接过令牌,二话不说的便离开了。 另一边。 同样听到动静的还有始皇帝寝庙内的公子高,以及诸位大臣。 这一夜,他们谁都没有睡,一个个坐在书案后,静静等待外面的变故。 “启禀君上,阎乐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对高陵君残部发动袭击,现在正带领太子卫率朝咱们这边冲来!”一直守在始皇帝寝庙外的张良,第一时间将最新消息禀报了公子高。 “什么!?” 公子高闻言大感震惊,连忙起身冲出寝庙大殿,朝外望去。 只见月色之下的骊山平原,火光点点,喊杀震天。 “怎么会这样?” 公子高眉头大皱。 之前他曾断定阎乐不敢进攻祭祀区,才将刚刚接掌中尉兵权的杨熊派到了公子荣禄那边,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阎乐不仅敢进攻祭祀区,而且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立刻通知杨熊,让他回兵阻止阎乐!”反应过来的公子高,怒喝出声。 “这” 张良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却听一旁的李斯沉声道:“远水解不了近火,杨熊怕是来不及阻止阎乐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公子高没好气地道。 李斯眉头一皱,面无表情道:“当务之急,自然是退守咸阳!” “退守咸阳?” 公子高满脸阴沉。 此时若退守咸阳,固然可以保一时平安,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且,咸阳是他老师设计的大圈套,他若回去,岂不是破坏了他老师的计划? 想到这里,他怒喝出声:“传令下去,命守卫骊山陵的诸军,全力驱逐叛军!” “另外。” 说着,扭头看了眼始皇帝寝庙内的众臣,朝张良道:“准备好热气球,随时撤离。” “遵命!” 张良拱手应道。 告辞张良后,公子高叫来了一名光头青年,吩咐道:“许渊!给本君老师发信号!” “诺!” 这名叫许渊的光头青年应诺一声,当即掏出信号弹,走到祭台正中,对着天空一拉信号线。 “嗖——!” 一支穿云箭冲天而起。(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老夫王翦,大秦君侯榜,榜首!【求订阅啊】 “君上,阎乐突然进攻祭祀区,咱们得赶紧回去阻击他,否则岐山君那边怕是顶不住阎乐的进攻!” 杨熊一脸担忧地朝公子荣禄说道。 公子荣禄却有些犹豫地道:“如果咱们回援祭祀区,且不说能不能阻击阎乐,就说咱们外面那群暴民,该如何应对?” “那要不,君上在此应对那些暴民,末将前去阻击阎乐?” “这是什么话?” 公子荣禄眉毛一拧,有些不悦地道:“我三兄现在并未派人来求援,想必是有应对之策。更何况,我们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吗?” “可是.” 杨熊依旧有些担忧地道:“万一君上那边有什么闪失,末将” “君上!” 还没等杨熊把话说完,宋鑫就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君上,那些六国余孽开始行动了!” “哦?” 公子荣禄眼睛一亮,下意识看了眼杨熊,然后才追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据小人探查到的消息,他们趁着外面的‘暴民’发生暴乱,借机离开了骊山,朝咸阳那边溜去了!”宋鑫答道。 “嗯?” 公子荣禄微微一愣,不由满脸疑惑地道:“他们去咸阳作甚?” “这小人就不清楚了,但有可能是劫掠咸阳?” “好大的胆子!” 公子荣禄脸色一沉:“他们居然敢劫掠咸阳?” “不可能!” 杨熊插嘴道:“他们才多少人,怎么可能劫掠得了咸阳?” “据小人探查到的消息,他们足有上千人!” “上千人也劫掠不了咸阳!” 杨熊根本不信那群六国余孽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反而愈发关心公子高那边的情况。 但公子荣禄却有不同的想法。 只见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又朝宋鑫道:“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劫掠咸阳吗?” “这” 宋鑫故作为难地看了杨熊一眼,模凌两可地道:“或许不能够吧.” “或许不能够的意思是,也有可能?”公子荣禄板着脸道。 宋鑫讪笑着道:“凡事没有绝对。更何况是一群有备而来的六国余孽,说不定他们在咸阳城里也有内应,趁着咸阳空虚,趁着骊山大乱,然后.” 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相信公子荣禄能听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公子荣禄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凝重,扭头朝杨熊道:“杨将军以为如何?” “末将觉得,此事应该通禀岐山君,由岐山君定夺!”杨熊毫不迟疑地说道。 公子荣禄脸色更加凝重了:“你来这里是协助本君平乱的,当以本君的命令行事,现在本君命令你,立刻带兵协助本君捉拿六国余孽!” “君上!岐山君安排君上守在这里,可没让君上擅自行动!” “混账话!” 公子荣禄怒了:“本君做事,需要你来教?” “君上息怒!君上息怒!” 眼见公子荣禄与杨熊即将发生争执,宋鑫连忙上前劝阻二人:“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当平息暴民暴乱,否则让这群暴民冲入祭祀区,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他偷偷瞥了眼杨熊,又建议道:“至于那群六国余孽,小人会继续派人盯着,如果他们真有办法攻入咸阳城,咱们再堵住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插翅难逃!” “不可!” 公子荣禄果断拒绝了宋鑫的提议,正色道:“万一那群六国余孽在城里搞破坏,就算咱们最终围杀了他们,也无法挽回损失。” 说完这话,再次扭头看向杨熊:“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本君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 杨熊听到公子荣禄不容置疑的话,顿时陷入语塞。 这时,外面的暴民暴乱愈演愈烈,已经燃起了不少火堆,将天空都染成了火红色。 “君上!暴民连冲三道防线,后果不堪设想,请君上速速定夺!” 就在杨熊陷入沉默的下一刻,外面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 公子荣禄当机立断:“杨熊,这群暴民本君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们冲入祭祀区!” 说着,扭头看向宋鑫:“宋鑫,你且去召集人马,随本君捉拿那群六国余孽!” “诺!” 宋鑫应诺而退。 公子荣禄再次朝杨熊道:“本君知道你很担心本君三兄,本君跟你一样,也很担心他,但本君三兄是要做皇帝的,做皇帝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遭难?” “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地道:“本君三兄还有一位无所不能的老师,连李斯都被他折服了,你又在担心什么?” “这” 公子荣禄不提公子高老师还好,一提公子高老师,杨熊瞬间反应过来,公子高老师到现在都没出现。 按理来说,祭奠仪式这么重要的事,唐举之应该出现在骊山才对。 想到那个神秘莫测的唐举之,即使他从未跟唐举之打过交道,都不由信心倍增。 毕竟公子高能有现在的成就,全赖唐举之的谋画。 就算是李斯,也是在唐举之的撮合下才帮公子高的。 要知道,李斯可是扶持胡亥坐上太子之位的人。 这样的人居然会改弦更张。 不得不说,唐举之真的很厉害。 似乎是瞧见了杨熊的神色变化,公子荣禄又缓和了一下语气,拍着杨熊的肩膀道:“你现在接掌了你父亲的兵权,等本君三兄登位,这中尉之职,怕是非你莫属。如果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三兄以后如何重用你?” 听到这话,杨熊忽地觉得公子荣禄说得有理,然后接着道:“暴民已经冲破了三道防线,只是阻挡,怕是很难镇压他们” “哼!” 公子荣禄冷哼打断了杨熊:“如果难以镇压,那就大开杀戒!” “反正六国余孽已经显现,谁知道这群暴民是不是六国余孽的同伙? “这” “放心,待本君拿下那群六国余孽,第一时间就替你正名!” 闻言,杨熊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有了底:“末将奉命协助君上平乱,自然听从君上的命令!” “哈哈哈!” 公子荣禄仰头大笑,随即用力的拍了下杨熊的肩膀:“放手去做吧,莫要让本君失望!” “遵命!” 杨熊拱手离开了。 很快,宋鑫就拿着公子荣禄的令牌,召集了公子荣禄麾下的兵马,随着公子荣禄去捉拿六国余孽了。 而杨熊则接替了公子荣禄的防线,开始对‘暴民’采取血腥镇压,不少暴民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镇压,吓得减小了攻势。 毕竟之前的暴乱,无论他们如何激烈,阻止他们的禁军都没有武力镇压,而是用盾牌构筑防线,阻挡他们前进。 现在这些禁军突然上强度,着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在‘暴民’中鼓动他们暴乱的‘丐帮’之人都产生了伤亡。 “现在怎么办?那群禁军动真格的了?” 一名丐帮骨干有些惶恐的问道。 另一名丐帮骨干若有所思地道;“黑夫让我们见机行事,现在时机正好,可以撤了!” 听到这话,众丐帮骨干互相对视,纷纷点头,然后各自回到各自团队中,高声呼喊:“秦军残杀老百姓了,咱们快逃啊!” “岐山君不拿百姓当人了,快逃啊!” “岐山君造反了.” 随着这些呼喊声不断响起,原本热血上头,准备跟秦军鱼死网破的老秦人,一下子回过神来,开始四散奔逃的撤离战场。 而与此同时,咸阳城外的某山谷中。 王翦、尉缭、公子良三人正策马站在谷口,等候咸阳那边的消息。 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千铁甲士兵。 这些铁甲士兵是王翦、尉缭策反的老部下兵卒。 若不是始皇帝已经驾崩了,他们这样的行为,按照秦律,足可以抄家灭族。 但始皇帝已经驾崩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就见黑夫出现在他们身前,拱手说道:“老将军,老国尉,云阳君,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等咸阳城那边乱起来!” “骊山那边现在如何了?” 公子良好奇地追问道。 想比拿下咸阳,他更关心公子高的情况。 因为公子高若顺利登基称帝,即使他们拿下咸阳,也固守不了多久。 但黑夫听到公子良的话,却是笑了: “骊山现在也乱成一锅粥,阎乐突然杀向了祭祀区,杨端和将兵权交给了他儿子杨熊,杨熊正血腥屠杀暴乱的百姓,公子高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经成了反贼了!” “这” 公子良闻言,一脸古怪,不禁扭头看向王翦和尉缭。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公子高想要坐上皇位,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即使公子高没有损失名声,他们也不可能让他坐上皇位。 只见王翦与尉缭对视一眼,后者当即朝身后摆手;“出发!” “老国尉不再等等?” 黑夫没想到尉缭现在就下令出发,不由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怕了?” 还没等尉缭开口,王翦就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黑夫,晒笑道;“不用担心,等我们赶去咸阳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 “那那不如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过去?”黑夫小心翼翼地道。 王翦白了黑夫一眼,淡淡道:“那要耽搁多久?” 说罢,他便不再理睬黑夫,只顾着策马扬鞭。 虽然行军打仗,没有人是王翦的对手,但情报工作,一直是黑夫负责的。 在他想来,赵昊不在咸阳的情况下,当以稳妥为主,即使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也需要步步为营。 可王翦与尉缭的决定,他根本无法阻止。 “哎。” 黑夫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然而事与愿违,大约过了两刻钟,王翦、尉缭一行人便遇到了一群拦路兵,估摸着约有千余骑。 这千余骑兵犹如鬼魅一般,突然而至,吓得黑夫面色一白。 要知道,他刚才一人一骑,刚从这里路过不久。 如果这千余骑兵一直在附近,那他刚才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见对方的前进方向并非自己这边,黑夫连忙拨转马头提醒王翦。 但遗憾的是,他的提醒终归还是晚了。 那千余骑兵在他发现他们的时候,也发现了他们一行人,中途转向,朝着他们策马奔来。 仅仅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他们一行人面前。 “你们是哪路人马?深夜前往何处?奉谁的命令行事?” 千余骑兵中策马走出一名独眼中年,沉声喝问。 公子良眉头一皱:“你是何人,到此处所为何事?” 独眼中年似乎没想到对方竟敢反问自己,当即拔出佩剑,厉声道:“吾乃东莱侯崔如意,奉岐山君之命,前往骊山平叛,尔等若是趁乱生事的叛军,休怪本侯剑下无情!” 说完这话,身后的千余骑兵立刻拔出佩剑,拿出弩箭。 而就在这时,王翦用马鞭拨开保护在身前的黑衣护卫,策马来到队伍前列,在扫视了一圈那些杀气四溢的骑兵后,用十分平静的语气朝崔如意问道:“你是在对老夫王翦说话么?” “王,王翦?” 崔如意微微一惊,身后的千余名骑兵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老,老将军?您.您不是.” “啪!” 一声鞭响,王翦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崔如意的肩膀上。 见此,身后那千余名骑兵出现了些许骚动。 而黑夫则吓的魂都差点飞了,对方可是一名君侯啊!你就这么当众抽打他,真不怕跟那千余骑兵干起来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不仅崔如意没有任何动作,就连他身后那千余名骑兵都没有动作,且在王翦凌厉的目光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老将军,真的是你?!” 崔如意有些难以置信的询问道。 这也难怪,自从王翦被公子高以莫须有的罪名圈禁起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凶多吉少。 包括现在跟着他起事的老部下,也是在确认是他本人之后,才果断投靠的他。 却听王翦又冷冷地道:“老夫没那么多废话给你讲,现在老夫要平叛,你若还是老夫的部下,就跟老夫一起平叛,你若不是老夫的部下,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这话,顿了顿,又道:“另外,让崔仲牟立刻滚来见老夫!” 崔如意能有今天,不能说完全靠王翦,但崔家能一门双侯,绝对与王翦脱不了干系。 毕竟王翦当年统帅数十万军队,横扫六国,成就了不少君侯。 而王翦父子,更是位列所有君侯榜首的列侯。 所以,在听到王翦说‘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崔如意直接就怂了:“末将遵命!” 这一番变故,看得黑夫目瞪口呆。 别人打仗是越打越少,老将军怎么还没开始打,人就越来越多了?(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唐举之:老夫想回家了【求订阅啊】 渭河在夜色中泛着波光,河畔的垂柳随风摇曳,仿佛是在与河水低语。 原本热闹非凡的咸阳城,在数万百姓都去看热闹的情况下,宛如一座空城一般寂静。 此时,在距离咸阳城不足一里的地方,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徒步靠近咸阳城墙。 队列中的吴芮打眼望着前方的城池,低声道:“魏咎,咸阳早就戒严了,强攻肯定是不可能的,你真相信那个宋鑫能帮我们攻进咸阳城吗?” “你不是见了那个宋鑫吗?” 魏咎有些不悦地反问道:“怎么还质疑他?” 说着,他抬手朝后方挥了挥手,道:“抬过来!” “这这是何物啊?” 吴芮看着被抬过来的东西,用竹篾支撑起一块拼接而成的帆布,下方还固定了一个火盆,吴芮表示自己从未见过。 魏咎笑了笑,道:“说实话,在下也没见过,是宋科长交给我的,宋科长说,这叫秦王灯,是秦王昊发明的,点燃后能够飞起来,这样守城的将领就能看到我们的信号,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秦王昊发明的? 能飞? 吴芮一脸狐疑,心说真的假的,这玩意儿如此笨重,居然能飞? “那秦王昊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些巧夺天工之术?就算是墨家机关术,也没有能说飞起来的啊!”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魏咎抬头看了看,上方并没有任何遮挡物,然后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丢进火盆之中。 那火盆中盛放的是火油,羊脂油和碳屑的混合物,遇火即燃。 随着热气不断上升,帆布慢慢被撑起一个大半圆。 少顷,它便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坚持一幕,魏咎、吴芮、包括一直沉默不语的臧荼都目瞪口呆。 真特么飞起来了啊! 老天爷! 这世上竟然真能造出可以飞的器物! 秦王昊到底是哪路神仙啊!说他是凡人现在肯定是没人信了! 其实也怪不得魏咎他们震惊孔明灯和热气球。 因为赵昊弄出这玩意儿的时候,只在两个地方用过,一个是咸阳城里,一个是南海。 魏咎他们这些六国余孽,一直东躲西藏,没讲过孔明灯和热气球也很正常。 不过,这玩意儿能飞,也说明宋鑫确实没有骗他们。 毕竟这么神奇的东西都交给了他们。 只见那所谓的‘秦王灯’,犹如一颗星辰一般在夜色中缓缓升空。 城门上守城的士兵开始指指点点,虽然不至于惊呼出声,但也被它吸引了所有目光。 而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守城将领,挎剑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孔明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终于等到宋科长的信号了!” 很快,他就返回了城墙阁楼,一脚踢翻了里面的火盆,紧接着,早已洒落一地的火油,‘轰’的一声被点燃。 “嗯?” 原本正在看热闹的城楼士兵,听到阁楼内的动静,纷纷扭头观望,不禁大吃一惊:“发生了何事,怎么着火了!” 此言一出,城墙上顿时响起一片喧闹。 “着火了!快救火啊!” 听到外面有人喊着火,守城将领慌慌张张的冲出阁楼,随即高声呐喊:“有刺客!快捉拿刺客!” “将军,哪里来的刺客,发生了何事?” 一名守夜百夫长急忙上前扶助守城将领。 守城将领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左右的人,好在不多,只有十几个人,更多的都去灭火了。 他一脸心有余悸地道;“本将正在休息,突然从房梁上飞来一根弩箭,幸亏本将惊觉,不然怕是被一箭射死了!” 说完这话,又环顾众人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这”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扭头指着城外的高空。 “该死!你们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差点害死本将!” “将军息怒!吾等立刻去捉拿刺客!” 说完这话,那名守夜百夫长便准备离开。 然而早已准备好的守城将军,猛地从袖口冲出一柄短刀,刺进他的胸膛,愤然道;“什么捉拿刺客!本将看你就是刺客的同伙!” “将军!” 周边几人见守城将领毫无征兆的捅死了守城百夫长,大吃一惊。 但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旁的士兵就突然对他们发动了袭击。 片刻之间,守城将军周围便只剩下了他的人。 却听他又道:“兄弟们,听我说,等会儿我们一起解决守卫的士兵,然后打开城门,老老实实的躲起来,不要做任何事。” “将军放心,我们跟着你就是了!” “好!” 守城将军探头看了眼城外的情况,确认那群六国余孽应该快摸过来了,便挥手示意:“行动!” 很快,城门守卫就被肃清了,他们又接着打开了城门。 随后将一旁的火把拿在手里,朝外挥舞了几下。 “是宋科长说的信号!杀进去!” 原本将信将疑的吴芮,在看到城门方向的信号时,疑虑全消,不由兴奋指挥身后的六国余孽开始奔腾。 而一直深信宋鑫的魏咎则满脸激动,朗声大笑:“哈哈哈!宋科长诚不欺我!” 说完,也开始冲向城门。 等他们跑到城门下的时候,那些正在救火的守城士兵才反应过来。 “敌袭!” “快!快去擂鼓,放箭!” 随着一片慌乱中的反应,城墙上的士兵开始手忙脚乱的御敌。 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那群六国余孽很快便冲进了城门。 “吴芮,你带人去抢占城关!夺下城关后,切记按宋科长的吩咐,调转城楼上的火炮,对准城内!” “诺!” 听到魏咎的嘱咐,吴芮应诺一声,当即捡起城门下的秦军武器,朗声高喝:“兄弟们,跟我来!” “守城将领何在?”魏咎目送吴芮离开,再次高喊。 “我在这里!”一旁的民房里,守城将领很快跑出来挥手示意。 “你就是司马喜?” “正是在下!” “宋科长跟我们说了,你是他的人,想不到你这么配合!”魏咎很是欣赏的说道。 司马喜一脸正色地回道:“在下早就恨透了这个祸害无穷的大秦,能为宋科长尽一点绵薄之力,自然不敢怠慢!” “哈哈哈,好!” 魏咎十分欣赏的仰头一笑,随即摆手说道:“速速带我们去武器库!” “兄弟们跟我来!”司马喜二话不说,一挥手便在前面开路了。 数百名六国余孽,很快就在他的带领下,冲到了城门不远处的武器库。 “里面全是秦军备用武器和盔甲,兄弟们切记,拿到武器后赶紧劫掠,不可久留,否则秦军一旦回援,你们怕是走不了了!” “没你事了,滚!” “兄弟们要小心啊!” 司马喜当然不会跟他们一起劫掠咸阳,又重新返回到城门口,观望了一遍那里的情况,才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不起眼的民房。 而与此同时,咸阳皇宫最高处的一座楼台上,一名身穿白衣的老者,正迎风站在楼台栏杆前,静静打量西城方向的动乱。 早在半个时辰前,他就收到了来自骊山方向的信号。 这是他跟弟子约定好的信号。 只要信号出现,就代表计划可以开始了。 不过,老者似乎并不着急开始计划,而是想再等等。 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动乱太小了,还不值得他开始计划。 此刻,一名黑袍中年来到了他的身后,躬身道: “唐先生,西城城门被人攻破了,现在那群人正朝皇宫方向杀进,我们要出手吗?” “一群老鼠,即使有人里应外合,也成不了气候,何须在意?” “骊山那边的情况,似乎比想象的复杂,也不用管吗?” “老夫那弟子的命数,已经注定,即使老夫多加干预,也无济于事!” 说着,唐举之转头看向黑袍中年,淡淡一笑:“你侄女不也算出来了吗?” “命由天定,在下实在不解唐先生的深意。”黑袍中年肃色道。 唐举之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天空,背负着双手道:“命由天定,但人可以胜天。老夫等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回家!” “嗯?” 黑袍中年一愣,似乎没明白唐举之的意思。 但唐举之并没有想告诉他的意思,又淡淡一笑:“王翦他们应该快来了,等他们进入咸阳,立刻封锁咸阳四门,老夫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里,等候秦王昊的到来!” “秦王昊会回来吗?” “老夫算到他已经回来了,但不知他在哪里!” “这怎么可能?” 黑袍中年吃了一惊:“半月之前,他还在匈奴腹地,就算是飞,也不可能这么快赶回咸阳!” “可事实是,他已经回来快一天了”唐举之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 黑袍中年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是他不信唐举之的话,而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他想来,除非赵昊是神仙,否则绝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但唐举之依旧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摆手道:“你先下去准备吧,老夫有事会叫你。” 说着,忽又想起一件事,皱眉道:“你侄女儿现在在哪里?” “她说想去楚南阁看看,现在正跟黄石公去楚南阁的路上。” “楚南阁么?” 唐举之沉吟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去看看也好,兴许能发现秦王昊的秘密!” “据说楚南阁下有地道,那是真的吗?” “老夫命人在楚南阁周围挖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地道,想必这就是秦王昊的神奇之处!” “这” 黑袍中年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道:“唐先生想回家,莫非需要秦王昊帮忙?” “呵呵。” 唐举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黑袍中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的拱手告退。 另一边。 咸阳皇宫地道内,昏迷在地道里的忠贤,头疼欲裂的从地上坐起来,环顾左右,虚弱无力地呼喊:“常威,来福” “这” 一声呼喊之后,没有任何人回应。 忠贤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地上爬起来。 只见空荡荡的地道里,除了散落一地的小陶罐,就是那口他亲自拖下来的铜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虽然被人翻过,但一样东西都没少,地上的脚印除了自己三人的,还有两道新的脚印莫非在我昏迷之后,有人将常威,来福带走了?” 忠贤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自我分析:“可是,地道的秘密除了我们,就陛下知道,莫非陛下也下来了?” “如果陛下也下来了,那他们又去了哪里?” “哦对了!光幕!” 忠贤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额头,朝原来光幕的方向看去。 “嗯?” 忠贤眼睛一瞪,满脸不可置信的冲了过去。 只见原来有光幕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道尚未挖通的岩壁。 “怎么会这样?” 忠贤有些吃惊的拍了拍岩壁,里面居然是实心的。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勘验这面岩壁,头顶上就传来一阵模糊的喊杀声:“杀啊!杀进皇宫!抢光始皇帝的财货!” 什么情况? 咸阳城被六国余孽攻破了? 这怎么可能! 忠贤满脸诧异地瞪大眼睛,忙将耳朵贴在地道壁上,直到确认上方的那群人是六国余孽,才将耳朵离开地道壁。 咸阳城真的被六国余孽攻破了,难道大秦要亡了? 想到这个可能,忠贤原本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只见他略微犹豫,便转身朝地道出口跑去。 他要用最快的时间,离开咸阳城,与城外的赵昊属下汇合。 然而,正当他跑到楚南阁地道下的时候,两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 “老师可看出了端倪?” “你不用试探老夫,老夫若看出了端倪,自不会瞒着你!” “这楚南阁的布置,倒是奇特,还有这瓜果蔬菜,也不像此间之物!”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信唐先生的话?” “唐先生并非真正的相士,却能料定天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用老夫教你的十六相法,能看透他的面相吗?” “不能!” “知道为什么不能吗?” “为什么?” “因为他也不是此间之物!”(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始皇帝家的儿子,对自己兄弟是真不手软啊!【求订阅】 “他们说” “唐举之不是咱们世上的人?” 忠贤听到黄石公与许负的对话,震惊得呆愣在原地。 直到黄石公与许负离开地道上方的区域,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楚南阁内种植的蔬菜瓜果,赵昊曾跟他说过,不是这世上的东西。 而他也知道地道里的光,能将不是这世上的东西带到这世上。 所以黄石公的话,他很容易就理解了。 可让他震惊的不是许负与黄石公的对话,而是对话中透露出的唐举之秘密。 关于唐举之的事,忠贤或多或少曾听赵昊、来福、常威,包括唐睢提起过。 他知道这个大秦第一男相士的神秘。 而且,公子高与李斯的合谋,也有唐举之的关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居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这也太骇人了。 难不成,他也是从光里出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忠贤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冒了出来。 要知道,赵昊兑换了这么多的光,一次活物都没兑换出来。 如果唐举之是从光里出来的人,那岂不是说,光的另一端还有人? 毕竟土豆都不止一堆。 一个唐举之都这么神秘利害了,万一来更多的唐举之,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越想越害怕的忠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抬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再次确认地道上方没有动静,才长舒一口气地自言自语:“我得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公子,否则公子怕是凶多吉少!听上面那两人的对话,他们来这里是搜查地道的秘密的,我得想办法堵住地道入口,不让他们进来!” 说着,忠贤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周围除了工兵铲,就一些加固用的铁网,石灰水泥,还有油灯。 他脑中飞速运转,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地道里的东西,设置陷阱。 即使这些陷阱不能阻止许负与黄石公找到地道,也能拖延他们进入地道的时间。 如此一来,他便能在他们发现地道秘密之前,联系上赵昊。 说干就干,忠贤果断放弃了离开地道的想法,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而另一边。 夜幕下的咸阳城,喊杀震天,马蹄声狂乱。 没有去骊山看热闹的百姓,虽然很是诧异城里的喊杀声,但都很自觉地关紧了大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一般只要不是屠城之战,百姓们基本不会受影响。 这也使得六国余孽在通往咸阳皇宫的街道上,畅通无阻,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 魏咎等人拿到武器,在杂乱的街道上如入无人之境,将挡在前面的少部分秦军很快肃清,来到咸阳皇宫大门的时候,只有百余名禁军在把守。 虽然六国余孽的人也不算多,但百余名禁军,还是让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哪怕禁军非同一般的秦军,魏咎还是身先士卒的带着人冲了过去。 “不怕死的,赶紧滚!” 魏咎一声虎啸,手中的长枪划出寒芒,两三名禁军瞬间被他一枪扫飞,足可见其武力有多惊人。 当初魏豹跟随陈余他们来刺杀赵昊的时候,正巧他有事会友去了,这才错过了魏豹那一劫。 不过,对于自己弟弟的死,魏咎一直都很坦然,也没有生出替弟弟报仇的心思。 究其原因,还是看不起自己弟弟。 在他心中,魏豹武力不行,脑子也不行,活该被人算计。 但今日攻进咸阳城,面对这些曾经杀害自己弟弟的禁军,他又生出一丝想为弟弟报仇的心思,于是不遗余力的开始大开杀戒。 只是片刻时间,他就清空了一块区域,又跳到另一边,如同宰鸡杀猪一般,杀得禁军肢体横飞,好多人连叫痛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失去了生机。 几名禁军郎将见状,迅速围了上去,刀枪从不同方向进攻魏咎。 只见他单手攥住手中的长枪,将攻击范围扩展到最大,旋舞一圈之后,几名禁军郎将受惊之下,马蹄高高跃起,二人反应不及滚了下去。 一名禁军郎将提剑格挡,发出一声金戈之声,火花四溅,青铜打造的长剑竟然在魏咎的一枪之下,应声折断,余力还将这名禁军郎将震飞了出去。 真是个武力惊人的勇夫! “魏咎!不可恋战!快进宫!” 听到臧荼的呐喊,魏咎的反应也不算慢,很快便摆脱了围攻,朝宫内杀去。 而与此同时,刚刚掌控西门的吴苪,正在调转炮口,准备掩护等会儿撤离的魏咎他们。 但是,还没等他将所有炮口都调转方向,城外就传来了秦军的动静。 “吴兄,大事不妙,杜阳君的人马杀到城西来了!”一名复杂放哨的六国余孽,焦急忙慌的朝吴苪禀报。 吴苪眉头一皱,当即探出城墙,举目眺望,果然看到一只数千人的秦军,正朝自己这边逼近。 “该死!” 吴苪一捶城墙墙垛,有些气氛地道:“这杜阳君不平息暴民暴乱,老盯着我们作甚?” 说完,又感觉不对,自言自语道:“杜阳君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我们逃走的时候,都是分批次逃走的,那么多暴民,为何偏偏盯上了我们.” “难不成,我们之中有内奸?!” 想到这个可能,吴苪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等人中计了。 而那个所谓的内奸,不是别人,正是宋鑫。 只见他心思急转,果断下令:“来人,传我命令,停止调转炮口,关闭城门!” 很快,原本留作劫掠之后逃走的城门,被吴苪下令关上了。 而原本拿来对付追兵的火炮,此时也拿来对付攻城的公子荣禄。 “君上,那群六国余孽果然有内应,你看他们已经攻破了城西大门,现在正关门抵御您呢!” 宋鑫眼睛賊尖,一眼就看到了城门那边的情况,朝公子荣禄禀报。 公子荣禄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当即下令:“给本君攻下城门!” “诺!” 随着公子荣禄一声领下,身后早有准备的数千士兵,如狼似虎的冲向了城门。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进攻城门,城楼上的火炮就突然响起,一排排炮弹,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 被炮弹击中的士兵,有的尸骨无存,有的残肢满地,哀嚎遍野。 “该死的六国余孽!他们怎么知道使用火炮!” 公子荣禄见吴苪用火炮对付自己,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而一旁的宋鑫则故作不知的朝他解释:“或许是劫持了操纵火炮的炮手” “废话!你以为本君不知?” 公子荣禄没好气的瞪了宋鑫一眼,然后下令用火枪对付城楼上的炮兵,用火箭攻击城门。 只是,以这种方式攻城,效率非常低下,双方很快便陷入了僵持。 “君上,咱们的人死伤越来越大,要不.” “要不什么?” 公子荣禄不耐烦地打断了宋鑫的话。 却听宋鑫硬着头皮道:“末将的意思是,就此围困那群六国余孽,反正他们劫掠后会出来” “本君来这里是阻止他们劫掠的,你让本君等他们劫掠,这如何使得?”公子荣禄板着脸道。 “可是.” 宋鑫无奈地道:“他们有火炮这等神器,我们也强攻不下啊!” “火炮的炮弹是有数的,我就不信,他们打完了炮弹还能守住!” 很明显,公子荣禄是铁了心要强攻吴苪。 而吴苪也不甘示弱,站在城墙上得意的叫嚣:“杜阳君,在下是不忍杀你,否则你已经命丧火炮之下了!” “岂有此理!” 公子荣禄一甩马鞭,就要下令继续强攻。 正在此时,一阵厮杀声传来,数不清的大军从左侧冲来,像蚁群一样涌向公子荣禄。 而他们的前方,一千余名骑兵也冲了出来。 “十二弟,久违了!” 看着带领骑兵冲锋的公子良,公子荣禄恍惚了片刻,指着他厉声道:“九兄!” “你还记得我这个九兄啊!可惜,今日为兄便要取你性命!” 公子良单臂手持钢枪,随时准备厮杀。 原本有些慌乱的公子荣禄,看清局势后,顿时明白过来,猛然转头看向宋鑫,眯眼道:“是你设的局!” “呵呵.” 宋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杜阳君乃岐山君臂膀,岐山君要篡位,吾等自然要阻止,各为其主罢了!” “好个各为其主!” 公子荣禄冷冷一笑,旋即环视众人,将目光落在崔仲牟、崔如意身上,讥讽道;“崔氏也背叛了本君三兄么,真是喂不饱的狗!” “杜阳君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崔氏忠于的是先帝,而非岐山君。如今岐山君要篡位,崔氏岂能助纣为虐?”崔仲牟沉声说道。 “呵!” 公子荣禄呵了一声,旋即又将目光落在王翦身上:“老将军一生谨小慎微,从不争权夺利,如今带兵围困本君,是打算支持哪位皇子啊?” “反正不是支持你就是了.”王翦很是随意地说道。 “你!” 公子荣禄被王翦的话气得够呛,当即愤然道:“早知你们这么坏事,本君就应该建议三兄,杀光你们.”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尉缭淡淡一笑,摆手下令;“给我拿下杜阳君!” 随着尉缭一声令下,早就因为攻城损失过半的公子荣禄大军,很快便被王翦、尉缭、崔氏带来的兵马,合围在了城下。 “放开本君!放开本君!” “你们这是在造反!本君是大秦的君侯,你们无权捉拿本君!” 公子荣禄被拿下的片刻,疯狂叫嚣着大秦的律法。 “狼心狗肺的东西!” 公子良啐了公子荣禄一口唾沫:“亏昊弟念及咱们兄弟情分,给咱们弄了个君侯的爵位,否则就咱们那点功劳,有何资格封君?你辜负了昊弟!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说完这话,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砍杀公子荣禄。 “九兄!你真要杀我?!” 公子荣禄见公子良拔剑相向,顿时吓得惊声尖叫。 公子良面无表情,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他:“你对兄长不仁,对弟弟不义,对国家不忠,对父皇不孝,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为兄杀你又如何?” 说着,一剑斩了下去。 “铛!” 那种砍在身体上的沉闷声,并未如公子良熟知的那般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两样兵器碰撞的声音。 他微微一愣,不由抬头望去。 只见宋鑫似笑非笑的举起手中的剑,挡住了他的砍杀。 “你这是何意?” 公子良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与宋鑫非常熟悉,但也不想宋鑫阻止自己杀公子荣禄。 毕竟公子荣禄跟在公子高身边,做了不少恶事。 就连他这条手臂,都是公子荣禄纵容他身边那个宫侍迫害的。 然而,宋鑫似乎有充足的理由阻止他。 却听宋鑫笑着道:“云阳君息怒,在下深知杜阳君的罪责,但他毕竟是我大秦的君侯,您同样作为君侯,岂能滥用私刑?” “哼!” 公子良冷哼一声,有些不服地道:“这是战场上!他是敌军首将,本君斩杀敌军首将,怎么能算滥用私刑?” “可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让他们假装不认识杜阳君吧?” “你当真要阻我?” “不是在下故意让君上难堪,而是此事暂不可为!”宋鑫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王翦。 只见王翦眉头一皱,随即摆手说道;“先将杜阳君押下去,当务之急是拿下咸阳城!” “可是.” 公子良依旧有些不情不愿。 这时,尉缭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意味深长地道:“兄弟相残,并非什么好事,相信赵昊那小子也不愿看到你杀杜阳君!” “这” 听到尉缭提及赵昊,原本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公子良,一阵犹豫之后,最终放弃了杀公子荣禄。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见他迅速收回自己的佩剑,然后一腿踢在公子荣禄的肩膀上,直接将公子荣禄的肩膀卸了下去。 “啊——” 公子荣禄惨叫连连,然后被两名黑甲像拖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宋鑫、尉缭、王翦、崔氏见状,不禁面面相觑。 始皇帝家的儿子,对自己兄弟是真不手软啊!(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嬴政:何谓时空通道?【求订阅啊】 “老将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群六国余孽控制了火炮,咱们没有攻城利器,怕也很难强攻进城!” 崔仲牟作为王翦曾经的部将,对王翦有着绝对的忠诚。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背叛公子高,转投王翦。 但是,他带来的军队都是骑兵,且这些骑兵都是他的亲卫。 让这些骑兵顶着炮火攻城,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作为主将的他,自然不忍自己的人白白送死,所以才忍不住率先开口。 然而,王翦听到他的话,却是淡淡一笑:“仲牟多虑了,老夫并没有强攻进城的打算。” “不强攻进城,怎么进城?”一旁的崔如意插嘴道:“难不成那群六国余孽会主动打开城门?” 听到这话,王翦看了崔如意一眼,没有答理他,转而看向宋鑫。 只见宋鑫晒笑着拱手;“还真被东莱侯说对了,他们会主动为咱们打开城门!”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你跟那些六国余孽也有瓜葛?” “住口!” 崔如意的话敢说完,崔仲牟就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并呵斥他道;“宋科长是秦王昊的人,怎么可能跟六国余孽有瓜葛!?” “汶阳侯息怒!” 眼见崔仲牟脾气如此火爆,宋鑫也不敢再卖关子,歉意的看了崔如意一眼后,便拱手说道:“实不相瞒二位,协助六国余孽攻破咸阳城门的,正是在下!” “你看吧!我就说他跟六国余孽有瓜葛!” “你还说是吧?”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说.” 崔如意郁闷的闭上了嘴,并远离了崔仲牟几步。 很明显,对于崔仲牟这位长辈,即使已经封侯的崔如意也是挺惧怕的。 只见宋鑫有些哭笑不得的继续解释:“在下设计杜阳君的第一个环节,就是让他相信暴民中有六国余孽,而要想将六国余孽引诱出暴民中,就得利用他们的贪心,比如设法攻进咸阳,让他们劫掠秦国的都城,或为他们失去的先辈,亲朋报仇,泄愤” “哦,我明白了,你的人现在跟六国余孽搞在了一起,他们现在可以倒戈咱们,杀六国余孽一个措手不及?”崔如意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 宋鑫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翦:“老将军,接下来交给在下,如何?” “去吧!” 王翦摆了摆手,然后扭头看向尉缭:“你们也去准备吧。” “好!” 尉缭应了一声,当即带着黑夫,离开了大军。 而宋鑫则带着两个人,抬着一盏孔明灯,来到了咸阳城外。 此时,咸阳城上的吴苪,眼睛微微眯起;“宋科长!” “吴兄,别来无恙否?”宋鑫笑着招呼了一声。 吴苪冷哼着说道:“你蒙骗我们,还想让我开城投降?做梦!” “吴兄误会了,在下来这里,并非是想让吴兄开城投降,而是通知吴兄,反秦是没出路的!” “呵!反秦没有出路,那秦国自己乱起来就有出路?” “秦国内乱只是暂时的,你们好好呆在山里,安度余生,岂不是很好,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宋鑫一脸惋惜地说道。 吴苪冷笑着道:“暴秦不诛,我们寝食难安!”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鑫抬手一挥,身后两名士兵就点燃了那盏‘孔明灯’。 “不好!他在打信号!快,炮击那秦王灯!” 因为之前用过‘孔明灯’,吴苪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这是宋鑫在通知城内的内应,准备夺城。 然而,他太高估了火炮的精准度,以及设计距离。 一连几炮出去,都没有打中孔明灯,反而引起一阵呼啸之风,让孔明灯飞得越来越高。 而与此同时,藏在咸阳城内民居中的司马喜,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夜空中的孔明灯,当即朝自己的人下令:“兄弟们,干活了!” 另一边。 始皇帝寝庙大殿内,看着前方送来的军报,公子高气得满脸通红,颊肉颤抖。 “我早就说了让他听命行事,不要自作主张!为何不听!为何不听啊!” 气急败坏的公子高将手中的军报撕成了碎屑,怒吼着说道:“我苦心设计的第一道防线,毁于一旦,还把留在蓝田的嬴秦宗室搭进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调离蓝田大营军队的时候,公子高就三令五申姜桉,让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赵高、胡亥兵进咸阳,可情况却是赵高、胡亥轻松跨过了蓝田县,虽然没有带军队进咸阳,但没有了姜桉的蓝田县,如何阻止得了王陵大军? 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心中郁闷不易,公子高目光不善的盯着姚贾,他是推荐姜桉取代嬴佥担任蓝田县令的。 “君上,此事跟在下断无关系,姜桉是考核入仕的学子,在廷尉府供职的那段时间,表现优良,在下才推荐你的。” 说着,姚贾抬头看了眼李斯,又接着道:“姜桉的才能,丞相也知道,自从他担任蓝田县县令以后,在下便再也没跟他联系过。”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姜桉那样做,是为了保护蓝田县的百姓。 且不说蓝田县百姓配合他捆绑炸药的大义,就说赵高、胡亥麾下那数万大军强行攻城,蓝田县百姓自杀式守城能有多大的效果? 所以,姜桉的做法,他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姜桉确实做到了公子高交代他的任务,阻止了数万大军进京。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姜桉竟然亲自替赵高、胡亥他们引路。 如此一来,赵高、胡亥他们沿途怕是不会再遇到什么阻碍了。 毕竟公子高的人都亲自引路,谁还会阻止? 说实话,赵高、胡亥他们能答应姜桉放弃那数万大军,在姚贾心中是有些刮目相看的。 因为咸阳在那位公子高老师的布置下,已经是龙潭虎穴了。赵高、胡亥他们不带大军前往,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以赵高的智谋,他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的危险。 所以姜桉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还要看后续发展。 见姚贾这么说,公子高也不好再深究,他郁闷的询问张良:“阎乐那边如何了?” “回君上,阎乐被骊山军阻挡在了祭祀区,现在进退两难!”张良如实说道。 “哦?” 公子高眼睛一亮,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骊山军居然有这样的战力?是何人为将?” 他知道章邯原来是骊山军的主将,后来章邯升任少府,骊山军便交给了其他人。 至于具体是谁,他还真不清楚。 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朝堂,盯着赵高、胡亥,盯着赵昊,骊山这边的情况,若非他要在骊山举行祭奠仪式,怕是根本不会关注。 却听张良又道:“回君上,此人名为戚同,是高武侯戚鳃之子,目前任左校令,隶属将作少府。” “左校令?” 公子高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左校令是将作少府五校之一,主要负责营建工作。 而五校所属,大多都是刑徒。 难不成,这个高武后之子率领的是一堆刑徒在抵抗阎乐? 想到这个可能,公子高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然后扭头看向李斯:“丞相知道这个戚同吗?” “高武侯前年去世了,戚同是今年调任骊山的,老夫只知道他在平乱中立了一些功劳,其余暂不清楚!”李斯摇头说道。 公子高皱了皱眉,再次追问张良:“那骊山军主将呢?” “这” 张良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道:“据说投奔了赵高,此前还与阎乐会面了。” “岂有此理!” 公子高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怒道:“难怪阎乐如此轻松的就混进了骊山陵,原来是他放进来的!” 说完这话,当即朝张良下令:“立刻派人前去传命,就说本君任命戚同为前将军,让他总领平叛事宜,各路军马都听他调遣!” “诺!” 张良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的便离开了。 “报!” 一名军士在张良前脚离开不久,后脚就冲了过来:“禀君上,六国余孽攻破咸阳,杜阳君带着数千兵马追杀至咸阳,遭遇云阳君、王翦、尉缭、崔氏大军合围,被生擒于咸阳城下!” “什么!?” 公子高听到这话,眼前忽地一黑,幸亏身旁的护卫将他扶助,才没有摔倒在地。 什么情况这是? 十二弟怎么会去捉拿六国余孽? 还有崔氏,他们怎么会背叛自己? 当初为了将崔氏调到咸阳帮自己,他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的! “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子高回过神来,近乎咆哮的询问禀报之人。 却听禀报之人答道:“回君上,在阎乐发动袭击的半个时辰内,原本陷入停滞的暴民,再次发生暴动,此时,一名自称安全局情报科科长的人,主动求见杜阳君,说暴民作乱与六国余孽有关,便商量好计划,捉拿那群六国余孽!” “安全局情报科科长?你说的是宋鑫?” 一听这话,公子高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他跟公子荣禄一样,也见过宋鑫,被宋鑫指导过。 但是,自从他接掌安全局,宋鑫就逃之夭夭了。 没想到,宋鑫居然再次出现了。 “没错,正是宋鑫。他告诉杜阳君,他有办法找到那群六国余孽,事实也正如他所言,那群六国余孽在暴民再次发动暴乱之际,趁机离开了骊山陵,朝咸阳那边散去了。” “那群六国余孽有多少人?” “大概有千余人!” “千余人怎么攻破的咸阳?”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但在下想来,应该是宋鑫的诡计,故意引诱杜阳君前往咸阳,准备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你的意思是,老将军他们也在打咸阳的主意?” “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咸阳附近?” “这” 公子高闻言,顿时语塞。 一旁的李斯,眼皮一抬:“唐先生在咸阳,怕是早有安排吧?” “呵呵.” 公子高忽地一笑,随即点头承认;“老师在咸阳布置了一张大网,等的就是攻打咸阳的人,老将军他们这次怕是失算了。” “那杜阳君?” “九兄虽然对我们恨之入骨,但他没那个胆子,敢杀十二弟,所以,咱们也不用担心!” 说着,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又道:“原本我是打算善待我父皇那些老将的,结果换来的是各种背叛,既然他们主动找死,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再次放过他们!” 这话是真的没毛病,自古成大事者,就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李斯眼观鼻鼻观心,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地道下的嬴政和赵昊,正盘坐在地道内,商量出去的顺序。 依赵昊的想法,他打算第一个出去,为嬴政探路。 如果情况有变,嬴政再出来镇场子。 但嬴政不想那么麻烦,他在进地道之前就有了布局,只要跟赵昊一合计,就能镇住场子。 可赵昊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两人商量着,商量着,竟然出现了争执。 “父皇,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会给你安排一场比爽文男主还爽的复仇方式!你听我的不行么?”赵昊有些郁闷地说道。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爽文男主!若不是你一直阻拦,朕早就出去收拾那群逆贼了!” “这怎么能说是我阻拦父皇呢?父皇弄这么多炸药,又没有逃生通道,是打算与那群逆贼同归于尽吗?” “你还有脸说这话,朕为何会被困在地道里,难道你不清楚?”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我又没让你来找我,是你自己来的,但这话他却不敢说,一说肯定炸毛,所以讪笑着转移话题道:“父皇,其实儿臣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跟父皇有关。” “什么秘密?” 嬴政眉毛一拧,有些狐疑地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神秘兮兮地道:“父皇可知儿臣是怎么回咸阳的吗?” “不是地道里的光吗?” “父皇连这个都知道?” 嬴政有些古怪地看了赵昊一眼,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来福告诉朕的,地道里的光有神奇的作用,能兑换各种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东西.” “什么!?” 赵昊满脸震惊:“来福那个混蛋连这都告诉父皇了?” 其实是嬴政威逼利诱来福告诉他的,但他根本不会承认,反而表情淡淡地反问赵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不告诉朕,就是你告诉朕,难不成.” 说到这里,目光开始变得有些不善:“你想欺君?” “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行了!少说废话!” 嬴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接说你那个大秘密!” “好吧.” 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他还打算卖个关子的,既然嬴政已经知道光的秘密了,他也索性直接朝嬴政摊牌道:“那个大秘密就是,父皇您,帮我打通了时空通道!” 他之所以将这个秘密告诉嬴政,是因为嬴政那一剑,确实改变了地道里的光。 而他想了解更多光的秘密,似乎只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嬴政,让嬴政跟他一起探索地道里的光。 但嬴政听到他的话,却是一脸疑惑:“何谓时空通道?”(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他说登位,这么直接的吗?【求订阅啊】 对于地道里的光,赵昊一直都在探索。 虽然这光是他重要的金手指,但比起他上辈子看的各种里面的主人公,他的金手指是最奇葩的。 因为这光并不完全受他控制,就像自动贩卖机一般,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而且,与他相关的人,还能共同开发他的金手指。 比如常威、来福他们就能从金手指中获得匪夷所思的能力。 一般人需要挖很久才能挖通的地道,他们只需要几天就能挖通。 手中的工兵铲在他们手中,也不叫工兵铲,可以说是‘开山斧’,什么东西在他们工兵铲下都宛如豆腐一般好挖。 若说这金手指是他的,那他应该独享这金手指,可事实是这金手指不完全属于他。 甚至不是他完全能掌控的东西。 所以,赵昊内心是非常郁闷的。 但即使再郁闷,他也想探索光的秘密。 如今借助光的力量,千里迢迢返回咸阳,赵昊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地道里的光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而穿梭时空的关键,或许与嬴政有关。 虽然这件事说起来有些玄幻,但拥有金手指这件事本身就很玄幻。 如果他能证明光有这种特性,他不仅能节约大量的时间,周游世界,还有可能返回现代老家,看看未来世界是否因为自己改变历史而发生改变。 当然,这都是他的臆想,最终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他是否能掌握光的秘密。 稍微沉默,赵昊缓了缓情绪,定了定心神,然后才朝嬴政道: “父皇不是一直在寻仙问道吗?您可以把时空通道理解为仙人手段,它能将人或物,送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的地方。且耗费不足一两个时辰,甚至更短!” “仙人手段?” 嬴政一听赵昊提及仙人,顿时来了兴趣,连出去平叛的心情都没有了。 赵昊见状,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吐槽自己父皇对长生的执着,真是没救了。 但目前惟一能给嬴政解释得通的,怕也只有这仙人的说法。 不过,赵昊没打算继续跟嬴政解释仙人,而是一本正经地道;“只要父皇配合儿臣研究地道里的光,儿臣保证父皇会大开眼界!” “你的意思是,朕也能像你一样,兑换地道里的光?” “不仅仅是兑换,也可能是驾驭!” “哦?” 嬴政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能像你一样,穿梭时空?” “有这个可能,但现在还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因为儿臣还没有研究透,等研究透了,可以实验一番!”赵昊笑着解释。 “那” 嬴政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忽听侧方传来唐睢的声音:“启禀陛下,大王,常威已经挖好逃生通道了,我们是现在行动,还是等天亮再行动?” “听上面那些人的话,赵高、胡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我觉得还是再等等,至少等赵高、胡亥与公子高、李斯分出个高低再行动!”赵昊抢先说道。 “这” 唐睢略微迟疑,随即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此时满脑子都是赵昊提及的‘时空通道’,根本没心思其他的事,于是不耐烦地摆手;“这件事交给秦王吧,朕要去地道里逛逛,等点火药的时候,再来通知朕!” 说完这话,也不管一脸诧异的唐睢,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巡视各处地道去了。 其实,嬴政打的什么主意,赵昊心里门清,无非就是想亲自试验地道里的光。 但赵昊现在也没心思搭理他。 在目送嬴政离去的下一刻,便再次朝唐睢吩咐:“通知常威、来福,将地道里的炸药重新布置,待到赵高、胡亥回来,再引爆炸药!” “这” 唐睢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不知公子打算将炸药布置在哪里?” 赵昊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自然是始皇帝寝庙!” “啊?” 唐睢吓了一跳,心说你可真勇啊! 但赵昊却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不用质疑地道:“父皇将此事交给我,那就是默认了我的做法,你去办就是了,出了事我担着!” “.” 唐睢脸都绿了。 这是谁担着的问题吗? 这是大不敬啊! 真当陛下‘虎毒不食子’么?! “怎么,本王现在指挥不动唐将军了?” 眼见唐睢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赵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这时唐睢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末将不敢!” 他可不敢跟赵昊作对,否则指不定会遭到什么报复。 毕竟赵昊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即使他是嬴政的心腹,也不敢在赵昊面前摆谱。 只见他拱手完之后,立刻便接下赵昊的命令,朝常威、来福那边跑去。 而与此同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司马喜就重新夺回了咸阳西门。 很明显,司马喜离开城门的时候留了一手,这才使吴苪很快败下阵来。 但是,还没等司马喜斩杀吴苪,重新打开城门,一支打着‘岐山君’旗号的禁军就厮杀到了咸阳城西。 从人数上来看,这支公子高麾下的禁军,只有三千人,而司马喜这边,也不过两百人。 使得他刚夺回咸阳西门,就要面临再次被夺走的局面。 “哈哈哈!” 吴苪见司马喜被这支公子高麾下的禁军杀得节节败退,禁不住朗声大笑;“你们算计我们,很是得意是么?现在被别人算计了,看你们如何作为!我在地下等着你们!” 说完,当即抬剑横亘脖颈,用力一拉,顿时鲜血四溅。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时间,司马喜就被这群突如其来的禁军逼到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紧闭,他们退无可退。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百将焦急忙慌的问道。 司马喜额头上满是血渍,此刻脑中一片混乱。 明明外面就是他的援军,他却得不到任何救援,怎叫他不紧张万分。 但即使内心紧张到了极致,他也没有放弃抵抗,而是一边厮杀围上来的禁军,一边想办法破局。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司马喜道;“将军,我记得城门右侧有备用炸药,要不,咱们把城门炸开吧?” “炸开城门?” 司马喜微微一愣,顿时面色一喜:“你说的是真的?城门这里真有炸药?” “有的,是咱们扣押的私货!那人还是被在下抓到的!” “哈哈哈,好!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啊!” 司马喜仰头大笑,随即朝这名亲卫道:“你去安置炸药,我们替你抵挡一会儿!” “好!” 亲卫应了一声,立刻前去布置炸药。 而司马喜与仅剩的十几名麾下则不要命的开始厮杀围过来的禁军。 直到十几名禁军只剩下几名,那名亲卫才点燃炸药。 “滋滋滋” 随着炸药引线被点燃,司马喜二话不说,立刻举起手中的盾牌。 “轰隆——” 轰隆一声巨响声,城门门洞里一阵摇晃,仿佛整座城门将要坍塌了一般。 那群围杀过来的禁军见状,一个个下意识的往后撤退,期间发生了不少踩踏。 而司马喜与仅剩的几名麾下,则被巨大冲击波吹得连连倒退,最终倒在同伴的尸体上。 “咳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之后,司马喜狂吐几口鲜血,强撑着身体环顾左右,仅剩的几名麾下也被炸药带来的冲击波、碎木残片弄死了,连他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若非前面有盾牌挡着,他怕也凶多吉少。 好在一阵轰隆之后,城门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很快,宋鑫带领的先锋军就杀进了城门。 “司马喜!” 宋鑫带头冲进城门的第一时间便寻找司马喜。 “宋科长,我在这” 司马喜听到宋鑫的呼喊,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但即使这一声的声音很小,宋鑫也听见了,并循声找到了他。 “司马喜!你没事吧!” 宋鑫一把扶起躺在尸体上的司马喜。 司马喜勉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吐着血泡苦笑道:“我的人都死了.他们有备而来我们中计了.” 说完这话,司马喜便昏迷了过去。 而听到这话的宋鑫,则是脸色一沉,冷声下令:“来人,将司马将军抬下去,先冲出门洞,守住大门,别轻举妄动!” “诺!” 一名小将应诺一声,很快便按照宋鑫的命令执行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王翦就带着崔仲牟,崔如意,以及公子良,来到了城门口。 “老将军!司马喜说咱们中计了,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会攻占咸阳!” 宋鑫上前对王翦拱手说道。 王翦点了点头,却没有想要撤离的意思,然后对身旁的公子良吩咐道;“君上,劳烦你打出秦王昊的旗号!” “遵命!” 按理来说,公子良这个君侯的地位在王翦之上,不应该唯命是从的,但公子良在王翦面前,很有自知之明。 看得出来,他还有些激动。 这也难怪,毕竟王翦让他打出的不是自己的旗帜,而是赵昊的旗帜,这就说明,老将军已经彻底站队赵昊了,纵观整个秦国,能得王翦支持的人,绝对不超过一只手。 毕竟当初他父皇灭楚,都没被王翦支持过。 顷刻间,一面‘秦王昊’的王旗迎风招展。 迎面看到这面王旗,那些本打算重新集结,与王翦大军殊死搏斗的禁军,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就连从其余三门赶过来的守城军,也不由自主的垂下了手中的兵刃。 而此时,只听王翦沉声喝道:“老夫乃王翦,奉秦王昊之命,从此刻起,接管禁军,尔等速速放下兵械,违令不从者,本将皆视为叛逆!” 说着,顿了顿,再次开口:“重复一遍,老夫王翦,奉秦王昊之命平叛,尔等速速放下兵械,违令不从者,本将皆视为叛逆!” 连喊三声,那几千名禁军在面面相觑之后,当即放下兵械,而那些从其余三门赶过来的守城军,仍旧在犹豫迟疑。 “秦王昊回来了?他.他不是还在匈奴腹地,对战匈奴单于吗?” 此时在守城军中,有公子高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神色大变。 与其他几名禁军中的将领一样,他们并不知道赵昊的最新情况,所以听王翦以赵昊的名义接掌禁军和守城军,不由地心里一恍。 无论赵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对公子高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一名公子高心腹将领,厉声喝道:“老将军王翦密谋反叛,前些时日才被岐山君捉拿归案,今日又假借秦王昊的名义平叛,罪该万死,快杀了他!” 听到这话,公子良愤然怒喝:“尔等要与本君昊弟作对吗?!” 见此,那些守城士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秦王昊作对? 与秦国权势滔天的秦王昊为作对? 与当初说拆咸阳,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秦王昊作对? 开什么玩笑! 众守城军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差点被赵昊搞失业的场景,一个个心里没来由的发怵。 却听公子良再次厉声大喝;“放下兵刃!” 顷刻间,在公子高心腹将领既惶恐又愤怒的目光下,一部分守城军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 而那些原本就属于赵昊的禁军,更是早早的就放下了兵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王翦、公子良、崔氏不约而同的向前看去,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银色盔甲在火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为首的是一名身披金色盔甲的将领。 待看到那面迎风招展的‘秦王昊’王旗后,纵使身后有数前银甲军,也不由得降低了马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当真是那位秦王昊啊他回来了么?” 看着那面王旗,嬴肃脸色阴晴不定。 作为嬴政曾经派到赵昊身边的暗卫,作为亲手了结项梁,并从项羽手中成功逃脱的幸运儿,嬴肃的每一次际遇,都与赵昊有关。 因此,他太了解赵昊的能力了。 但那赵昊不是没打算争位吗?怎么这时候杀回来了? 难道他又想通了? “嬴肃,你要阻止我昊弟登位吗?” 就在嬴肃阴晴不定的看着赵昊的王旗的时候,公子良冷着声音朝他发出了一记灵魂拷问。 他说登位? 这么直接的吗?!(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是无用的【求订阅啊】 “秦王昊在哪里?” 面对公子良的询问,嬴肃虽然心有震惊,但还是沉声反问了一句。 但公子良却冷冷一笑:“若我昊弟在这里,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听你的意思,秦王昊还没回来?” “呵呵.” 公子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 “嬴肃,你若是先帝的忠臣,那就接受投降,你若投靠了岐山君,那就是我昊弟的敌人,多说无益!” “这” 看到这一幕,公子良微微一愣,暗道老将军这么利害的吗?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军队扩大到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王翦大军刚进入咸阳皇宫就被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银甲军包围了。 这就开了? 公子良原以为对方会跟王翦拉扯一阵,没想到对方这么果断。 他的话音悲愤交加,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海一般的禁军之中。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唐举之在皇宫布置好了天罗地网,专门等候老将军你们,我们的作用其实并不大,顶多消耗老将军的兵力” 难怪那群六国余孽没有拿下内城城门,原来镇守内城的是一名君侯! 公子良心中暗暗想道。 对于这位竹邑侯,他当然不会陌生,此人乃他父皇嫔妃的兄长,按辈分来讲,他还得叫沈倧一声舅舅。 沈倧愣了愣神,随即有些哭笑不得道:“末将受命待六国余孽入城后,夺回城门,且死守此处,不许任何人离城。” 然而,唐举之的计谋竟是如此简单,要用绝对的实力碾压一切。 守城士兵闻言,反应了一下,当即朝王翦拱手:“武成侯稍等,容小人前去禀报!” 可以说大秦一半以上的新装备,都是科学院研究出来的。 与此同时,先王翦他们冲进皇宫的魏咎、臧荼,遭遇了宫门口截然不同的阻击。 “你就是唐举之?” 在吩咐麾下军队入城后,王翦在城门口单独见到了沈倧。 对于王翦的自信,沈倧一点也不意外,当即拱手应道。 “进了。” 只见王翦等人循声望去,一辆马车穿过银甲军让出的通道,缓缓来到他们面前。 “呵,王翦倒是不减当年啊!” “该死的!” 一名六国余孽愤然地嘶吼出声。 眼见城楼上的守城将军正在犹豫,王翦的声音再次传来:“老夫若没看错,城楼上的应该是竹邑侯吧?” 黑袍中年答道。 “就在楚南阁下面” “怎么,王将军不认识老夫了?” “诺!” 只是自己真要打开城门,交出兵权吗? “嬴肃、崔仲牟、崔如意、沈倧,还有外城的一些守城将领。” 说着,也不顾刚刚收到的降军,带着,宋鑫,崔氏直奔咸阳皇宫。 “早知道不来了!我好恨啊!” 装扮跟十六世纪到十七世纪,欧洲流行的骑士全套铠甲差不多。 因为他们都是被公子高安排给唐举之的将领。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身后的黑袍中年,淡淡道:“王翦他们进城了吗?” 镇守内城西门的将领听到属下的禀报,愣了一下,即刻来到城楼边,向下张望,表情古怪地看着王翦身后的人马。 就在王翦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阵马蹄声犹如雷鸣一般传来。 “找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内城西门,居然仍旧挂着禁军的旗号,这让公子良更加感觉不可思议了。 见此,那些守城军将领,互相对视一眼,也纷纷弃械投降。 “科学院又研究出新装备了?” 说罢,心中仅剩的犹豫一扫而空,摆手道:“开城门!” 很快,挡在前方的银甲军就让开一条道路,一列列银甲骑兵,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出现在他们面前。 想到这里,王翦策马来到内城城门前,朝着城楼喊道:“我乃武成侯王翦,奉秦王昊之命平叛,速速打开城门,从即刻起,本侯接管尔等兵卒!” “嗯?” 而对于此事,王翦一点也不意外。 “进城!” 就在王翦等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唐举之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们耳中。 “知道又如何,他还有退路吗?” 片刻之后,王翦带领的大队人马来到内城西门。 里面不仅收纳了帝国最顶尖的工匠,连诸子百家的人都收纳了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轰隆隆——!” “嗯?” 不是说中计了吗?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说唐举之很厉害吗? “岐山君以内阁、丞相府的名义,调来了各路诸侯,取代原来的守城大将,并许以重利,让他们固守城门,配合唐举之。” “既然他们想用这些人试探老夫的手段,那就让他们看看,老夫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竹邑侯的任务是什么?” 崔仲牟肃然道:“观这盔甲的防御,怕是刀枪剑戟都很难破防,那唐举之果然有准备!” 王翦会心一笑,再次追问;“其余几处城门在谁手中?” 魏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朝左右大喊;“撤退!快撤退!” 而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在咸阳不动声色的调动兵力,让当时把持朝政的吕不韦,无兵可用,这才没有造成咸阳大乱。 公子良看到如此奇特的全套铠甲,首先想到的便是科学院。 王翦眉头一皱,却没有回答公子良。 跟嬴肃率领的银甲军不同,这些银甲军从头到脚都被盔甲包裹其中,自留着出气孔与眼睛。 “那这些人?” 说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没用的!” 这也是赵昊改造咸阳城的重要成果之一。 “没有。” 难不成,他之前是嫪毐的门客? 想到这个可能,王翦禁不住冷哼一声:“你是嫪毐的余孽?” 一名名六国余孽,睚眦欲裂地咆哮,周围杀气弥漫。 而站在高台上静静观望他们的唐举之,则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唏嘘道:“没有项羽、刘邦的六国余孽,终究成不了大事!” 他料想了很多种唐举之的计谋,却从未想过唐举之会跟他硬碰硬。 “不是秦王昊,但应该是秦王昊的人,他用铁网堵住了入口,且设置了数道机关陷阱。”黑袍中年摇头道。 他们数百人很快淹没在了兵器如林的禁军海洋中。 “遵命!” 然而,公子良震惊的还远不止于此。 如今听到唐举之的询问,王翦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封信是唐举之派人送给他的。 听到这话,他身后数千银甲军,纷纷下马,朝王翦行礼。 尽管赵昊没有在这些人当中,但这些人都与赵昊有关系。 “老将军,此地空间有限,若是让他们冲过来,咱们怕是熬不了几个汇合,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公子良焦急忙慌的说道。 “这” 王翦脸色一变,当即下令:“立刻冲散他们的队形,不要让他们结阵!” “老将军可记得我昊弟演练的墙式冲锋?若用这幅盔甲,再配合那长针武器,使用墙式冲锋,这支军队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嗯,我已经派人去协助魏先生他们了。” 对于此事,他一直以为是嬴政给他暗中提的醒,毕竟嬴政对嫪毐发动的兵变也有惊觉,提前平定了叛乱。 唐举之淡淡一笑,随即看了眼下方的六国余孽,便再次朝黑袍中年道;“许负和魏先生那边如何了?他们找到秦王昊的地道了吗?” 但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禁军、守城军,亦或是嬴肃率领的银甲军,都默默地跟上了他。 “老将军王翦?” 唐举之笑意盈盈地道:“还记得当年那封信吗?” 说完这话,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宋鑫:“宋科长,派几个人给他打眼!”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嬴肃翻身下马,走到王翦面前拱手一礼,沉声说道:“老将军,先帝曾嘱咐过在下,只要秦王昊有需要,我嬴肃就是秦王昊身边的鹰犬,供秦王昊差遣!” 唐举之皱了皱眉:“得想办法抓住他,他既然能下地道,说明是秦王昊的心腹,说不定知道地道的秘密。” 黑袍中年点头道:“目下正朝皇宫这边来。” 可结果却是,嫪毐利用赵姬太后对他的宠爱,盗取了兵符,发动了兵变。 这时,忽听公子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我知道了!墙式冲锋!是墙式冲锋!” 黑袍中年斟酌了一下,道:“据他们推测,里面应该有人。” “遵命!” 公子良瞥见他们要逃走,立刻就要冲出去捉拿他们,但却被王翦抬手阻止了:“先拿下咸阳城再说,别管这些杂鱼!” “原来如此.” 可是,唐举之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嫪毐会发动兵变的? “王翦,老夫并不想杀你们,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留下吧” “不好!” 结果前面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杀进咸阳皇宫,他们彻底傻眼了。 “我们中计了!” 王翦周围的将领应诺一声,立刻朝皇宫方向涌入。 王翦微微一愣,不由想起始皇帝九年,嬴政前往太后赵姬所在的雍城行郊礼,他领兵三万镇守咸阳,期间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嫪毐会发动兵变,让他防备吕不韦伺机生变。 唐举之被王翦这句话弄得也是一愣,隔了片刻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王将军误会了,老夫可不是谁的余孽,老夫只是提醒一下王将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 “很好.”王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那些还在犹豫的守城军将领。 因为科学院是赵昊一力组建起来的研究院。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信嫪毐会发动兵变,因为他派了三万精锐保护嬴政。除非嫪毐得了失心疯,否则绝对没有哪个胆子。 “有多少人投靠了他?” 看着诸军朝咸阳皇宫方向深入,王翦看了眼人声鼎沸的皇宫附近,沉声喝道:“老夫奉秦王昊之命,入城平叛,但有反抗者,不从命者,格杀勿论!” 能劫掠秦国的都城! 守城将领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拱手:“老将军好眼力,沈倧见过老将军!” 唐举之微微一诧:“在哪里?” 告辞沈倧之后,王翦叫来了嬴肃,吩咐道:“即刻派人攻陷岐山君府,府内府外,若不肯投降者,格杀勿论!” “该死的宋鑫,他在哪里!我要敲碎他的狗头!” 王翦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老夫敢进入他的天罗地网,就不怕他收网,你且继续镇守此地,等候佳音!” 公子高心腹见大势已去,暗骂了一句,带着一干亲卫拨马就走,准备回去将这个消息告知唐举之。 “沈倧是知道咱们计划的,想必他也知道了。” 王翦目光一凝,第一时间就注视到了站在马车上的白袍老者。 “如果只是盔甲的防御,老夫还有办法对付他们,但看这些人旁边牵着马,手中拿着如同长针一样的武器,老夫总觉得似曾相识!”王翦沉吟着说道。 但是,这么多新式装备,为何自己从未见过? 似乎跟公子良有着一样的疑惑,崔如意也发出了疑问:“大秦什么时候有这等军备了?” 毕竟唐举之再神秘,也不过是一个不懂兵事的方外之人,论起兵事,整个大秦无人是他王翦的对手,他自然不怕唐举之用兵。 宋鑫与嬴肃拱手说道。 “那他们进去了?” “有人?”唐举之愣住:“可是秦王昊?” 唐举之沉吟了一下,又朝黑袍中年道:“王翦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可以开始收网了。” 不是说六国余孽已经攻到内城皇宫了吗?怎么城门这边,依旧是禁军把持着? “既然找到了,为何不进去?”唐举之有些不解地看着黑袍中年。 黑袍中年点头说道。 原本他们听说咸阳城内的禁军被公子高调走了,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 这哪里是他们能捡漏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地狱深渊。 而跟他一起杀进皇宫的臧荼,则是心若死灰,仰天大哭:“天要亡我六国之根啊!” 难不成,咸阳就这么轻松的被老将军拿下了? “快逃啊!” 说完也不等王翦回应,就消失在了城头。 王翦等人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全套铠甲,不由微微一愣。 别看六国余孽在宋鑫的帮助下,攻陷了外城城门,但别忘了,咸阳都城是分内城和外城的,外城城门虽然被攻破了,但只要内城城门还在,六国余孽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说完,抬手一挥。 百余辆铁皮包裹的半圆形龟壳车,顶着黑压压的炮管,嘎吱嘎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赵昊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出声:卧槽!坦克!?(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一个个的都是狠人【求订阅啊】 “老国尉,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黑夫骑着马,看着尉缭自顾自地沿着泾水策马扬鞭,心中不由升起一抹狐疑之色。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最关键的夺城之战,即使老将军王翦收拢了不少军队,但那个神秘莫测的唐举之,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应该想办法对付他才是,跑这泾水河边来做什么? 难不成,这里有对付唐举之的办法? 想到这里,还没等尉缭开口,黑夫又满脸急切地追问:“老国尉,咱们是不是还有后手?” “你小子废话真多,再不快点,怕是来不及了!” 被黑夫吵得很不耐烦的尉缭,没好气地说道。 黑夫眼睛大亮,当即策马与尉缭并行,笑着道:“老国尉恕罪,在下就是怕误秦王昊的事!” “那小子都没回来,你怕什么?” “正因为秦王昊没回来,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才要把事情做好,如果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怕是不会被他重用了!” “呵!” 尉缭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那小子笼络人心的本事,还真像他父皇!” “老国尉说的是先帝?”黑夫眨着黑溜溜的眼睛问道:“我曾听人说,老国尉对先帝的评价不太好,这是真的吗?” “人都死了,什么评价都当得起,你管那么多干嘛?” “那可不行,如果我黑夫死了,得让人家念我的好” “你有什么好的?” “这” 黑夫迟疑了一下,傻笑道;“当初若不是秦王昊,我恐怕会死在墨家的冤案中,所以,我一直念秦王昊的好,想着报答他.” “哦,你的好就是知恩图报?” “算是吧,我没读过什么书,也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我娘告诉我,出门在外要懂事,莫惹事.” “你娘还好吗?” “挺好的,前段时间兄长寄回了一封信,说我娘一顿能吃两碗粟米饭,还说家里一切都安好,嘱咐我要报答秦王昊,不用挂念她!” “真是位好母亲.”尉缭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忽地勒住坐下的马匹,‘吁’了一声,道:“我们到了!” “嗯?” 黑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冲出去数丈才勒住坐下的马匹,然后拨转马头,来到尉缭身边道:“老国尉,这是哪里?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尉缭淡淡一笑,提起马鞭指向前方的沟壑:“你不是问老夫是否有后手吗?这便是老夫的后手!” 听到尉缭的话,黑夫愣了一瞬,随即朝尉缭马鞭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泾河左侧有一条宽约十丈左右的沟壑,距离泾河水道只有一丈左右。 如果泾河决堤,泾河河水便会瞬间填满沟壑,冲刷成一条新的水道。 而这条沟壑对准的下方,似乎是咸阳 “嘶——” 黑夫一下子就明白了尉缭所谓的后手是什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老.老国尉.你.你.” 黑夫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仿佛看魔鬼一般看向尉缭。 却见尉缭表情依旧淡然,平静地道:“这只是一种震慑,不代表老夫会真的水淹咸阳,你且拿出信号弹,给王翦发信号,就说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现在就看他那边的情况了!”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 黑夫听到尉缭的话,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但尉缭却不以为然;“自古成大事者,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当初王贲攻打魏国,若是心慈手软,会有水淹大梁?” “但魏国是敌国啊,咸阳是咱们国家的都城,岂能如此对待?” “说起来,老夫好像是魏国人吧.” “这” 黑夫被尉缭的话,直接噎住了。 因为按尉缭的说法,王贲当初水淹他祖国的都城,他现在水淹王贲祖国的都城,似乎没什么不妥。 可魏国已经被王贲灭了,难不成,你也要灭秦国? 似乎看穿了黑夫的想法,尉缭又笑着道:“唐举之是聪明人,他不会坐视咱们水淹咸阳的,你且放心发信号,其余的交给老夫!” “好吧.” 黑夫无奈地撇了撇嘴,然后从马腹处拿出一根竹筒模样的信号弹。 只听‘嗖’的一声呼啸,一道火红色的烟花就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刚刚亮出新式武器的唐举之,眉毛一拧,不由抬头看向东北方向的信号弹。 “发生了何事?”唐举之沉声问道。 左右之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回答他,包括那名黑袍中年。 而另一边,王翦等人也看见了信号弹,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却听王翦忽地笑道:“唐举之,你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怎么,这信号弹莫非是王将军的人发出的?” “你怕了?” “王将军以为呢?”唐举之不屑一笑,随即抬手一挥,只见原本停在前方百余步的龟壳车,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枚炮弹就击中了公子良手持的‘秦王昊’旗帜。 “啊!” 公子良吓了一跳,只感觉混身一颤。 如果刚才那炮弹击中的是他本人,怕是当场尸骨无存了。 然而,还没等公子良破口大骂,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惨叫。 炮弹在击断旗杆后,直接便炸在了人群中,十余人被当场炸死,数十人受伤惨叫。 “唐举之!” 王翦脸色铁青,不禁沉声怒喝。 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唐举之会突然动手。 “王将军刚才不是来了底气么?怎么还急眼了?有什么底牌,亮出来老夫瞧瞧!”唐举之满脸戏谑地说道。 王翦一脸肃杀地道:“你想逼老夫与你同归于尽么?” “同归于尽?” 唐举之笑了:“就凭你们?你们怕是没见过刚才那武器吧?” “哦对了!”说着,他一拍额头,故作恍然地道:“如果秦王昊在这里,倒是能知道这武器的厉害,只可惜,他不在这里!” 当初公输奇曾在赵昊面前提起过‘坦克’的雏形,后来赵昊让他继续研究,争取将实物造出来。 然后经过两年的研发,他终于造出了第一台‘坦克’雏形,只不过因为动力的原因,一直没有向赵昊禀报。 他本打算造出真正‘坦克’,才禀报赵昊,结果公子高接管科学院,第一时间就将其交给了唐举之。 而唐举之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不仅将坦克造出来了,还解决了动力问题,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但即使面对唐举之如此压倒性的武器,王翦等人依旧没有投降认输。 只见王翦沉默片刻之后,目光灼灼地顶着唐举之道:“老夫承认时代变了,你拿出的这些武器,老夫确实奈何不了你,但老夫也不是没有后手,刚才的信号弹,你也看到了,只要老夫同样发出一枚信号弹,整个咸阳便会被大水冲没,到时候,咱们谁都捞不到好处!” 哗! 全场哗然! 不仅唐举之微微一诧,就连唐举之左右的人都大感诧异。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翦会拉着整个咸阳陪葬。 “王将军真是好手段!” 唐举之脸色不停变换,终于露出一丝严肃地表情,沉声说道:“你们准备引泾水淹没咸阳?” “本不打算用此计,奈何逼不得已” “好一个逼不得已!” 唐举之冷笑着道:“都说你王家尽出狠人,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 “可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此地距离泾水还有十余里,纵使你们决堤成功,也需要时间,老夫能向你们保证,绝对会在水淹之前,杀光你们!” “呵呵呵” 王翦一阵轻笑,仿佛看傻子一般看着唐举之,而他身后的人,也开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 直到唐举之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才听王翦又笑吟吟地道;“你可以杀光我们,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妨咱们各退一步,都按兵不动,等待最终结果,如何?” “你指的最终结果是?”唐举之眯眼道。 “秦王昊不是还没回来吗?”王翦意味深长地笑道。 唐举之心头一动,略作沉吟,随后扭头看向黑袍中年。 很快,黑袍中年就转身朝左右吩咐,只见原本剑拔弩张的银甲军,在几名传令司马的穿梭下,后退了数十丈。 而与此同时,王翦身后的大军也在王翦的示意下,后退了数十丈。 “老夫这样做,并非是怕你们鱼死网破,老夫是不忍多造杀孽,徒增天谴!”唐举之色厉内荏的丢下一句,随后便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等待天亮。 而王翦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静静伫立在原地,等待天亮。 另一边,距离咸阳数十里的官道上,赵高、胡亥等人正星夜兼程的赶往咸阳。 跑在最前面的姜桉,一边回头观望他们,一边心里盘算着如何甩脱他们。 因为姜桉知道自己若跟赵高、胡亥一起进入咸阳,公子高肯定会大发雷霆,将怒气撒在他的身上,最终使他身首异处。 而他之所以答应赵高、胡亥,引他们进咸阳,也是如姚贾料想的那样,是为了蓝田县全城百姓。 他不可能为了公子高,将一城百姓的性命都交代出去。 “太子,此去咸阳已经无所阻挡,你看要不要你们先行,且容下官告退,下官实在放心不下蓝田县的百姓.” 姜桉降低马速,与胡亥并驾齐驱,满脸担忧地说道。 胡亥本就对姜桉不太喜欢,如今听到他的话,直接无视的将目光瞥向一边。 而赵高则笑呵呵地打趣姜桉道:“姜县令还真是一位好官啊,不愧为取代嬴的人!” “郎中令过奖了,下官只是担心王陵将军初入蓝田大营,不太适应,需有人居中调度” 姜桉讪笑着拱手道:“毕竟县城里有不少嬴秦宗室之人,他们可都是支持岐山君的,万一两方有误会,起了冲突下官可就难辞其咎了.” “呵呵.” 赵高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道:“姜县令担心的恐怕是岐山君会误会你吧” “这” 姜桉尴尬地正欲改变话题,却听赵高身边的一名黑卫低声提醒赵高:“赵公,前面有火光,是阎乐发出的信号弹,他有危险了!” “嗯?” 赵高眉头一皱,随即沉着声音道:“我们距骊山还有多远?” 黑卫拿出地图看了看,道:“看位置,应该快到寿陵了,但要去骊山,得需渡过霸水!” “寿陵?” 赵高沉吟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姜桉,又看向那名黑卫:“无常的人在哪里?” “已经潜伏进了骊山陵,等候赵公的命令!” “好!” 赵高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道:“我若是岐山君,肯定会将咸阳作为诱饵,引诱那些反对他的人进咸阳捣乱,毕竟登极大典要在咸阳举行,那些反对他的人,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但是。” 说着,他顿了顿,又咧嘴一笑:“这么明显的引诱,我们肯定是不会上当的,所以,我们一定会去骊山.” “那么.” 说到这里,他将目光落在姜桉身上,淡淡一笑;“岐山君为何到现在还没派兵截杀我们呢?老夫猜测,岐山君怕是要引我们进骊山,做一些非同寻常的事,对吧,姜县令?” 姜桉脸色变了又变,打着哈哈道:“郎中令说笑了,下官一介小小县令,如何能知道上意?” “不管你知不知道,老夫也没打算躲避岐山君,他想引我们去骊山,我们又何尝不想面对他?” 赵高摆手说了一句,随后朝胡亥道:“太子不是说,先帝缺少子嗣尽孝吗?老夫觉得岐山君正合适,不如让他跟先帝陪葬?” “妙哉!” 胡亥兴奋拍手:“三兄想做皇帝,那就让他去父皇身边,让父皇亲自传位给他!” “呵呵.” 赵高淡淡一笑,朝姜桉劝道:“姜县令既然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跟着我们,说不定能看到不一样的结局!” “这” 姜桉依旧有些犹豫。 一旁胡亥不乐意了:“你这小小县令,真当本太子没脾气是么?实话告诉你,一切都在我老师掌控之中,你那岐山君,不过是” “咳咳.” 还没等胡亥把话说完,赵高就轻咳出声打断了他:“太子切记,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勿说大话!” “老师教诲,学生知道了。” 这时候的胡亥,非常恭顺,看得姜桉一愣一愣的。 都说太子胡亥懵懂愚昧,这不就是赵高的傀儡人偶吗? 若是大秦真由胡亥当了秦二世,指不定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现在有些理解公子高为何要争位了! 遇上这样的秦二世兄弟,不争只有死路一条!(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胡亥:父皇,您糊涂啊!【求订阅哦】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骊山大地。 一夜的混乱,在几经波折下渐渐平息,无数暴民在杨熊大开杀戒后,瑟瑟发抖的聚集在一起。 阎乐一脸疲惫的看着不远处的戚同,苦涩一笑:“我原本想招纳骊山刑徒为我所用,没想到竟被你抢先了一步!” 戚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一脸肃杀地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死。除此之前,你别无选择。” “不是,你明明只是一介左校令,怎么会招纳骊山刑徒?而且还组成了军队!” “你只需要回答本将,投降,或死?” “这” 面对戚同身后密密麻麻的刑徒军,阎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当初赵高让他释放骊山刑徒制造混乱,他因为是赵昊的人,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动作,后来黑夫建议他招纳骊山刑徒,组建成刑徒军,他也只是勉强的答应了,并没有付诸行动。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抢先了他一步,提前组建了刑徒军,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此人早就料到这些骊山刑徒有大用? 戚同? 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啊! 就在阎乐疑惑不解的时候,戚同目光渐渐发冷,抬手一挥:“给本将杀光他们!” “且慢!” 听到戚同下令屠杀自己残部,阎乐瞬间回过神来,连忙开口:“我是秦王昊的人,你当真要杀我?” “秦王昊?” 戚同微微一愣,有些狐疑地道:“你不是太子卫率吗?怎么会是秦王昊的人?” “我虽是太子卫率,但我确实是秦王昊的人,不信,我可以拿秦王昊的信物给你看!” 阎乐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从怀中拿出赵昊车御的令牌,扔给戚同。 戚同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皱眉道:“一面车御令牌,如何证明得了你是秦王昊的人?” “将军请看背面,那里有楚南阁的印记!只有手持这枚印记的令牌,才能进楚南阁!” 听到阎乐的话,戚同当即翻过令牌,果然看到了一枚麦当劳形状的印记。 “这” 虽然戚同不知道什么麦当劳,但赵昊的名声,他是如雷灌耳的。 早在他前往骊山担任左校令之前,赵昊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天下。 也正因为对赵昊抱有一丝好奇,他才远离他父亲所在的郡县,独自来咸阳任职,希望有一天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秦王昊。 只是这个阎乐 他真的与秦王昊有关吗? 一时间,戚同拿不定主意,扭头看向一旁的张良:“张先生,你是替岐山君传令的,你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理?” “岐山君让在下带来的命令是平叛,如今阎乐已是穷途之末,杀他没有任何意义,不妨拿下他,交给岐山君处理,如何?” “这” 戚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抬头看向阎乐:“本将不管你是谁的人,在陛下陵寝生乱,本将必须拿下你。你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戚将军打算将在下交给岐山君?”阎乐眯着眼睛道。 “如今太子不在咸阳,秦王昊也不在咸阳,唯岐山君在此主持祭奠仪式,不将你交给他,交给谁?”戚同面无表情的反问。 “哼!” 阎乐冷哼,满脸愤然地道:“岐山君与太子争位,你觉得他会放过在下?” “你领兵作乱,本就死路一条,还想苟活?”戚同冷笑出声。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本卫率何须跟你说那么多?!” 话音落下,阎乐心下一横,就要带领残部跟戚同殊死搏斗。 就在这时,戚同身边的张良开口了:“阎卫率别冲动,且听在下一言!” “嗯?” 阎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张良,会劝阻自己。 他不是公子高的人么?怎么会劝阻自己? 尽管心中带着一些疑惑,阎乐却没有冲动下令。 只听张良又笑着道:“阎卫率方才说是秦王昊的人,据在下所知,秦王昊与岐山君并无敌对关系,若岐山君知道阎卫率是秦王昊的人,说不定会对你网开一面。” “张先生!你” 戚同有些不悦地看向张良,但被张良抬手阻止了想说的话:“在下是奉岐山君之命来的,理应为岐山君着想,莫非戚将军想让岐山君与秦王昊为敌?” “这” 戚同被张良的话噎住了。 虽然他对赵昊心存一些好奇,但不代表他想投靠赵昊,而且从公子高将骊山军的大权交给他,足以说明公子高对他重用之心。 因此,他是不可能违背公子高的命令的。 而张良又是公子高派来的人,他自然也不想得罪张良。 稍微犹豫,戚同板着脸道:“那依张先生之见,末将该如何处理阎乐等人?” “招降肯定是要招降的,但不必戚将军把人送到岐山君面前,在下正打算回去复命,可代替戚将军送人。”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戚将军虽然平定了阎乐带领的太子卫率,但骊山军原将领还没有捉住,他可是赵高、胡亥的人,万一他再暗中生乱,岐山君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听到这话,戚同思忖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张先生倒是提醒了末将。那就依张先生之见,由你将阎乐等人押赴至岐山君面前,末将前去捉拿周将军!” “如此甚好!” 张良含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收敛笑容,抬头看向阎乐:“阎卫率可信得过在下?” “什么意思?”阎乐皱眉反问。 张良平静且淡淡地道:“只要阎卫率投降,在下可保阎卫率一干人等性命,若阎卫率冥顽不灵,打算鱼死网破,在下也不劝阻阎卫率,由你自取灭亡!” “这” 阎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良,似乎很是诧异张良的话,但看张良那俊俏的脸庞,又不像奸诈之辈,不仅有些心动地道:“你真能保我等性命?” “在下是岐山君老师推举给岐山君的谋士,岐山君对在下也颇为重视,保尔等性命,有何之难?”张良自信满满地道:“况且,在下刚才说了,只要你是秦王昊的人,岐山君就不可能杀你!” 听到这话,阎乐略微斟酌了一下,咬牙道:“你若敢骗我,秦王昊绝不会放过你!” 说着,当即下令麾下残部投降。 没过多久,他们便被戚同的人绑缚好交给张良。 “张先生,用不用末将再多派点人护送你们?”戚同看着被绑缚得严严实实的阎乐等人,依旧有些担心的说道。 但张良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担心张良途中放走阎乐等人,想派人监视张良。 “目下正是用兵之时。” 张良摇头拒绝道:“虽然戚将军组建了刑徒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大秦军人,用起来还有很多掣肘,得谨慎一些,切勿分兵!” 戚同反应了一瞬,不禁有些佩服地道:“张先生不愧岐山君谋士,一眼就看出了关窍!” 正如张良所言,刑徒军用起来有很多掣肘,若非如此,章邯也不可能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放弃追杀楚军,转而与王离合兵。 虽然刑徒军会因为一时利好,供他驱使,可一旦有人发现他无法驾御他们,肯定会出现兵变。 而戚同驾御这些刑徒军的关键,就是麾下有一支装备精良的秦军。 这些秦军不需要太多,只要能杀一儆百就行。 因为一般情况下,刑徒军是不会跟这些秦军拼命的。 毕竟骨子里已经被这些秦军打怕了,打软了。 “呵呵.” 面对戚同的恭维,张良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拱手说道:“都是为岐山君效命的,吾等自然要同心协力!” 戚同闻言,颇为认可地点头:“张先生所言甚是!”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莫让岐山君那边等急了!” “张先生请便!” 目送张良离开,戚同眯了眯眼睛,随即大手一挥:“立刻传本将军命令,搜捕骊山将军周肃!” “诺!” 与此同时,始皇帝寝庙外。 杨熊垂手站立在祭台之下,身后是数百名绑缚严实的暴民,其中也有黑夫组建的‘丐帮’成员。 他们都是逃跑不及时被抓住的。 只见公子高面色冷峻的扫视一圈祭台之下,沉声道:“暴乱可平息了?” “回君上,暴乱已经平息,这些都是带头暴乱的暴民,请君上发落!”杨熊拱手说道。 公子高冷哼一声,挥袖说道:“我大秦对待暴民,只有一个字,死!” 说完,直接下令:“全部坑杀,以敬我父皇在天之灵!” “诺!” 杨熊应诺一声,立刻付诸行动。 台下暴民听到公子高要活埋自己,顿时疯狂叫骂。 “岐山君谋朝篡位,祸国殃民,不得好死!” “岐山君坑害百姓,先帝在九泉之下,绝不会饶你!” “先帝啊!您睁开眼看看啊!您的儿子正在祸害大秦,祸害您的子民啊!”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可恨此等贼子,毁我大秦社稷.” 眼见台下暴民叫骂不停,杨熊气得恼羞成怒,当即下令;“给我割掉他们的舌头!” “啊啊啊——” 一阵阵惨叫声在始皇帝寝庙外响起,原本就担惊受怕一夜的朝廷百官,此时浑身一机灵,连困意都消失了几分。 只见以冯去疾为首的官吏,一个个循声赶了出来。 “岐山君这是何意?” 冯去疾见杨熊率领禁军在祭台下挖坑活埋百姓,不由脸色铁青地询问公子高;“这些百姓只是受人蛊惑,何至于活埋他们?” “受人蛊惑,难道就该被纵容?” 公子高表情淡漠地反问冯去疾:“冯相莫非忘了我大秦的律法?” “可这里是先帝陵寝,在此杀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老师曾劝告先帝,骊山帝陵风水有失,需活祭方能补缺,此番活祭这些罪该万死的暴民,一举两得,有何不妥?” “这” 冯去疾被公子高的话噎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始皇帝生前已经明令禁止了活祭之法,若他用此事据理力争,怕是要惹怒这位岐山君。 而且,这位岐山君说得也没错,按大秦律令,这些暴民确实罪该万死。 就算始皇帝在世,这些暴民也是死路一条。 可这些暴民就算要死,也是明正典刑后,依律法办,岂能动用私刑? 再者,坑杀之刑一般用于战场敌军,拿来对付老百姓,这还是一国正道吗? 即使心中有很多愤慨,冯去疾最终也没阻止公子高。 而正当杨熊等人挖好坑道,准备活埋这些‘暴民’的时候,远处忽地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君上!” 李斯第一个发现异常,当即朝公子高提醒。 而公子高则皱眉看向远方,目不斜视。 那里虽然烟尘弥漫,是骑兵无疑。 但他并没有调骑兵来这里,想来应该是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哟,这不是本太子三兄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胡亥就带着赵高、姜桉来到了公子高面前,满脸戏谑地道:“祭奠仪式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吗?三兄怎么还在这里,是专门在这里等候本太子的吗?” “胡亥!” 公子高眯了眯眼睛,表情冷漠地道:“本君提醒你,你已经不是大秦太子了,请注意你的措辞!” “哦?” 胡亥眉头一挑,有些好笑的道:“三兄的意思是,本太子已经被废黜了?敢问三兄,是谁废黜的本太子?”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讥笑道;“是李丞相乎?” 李斯脸色漠然,却没有回答他。 他又将目光落在冯去疾等人身上:“还是冯丞相乎?” 冯去疾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也没有回答他。 “既然李丞相与冯丞相都不承认,那一定是骊山陵里的父皇了!” 胡亥有些好笑地说了一句,然后冷不防地朝骊山陵大吼:“父皇啊!儿臣何罪之有,您要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说儿臣的坏话?儿臣可是大秦的大功臣啊!父皇您糊涂啊!” 地道下的嬴政:“.”(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终于露出狼子野心了吗?【求订阅啊】 “父皇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么多人欺负儿臣,儿臣心里苦啊!” “够了!” 眼见胡亥越喊越不像话,公子高忍无可忍,怒喝出声:“废黜你太子之位的是本君!” “你?” 胡亥眉毛一挑:“你有什么资格废黜本太子?” “本君乃父皇遗诏任命的安国大臣,你担任太子这半年,国事不勤,昏聩无道之事却做了不少。以父皇对继任之君的考评,明显是不合格之君。” 公子高面无表情地说道:“更何况,你还耽误军事,陷害忠良,致使军民众臣与大秦离心离德,自己被匈奴俘虏,如此昏聩的太子,有何颜面做大秦之主?” “呵呵……” 听到公子高这话,胡亥还没有表态,赵高率先笑了: “想要取而代之,何须找这么多借口?难道满朝诸公都信岐山君之言?” “这……” 面对赵高的询问,众臣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公子高倒是面色坦然地道;“自古以来,凡上位者,皆是有能者居之。胡亥乃不合格储君,难道不应该被废黜?” “合不合格,还不是你说了算!” 赵高不屑冷哼道:“你说先帝给你留有遗诏,老夫倒想看看,那遗诏是否为真!” “遗诏有冯公和蒙公检查,岂能作假?”公子高似笑非笑的反问。 赵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当初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也是冯劫和蒙毅检查的,如果他当众质疑蒙毅和冯劫,就相当于承认了册立胡亥为太子的诏书有问题。 如果他不质疑蒙毅和冯劫,就相当于承认了始皇帝留给公子高的遗诏是真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公子高会留在这里,等候他们回来,原来是想踩着他们的一切上位。 想通了个中关键,赵高把目光落在李斯身上,冷冷道:“李丞相还记得当初在甘泉宫的誓言吗?无论先帝遗诏的内容是什么,你都支持先帝的决定,如今太子尚未登基,国家不稳,你真要行这废黜太子之事?” “这” 李斯知道赵高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当初一起合谋的篡位之事,你真的忘了吗?真的不怕吗? 但李斯在一阵犹豫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站到公子高这一边,冷声说道:“老夫确实在甘泉宫发过誓,遵从先帝遗诏,可胡亥也确实不合适做我大秦之主.” “李斯!” 胡亥听到李斯之言,顿时火冒三丈,再次直呼其名:“你乃先帝托孤大臣,所有人都可以说本太子不是,惟独你不能! 当初是你一力将本太子推上太子之位的!如果本太子真不适合做大秦之主,为何你当初要选择本太子? 就算本太子有诸多不对的地方,你可有尽到臣子的责任,规劝过本太子? 你不是自诩先帝忠臣吗?你连忠臣该有的节操都没有,又如何算得上先帝忠臣?” 哗! 全场哗然!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胡亥竟然有这样的巧辨之能。 果然是出生皇家的人,没一个是真正的废物。 尽管胡亥这话是针对李斯说的,但在场的所有大臣,又有几个尽到了作为臣子的责任。 一时间,公子高身后的众臣中出现了少许喧哗。 而这一切,都被公子高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 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插手李斯之事,否则自己想要踩着胡亥登上太子之位的目的,就要功败垂成。 这次废太子行动也会以失败告终。 那样的话,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以武力夺取皇位。 只见李斯深吸一口气,然后静静看着胡亥,没有了之前胡亥直呼其名的气恼,反而平静地宛如一波秋水。 胡亥虽然骑在马上,而且眉宇之间,与始皇帝有几分神似,但李斯站在祭台上,一点也不输他气势。 “少皇子说老夫没资格评判你的太子之位,因为是老夫当初一力将你扶上太子之位的!” 话到这里,李斯深深看了赵高一眼,再次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不错,老夫是没资格,因为老夫当初看走了眼,以为你是可造之才!” 说完,不禁老泪纵横:“这也是老夫愧对先帝,愧对满朝诸公的地方!” “若老夫没有愚忠先帝,笃信先帝慧眼,就不会将你扶上太子之位。可这半年以来,你做的那些荒唐事,差点让大秦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这都是老夫之过啊!” “.” 胡亥听到李斯的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没想到李斯会公然承认自己的过失,这完全出乎他和赵高的意料。 他们本以为李斯是爱惜名声之人,结果李斯却亲手毁了自己积攒数十年的名声,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随着李斯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这半年时间,群臣没少对李斯有意见,就连李斯的老搭档姚贾,都跟李斯置气了好几次。 但如今被李斯当众说出来,即使群臣对他再有意见,也都气消了几分。 毕竟李斯那些年协助始皇帝统一六国,可谓鞠躬尽瘁,殚精竭虑。 而且,始皇帝留下的遗诏,站在李斯的角度,难道他要公然抗旨不尊吗? 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他会这样做吗? 所以,在看到群臣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李斯之后,公子高面色肃然地喟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丞相本欲按照先帝的遗诏,保江山,安社稷,辅佐太子,可太子却不信任李丞相,而是偏信小人,不守孝道,辱没秦法,以至朝政混乱,风气败坏。” “若太子不能承担宗庙重任,又不能任用贤臣,即使李丞相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阻止太子自绝于上天!” 此言一出,支持公子高的众臣,纷纷颔首。 而一直保持中立的大臣,则开始偏向公子高。 毕竟胡亥担任太子期间,没少祸害他们这些大臣,最典型的莫过于冯劫、蒙毅这等始皇帝忠臣。 但是,赵高听到公子高之言,却是冷冷一笑:“既然李丞相当众承认了自己的过失,那是不是应该引咎辞职,或者告老还乡啊?” “赵高!” 公子高听到赵高想要逼走李斯,顿时脸色一沉:“若非胡亥听信你的谗言,岂会误入歧途,要说该引咎辞职的人,应该是你!” “你不过一介中车府令,有何资格担任九卿郎中令?” “岐山君还不是太子呢,现在就插手国家大事,是不是有些心急了?”赵高冷笑着反问。 公子高义正言辞地道:“赵府令莫非聋了?本君适才已经说了,本君是先帝遗诏任命的安国大臣,岂会没资格插手国家大事?” “本府乃九卿郎中令,理应有资格查验先帝遗诏,倒不是本府质疑冯公和蒙公的查验,而是本府伺候先帝数十年,对先帝的了解更甚,怕有人拿着假遗诏,蒙骗君上,蒙骗世人!” “呵!” 公子高闻言呵了一声,不屑道:“你要查便查,不让你查,倒显得本君这遗诏真有问题似的!” 说完,抬手朝身后的心腹一挥手,立刻有小宫侍端着遗诏铜匣来到赵高面前。 赵高虽然骑在马上,但见到小宫侍端来遗诏,也没坐在马上查验遗诏,而是利索的跳下马匹,朝遗诏恭敬一礼,随后才接过遗诏观看。 只见他看了半晌,脸色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看得胡亥一脸紧张,不禁跑过来跟他一起观看,直到公子高不耐烦,才笑呵呵地将遗诏收拢起来。 “怎么,赵府令是看出了遗诏的问题?” 公子高有些戏谑地问道。 他心中十分笃定,这份遗诏绝对没有问题,因为这份遗诏是他老师交给他的,不仅蒙毅、冯劫查验过,就连李斯、姚贾这些经常接触诏书的大臣也查验过,跟真正的诏书别无二致。 “问题倒是没有。” 赵高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忽又话锋一转:“但是,本府有一个疑问,这份诏书是先帝几时交给岐山君的?” “自然是在南海之时!”公子高脱口而出道。 赵高顿时笑了:“可据本府所知,先帝在南海并未与岐山君接触,大部分时间都在临尘城陪伴老将军王翦,直到赵佗,任嚣兵变,秦王昊归来不及,才立少皇子胡亥为太子,稳定大局,可从未提及过岐山君啊.” “本君父皇行事,岂会事事被你知晓?”公子高不屑一笑。 赵高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又道;“如此说来,君上这份遗诏乃先帝密诏?” “嗯?” 公子高微微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讷讷道:“是密诏又如何?” “呵呵。” 赵高淡淡一笑,笑得公子高眉头大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赵高笑吟吟地道;“先帝书写密诏,有个习惯,那就是会盖上自己的私印,当初密诏李丞相为领政大臣的遗诏,便有私印,为何岐山君这份密诏,只有玉玺印,而没有私印?” “嗯?” 公子高瞳孔猛地一缩,不禁扭头看向李斯。 李斯也微微一诧,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赵高给他的那份始皇帝密诏,有没有私印,他一时想不起,但始皇帝书写密诏,确实会盖私印。 而这种私印,也不是每份密诏都盖,所以他们很少会以私印验证诏书真伪。 可是,如果李斯那份密诏有私印,公子高这份密诏没有私印,确实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实性。 “哼!一派胡言,先帝此前也给过老夫密诏,可密诏上并没有私印,难道你也怀疑老夫的密诏有问题?”嬴腾听到赵高的话,冷哼出声道。 “老宗正还真是偏心啊,同样都是嬴秦宗室,为何偏爱岐山君,而不爱太子.” 听到嬴腾的话,赵高没来由的打趣了他一句。 而就是这一句,让胡亥对这位嬴秦宗室的老宗正,恨之入骨,心想自己登位之后,一定要弄死这个人。 这也为赵高日后想要迫害始皇帝子孙,埋下了伏笔。 但嬴腾根本不屑于跟赵高废话,直接了当的道:“老夫只是陈述事实,私印之事,作不得真!” “好!既然私印之事,作不得真,那本府再问岐山君,这份诏书是如何交到你手中的?” “父皇派心腹之人交给本君的?” “敢问心腹之人是何人,可出面作证?” “心腹之人乃父皇身边的黑冰台护卫,无名无姓,突出重围后,身负重伤,将诏书交给本君后,便气绝身亡了!” “也就是说,岐山君这份诏书,死无对证?” “你到底想说什么!?”公子高被赵高问得有些不耐烦了。 却见赵高再次淡淡一笑:“李丞相是我大秦丞相,也曾是我大秦廷尉,对于这种死无对证的密诏,按照大秦律令,该如何处置,不用本府提醒吧?” “这” 李斯被赵高问得愣在了当场。 按照大秦律令,即使这份密诏是真的,按照正规程序,还是要先调查其来龙去脉,再公之于众。 而公子高和他却忽视了正规程序,直接公之于众了。 这在大秦这种以法治国的规则下,是违反规则的行为。 但公子高却不以为然:“国家动荡不安,先帝有遗诏指明方向,当事急从权,奉诏行事!” “郎中令质疑本君所持的先帝遗诏,是想为胡亥寻找转机吗?” “本君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胡亥不适合做大秦太子,本君作为先帝任命的安国大臣,有权将他废黜。但有不服者,皆是违逆先帝之乱臣,本君当代先帝,肃清乱臣,安定社稷!” 公子高这话有明显的威胁意思了。 赵高也知道光凭口舌之争,是无法扭转乾坤的,所以直接闭上了嘴,等待时机。 而胡亥则心有不甘的怒等公子高。 眼见气氛陷入沉默,公子高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李斯。 “依大秦法度,废太子之事由群臣共同决议,此事已成定论,无需多言。” 李斯先郑重其事的朝骊山陵行了一礼,然后掷地有声的环顾众臣,高声询问道:“如今老夫暂摄国政,提议由岐山君继任太子之位,择日登基称帝,谁赞成,谁反对?” 众臣:“.” 终于露出狼子野心了吗? 这是要踩着胡亥他们登位啊!(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公子高:朕,今日光芒万丈!【求订阅啊】 “老夫提议,由岐山君继任太子之位,择日登基称帝,谁赞成,谁反对?” 随着李斯的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公子高的野心,但谁也没想到,李斯会如此不要脸的拥立公子高。 要知道,李斯以前在他们心中,可是智谋比肩始皇帝的存在。 这也是李斯拥立胡亥为太子的时候,帝国老臣无人反对的原因。 毕竟以李斯的能力,就算是一头‘猪’,他们也相信李斯能辅佐他成为‘猪王’。 然而,李斯现在的做法,着实让他们嗤之以鼻。 这已经不是挽大厦于天倾的国之重臣了,这纯粹就是居心叵测的大奸臣。 如此李斯,让众臣敢怒不敢言。 但比起上一次支持胡亥登上太子之位,这一次的李斯更加果决,基本没给众臣商议的时间。 “如果没人反对,那老夫就作主了,回咸阳举行登基大典!”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臣无一人响应。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诸公,当真要违背先帝遗诏?”李斯的目光骤然一闪。 “遗诏合乎法度,廷尉姚贾支持丞相!”突兀一声,打破了沉默。 “臣等赞同!” 很快,属于公子高,李斯一方阵营的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表态。 “本郡守亦赞同!”李由一应,这是第一个郡守说话。 眼见冯去疾等一般将军出身的帝国大臣与郡守都不说话,李斯大袖一甩,沉声道:“何人欲不奉诏?站出来说话!” 将军出身的一般大臣依旧沉默不语。 李斯皱眉思忖片刻,扭头看了眼公子高,断然开口道:“目下已有半数支持岐山君继任太子之位,按照内阁大臣商议决断国事的传统,少数服从多数,由岐山君为大秦太子,返回咸阳后即位称帝!” “现在,由代中尉杨熊引领众臣返回咸阳,任何人不得自行离开,违者依法处置!祭奠仪式,结束!” 一语落点,李斯就要转身下台。 正在此时,一直跟众臣默然不语的胡亥,忍不住‘噗嗤’一声,戏谑道:“李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嗯?” 李斯脚步一顿,不由满脸铁青地看向胡亥:“事情已成定局,少皇子还要跟老夫多费口舌?” 胡亥笑了,笑得很有深意地道: “你问众臣是否要违背先帝遗诏?可本太子若没记错,先帝遗诏只让岐山君为安国大臣,并未明确表示,他可以取代本太子,继皇帝位!” “更何况。” 说到这里,胡亥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传国玉玺还在本太子手中,他一个白身君侯,拿什么做皇帝?” “传国玉玺?” 李斯一愣,这才想起,始皇帝那枚玉玺还在胡亥手中,不禁扭头看向公子高。 虽然始皇帝那枚玉玺是李斯当初亲自刻印的,李斯完全可以再刻一枚,但始皇帝那枚玉玺,已经不是玉玺了,它象征着皇帝的权力,是李斯亲自赋与了它传递国家政权的合法地位。 如今玉玺在胡亥手中,他肯定不会轻易交出,如此一来,即使他拥立公子高称帝,也不会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但公子高却是淡淡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之所以在这里等胡亥、赵高,除了要踩着他们登上皇位,还有就是他们手中的传国玉玺。 如今胡亥公然说出这话,表明玉玺在他手中,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却听公子高直接了当的道:“你是自己交出传国玉玺,还是本君逼你交出来?” “哟呵,这是要明抢了吗?” 胡亥怪异一笑,挑眉反问。 公子高面色平静地道:“你已被本君废黜了太子之位,现在有何资格拥有传国玉玺?识相的,自己交出来,省的本君不念兄弟之情!” “你若念兄弟之情,就不会趁着本太子镇守边疆的时候,鸠占鹊巢。你若念兄弟之情,九兄的手臂就不会断。你若念兄弟之情,十三兄的亲朋好友也不会惨遭你的毒手!” 胡亥是一点也不给公子高面子的数落他,并自嘲似的道:“跟你比起来,本太子做的那些荒唐事,似乎要逊色不少!” “哼!” 面对胡亥的当面数落,公子高不屑冷哼一声,沉着脸道:“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本君就只能自取了!” 说着,抬手一挥:“拿下他们!” “诺!” 杨熊应诺一声,就要带人对胡亥他们动手,就在这时,胡亥不疾不徐地看向赵高:“老师,接下来看你的了。” “呵呵.” 被胡亥当着满朝文武喊老师,赵高的心情无比舒畅,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但是,随着他的笑声落下,一张阴沉肃杀的脸色,被骤然取代:“太子是先帝册立的,本府现在也把话撩在这,敢有不尊先帝遗诏者,杀无赦!” “好大的口气!” 听到赵高的威胁之言,杨熊嗤之以鼻:“就你们带的这点人,也想代先帝执法?” 说着,直接拔出佩剑,就要指挥中尉禁军捉拿赵高、胡亥等人。 可下一刻,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杨熊刚拔出佩剑,一把带着寒光的剑就突兀朝他袭来,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就被这一剑刺穿了腹部,速度之快,可以说电光火石。 “你” 杨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刺杀他的人,瞪大眼睛,含含糊糊地问:“为为什么.要.要背叛.”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杨虎!你这是何意?” 公子高见杨虎毫无征兆的杀了杨熊,不禁勃然大怒。 要知道,杨虎可是杨端和的家臣,杨熊是杨端和的长子,他怎么说杀就杀了? 就算杨端和对自己产生了二心,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人杀自己儿子吧? 但杨虎一点也没将公子高的质问放在眼里,转而扭头看向赵高,正色道:“赵公,无常三部已就位,愿听您的吩咐!”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惊愕杨虎刺杀杨熊的中尉禁军将领,忽地感觉脖子一凉。 紧接着,十余名中尉禁军将领就被身边的禁军摸了脖子。 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万分。 这时,公子高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他自然知道无常这个杀手组织。 当初赵昊就是为了追查无常,才组建的安全局。 只是无常一直行踪诡秘,且从不轻易抛头露面,即使赵昊组建的安全局,也很难抓住他们。 想不到,赵高居然跟无常勾结在一起了。 却听赵高笑道:“你们倾力协助老夫的情谊,老夫自不会忘记,替老夫向司命转达谢意!” “司命在我们来之前就吩咐了,一切以赵公为主!” “好!” 赵高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转头看向公子高:“岐山君奉诏安国,本府并无异议,只是这强夺传国玉玺.” 说到这里,顿了顿,环顾了一圈众臣,嘲讽道:“真当诸位大臣是泥做的吗?任你摆布?” “这” 众臣听到赵高的话,无不低头垂首。 诚然,公子高和李斯的做法,让他们无比憋屈,但赵高与胡亥的做法,也让他们不敢苟同。 现在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返回咸阳。 至于公子高与胡亥谁当太子,谁登基称帝,他们已经不关心了。 反正大秦烂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半离亡国不远了。 但公子高却满脸戏谑的看着赵高道: “难不成,郎中令以为,勾结这些刺客,就能扭转乾坤?若是如此,我大秦岂不成了贼窝?” 说完,抬手一挥,身后那名光头缓缓走了出来。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火光便从这名光头手中一飞冲天。 虽然没有夜间看起来的那么明亮,但声音大得响亮。 即使飞了数十米高,地上的众人也能感觉到震耳欲聋。 “老师,他好像在搬救兵” 胡亥对信号弹的了解,无比熟悉,第一时间就朝赵高提醒。 赵高眯了眯眼睛,沉声道;“看来,岐山君今日是志在必得啊!” “若非专门等你们回来,你们以为外面那群暴民能困住本君?还是你们以为,阎乐那个废物,能阻止本君?” 公子高耻笑着说道:“本君老师早已算中了一切,即使你们想偷占咸阳,也是不可能的,那里有更大的网在等着你们!”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 “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还将期望留在那位匈奴左贤王身上?实话告诉你们,他怕是来不了了。李丞相已经传令通武侯,左贤王有祸乱关中之野心,让他阻止左贤王进入关中。即使通武侯不信丞相令,但也不会让左贤王长驱直入,所以,左贤王不可能及时成为你们的助力,你们拿什么跟本君斗?” “这” 胡亥听到公子高的话,满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随即朝赵高道;“老师,这可怎么办啊?” “太子勿急!” 赵高抬手安慰了一下胡亥,然后深深看了眼公子高,对这位之前毫不起眼的皇三子,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但是,还没等他继续开口,一阵有节奏的马蹄声就突兀传来。 “轰隆隆——” 如雷的轰鸣声,从远处席卷而至。 早已经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群臣,此时已经麻木了。 现在他们有点明白当年称霸一时的齐国,为何由盛转衰了,如果大秦众皇子与当年的齐国诸公子一样争位,即使大秦统一了六国,也会在他们争位之后,分崩离析。 很快,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将领,就带着数万银甲军,来到了祭祀区,将赵高等人,以及那些背叛杨熊的中尉禁军,无常刺客,团团包围住了。 “末将召平,见过岐山君!” 身穿黑色盔甲的将领,直接无视众臣,朝公子高拱手一礼。 公子高笑着回了一礼,道:“有劳东陵侯了!” 召平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策马来到胡亥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胡亥,冷冷道;“少皇子,还不交出传国玉玺?” “你!” 胡亥还是头一次被人当面威胁,不禁气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 但召平根本没有理他,直接跳下战马,一把抓住胡亥的手,吓得胡亥连忙看向赵高:“老师,救我!” “.” 赵高眉头一皱,却没有理会胡亥,而是冷冷看向召平:“东陵侯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岂能落在废太子手中?” 召平冷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一把扯下胡亥身上的盔甲,夺下了挂在胡亥身上的玉玺锦带。 因为有数万银甲军,包括赵高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召平将传国玉玺,双手呈现给了祭台上的岐山君。 此时的胡亥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站在原地半晌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高此时也心潮翻涌,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传国玉玺,也是离他目标只剩最后一步的时刻,但这种成功感,却让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那种大事将成,却无人与他分享的落寞。 曾几何时,他有三位好兄弟,他们都不受始皇帝重视,因此一直相扶相持。 后来,他们中又加入了一个小老弟,是这个小老弟带他们走出困境,让他们体验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可随着那位小老弟愈发光芒,他们每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特别是公子良,以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好兄弟,渐渐与他越走越远,这让他很是嫉妒,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决定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变得跟赵昊一样光芒万丈。 而天赋有限的他,如何才能光芒万丈呢? 这天,那位死而复活的老师,找到了他,告诉他,你可以做皇帝。 他心想,自己若做了皇帝,岂不是可以光芒万丈? 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使抛弃一切,他都要取代胡亥,登上皇帝宝座。 而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朕,从今日起,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公子高举起手中传国玉玺,霸气侧漏的环顾众臣。(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平分天下?那是另外的价钱!【求订阅啊!】 “杨岑,咱们就这么让他得逞了?” 隐藏在群臣角落的韩生,皱眉看着公子高,低声朝身旁的杨岑说道。 杨岑满眼血丝地盯着公子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咬牙切齿道:“我兄长为他付出了性命,他却只在意自己的皇位,如此无情无义之人,有何资格主宰大秦?” “话虽如此,但这数万银甲军,别说我们,就是赵高、胡亥他们都束手无策” “你真觉得赵高、胡亥他们束手无策了?” “不然呢,你没看到召平抢了胡亥的传国玉玺,赵高一点反应都没有吗?”韩生问道。 “杨虎杀了我兄长,我不也没有一点反应吗?”杨岑冷着脸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秦王昊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赵高、胡亥他们还有后手?”韩生顿时来了兴趣。 杨岑眯了眯眼,沉吟道:“赵高、胡亥他们能摒弃大军,赶到这里,自然不可能没有保命手段。毕竟失去玉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如此说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不,好戏已经来了!” 就在杨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比之前数万银甲军还声势浩大的马蹄声,突兀响起。 众臣不由纷纷望去,只见祭祀区外围,黑旗招展,戈矛林立,无数黑甲军犹如移动城堡一般,朝祭台这边缓缓推进。 在距离祭台大约三百步的位置,迅速列阵,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通道中央,三匹马成品字行出现在众人眼前。 “本君没来晚吧?” 为首一人笑呵呵地朝祭台问了一句。 众臣愣了愣神,心说这又是唱的哪出?公子高不是已经得到玉玺了吗?公子将闾带这么多兵来做什么? 很明显,众臣对于公子将闾的出现有些疑惑。 因为他们早就听说公子将闾已经投诚了公子高。 虽然投诚的过程有威逼利诱的传言,但终归还是投诚了。 而且,作为投诚方,公子将闾为了替公子高阻挡阎乐,自己本部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这足以说明公子将闾对公子高的忠心。 可是,既然公子将闾的本部兵马已经全军覆没,那他身后的兵马,又是哪来的? 似乎跟众臣抱着一样的疑惑,刚刚得到传国玉玺,还没捂热呼的公子高,眉头一皱:“六弟这是何意?” “三兄辛苦了,忙了这么久,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公子将闾笑着拱手说道。 “你小子!”公子高怒极反笑。 忽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等他注意到公子将闾身旁那人旁边的大旗时,直接愣住了。 “戚同?” 公子高瞬间反应过来,公子将闾身旁那人是戚同。 因为整个骊山,除了戚同,没有人能掌握这么多兵马。 而且,戚同之所以能掌握这么多兵马,还与他有关,是他将骊山军的兵权交给戚同的。 “这” 张了张嘴,公子高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的光头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光头男子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是唐举之安排到公子高身边的心腹,跟张良不同的是,他主要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以及联系唐举之。 按理来说,有唐举之这个先知先觉的师父,任何人都不可能瞒着他,否则他也不可能将骊山兵权交给一个陌生的戚同。 瞧见这一幕,李斯很快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即朝公子高提醒:“君上,这是高陵君的圈套,他是故意败给阎乐的,目的就是让戚同骗取你的兵权,还有那个张良,也是他们的同伙,我们都被他们给骗了!” 听到这话,公子高犹如醍醐灌顶,面色铁青:“将闾,你真要与为兄作对?” “太子已经答应本君,事成之后,与本君平分天下。而你,除了强取豪夺,又答应过本君什么?” 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公子高,直接下令:“箭阵预备!” “风!” “大风!” 随着公子将闾一声领下,戚同果断拔出佩剑,呼喊出声。 很快,整个骊山上空都响彻秦军的呼喊声。 一时间,原本沉默不语的朝中大臣,一个个面如土色。 “怎么会这样?高陵君是打算连我们这些大臣都杀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杀了我们,谁帮他们治理国家?” “郎中令,不,太子,我们是无辜的,我们都是被岐山君逼迫的,求您放过我们” “太子饶命啊!” 眼见公子将闾身后的大军,密密麻麻地摆开箭阵,原本被公子高震慑得不敢多言的朝廷大臣,纷纷向胡亥求饶。 而刚刚被夺走传国玉玺,还没回过神来的胡亥,在听到众臣的乞求后,瞬间回过神来,仰头大笑: “哈哈哈,六兄你终于来了!本太子就知道你会来!放心,本太子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以后咱们平分天下!” 说完,扭头看向公子高,不屑地道:“你以为抢走了本太子的传国玉玺,就能当皇帝吗?本太子现在就告诉你,本太子才是天命之主!” “哼!” 公子高冷哼一声:“天命之主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真是愚蠢至极!” 说着,摆手下令:“来人,给本君拿下废太子胡亥,奸臣赵高!” 话音刚落,站在赵高、胡亥不远处的银甲军就一拥而上。 可没走两步,这些银甲军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不知何时,银甲军部分将领已站到了赵高、胡亥身后。 见此,召平连忙对那些银甲军将领呼喝:“你们竟敢背叛本侯.” 说到这里,他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在那部分银甲军将领站到赵高、胡亥身后不久,跟随他们的银甲军在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的与其他银甲军分开,形成双方对峙的场景。 “这可真是.” 见到这一幕,杨岑和韩生都不由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剧情会反转成这样,那赵高、胡亥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银甲军是公子高重新组建的大秦新军,里面这些将领,包括士兵,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对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可即使是这样,却依旧出了叛徒。 难不成,赵高、胡亥能控制人心? 就连公子将闾都被他们控制了? 平分天下这种鬼话,他也信? 而正当杨岑与韩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赵高开口了:“岐山君以为,本府离开咸阳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吗?还是说,岐山君觉得,有李丞相支持,有你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师,就胜券在握了?” “呵呵.” 公子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多大的震惊,而是转头朝召平道: “东陵侯,玉玺本君已经拿到,此地不宜久留,你且率领剩余忠诚本君的部下,掩护本君与众臣撤离,待本君回咸阳登基称帝,必封你为王!” “可是.” 听到公子高的话,召平心头大动,但还是有些犹豫:“此地已经被高陵君围住了,就算末将有能力掩护君上与众臣突围,也很难帮你们返回咸阳” “东陵侯多虑了,本君与众臣有别的办法返回咸阳,无需你帮助我们返回咸阳,你只需挡住他们的进攻便可!” “这” 召平犹豫一阵后,郑重拱手:“君上放心,末将定竭尽全力护你!” 封王的诱惑,对于召平来说,绝对是可以拼命的诱惑。 毕竟大秦至今为止,从未有人封过异姓王,就是王爵,也只有赵昊一个人。 若他能被封王,绝对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大事情。 但胡亥听到公子高的许诺,却是嗤之以鼻:“封个王而已,谁不会啊!东陵侯愿助本太子,本太子也可封你为王!” “住口!” 召平听到胡亥的话,不喜反怒:“一介废太子,竟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本将拿下他!” 听到这话,那些没有投靠赵高、胡亥的银甲军,顿时朝他们冲杀而去。 赵高、胡亥见状,也不废话,当即下令反击。 没过多久,祭台周围就乱成了一团。 而公子高与李斯等人则互相对视,默契地离开了祭台,朝始皇帝寝庙后方撤退。 “他们有热气球!不要让他们走了!快拦住他们!” 杨岑与韩生见其余大臣也纷纷跟上公子高与李斯等人,顿时朗声大喊。 而赵高、胡亥听到‘热气球’三个字,也是面色一变。 若公子高与李斯等人乘坐热气球返回咸阳,他们的计划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不仅丢了传国玉玺,还没杀掉公子高与李斯。 等公子高拿着玉玺,正式登基称帝,他们再想反抗,那就是与天下人为敌了。 想到这里,赵高连忙朝身后呐喊:“高陵君还不助老夫,更待何时?!” “郎中令莫非忘了,当初答应的条件是,本君帮你们围困岐山君,事后平分天下,现在本君已经做到了,再想让本君出手,又是另外的价钱了!” 公子将闾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高面色铁青,沉声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父皇死后,遗诏无数,谁都可以坐皇帝,为何不能是本君?” “你!” 赵高没想到公子将闾会趁火打劫,不禁怒不可遏地威胁他道:“你别忘了,阳滋公主和你母妃还在本府手中!” “本君心怀天下,又怎能被儿女私情困扰?” 公子将闾冷冷一笑。 赵高彻底无语了。 他没想到,公子将闾竟然如此无情。 当初阎乐带着密信返回咸阳,那些收到密信的心腹,首先做的便是暗中劫掳公子将闾的家眷。 而公子将闾也正是被赵高拿住了把柄,才在公子高面前虚与委蛇,假意投诚。 当然,为了能让赵高相信自己,他甚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帮助胡亥登基称帝后,与胡亥平分天下。 虽然这个想法很是荒谬,但赵高、胡亥却满口答应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答应,懂的都懂。 可公子将闾现在提出的想法,明显是摆了他们一道。 他从未想过与胡亥平分天下,也从没有被他们威胁过,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没错,公子将闾也想做皇帝。 “岂有此理!” 胡亥听到公子将闾的话,愤然怒喝:“你连父皇的遗诏都没有,凭什么染指皇位?” “你们的遗诏,难道就真是父皇的?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们所有人的遗诏,都是假的!” “你们谁也没资格染指皇位,除了本君!” 说着,直接下令:“杀光他们,不要放走任何人!” “轰隆隆!” 就在公子将闾下令放箭的同时,地面轰然掀起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山崩地裂般的摇晃,让正准备放箭的刑徒军,瞬间失去了身形。 很快,地面不知何时冒起了谷包,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天而起,无数刑徒军,被这股惊天巨力掀飞到半空中。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原本地势平坦的祭祀区,片刻间被炸得坑坑洼洼。 正在祭台下厮杀的两方人马,都被这震撼人心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只是须臾时间,爆炸就朝着他们这边蔓延而来。 逃! 这是他们心地升起的第一个字。 完了!逃不了了! 还没等他们策马扬鞭,爆炸冲击波就掀翻了他们的战马,以及地面上的所有建筑,包括那些为祭祀准备的各种青铜器。 “啊——” 一口青铜大鼎被冲击波掀飞的下一刻,砸在了一名逃跑不及时的将领身上。 这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答应公子高,掩护他们撤离的召平。 只见他被青铜大鼎直接砸成了肉饼,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便抱着他的封王梦,死在了这里。 “老师!这该不会也是你的后手吧?” 胡亥被赵高敏锐的拉到地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次冲击波,不禁灰头土脸的询问赵高。 赵高现在也十分狼狈,但面对胡亥的询问,却摇头否认:“这不是老夫的后手,看情况,也不像岐山君的后手!” “啊?这是谁的后手?” “老夫也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高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前方,眯眼道:“先去寝庙那边,抢热气球!”(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赵昊:父皇,儿臣先去给你热热场!【求订阅啊】 距离祭祀区爆炸的一个时辰前,张良从戚同手中接过了原本由戚同派人送到公子高那边的太子卫率俘虏。 而戚同则以捉拿骊山军主将的名义,偷偷与公子将闾的人汇合,最终去了祭祀区。 按时间线来说,这时候的张良,应该先戚同他们一步抵达祭祀区。 结果戚同他们已经在祭祀区了,张良押着阎乐等俘虏,还在前往祭祀区的路上。 倒不是前往祭祀区的路很远,而是张良故意走走停停,时不时的整理队形,搞的阎乐等俘虏,郁闷不已。 最终还是阎乐忍不住开口抱怨张良:“张先生这是做什么,若想折磨我们,直接动手便是,反正我们也落在了你手中!” “呵呵.” 骑在马上的张良,笑着看了眼身后被绑着双手,由一根绳子拉扯着前进的阎乐,道;“怎么,阎卫率这就受不了了?” “若是在下将你交给岐山君,这点折磨,怕是最轻的了!” “不是,你不是答应我,要保我们一命的吗?怎么出尔反尔?”阎乐听到张良的话,脸色骤变。 张良左看看,右看看,似笑非笑地道:“是哦,我答应了你们” 说罢,抬手一挥。 “唰!唰!唰!” 原本负责押送阎乐等人的秦军,突然发动袭击,将身边之人瞬间砍杀。 “啊——” 随着一阵惨叫声响起,负责押送阎乐等人的秦军,在片刻之间,少了将近一般。 还没等阎乐等人反应过来,绑缚他们的绳索就被剩下的秦军持剑砍断了。 “张先生,你这是” 阎乐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张良,似乎很是诧异他会放了自己。 要知道,张良可是公子高的人。 他不相信公子高会好心放了自己,所以总觉得这其中有诈。 然而,张良却是淡淡一笑:“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秦王昊的人吗?我答应过你,要保你一命,自然不会食言!” “可是.” 阎乐依旧有些蒙圈,不禁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道:“你就这么放了我,岐山君那边如何交待?” “他都自身难保了,何须我交代?” 张良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眼始皇寝庙方向,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 阎乐对张良的言辞感觉很不可思议,但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试探着道:“莫非张先生也是秦王昊的人?” “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张良有些好笑的看了阎乐一眼,又接着道:“赵高、胡亥他们回来了,此时多半已经跟岐山君对上了。” “而秦王昊” 说着,顿了顿,感慨似的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他的后手,但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所以,秦王昊应该也会出现!” 阎乐听到张良承认自己是赵昊的人,心中最后一丝疑惑,终于消散,但又忍不住反驳张良:“秦王昊半个多月前还在匈奴腹地,就算这是假消息,他回来也需要时间,怎么可能赶在这时候返回咸阳?” “如果是平常人,我自然不会相信,但如果是秦王昊,我没理由不相信。” 张良笑着摇头道:“他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就连唐举之,也琢磨不透他。” “哦,说到唐举之,你对他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但总感觉他跟秦王昊有些相似” “跟秦王昊有些相似?” 阎乐愣了一下,八卦之心骤然升起,不由道:“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呵呵,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觉得,应该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咳咳咳” 听到张良说破不点破的话语,阎乐尴尬地连连咳嗽,然后讪笑着转移话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张良沉吟着答道:“戚同那人有问题,想来跟岐山君不是一条心的。就算知道我放了你,他也不会来追杀你,所以,你可以安全的离开这。” “张先生的意思是,戚同会背叛岐山君?” 阎乐吃惊了一瞬,连忙道:“那张先生呢,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吩咐!” “你要跟着我?”张良有些古怪地看着阎乐。 阎乐挠着头道:“我把赵高的事办砸了,他不会再信任我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至于秦王昊那边,我虽然能联系他的人,但他的人似乎不想跟我多接触,所以只能跟着张先生了。” “呵呵.” 张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之前那些动乱是秦王昊的人联系你折腾的吧?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咸阳城,对吧?” “张先生洞察之深,在下佩服!” 阎乐笑着朝张良拱手。 张良摆手打断了他:“你不用恭维我,他们也不会成功。” “这是为何?莫非岐山君在咸阳城有后手?” “有后手并不稀奇。真正值得关注的是,那后手是唐举之!”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道:“张先生的意思是,你想去咸阳城?” “不,我想去祭祀区那边看好戏” “轰隆隆!” 张良的话还没有说完,祭祀区方向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炸响,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大地开始龟裂,伴随着漫天烟尘,冲向天空,无数飞鸟惊声尖叫。 “发生了何事?!” 阎乐一边拉扯坐下的马匹,一边询问不远处的张良。 张良此时被摇晃得东倒西歪,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稳住身形,但坐下的战马已经受惊,不听的嘶鸣,使得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应该.应该是.祭祀区那边发生了爆炸” “这么强烈的爆炸得用多少炸药啊.” “炸药在秦国是重要军事物资,一般人连接触都接触不到,能动用如此多炸药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莫非是赵高、胡亥他们?” 阎乐知道赵高、胡亥他们的底线,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们。 但张良却否认了他的揣测,皱眉道:“自从岐山君掌控咸阳以来,咸阳的科学院,军工厂,都在他的监管之下。即使赵高、胡亥他们有本事盗取炸药,炸药的量也不会太多” “也是。” 阎乐听到张良的话,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如果他们能盗取这么多炸药,我也不会败在戚同手里,甚至能反败为胜!” “呵呵.” 张良笑了笑,没有接口这话,转而打量四周。 经过刚才的动静,四周可谓一片狼藉,几乎没有多少竖立的东西。 而跟随阎乐一起被释放的残兵,此时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既然祭祀区那边的好戏开始了,咱们也就没必要过去凑热闹了,去咸阳吧,真正的好戏,应该在咸阳!” 张良若有所思地说道。 阎乐本来就不想去祭祀区那边,如今听到张良的话,二话不说的便点头应诺。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骊山大陵,朝着咸阳那边赶去。 另一边。 公子高与李斯等大臣,刚来到始皇帝寝庙后方的空地,就听到祭祀区那边传来的动静,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地震了!地震了!” 有大臣惊声尖叫着呼喊。 “不是地震,是火炮!他们手里有火炮!快趴下!” 有大臣见多识广,连忙提醒周围的大臣。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地面传来的震动就出现在了他们脚下,使得他们惊慌失措的同时,纷纷趴在地上,毫无权贵形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震动渐渐停歇,他们从开始的惊吓,慢慢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寝庙方向看去。 此时,寝庙上方烟尘弥漫,不少碎瓦,门窗,砖块掉落一地, 就连寝庙本身,都变得一片残破,虽然还不至于坍塌,但也支离破碎,完全不复之前的宏伟。 “发生了何事?!” 公子高恢复镇静后,第一时间朝身旁的人询问。 而回答他的人,却没有一个。 直到有人从寝庙那边冲过来,朝他禀报;“君上,大事不好了,有人在祭祀区下埋满了炸药,炸得咱们全军覆没了!” “什么!?” 公子高闻言,满脸震惊,心说这怎么可能?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悄无声息地在祭祀区埋炸药? 这里可是自己重点关注的地方啊! 似乎也认为此事有些荒唐,李斯上前一步,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整个祭祀区都被人埋了炸药,不光我们的人被炸得全军覆没,就连高陵君的人,也被炸得溃不成军.” “这” 听到禀报之人的话,李斯与公子高不由面面相觑。 整个祭祀区都埋满了炸药,这得多少炸药啊? 还有,这么多炸药,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弄到?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赵高、胡亥他们呢?”嬴丰忍不住问道:“有没有被炸死?” “这” 禀报之人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事发突然,在下并没有关注他们,只是逃窜的时候,碰到了疑似东陵侯的尸体,他被青铜大鼎砸成了肉泥.” “啊?” 听到召平被砸成了肉泥,公子高等人脸色大变。 可就在这时,禀报之人背后,忽地冲进来一群人。 抬眼看去,那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侥幸逃过一劫的赵高,胡亥等人。 “哈哈哈!来得还真是时候!” 胡亥刚见到公子高,就面目狰狞的朗声大笑;“看你们往哪里跑!” “君上,我来掩护你们,你们先走!” 光头男子见到赵高、胡亥等人,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公子高面前。 公子高眯了眯眼睛,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冷冷询问赵高、胡亥:“那些炸药是你的后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高平静地反问。 公子高忽地笑了:“看来不是你,那本君就放心了!” “说放心还早了点吧,你以为你们走得了?” 赵高不屑一笑,果断下令:“给我杀!” 很快,双方人马再次陷入一片混战,不少朝堂大臣被他们的混战波及,死伤一片。 而公子高与李斯等人则毫不在意的冲向热气球停放的区域。 与此同时。 经过了刚才那阵剧烈的爆炸,地面上的刑徒军,包括正在跟赵高、胡亥他们作战的银甲军,已经溃不成军。 而祭祀区,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 “秦王昊,幸亏您有先见之明,挖了这逃生通道,否则咱们怕是会被活埋在地道里!”唐睢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身上、头上的泥土,朝赵昊满脸苦涩的说道。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道:“若非因为我,你和我父皇也不会被困在地道里,这没什么的。” 说着,扭头朝身后的嬴政道:“父皇,等会儿还有一波动静,你且留在这里,我先出去给您热热场!” “怎么还有一波动静?” 嬴政皱眉问道:“刚才的炸药没炸完?” “额” 赵昊扯了扯嘴角,道:“那个,我挪用了一部分炸药到别的地方,没有全部炸完。” “为何挪用炸药到别的地方?” 嬴政狐疑地看了眼唐睢,又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赵昊讪笑着挠头道:“刚不是给您说了吗,我得先出去给您热热场,自然需要弄点动静!” “之前的动静难道还不够?” “够是够” 赵昊含糊其辞的道:“但又有点不够.” “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是不?” “瞧父皇说的,我这不也是为你出场做准备吗?” “哼!” 嬴政冷哼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神色肃然地嘱咐赵昊:“别的朕都不过问了,所有乱臣贼子,朕必须亲自处理,你明白吗?” “明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尉嫣然道:“师姐,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你又准备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赵昊神秘一笑,随即自顾自地朝始皇帝寝庙下的地道走去。 尉嫣然虽然心有不满,但也只是皱了皱眉,便朝嬴政拱手告辞。 而嬴政则目光不善地看向唐睢,后者禁不住浑身一激灵,连连摆手:“陛下明察,臣什么都不知道!” “最好是。” 嬴政哼哼两声,却没有再多言。(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赵昊:我回来了,我愚蠢的兄弟们!【求订阅啊】 “君上,热气球被人动了手脚,飞不起来了!” 一名负责操控热气球的士兵,满脸沮丧地朝公子高禀报。 公子高闻言,如遭雷击,不禁仰天怒吼:“张良狗贼!本君绝不会放过你!” 之前他曾让张良准备热气球,如今热气球被人动了手脚,明显是张良暗中使得坏。 当初他之所以信任张良,也是因为唐举之的推荐,如今被张良摆了一道,他现在开始有点怨愤唐举之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再怨恨唐举之也无济于事,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只见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面色狰狞地道:“本君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将热气球给本君飞起来,否则,本君让你们一个也不会好活!” “这” 众操控热气球的士兵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公子高的话,一个个颤颤巍巍地应声答应,然后火急火燎的修补热气球。 而站在不远处,面色铁青地李斯等人,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公子高。 很明显,他们对公子高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已经有些不满了。 但公子高根本没心思与他们解释,在连续下达一串命令之后,来到光头男子身边,冷声询问道:“老师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君上,在下也不清楚唐先生那边的情况,按理来说,咸阳那边结束之后,他应该派人来接引我们才对,可这都过去一晚上了,咸阳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 说到这里,光头男子打量了一眼前方的战局,蹙眉道:“赵高、胡亥他们与高陵君勾结之事,属下是知道的,但戚同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讲的!” 公子高愤然喝道。 “是是是” 光头男子连连点头,再次开口道:“据属下探查到的消息,戚同收编刑徒军,好像跟唐先生有关.” “什么意思?” 公子高一愣:“你说是我师父指点戚同收编刑徒军的?那他为何会跟将闾勾结在一起?” “属下也不清楚其中原由,或许得问唐先生才明白” “师父做事,越来越让本君看不懂了” 公子高摇了摇头,然后转头朝赵高、胡亥看去:“我们的人能阻挡他们多久?” “那些无常刺客很厉害。虽然我们占有人数优势,但阻挡不了他们多久.”光头男子面色凝重的说道。 公子高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转而朝李斯那边走去。 “李丞相,事已至此,我们该如何应对?”公子高直接了当的问道。 李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混乱的战场,肃然道:“君上没有后手了?” “若是有后手,何至于此?” 公子高苦笑着说道:“本君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在祭祀区埋那么多炸药。” “可知是谁?” “除了本君那无所不能的十三弟,怕是没人有这手笔!” “果然是秦王昊吗?”李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公子高的答案,平静地追问道:“他已经回来了?” “不清楚。”公子高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能在本君眼皮子底下弄到这么多炸药,想来那件事是真的!” “君上指的是地道?”李斯皱眉。 “不错。”公子高点头:“除了地道,本君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在本君眼皮子底下运走那么多炸药。” “可是,就算地道能悄无声息的运送炸药出城,但要布置整个祭祀区,短时间内也无法完成,他是怎么做到的?” “本君若是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这” 李斯语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身旁的姚贾突然开口道:“既然祭祀区的炸药是通过地道运过来的,那咱们脚下,是否也有地道?” “嗯?” 众人微微一愣,心说是啊!如果自己脚下有地道,那岂不是可以通过地道逃离这里? 似乎是听出了姚贾的话外之意,公子高当即招来几名亲卫,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带人向下挖掘,看看寝庙下方是否有地道!” “诺!” 几名亲卫应诺一声,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挖掘。 李斯见状,眉头一皱:“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嬴丰无奈地说道。 李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既然秦王昊已经出手了,我们何必让他坐收渔人之利?” “嗯?” 众人微微一愣,不禁满脸疑惑地看着李斯。 “李丞相这话何意?”公子高也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周围的心腹大臣一眼,若有所思地道:“若没有秦王昊的参与,我们与赵高、胡亥他们的争斗,无非是你死我活,但现在有了秦王昊的参与,我们再跟赵高、胡亥他们争斗,只能是让秦王昊得了便宜。”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面色肃然地道: “秦王昊对外宣称的态度,一直是不参与皇位争夺的态度,可是,他不参与,却让我们斗得你死我活,这是为何?不就是想坐收渔人之利吗?” “如今,我们与赵高、胡亥他们两败俱伤,若再斗下去,怕是什么都捞不到,反而成就了秦王昊。” “李丞相的意思是,咱们现在要与赵高、胡亥他们,共同对付秦王昊?”姚贾直接点明了重点。 李斯环顾一圈众臣,板着脸道:“至少不能便宜秦王昊。” “这” 众臣互相对视,却无人表态。 如果赵昊铁了心争位,就凭刚才的手段,他们也不是其对手。 但公子高听到李斯的话,却若有所思地接了口:“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办法。” “嗯?” 众臣原本以为公子高会极力反对李斯的提议,却没想到公子高会第一个赞成。 只听公子高又道: “本君与胡亥争位,都是在明面上,即使我们有一方失败了,也是输在明面上。但秦王昊不可能在明面上与我们争位。所以,他只能让本君与胡亥无力争位,然后顺势取而代之。”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假如本君与胡亥都保留一希之力,他该如何应对?” “要知道,此次祭祀区死的人,可不止咱们的人,还有无辜百姓,朝廷大臣” “若这件事传出去,他秦王昊为了争位,害死兄弟,害死那么多无辜之人,他还有何面目坐上那个位置?” “这” 众臣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却听李斯忽又接口道:“有件事,老夫一直没有公之于众,本想等岐山君登位后,再以此废黜秦王昊爵位,如今秦王昊突下暗手,不把我等朝廷大臣当人命,老夫也只好提前公布他的恶性了!” 说着,环顾众臣,面色肃然地道:“据老夫得到的南海密报,秦王昊为了统一南海,假借先帝之名,大肆封赏王爵,让南海诸多部落,自相残杀,死伤百万,血流成河.” “此等恶行,在我大秦数百年历史中,简直闻所未闻,见多未见,比之当年武安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 众臣听到李斯的话,无不头皮发麻。 难怪统一南海的时间那么短,原来是用了此等残忍的手段? 这秦王昊还是人吗?这简直是不拿人当人的魔鬼啊! 若是让他坐上大秦的皇位,大秦岂不是会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众臣纷纷朝李斯拱手:“李丞相,吾等绝不能让秦王昊得逞!” “是啊!此等心狠手辣之辈,怎能为人君!” “都说秦王昊是妖孽之姿,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谁说不是啊!他为了争位,连我们这些帝国大臣都杀” 眼见众臣一个个义愤填膺,对赵昊口诛笔伐,李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公子高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说服赵高、胡亥停手!” “李丞相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公子高现在最想要的是离开这里,自然不想在这里与赵高、胡亥鱼死网破。 只要离开这里,有唐举之的帮助,他依旧相信那个皇位非自己莫属。 即使赵昊赶回来了也无法阻挡自己。 只听李斯若有所思地道:“赵高、胡亥他们之所以与咱们争斗到现在,无非是以为咱们是得利方,只要咱们与他们袒露秦王昊的事,相信他们应该会明白其中利害!”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李丞相言明了!” 公子高倒是洒脱,但李斯却腹诽不已。 若不是现在逼不得已,他真想背弃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岐山君。 “若只是让老夫言明,倒也无妨,但若没有岐山君当面承诺,怕是不能令他们信服.” 李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公子高眉头一皱,沉声道:“李丞相要本君承诺什么?” “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君上就承诺什么!” “这” 公子高心头一震,他自然知道李斯指的是什么,也知道赵高、胡亥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但他能承诺吗? 若是承诺了,自己以后岂不是刀俎上的鱼肉? 然而,似乎看出了公子高的不甘,光头男子冷不防的插嘴道:“君上莫非忘了唐先生还在咸阳?” “嗯?”公子高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光头男子。 却听他接着道:“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咸阳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唐先生不是凡人,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只需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事后再说.” “这” 公子高反应了一下,抬头看向李斯,后者含笑点头:“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跟李丞相一起去与他们说道!” 公子高很快便打定了主意,来到外面与赵高、胡亥他们交涉。 此时,赵高、胡亥正在得意他们的人已经将大部分公子高护卫杀退,只需再等些时间,他们便能擒拿公子高和李斯等人。 然而,就在他们志得意满的时候,公子高的声音突然传来。 “太子,本君有话要说,可否先停止兵戈?” “嗯?” 胡亥微微一愣,这还是公子高第一次当面叫他太子,不由将头扭向赵高;“老师,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应该是热气球出了问题,否则他们早就坐热气球飞走了,看来,是想找咱们言和.” “走不了就想言和,看把他美的!” 胡亥不屑一笑,冷声道:“老师,我们绝不能答应他们!” “你先别急!优势在我们,他们跑不了的,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可是.” “好了,交给老夫!” 赵高不容置疑地打断了胡亥想说的话,然后抬手下令:“都住手!” 很快,一群无常刺客就在赵高的命令下,停止了厮杀。 只见双方人马,迅速让开一条通道,露出公子高和李斯。 却听李斯率先开口道: “赵府令,过往之事,咱们就不谈了,先说我们的处境吧!想必你应该猜到了,咱们都被人暗算了!”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李丞相,你若想以此劝老夫跟你们合作,怕是痴人说梦。老夫就算被人暗算,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赵府令,你这又是何必呢?本君争夺皇位,也是为了自保,只要胡亥登位后,不祸害本君,本君不争皇位又有何妨?”公子高笑着说道。 赵高明显有些不信地道:“岐山君谋划这么多年,岂会轻易放弃?” “若是没有本君昊弟插手,本君确实不会放弃,但本君昊弟已经插手,本君哪还有机会?”公子高依旧笑着说道。 赵高眼睛一眯:“这么说,暗算咱们的人,是秦王昊?” “除了他,还有谁能布置如此多的炸药?” “这” 赵高语塞。 其实他也猜到了是赵昊的手笔。 但赵昊如果真想争位,何必这么麻烦?早在他矫诏拥立胡亥为太子的时候,就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力争位了! 可是,如此大的手笔,不是赵昊又是谁? “老师,我十三兄回来了吗?”胡亥听到赵昊的名字,心头一紧,连忙来到赵高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赵高眉头皱了皱,并没有搭理胡亥,转而朝公子高道:“岐山君真不打算争位了?” “适才本君听你们与将闾言及平分天下,本君不要求那么多,甚至跟你们合作对付秦王昊,但事成之后,本君要占三郡之地封王!” “这” 如果公子高什么条件都不提,赵高还不会轻易相信他,但公子高既然提了,赵高也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本府可以代太子答应君上,但君上得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没问题!” 公子高答应得很是爽快,二话不说的就拿出了传国玉玺。 然而,还没等他将玉玺交给人送给赵高,一道白影就忽地从他身边掠过,只是一瞬,他手中的传国玉玺就不见了。 “谁!谁夺走了我的玉玺!!” 公子高惊慌失措地大喊。 全场一片哗然。 就在这时,一阵轻笑声突兀传来:“呵呵呵我回来了,我愚蠢的兄弟们!” “嗯?”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始皇寝庙楼顶,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秦王昊!是秦王昊回来了!” 有眼尖的人,很快便认出了赵昊。 而赵高、胡亥、公子高、李斯,包括一众文武大臣,都面色一变。 尽管他们已经猜到了这是赵昊的局,但赵昊真正出现的时候,还是心神剧震。(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指鹿为马?不!指马为鹿!【求订阅啊】 “秦王昊!” 始皇寝庙下方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一个个抬头看着寝庙上方那道人影。 虽然赵昊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矮小如孩童的模样,但现在见到的人影,却已经成长了身材修长的翩翩公子。 五年多的时间,赵昊终于长成了大人模样,这对熟悉他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改变,而对不熟悉他的人来说,这仿佛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赵昊形象。 一个嘴角总是噙着笑意,眉毛不自觉上挑的痞帅青少年。 如今的赵昊,已经十八岁了,在后世世界,也就是他刚刚穿越过来的年纪。 五年多的时间,他的成长有目共睹。 不仅公子高看得明明白白,就连胡亥,也看得十分清楚。 而在场的众臣,尽管与赵昊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赵昊从崭露头角那天开始,他们就听闻他的事迹,因此,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也曾见状了赵昊的成长。 只见赵昊双手环抱,目光俯视下方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淡淡道:“三兄,为何负我?” “昊弟.” 面对赵昊平淡地询问,公子高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恢复平静地神色,目视赵昊:“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赵昊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听在公子高耳中,却是十分的刺耳。 当初赵昊将他们兄弟安排在咸阳,是希望他们兄弟能帮他稳定咸阳,稳定国内局势。 结果他们几兄弟为了争位,完全忘了他的安排,将国内弄得乌烟瘴气。 虽然还不至于分崩离析,但也千疮百孔。 可公子高面对赵昊的询问,却是没有任何悔悟,反而越发平静:“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位之争,原本就是有进无退,像你这般不争之人,根本不懂。” “那个位子就真的那么让你着迷么?可以不顾兄弟亲情,可以不顾任何一切?” “呵呵.” 公子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昊弟,愚兄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可有意那个位子?” “三兄到这时候还在试探我的本心吗?” 赵昊板着脸反问。 公子高摇头一笑,然后正色道:“昊弟,不是愚兄想试探你的本心,而是你所做的那些,真的只是为了大秦好吗?” “难道三兄做的这些事,是为了大秦好?”赵昊冷笑着反问。 “比起你来,至少愚兄敢做敢当!” 公子高正色道:“以你手中的权势和人脉,纵使无心争位,你身边的那些人,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登位,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愚兄,当年也希望你登位。” “可是,你不争位也就罢了,却处处都想管,处处都去管,整个大秦,你说你还有什么没管的?” “那三兄敢做敢当,可拒绝了我的好意?” 赵昊再次反问公子高:“当年若不是我管你,你能有今天?” “是,为兄承你当年的情,但为兄问你,大秦需要一个摄政王吗?”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却没有接口。 但公子高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打算一直握紧你手中的权势,主导大秦吗?” “当年吕不韦与父皇是如何决裂的,你莫非不知道?” “大秦要想继续伟大,需要的不是一个摄政王,而是像父皇那样敢于开拓的雄主!” “即使为兄不能与父皇相比,但为兄比咱们众兄弟谁差?为何不能争夺那个位子?” 闻言,赵昊依旧没有接口,但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公子高说的那般,以他现在的权势和人脉,即使他无心争位,也会有人逼他去争位。除非他愿意放弃现在的权势和人脉,离开咸阳,乃至离开大秦。 否则无论是公子高,还是胡亥,都会陷入这场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争位之战中,无休无止。 “我明白了。” 赵昊微微颔首:“三兄是在嫌我管得太多,不应该插手你们的夺位之争,对吗?” “既然你明言自己无争位之心,就不应该回来。”公子高正色说道:“我们是奉父皇遗诏争位的储君,你也无权干涉我们的事!” 听到这话,赵昊哑然一笑;“我若不回来,咸阳指不定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 “哦对了。” 说着,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听说你有个老师,是当年那个被你害得淹死的老师,对吗?听说他现在复活了,成了你的指路明灯,对吗?” “嗯?” 虽然公子高不清楚赵昊为何提起这件事,但唐举之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见他微微蹙眉,便笑着摇头解释:“那只是一个谣言罢了,老师一直都在我身边,细心教导我。” 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眼赵高,遂补充道:“只是父皇不喜老师,让人在宫中禁止谈论他的事,对外传言他失足落水而亡罢了。” “原来如此。”赵昊点了点头。 此时,又见公子高玩笑似的说道:“难道,昊弟也听说了愚兄老师的谣言?觉得愚兄争位与他有关?” 赵昊愣了愣神,暗自嘀咕了两句。 还别说,赵昊与陈平等人确实这样怀疑过唐举之,公子高之所以背叛他,包括李斯背叛赵高、胡亥,都是因为唐举之的原故。 “不会真以为愚兄老师是什么外面传言的妖人吧?”眼见赵昊沉默不语,公子高故作惊愕的追问。 听到这话,赵昊眉头一皱,正准备接口公子高,却被胡亥打断了,后者不耐烦地道: “十三兄不是在匈奴与大单于冒顿作战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擅离职守,还是另有企图?” 他这话可谓杀人诛心。 不得不说,胡亥虽然在赵高、李斯等人面前,表现得愚昧无知,但在兄弟内斗方面,他还是很有想法的。 “嗯?” 面对胡亥的三连问,赵昊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恍然道:“哦,原来太子也在这里!” “你!” 胡亥知道赵昊对自己的轻视,但从未想过,他会无视自己,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感情你们在这聊了半天,我就是一团空气? 不过,听到赵昊称呼他为太子,他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忿,装腔作势地道:“本太子问你话呢,你怎么在这里?” “父皇的祭奠仪式,本王自然要赶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哼!” 胡亥冷哼一声,道:“据本太子所知,朝廷并未通知十三兄归秦,十三兄虽是大秦的秦王,但也是大秦的臣子,如今十三兄私自回京,是要乱国乱命吗?” 好家伙! 这帽子说扣就扣啊! 你小子最近长进倒是不少 赵昊被胡亥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隔了片刻才笑着反问他道;“若本王记得没错,太子如今应该在渔阳郡固守,怎么也回来了?莫非朝廷有人通知了太子?” “这” 胡亥被赵昊的话,问得愣了一瞬,不禁扭头看向李斯。 却听李斯连忙道:“是老臣通知太子归国的!” 这时候的他们是合作伙伴,他自然要站出来帮胡亥说话。 但赵昊却顺着他的话头,反问了他一句:“李丞相,我父皇的祭奠仪式,为何不通知本王?” 李斯想了想,正色道: “秦王远在边塞作战,纵使有心尽孝,也鞭长莫及。非老夫不愿通知秦王,而是国家戍边重任,远高一切。” “那太子固守渔阳郡就不重要了?” “太子受降了匈奴左贤王,渔阳郡危机已除,自然没那么重要了!” “呵呵.” 赵昊笑了:“说来说去,都是你们有理,倒是本王的不对了。” “老夫说的都是事实,并无责难秦王的意思。” 李斯无奈地摇头说道。 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赵昊的打算,但赵昊能心平气和的与他们纠缠,他自然不可能跟赵昊直接撕破脸。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公子高,现在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只要能拖住赵昊、胡亥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就能多一些脱身的机会。 可赵昊听到李斯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若说事实,本王倒想起一事,李丞相当初在我父皇面前,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会忠于大秦,忠于国家社稷。可李丞相在我父皇驾崩之后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将国家社稷推向万丈深渊!” “敢问李丞相,你可对得起我父皇的知遇之恩,器重之恩?” “秦王.” 李斯想解释一下,但赵昊却抬手打断了他:“你所做的一切,本王早已知晓,无需多言。本王今日回来,是拨乱反正的” 说着说着,赵昊忽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只有你们自己知晓吗?殊不知,你们在本王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 “本王之所以现在才收拾你们,是因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有利有弊,本王需要你们梳理局势!” “现在局势已经明了,是时候收拾你们了” 说完这话,赵昊又扭头看向尉嫣然,后者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飞下始皇帝寝庙,来到众人面前。 “别说本王不给你们机会,凡是主动承认自己过失的,亦或是主动向本王投降的,本王可以作主,法外开恩,只取你们一人性命,不祸及家小。” “凡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本王绝不留情!” “这” 众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但却没一个人站出来主动承认过失,或者主动投降。 倒不是他们都死心塌地的追随公子高,胡亥,而是现在形势不明,只有赵昊一个人,他们很难下定决心。 眼见周围无人响应赵昊,一直沉默不语地赵高,忽地笑了起来:“既然秦王昊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在这里多说废话?你若觉得我们是乱臣贼子,直接拿下我们便可!” 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无比冰冷:“夺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不成,秦王昊还希望我们束手就擒?” “嗯?” 赵昊听到赵高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戏谑道:“这不是秦奴吗?当年在我父皇面前自称大秦之奴的赵府令,现在居然敢插手夺位之争了,这世道还真是变了啊!” 说着,忽地想起一件事,抬手指着赵高身旁的马儿,似笑非地问:“既然这世道已经变了,本王现在很好奇,赵府令身旁之物,是鹿还是马啊?” “嗯?” 赵高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马儿,不禁恼羞成怒:“赵昊!你休在这里逞口舌之能!你与我等而言,有何不同?” “你有何资格站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没错!秦王昊屠戮百官与百姓,按秦律,当重则!” “秦王昊一人就想扭转乾坤,莫不是把自己当先帝了?你与吾等,皆是为了争位,有何资格平叛吾等!” “就是,吾等奉先帝遗诏,商议储君人选,秦王昊惨杀吾等,蓄谋夺位,实乃乱臣贼子!” 赵高的话音刚刚落下,一群追随他的朝廷大臣就纷纷对赵昊口诛笔伐。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去疾等人,则冷眼旁观。 虽然他们一直都在期待赵昊的出现,但赵昊出现的方式,以及展现出来的东西,还不足以让他们为赵昊声援。 毕竟赵昊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一个人,无论是赵高他们,还是李斯他们,手下都有数百上千的追随者。 单凭赵昊一个人,是无法震慑住他们的。 就算他们都忌惮赵昊的手段,也需要赵昊展现出来。 “呵呵呵” 听到那些言辞激烈的声讨,赵昊不怒反笑:“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们冥顽不灵,本王现在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徒劳无功!” 话音落下,抬手一招:“破!”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骤然炸开。 原本伫立在众人面前的始皇帝寝庙,瞬间四分五裂。 原本还在疯狂叫骂的赵高追随者,直接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还在看好戏的公子高等人,此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远离爆炸区。 原本还在得意赵昊被自己老师逼得无可奈何的胡亥,吓得抱头鼠窜。(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下次别说了,本王怕父皇他恶心!【求订阅啊】 “刚刚是不是炸了?” 嬴政听到上方传来的动静,不由扭头看向一旁的唐睢。 “这” 唐睢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地答道:“应该是吧.” “哼!” 嬴政冷哼一声,愈发觉得这厮心里有鬼,多半是跟赵昊那小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但上面的情况,他也听得真切。知道现在不是他出去的最佳时机,所以也就耐心的等了起来。 反正他已经等了几个月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倒是来福、常威二人,对嬴政的出场满心期待。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乱臣贼子啊?”来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嬴政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乱臣贼子,自然当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可是,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不应该处以极刑吗?”常威忍不住说道:“明正典刑,顶多也就砍头” 嬴政摇头笑道:“国家有法可依,如何能私相授刑?” “这” 来福与常威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年嬴政对樊於期恨之入骨,最终也没派刺客去燕国刺杀樊於期,究其原因,是嬴政一直秉持的正道心态。 而今,嬴政虽然痛恨这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但心中早已发下誓言:非刑杀乱臣贼子,不足以明法,非公开处刑乱臣贼子,不足以正义。 这也是嬴政嘱咐赵昊,所有乱臣贼子交给他处理的重要原因。 但来福二人听到嬴政的回答,还是有些失望。 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些乱臣贼子就该千刀万剐,给他们明正典刑就是给他们开恩。 不过,赵昊已经答应了嬴政,让嬴政处理那些乱臣贼子,他们即使再失望,也无法左右嬴政的决定。 倒是一直跟随在嬴政身边的唐睢,对嬴政的态度很是坦然。 因为他知道,杀人并不是最折磨人的,真正折磨人的是摧毁对方的意志,让对方感觉到绝望。 而嬴政一旦出现在那些乱臣贼子面前,就可以让他们感觉到绝望,并不需要做什么,就能摧毁他们的意志。 这也是赵昊让嬴政压轴出场的原因之一。 当然,除了以上原因,还有就是赵昊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控制住全场。 毕竟安置炸药的是嬴政,而不是他。 他所有的后手,都集中在咸阳,以及咸阳周边,此次利用嬴政安置的炸药出场,是临时决定的策略。 不过,即使是临时决定的策略,他也有控场的手段。 只见他抬手一招,身后的始皇帝寝庙就轰然倒塌,颇有一种《黑暗骑士》里小丑炸掉一整栋医院楼的既视感。 而这种爆破带来的震撼,瞬间让他掌控了全场。 “赵府令,本王刚才问你,你身边之物,是鹿,还是马,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呢!” 就在众人都被赵昊刚才的举动震惊不已的时候,赵昊的声音,犹如天外传来的魔音一般,响彻众人耳中。 特别是这声音指名道姓的问及赵高,让不少还处在惊恐中的赵高追随者,纷纷低下了头,完全没有刚才叫骂赵昊时的嚣张气焰。 而赵高在面对赵昊的询问时,脸色不停变化,既有惊疑不定的忌惮,又有深思熟虑的斟酌。 之前他之所以敢纵容自己的追随者叫骂赵昊,是因为赵昊只有两个人,还没有让他忌惮的东西。 如今赵昊一言不合就炸了始皇帝寝庙,让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赵昊的言行。 万一自己等人身处的地方,也被赵昊埋了炸药,那自己等人怕是凶多吉少。 “秦王莫非眼拙了?” 赵高面无表情地反问:“此乃老夫坐下名马,焉能认成鹿哉?” “是吗?” 赵昊故作惊讶,反复揉搓自己的眼睛,然后走到那匹马前,仔细打量:“头上有角,耳上有斑,世上竟有此等模样的马么?这分明是鹿啊!” “十三兄莫要在这里故弄玄虚,那分明是马,你却指它是鹿,真当所有人跟你一样有眼疾吗?”胡亥嗤之以鼻地说道。 赵昊笑了:“太子难道不认识鹿和马吗?” “不认识的是你,不是我!” “是么?” 赵昊嘴角一扬,随即环顾在场的众人,高声道:“诸位都说说,那是鹿,还是马?” “这”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都不清楚赵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经过刚才的一番震撼,他们也都开始重视起赵昊的言行来。 即使赵昊所指之物,确确实实是马,他们也不敢轻易回答。 “怎么,诸位也不认识鹿和马了?” 眼见众人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赵昊满脸戏谑地挑了挑眉,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跟刚才炸始皇帝寝庙时的动作一样。 “是鹿!” 还没等赵昊的手完全抬起来,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回答之人,不由满脸诧异。 “哦?” 赵昊饶有趣味地看向回答之人:“冯公看出来了,这是鹿?” “没错!这就是鹿!”冯劫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是鹿,是马!”胡亥愤然纠正冯劫。 冯劫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向身后的冯去疾等人:“都说!这是甚?是马吗?” 冯去疾深深看了眼冯劫,稍微犹豫,便沉着声音道:“不是!鹿!” “没错,这是鹿!” “对!是鹿!” 随着冯去疾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众臣,纷纷朝胡亥回答。 胡亥闻言,惊得一身冷汗,想起之前误杀人时的场景,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猛力摇摇头,又揉揉眼睛:“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我看还是马呢?” 赵高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却没有回答胡亥的疑惑。 但赵昊怎么可能放过他,又笑吟吟地追问他:“赵府令怎么不回答太子,是鹿,还是马?” 赵高:“.” 这小子当真可恶,竟用这种方式来羞辱老夫! 当初始皇帝也未曾拥有这样的威势! 如果老夫不回应他‘指马为鹿’,他怕是会继续纠缠老夫,如果老夫回应他,怕是会有更多的人投靠他。 但是,他的对手可不止老夫。 就算老夫被他以势压伏,公子高与李斯,难道也会被他压服? 想到这里,赵高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道:“是老夫眼拙,竟连鹿和马都没分清” 说着,朝胡亥拱手道:“太子,此乃鹿也。” 胡亥大惊,又指着赵高身后的追随者:“是鹿么?” “是!” “啊!我的眼睛!” 胡亥慌了,捂着自己的眼睛,失声痛哭。 群臣见状,不禁面面相觑。 但无论是赵昊,还是赵高,亦或是公子高和李斯,都没有搭理他。 直到他哭得昏厥过去,赵昊才笑吟吟地继续开口:“子之相燕,坐而佯言曰:走出门者,白马也?左右皆言不见,有一人走,追之,回报曰:有。子之依此知左右不诚信。” “今本王‘指马为鹿’,完全与子之权术相同,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一旦有人权势盖过君主,国家大乱是必然的结局!”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胡亥为秦二世,深信赵府令,赵府令会做第二个子之吗?” 赵高:“.” 这小子怎么总抓着自己不放? 就像知道自己会这样做一样! 难不成,他真如传言中的那般,知道未来发生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赵高的想法,赵昊哑然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公子高身上:“同样的情况,三兄为秦二世,深信唐举之,唐举之会做第二个子之吗?” 公子高:“.”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师会夺权? 不可能! 老师若想夺权,不可能让自己重用李丞相! 倒是李丞相,自己得防备他做第二个之子 “秦王昊‘指马为鹿’,难道不是想做第二个子之?” 李斯见赵昊没有提及自己,不禁沉声反问赵昊。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李丞相到现在都还没有悔过之心吗?” “老夫秉持秦政,辅佐先帝,天地可昭,日月可鉴。若说悔过之心,老夫悔不当初,没有劝阻先帝,制止你的权势,这才有今日之祸患!” 李斯肃然道;“‘指马为鹿’,乃我秦政奇耻大辱!”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这么说来,本王倒成了乱臣贼子,你依旧是先帝忠臣了?” “先帝在天有灵,自然知道老夫的忠心。” “说得好!” 赵昊抚掌一笑,随后收敛笑容,满脸嫌弃地道:“下次别说了,本王怕父皇他恶心!” “若秦王昊真怕先帝,就不该在此乱法!”姚贾忍不住插嘴道。 “姚廷尉知法犯法,难道还要罪加一等?”赵昊不屑反问。 “哼!” 姚贾冷哼;“秦王昊以势压人,是要做摄政王吗?” “看来尔等是不到大河不死心啊!” 赵昊冷笑一声,也不再跟他们废话,当即高喊:“是鹿的都站出来!” 哗! 只是一瞬间,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众臣,有将近一半的人站了出来。 而负责守护公子高的禁军,近乎站出来了一大半。 同样的情况,在赵高那边也有发生。 只不过赵高这边站出来的人,明显少于公子高这边的人。 因为赵高这边的人,大多都是他自己扶持起来的人,以及无常的人。 不像公子高的人,基本都是赵昊这边威逼利诱过去的人。 眼见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站到赵昊那边,公子高与赵高也开始慌了。 就连李斯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赵昊‘指马为鹿’,不单单是为了羞辱赵高,还有测试同党的意思,就跟子之测试身边人的忠诚一样。 “给我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赵昊没有等所有人都站到自己这边,便开始下令。 而随着赵昊一声令下,原本准备合作的双方,一下子多出了个第三方,原本只有赵昊二人的局面,一下子多出了数百人。 “该死!我们都被这小子骗了,他没有炸药了!” 公子高见赵昊没有用炸药继续威胁他们,便知道自己等人上了赵昊的当。 虽然他知道自己身边肯定有赵昊的人,但没想到原本已经追随他的禁军,居然会再次倒戈赵昊。 此时,他再想组织身边的人对抗赵昊,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了,只能带着李斯等人,再次撤退到热气球区域。 “快,抬上太子,离开这里!” 赵高当机立断,并不打算与赵昊在这里颤抖,而是准备撤离这里。 因为他至今都不确定赵昊在这里是否还有炸药。 就算赵昊没有继续用炸药威胁他们,他也不像将自己和胡亥置于危险之地。 “师姐,给我拿下赵高,胡亥!” 眼见赵高准备撤离这里,赵昊连忙朝身旁的尉嫣然招呼。 但尉嫣然并没有听从他的招呼,而是平静地告诫他:“我若离开了你,这些无常刺客,你对付得了?”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忽听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始皇帝寝庙外围,不知何时集结了一群黑甲骑兵。 “是高陵君!是高陵君的刑徒军!” “哈哈哈,高陵君没死!我们的援军来了!” 原本正准备撤离这里的赵高麾下,忽地发现了公子将闾的军队,不禁兴奋大笑。 “昊弟,你可真是给为兄送了一份大礼啊!” 公子将闾捂着被炸伤的手臂,策马来到始皇帝寝庙废墟,无视身前那些兴奋呐喊地赵高麾下,眼带血丝地盯着人群中的赵昊,冷冷一笑。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却没有接口。 因为现在这个状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说,禁军是他可以掌控的存在,那刑徒军,完全是他无法掌控的存在。 虽然刑徒军的战力远逊于禁军,但人数多了,也是个大麻烦。 更何况,这位大难不死的六兄.似乎已经把刚才那起爆炸的罪魁祸首,误认为成自己了。 殊不知,布置炸药的是他父皇啊! 难道,自己要让父皇提前出场? 就在赵昊心思百转的同时,原本还因为赵昊欺骗自己而恼羞成怒的公子高,突然朝公子将闾开口:“六弟助我!我愿与六弟平分天下!” 作者陪产假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好好更新了,之前拖拖拉拉,很抱歉。 始皇帝会在一两章之后出来,不要再骂我了,我已经删改很多了。(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哈哈哈!请叫先帝来主持正义!【求订阅啊】 “六弟助我,我愿与六弟平分天下!” 随着公子高的话音落下,原本正兴奋欢庆公子将闾没死的赵高麾下,纷纷停止喧哗。 而原本正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的公子将闾,则眉头微微皱起。 之前他站在胡亥这边,是因为胡亥答应他,事成之后,与他平分天下。 但他根本就没有心思与胡亥平分天下,所以才连胡亥、公子高一起屠杀。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下令屠杀兄弟的时候,赵昊竟对他出手了。 若非他心腹孟生舍身护主,他怕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之中。 如今公子高也提及与他平分天下,他本想嗤之以鼻的拒绝,但一想到赵昊的出现,又展颜一笑:“三兄虽然手握传国玉玺,但还不是我大秦的二世皇帝,如何敢口出狂言,与臣弟平分天下?” “六弟有所不知,为兄老师唐举之曾预言:胡亥与赵高篡位秦二世,会屠戮咱们兄弟,将父皇的子嗣全部杀光。为兄之所以争位,是不想咱们兄弟被他们屠戮,只要六弟助为兄登上皇位,为兄愿与六弟隔河而治!”公子高满脸诚恳地如实说道。 赵昊脸色微微一变,暗道这唐举之什么本事,居然能预言得这么准确? 不,这已经不能说是预言了,完全是透露历史! 难不成,唐举之也是穿越者? 想到这里,赵昊还没等公子将闾开口,便率先沉声追问公子高:“三兄说的可是真的?那真是唐举之的预言?” “若非唐举之的预言,为兄会深信不疑?”公子高冷笑着反问。 赵昊眉头一皱,隐隐感觉此事越来越蹊跷。 虽然唐举之是穿越者这件事,并未得到他的证实,但唐举之能预言到如此准确的历史,足以说明此人,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就在赵昊沉默不语的同时,公子将闾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三兄老师曾预言胡亥与赵高的恶行,那三兄老师可预言,谁能取代胡亥,成为大秦的二世皇帝?” “这” 公子高闻言,瞬间愣住了。 如果他回答唐举之预言自己会成为大秦的二世皇帝,那公子将闾肯定不会相信他。 就算这是事实,他也不能现在说出来。 可他若回答唐举之没有预言自己取代胡亥,那他接下来的争位,肯定也站不住脚。 所以,他必须寻找一种对他有利,对公子将闾也有利的说词。 而公子将闾见公子高迟疑不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戏谑道:“怎么,三兄老师没有对大秦的未来预言?” “若是如此,本君可无法与三兄合作,得自己去争取了!”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赵昊:“昊弟,原本为兄以为你不会回来争位,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回来,并非是为了争位” 赵昊摇头否认道。 “呵呵.” 公子将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道:“刚才那起爆炸,是否与你有关?” “是。” 赵昊知道公子将闾已经认定了自己是罪魁祸首,也就果断的承认了。 反正事实也与他有关。 但公子将闾听到他的承认,面色忽地变得狰狞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赵昊:“.” “难道就因为我要争那个位置,你就要除掉我!?” 赵昊:“.” “我本想登上位之后,满足你当年的愿望,赐你良田千顷,儿孙蒙荫,你竟这样对我?!” 面对公子将闾歇斯底里的质问,赵昊一阵汗颜,心说这锅我背得好不爽啊父皇,你看你遭的什么孽 虽然公子将闾争位这件事,有些出乎赵昊的预料,但刑徒军一事,不得不说公子将闾的先见之明。 因为刑徒军是所有人最容易忽视的军事实力,包括熟知刑徒军历史的赵昊。 连他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利用刑徒军成事,更何况不熟知刑徒军历史的公子将闾。 在赵昊想来,公子将闾能将主意打在刑徒军身上,要么是有高人指点,要么是他曾经关注过骊山这边的情况,给了公子将闾启发。 毕竟陈胜、吴广这些盛名匈奴的大将,都出自骊山刑徒。 不过,他更倾向于公子将闾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很有可能就是公子高的老师,唐举之。 但唐举之明明是公子高的老师,为何会暗中扶持公子将闾呢? 莫非唐举之更看好公子将闾,曾预言公子将闾会取代胡亥,成为大秦的二世皇帝? 若是如此,这唐举之可真该死啊! 居然将自己兄弟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眼见公子将闾情绪逐渐稳定,赵昊无奈地叹息一声,幽幽道;“现在我说什么,你怕是都不会信了,但我还是想说,我从未想过害你,那只是误会而已” “误会?” 公子将闾冷笑一声,正准备将赵昊杀之而后快,就听公子高突然开口: “六弟,为兄想起来了,为兄老师曾预言,胡亥之后,大秦会被汉朝取代,建立汉朝之人,是一个叫刘邦的大秦小吏!” 哗! 全场哗然! 混乱,无比的混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有人震惊得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这其中便有赵昊,赵高,李斯等人。 有人疯狂谩骂,显然不信如此荒唐的预言,这其中便有冯劫等帝国老臣。 有人一脸阴晴不定,若有所思,这其中便有六国各地郡守。 公子高说的这番言论,可谓石破天惊,将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未来,一下子暴露了。 在他们心中,就算胡亥昏庸无能,赵高篡权弄权,大秦也不会亡国,更不会被一个无名之辈篡国! 如今听到公子高的这番言论,特不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唐举之预言,他们忽然觉得,大秦再这样闹腾下去,怕是真的会亡国。 届时,胡亥、赵高弄权,祸乱天下,导致民不聊生,群雄逐鹿,谁又能断定,这个叫刘邦的大秦小吏,不能取而代之? 特别是本就心思不在大秦的六国各地郡守,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 区区小吏都能成事,我等一地郡守,难道还不能成事? 区区小吏都能成事,我一介手握大权的君侯,难道不能成事?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公子高为何要争位了,这种破天的富贵,换做是他们,他们也会一样心动。 该死! 该死的唐举之!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能知道此等秘密! 赵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唐举之越来越忿恨,甚至升起一抹忌惮之意。 之前他一直以为,唐举之只是一个会忽悠人的神棍,现在看来,他还是将唐举之想简单了。 此人绝对跟他一样,知道历史。 可是,唐举之是如何知道历史的?难道他真的是穿越者? 就在赵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公子将闾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此说来,只要赵高、胡亥死去,吾等就能取而代之?” “正是!” 公子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玩味地道:“六弟也不想我嬴秦的天下落入外人手中吧?” “这是自然!” 公子将闾含笑回答,随后将目光落在赵高、胡亥身上:“看来,为了大秦,本君还是得将你们先除掉” “且慢!” 公子将闾的话音还未落下,上谷郡郡守盘符就出言打断了他,沉声道:“君上怎能听信岐山君的一面之词,就妄开杀戮?” “是啊君上!当初先帝在世时,大秦预言遍地,先帝可从未当真。甚至秦王昊还多次辟谣,此等谣言,不足信也!” “若我大秦偏信预言,早就亡国了,何至于覆灭六国,统一天下?” “没错!吾等不信预言,大秦也不会亡国!” 随着上谷郡郡守盘符的话音落下,一众追随赵高、胡亥的大臣纷纷劝阻公子将闾。 但公子将闾根本不听他们的劝阻,冷冷一笑:“大秦自然不会亡国,因为大秦会在本君的带领下,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赵高、胡亥祸乱朝政,罪该万死!” “君上身为大秦君侯,岂能私相受刑?这不符合先帝定下的法治正道!”盘符站出来义愤填膺地道。 公子将闾闻言,仰头大笑:“哈哈哈,先帝在骊山陵中,你不妨请先帝出来主持正义?” “你!” 盘符被公子将闾的话气得跳脚:“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噗! 一根箭矢冷不防的射向盘符,直接射穿了他的脖颈,使得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众臣见状,吓了一跳,纷纷禁声后退。 却听公子将闾冷冷道:“本君上承天命,下安国家,尔等再敢保乱臣贼子,本君连尔等一起杀!” 说完,他身后的刑徒军,纷纷策马上前,对着赵高麾下一阵砍杀。 之前兴奋靠近公子将闾刑徒军的赵高麾下,第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而赵高、胡亥则被无常的人护在中间,殊死搏斗。 “赵府令,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杨虎一边护卫赵高,一边朝他询问。 面对公子高毫无根据的预言,赵高始终保持沉默,面对公子将闾野心勃勃的袭杀,他依旧保持沉默。 因为他不信自己和胡亥会这样死在这里。 如果事实真如公子高预言的那般,胡亥应该才是天命之主,他应该会权倾朝野。 就算大秦最后会亡在他与胡亥手中,他与胡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那么,他与胡亥的出路在哪里呢? 就在赵高心思急转,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马上就要被公子将闾的刑徒军围杀的时候,天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的马蹄声。 大地经历过之前的爆炸,已经变得满目疮痍,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顿时掀起漫天尘土。 “那是.” 众人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纷纷循声望去,暗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又是谁的援军呢? “君上,情况有些不对,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迟责生变.” 就在众人被远处的动静吸引的时候,公子高身边那光头男子,不动声色的凑到了他耳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公子高闻言心头大喜,然后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关注自己,才压低声音询问;“需要准备多久?” “一刻钟便可准备完毕,但只能带三人.” “怎么才三人?” “多了怕会出问题.” 光头男子小心翼翼地道:“目前在修整的热气球有三架,但真正修好的,只有一架.” 公子高恍然,随即又问:“那地道找到了吗?” “没有。” 光头男子摇头道:“或许地道在寝庙之下,不在咱们这里.” 公子高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带本君和你,其余人先不管了.” “啊?” 光头男子满脸诧异,不由道:“那李丞相他们?” “哼!有本君老师在,其余人何须在意?” “这” 光头男子迟疑了一下,点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 目送光头男子离开,公子高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然后若无其事地观看远处的动静。 此时,漫天的烟尘散去,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定睛瞧去,不难看出,那面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是王贲的大军吗? 众人疑惑的揣测。 但很快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这次不是后面传来的,而是从左侧传来的。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又出现了一支军队? 这次又又是谁的军队? 就在众人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道嘹亮的声音,骤然响起:“本王护驾来迟!” 本王? 这声音.不像是秦人. 莫非是匈奴人?! 众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不对,禁不住纷纷望向赵高、胡亥。 这时候的胡亥,已经被扶持他的人唤醒了。 虽然他的状态,依旧处于迷茫状态,但眼下发生的一切,他也非常清楚。 却听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赵高:“老师,我们援军来了吗?” “来了,是左贤王与王将军!” 赵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拨开护卫在身边的杨虎,沉声道:“杨虎,给本府看住这里的人,本府要让这里的人,全都给先帝陪葬!” “老师,预言说胡亥会杀光父皇的子嗣?”胡亥凑上前问道。 赵高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太子觉得可信吗?” 胡亥思忖了一下,冷着脸点头;“胡亥不仅要杀光父皇的子嗣,胡亥还要夷他们三族!” “呵呵,孺子可教也.”(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李斯论七宗罪,赵高具五刑!【求订阅啊】 “君上,我们被包围了,是赵高他们的援军!” 戚同策马环顾四周,沉着声音提醒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强忍着臂膀处被炸伤的疼痛,心头一阵大寒。 他原以为赵高、胡亥的援军会被公子高、李斯阻挡在骊山之外,这才放弃与赵高、胡亥的合作,自己夺取皇位。 没想到,赵高、胡亥的援军不仅没被公子高、李斯阻挡,反而一古脑儿的全来了。 若是他的刑徒军没有被之前的那波炸药击溃,他还有底气与赵高、胡亥重新谈判,可现在,就凭他手中这点残存的刑徒军,怕是很难再有所作为。 至于继续围杀赵高、胡亥,也基本不可能了。 可恶! 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出来了! 公子将闾心中升起一股懊恼,却没有懊恼多久。 只见他愤恨地看了赵高、胡亥一眼,然后果断下令:“戚将军不要恋战,护送本君离开这里!” “诺!” 戚同应诺一声,当即从乱军之中退出,来到公子将闾身边。 二人各自领着几百骑,一路朝着骊山陵右侧杀去。 然而,赵高麾下早就防备着他们突围,在看到他们策马离去的同时,纷纷朝正在围拢的援军大吼:“拦住他们!拦住高陵君!” “手臂受伤的是高陵君!追杀高陵君!” “高陵君已经不是我们的盟友了!他是叛徒!” “王将军!高陵君是叛徒——!” 听到赵高麾下的呐喊,公子将闾气得差点吐血。 但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拼命逃窜。 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以赵高、胡亥的秉性,若他落在对方手中,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他。 而祭祀区之外,王陵早已安排的两千弓弩手已经到位,才看到几名公子将闾的几名骑兵,便箭雨齐飞,把几度想要突围的公子将闾骑兵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该死!该死啊!” 公子将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调整方位,想要突围。 但每次突围都会遭遇箭雨,使得他身边的刑徒军,越来越少。 “戚将军!” 眼见自己即将落入王陵军手中,公子将闾吓得脸色发白,不由朝左侧的戚同呼喊。 现在这种局面,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戚同身上。 “盾牌兵!” 在戚同的吆喝下,上百名骑兵从马腹右侧取下盾牌,举在前方开路。 该说不说,戚同带着的这批刑徒军,绝对能与真正的秦军一较高下,面对急风骤雨般的箭矢,盾牌兵一个一个的接连倒下,也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终于,在他们的掩护下,骑兵冲了出去,为当前而行的公子将闾和戚同,杀出了一条血路。 吃了没提前布置骑兵的亏,公子将闾一行人突围后,王陵安排的弓箭手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毕竟如果追杀太深,对方掉转马头,那就是骑兵对步兵了,没有一点优势。 “哈哈哈!我们成功突围了!” 公子将闾身旁的护卫见自己这方远远甩掉了那群弓箭手,不禁兴奋大笑。 公子将闾与戚同也相视一笑。 但随之而来的迷茫,又让他们陷入了沉默。 刑徒军被炸散了,想要再次集结大量的军队夺位,基本已经不可能了。 就算身边的这些刑徒军,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跟着他们。 世上最惨的事情有两件,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 这一刻的公子将闾,便有了这种悲怆的想法,一股寒意直冲他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卧薪尝胆的勾践,赵国为质的父皇. 好像有无数人正在跟他诉说励志的故事,让他不要为一时的挫折而自暴自弃,要百折不挠的重新振作起来。 随着他们不断奔逃,骊山陵与他们越来越远,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来到丽邑才停下来歇息。 这时,一名公子将闾心腹护卫,突地开口问道:“君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公子将闾皱了皱眉,眼神变得坚定无比:“去咸阳!找唐举之!” “君上!唐举之这厮可不是什么好鸟,跟秦王昊一样,都是骨子里坏透的人!若非他暗中蛊惑君上,君上也不会心生争位之志!他就是想让你们兄弟自相残杀!” “是啊君上,唐举之此人,心术不正,神秘莫测,怕是存了祸乱我大秦之恶!如今君上失势,怕是不会再帮君上了.”戚同苦涩的摇了摇头。 闻言,公子将闾不以为然地道: “唐举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总比落在赵高、胡亥手中强。如今这种局面,能对付赵高、胡亥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们需要借助唐举之的力量,对付赵高、胡亥!” “那岐山君.” “唐举之明着扶持三兄,暗着扶持本君,你以为三兄是傻子吗?他们肯定会内斗起来的,届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能呢!” 说完这话,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冷冷一笑:“若昊弟能死在赵高、胡亥手中,那就好玩了.” “君上说的是,那我们就直接返回咸阳吧!” “好!” 一拍即合的公子将闾等人,刚刚准备策马离开,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打眼望去,竟是从陇西郡回来的王贲军。 “通武侯!” 公子将闾大喜迎了上去,心说王贲应该不知道自己争位的事吧?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但王贲听到他的呼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立刻跳下战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王贲面前,恸哭道:“王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大秦乱了!乱了啊!赵高、胡亥乱国,屠戮我们这些先帝子嗣,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高陵君真当我们是傻子吗?”一旁的李信,冷笑着问道。 “李信,你这话什么意思?”戚同瞪着李信喝道。 “什么意思?” 李信瞥了眼默然不语的王贲,冷哼道:“高陵君在骊山威风赫赫的时候,我们便已经抵达了丽邑,听说高陵君释放了骊邑刑徒,组建了十数万刑徒军,怎么,现在就只剩下这点人了?” 轰隆! 李信的话音刚刚落下,公子将闾就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这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不对! 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丽邑?! 难不成. 对了! 他们没有按照李斯的命令,阻止匈奴左贤王.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逃!” 公子将闾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朝身后的戚同等人呼喊。 然而,始终保持沉默的王贲,却忽地开口:“本将奉陛下之命,北上平叛,凡不从本将者,格杀勿论!” 陛下?! 公子将闾听到王贲的命令,整个人都傻了! 甚至连逃跑的动作都停滞了! 隐隐约约间,他脑海中不由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不可能!我父皇已经死了!你在假传我父皇的命令!!” 公子将闾满脸惊骇的呐喊。 王贲不屑地撇了撇嘴,根本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挥手下令;“给本将拿下高陵君!” 轰隆隆——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公子将闾等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要么投降,要么死。 而与此同时。 目送公子将闾等人逃走的赵高、胡亥,正脸色铁青的看着王陵。 那眼神,恨不得将王陵碎尸万段。 但王陵却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朝他们告罪:“郎中令,太子息怒,非末将无能,实在是事发突然,末将” “行了!” 赵高摆手打断了王陵的告罪,道:“你能及时赶来,已经是大功一件,其他的无需多说!” 现在这种时候,他也知道不能临时斩将,即使他对王陵非常不满,也不会对王陵动手。 而王陵听到赵高的缓和之言,也没有再告罪,而是心有怯怯的请示赵高;“敢问赵府令,这些人都如何处置?” 他指的这些人,不仅包括公子高的人,还包括赵昊的人。 但赵高似乎并不打算先对赵昊的人动手,转而盯紧了公子高的人。 却听他道:“将李斯等一干大臣拿下,本府要公开审理他们的罪行!” “什么!?” 李斯身后的众臣闻言,吓了一跳。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高会率先对他们动手。 就连一直警惕赵高的赵昊,也被赵高的操作弄懵了。 然而,正当李斯等人准备寻找公子高,商量对策的时候,忽地瞧见,原本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公子高,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不好!岐山君舍弃我们逃走了!”姚贾第一个反应过来,沉声大喝。 李斯听到喝声,脸色骤变,不由朗声询问:“岐山君人在哪!快找到他!” “岐山君在热气球那边,他要乘坐热气球逃走!” 身后传来一道提醒声,众臣纷纷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公子高正登上热气球吊篮,与那名光头男子一起。 “快!快阻止他!” 李斯身旁的赢丰,急忙朝周围的护卫呐喊。 然而,周围的护卫根本不听他的命令,不仅不听他的命令,还奋力阻止他们。 “君上有命!凡上前阻止者,杀无赦!”一名护卫拔出佩剑,恶狠狠地威胁众臣。 “.” 众臣悲愤交加,对着公子高破口大骂。 “无耻小儿!妄为人君也!” “无耻岐山君!汝不配我大秦皇位!” “呵呵.” 面对众臣的破口大骂,正随着吊篮逐渐上升的公子高,哑然一笑:“诸位大臣别急,本君在咸阳等你们!” 说完,朝李斯挥了挥手:“李丞相,要活着回来啊~” “该死!该死的岐山君!真该死啊!” 众臣睚眦欲裂,却也无可奈何。 “老师!我三兄要跑了!快阻止他啊!” 胡亥见公子高正乘坐热气球离开,不禁焦急万分。 但赵高并没有下令阻止公子高,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冷冷道:“他跑不了的!咱们不用着急对付他!” 说完,扭头将目光落在李斯身上,幽幽道: “李斯,当初随侍先帝的时候,你就看不起老夫,觉得老夫不过一介宦官,比不了你们那些治国大臣,但老夫自问不比你们差。 如今,你即将成为老夫的阶下囚,是否后悔背叛老夫,背叛太子?” 李斯现在的心态,接近崩溃,根本听不得任何刺激之言,但李斯终究有李斯的特异之处。 那就是即便面对此等绝境,依旧奇迹般的激发出李斯少年时的市井本性。 那就是你打我,我不怕,你想羞辱我而死,我便不死,非但不死,我还要辨冤。 只见李斯深深看了眼飞抵半空的公子高二人,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定了定心神,又看向沉默不语的赵昊,略微思忖,大不上前道: “秦王昊之前问老夫,可有悔过之心,老夫现在可以回答秦王昊,有——!”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特别是李斯身后的姚贾,嬴丰,赢腾等一干心腹大臣,无不黯然垂首。 他们知道,李斯这是想站着死了。 却听李斯掷地有声地道:“本相侍秦三十余年,治民治国,素有大罪也!” 听到这话,正准备走出地道的嬴政,脚步一顿,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先帝在世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而已。臣尽薄才,为帝国推行法治,为先帝出谋划策,游说诸侯,又内修兵甲,尊功臣,盛爵禄,终胁韩以弱魏,破赵燕,灭齐楚,兼并六国,立秦天下,此一罪也!” “呵!” 赵昊听到李斯的悔过之言,不由呵了一声。 但李斯却视若无睹,自顾自地道: “更平斗度量衡,统一文字,统一思想,以树秦之名也,此罪二也!” “治驰道,直道,兴秦政于六国之地,以见先帝之得意,此罪三也!” “修秦法,缓酷刑,轻徭薄赋,以遂先帝体察民情,得民心,得天下,此罪四也!” “先帝有功盖三皇五帝之心,做臣子的,岂能没有青云之志?先帝大兴土木,动用数十万民力,皆臣一人操办,致使天下怨声载道,此罪五也!” “帝国刚刚覆灭六国,又北逐胡虏,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致使原本息兵归乡的军卒,至今无法返乡,其臣罪六矣!” “先帝突然驾崩,国家动荡,李斯笃立秦政,修宗庙,立太子,以明先帝之遗诏,其罪七也!” “若先帝在世,论斯之罪,足以罪死,上幸大秦有秦王昊,堪比先帝之能,今得秦王昊问罪,愿秦王昊察之!” “这,这也算有悔过之心?” 胡亥对李斯的言论,大为不解,禁不住扭头看向赵高。 赵高嘴角微微一抽,冷冷道:“此等小伎俩,也就糊弄秦王昊,老夫论罪,何须他悔过?” 说完,大手一挥:“李斯联同岐山君谋逆,罪证确凿,按律,当具五刑!” “什么!?” 李斯怎么也没想到,赵高会如此对自己,不禁愤力一吼:“赵高!李斯死作山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算做山鬼,你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赵高得意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姚贾身上:“姚廷尉,要不要给李丞相解释一下,什么是具五刑?” “赵高禽兽!非人类也!”姚贾气得面红耳赤。 而身处地道之上赵昊,与地道之下的嬴政,几乎同时呢喃出声:“.是时候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嬴政:朕听说,你们在呼唤朕伸张正义?【求订阅啊】 “父亲——!” 一直在群臣中默不作声的李由,听到赵高要对自己父亲用酷刑,再也忍不住沉默,愤然冲了出来。 此时的李斯,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冷静,以及当年的名士气度。 只见他艰难地站在原地,木然循声望去,不由悲从中来,苍老的声音如游丝般飘荡:“由也!多想与儿回归故里,牵着黄狗,出上蔡东门追逐狡兔,岂可得乎——” “呵!” 赵高闻言,冷笑一声,随即挥手示意,立刻有五六名无常刺客朝李由扑去。 “父亲!子不睹父刑,儿先父亲一步,就此别过!” 悲怆恸哭中的李由,猛然拔出身旁护卫的佩剑,就要拔剑自刎。 “快拦住他!” 台上的赵高朗声呐喊。 “唰!” 一名无常刺客眼疾手快,一把飞刃瞬间砍掉了李由的手臂,顿时鲜血四溅。 “啊——!” 李由惨叫着痛苦倒地,手中的剑连同手臂掉在了地上。 “由儿!” 李斯见直接最心爱的儿子被砍掉了手臂,喉头猛地一紧,当即昏厥了过去。 一时间,在场的众臣,无不面面相觑。 只见赵高冷冷一笑:“没有老夫的命令,谁都不能比李斯先死。” “赵高!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姚贾老泪纵横,奋力诅咒赵高。 其余追随李斯的大臣,心知赵高不会放过自己,也纷纷挣扎,想要效法李由自杀。 可赵高早就让杨虎盯着他们,使他们被甲士紧紧拽住,没有一个得遂心志。 “别着急,等杀了李斯,再杀你们!” 赵高戏谑一笑,随后抬手下令:“来人!用冷水泼醒李斯!” “啪!” 一桶冷水下去,原本陷入昏厥的李斯,瞬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寻找倒在地上的李由。 此时的李由,面无血色,双眼通红,被人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父亲.” 李由痛苦地喊了李斯一声。 李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跟赵高合作,让一介宦官的赵高,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他却从未后悔自己篡改始皇帝遗诏,间接,或直接害死扶苏,害死蒙恬的罪行。 所以,赵昊在听到李斯的七宗罪时,表现得非常冷漠。 就是李斯现在这幅惨状,也没有丝毫同情他的心态。 可若要让赵高就怎么杀掉李斯,无论是赵昊本人,还是身处地道的嬴政,都不会允许。 “且慢!” 就在李斯被推上刑台,准备行刑的时候,赵昊挺身站了出来。 “嗯?” 赵高见赵昊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不由眉头微皱,冷声道:“秦王昊要阻止本府执法?”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道:“当年秦惠王杀复辟老世族上千人,行刑之地乃渭水草滩,秦昭王杀诸公子叛乱数百人,也在渭水草滩,而我父皇杀嫪毐叛乱数百人,同样在渭水草滩。” “故此,用老秦人的话来说,渭水草滩乃国家大刑之地!” 听到这话,众臣互相对视,不由纷纷点头。 自商鞅变法以来,渭水草滩便是秦国传统的老刑场。 寻常犯人的行刑之地,根本不会选在渭水草滩。 而赵昊之所以提出这个老刑场,是因为他想试探赵高的后手。 如果赵高不管不顾,非要在这里刑杀李斯,说明赵高已经没有后手了,他怕夜长梦多,可以跟他直接摊牌。 如果赵高听取了建议,选择将李斯送往渭水草滩,说明赵高还有后手,不能在此时跟他摊牌。 “依秦王昊的意思,本府还不能在这里杀李斯?” “李斯所犯之罪,乃乱国奸佞大罪,自然不能在此地行刑!” “笑话!” 听到赵昊的‘仗义执言’,一直都对赵昊心存怨愤的胡亥,冷笑着站了出来:“此地乃先帝陵寝,当年先帝坑杀儒生,便是在这里,说明这里也是大刑之地。 而李斯乃先帝老臣,不思为先帝尽忠,不思为社稷尽忠,却勾结岐山君谋逆,死在这里,正好下去向先帝恕罪,有何不可?” “没错!李斯就该死在这里,他是大秦的罪人,该向先帝恕罪!” “李斯罪该万死!” “李斯为了一己私欲,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随着胡亥的话音落下,不少隐忍多年的六国大臣,纷纷附和。 毕竟在这些六国大臣心中,李斯就是覆灭他们故国的元凶之一,是祸及天下的秦臣首恶,被处以极刑自然大快人心。 此等形势之下,赵高似乎不用再理会赵昊的建议,径自走向李斯,居高临下道:“丞相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呵呵.” 李斯惨然一笑,随即看向胡亥:“夏桀杀光龙逢,殷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乃千古绝痛!可是,此三臣,难道不忠?” “忠臣死于非命,乃所忠者非人,不亦悲乎!” “老臣不比三臣之智,而太子之无道,却过于桀纣夫差,我以忠臣身死,无愧于先帝!!” “然则。”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环顾众臣道:“太子以赵高辅佐,先帝泉下有知,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大秦有一天会盗寇入咸阳,禽兽游庙堂,哈哈哈——” “先帝若泉下有知,你李斯还敢以忠臣自居?” “你!” 听到赵高的讥讽之言,李斯的笑声嘎然而止。 因为他知道赵高指的是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矫诏害死扶苏、害惨蒙恬的事,赵高可一清二楚。 就他做的那些事,别说始皇帝不会饶过他,就连天下都不会饶过他。 而赵高之所以没有当众公开这些事,也是因为赵高为自己着想。 眼见李斯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赵高也懒得跟他废话,假模假样的起身走到李斯身边,面无表情地行礼:“丞相,高为你送行了!” 说完这话,抬手一挥:“行刑!” 很快,李斯就被身旁的甲士按压在刑台上。 赵昊上前一步,想要强行阻止李斯被行刑,忽地被一旁的尉嫣然拉住了:“别冲动!” “可是.” 赵昊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忽地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从寝庙废墟那边,缓缓走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斯这边,根本没人注意寝庙废墟那边。 而随着赵高的一声令下,一场亘古未闻的五刑杀人开始了。 所谓五刑,就是以五种最侮辱人的行刑方式,刑杀犯人的刑法。 五刑的第一种刑法,名为墨刑,就是给犯人两边脸颊烙印出字印。 虽然跟后世的纹身差不多,但在古人眼里,这是非常侮辱人的刑法。 五刑的第二种刑法,名为劓鼻,就是割掉鼻子。 五刑的第三种刑法,名为斩趾,就是砍断手脚。 五刑的第四种刑法,名为宫刑,就是割掉生殖器。 五刑的第五种刑法,名为腰斩,就是将犯人拦腰砍成两截。 自商鞅变法以来,几乎从未有犯人被施行过五刑,连主刑的廷尉府官吏,都惊骇赵高的手段,现场更是一片死静。 “啊!啊!啊!啊!” 撕心裂地的惨叫声,观刑的人都头皮发麻,一个个垂首不敢看李斯被具五刑。 “轰隆!” 就在李斯要被腰斩的下一刻,天空忽地响起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掠过,大雨磅礴。 雨水带着李斯的鲜血,哗啦啦的流淌,茫茫雨幕下,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 早已痛得神智不清的李斯,迷迷糊糊望向雨幕,不知是不是错觉,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缓缓朝他靠近。 “陛下.” 李斯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场景一般,怔愣在刑台上,连混身遭遇酷刑的疼痛都忘却了。 “嗯?” 正在欣赏李斯惨状的赵高,也在这时发现了李斯异状,不由顺着李斯的目光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始皇帝没死? 这怎么可能! 始皇帝竟然没死! 赵高只感觉天上的雷霆,仿佛劈在了自己头顶,脑袋一片空白。 “朕听说,你们在呼唤朕伸张正义?” 一句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骤然在场中响起,比之前那道惊雷的威力还大,震得全场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陛下!是陛下!陛下复活了——!” 不知谁惊慌失措的呼唤了一句,全场瞬间炸锅。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仿佛是为了映衬这惊世骇俗的一幕,炸得整个刑场陷入一片空白。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个男人, 无数士兵开始单膝跪地,目光当中充满敬畏和崇拜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他们的王。 如今,王归来了。 原本簇拥在王陵身边的那些将尉,此时哪里还有人理会王陵的命令,一个个都好似玩命一样的冲向嬴政后方,然后迫不及待的砍下马车顶盖,为他遮风挡雨。 可是,嬴政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刑台上的李斯。 这一刹那,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同样雷雨交加的日子。 嬴政刚刚从吕不韦手中夺得大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嬴秦宗室建议他驱逐吕不韦的门客,重用老秦人。 而这一天,一个来自楚国的小吏,愤然向他呈递了一份《谏逐客书》。 也正是这份《谏逐客书》,历史上最伟大的君臣组合诞生了。 如今,命运仿佛给这对君臣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实在令人唏嘘。 “陛下,是你么?” 李斯虚弱地看着嬴政,问出了一句看似是废话的话。 只见嬴政面无表情地反问:“李斯,你是朕的忠臣吗?” “噗——” 李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句话的杀伤力,远比刚刚经受具五刑其中四刑的疼痛还要厉害,直疼得李斯眼前发黑,浑身颤抖,面目狰狞。 虽然他没有斗过赵高,但不代表他脑子真的不行,所有的事情在嬴政出现的这一刻,被他串联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线。 如果嬴政真的没死,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们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这其中包括他勾结赵高,矫诏册立胡亥为太子,赐死扶苏,陷害蒙恬入狱,独霸朝堂,勾结唐举之,转投公子高夺位等一切有违他这个始皇忠臣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啊陛下” 即使李斯想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依旧想不通,嬴政为什么要诈死? 难道就为了看他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丑恶嘴脸? 难道陛下早就预料到他们会背叛他? 心中越想越后怕的李斯,此刻终于明白,自己原以为能与始皇帝并肩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遇见始皇帝的时候,他可以淋漓尽致的挥洒自己的才华,失去始皇帝的时候,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最基本的判断,也使他一次又次的承受非人的羞辱。 “你问朕为什么,朕也想问你为什么,朕从未想过,朕寄予厚望的你们,为什么会背叛朕?” 嬴政目光平静地看着李斯,一字一句问道。 而听到嬴政问话,不止李斯心神俱震。 就连一直追随李斯的姚贾,嬴丰,嬴腾等大臣,都脸色一阵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渗出了不少。 一时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至于那些早已被嬴政复活吓得瑟瑟发抖的大臣,则纷纷跪伏在地上,牙齿打颤。 一个能坐视自己儿子自相残杀的帝王,杀起别人来会手软吗? 陛下明明还活着,却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争位,导致天下大乱,使问世间能做到如此的帝王,又有几人? 为了收拾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值得吗? 或许在某些人的眼里,不值。 但在嬴政的眼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同他当年第一次掌权,宴请还是秦国人质的燕太子丹时说的话。 那一日,燕太子丹醉酒质问嬴政,为何要攻取韩国,既然韩国已经俯首称臣,且赔偿割地给秦国,为何不撤兵? 那一日,也是嬴政生平第一次喝醉。 因为那是他掌权之后,第一次派兵灭一国。 在酒宴上,嬴政一手举着酒樽,一手指着天下地图,道:这天下,从今往后,必然一统,这世间,但凡还有一国,那他就要灭一国。 他要让大秦,成为天下的统称,他要让大秦永世万载长存。 为了这个目标,他什么都可以舍去。 可是 大秦在统一天下后,嬴政在赵昊的提醒下,逐渐发现了大秦的弊端。 而这些弊端,是大秦数百年积累的顽疾,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这些年,嬴政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直到那次南海之行。 他才明白,除非大秦灭亡,否则永远都解决不完大秦的弊端。 于是,赵昊为他设计的假死之计,他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 因为他亲手建立的天下,除非他死,否则永远不可能灭亡。 虽然闹到现在,大秦依旧没有灭亡,但经过这一次彻头彻尾的混乱,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了。 因为只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嬴政的想法。 他们就好像被嬴政钓鱼执法了一般,一个个面如土色。 “好狠!你好狠啊嬴政!” 赵高知道嬴政复活对自己等人意味着什么,不禁歇斯底里的狂吼。(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赵高:感情陛下特么一直在玩老奴啊!【求订阅】 “好狠!你好狠啊嬴政!” “放肆!来人!将赵高拿下!” 立于嬴政身旁的唐睢,听到赵高直呼嬴政其名,顿时朝身旁的禁军下令。 然而,嬴政却抬手阻止了他,看都没看赵高一眼,背负着双手,淡淡开口道: “经此一事,大秦的内忧外患,全部一扫而空,接下来只需缓慢建设,一个重新冉冉升起的大秦帝国,必然傲视整个世界。” “陛下.” 李斯已经明白了嬴政的良苦用心,嗫嚅着想要再说两句,但身上的伤势已经支撑不起他再说一句完整的话,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嬴政面对李斯的昏死,并没有让他就这么死去的意思。 只见他扭头看向赵昊:“你有办法保住李斯的性命吗?”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不禁扭头看向李斯。 现在的李斯,可以说惨目忍睹,比历史上那个‘人彘’戚夫人还要惨。 虽然他不清楚嬴政为何要留李斯一命,但现在的李斯,活着恐怕比死了更痛苦。 “我尽量吧。” 赵昊耸了耸肩,然后拿出一枚光兑换的丹药,径自走到李斯身边,掰开他的嘴,给他服下。 而与此同时,嬴政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赵高身上,表情淡漠地看着他:“赵高,你有什么想跟朕说的吗?” “我” 刚刚还歇斯底里怒吼嬴政的赵高,此时面对嬴政的询问,竟变得哑口无言。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明明只差一步,只要杀掉李斯,整个大秦朝堂再也无人能阻挡他。 在始皇帝之后的君臣中,赵高始终将李斯作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赵昊权倾朝野,他都觉得,没有李斯对他的威胁大。 究其原因,在于李斯的丞相府掌握着帝国权力的核心。 除非赵昊打算武力夺位,否则根本无法逃脱帝国权力的核心。 无论皇帝如何至高无上,只要皇帝是胡亥这样的人物,都不可能真正左右丞相的权力。 即或是当年统兵一方的蒙恬,也不具备有李斯这个大秦丞相的综合权力。 这是嬴政统一六国后的大秦丞相,与以往秦国的丞相,有着本质的区别。 比如,大秦这个时期,虽然有三公九卿这个还算清晰的权力机构,但却没有后世最重要的一个部门,吏部。 也就是说,李斯身为丞相,权力可以渗透到大秦的每一个角落,影响包括屯守驻军在内的所有领域。 以朝堂人事而言,除了皇帝亲自任命的大臣以外,寻常散官,包括实权大吏,都是由丞相府举荐的,而皇帝的认可,只是一些程序而已。 始皇帝在的时候,丞相的权力并不那么显赫,也没有任何权力架构失去平衡的情况。 这根本在于,始皇帝是一位强势的君主,他雄才大略,故能在大政中平衡一切,使朝堂和谐共处。 而像胡亥这样庸碌的君主,明显无法制约相权。 所以,赵高自始至终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弄死李斯,取代李斯,成为掌握帝国核心权力的关键人物。 他相信李斯一死,大秦朝堂绝对没有人能阻止他。 至于权倾朝野的赵昊,一旦胡亥登基称帝,他那个秦王爵位就会被胡亥废除,到时候,又有多少人真的追随他造反? 要知道,大秦可是法治严酷的国家! 秦法刻在每个老秦人的骨子里,他们是不会轻易造反的。 更何况,此时关中的老秦人,已经大大减少,又是老弱妇孺居多,民心根本无法聚集成战国之世时,能够左右朝堂的风潮。 没有老秦人的支持,赵昊真能武力夺位成功吗? 在赵高看来,胡亥至少有一大半的机会,坐稳皇位。 而且,就目下来看,赵昊现在已经成了他的阶下囚了,等收拾完李斯,他马上就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赵昊。 届时,还有谁能阻止他? 可偏偏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的时候,始皇帝居然复活了。 不! 准确的应该说,始皇帝居然诈死。 这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他难以接受。 眼见赵高面对自己的询问哑口无言,嬴政依旧表情淡漠地追问他:“赵高,为什么要背叛朕?” “我” 赵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尽管背叛嬴政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但面对嬴政的质问,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濒临绝境。 就算王陵的人临阵倒戈了一部分到嬴政那边,他还有匈奴左贤王那几万匈奴兵。 他们可不认什么始皇帝。 想到这里,赵高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不由冷笑着反问嬴政:“陛下以为,你对臣有什么天大的恩德吗?” “臣可不是李斯,从一介楚国小吏,被你重用到大秦丞相,臣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奴婢,三十年如一日.” “即使臣受了你的爵位官职,成为大庶长,中车府令,也依旧没有改变伺候你的命运!” 闻言,嬴政面无表情地道:“若非朕器重你,你现在还在隐役宫打杂,甚至三十年前就死了。” “哈哈哈!” 赵高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身旁的胡亥,根本不敢直视嬴政,小心翼翼地拉扯了一下赵高,希望他不要再激怒嬴政。 否则以嬴政的脾气,怕是连他这个儿子都会处死。 此时,胡亥的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嬴政为什么要诈死,只知道嬴政出现的这一刻,他的皇帝梦彻底碎了。 现在他只希望嬴政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饶他死罪。 至于赵高,怕是不可能活了。 然而,赵高面对他的拉扯,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拂袖打开他的手臂,冷冷看着嬴政。 这位他伺候了三十年的主子,是那么的让他感觉厌恶。 这也是他第一次正视嬴政,第一次以人的模样,与嬴政对话。 “不提隐役宫也就罢了,既然陛下提起隐役宫,老臣倒想跟陛下叙叙旧!” 赵高冷冷一笑,回忆似地道: “当年你看中了还在隐役宫打杂的老臣,赵姬太后便选中老臣,宫刑了老臣。当时老臣心若死灰,却只能认命。原本打算老老实实做陛下数十年的犬马,做得不能再做了,便出宫等死。” “结果上天给了老臣一个天大的机会,让老臣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老臣何乐而不为?” 话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侃侃而谈道: “老荀子曾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陛下再如何雄才大略,老天也不可能只眷顾你一个人,陛下你说是么?? 嬴政:“.” “要说这个天大的机会,陛下恐怕不以为意,但老臣却及时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陛下让老臣做胡亥的老师,老臣只能说,陛下知人于明,不知人于暗,你知道明处的赵高,明处的李斯,明处的胡亥,却不知道暗处的赵高,暗处的李斯,暗处的胡亥!” 嬴政:“.” “这个暗处,是赵高心头的荒草,是李斯心头的荒草,是胡亥心头的荒草!陛下啊陛下,你的至高无上,老臣顶礼膜拜,你的功业至伟,老臣佩服之至,可是,陛下不察奸,这煌煌的大秦功业,便如流水去了!” 嬴政;“.” “陛下原本是看重少皇子的,只可惜,出了一个秦王昊,你便将少皇子当成废物,可这废物对老臣有大用啊!是你留给老臣的天大机会!” “所以,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的?” 嬴政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 赵高哑然一笑,随即摇头晃脑道:“陛下信老臣不假,然老臣若因为陛下的信任,而不背叛陛下,老臣还是老臣吗? 陛下可知,老臣从被宫刑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人性了,老臣没有了人性的乐趣,善念也没了。老荀子说,人性本恶,很多人都不赞同,但老臣觉得,老臣就是这样的。” “.” 嬴政无语了,心说这家伙还挺会为自己找借口的,左一个荀子之言,右一个荀子之言,感情李斯老师也是你老师? 似乎是看出了嬴政的鄙夷,早就存了羞辱嬴政之心的赵高,又自顾自地道:“陛下问老臣,为何背叛你,老臣被你害得没了人性,还怎么效忠你?” “老臣原本有两次被你杀死的机会,一次是老臣为了讨好你,摔死了嫪毐与赵姬太后的两个私生子,一次是蒙毅要处死老臣,而一向信奉法度的你,居然护持老臣,饶了老臣的性命。” 话到这里,扭头看了眼胡亥,又接着道:“老臣曾对太子说,‘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惟恐后时。’,太子却不懂其中深意。若是陛下你,应该能明白老臣的良苦用心吧?”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啊陛下!” 嬴政:“.” 眼见嬴政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赵高的心情无比舒畅,甚至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全场的众臣,包括赵高的心腹,听到赵高的言论,都面面相觑。 他们仿佛第一次认识赵高一般,对赵高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就连赵昊,此刻看赵高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因为历史上的赵高,并没有留下什么个人资料。 很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勾结李斯、胡亥,篡改始皇帝遗诏,害死扶苏,祸乱秦国,导致秦二世而亡的罪魁祸首。 可是,赵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却很少有人知道。 包括他为何背叛始皇帝的原因,都是众说纷纭,并没有什么历史资料佐证。 而如今,能亲自听到赵高的自述,对不了解赵高内心世界的人来说,倒是别有一番感触。 却听赵高又满脸戏谑地道:“陛下啊陛下,老臣纵然蒙陛下不死之恩,也不能对你感恩,这是天不亡我赵高,与你何干?” “.” 听到这里,嬴政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甚至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朕造成的!朕不知不觉,竟做了这么多错事”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扭头看了眼远处地匈奴大军,戏谑道:“陛下啊!纵使你诈死复活,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是么?” 嬴政玩味一笑,随即满脸欣赏地道了一句:“赵高,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嗯?” 赵高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不禁猛地一缩,仿佛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就连背靠数万匈奴大军的气势,都随之消失了。 什么情况这是?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不光赵高被嬴政这话弄得不知所措,就连周围的群臣,包括半死不活的李斯,都愣在了当场。 却见嬴政一步一步走上行刑台,慢悠悠地环顾了一圈众臣,然后才将目光重新落在赵高身上,淡笑道: “赵高,你做得不错。若不是你带着那份残诏返回咸阳,朕的计划恐怕很难成功。” “所以朕应该感谢你,不仅帮朕揪出了李斯这样的逆臣,还帮朕考验了朕的儿子,让朕省去了很多心力!” “适才李斯说他无愧于朕,是我大秦的忠臣,朕觉得,他根本不配” 说着,顿了顿,环顾众臣,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赵高!唯有你,才是我大秦的忠臣,朕的忠臣!” 卧槽! 赵昊听到嬴政的话,禁不住暴了一句粗口。 之前他一直扬言,要给嬴政一个比爽文男主还爽的复仇方式。 结果,嬴政自己给自己整了个暴爽的复仇方式。 他居然把自己的所有计划,归功于赵高。 虽然这里面确实有赵高的功劳,但听在赵高耳中,无异于杀人诛心。 就好像赵高自始至终都被嬴政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未真正逃离过嬴政的手掌心。 这让赵高刚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翻身农奴把歌唱’,彻底沦为笑柄。 “噗——” 赵高只感觉自己被九天之上降下的雷霆,劈得血气翻涌,喉头发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感情陛下特么一直在玩老奴啊!(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赵昊:这一切不过是为兄的任务罢了!【求订阅啊】 “老师!” 胡亥见赵高被嬴政几句话说得口吐鲜血,吓得连忙上前搀扶赵高。 虽然赵高之前的言论,有贬低他的意思,但赵高说的也是事实。 自从赵昊崭露头角,嬴政就从未正眼看过他,仿佛在嬴政眼里,他已经沦落为了一个废物。 要知道,在赵昊没有崭露头角之前,他可是人人都夸赞的少皇子,几乎要与扶苏争夺储君之位的始皇宠子。 甚至嬴政曾当着众臣的面夸赞他,跟嬴政少时很像。 而自从赵昊在博士宫论政之后,他所有的始皇宠爱都消失了,除了赵高关心他,几乎无人再答理他。 这让他颇有种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感觉。 那段时间,若不是赵高时常鼓励他,安慰他,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自己被父皇抛弃的现实。 因此,在他心中,赵高更像一个父亲,而嬴政只有一个儿子。 其他儿子在嬴政眼里,只是完成那个所谓的计划的工具。 即使心中畏惧嬴政到了极点,胡亥依旧当着嬴政的面,对赵高表现得亲若父子。 如此一幕,看在嬴政眼里,也并非没有一点触动。 只见嬴政深吸一口气,平静而威严地看着胡亥:“胡亥,你勾结赵高,李斯,篡改朕的诏书,自立太子,赐死你长兄,残害大臣,违法乱纪,你可知罪?” “我” 胡亥心头一震,不由扭头看向赵高。 “回答朕!” 嬴政见胡亥扭头看向赵高,气就不打一处来,暴喝道:“胡亥,你可知罪?!” “儿,儿臣.” 胡亥双腿一软,就要认罪,忽地感觉摇摇欲坠的赵高,反手抓住了他,顿时底气十足,更着脖子反问嬴政:“父皇不是死了吗?” “逆子!” 嬴政双目一狰,就要动手教训胡亥。 这时,却听胡亥义愤填膺地道:“父皇有心改变大秦,也不一定非要用诈死这种方式,如果父皇真的雄才大略,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解决大秦的问题,而非戏弄你的臣子!” “放肆!” 嬴政没想到胡亥会反过来怪罪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沉声反问:“这么说来,倒是父皇错了?” “父皇明明还活着,却诈死让我们争权夺利,将大秦弄得乌烟瘴气,这难道不是父皇的错吗?” 胡亥也不知道此刻哪里来的勇气,反正被赵高抓住身体,他就浑身充满了力量:“纵使儿臣有罪,也是父皇你害的,若不是你给老师机会,老师也不会扶持儿臣登位!” “好好好!” 嬴政听到胡亥的话,直接气笑了:“原本朕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才,从小对你宠爱有加,纵使因为你十三兄的缘故,朕对你有所忽视,但朕依旧认为,你是最类朕的儿子,没想到,朕诈死之后,你竟如此愚蠢,被赵高糊弄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再次将目光落在赵高身上,杀意滔天:“赵高,朕从未有此刻那么想杀一个人,你比当年之吕不韦,嫪毐,甚至邯郸城里的那些人,都该死!” “呵!” 赵高呵了一声,冷笑道:“陛下想杀老臣,老臣亦想弑君,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完,当即朝身旁的王陵道:“王陵,立刻传令左贤王,让他来复仇!” “复仇?” 王陵一愣,似乎没明白赵高的意思。 赵高笑着看了眼赵昊,幽幽道:“秦王昊覆灭了他们匈奴,如此血海深仇,难道不应该报吗?” “哈哈哈,原来如此!” 王陵恍然点头,便准备前去传令左贤王。 然而,就在这时,赵昊忽地扑哧一笑:“赵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翻盘?” “嗯?” 赵高眉毛一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赵昊抬手一招,奋然大喝:“来福,常威何在?!” “来福(常威)在!” “将本王的大旗立起来。另外,让赵破虏给本王滚过来!” “遵命!” 来福、常威恭敬应了一声,但又迟疑地感觉不对,不由追问赵昊:“谁是赵破虏?” “你们将本王的旗子立起来,大喊赵破虏!自然有人回应你们!” “这” 来福、常威互相对视一眼,却没有继续迟疑,连忙听从赵昊的命令,将秦王大旗立起来,并扯着嗓子呐喊;“赵破虏!秦王昊让你滚过来——” 随着来福、常威的声音不断传荡,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虽然众人不清楚赵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光听‘赵破虏’这个名字,就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只见来福、常威呐喊不到片刻,原本静静围困整个祭祀区的匈奴大军,居然动了。 “这怎么可能!?” 原本将匈奴大军当作自己最后底牌的赵高,见到匈奴大军被赵昊的人喊动了,满脸不可置信。 而胡亥则呆呆地追问他:“老师,左贤王是我们的援军吗?” “呵呵.” 还没等赵高回答胡亥,赵昊就耻笑出声:“我愚蠢的弟弟哟,你觉得为兄覆灭了整个匈奴,会留一支匈奴大军给你吗?” “你以为自己是大秦的太子,别人就会投靠你吗?” “天真!” “这一切不过是为兄的任务罢了.” 轰隆! 胡亥、赵高等人听到赵昊的话,如遭雷击。 不光赵高被嬴政利用了,就连胡亥,也被赵昊利用了。 他们把最后一丝希望都压在了这支匈奴大军身上。 结果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只见左贤王领衔的数万大军,纷纷下马,面朝赵昊的大旗,单膝跪地。 这也难怪,毕竟‘秦王昊’这个名字在匈奴的威名实在太过响亮。 正是这个男人,率领一支孤军,先后摧毁了匈奴数十部落,覆灭了休屠王与浑邪王联军,封狼居胥,征服了龙城祖地,大败冒顿单于,一次又一次将匈奴人的高傲践踏于脚下。 但让左贤王部落的人心情复杂的是,这个本该与他们不共戴天的宿敌男人,却带给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若非他们及时选择投降,整个匈奴部族,怕是会永远消失在草原。 这个男人太无敌了,使得他们除了臣服,还是臣服,别无选择。 环视了一圈周遭的匈奴骑兵,赵昊深吸一口气,用纯正的匈奴语吼道:“赵破虏,还不滚过来见本王!”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翘首观望,想要看看这个所谓的赵破虏,究竟是何人。 然而,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那个最不可能的左贤王,居然缓缓走了出来,伏地大拜。 “赵破虏!拜见秦王昊!” “什么!?” 全场众人一片愕然,心说什么情况这是,一个匈奴王爷居然叫赵破虏,他怕是不知道‘破虏’是什么意思吧?! 但是,赵昊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直接朝左贤王下令:“给本王拿下赵高、胡亥,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左贤王俯首领命,立刻派人捉拿赵高、胡亥。 赵高、胡亥心知难逃一死,竟打算鱼死网破。 但赵昊早就跟尉嫣然打好了招呼,绝不能让赵高、胡亥死在乱军之中。 “师姐!交给你了!” “知道了!” 有了尉嫣然的加入,那些无常刺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匈奴大军与不断倒戈的禁军。 赵高、胡亥很快便被抓住了。 “嬴政,快杀了我!这是上天给你的第三次机会!不要错过了!” 赵高被抓住后,一心求死。 而胡亥则怕的要死,连忙朝嬴政求饶:“父皇,虎毒不食子,别杀儿臣啊!” “哼!” 嬴政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他们,转而朝赵昊道:“事情还没完,咸阳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赵昊想了想,目光阴沉地道:“不杀唐举之,儿臣寝食难安!” “那就等咸阳平叛后,再处置这些逆贼!” “父皇英明!” “呵!” 嬴政呵了一声,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左贤王,满脸古怪地道:“这赵破虏的名字,是你取的?” “是啊,这是我交给韩信他们密信里的内容,大秦只认赵破虏,不认匈奴左贤王!”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舒畅。 而与此同时,距离咸阳十余里的半空中。 “咱们还得多久返回咸阳?” 乘坐在热气球上的公子高,一边抓着摇摇晃晃的吊篮,一边注视越来越远的骊山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询问身后的光头男子。 此时,光头男子正拼命地拉扯一个小巧的风箱,使得火炉里面的炉火很是旺盛,热气球飞升的速度也很快。 再加上骊山陵局部下雨的缘故,靠近咸阳这边的风非常强烈,特别是飞抵渭河上空那片区域,热气球的飞行速度,好像有失控的风险。 不过,凭借光头男子娴熟的操作技巧,热气球经过一段波折后,还是平稳的渡过了渭河,朝着咸阳都城方向飞去。 “如果按照咱们现在的飞行速度,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咸阳都城!” 光头男子一边拉扯风箱,一边估摸着答道。 公子高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道:“骊山陵那边就交给赵高折腾了,等咱们与老师汇合,再想办法收拾他!” “以赵高的秉性,怕是不会放过李丞相他们.” “李斯此人,能背叛我父皇,就能背叛我,死不足惜!” 闻言,光头男子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再提及李斯,转而追问起了传国玉玺之事。 却听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传国玉玺被秦王昊夺走了,最终也会落在赵高手中,没有传国玉玺,君上该如何名正言顺的登位?” “谁说传国玉玺被秦王昊夺走了?” 公子高神秘一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枚四四方方,篆刻有‘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玉玺,递给光头男子看:“我父皇可不止一枚传国玉玺,当年游湖的时候,他就扔过一枚,后来被六国余孽拾起来了,原本想要妖言惑众,结果被我昊弟打压了回去,但大秦,从此多了一枚传国玉玺.” “这枚传国玉玺是从湖里捞起来的?” 光头男子瞪大眼睛看着公子高手中的传国玉玺,连拉扯风箱的动作都停滞了。 “对,这枚是从湖里捞起来的,是和氏璧制作的真正传国玉玺!” 公子高点头笑道:“那枚被我昊弟夺走的,是用蓝田玉打造的仿品,上书‘寿命于天,皇帝寿昌’。虽然这枚也曾作为皇帝信物,但比起这枚和氏璧制作的传国玉玺,很少被人熟知。” “如此说来,君上拿着这枚传国玉玺返回咸阳,就能登基称帝了?” 光头男子满脸激动地道。 “哈!” 公子高仰头一笑,随即志得意满地道:“我那愚蠢的昊弟,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将传国玉玺调包,他可算计了我很久呢!” “殊不知,我主持祭奠仪式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从胡亥手中获得这枚和氏璧制作的传国玉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抢走?” “恭喜君上!不,恭喜陛下!” 光头男子听到公子高的话,连忙朝他道贺:“陛下万年!” 公子高听到光头男子改口称自己陛下,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非常淡定地摆手示意光头男子:“现在称陛下还早,你且小心驾驭热气球,别” 还没等公子高把话说完,一阵狂风就席卷而来,吹得两人东倒西歪,差点从吊篮里掉下半空。 “君上小心!” 光头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公子高。 而公子高则牢牢抓住吊篮,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声音道:“出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咱们的热气球坏了?” “没,没有坏” 光头男子等狂风消停一点,便试着爬起来仔细检查热气球,发现并无异常,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环顾四周,心又跌入了谷底,沉声道:“君上,风向变了,咱们离咸阳越来越远了!” “啊?” 公子高吓了一跳,立刻焦急无比地爬起来,四处观望。 刚才那一阵狂风,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北,将热气球原本前进的路线,彻底打乱,现在他们正被南风挟裹,朝着阿房宫方向飞去。 恐怕还没抵达阿房宫,又要朝更南的地方飞去。 如此一来,他们离咸阳确实越来越远了。 “这可怎么办?” 公子高一脸担忧地道:“若不能飞达咸阳,我们可能被地上赵高的人捉住!” “飞达咸阳怕是不可能了,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怎么降落!”光头男子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 公子高虽然乘坐过热气球,但对热气球的原理,并不是很了解。 此时听到光头男子说降落有风险,不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可不想从热气球上摔下去。 却听光头男子又接着道:“虽然刚才的狂风已经停歇了,但阵风一直都在吹,热气球的前进方向是根据风向来前进的,如果阵风一直吹下去,我们要想降落,必须得等阵风停,否则降落时会有危险。而等阵风停,需要耗费更多的燃料,我们携带的燃料并不多,所以.” 说到这里,他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相信公子高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公子高听完光头男子的话,则如遭雷击。 他怎么也想不到,老天爷竟这么不给面子,现在风向一变,他之前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不过,还没等他从这次打击中回过神来,光头男子又发现了其他的麻烦。 随着风向的改变,阵风一直在吹,热气球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最后两人不得不用绳子绑紧身体,避免被甩出去的风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头男子又发现,风变得越来越大,热气球已经开始失控了。 “君上,要不咱们试一试强行降落吧?” 光头男子突然朝公子高建议道。 他总感觉就这么飘荡在空中,没有任何安全感,鬼知道这风会带他们去哪里,还不如冒险降落到地面。 “不行!” 公子高直接拒绝了光头男子的建议:地面上没有我们的人,很容易被赵高的人抓住。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了吗,起风降落很危险,现在风一直在刮,贸然降落,生死难料!” “可是.” 光头男子一阵犹豫,依旧有些不死心地道:“咱们的燃料已经不多了,就算咱们不提前降落,也会因为燃料耗尽掉下去,届时,生死更加难料!” “这” 公子高听到光头男子的话,瞬间陷入了纠结。 然而,还没等他纠结多久,身旁一根绑缚热气球的绳子,‘啪嗒’一声发生了断裂。 “啊——啊——!” 公子高与光头男子只感觉身体一晃,不由惊声尖叫。(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复活的始皇帝,要重新君临天下了!【求订阅啊】 “啊——啊——” 一声尖叫之后,光头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即将弹飞的绳子,强行将它绑在自己的身体上。 好在这根断裂绳子不是固定热气球的主绳,否则他们二人怕是会连人带吊篮从半空中摔下去。 “公输得!” 公子高见光头男子被绳子勒得满脸青筋暴起,也知道现在不是端君侯架子的时候,连忙出手帮光头男子拉了一把,这才使光头男子缓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道:“君君上,现在咱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属下支撑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地方降落才行!” “可是.” 公子高略微犹豫,然后探头环顾吊篮下方的情况,道:“这里是滈水,水势湍急,我们要降落在哪里呢?” 光头男子想了想,道:“我曾仔细研读过科学院编写的《热气球飞行指南》,上面说,若遇到紧急情况,需要飞离危险区域,但飞行动力不足,得减轻重量。咱们先把没用的东西扔下去,飞离滈水!” “好!” 公子高听到光头男子公输得的建议,果断寻找没用的东西,从高空扔向滈水。 而随着吊篮的重量不断减轻,飞行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不少,在一道阵风的作用下,很快便飞离了滈水。 “这个办法还不错,现在燃料还剩下一些,另外还有装煤的罐子,不过数量不多,我们强行降落的机会,恐怕只有一次。” 公输得见自己的办法受到了成效,信心越来越足:“根据《热气球飞行指南》提示,热气球在强行迫降时,可以减少燃料的投放,或者将热气球内部的热气排走一部份,这样可以使热气球内部的空气冷却下来,减小浮力,降低高度。” “但是,属下不知道如何排放热气球里的热气,只能建议君上停止添加燃料,看看能不能降低热气球的高度。” “好!那本君就停止添加燃料试试。” 公子高此刻也稳定了心神,开始对公输得言听计从。 当他不再添加燃料到火炉里之后,进入气囊的热气便开始变少,过了大概一刻钟,热气球开始下降。 虽然下降的速度不是很快,但公子高二人依旧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在下降的过程中,出现新的变故。 好在有惊无险,下降的过程还算平稳。 最后公输得感觉差不多了,便通知公子高,将装煤的罐子腾出来,只留煤炭在热气球吊篮里,将罐子都扔下去。 可是,随着吊篮的重量不断减轻,吊篮在阵风的作用下,摇晃更加剧烈,使得原本已经放松的公输得,再次神情紧绷起来,死死抓住断裂的那根绳子。 “看来我们之前飞得太高了。” 公输得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朝公子高道:“君上再看看下面的情况,是否适合现在降落?” “下面是一片树林,还是没有适合降落的地方。” 公子高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然后满脸沮丧的摇了摇头。 公输得闻言,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的运气都耗光了。”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是树林,我们也要降落了。只是降落的时候要更加小心,否则可能发生危险。” 他们乘坐热气球从祭祀区那里有惊无险的逃出来,还以为运气会一直伴随着他们,直到公子高顺利登基称帝,达到运气巅峰,结果眼看着要飞抵咸阳的时候,居然刮起了狂风,然后又是阵风,树林等一系列糟糕的情况,让他们突然发现,能从祭祀区逃出来已经是运气巅峰了。 但是,在树林里降落绝对比在其他地方降落要危险得多。 首先遇到的危险,可能是二人会被锋利的树枝穿成人肉烤串,其次是树林里的野兽,他们没有对抗大型野兽的能力,可能成为野兽的饱餐,最后是赵高的人,他们在天上的目标很明显,一旦赵高的人紧随他们,他们很有可能落地被捕。 而以上种种危险,公子高都不想遇到,所以此刻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但公子高再不想遇到,两人都必须强行降落在树林里,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当然,听天由命不是什么都不去做,随着热气球的高度逐渐降低,公子高二人甚至能感受到树枝划破吊篮底部的声音。 这时候,公子高已经按照公输得的建议,将火炉扔了出去。 他们之所以将火炉扔下去,并不是为了减轻重量,而是减少危险。 毕竟炉子里全是烧着的煤炭,万一降落的时候,树枝划破吊篮,顶翻了火炉,他们很有可能被火红的煤炭烧伤,甚至连整个热气球都会被点燃,他们二人怕是会被活活烧死。 当然,将火炉丢进树林里,很容易引起火灾,但现在这种时候,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按照《热气球飞行指南》里面的逃生办法,双手护住头颅,将头颅深深埋在双腿间,尽可能的卷缩在一起,防止下降的时候,树枝刺进来伤害他们。 就在两人刚刚按照《热气球飞行指南》,做好准备的时候,只感觉吊篮一阵震动,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似的,陷入了停滞。 不过,上面的气囊依旧在风力的作用下继续前进,因此,他们二人很快又感觉吊篮被拖着向前了一段距离,越过树冠后,又撞到了另一个树冠,把他们震得浑身发麻。 其中公子高更是撞到了公输得好几次,撞得他晕头转向,本能的抱紧公输得的腰,死不松手。 后来的一连串撞击,公子高二人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大手反复抛动,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似的,脑子更是昏昏沉沉得要命,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幸好这种撞击只持续一刻钟左右,他们的吊篮便残破的挂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就连气囊也被树枝划破了,再也没力量拖着他们继续前行。 “呼——” 似乎是感受到撞击停滞了,公子高率先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颇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 但公输得却没有他这种放松,反而时刻关注上方的变化。 直到听见一声咔嚓的断裂声传来,公输得才急忙提醒公子高:“君上小心!” “什么!?” 公子高脸色一变,想也没想的就抱紧了公输得。 这时,原本挂在树枝上的残破吊篮,就因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而彻底破烂,使得他们二人连人带吊篮,带树枝,全部掉了下去。 公子高只感觉身边有许多树枝划过,身上的衣袍,连同皮肤,都被划了好几个口子。 紧接着脑袋撞到某个横过来的粗壮树枝,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然后眼冒金星,最终‘嘭’的一声,整个人都重重落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至于公输得,则被公子高压在身下,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 刚刚收拾完赵高、胡亥的赵昊和嬴政,正带领匈奴大军,归降的禁军,以及文武百官,各郡郡守,返回咸阳。 此刻,杨岑与韩生二人,满脸好奇地凑到赵昊身边,小心翼翼地道:“王上,那些匈奴大军怎么会听您的命令呢?” “是啊王上,他们完全有机会将咱们一网打尽!”韩生也有些古怪地附和道:“就凭他们那几万大军,咱们根本无法抵抗啊!” “如果事情都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那赵高、胡亥怕是已经成功了。” 赵昊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左贤王,淡淡道:“你们以为这几万匈奴大军,能轻易通过陇西郡?” “这” 杨岑与韩生面面相觑,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当时公子高曾明言,这支匈奴大军会被陇西郡的王贲大军阻挡在陇西郡,结果王贲大军并没有阻挡他们,反而让他们长驱直入的抵达了骊山。 以王贲的性格,不听李斯的命令,倒是很有可能,但放这么多异族军队进入关中,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难不成. 这些匈奴大军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王贲大军在他们身后? 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眼睛顿时大亮,对此次前往咸阳的平叛,信心大增。 毕竟有王贲、王翦这对父子,普天之下,怕是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眼见杨岑与韩生明白了其中原委,赵昊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看向嬴政:“父皇,您是不是早就通知了通武侯,让他回来平叛?” “你小子迟迟不回来,朕自然要早做安排。” 嬴政一脸平静地说道:“李斯、赵高、胡亥三人会成功,是因为王贲不在咸阳,若王贲在咸阳,他们绝不会成功。” 这话赵昊是非常认可的。 历史上的王贲,就是死得太早了,否则以王贲的性格,绝对不会像蒙恬那样顾虑重重,一定会带着扶苏,杀回咸阳,扶持他登位。 可惜,时也命也。 大秦最有可能避免二世而亡的人,死在了始皇帝前面。 一想到这里,赵昊的眉头微微一皱,心想王贲不会马上要死了吧? 若是如此,大秦将会失去一个开疆拓土的重要将领,这可对大秦不利啊! “看来,等这件事结束,咱们要给大秦的功臣们做一次全身体检了!” 赵昊嘟囔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见一名骑兵朝自己这边策马奔来。 “启禀陛下,岐山君的热气球不见了!” “嗯?” 赵昊与嬴政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之前公子高二人乘坐热气球逃跑,他虽没有阻止二人,但一直都派人关注热气球的动向。 如今解决完赵高、胡亥、李斯三人,自然要解决公子高、唐举之。 可是,禀报之人却忽然跑来告诉他,公子高二人乘坐的热气球不见了,这让他和嬴政都大感诧异。 却听嬴政沉声道:“什么叫不见了,把话说清楚!” “回陛下,小人奉秦王昊之命,一直暗中观察热气球的动向,直到热气球飞抵咸阳十余里,忽然狂风大作,热气球被云团笼罩,等小人再抬头观望的时候,热气球便不知道被刮向了何处!” “后来,小人沿途朝咸阳城那边靠近,也没有发现热气球的踪迹,这才来报” “这” 嬴政语塞,不由扭头看向赵昊。 赵昊皱了皱眉,摆手道;“多带点人,扩大范围继续搜寻,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诺!” 禀报之人应诺而退。 嬴政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严肃:“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发现了朕,然后逃走了?” “应该不会。” 赵昊摇头道:“我是看着他飞离祭祀区,直到李斯行刑得差不多要完的时候,父皇才出现的,他应该不知道父皇诈死之事.” 说着,拿出那枚传国玉玺,似笑非笑地道:“他以为他一招瞒天过海,我不知道,殊不知,我早就知道他调换了玉玺,等着他与唐举之汇合呢!” “那唐举之的预言,是真的吗?” 嬴政看了眼赵昊手中的那枚蓝天玉玺,沉声问道:“他说我大秦会覆灭在一个叫刘邦的小吏手中,这是真的吗?” “若是赵高、胡亥他们成功,父皇与儿臣都不在的情况下,大秦或许真的会二世而亡。不管是刘邦,还是李邦,人人都可逐鹿中原!” “但是。” 说着,赵昊话锋一转,又笑着道:“有父皇和儿臣在,相信此等预言,岂不是徒增烦恼?”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感觉赵昊说得有理,然后感慨似的道:“纵使朕真的突然暴毙,有我儿在,朕心安也!” “可别这么说,父皇您长命百岁,儿臣还打算带你去海外看看呢!”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正准备询问赵昊如何对付唐举之,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紧接着就见唐睢骑着马飞奔而来。 当赵昊看到他时,脸色也立刻露出一丝喜色,当下策马上前追问:“怎么样,通武侯抓住我六兄了吗?” “高陵君刚到骊邑就碰上了通武候,自然插翅难飞!” 唐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嬴政兴奋禀报:“陛下,通武侯、陇西侯,以及十万陇西军,已在咸阳城外,恭迎您重新君临天下!”(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投降吧兄弟,外面全是陛下的人!【求订阅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而咸阳城里的对峙也从白天对峙到了傍晚。 尽管唐举之一方占有绝对优势,但王翦方因为出其不意的操作,一点也不遑多让。 而整个咸阳城,也因为他们的对峙,变得十分压抑。 百姓们在惶恐不安中,迎来了更惶恐不安的黑暗。 这是秦国自嬴政登位以来,堪比嫪毐叛乱的夺权大事。 现在,他们无比怀恋那个平息叛乱,将秦国带到从未有过的高度的男人。 可惜那个男人已经离他们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无数老秦人关上房门,在家中暗自哭泣,不少妇孺更是跪在地上,朝着骊山陵方向祈祷,希望那个男人能保佑他们,度过这次危机。 “老将军,骊山那边应该结束了,等下咸阳会更热闹,你敢引泾水淹咸阳吗?” 唐举之抬头看了看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翦说道。 王翦神色淡然,不置可否地道:“唐先生神机妙算,想来应该瞒不了唐先生。” “呵呵.” 唐举之淡淡一笑,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黑袍中年,道:“许负和魏先生抓住那个秦王昊之人了吗?” “这” 黑袍中年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看来,许负和魏先生出手也不行啊!” 唐举之戏谑一叹,正准备下令,忽地听一名将领朝他呐喊:“唐先生!快看!” 只见昏暗的天空下,一柱粗大的狼烟直从六国宫殿群方向,孤峰升起,烟柱根部腾跃的火光,在夜色下格外明亮,犹如清晰在眼前。 “那是什么地方?” 唐举之皱眉问道。 黑袍中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道:“据在下来看,应该是嬴政复建的六国宫殿群!” “六国宫殿群?” 唐举之愣了一下,皱眉问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秦王昊的楚南阁就在那边,莫非是许负和魏先生点的火?目的是为了逼出秦王昊之人?” “唐先生有所不知。” 黑袍中年神色凝重地指点道:“此乃狼烟,自古以来便是兵事传递警讯的手段。但有军队驻扎处,见狼烟必来驰援。今狼烟起于六国宫殿群,而楚南阁下又有地道,分明是秦王昊的人已经从地道攻进咸阳了,他在召兵里应外合!” “哦?” 唐举之眉毛一挑,不禁调侃起来:“狼烟是烧狼粪的,狼粪是狼屎啊!狼粪晒干,再辅助一些干柴才能烧出狼烟,赵昊竟烧狼粪,莫非他去匈奴是捡狼粪的?好笑好笑!没看出小子还有这喜好,看来嬴政得好好查查,是不是他亲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嬴政是龙,怎么能生出爱吃屎的狗儿子呢.” “唐举之!” 公子良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 “喊什么喊什么?知道!” 唐举之有些好笑地看向公子良:“你是嬴政的亲儿子,老夫知道,可惜也不是龙,顶多算条虫,哦,还是条残虫.” “混蛋!我要杀了你!” 公子良听到唐举之的侮辱,气得跳脚。 但一旁的王翦却制止了他,冷冷注视着唐举之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秦王昊攻进咸阳?” “老夫等的就是他,有何惧之?” “这么说来,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帮岐山君争位,而是为你自己?” “也不能这么说。”唐举之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肃色道:“老夫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将你们拉入历史的正轨,你们现在已经严重偏离了历史。” “虽然你们不知道此事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没关系,只要解决了赵昊,一切都将结束!” 王翦:“.” 公子良:“.” 两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隔了片刻,才听一旁的崔意如小心翼翼地问道:“听你这么说,是秦王昊改变了历史?” “呵呵.” 唐举之抬头看了崔意如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道: “若非赵昊,大秦能变成今日之大秦?你们不妨仔细想想,大秦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这在大秦历史上,亦或是三代历史上,有没有过这样的改变?” “.” 唐举之抛出的灵魂三问,直震得王翦等人头皮发麻。 倒不是他们被唐举之的灵魂三问忽悠得不清,而是唐举之提出的问题,都敲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正如唐举之说的那般,大秦之所以变成今日之大秦,跟赵昊脱不了一点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没有赵昊,历史仍会如此吗? 照道理当然是完全两回事,至少大秦不会这么快统一南海,覆灭匈奴。 没有赵昊,可能会统一南海,但覆灭匈奴,怕是很难成功。 或者说秦国统一六国后,以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也有能力统一南海,而且统一南海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比现在小。 那么,统一南海之后,秦国还有能力覆灭匈奴吗? 或许这里的大部份人都相信秦国有这个能力,但唯独一个人,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秦国统一南海之后,绝对没有能力覆灭匈奴。 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为大秦统一六国的老将军王翦。 当初他第一次返回咸阳,跟嬴政商量统一南海之事,就是赵昊阻止的他,并告诉他和嬴政,不要轻视南海蛮越,当心全军覆没。 后来他和嬴政听从了赵昊的建议,改变了既定策略,这才避免了数十万老秦人,客死异乡的悲剧。 至于再后来的赵陀、任嚣叛乱,以及统一南海,完全是赵昊一手导演的大戏,跟他和嬴政都没有多少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听到唐举之的话后,才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所谓的历史正轨,没有秦王昊此人吗?”王翦罕见地朝唐举之问了一个关于赵昊的问题。 公子良闻言,顿时不乐意了:“老将军休要听他妖言惑众!” 唐举之诡秘一笑:“在老夫熟知的历史中,根本没有秦王昊此人,甚至连王爵,都没有在秦国的历史中出现过” “荒唐!” 还没有等唐举之把话说完,公子良就嗤之以鼻地打断了他:“照你这么说,我父皇没有我昊弟这个儿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宫中有我昊弟出生的记录,这难道也有假?这难道不是历史的一部分?” “没错!本将在宫中当职的时候,是看着秦王昊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秦王昊此人!”崔仲牟随声附和道。 他当年还没随王翦攻伐六国的时候,是宫中一名禁军郎将,主要负责守护兰池宫。 在始皇帝没有修建六国宫殿群之前,始皇帝的儿子们,大多都居住在兰池宫附近。 赵昊是始皇帝的儿子,这可一点也不假,因为他确实是看着赵昊长大的。 但唐举之听到他的话,却是哑然一笑:“老夫可从未说过,历史上没有赵昊此人,老夫说的是,没有秦王昊此人,这两者可有天大的区别。” 说完,又扭头看向王翦,意味深长地道:“老将军在历史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是么?” “你!” 王翦瞳孔猛地一缩,立时浑身冷汗。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知道唐举之说的是真的了。 因为若不是赵昊,他已经死在了南海。 那么,唐举之为什么说历史上没有秦王昊此人呢? 莫非有人删除了秦王昊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这样,谁又能做到此事呢? 想到此处,王翦更是汗流浃背。 能做到此事的人,除了始皇帝,怕就只有大秦新君。 如果赵昊最终没有坐上皇位,那新君多半是胡亥,或者公子高。 以胡亥和公子高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赵昊这个权倾朝野的秦王,动摇他们的宝座。 也就是说,赵昊会死? 这怎么可能! 陛下不是还活着吗?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难道陛下也斗不过这个唐举之吗?! 难道历史真的不能被改变吗? 眼见王翦的脸色阴沉不定,唐举之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然后再次意味深长地道:“想来,老将军已经明白了,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人可以改变历史。纵使历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也会重新修正。” “而老夫。” 说着,顿了顿,又义正言辞地道:“就是那个修正历史的天选之人!你们臣服老夫,就是顺应天命,反之,则是逆天而行。勿以言之不预也!” 话音落点,包括王翦在内的众将,全部陷入了沉默。 公子良虽然一直都对唐举之的话嗤之以鼻,但也听得牙痒痒,心中不免惶恐万分,偏是一筹莫展。 “怎么办,连老将军他们都被这妖人唬住了?” “昊弟,你快来收拾这妖人吧,为兄这边恐怕有些不妙啊” 就在公子良对咸阳发生的事,大感不妙的同时。 咸阳城外,喊杀四起,火光冲天。 陇西军的骑兵如潮水一般从东边包抄过来,先将军旗大书一个斗大的‘王’字,一望而知,这绝对是精锐铁骑无疑。 下一刻,几支怪异的飞骑也如潮水一般,将咸阳出城的各个要道,围得水泄不通。 “风!” “风!” “大风!” 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鼓点,还有呐喊声,一队队身穿铁甲的秦军步兵,弩兵,火枪兵,踩着沉闷的脚步声,继续向着城门方向靠近。 咸阳城门上的守将,看到如此浩大的场面,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扭头朝身旁的副将道:“这是谁的军队?怎么这么多人?他们从哪来的?” 一连三个问题,不仅这名副将无从回答,就连他身后的其他将领,都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公子高以大秦朝廷的名义,从各郡县调来的郡县兵,对京师兵,乃至边军,并不是很熟悉。 特别是这支秦军身穿的盔甲,并非秦军传统的黑甲,而是由钢铁打造的板甲。 这种板甲,在昏昏沉沉的夜色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有冲天的杀气,格外鲜明。 而在这支秦军的最中央,两匹白色的骏马,并排而行,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绝对是这支军队的主将无疑。 却听骑在白马上的王贲晒笑着呐喊:“投降吧兄弟,外面全是陛下的人!” “这” 守城将领听到王贲的声音,满脸莫名其妙。 陛下? 哪个陛下? 在他的认知里,始皇帝已经死了,新君还没有即位,根本没有所谓的‘陛下’。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骊山陵方向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抬眼看去,只见渭水沿岸火光点点,犹如星辰。 完了! 全完了! 城门上的将士看到这支秦军还有援军,心头一阵冰凉。 尽管他们依旧不知道这支秦军是哪个‘陛下’的人,但如此多的军队,他们肯定是守不住城门的。 而就在他们陷入绝望之际,很快又有人发现,那支援军并非秦军,连忙高喊:“是匈奴军!匈奴人杀到咸阳了!” 哗! 全场哗然! 有人震惊得头皮发麻。 有人下意识拔出佩剑。 有人甚至期待着看一场好戏。 如果城下这支秦军与匈奴军打起来,他们说不定能够渔翁得利。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那样发生。 只见一队队有别于秦军的匈奴骑兵,在靠近城下那支秦军之前,就停止了行进,两方兵马泾渭分明,没有任何肃杀之气,甚至和谐无比。 而在他们中间,以‘王’旗为分界线,很快便让出了一条大道。 这时,以王贲、李信为首的陇西将领,正满脸灰尘的冲向嬴政、赵昊的马队。 “末将王贲(李信),参见陛下!” 王贲与李信还没见到嬴政本人,就朝马队那边呼喊。 “两位将军免礼!” 嬴政淡淡一笑,波澜不惊。 王贲与李信浑身一颤,当即愣在原地,老泪纵横。 是陛下的声音! 陛下真的还活着! 这不是梦! “陛下.” 王贲、李信一声哽咽,身后众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嬴政行礼:“臣等恭迎始皇,君临天下——” 随着众将的话音落下,十万陇西军纷纷下马,朝着嬴政单膝跪地,齐声高喊。 “恭迎始皇!君临天下!” “恭迎始皇!君临天下!” “恭迎始皇!君临天下!” 轰! 站在城墙上观望的咸阳守将与士兵,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双腿还有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卧槽! 是始皇陛下! 始皇陛下居然还活着!? 此时,身处这群守城将士后方的一名不起眼的小兵,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然后惊疑不定地看了眼皇宫方向,悄悄后退两步,消失在了城门之上。(本章完) 第七百章只要轰轰烈烈的活过,便不负此生【求订阅啊】 “陛下!” 王贲与李信亲眼见到嬴政的时候,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早就通过嬴政的亲笔密信,得知了嬴政没死的真相,但终归不是亲眼所见,依旧有些忐忑。 如今亲眼见到嬴政,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 而嬴政见到他们,同样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但一想到眼前还有大事要做,便定了定心神,稳了稳情绪,拍着他们的肩膀道:“两位爱卿不必多言,等此间事了,朕会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们!” “诺!” 王贲与李信都不是矫情的人,当即收拾情绪,拱手应诺。 却听嬴政沉声问道:“唐举之如何?” “启禀陛下。” 王贲拱手说道:“唐举之利用岐山君与李斯,掌握了咸阳兵权,打算在咸阳算计秦王昊,家父心知唐举之狡诈,在泾水掘了几米河堤,威胁唐举之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双方正在咸阳皇宫对峙。是故,末将未曾冒然攻城。” “老将军果然智谋无双。” 嬴政目光一闪,并没有因王翦拿咸阳危机作为底牌而生气,反倒十分赞赏王翦的果断:“咸阳兵权纵使落入唐举之手中,朕也有办法夺回来。唐睢,立即以玉玺印颁行平乱急书,下达咸阳诸军,活捉唐举之者,赏万户侯,赐钱百万,擒杀唐举之者,赏五千户侯,赐钱五十万! 如有截杀唐举之余党者,斩首一级赐钱一万,如有追随唐举之冥顽不灵者,夷三族!” 语速快捷利落,毫无吭哧斟酌。 嬴政一边说,旁边的唐睢就已经用炭笔记录嬴政的说词了,待嬴政说完,唐睢嗨的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陛下明断,末将疏忽。”王贲显然颇有愧色。 嬴政倒是笑了:“如此乱局,谁能一步收拾得了?” 王贲又一正色拱手:“末将奉陛下之命,出陇西平乱,咸阳种种,末将虽略有耳闻,但有心无力,若非陛下密信相召,末将绝不会带兵入关,还请陛下明察!” 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一件事,连忙补充道:“家父调兵遣将,也是奉秦王昊之命,并非搅乱朝政,左右储君登位!” “好好好!” 嬴政爽朗地笑了:“你们父子都是朕的忠臣,走,进城说话,待唐举之完事,朕跟你们父子痛饮一场!” “谢陛下!” 王贲也跟着嬴政笑了。 其实,以王贲之前的性格,他是完全不需要跟嬴政解释的,甚至根本不用替自己父亲撒谎。 但经历了嬴政诈死一事,他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自古君王得臣下之力,非是臣下真正忠诚于君王,而是基于无法改变君臣之间的权力构架。 而一个君王真正能使臣下忠诚自己的,从来不是权力,是君心。 看不透的君心,琢磨不透的君心,才更容易获得臣下的忠诚。 对于现在的嬴政,王贲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使得他开始以另一种方式与嬴政相处。 而对于王贲的改变,嬴政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却没有拆穿他。 这或许也是经历了赵高、李斯的背叛,让嬴政对臣子的心态,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不过,即使两人都有所改变,也不影响两人的君臣感情。 “父皇,宫里有人点了狼烟,观其方向,应该是儿臣楚南阁那边!” 就在嬴政与王贲准备进城的下一刻,一直沉默的赵昊,忽然抬手指着天空。 嬴政脚步一顿,然后顺着赵昊的手指看去,皱眉道:“楚南阁内还有人?” “来福和常威在儿臣身边,大虎、二虎在军中,唯有忠贤.” 说到这里,赵昊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若儿臣猜得不错,唐举之的人应该去了楚南阁,而忠贤刚好醒来,碰到了他们,这才点燃狼烟,通知儿臣的人!” “如此说来,唐举之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 “五年前,他就见过儿臣,那时候,儿臣尚不清楚他的来历,他就能准确说出儿臣的一些秘密,想来,他勾结三兄与李斯,是想进宫一探!” “原来如此.” 嬴政恍然点头:“朕之前就怀疑,他有绝对的优势,为何还与王翦对峙,看他的心性,也不像怜悯咸阳百姓的善人,原来他图的是我儿的秘密!” “哼!” 赵昊愤哼一声:“不管他作何打算,儿臣这次绝不会放过他!” “既如此,那就随父皇一起进城,由父皇为你做主!” 嬴政大袖一挥,直接翻身上马,径自朝咸阳城门方向走去。 这时,咸阳城门上的将士已经知道嬴政复活了,一个个正惶恐不安的看着嬴政靠近。 “打开城门!恭迎陛下!” 还没等嬴政开口,城门之上的守将就率先下达了命令。 这种时候,无论是下方的军队强行攻城,还是嬴政复活带来的极致震撼,他们都没有勇气再固守这座城门了。 而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城门甬道两旁,早已跪满了守城将士,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嬴政。 “进城!” 嬴政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多言,只是平静地下达了一道命令。 很快,王贲带领的陇西军就进入了城门。 而嬴政则来到守城将领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唐举之与其同党,可尽数在咸阳城中?” “回陛下,唐举之与其同党,尽在咸阳城中。但有一名同党,先臣一步离开城楼,目前应该将陛下之事禀报唐举之去了,末将有罪,未能及时捉拿此人。” 守城将领一脸惶恐地朝嬴政告罪。 嬴政看着他,沉默了少顷,又道:“他们能将此门重任交给你,想必你也是他们的心腹,此罪,朕不能饶恕你!” “陛下明察。” 守城将领黯然拱手,心知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保全自己全家老小,不被嬴政夷三族。 却听嬴政又淡淡道:“你能及时醒悟,也算有功。不过,此功还无法相抵你的罪,得多立点功,争取保住你家小的性命!” “陛下圣明!” 守城将领心头一喜,连忙朝嬴政拱手。 目送守城将领离开,嬴政又叫来了赵昊,道:“你先带人去楚南阁,光的秘密,绝不能被唐举之的人知晓。皇宫那边,朕替你过去看看,你随后再来!” “好!” 赵昊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因为他也不想光的秘密被唐举之的人知晓,而且忠贤在楚南阁点狼烟,说明正遇到危险。 所以,即使他心中欲杀唐举之而后快,也得先去救忠贤。 只见他很快便领着来福、常威,还有尉嫣然,朝楚南阁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距离咸阳城二十余里外的上林苑树林里。 公子高从树上重重的摔下来,直摔得七荤八素,昏迷不醒,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一时间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幸好在半空中的时候,脑袋撞到了一根树枝,这才减缓了速度。再加上身下不知压了什么东西,做了缓冲,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残废。 就在公子高好不容易踹口了口气,双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忽听见身下传来公输得的呻吟声,不禁原地蹦了起来,朝地上看去。 “不不好意思,你有没有受伤?” 公输得刚才落地的时候,也被一根树枝挂住,但是还没等他抓住树枝,就被公子高砸在了身上,这让他倒没受什么伤,只是脑袋撞到了地面,跟公子高同样昏迷了过去。 只见公输得好不容易喘过气,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发现并没有断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公子高道:“没事,幸亏君上没那么重,否则我这练家子也得被君上压死!” “呵呵.” 听到公输得还有心情开玩笑,公子高也笑了,至于公输得拿他身材调侃的事,他也没计较,只是若有所思地道:“我们已经平安落地了,得赶紧返回咸阳,否则赵高那边一完事,肯定会兵进咸阳。届时,我们再想与老师汇合,怕是很有困难!” “可是,天色已经很黑了,我们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而且,这里也不知有没有野兽,就这么贸然穿梭树林,会不会有危险?”公输得有些担忧地说道。 公子高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然后抬头看向天空,隔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虽然因为争夺皇位,我与昊弟反目成仇了,但昊弟确实教会了我很多,黑夜在树林里迷失方向,换做是别人,恐怕很难从树林里走出去,但我却可以。” 说着,他抬手指着天上的北极星,道:“你瞧见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了吗?那叫北极星,它永远处在北方,只要我们以它为参照物,就能走出这片陌生的林子!” “这” 公输得微微一愣,然后眼睛大亮:“想不到秦王昊也懂星象!” “呵呵.” 公子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你去将热气球的气囊割下来,咱们做几个火把,然后走出这片树林!” “好!” 有了辨别方向的参照物,公输得信心大增,连忙前去制作火把。 很快,他们就举着火把,朝咸阳方向行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在路途中的公子高,越发熟悉周围的环境,不由道:“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像我父皇的上林苑?” “嗯?” 公输得微微一诧:“不是吧,君上真确定这里是上林苑?” “之前我们是从滈水飞过来的,而滈水的旁边,正是上林苑,也怪当时天气不好,本君没有仔细查看,如今在林子里走了一遭,发现与上林苑非常相似” “如果此处真是上林苑,我们距离咸阳也不算太远,天亮之前,若能找到马匹,应该能先赵高一步抵达咸阳。” “当然。” 说着,公输得话锋一转:“前提是赵高没有连夜突袭咸阳!” “以赵高的性格,怕是会折磨李斯一阵,或许我昊弟也在劫难逃,至于突袭咸阳,想必不会去做!”公子高摇头说道。 公输得一脸疑惑:“君上为何如此肯定,赵高不会突袭咸阳?” “咸阳城中不光有我老师,还有王翦,尉缭,以及我昊弟的心腹。你若是赵高,你不想渔翁得利?” “这” 公输得迟疑了一下,晒笑道:“如果赵高真这样想,那真是天助君上也!” “呵呵.” 公子高淡淡一笑,忽地想起一件事,转而朝公输得道:“对了,之前我就想问你,我六弟是如何知道骊山刑徒有大用的?你负责搜集咸阳周边的情报,他不可能瞒得过你!” “这” 公输得闻言,不由面露为难之色。 却见公子高目光锐利地道:“是不是我老师?” “君上何必明知故问呢?” 公输得叹了口气,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片刻之后又开口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返回咸阳吧!” 听到这话,公子高也没有再问,因为再说下去,两人怕是会当场翻脸,毕竟公输得是追随唐举之的人,不可能为了他,背叛唐举之。 至于唐举之为何要背着他,扶持公子将闾,想必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缘故。 说起来,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为了保全家中老小,答应胡亥与赵高,为始皇帝陪葬,而公子将闾则被赵高逼得自杀身亡。 两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凄惨,并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就算公子将闾被唐举之忽悠着争位,公子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不是胡亥坐上那个位置,他们都不会死。 “君上.” 眼见公子高沉默不语,公输得内心有些忐忑的喊了他一句,道:“如果,我说如果,历史根本无法改变,您会如何?” “嗯?” 公子高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忽地笑了起来。 “如果历史真的无法改变,那就在历史上留下不一样的结局。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只要轰轰烈烈地活过,便不负此生!” 说完这话,举着火把大步朝树林外走去。 此时,咸阳城方向,狼烟滚滚,火光冲天。 公子高与公输得互相对视,面面相觑。(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唐举之也有金手指?【求订阅啊】 始皇帝复活的消息,犹如漫天雨珠一般,将咸阳每个角落都淋透了。 不少在家中暗自哭泣的老秦人,既震惊,又期待,一个个冒着漫天雨珠,打开房门,翘首以盼。 很快,嬴政就带着大军,策马经过咸阳主街道。 尽管咸阳百姓不都全部认识嬴政,但也有一些老人,是亲眼见过嬴政的。 只见一名胡须皆白的老人,在看到嬴政的一瞬间,激动地混身颤抖,不禁朗声高喊:“是陛下!是始皇陛下!他回来了!” 哗! 全场哗然! 有的人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嬴政的脸庞,确认老人的呼喊。 有的人下意识后退,借助火把,想要看嬴政是人是鬼,有没有影子。 还有的人,率先跪倒,高呼:“恭迎始皇陛下!” 这时,挑灯夜出的妇孺,稚童也呼啦啦地跪倒在门口,齐声高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人海呼应怒吼着:“乱臣贼子误国!跟着陛下平叛了!” “老秦人只做始皇陛下的子民!” 骑在马上的嬴政,眉头微皱,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唐睢的手笔。 他利用传令的机会,将嬴政复活的消息,通知了整个咸阳城。 这才有如今的局面。 不过,即使唐睢的做法让嬴政有些不满,但如此多的咸阳百姓,站在火把海洋中恭迎自己,还是让嬴政十分感动。 只见他行进了一段距离,便翻身下马,来到一个年纪最大的老人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笑道:“老人家,朕有几句话要给大家说。” 老人举手高呼:“噤声!听陛下训示——” 呼啸纷乱的火把海洋,渐渐平息下来,嬴政站上一块石墩,向着咸阳百姓拱手环礼,高声道:“父老兄弟姐妹们,嬴政永生铭记你们的相知大恩。日月昭昭,民心如鉴,嬴政此生足矣!或许父老兄弟姐妹们不明白嬴政为何死而复生,但嬴政可以向父老兄弟姐妹们保证,经此一事,我大秦必将走向辉煌。” “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全场一阵呼喊。 嬴政笑着抬手示意,全场再次寂静一片。 却听嬴政又道:“老秦人的血,要流在战场上杀敌,不能流在自相残杀的内乱中,是故,嬴政希望父老兄弟姐妹们,耐心在家中等待结果,不要出来,待明日阳光普照大地,嬴政会通知你们,欢庆大秦进入新的时代!” 咸阳的老秦人们都哭了,无边无际的人海在寒风中呜咽。 老人们再次跪倒,火把海洋也跪倒了:“陛下回来了,我们心里便踏实了.” 嬴政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泪水不禁夺眶而出:“父老们,嬴政不会永远陪着你们,倘若有一天,嬴政再也回不来了,灵魂也会回来的”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一片呜咽。 但这次,嬴政没有再多言,直接跳下石墩,翻身上马,朝咸阳皇宫方向策马而去。 而火把海洋则艰难地缓慢地,终于散去了。 与此同时,咸阳皇宫对峙的双方,也知道了嬴政复活的事实。 一个个神色无比精彩,甚至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但唯独两人,对嬴政复活之事,并没有多少意外。 “看来,老将军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 唐举之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翦,悠悠说道。 王翦不置可否地道:“唐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些历史,想要公之于众,老将军可愿听?” “既然是公之于众,本将听听也无妨。” “呵呵.” 唐举之淡淡一笑,随即看了眼身旁的黑袍中年,道:“嬴政追求长生不老,为的是永远掌握手中的权力,做更多伟大的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死在了追求长生的路上,这是天命。” “原本按照历史的发展,嬴政应该死在第七次东巡的路上,也就是五年之后的沙丘。然后被赵高、李斯矫诏,册立胡亥为太子,最终致使大秦二世而亡。” “结果有人逆天改命,不仅治好了嬴政服用方士丹药的丹毒,还将赵高、李斯矫诏之事提前了” “所以你便是根据此事,推断陛下没死的?”王翦出言打断道。 唐举之笑了:“老夫之前就说过,历史是无法被改变的,做再多也是徒劳!” “呵!” 王翦呵了一声,冷笑着反问:“如果历史真的无法改变,老夫为何至今还活着?” 唐举之的笑容瞬间僵硬,有些古怪地道:“老将军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不,老夫只是阐述事实。” 王翦面无表情地摇头:“你所谓的历史,或许只是历史,现在的历史你根本无法预见,所以你才想除掉秦王昊,推动你所谓的历史,进而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说八道!老夫只是” “说得好!老将军说得好啊!” 还没等唐举之狡辩,一道嘹亮的赞喝声就突然响起。 众人听到这熟悉的赞喝声,不禁心头一震,循声望去。 只见黑色雨夜中,嬴政坐在马车上,平静而淡漠地注视着唐举之,冷冷道:“唐先生,二十年多年前,朕就告诉过你,大秦的历史只会掌握在朕一个人手中,你莫非忘了?” “.” 听到这话,唐举之顿时语塞,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另一边。 “忠贤!忠贤!” 当赵昊策马来到楚南阁的时候,楚南阁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废墟了,而周围的火势,也已经被宫中的禁军,以及宫侍扑灭了。 此时,正在收拾火场的禁军,以及宫侍,听到赵昊的呼喊,微微一愣,然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赵昊。 只见一名禁军统领模样的将领,火急火燎地冲到赵昊面前,朝他行礼:“末将李乐,见过秦王昊!” “你认识本王?” 赵昊眉头一皱,不由朝对方问道。 李乐讪笑着答道:“秦王昊的威名,如雷贯耳,末将岂会不知?方才听秦王昊呼喊之人,乃楚南阁监侍,末将自然不会认错!” “哦?” 赵昊闻言,深深看了眼这个叫李乐的禁军统领,冷冷道:“这么说,你便是唐举之派到我楚南阁捣乱之人?” “秦王昊误会了,末将与唐举之并无关系,只是奉命前来救火之人。” “不是唐举之的人,那是谁的人?” “这” 李乐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但赵昊根本没心思与他打哑谜,直接摆手打断了他,沉声追问道:“本王不管你是谁的人,本王问你,忠贤在哪?” “回秦王昊,末将赶来楚南阁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人了,末将并不知道魏监侍在哪!” 李乐说着,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末将听到属下禀报,唐举之的人朝望夷宫那边追去了,想必他们追的应该是魏监侍!” “望夷宫?” 赵昊眼睛一眯,抬头看了眼望夷宫方向,又看了眼楚南阁废墟,然后一扬马鞭,二话不说的便朝望夷宫方向奔去了。 直到目送赵昊离开楚南阁废墟,李乐才收起脸上的讪笑,转身朝燃了将近一半的楚国宫废墟跑去。 此时,许负和黄石公正在尚且完好的楚国宫偏殿审问忠贤。 只见忠贤浑身伤痕,像是被施已了严刑,整个人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气。 “说!地道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许负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忠贤,厉声问道。 “呵,呵呵.” 即使忠贤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但面对许负的审问,依旧勉力的抬起头,朝她露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很明显,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许负地道里的秘密的。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出卖赵昊。 但许负却依旧不死心,扭头朝黄石公道:“老师,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吗?” 黄石公想了想,道:“老夫有一门神魂牵引之术,此术乃上古巫术,可短暂控制人的神魂,让人唯命是从。但此术一旦施展,受术者必死无疑。” “秦王昊的地道,或许与长生不死之术有关,否则唐举之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抓住秦王昊。我们能先唐举之一步找到地道,说明长生不死之术与我们有缘,岂能轻易错过?” “说得也是。” 黄石公听完许负的话,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忠贤,叹道:“此术有伤天和,老夫并不想对你施展,如果你识时务,尽早说出地道的秘密,可免受此非人之苦.” “呸——!” 还没等黄石公把话说完,忠贤就一口血水吐在了他的脸上。 “找死!” 许负见黄石公被忠贤吐了一口血水,当即就要教训忠贤。 正在此时,殿外忽地传来李乐的声音:“许先生,魏先生,秦王昊果真来了,咱们要不要想办法抓住他?” “嗯?” 许负微微蹙眉,然后冷声说道:“他身边带着尉缭的女儿,可不好抓,那是个很厉害的武道高手” “再厉害的武道高手,也敌不过咱们的强弩、火器!” 李乐有些不屑地道:“再说,有唐先生在,任何武道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许负眉头大皱,似乎不想再跟他搭话,转而朝黄石公道:“既然秦王昊已回,那唐举之为何没有行动?” “想必是时机不对,还需再等待.”黄石公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答道。 许负听到这话,掐指一算,又接着道:“八年前,我曾在齐地发现一颗新星,移往咸阳之地,便知这是代表有新圣人出现的征兆,于是不远千里寻找老师,希望老师与我解惑。” “因为二十多年前,已经出现过这一征兆,为何还会出现,难道上一个新圣人已经陨落?后来从老师那里得知,这时代可能出现双圣的局面,这才跟随老师寻找双圣” 李乐听得一头雾水,不由满脸好奇地插嘴道:“什么双圣?你们在说什么啊?” 许负被打断,很是不悦地呵斥李乐道:“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 李乐被许负当面呵斥,心中也是有些不悦,但碍于他们与唐举之的合作关系,便强压下怒火,直接拂袖离开了楚国宫偏殿。 而目送他离开不久,黄石公忽地哑然一笑:“小许负,你又着相了” “一个与时间无用之人,告诉他那么多做什么?” 许负表情淡漠地反问了黄石公一句,然后继续说道: “邹衍曾提出天人交感,即地上发生的事,都是天上的应照。以天命论人事,就是把天上的区域依照地上的国家划分,列如有客星犯了天上某区域的主星,那主星区域的君主便有劫难,百应不爽。” “而老师的《神光辅星秘诀》,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 说着,她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两颗天上客星,先后犯了主星,不仅没对主星造成劫难,反而使主星愈发明亮,甚至形成了一颗客星凌逼另一颗客星的局面,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是故,许负才跟老师来到咸阳,想要一探究竟,然而没想到” 话到这里,她再次掐指一算,皱眉开口:“代表客星之一的秦王昊,居然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难怪代表客星之一的唐举之,先进犯主星,却没有造成相应的劫难。” “呵呵.” 黄石公听完许负的话,淡淡一笑:“天有定数,一切变故,都将回归正轨,你我二人修的是玄学,当顺应天命才是。” “照魏先生这么说,本王逆天而行,应该会死得很惨啊!” 黄石公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冷笑声,骤然响彻楚国宫偏殿。 “这” 许负与黄石公听见这道冷笑声,脸色瞬间一变,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赵昊一步一步的跨进楚国宫偏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二人。 此时,跟赵昊一起进来的,还有尉嫣然,以及被来福、常威押着的李乐。 却听赵昊又戏谑道:“找一个本王不认识的小瘪三,就以为能忽悠走本王,真以为你们是掌握天道的神人啊!” 黄石公:“.” 许负:“.” 两人听到赵昊的戏谑,皆是不语。 这时,只见气息奄奄地忠贤,突然朗声高喊:“公子,小心唐举之,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跟你一样,有特殊能力!” “哦?” 赵昊目光一凝,心说果然如此。(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没带身份证,还这么嚣张?【求订阅啊】 咸阳城因为嬴政死而复活之事,变得无比热闹。 虽然嬴政已经嘱咐过咸阳百姓,在叛乱没有平息之前,不要出自己的家门,等平息完叛乱,再举国欢庆。 但咸阳百姓似乎只听懂了后半句,一个个回到家中,根本不想入睡,开始准备举国欢庆的东西。 这一夜,注定难眠。 而不知详情的公子高与公输得,正马不停蹄的赶回咸阳,希望能与唐举之汇合,共同对付赵高。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觉得咸阳的乱局是赵高造成的。 赵高居然真的突袭了咸阳,不想在骊山渔翁得利,这简直不像赵高这种阴险小人的性格。 但是,既然赵高已经出手了,那说明最终的赢家,只能是他和胡亥中的其中一个。 而赵昊与李斯等人,多半已经被赵高拿下了。 只要解决掉赵高,这天下将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构成威胁。 所以,公子高此刻不禁满脸兴奋。 他相信赵高最终会败在自己老师手中,因为他老师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根本不是赵高这样的凡人能对付的。 那是属于神人的能力。 而若非唐举之有这样的能力,他也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唐举之身上。 眼见自己二人越来越靠近咸阳城,公子高的情绪开始变得稳定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兴奋了。 却听一旁的公输得忽然道:“君上,我们就这么直接进门吗?万一城门被赵高占了,我们恐怕还没见到唐先生,就被赵高的人抓住了。” “恩?” 公子高微微蹙眉,随即放慢速度,扭头看向公输得:“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瞒过赵高的人?” “这” 公输得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属下是从公输家出来的,对公输家也有一定的了解。就在赵昊不在咸阳的那段时间,赵高的人曾多次去公输家招揽人材,想必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新武器。” “但公输家的人根本不想理他们,直接回绝了。” “后来,赵高的人仿佛得了什么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的招揽公输家的人,并放出豪言,只要公输家的人投靠赵高,就给他们加官晋爵,不低于大庶长的爵位。” “哦?”公子高眉毛一挑:“还有这事?本君怎么不知道?” “当时科学院都在君上手中,自然不会关注这些私人会面,更何况,公输家的人也没答应赵高的人.” “既没答应,那跟我们进城有什么关系?” “君上莫非忘了,属下也是公输家的人,只要属下以公输家的名义混进咸阳城,想要找到唐先生,并不难。”公输得自信满满地说道。 公子高皱了皱眉,略微有些迟疑地道:“这样合适吗?万一被他们发现了” 公输得笑了:“君上若是担心,不妨让我去试试?” “这” 公子高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答应公输得一个人去,沉声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再分开,怕是会节外生枝,本君跟你一起去,若是情况不妙,也好有个人照应!” “那好!”公输得笑着不知从哪抓出一把碳粉,递给公子高道:“君上先伪装一番,咱们再去!” 公子高愣了愣神,却没有多言,直接接过公输得上的碳粉,一把抹在自己脸上。 当初在南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躲避越人的,所以倒没怎么抗拒。 而公输得也同样做了伪装,他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直接绑在了光头上。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的咸阳城门,已经关闭。 城楼上虽然有兵卒巡逻,但没有公子高二人想象的多,使得他们心中怀疑的同时,又升出了一抹窃喜之色。 只听公输得率先呐喊:“劳烦城楼上的守将,打开城门,吾等有要事进城!” 城楼上一名百夫长闻言,向下打量了一阵,发现只有两骑,不由暗舒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依大秦律,城门一旦关闭,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是何身份,竟敢此时叫门?” “这” 公输得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公子高:“君上,这人不像赵高的人,倒像咱们的人,要不要表明身份?” “你确定是咱们的人吗?”公子高有些谨慎地反问道。 “这么黑,看不太清楚。”公输得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还是用公输家的身份稳妥一点,毕竟不管是赵高的人,还是君上的人,都有意招揽公输家。” “好,那你就以公输家的名义,叫开城门!” “遵命!” 公输得拱手一礼,随即朝城楼上晒笑道:“劳烦上官禀报将军,在下乃科学东院院士,此次出城是为了科学实验,如今有重大发现,要赶紧回城,将好消息告知科学东院院长!” “科学东院院士?” 百夫长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一职位不是很了解。 却听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的守城将军道:“科学院分东院与西院,西院由墨家掌管,东院由公输家掌管,他们经常出城做实验,本将也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所谓院士,乃科学院最重要的职位,等同于朝廷大夫。” “这么说,此人可能是公输家的人?” “是与不是,得验证身份才知道。” “那咱们要放他们进来吗?” “若是大队人马,肯定是不可能放他们进来的,但若是两人” “末将明白!” 百夫长也是一个心思灵活之辈,很快便听懂了守城将军的话中深意,直接转身便离开了城楼。 很快,他便带人打开了城门。 只见他腰胯长剑,带着十几名秦军,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子高二人面前,喝道:“想要进城,先验照身贴!” “照身贴?” 公子高一愣,不由看向公输得。 他从来没有私事独行过,哪里会准备照身贴。 而一旁的公输得,也有些尴尬。 因为他同样没有准备照身贴。 毕竟此次跟随公子高主持祭奠仪式,他们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照身贴是什么?”公输得故作不知地询问。 百夫长皱眉反问:“两位若时常出城,怎么可能连照身贴都不知道?” “我们都是白天出城,哪知道夜晚归城会要什么照身贴?” “哼!没有照身贴,无论你们是何人,都不能进城!” “这也忒严了吧?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城,等进了城,我们有的是办法自证身份!” “严苛?”百夫长戏谑道:“我大秦以法治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坏人奸人都无所遁形,不严苛,国能治好?亏你们还自称是科学院出来的,那科学院难道不用守法?” 公子高二人听到这名百夫长的话,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大秦的上层,出入城门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出示手续,甚至露个脸就行。 如今被这底层的手续拦住了去路,实在有些尴尬。 但现在进出咸阳的唯一途径,只有城门。 除非他们二人能找到赵昊挖的地道. 只见公子高略微犹豫,最终暗牙一咬,沉声道:“我是大秦岐山君,没带照身贴。” 百夫长闻言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绕着公子高转了一大圈,上下反复打量,陡然指着他的鼻子道: “没带照身贴,还怎么嚣张,原来是个失心疯。这岐山君,也是你能假冒的? 先不说你这满脸焦炭,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说你这身破烂衣服,你若是岐山君,本将就是始皇帝!啊哈哈.” “放肆!” 公子高愣怔在当场,一旁的公输得直接怒了,当即呵斥:“叫你们守将孙甲出来!” “你,你认识我们将军?” 百夫长的笑声嘎然而止,有些惊异不定地看着公输得。 公输得听到百夫长的话,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城门真没有被赵高占据。 只见他强压下激动地情绪,随即摘掉头巾,露出光头模样,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 百夫长微微一愣,这才仔细打量公输得,不由道:“你是公输局长?” 自从公子高掌管了安全局,安全局的新任局长,便落在了公输得身上。 而百夫长作为守护城门的主要将领之一,自然认识这名新任安全局局长。 刚才是夜色太黑,再加上公输得有意遮盖了自己标志性的光头形象,这才让百夫长没有认出来。 但百夫长也只是吃惊了一瞬,就露出狂喜的神色,连忙陪笑道:“末将失礼,怠慢了公输局长,请公输局长莫要见怪!” 说着,又朝公子高恭敬行礼:“末将拜见君上!” “哼!” 公子高被他刚才的狗眼看人低,弄得十分不爽,根本不想与他废话,直接策马朝城门内走去。 “这” 百夫长尴尬了一瞬,扭头看向公输得。 却见公输得同样不给他好脸色,冷声道:“叫孙甲来见君上,别让本局长说第三边!” “是是是” 百夫长连连点头,然后目送二人进入城门。 与此同时,早就在城楼上观看完这一切的守城将领,心中同样狂喜。 之前嬴政告诉他,就他那点打开城门的功劳,还不足以保他全家老小的性命。 现在公子高与公输得主动送上门。 如此大的功劳,他怎么会错过? 所以,还没等百夫长回来通知他,他就率先一步下楼了。 “末将孙甲,拜见岐山君!” 孙甲在城门甬道旁,恭恭敬敬地朝公子高行了一礼。 同时让人准备热水给公子高洗脸。 很快,公子高就洗漱干净,露出本来面目。 当孙甲借着火把,看清他的本来面目时,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孙将军,本君让你固守在这里,怎么还让城中生了如此乱事?” 虽然公子高冒险回咸阳的目的是与唐举之汇合,但城里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知晓,如今确定镇守此门的人,依旧是他安排的孙甲,顿时起了打听消息的主意。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知己知彼,更有利于他的下一步计划。 然而,孙甲听到公子高的话,却是微微一愣,心说岐山君莫非不知道陛下复活了?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恐怕不止能保住全家老小的命,甚至连自己的命也能保住! 想到这里,孙甲脸色变了又变,试探着道:“君上莫非不知?” “现在是君上问你,不是你问君上!” 还没等公子高发怒,公输得就没好气得呵斥一句孙甲:“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了?” 果然! 他们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公输得呵斥,让孙甲很是不爽,但心中断定了自己的猜想,孙甲笑成了菊花状,点头哈腰道:“是,是末将不懂规矩,让两位” 话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挺直腰板,语气冷漠地道:“说了这么多废话!” “放肆!” 公输得见孙甲如此失礼,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准备先发制人,擒住孙甲。 然而,孙甲似乎早有准备,在公输得发难的下一刻,直接拉过一旁的护卫,挡住了公输得的攻击。 “你!” 公输得一击没有抓住孙甲,顿时大骇。 却见孙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大喝出声:“兄弟们!给本将拿下这两个逆贼,交陛下发落!” “什么!?” 公子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城门下的军卒围了起来。 “君上快走!” 公输得眼见大事不妙,连忙朝公子高呐喊,然后扭头怒视孙甲:“孙甲!你竟敢背叛君上,背叛唐先生!” “哈哈哈!” 孙甲仰头大笑,满脸不屑地道:“本将乃陛下臣子,忠于的是陛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放屁!先帝已经驾崩,新君还未登位,哪来的陛下!”公输得一边呵斥孙甲,一边厮杀靠近公子高的军卒。 孙甲闻言,冷冷一笑,却是懒得跟他们废话,再次下令:“兄弟们,吾等立功的时候到了,拿下他们!要活的!” 听到这话,城下军卒立刻呼喝一声,朝着公子高二人猛扑过去。 公子高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被捕。 这孙甲明明是他们提拔到咸阳城门的心腹,怎么会背叛他们? 难不成,赵高已经扶持胡亥登基称帝了? 怎么会这么快? 老师到底在搞什么? 该不会已经放弃自己了吧?! 公子高此刻心乱如麻,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任由孙甲的兵卒将他绑缚。 而公输得见公子高被捕,也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心气,很快被几名士兵按倒在地,任人宰割。 “走!押到陛下那边去领功!” 孙甲见公子高二人被捕,直接大手一挥,连城门都不守了。(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主角【求订阅啊】 “公子!唐举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跟你一样,也有特殊能力!” 听到忠贤昏迷前的最后一句竭力呐喊,赵昊脸上不禁露出恍然之色。 他之前就怀疑唐举之是穿越者,如今听到忠贤的话,更加确信了。 只是,他还有一点不解。 如果唐举之是穿越者,那自己这个穿越者又算什么?主角?还是配角? 若是配角的话,不是早就被主角按在地上磨擦了吗? 就如刘邦、项羽,这些原本应该在历史上大放异彩的主角,不都被自己弄垮了吗? 可自己若是主角,一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两个主角? 莫非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开的玩笑? 想到这里,赵昊再次将目光落在黄石公与许负身上。 只见他们收起了刚才的震惊,变得越来越淡定,甚至眼角带着一抹不屑与鄙夷。 “嘿~” 赵昊嘴角一咧,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似的,冷笑道:“两位先生对本王好像有敌意啊?本王怎么不知,哪里得罪过两位老师!” “秦王昊何必明知故问?我们与唐举之合作,你与唐举之有仇,本来就是敌对关系!”许负嘲讽似的道。 “哦,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一拍额头,然后意味深长地道:“你们已经铁了心与本王为敌,是么?” “有什么招术就使过来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异界之人从地道里学了什么本事!” 说着,许负便拿出一根黑色戒尺。 而一旁的黄石公,则似笑非笑的打量赵昊,一动不动。 “师姐,你能对付他们两个吗?” 眼见许负摆开架势,准备跟自己过招,赵昊下意识看向尉嫣然。 却见尉嫣然一脸凝重地道:“他们是玄门高手,不同于武道高手,我只能对付那个女相士,那名老者,恐怕不是其对手!” “什么是玄门?” “就是修道之人的统称!” “修道之人?”赵昊诧异地看着尉嫣然:“莫非这个世界有人能成仙?!” 尉嫣然白了他一眼,更正道:“修仙是修仙,修道是修道,这是两条不同的路!但同样玄之又玄,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的!” “啊?” 赵昊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忍不住道:“连你都对付不了黄石公,那咱们怎么办?” 尉嫣然疑惑道:“你对付不了他?” “我拿什么对付啊!” “不是,那地道.” “那只是个意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要战便战!不战就束手就擒!” 眼见赵昊与尉嫣然说个不停,竟当众无视自己,许负当即朝他们呵斥一声,然后手持黑色戒尺,朝赵昊攻了过来。 “且慢!” 就在许负攻过来的下一刻,赵昊突然畜生喝止了他,沉声道:“唐举之给你们什么好处,我出双倍!只要你们跟我合作!” “恩?” 许负脚步一顿,不由扭头看向黄石公。 只见黄石公悠然一笑,捋着胡须道:“果然如老夫爱徒张良所言,秦王昊乃妙人也!” 赵昊:“.” 妙你麻痹! 忠贤的仇,老子迟早会加倍奉还! 另一边。 “陛下真是好兴致啊,跟你的臣子们玩了一出假死的戏码!” 面对嬴政的质问,唐举之忽地哑然一笑:“不过,看一场死后的世界也好,此生便不再有遗憾了。” 嬴政眉头皱了皱,平静道:“唐先生还跟当年一样,喜欢说些云山雾绕的话,想必这些年,没少妖言惑众吧?” “呵呵,看来陛下依旧不信老夫啊!” “哼!” 嬴政冷哼一声,正欲下令拿下唐举之,突地听到侧方传来惊疑不定的声音。 “父皇,真的是您吗?” 公子良满脸不可置的看着嬴政,似乎感觉自己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 而一旁的催仲牟,催意如等人,也同样满脸震惊的看着嬴政,心说陛下居然死而复活了?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陛下真如唐举之说的那般,是诈死的? 眼见公子高等人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嬴政嘴角微微一抽,旋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平静而威严地道:“没错!朕回来了!朕没有死!” “陛下——” “父皇——” 听到嬴政熟悉的声音,公子良与众将泪如雨下,齐声呼喊。 唯独王翦,笑着策马来到了嬴政身边,拱手道:“老臣王翦,参见陛下!” “大秦有将军在,真乃万幸也!” 嬴政也笑着朝王翦回了一礼。 王翦看了一眼王贲,又拱手道:“泾水之事,想来陛下已经知道了。唐举之在咸阳布置天罗地网,其目的是为了抓住秦王昊,老臣虽不清楚他的本意,但也洞察到了他的意图,奈何无可用之兵,只能出此下策” “老将军之策甚妙,朕非常理解。” 嬴政笑着点点头,然后毫不避讳地道:“唐举之若是成事之人,何待今日?既到今日,得遇朕‘死而复生’,又何能成事?老将军,你与李斯等人一般,都高看了此獠,多被他的妖言所迷惑,导致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谓予不信,拭目以待也!” 说完这话,一道声震寰宇的哈哈大笑骤然生起。 全场一片沉默,不是不信嬴政的话,而是被嬴政带入了回忆的场景。 想当年,嬴政在面对嫪毐叛乱的时候,也是如此的自信。 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从未处理过大政,且年仅二十二岁的君王,在吕不韦与赵姬太后的双重压力下,依旧从容不迫的平定了叛乱。 “呵呵.” 唐举之听到嬴政小觑自己的言论,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接过嬴政的言论:“陛下在如此乱象的艰险关头,也始终相信自己,老夫佩服。”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老夫谋划了这么久,岂会轻易失败?既然赵昊还没来这里,老夫便先将你拿下!” “如果赵昊真顾及你这位父皇,想必应该不会不来吧?” “哼!” 嬴政拂袖一哼:“就凭你,也想拿下朕?” “怎么?陛下不信?” 唐举之挑眉一笑,然后大手一挥:“给老夫拿下嬴政!” 话音落下,周围的银甲军蠢蠢欲动,但却没一个人上前。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然后满脸戏谑的看着唐举之,道:“唐举之,你莫非忘了,这里是咸阳,他们是朕的军队,岂是你区区妖人能指挥得动的?” “是么?” 唐举之冷冷一笑,随即拿出一枚陶埙,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顿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就骤然传开。 只见那些原本处在犹豫中的银甲军,双目突地一红,然后像一群解饿的叶狼,猛地朝嬴政这边扑来。 “这” 嬴政与王翦等人似乎从未见过此等‘妖异’的情况,不禁呆楞在了原地。 这唐举之莫非真是妖人? 他居然能控制人心?! 他手中的那个陶埙,到底是什么? 就在嬴政等人惊疑不定的下一刻,早已见惯了赵昊神奇手段的公子良,根本没将唐举之的手段放在眼里,直接策马冲了出来。 “保护我父皇!” 听到公子良的呼喊声,周围的将士虽然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但也纷纷冲向了那些银甲军。 很快,双方就发生了一起小规模战斗。 直到唐举之停下吹奏陶埙的动作,那些银甲军才恢复理智,一个个后退到原来的位置。 而公子良等人,则被刚才那些发了疯似的银甲军打得狼狈不堪。 “怎么样,陛下现在应该知晓老夫的本事了吧?”唐举之挑眉看向嬴政。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略微忌惮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谁说老夫是人了?” 唐举之有些好笑地道:“老夫是这个世界的神!” 嬴政嗤之以鼻道:“朕以为你二十多年前,已经够疯癫了,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一样疯癫,真是无药可救!” “区区凡夫俗子,你懂什么?咱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嬴政一愣。 “老夫为什么要告诉你?” 唐举之鄙夷道:“你以为你是始皇帝,老夫就怕你了?你不过是历史上人人唾弃的暴君而已!” 嬴政笑了:“你说朕是暴君?我儿却说朕是千古一帝!你说你熟知历史,我儿也说他熟知历史,不知你们谁说的历史,才是真正的历史!” “哼!说你是千古一帝之人,都是捧你臭脚的!你是被后世人骂了两千多年,无恶不作的昏君,是遗臭万年的暴君!”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嬴政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悠悠道:“就是觉得,你很可笑,你以为自己是下棋之人,殊不知,你也是一枚棋子.” “父皇!” 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又有一道满脸不可置信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巡声望去,只见公子高与公输得正被孙甲押赴到这里来。 “启禀陛下,末将.” 孙甲刚见到嬴政,便准备向嬴政邀功,却被嬴政抬手打断了:“你的功劳,可以让朕免你一死。” “谢陛下!” 孙甲心头大喜,连忙应诺而退。 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自己并不适合留在这里。 毕竟这是嬴政的家事。 “父皇,你怎么” 公子高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欲言又止。 “很意外是吗?朕也很意外!” 嬴政淡淡看了公子高一眼,平静地道:“朕这些年,虽然疏于对你们的管教,但朕从未想过,朕的儿子会为了争夺皇位,勾结妖人,残害臣民,算计兄弟。” 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变得无比冷漠:“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这” 公子高心头一震,不由想起了这短时间做的事,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父皇一直在暗处看着儿臣等人” 在喃喃自语几句后,公子高忽地笑了起来,抬头直视着嬴政,似嘲讽似自嘲般地道:“父皇您真是好算计啊!” 听到这话,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却是一言不发。 只见公子高脸色突然涨红,带着几分怒意地道:“儿臣以为,当初父皇的那番话,是鼓励儿臣们争夺那个位置,是故这几年,儿臣一直都在努力。是故这半年多以来,儿臣费尽心机,也要取代胡亥,成为大秦的二世皇帝,然而没想到” 说完,他嘴角扬起几分冷笑,似质问般地问道:“父皇一直在暗中看儿臣们的笑话是么?” “不错,朕确实鼓励过你们争位。” 嬴政坦然地承认了公子高说的事实,然后语气淡漠地再次开口:“朕告诉过你们,那个位置,朕给你们,才是你们的,朕不给,不能抢。” “为什么不能抢!?” 公子高气得整个人浑身发抖:“胡亥那个废物,哪点比得过儿臣?若不是老师告诉儿臣,胡亥不念兄弟之情,会活埋儿臣与父皇陪葬,儿臣也不会反击他!”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义愤填膺地道:“父皇既然鼓励儿臣们争位,就应该公平公正!” 闻言,嬴政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高,朕知道你深信唐举之告诉你的历史,也同情你在那所谓的历史上遭遇。但朕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在胡亥不在咸阳的那段时间,你假借李斯的帮助,行监国之权,朕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承认你是个不错的储君人选.可结果呢?一场祭奠仪式毁了朕对你的所有期待!” “.” 公子高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确实正如嬴政所言,这半年多以来,祭奠仪式是他唯一的败笔。 但是,若没有那祭奠仪式,他根本无法从胡亥手中夺得传国玉玺。而没有传国玉玺,即使他自立称帝,也无法得到满朝诸公,乃至天下人的认可。 所以. “父皇真觉得儿臣让您失望了吗?” 直视着嬴政,公子高逐渐冷静下来,反问嬴政道: “且不说胡亥勾结赵高,李斯,祸乱秦政之事,就说父皇一直器重的昊弟,在父皇诈死之后,他又做了什么?儿臣闻,他在咸阳皇宫挖了一条逃出宫的地道,说明他根本不想承担自己的责任.儿臣为父皇辛辛苦苦建立的大秦帝国,尽心竭力,难道还比不上他?” 嬴政平静地等待公子高说完,然后深深打量了他几眼,语气略带失望地道:“你真觉得,你的对手是你兄弟吗?你真觉得,那所谓的历史是我大秦历史吗?” “唐举之在二十多年前就告诉朕,只要朕按照他的规划去经营大秦,就能阻止大秦灭亡的命运!” “但朕做了吗?没有!” “因为朕始终觉得,若按照他的规划去经营大秦,大秦便不再是朕的大秦,大秦历史必须掌握在朕的手中,才是朕的大秦!” “这” 公子高面色一滞,疑惑不解地看着嬴政。 见此,嬴政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回去见见你的妻儿老小吧,朕会替你们收拾残局,这次.别再说朕不公平公正了。” “.” 公子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此期间,唐举之看都没看他一眼,使得他的心彻底陷入了死寂。 很快,他就被人浑浑噩噩的押走了。(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回家?我拒绝!你必须死!【求订阅啊】 “不知魏先生对本王的提议,是否满意?” 赵昊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跟黄石公二人纠缠,只能采取拉拢的方式,跟他们谈判。 而黄石公在那句夸赵昊的话后,并没有答应赵昊的提议,而是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你有办法对付唐举之吗?” “嗯?” 赵昊一愣,心说你们该不会是被唐举之威逼利诱合作的吧?如果是这样,忠贤告诉自己唐举之的特殊能力,恐怕也不简单。 至少黄石公与许负二人,应该不是其对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要想跟他们合作对付唐举之,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稍微沉默,赵昊便抬头直视黄石公,淡笑着道:“魏先生应该了解过本王的地道,只要你们跟本王合作,将唐举之引入地道,本王就有办法对付他!” “看来你真有办法对付唐举之!” 黄石公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只是,我们为何要跟你合作?难道就凭你空口白牙许诺的两倍好处?” “也并非空口白牙,只要你们答应,我可以先给你们一半的好处,算是诚意!” “什么好处?” 还没等黄石公接话,一旁的许负就率先插嘴道:“若是些金银财物,那就别拿出来了,我们不需要!”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在没有得知你们是修道之人前,本王确实有意拿金银财物收买你们,但得知你们是修道之人后,本王就改变了主意!” 说着,从怀中拿出两枚丹药,笑吟吟地道:“这是本王从地道里挖掘的丹药,说能起死回生,恐怕有点过了,但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服下这丹药,绝对能保命!” “这” 一直表现得都让人琢磨不透的黄石公,在看到赵昊手中的丹药的时候,眼睛骤然一亮,连捋着的胡须都被扯断了:“你说这是地道里挖掘的丹药?” “不然呢?”赵昊耸肩道:“我又不是方士,也不会炼丹,如此具有奇效的丹药,普天之下,谁能炼制?” “可否让老夫观上一观?” “嗯?” 赵昊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却听黄石公笑道:“放心,老夫不会抢夺你的丹药。就算咱们要合作,老夫也需要查验你的丹药!” 说完,又扭头看了眼昏迷在十字架上的忠贤:“你若实在不放心,老夫可先放了你的人,你看如何?” “这” 赵昊扭头看了眼尉嫣然,后者略微迟疑,随即接过赵昊手中的丹药,一步一步靠近忠贤所在的十字架。 而赵昊身后,也有数十名弩箭手,火枪手,将武器对准黄石公与许负二人。 “尉丫头,多年不见,武道修为更加深厚了啊!”黄石公看尉嫣然朝自己这边走来,不由笑着打趣了她一句。 然而,尉嫣然看都没看黄石公一眼,在距离十字架几步的距离,抬手便将手中的丹药扔了出去。 “哎呀!” 黄石公吓了一跳,二话不说的就伸手前去接住丹药。 别看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身手却十分敏捷,而且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波动,竟让半空中的丹药降低了速度,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一般。 “我靠!” 赵昊看到这一幕,不禁瞠目结舌,暗道这世上真有修道之人? 难不成,历史上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赵昊对黄石公二人的忌惮,越来越深。 好在尉嫣然顺利将忠贤救了过来,黄石公二人也没有偷袭她。 “怎么样?忠贤还好吗?” 赵昊第一时间上前询问忠贤的伤势。 尉嫣然眉毛微皱,摇头道:“情况不太乐观,得尽快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该死!该死的两个妖人!” 赵昊心中大骂黄石公二人,面上却淡淡点头;“将他交给来福和常威吧,接下来先对付唐举之!” 说完,拿出一枚丹药喂给忠贤,然后吩咐来福和常威:“你们二人先带忠贤离开这里,最好是去大秦医馆,让里面的医生救治忠贤!” “可是.”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现在赵昊身边能用的人不多,他们怕自己走后,没人帮赵昊身先士卒。 然而,赵昊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摆手道:“有我师姐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保全自己!” “这” 尽管心中依旧有些不情不愿,来福与常威也没有违抗赵昊的命令,当即拱手领命,从尉嫣然手中接走了忠贤。 而目送他们离去之后不久,赵昊又将目光落在黄石公二人身上,平静道:“魏先生查验得如何了?” “呵呵.” 原本还在仔细查验赵昊这枚丹药的黄石公,淡淡一笑,随即将丹药交给一旁的许负,又道:“我们寻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想到,咸阳皇宫地下,居然有上古修士炼制的丹药,还是秦王昊福缘深厚啊,竟有此等机缘!” “上古修士?” 赵昊一愣,心说这又不是修仙世界,怎么还冒出什么上古修士了? 却听黄石公笑着解释道:“所谓上古修士,其实就是三皇五帝时期的修仙者,他们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气运,早早就隐居仙山洞府,修炼长生不老之术。” “可惜,长生不老之术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 “听你的意思,修道不能长生?”赵昊忍不住追问道。 黄石公笑了:“老子认为:道是先天地万物而生的宇宙本源,大道无形,不可以言说。” “切!故弄玄虚!” 赵昊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又好奇地追问:“你说我给你的丹药是上古修士炼制的丹药?莫非,你以为我地道里有长生不老之术?” “既有上古修士炼制的丹药,为何没有上古修士修炼的长生不老之术?” 赵昊眼睛一眯:“我明白了,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寻找长生不老之术!” “呵呵.” 黄石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继续捋着胡须,道:“秦王昊有此机缘,却不能很好的利用,老夫实在惋惜。况且,唐举之此人并不简单,老夫师徒虽然修道多年,但对付唐举之,恐怕.” “行了!” 赵昊不耐烦的打断了黄石公的话,冷笑道:“不就是加钱吗?本王给你们三枚丹药,并带你们下地道寻宝,能不能寻到,看你们的本事!” “哈哈哈” 黄石公仰头一笑,道:“秦王昊真是个爽快人,能跟秦王昊合作,也是老夫师徒的机缘!” “呵呵.” 赵昊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摆手道:“那就跟我走吧,我父皇那里还等着我呢!” 说完,便带着尉嫣然,黄石公二人,朝咸阳宫广场那边赶去。 另一边。 唐举之在秀了一波神奇手段后,嬴政等人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在人数上,他们的人已经比唐举之的人多了几倍不止。 但这种超出他们认知的能力,还是让他们忌惮万分。 而就在他们陷入沉默的下一刻,一名士兵急忙朝唐举之那边冲来,拱手道:“启禀唐先生,秦王昊带着大队人马,朝咱们这边来了,其中还有魏先生与许先生!” “哦?” 唐举之眉毛一挑,有些好笑地看向黑袍中年:“想不到,你侄女也会背叛你.” “先生应该知道在下侄女儿的秉性,她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就算在下是她伯父,她也不会完全听在下的,想来秦王昊应该答应了她什么好处.” “呵!赵昊那小子能给你侄女儿什么好处?无非是地道里的秘密.” 唐举之冷冷一笑,随即将目光落在嬴政身上:“陛下二十多年前不听老夫的,二十多年后,听了赵昊的,结果还不是一样,大秦已经不是陛下的大秦了!” “是么?” 嬴政眉毛一挑,不以为然地道:“只要朕还活着,大秦就依旧是朕的大秦!你一介妖人,妄图颠覆朕的大秦,何其可笑。” “你说历史无法改变,朕偏要改变,你说始皇帝陵有问题,朕葬在那里会影响国运?朕百年之后,便要葬在哪里,以身镇国运!” “我悠悠华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朕的使命就是统一华夏,再造历史!” “说得好!父皇——” 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就传来了一道兴奋地附和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昊一马当先,直冲咸阳宫广场。 很快,他就策马来到了嬴政面前,翻身下马:“儿臣拜见父皇!” “呵呵.朕的虎儿回来了。” 嬴政淡淡一笑,随即关切似的询问:“忠贤如何了?” “有儿臣在,还死不了。”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唐举之,收敛笑容道:“唐举之,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早知道你这么会折腾,老夫当初就应该将你杀了.”唐举之戏谑一笑。 赵昊不置可否地道:“你搞了这么多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等拿下你,老夫自会告诉你!” “呵!就凭你?” “试试?” 说着,唐举之再次拿起手中的陶埙,就要吹奏那道诡异的乐曲。 “我儿小心!” 嬴政见状,连忙提醒赵昊。 赵昊无所谓的抬手示意了一下嬴政,直勾勾地唐举之:“论蛊惑人心,本王或许不如你,但论装神弄鬼,本王甩你几条街!” 说完这话,身后忽地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嗯?” 唐举之眉头一皱,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老夫?”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那些士兵的,但此举与阿三控蛇有类似之处,只要我不断干扰你的埙声,想必你控制他们的效果,将会大大降低,你说我说的对么?” “哼!” 唐举之冷哼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却听赵昊又接着道:“说出你的目的,本王给你留个全尸!” 唐举之不屑道:“赵昊,你以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大秦就不会二世而亡了?” “你太天真了!” “历史是会自我修正的,我们的未来不会因为你现在做出的改变而发生任何变化!” 赵昊:“.” 其实这一点,赵昊早就想过了。 这是时空穿越悖论。 他来自未来,回到自己的过去。 一旦他在这个时代做出改变,就会产生第二条平行时空,即使他改变了历史,那也是更改了另一个时空的历史。 不会对他所在的时空造成任何的影响。 也就是说,历史上的大秦,依旧会二世而亡,未来无法改变。 修改过去,只会产生新的时空。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唐举之为何要手动修正历史?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眼见赵昊一直沉默不语,唐举之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冷不防的问了一句:“你想回家吗?” “嗯?” 赵昊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唐举之,同时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滋生.他说的家,是自己想的那个家吗? 却听唐举之又道:“老夫知晓你有特殊能力,想问你,可否愿意跟老夫一起回家?” “回家?” 赵昊心里一格登,不由道:“你指的是?” 唐举之意味深长地道:“这个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改变这里的一切,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将这里的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 “什么!?” 赵昊满脸震惊:“你,你有办法回去?”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但再加上你,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 “你打算如何做?” “呵呵.” 唐举之淡淡一笑,随即环顾嬴政与众人,道:“历史上的大秦二世而亡,只要我们建立新的朝代,比如汉朝,历史将重新回到正轨,到那时,我们便能回去了” “这” 赵昊愣了一下,不由扭头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面色铁青,想来应该是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咽了咽唾沫,赵昊不敢再看嬴政,又试探着朝唐举之追问:“你要我跟你一起灭了大秦,建立汉朝?” “不这样做的话,历史会离咱们越来越远,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唐举之为何会手动修正历史了,原来穿越回他们以前生活的现代,是需要历史一致的。 可是 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去啊! 他在这里有血有肉的活了那么多年,有父亲,有兄弟,有朋友,有未来。 他已经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故乡了。 回去就真的比这里好吗? 赵昊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适应现代的生活,于是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拒绝。 “我乃大秦的秦王,岂会覆灭自己的国家,受你蛊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呐!给本王将这妖人拿下!”(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有光的地方,就有暗,但光明会战胜黑暗 如果唐举之早几年找到赵昊,赵昊或许会答应跟他合作。 毕竟历史上的秦二世,杀光了始皇帝的所有子女,他自然也在劫难逃。 为了活命,他甚至在咸阳皇宫里挖起了地道,更别说穿越回原来的世界。 但是,现在的情况跟几年前的情况不太一样了,能威胁他生命的秦二世胡亥,以及赵高、李斯等人,都被他抓住了。 就连覆灭秦国的项羽、刘邦,也被他打乱了历史的轨迹。 可以说,现在的大秦是新的大秦,不属于历史上那个大秦,他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赵昊!你真要拒绝老夫?” 眼见赵昊身后的大军朝自己这边冲来,唐举之脸色变得非常难堪,不禁喝问赵昊。 “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君凭什么跟你合作?本君乃大秦的秦王,你不过是一介胡言乱语的妖人!” 赵昊白了唐举之一眼,继续下令:“火枪手准备,给我射杀唐举之!” “好好好,既然你不跟老夫合作,那就去死吧!” 说完,唐举之抬手一挥,身后的银甲军,猛然朝赵昊那边冲去。 很快,比之前更大规模的交战,再次上演。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唐举之并没有用他手中的陶埙控制那些银甲军。 “嗯?” 赵昊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询问王翦,唐举之是否有别的手段。 然而,就在这时,夜空中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了,使得周围一片漆黑。 “哈哈哈——” 唐举之看到月亮被乌云遮住,顿时仰头大笑:“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赵昊,这次怕是由不得你了!” 说完,一个纵身从马车上跳下,踩踏着银甲军的头颅,肩膀,朝赵昊飞奔而来。 “师弟小心!” 尉嫣然第一个发现了唐举之的异常,连忙朝赵昊提醒。 赵昊心里一格登,二话不说的,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火铳,准备射杀靠近自己的一切敌人。 可是,就在他拿出火枪的下一刻,一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光,直接集中了他的手腕,使得他的手腕一阵刺痛。 紧接着,手中的火枪随之掉落。 而与此同时,唐举之已经距离他不足十米。 “黄石公,许负,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拦住他!” 赵昊大惊失色,连忙朝身后呐喊。 只见黄石公与许负对视一眼,瞬间原地跳起,朝唐举之迎战而去。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两个会背叛老夫,看来赵昊这小子许诺了你们不小的好处吧?” 唐举之见黄石公,许负率先冲过来与自己交战,不怒反笑。 但黄石公,许负却没有跟他多言,直接全力以赴的与他对战。 “哼!若是白天太阳高照,老夫对付你们,或许会有些吃力,如今乌云遮月,老夫何惧你们?” 冷哼着说完一句狂妄之言,唐举之周身被一股不明的黑光笼罩,凡是被黑光接触的士兵,都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被烈焰灼烧了一般。 见此一幕,赵昊眼皮狂跳,不由扭头看向嬴政:“父皇,唐举之竟有此等本事,您怎么不提前告诉儿臣?” “朕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施展此等本事。” 嬴政皱眉道:“当初朕初登大位,内忧外患之际,他主动找上门来,确实施展了一些奇异手段,想要让朕封他为国师,被朕拒绝了。但今日一观,那些奇异手段不过尔尔!” “他不是想回家吗?”赵昊一愣:“怎么还想做大秦的国师?” “此等妖人,心思异于常人,朕也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 “不过。”说着,嬴政话锋一转:“他们施展的手段,好像与那些方士告知朕的修道有关。” “父皇当初服用方士丹药,是亲眼见过修道之人的能力?” “若非亲眼见过,父皇怎么可能去服用那些毒丹!” “这” 赵昊语塞,想想也是。 以始皇帝的雄才大略,不可能不知道丹药对自己身体的坏处,只是心中一直抱着一份执念,才强撑着身体,服用那些毒丹。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嬴政亲眼见过服用丹药的修道之人。 他们的力量,远超常人武者。 就像后世的内家气功一样,学会了便是学会了,没学会,你总觉得那是骗人的。 “师弟有没有觉得,唐举之身上的黑光,与你地道里的白光有些相似?” 就在嬴政与赵昊陷入沉默的时候,一直守护二人的尉嫣然,突然开口了。 “嗯?” 赵昊听到尉嫣然的话,微微一愣,连忙仔细打量唐举之身上的黑光。 虽然那些黑光在黑夜下不太明显,但借助火把的火光,还是能看见黑光的不同。 “还真的有点相似呢!”赵昊仔细打量一阵之后,不由惊呼出声。 一旁的嬴政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蹊跷,沉声道:“你们看那些死去的银甲军身上,是否有黑烟涌入唐举之那边?” “这” 赵昊与尉嫣然循声望去,不由脸色一变。 这仿佛超出了他们的所有认知。 “难道那些黑光与死亡有关?”赵昊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死一个士兵能让唐举之变得强大,那死百个,千个,乃至万个,是不是能让他更加强大?” “他不是要跟你一起覆灭我秦朝吗?莫非秦朝的兵死得越多,他就越强大?”嬴政语气深沉的揣测道。 虽然这个揣测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现在发生的一切,本就有些荒唐。 却听赵昊若有所思地道:“唐举之说,跟我一起覆灭秦朝,是为了将历史拉入正轨,好回到原来的故乡。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何等了这么多年才行动,莫非是为了等此等天象?” 说完,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抹血红色的月亮。 “父皇,师姐快看!” 赵昊大惊失色,连忙朝嬴政,尉嫣然提醒。 就在这时,刚刚还交战正欢的唐举之,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天助我也!” 另一边。 当公子高回到岐山君府的时候,岐山君府已经被嬴肃带领的银甲军攻破了。 说来也奇怪,哪怕自己府邸外面全是敌人,哪怕自己妻儿老小被一群士兵围拢在院中,跪地求饶,公子高回到府中,仍旧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放松。 心中那种彷徨,失落,迷茫,也随之隐隐消失。 “君上!” “君上救我们啊!” 有眼尖的岐山君府仆人看到了公子高,不由满脸大喜,纷纷朝公子高行礼,呼喊。 这时,嬴肃从岐山君府的大堂走了出来,冷冷道:“岐山君这是打算自投罗网了吗?” “呵呵.” 公子高淡淡一笑,却是直接无视了嬴肃,将目光落在一名端庄秀丽的女子身上,轻声道:“彩儿呢?怎么不见她?” “君上.” 女子哽咽一声,直接扑倒在公子高的脚下,哭诉道:“彩儿受了惊吓,现在正昏迷不醒,被送去了大秦医馆!” “既然送去了医馆,那就不用担心了。” 公子高露出几分笑容,宽慰道;“父皇死而复活,城里的叛乱很快将会平息.” “什么?!” 众人听到公子高的话,一片震惊,就连刚才被公子高忽视的嬴肃,都不由上前询问公子高:“你说陛下复活了?” “怎么,中郎将不知道此事?” 公子高有些嘲讽似的看了嬴肃一眼,随后仰天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被父皇骗了,他将我们所有人都当作了棋子,可笑我们还在那里争来争去.” 说着,摇了摇头,摆手道:“都退下吧,让本君跟家人好好团聚,这是本君父皇的旨意。” “这” 嬴肃略微迟疑,不禁扭头望向押送公子高回府的那几名秦军。 只见其中为首的一名秦军朝他点了点头,表明公子高确实是奉嬴政之命回来的。 “既然陛下有命,那末将就告辞了。” 尽管嬴肃此时也不太确定嬴政复活的消息是否为真,但看公子高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必争位应该失败了。 所以,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守着公子高。 只留下十几名银甲军看守府门,便匆匆离开了岐山君府。 “夫君,陛下真的复活了吗?” 目送嬴肃带兵离开,一直趴在公子高脚下的岐山君夫人,立刻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询问公子高。 公子高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然后将她扶起来,带到书房门口,叹息道:“父皇他根本就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 “啊?” 公子高夫人一脸震惊,随后又有些疑惑地道:“可是,父皇他为何要这样做?” “这” 公子高无言以对。 说实话,他也没搞清楚嬴政这样做的目的。 但一想起嬴政刚才在咸阳宫说的那些话,又听到自己夫人的询问,公子高内心就很不是滋味。 因为嬴政曾明确告诉过他,甚至他自己也清楚,他在祭奠仪式做的那些事让嬴政很失望。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祭奠仪式那些事,或者没有对公子良,王翦他们出手,嬴政是有考虑让他继承那个位置的。 而最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一直信奉为最大支柱的老师,居然在关键时刻,抛弃了他。 虽然唐举之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但那种无视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唐举之的想法。 他忽然想到了公子将闾受唐举之点拨的事情。 尽管那件事没有让公子将闾笑到最后,但也侧面说明了,唐举之并没有一力扶持他的想法。 否则,祭奠仪式那边有情况的时候,唐举之不可能不出来协助他。 是历史无法改变的原因么? 公子高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 倘若历史真的无法改变,那唐举之为何还忽悠他们争位? 这样对唐举之的好处是什么? 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不明白,但是,他已经隐隐约约相信了他父皇的判断:他的对手不是自己的兄弟,那所谓的历史,不是真正的大秦历史。 “夫君,您怎么了?” 眼见公子高一直沉默不语,他的夫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朝他询问。 “没怎么。” 公子高摇了摇头,然后将怀中的传国玉玺递给自己夫人,惋惜道:“本打算给你和彩儿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没想到,终究还是一场梦。”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即使是一场梦,我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所有的罪过,都让我一个人承担,你且收好此物,兴许昊弟与父皇不会太为难你们。” “夫君!” 公子高夫人闻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没等她劝说公子高,公子高就一把将她推出了房门,在众人的惊骇目光下,拿起一盏油灯,随手扔在梁柱的纱帘上。 顿时,熊熊烈火骤然冲上屋顶。 “夫君——!” 公子高夫人难以理解的冲向房门,却被公子高冷声喝止了:“阿娥,这是本君最后一丝颜面,请你转告昊弟和父皇,就说改变历史的不止有他们,还有本君!” “历史上的本君,被赵高、胡亥逼着给先帝陪葬,这一次,本君不为谁陪葬,只为自己” 听到这话,公子高夫人泪如雨下。 但公子高却表现得非常平静:“彩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夫君.” 公子高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看着公子高毅然决然的目光,还是面带悲切的弯身朝他行礼:“夫君放心,妾身绝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一抹眼泪,狠下心转身就走。 看了一眼自己夫人离去的背影,公子高随手便将房门关上了,也不看周围的熊熊烈火,就径直走向房间里的书架旁,拿起唐举之曾经给他的命运之画,仔细打量。 待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时,他隐约看到了那张画的变化,不禁瞳孔一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注定一般,公子高居然在临死之前,发现了唐举之的秘密。 但现在为时已晚,他只能苦笑着将手中的画纸扔进火堆里。 “.希望父皇与昊弟能赢老师,别让他的阴谋得逞了!” “轰隆——” 随着公子高的话音落下,屋内房顶轰然坍塌。(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求订阅啊】 随着乌云渐渐散去,一轮红色的月亮缓缓出现,仿佛是从古老神话中走来。 那红色的光芒,宛如流淌的鲜血,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奇异而诡谲的色采。 月亮巨大而圆润,散发着妖冶的红,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天际跳动。 它的红色光芒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红晕。 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丝丝凉意,与那红月的炙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整个咸阳城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神秘,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而又令人心悸的世界之中。 “哈哈哈,终于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唐举之在见到天上红月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好像疯了一般,大笑着呼喊。 黄石公与许负眉头大皱,纷纷停下攻击他的举动,退到了赵昊身后。 此时,那些原本被陇西军打得节节败退的银甲军,一个个双目赤红,战斗力爆表,仿佛吃了兴奋药一般,猛然反扑陇西军。 王贲父子见状,对视一眼,果断下令结阵防御。 而与此同时,唐举之收敛笑声,将目光重新落在赵昊身上,冷冷道:“赵昊,你是主动带我去地道,还是我抓你去地道?” “这” 赵昊故作迟疑地道:“这红月与你有何关系?莫非这些年你一直在等它?” 其实血色月亮在现代并不稀奇,基本上每隔一两年都会看到。 而红色月亮之所以会出现,主要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了,只剩下红色的光可以穿透进来。 当然,这只是现代科学的解释。 放在古代,或者放在唐举之眼中,恐怕又是不一样的情况。 却听唐举之冷笑道:“你莫非没看过那篇历史杂记吗?‘血月现,星球气断,气尽,如坠狱。’,老夫之前就告诉过你们,改变历史是逆天之举,如今血月降临,大秦气数已尽!” “荒谬!” 嬴政闻言,嗤之以鼻道:“区区天象,也敢定我大秦国运?若我大秦事事遵循天象,天道,大秦还能成事吗?” “对!不就是区区天象吗?我大秦有何惧之?”王贲立即接口道。 赵昊正要说话,黄石公与许负突然发难,一个一掌打飞了旁边的尉嫣然,一个伸手擒住了身前的赵昊。 “卧槽!” 赵昊大吃一惊,根本顾不及自己,连忙朝尉嫣然询问:“师姐,你没事吧?” “噗——” 尉嫣然被许负偷袭一掌,后退了好几步才稳定身形,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摇头道:“没事.” “你都吐血了,还没事?” 赵昊一脸担心,然后愤然扭头,朝许负破口大骂:“狗日的许负,你们竟然敢背叛本王!” “秦王昊莫非忘了,我们本来就是跟唐先生合作的,哪来的背叛一说?” 许负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拿几枚上古修士炼制的丹药,我们就会真的帮你对付唐先生?” “混蛋!你们居然敢骗本王!” “哈哈哈——” 许负仰头大笑,然后戏谑道:“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计谋百出吗?怎么,连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 赵昊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却见许负又朝唐举之道:“唐先生,赵昊我们已经帮你抓住了,地道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现在可以去实施你的计划了。” “哦?” 唐举之眉毛一挑,不由笑了:“原来你们是假意背叛老夫的?” “修道长生,本就是一场梦。比起现在这个时代,我们更想去唐先生的故乡看看!”黄石公捋着胡须笑道。 “没错,唐先生的故乡,一定比这个时代精彩!”许负也笑着附和道。 “那是当然!” 唐举之笑着点点头,然后大袖一挥,身上黑光骤然内敛,包括那诡异的黑烟,也消失不见。 “公子!” “秦王昊!” 眼见唐举之径自朝赵昊这边走来,原本因为赵昊被黄石公擒住而按兵不动的王翦来福等人,迅速朝赵昊那边围了过去。 “我看你们谁敢动?!” 黄石公面色微沉,当即掐着赵昊的脖子环顾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政突然开口道:“你们抓我儿,无非是为了地道里的秘密,朕也知晓地道里的秘密,而且,没有朕,你们也不可能达成你们的目的!” “哦?” 唐举之脚步一顿,不由来了兴趣:“这么说,陛下已经破开过时空了?” “虽然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赵昊这小子确实告诉过朕,他是因为朕,才从千里之外的边关回到咸阳的!”嬴政面无表情地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唐举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兴奋莫名:“当初老夫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一次偶然考古,发现了你的一柄剑。 当时整个考古小组都没发现那柄剑的秘密,直到有一天,血月当空,老夫鬼使神差的用你的剑,挥舞了几下,居然出现了时空通道” “这太神奇了,老夫想都没想的就跨进了时空通道。” “结果真的穿越到了你的时代。” “可惜,那把剑在我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嬴政闻言,有些古怪追问道:“所以,你那些年接近朕,是为了那把剑?” “不错!”唐举之直接承认了:“老夫接近你,就是为了那把剑,蛊惑嬴秦宗室让你迁陵,也是想进去探查那把剑的下落。” “因为那把剑是老夫在你陵寝中发现的!” “你是怎么进入朕的陵寝的?”嬴政面色一沉。 唐举之笑了:“有人挖开了你的陵寝,我们前去考古,自然而然的就进去了。” “该死!竟有人敢挖朕的陵寝!”嬴政怒不可遏。 赵昊连忙接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人敢去动始皇帝的陵寝的!” “呵呵.” 唐举之似笑非笑的道:“那看来,我们身处的时代还不是一个时代。在我身处的那个时代,已经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啊?这” 赵昊怎么也没想到唐举之跟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却听唐举之又道:“时间不早了,老夫可不想跟你们多费口舌,走吧,下地道去!” 说完,朝许负扭头看了一眼,许负立刻会意,径直走到嬴政面前,抬手道:“陛下,请吧!” “陛下不可以身犯险!” 眼见嬴政要跟唐举之等人离开,王翦等将领连忙出言阻止他。 而嬴政则是淡淡一笑,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朕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况且。” 说到这里,顿了顿,扭头看了眼赵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与朕有关,朕自然责无旁贷!” “可是陛下.” 王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不远处的尉嫣然,冷不防地道:“我也要去!” “还有我们!” 来福和常尉随声附和。 唐举之皱眉看了他们一眼,想要拒绝,忽听赵昊笑道:“没有来福和常威,我根本挖不通地道,你最好还是带上他们,否则别怪我帮不了你!” “哦对了,还有我师姐,当初我之所以能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跟我师姐的剑有关!” “她的剑也能破开时空?”唐举之吃惊道。 赵昊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你最好还是带上她!” “这” 唐举之想了片刻,觉得黄石公与许负都是修道之人,赵昊那边除了一个会武道的尉嫣然,嬴政和那两个仆人,不足为虑,于是朝许负摆手示意:“带上他们!跟老夫走!” “诺!” 许负应诺一声,很快便带着嬴政五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咸阳广场,朝楚南阁方向走去。 “父亲,你看这.” 王贲目送嬴政五人离开,心有不甘的靠近王翦,想要听取王翦的意见。 毕竟王翦是从始至终都了解嬴政、赵昊他们整个计划的人。 然而,王翦却表现得非常淡定:“秦王昊不是一个好骗之人,陛下也不是以身犯险之人,他们之所以这样妥协唐举之,想必还有其他的后手。” “这” 王贲仔细想了一下,感觉王翦说得有道理,如果嬴政与赵昊真那么好骗,也不会弄出诈死这一出好戏。 于是,他很快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正在交战的银甲军与陇西军,以及那名黑袍中年,低声道:“父亲,刚才那些银甲军是被唐举之埙声操纵的,现在没有唐举之的操纵,他们却越战越勇,莫非与这血月有关?” “根据阴阳家的说法,天上对应地下,只会预示一些事情,不会直接干预,此红月或许有什么不同,但绝对不可能控制人心” “那这是什么情况?” 王翦想了想,道:“我曾在南海听说过一种巫术,是用蛊虫来控制人心智的手段。这些银甲军,多半是被人下了蛊。” “蛊?” 王贲有些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他们是被唐举之施了妖法呢!” “什么妖法,你真当修道之人是神仙啊?” 王翦有些无语地道。 王贲晒笑着挠了挠头,更正道:“神仙会的是仙法,不是妖法.” “少在这里废话,先控制住这些银甲军再说!” “怎么控制?” “之前让你读王离那小子的书,你是一点都没读啊!” 王贲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父亲怎么能读儿子的书?” “那老夫还读孙子的书呢!” 王翦白了王贲一眼,然后朝不远处的崔仲牟下令:“崔将军,去老夫马车上拿一些烟雾弹过来,老夫有大用!” “诺!” 崔仲牟应诺而退。 王贲大感不解:“烟雾弹也能解蛊?” “谁说烟雾弹能解蛊的?” 王翦没好气地道:“老夫这是要趁乱抓人,让你的人带好湿口巾和绳索,别呛死在里面!” “哦哦哦,好,孩儿这就去通知他们!” 王贲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很快便将王翦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另一边。 赵昊等人跟着唐举之三人,也很快来到了楚南阁废墟。 看着被烧成焦炭,冒着缕缕青烟的楚南阁,赵昊与来福、常威面面相觑。 这里是他们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但唐举之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触景生情,直接了当地问黄石公师徒:“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就在左侧十步左右的位置。”黄石公捋着胡须笑道。 唐举之皱了皱眉,二话不说,直接朝来福、常威道:“你们两个,去打开他!”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常威、来福异口同声。 “想死是吗?” 许负面色一沉,就要对来福、常威动手。 这时,尉嫣然一个纵身冲了过来,直接一脚朝她踢去。 “嘭!” 尉嫣然一脚便将许负踢开了几步。 许负吃痛不已,似乎没想到尉嫣然说动脚就动脚。 但尉嫣然却说:“刚才的一掌之仇,报了。” “你!” 许负恼羞成怒,正准备跟尉嫣然厮杀,就听唐举之冷声威胁道:“若耽误了老夫回家的时机,老夫必将你们杀光!”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吃了亏,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先下地道吧!” 赵昊笑着出来打了一句圆场,然后朝来福、常威递过去一个眼神,肃然道:“唐先生让你们打开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这” 来福、常威对视一眼,很快便明白了赵昊的深意,连忙朝唐举之告罪,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打开了地道。 当地道入口出现在唐举之面前的时候,唐举之兴奋地眉开眼笑,仿佛马上就要回家的游子,激动得面红耳赤。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贸然进入地道,而是让来福、常威二人先进去,再让黄石公师徒尾随其后,最终才由赵昊、嬴政、还有他,依次进入地道。 ps:我不是拖哈,下一章就会写死他们。 我也不是要开修仙,而是借用了历史神秘学。 毕竟古代确实有修道之人,而且那种玄之又玄的修道方法,现代都还存在,只不过没那么夸张而已。 气功肯定是有的。(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能量守恒,与核辐射怪物!【求订阅啊】 地道中弥漫着潮湿而沉重的气息,微弱的油灯在幽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墙壁是来福、常威他们一工兵铲一工兵铲挖的,因此显得凹凸不平。 偶尔有几滴水珠从上方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脚下的地面并不平坦,坑洼处积着浅浅的泥水,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滑倒在地。 本来地道里是没有水的,或许是因为救火的原故,大量的水渍沉浸到了地下,这才造成了现在这幅局面。 空气仿佛都发生了变化,充斥着一股腥臭的泥土味和淡淡的碳烟味。 狭窄的通道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四周的黑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和紧张。 偶尔有一阵凉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来,带着一丝寒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地道中还有一些岔口,有的只有短短数米,有的则通向更加深邃的未知之处,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引起心中的警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未知的忐忑。 “这地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 许负有些不解地发出了疑问:“怎么会有上古修士炼制的丹药?” “本来就没什么不同啊,是你们非要下来,怪得了我?” 赵昊笑着耸了耸肩,然后朝身后的唐举之道:“唐先生,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上去好好谈谈,其实这个时代也挺不错的,别回去了。” “哼!” 唐举之冷哼一声,沉着脸道:“你觉得这个时代好,那是因为你没有遭天谴,等你遭了天谴,你就知道这个时代的恶意了!” “哦?”赵昊眉毛一挑:“这么说来,唐先生已经遭了天谴了?” “想套老夫的话,哪有那么容易?” 唐举之鄙夷地看了眼赵昊,威胁道:“你最好老实配合老夫,否则,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我都没搞清楚地道里面的时空通道,你又怎么确定,你能回到你的故乡?” “看来,你来这里之前的学历一定不高,连这么常识的知识都不知道。”唐举之嘲讽似的说道。 赵昊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气,而是虚心求教道:“你到底是如何锁定你故乡的?” “老夫为何要告诉你?” “你不是想要我帮你吗?没有我的帮助,你如何回去?” “这” 唐举之迟疑了一下,暗忖赵昊说得有道理,如果赵昊不打开时空通道,即使他有锁定自己故乡的办法,也无法回去。 稍微沉默,他便不情不愿地说道:“时空通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事情了,甚至各国都在研究时空旅行。只不过,因为能量的消耗十分巨大,时空通道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甚至以毫秒为单位!”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时空旅行的限制,似乎只发生在人身上,人只要进行时空旅行,消耗的能量就十分巨大。反之,动物时空旅行,消耗的能量就很小,甚至同样的能量,能够维持一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你在进入时空通道之前,放了只动物进来?”赵昊很敏锐地便抓住了关键点。 唐举之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笨.”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所以,那只动物在哪?” “那只动物已经死了,我只是用它来实验时空通道的稳定性的。” “死了?” 这是赵昊没想到的。 但唐举之却不像跟它开玩笑似的道:“放动物进去,除了测试时空通道的稳定性,还有就是在时空中制造出一道微弱的褶皱。这样就有了连接两个世界的载体。” “但是,在所有的多维几何结构里,要想探测到时空中的这一道褶皱,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更别说让它连接两个世界了。” “既然此事很艰难,你又如何回去?” “办法都是人想的。” 唐举之自信满满地道:“我曾在故乡看到一片报道,说只要往一个地方堆积大量物质,便能在时空中弄出一个褶皱,这样,两个褶皱会互相吸引,互相融合,让时空通道也自动相连。” “往一个地方堆积大量物质?”赵昊忍不住继续追问:“是类似于黑洞那样的存在吗?还是说,时空通道存在黑洞里?” 唐举之摇头解释:“如果时空通道是黑洞,那就会出现理论上的矛盾。在爱因斯坦方程的克尔精确里,曾推断出黑洞里面有时空通道,但它并不是很稳,甚至最轻微的波动,都能将时空通道关闭,变成一个无法通过的物理奇点。” “这么说来,你找上我,其实是想探测我那个时空通道,有没有你制造出的褶皱?” “不错!” 唐举之爽快的承认了:“如果你那个时空通道,有我来之前制造出的褶皱,我便可以直接回去,如果没有,我只能利用大量物质制造一个褶皱,让两个褶皱相连,从而打通回去的路。” “那你说的大量物质,是什么?” 赵昊眼睛微微眯起,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唐举之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谈了。 “公子,前方没路了!”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际,走在最前方的来福,忽然朝赵昊提醒道。 与此同时,行进在地道里的八人,也停下了脚步。 却听赵昊沉声道:“没有路就挖,你们又不是没挖过!” “啊?” 来福与常威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让他们在这些外人面前挖地道,不由愣在了当场。 “让你们挖就挖,快点!” 许负见来福与常威迟迟不动,当即一人一巴掌,斥道:“耽误了唐先生的时间,有你们好受的!” “这” 面对许负的威胁,来福与常威依旧纹丝不动。 这时,赵昊再次朝他们开口:“还记得之前那个闪着红光的地道吗?唐先生他们找的就是那个,你们赶紧挖,别耽误了唐先生的大事!” “诺!” 来福与常威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赵昊被唐举之折服了,没想到,赵昊打的是那个主意,当即拿起地道旁的工兵铲,朝红光隧道那边挖去。 而唐举之见两人前后反差这么大,也不由升起了一抹疑心,沉声道:“什么红光地道?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还是说,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没有没有,唐先生误会了,本王绝没有打什么歪主意。” 赵昊晒笑着连连摆手,解释道:“不瞒唐先生,本王之所以从边关穿越回咸阳,与那红光地道脱不了一点关系。可以揣测,红光地道,或许就是时空通道的开关。” “那这红光地道,可有什么奇异之处?”唐举之盯着赵昊问道。 赵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嬴政,嗫嚅道;“除了能开启时空通道以外,还有就是,能转移地上任意物品到地道里.” “任意物品是什么?” “呃比如某座宫殿的顶梁柱,或者.” “原来如此!原来信宫那个顶梁柱,是被你偷走的!”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的喝声就突然打断了他,显得恨是愤怒。 然而,唐举之三人却一头雾水,不知道一个宫殿顶梁柱消失,会带来什么后果。 却听赵昊苦着脸解释道:“父皇恕罪,儿臣也不知道那红光会转移信宫顶梁柱.” “哼!” 嬴政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道:“信宫就是因为你小子转移了顶梁柱才坍塌的,你最好给朕修一座更好的宫殿,否则,朕饶不了你!” “是是是,儿臣一定帮父皇修一座更好的!” 赵昊讨好似的说道。 虽然父子二人的对话,让唐举之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可以从侧面证明,那个红光地道,确实有神奇的力量。 “能否将红光地道的详情告知我们?”一直沉默不语的黄石公,突然开口问道。 “有何不可?” 赵昊笑了笑,侃侃而谈道:“其实地道里不仅有红光地道,还有白光地道。白光地道是兑换各种稀奇物品的白光,你们手中拿的丹药,包括那些土豆,辣椒,西红柿,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白光地道兑换的。” “白光地道还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黄石公与许负满脸诧异,同时兴奋不已。 一旁的唐举之却显得非常淡定,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却听赵昊又叹息道;“白光地道的神奇力量,远不止这些。可惜,本王能力有限,无法完全探索出来,你们都是高人中的高人,想必应该能探索出新的力量.” “比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比如你们想要的长生不老之术,或许就能从白光地道里兑换出来!” “啊?这” 听到赵昊的话,不止黄石公师徒大感诧异,就连嬴政都心头大动,忍不住追问赵昊:“我儿说的是真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父皇你果然贼心不死啊! 但为了继续忽悠黄石公师徒,他却直接无视了嬴政,意味深长地朝黄石公师徒道:“白光地道虽然能兑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与兑换的代价有关,你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兑换相应的物品。” “什么意思?” “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它就像——我知道唐先生应该懂我说的——能量守恒。某种这个世界的物品,所蕴含的能量,与另一个世界的物品发生转移,或者交换的时候,总量是不变的。” “现在想象一下,你拿一根木棍,扔到白光地道里,白光地道需要匹配跟木棍同样能量的物品,才能转移过来。你想要长生不老之术,就得拿跟长生不老之术差不多能量的物品!”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长生不老之术蕴含多少能量?”许负忍不住追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对啊,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们得自己研究。” 许负:“.” 黄石公:“.”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隔了片刻,才听唐举之讥讽似的道:“别想了,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你们能修道,寿命本就比普通人长,还不知足,纯粹找死!” 说完,扭头看了眼嬴政,冷笑着道:“始皇陛下在历史上,不就死在了追求长生的路上么?” “.” 嬴政听到唐举之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虽然他根本不信唐举之所谓的历史,但他身体确实是服用方士炼制的丹药出问题的。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远处就传来了常威的呼喊:“公子,我们挖到光了!” “嗯?” 赵昊微微一愣,心说好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唐举之三人,二话不说,直接朝常威呼喊的那边冲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两条光道。 一条是布满白色光团的地道,一条是布满红色光团的地道。 “这” 唐举之三人面面相觑,不由扭头看向身后的赵昊。 “怎么了?” 赵昊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一脸迷糊的来到他们三人面前,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会有两条光道?” “回公子,我也不清楚,刚挖了一会儿,两条光道就出现了。”常威挠头说道。 一旁的来福若有所思地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挖的缘故?” “之前你不也跟我一起挖的吗?怎么之前没同时出现两条光道?” “这” 来福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却听唐举之突然开口道:“怎么开启时空通道?” 赵昊笑着解释道:“跟我刚才说的一样,都是能量守恒,只需拿同等能量的物品,靠近里面的光团即可!” “那就劳烦一下秦王昊,亲自给老夫开路!” “不是,你穿越的是两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怎么连接你那个世界,万一把你送到了别的世界,你岂不是会怨我?” “无妨,老夫相信你的能力!” 唐举之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落在黄石公师徒身上:“等会儿看着点他们,如果我有半点差池,直接杀光他们!” 黄石公师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句:“好!” “这”赵昊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嬴政,又看了眼尉嫣然,来福,常威三人,然后磨磨蹭蹭地走进红光地道,环顾四周。 “快点!” 唐举之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好好,别催我!我在找东西靠近光团!” 赵昊点头哈腰的应了几句,然后继续环顾四周。 唐举之眉头大皱,二话不说的拿出一样东西,扔给赵昊:“就拿这东西靠近!” “这是什么?” 赵昊接过唐举之扔来的东西,仔细打量,发现是一个类似于陨铁的乌黑盒子。 这乌黑盒子表面,不仅光滑如丝,还散发着一道道诡异的黑光,看起来很是邪门。 “还愣着干嘛!快去接触光团啊!” 眼见赵昊迟迟不动,唐举之的喝声再次传来,同时一把抓住了来福的脖子,大有赵昊不听他的就掐死来福的意思。 赵昊见状,也不再迟疑,当即将乌黑盒子靠近红色光团。 只是一瞬间,那乌黑盒子就变成了跟天上红月一般的光球,将地道里的红色光团全部汇集了起来,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红色光幕。 而从红色光幕里面,一个看不清轮廓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显现。 “哈哈哈!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唐举之还没看清那个东西,便兴奋地冲了过去,直接将赵昊推到一边,浑身黑光骤现。 “这” 就在唐举之显现黑光的同时,巨大光幕里的东西终于露出冰山一角,观其模样,似乎是什么怪物的犄角。 卧槽! 这狗逼把什么东西弄来了! 莫不是核辐射怪物吧? 想到唐举之刚才说的,他那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那第三次世界大战运用核武器的可能,绝对不是没有。 而这个怪物,可能就是唐举之说的那个动物一只被核辐射的动物? 不行! 得赶紧阻止他,否则这个世界将会毁在他的手中! 思绪急转之下,赵昊根本顾及不了心中的恐惧,直接朝尉嫣然呐喊:“嫣然!将剑给我父皇!砍白光地道里的光团!” 虽然他不知道两个光团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但他知道,黑洞与白洞是共生的,彼此之间,也存在能量守恒。 只要破坏能量守恒,这只怪物就不能顺利转移过来。 “快!阻止他!” 唐举之此时已经与那怪物紧密连接在一起了,连时空都扭曲了,根本无法离开红色光幕。 如今听到赵昊的呐喊,很快便想到了他要破坏自己的大事,连忙朝黄石公师徒吩咐。 而黄石公师徒看到唐举之身后的怪物,整个人都麻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包括尉嫣然三人,此时也被那怪物吓得浑身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好在嬴政终于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的抢过尉嫣然手中的剑,朝白色光道冲去。 “噗!” 一剑砍在了白色光团上。(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未来世界的阴谋,创造人类新纪元【求订阅啊】 随着嬴政一剑砍中一个白色光团,周围的白色光团,仿佛被彻底激活了一般,不断向外喷射巨大的能量和物质,形成绚烂而狂暴的物质流。 这些物质以惊人的速度,朝红色光幕那边靠近,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冲破一切阻碍,将正在缓缓出现的核辐射怪物,阻挡在了光幕里面。 红色光幕的诡异与白色光团的物质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只被阻挡在光幕里的核辐射怪物,正激烈的挣扎着,而白色光团的物质流则疯狂的释放着,它们仿佛宇宙中的两个极端,却又在某种神秘的规律下,互相关连。 在唐举之周围,时空被极度扭曲,就连那片地道区域,都被扯变了形,形成了如梦如幻的奇异景象。 “这”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黄石公师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景象,不由口干舌燥,惊惧交加。 “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嫣然微微抿嘴,皱眉问道。 赵昊一边仔细观察唐举之,一边朝尉嫣然解释道:“他说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发生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因为那时候的国家,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对方。甚至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这带来的后果,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的!” “如此一来,人类的生存恐怕十不存一” “这和唐举之有什么关系?” “具体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可以肯定,他穿越到这里,肯定不是修正历史那么简单!”赵昊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沉吟道:“况且,他也没有修正历史。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想要回到故乡,本身就很奇怪。” “直到这头核辐射怪物出现,我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修正历史,而是灭世!” “灭世?” 嬴政微微蹙眉,然后冷声追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赵昊想了想,道:“我只是假设,也不确定是否是真的,未来世界可能无法适合人类生存了,原来的历史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我要是穿越到过去,肯定想开启新的纪元,创造一个新的种族!” “创造一个新的种族?” 黄石公与许负同时看向赵昊,愣愣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是神仙手段!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做到?” 赵昊瞥了眼黄石公师徒,虽然心中一直在防备他们,但看他们并没有因为唐举之的命令而行动,又心存一丝侥幸地解释道:“有些事情,说了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但在未来世界里,利用基因技术,创造一个全新的种族,并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唐举之与我了解的未来世界还不通,他们连时空旅行这种能力都能掌握,区区基因技术,只会更完善!” 说完这话,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我观察过你们的对战,虽然你们修道之人,周身会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气,但与唐举之却有天壤之别,唐举之周身产生的不是气,而是光,这种光,跟光幕里那头核辐射怪物散发出来的光,一模一样。” “因此,我敢断定,唐举之穿越时空的时候,也遭遇了宇宙核辐射。” “只不过,宇宙核辐射的作用并没有让他产生变异,而是拥有了非凡的能力。” “这” 赵昊的解释,让包括黄石公师徒在内的所有人,一片茫然。 但扭曲空间中的唐举之却十分佩服赵昊的洞察力,不禁笑着朝他道:“赵昊,老夫承认你是一个聪明人,可你以为老夫真的被你限制住了吗?你莫非忘了老夫之前说的那个手段,往一个地方堆积大量物质,形成时空褶皱,从而连接时空通道?” “现在,两个能量在不断堆积,不正是形成时空褶皱的最佳时机吗?” 说完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老夫还得感谢你,激活了那些白色光团,使老夫能获得更多的物质流!” “呵!” 赵昊冷笑一声,满脸不屑地道:“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地盘?” “嗯?” 唐举之的笑声嘎然而止,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昊:“你还有后手?” “带你来地道,就是为了杀你,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赵昊满脸戏谑地看了唐举之一眼,然后缓缓走向嬴政,低声道:“父皇,想必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有时候,我很容易说服自己,认为这只是一场幻觉。每度过一天,我以前的经历,记忆,就会离我更加遥远,更加梦幻。” “我根本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直到你在博士宫论政的时候,选中了我,我才一点一点的强化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在这个世界,我始终是你的儿子。” 话音落下,扭头朝来福、常威看去:“来福,常威,送我父皇离开地道,好好活着。” “公子.” 来福、常威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却听嬴政沉声喝道:“你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父皇,算儿臣求你了,快离开地道吧!” 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儿臣,没有人能阻止唐举之!” “笑话,朕有百万雄狮” “咔嚓!” 还没等嬴政把话说完,一旁沉默不语的尉嫣然,突然朝嬴政发难,一把扣住了嬴政的脖子,冷冰冰地道:“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放肆!” 嬴政双目圆睁,显然没想到尉嫣然会对自己动手。 其实,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赵昊刚才之言是诀别遗言?但身为一个父亲,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在这里? 就算赵昊的身份确实有问题,但不管他原来是谁,本来是谁,他们做了五年的父子,这是铁打的事实。 这五年时间,嬴政体会到了几十年从未体验的父子快乐。 就算赵昊不是他原来的儿子,他也已经将赵昊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了。 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赵昊去送死的。 “嫣然,朕命令你,放开朕,否则朕夷你三族!” 嬴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但尉嫣然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地道:“我母亲,以及族人都死光了,我父亲你随便杀,只要你跟我出去!” “你!” 嬴政被尉嫣然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心说这逆子找的女人,怎么也是逆女? 不过,以尉嫣然对赵昊的重视,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昊去送死? 难不成,这是那逆子故意演的一场戏? 想到这里,嬴政的目光闪烁不停,最终意味深长地看向赵昊,一字一句道: “赵昊,你原本应该姓嬴,乃嬴秦子孙中的一员。朕从来没透露过这个秘密,朕不喜欢的儿女,都取的是赵姓。 因为赵姓是朕对楚系子女最大的憎恨。 楚系曾背叛过朕,让朕深深的厌恶楚系子女,就像朕厌恶赵人称朕为赵政一般。 所以,在博士宫论政之前,你一直都不是朕喜欢,或者待见的儿子。即使你做了很多为国为朕的事,朕内心深处,一直都对你心存结缔。可今天,朕想让你记住,你姓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千万不要忘记,它不是一场梦。” “这” 赵昊没想到嬴政会对自己吐露这样的心声,不由呆楞在了当场。 而嬴政在吐露完心声之后,并没有再说其他威胁之言,只是淡漠地看了眼黄石公师徒,以及被困在扭曲时空里的唐举之,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公子.保重” 眼见嬴政说走就走,常威与来福也不好多留,连忙朝赵昊躬身告退。 很快,地道里就只剩下唐举之,赵昊,以及黄石公师徒四人。 这时却听黄石公直接了当地道:“秦王昊莫非要与唐举之同归于尽?”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摸着鼻子道:“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从来没有付出行动过,如今,正好有这样的机会,倒是想试试。” 说着,扭头看向唐举之,淡淡地道:“反正咱们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况且,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主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么?” “哼!” 唐举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我现在的时空纬度,根本不是你能企及的,就算你现在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也找不到我,杀死我!” “等我将身后的大物质流堆积在时空中,形成褶皱,连接时空通道,我又能回到你那个世界,你能奈我何?” “不不不,你好像误会了。” 赵昊有些好笑地摇起了手指:“时空通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它形成,就会在任何东西每来得及穿越的时候,膨胀并坍塌。因为它的引力潮非常恐怖,一个物体穿越它,至少需要无限的时间因此,你不可能再返回这个世界了。”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想要杀你,确实比较难,甚至几乎不可能。” 听到这话,唐举之心头一震,似乎没想到赵昊看得这么清楚。 确实如赵昊说的那般,他被黑洞中的潮汐能锁定了,根本无法脱离黑洞。 只能任由黑洞将他吞噬,进入新的宇宙。 如果宇宙膜这种东西存在,那他进入的新宇宙,有可能是一个平行宇宙。 这样的话,他的目的也可以达成。 想了想,唐举之的语气变成了商量的语气:“既然你没办法对付我,我也没办法对付你,不如让我离开这个时空,在宇宙中流浪,你继续做你的始皇之子,秦王昊,如何?” “呵呵呵” 赵昊笑了,笑得很诡秘:“你恐怕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很记仇的。说了要杀你,就一定要杀你,否则我寝食难安,即使是死,也死不瞑目” 说着,缓缓走向白色光团,直到伫立在白色光团前,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石公师徒,道:“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吗?白色光团可以兑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你放东西进去,就能兑换同样能量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是土豆,辣椒,也可以是上古修士的丹药。” “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放人进去过.”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举之听到赵昊的话,不由慌了:“魏先生,许负,快阻止他!等老夫回来,老夫有办法让你们长生不死!” “哈哈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糊弄别人!” 赵昊不屑一笑,然后威胁似的看向黄石公与许负:“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们,一旦唐举之回到这个世界,谁都无法阻止他,这里是你们的故乡,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唐举之覆灭?!” “这” 黄石公师徒心头一动,略微思忖,最终退到一边。 “该死!你们都该死!” 唐举之眼见自己无法糊弄黄石公师徒,不禁破口大骂。 现在他越来越害怕赵昊接触那白色光团了。 因为他当初穿越到战国时代,就是这样走进时空通道的。 虽然他至今都无法确定,那白色光团里面,是否有时空通道,但他曾听他那个时代的科学家提起过,时空通道里或许有一种宏观场,能够阻止时空通道的坍塌,减小潮汐力对物体的作用,在外部看来,物体穿越时空是不耗费时间的,也不存在什么毁灭性核辐射。 他害怕赵昊发现这一秘密,从而破坏他的目的。 但赵昊根本没有与他废话的时间,深吸一口气,直接走进了白色光团。 嗡——! 只是一瞬间,原本扭曲的时空,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了,变得静止不动。 紧接着,正在向外吞吐物质流的白色光团,以及被核辐射怪物不断撕咬的红色光幕,也在这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中,逐渐停歇,坍塌,爆炸,然后变成点点星光,消失在一层犹如隔膜的时空中。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唐举之怎么也没想到,赵昊走进白色光团会发生这样的诡事,不由惊慌失措。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白色光团与红色光幕,正在以一种超越时间,空间,乃至纬度的方式,相互融合。 使得夹在中间的他,身形开始逐渐压缩,扭曲,仿佛飞行器与大气层摩擦一般,被灼烧,被辐射,最终爆裂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形黑光。 “啊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唐举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然后嘭的一声,爆出无数人形黑光。 而从这些人形黑光中不难看出,他们都是人死去的灵魂。 “难怪唐举之要让大秦灭亡,原来他在收集死魂!他想利用这些死魂,创造新人类。”黄石公面色阴沉地嘀咕道,心想自己师徒还好没答应唐举之,否则自己师徒的下场,恐怕跟这些死魂一样。 一旁的许负却兴奋大笑;“哈哈哈!秦王昊死了,唐举之也死了,这里属于我们了!” “不好!快逃!”黄石公脸上大变。 只见红色光幕与白色光团不知何时融合到了一起,然后整个地道都在震动,坍塌。 一股无穷的吸力,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将坍塌的地道,包括地道里的所有东西,都吸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啊——!” 黄石公师徒惨叫一声,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便消失在了地道里。(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以死明志!永生科技!【求订阅啊】 天上的红月,犹如璀璨的血胆玛瑙一般,看起来妖艳且神秘。 一道道看不见的红色能量,从最开始的不断渗入地下,到慢慢地溢出地下,使得整个天地都染成了红色。 那些正在交战的士兵和不明所以的咸阳百姓,被这红色天地吓得四散奔逃,跪地祈求,仿佛什么灭世天灾即将降临。 而深知一起的嬴政四人,在出地道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片天地与唐举之有关。 只要除掉唐举之,一切都将回归原来的样子。 “陛下,臣女刚才多有冒犯陛下,请陛下降罪!” 尉嫣然见嬴政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道出口,以为嬴政还在生气,便拱手朝嬴政告罪。 但嬴政却一点怪罪她的意思都没有,摆手道:“那小子做事,向来胆大包天,就算你不帮他,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让朕离开。” “地道里发生的事,你也清楚,已经超出了我们这个时代所能理解的范畴。除了那小子,确实没人能解决唐举之,还有那个怪物。” “这” 听到嬴政的话,一直保持沉默的来福与常威,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原本以为嬴政会追问他们关于赵昊的秘密。 毕竟他们比嬴政多接触赵昊三年。 这三年,赵昊的种种行为,乃至表现出来的能力,想法,都跟之前那个公子昊大不相同。 要说他们没有一点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就是赵昊的改变,让他们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他们也就默认了现在的赵昊,就是原来的赵昊。 包括赵昊忽悠他们挖地道,到他们彻底爱上挖地道,也是因为赵昊的改变,让他们觉得人生有了新的意义,才死心踏地追随赵昊的。 可嬴政一点都不追问赵昊的秘密,让他们在嬴政面前又有些心虚,不知该如何面对嬴政。 似乎是看出了来福与常威的忐忑,嬴政忽地展颜一笑:“你们不要多想,无论未来还是现在,那小子始终都是朕的儿子,他跟唐举之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其实不用嬴政强调,来福与常威,包括尉嫣然,他们都知道赵昊与唐举之的不同。 虽然赵昊从没透露他是如何穿越到秦朝的,但从唐举之穿越的经历不难看出,唐举之是整个身体进入时空通道,然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先不说时空通道里的危险,就说唐举之的面相,身材,以及各种特征,都应该是未来人的样子。 而赵昊,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只能说,赵昊接收了未来的信息,而非赵昊这个人发生了改变。 这也是嬴政始终都认为赵昊是他儿子的原因之一。 当然,嬴政心里具体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常威、来福,包括尉嫣然,他们一直认可的都是现在的赵昊,而非原来的赵昊。 “陛下——!” 就在嬴政四人陷入沉默的时候,远处忽地传来一道呼喊声。 嬴政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嬴丰急匆匆地朝这边策马而来,然后翻身下马,禀报道:“启禀陛下,岐山君府着火了” “嗯?” 嬴政眉头一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末将奉老将军王翦之命,进攻岐山君府,平定了岐山君府的叛逆,本打算搜查岐山君府的罪证,结果岐山君突然回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回来与妻儿老小团聚的,属下不疑有他,就离开了岐山君府.” 嬴丰说着,不由低下了头:“没想到,末将前脚刚走,后脚岐山君府就着火了” “然后呢?”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变得有些急促。 嬴丰不敢迟疑,连忙接口:“然后末将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岐山君府救火,结果岐山君府的家眷,死活不让末将救火,特别是岐山君夫人,手持利剑,以死威胁末将,说末将胆敢踏入岐山君府,她就自尽在末将面前.” 说到这里,嬴丰只感觉自己额头上冷汗直冒,因为嬴政的目光就像刀一样顶住自己的额头,使得自己不禁口干舌燥,说话都起了结巴:“并且.并且,她还说岐山君让她转告陛下,能改变历史的不止陛下和秦王昊还有岐山君.” “.” 嬴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哪里会不明白,多半是公子高出于羞愧,或者愤懑,不想再见他,索性自我了断,省得他这个当父皇的,之后纠结如何处置自己的儿子。 其实,按照大秦目前的国法,无论是公子高,公子将闾,还是胡亥,都是死路一条。 毕竟他们三人所犯下的罪,无一不是乱国大罪。 但,这只是从法理上考量的。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制定法理的统治者,不仅要从法理上考量,还要从情理上考量。 当初赵高乱法,嬴政本可以按法理杀死赵高,结果却因为赵高伺候自己数十年,有了感情,从而在情理上饶了他。 虽然赵高曾拿这件事讥讽嬴政,但嬴政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君主。 他也有感情,有自己需要守护的底线。 如果嬴政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君主,他身边不可能汇集一群帮他打天下的能臣名将。 而作为嬴政的儿子,公子高是了解自己父皇的,他知道嬴政大概率不会杀他。 毕竟虎毒不食子。 可公子高做了那么多在他看来犹如‘小丑’的事,他怎么可能还有脸活着。 所以,为了不被嬴政囚禁致死,为了在历史上轰轰烈烈,不负此生,他选择了有别于历史的死法,以此来向嬴政证明,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是可以主宰自己人生的公子高。 “哎” 隔了良久,嬴政才长叹一口气,心中亦是有些悲伤。 平心而论,公子高这半年以来做的事情,除了祭奠仪式那场混乱,其他的政事,国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如果从最开始的时候,嬴政就选择了他,恐怕便没有祭奠仪式那场混乱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没有祭奠仪式那场混乱,公子高就是完美的储君人选。 而是祭奠仪式那场混乱,让嬴政发现了公子高的缺点。 暂且不提公子高对自己兄弟出手,或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对群臣的态度,乃至最后抛弃群臣,独自逃走这一件事,都可以看出,此人缺乏大局观,太容易相信一个臣子。 这是非常危险的。 若一个君主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臣子身上,那这个君主多半是亡国之君无疑。 而历史也无数次证明了这种结局。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无论是公子高,还是胡亥,他们都不适合做秦二世。 可如今,隐约猜到公子高自焚于自己府邸,嬴政心中还是悲伤不已。 因为在他看来,公子高或许不适合做秦二世,但若将他流放到海外,依旧可以建立一个国家,当一个海外国家的国王,那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嬴政心里也知道,以公子高的自尊心来说,这跟囚禁他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嬴政心里不由地开始犯起了难。 要知道,他的几个儿子当中,就赵昊,扶苏,公子高三人最优,如今公子高自焚身亡,扶苏远在边关,还不知道回不回来,赵昊又生死不明,他连个继承他皇位的儿子都没有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扶苏彻底放弃皇位,准备扎根边关,赵昊也死了的话,嬴政都不知道以后将皇位传给谁了。 想着想着,嬴政的内心不由开始有些慌了。 只见他再次将目光落向地道出口,比起之前,更加希望赵昊能平安归来。 但是,风欲静而树不止。 就在嬴政焦急等待赵昊归来的同时,咸阳皇宫那边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声响。 “嗯?” 嬴政眉头大皱,不由沉声追问:“又发生了何事?” “这” 嬴丰微微一愣,当即冲向一处废墟高台,举目眺望;“陛下,咸阳皇宫那边浓烟滚滚,好像发生了什么爆炸.不,好像什么塌了,正朝我们这边蔓延过来” 说到这里,嬴丰脸色突变,来不及任何迟疑,急忙朝自己士兵呐喊:“快!快保护陛下离开!” 嬴政:“.” 还没等嬴政反应过来,几名士兵就架着他朝楚南阁废墟外,极速狂奔。 而尉嫣然、来福、常威三人,在看到那股浓烟朝自己这边席卷而来的瞬间,也纷纷朝楚南阁废墟外冲去。 整个咸阳皇宫宫殿群,仿佛被一头无边无际的烟云巨兽吞没了一般,不见红月,不见黑夜。 而与此同时。 在一处四面环海的岛屿上,黄石公师徒正迷迷糊糊地醒来。 “师父.” 许负一睁开眼睛,就惊慌失措的呐喊黄石公。 黄石公听到许负的呐喊,也很快醒了过来。 但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都被对方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惊声尖叫:“啊——” “喂喂喂,叫什么叫什么,青天白日的见鬼了啊!” 就在两人惊声尖叫的下一刻,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他们的尖叫声嘎然而止,连忙背对着对方,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左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你” 黄石公师徒在看到赵昊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赵昊会活着从那股今天能量中走出来。 但赵昊现在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让他们惊骇交加的同时,不禁试探着询问赵昊:“你是人是鬼?” “呵!” 赵昊呵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本王是人是鬼,你们难道看不出来?鬼是没有影子的,本王可有影子!” “这” 许负愣了愣神,下意识看向赵昊的脚下,果然发现了影子,不禁满脸欣喜地道;“不是鬼!他不是鬼!” “呵呵.” 赵昊的笑容愈发开心:“对啊,本王不是鬼,但你们,可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 黄石公心里一个咯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刚刚还满脸欣喜的许负,再次惊声尖叫起来;“啊——我没有影子!我没有影子!” 此话一出,黄石公脸色大变,急忙朝自己周身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都沉到了谷底。 正如许负尖叫的那样,他们确实没有影子。 而且,他们不仅没有影子,连衣服裤子都没有,浑身赤裸,布满各种各样的奇怪符号。 “你把我们怎么了?” 黄石公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满脸恐惧地盯着赵昊。 赵昊的嘴角禽着一抹笑意,淡淡地道:“按理来说,你们现在应该是两个死人了,是那种死得骨头渣子,骨灰都不存在的死人,但本王有好生之德,在茫茫时空中,茫茫宇宙中救了你们,将你们重新拼凑成了人形” “这” 听到赵昊的话,黄石公与许负震惊得无以复加,仿佛在听神话故事。 但赵昊却一本正经地继续解释:“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神仙,我只是掌握了一种你们不了解的永生科技,你们算是我的试验品吧.” “永生科技?” 黄石公大吃一惊,不由道:“莫非你用你自己兑换到了长生不老之术?” “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也是事实.” 赵昊坦然的承认了:“不过,这种永生科技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之术!” “不!我不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长生不老!” 许负听到赵昊的话,直接崩溃了:“快杀了我!” “杀你?” 赵昊冷笑一声:“你们修道之人的肉体,可是本王最好的实验材料,本王怎么可能杀你?” 说着,意味深长地扫视二人,幽幽道:“乖乖在这里当本王的小白鼠,别想着自杀,也别想着离开这座岛屿,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整个人仿佛被虚化了一般,越来越透明。 “这” 黄石公师徒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昊消失在他们面前。 暗道:这小子还说自己不是神?凡人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手段?! 而另一边,某处草丛里,赵昊正趴着收起一台全息投影仪,一点一点的挪到身后的坑道里。 然后,掀开坑道的落叶栅栏,走进里面的洞穴。 在洞穴的深处,一道白色光幕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他淡淡一笑,嘀咕着道了一句:“幸亏将父皇赶出了地道,否则还回不来了.” 说完,直接走进白色光幕,连白色光幕一起,消失在了洞穴深处。(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父皇,儿臣说这是地质勘探,您信吗?【求订阅啊】 “发生了什么事?皇宫那里怎么了?陛下不会有危险吧?” 咸阳皇宫那边传来的动静,不可谓不声势浩大,整个咸阳城都在震动。 那些原本听从嬴政的命令,在家静静等待天明的咸阳百姓,那些因为天上显现红月异象而惊恐万状的咸阳百姓,那些苟藏在暗处的墙头草们,此时都被这惊天的震动唤醒了。 一个个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走出房门,走出远门,走出街头巷尾,朝咸阳皇宫方向看去。 只见天上诡异的红月,仿佛被谁替换了一般,变成了耀眼的银色月亮。 原本雄伟壮观的咸阳皇宫,此时竟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半点轮廓。 或许是因为城中的建筑遮挡了视线,或许是月光下的天空有些昏暗,无数咸阳百姓,带着满脸的茫然,缓缓朝咸阳皇宫方向靠近。 此刻,亦有不少咸阳百姓,交头接耳,揣测刚才发生的事。 “喂,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平定叛乱了?” “在皇宫里弄这么大的动静,除了陛下,我实在想不到谁能办到,指定是平定了!” “也不一定啊,你们忘了秦王昊?当初秦王昊改造咸阳的时候,动静也不小!” “秦王昊在陛下面前,不也得乖乖听着?依我看,肯定是陛下用炸药炸死了那群逆贼!”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众交头接耳的百姓一阵欷歔,仿佛那个无所不能的始皇帝又回来了,是他拯救了大家。 然而,就在咸阳百姓万众期待的另一边。 嬴政正咳咳嗽嗽的拂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银甲士兵。 当时,若不是这几个挡在自己面前的银甲士兵,他怕是会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烟尘所吞没。 而即使有这几个银甲士兵帮他挡住大部分灰尘,依旧有不少灰尘从人缝中钻进来,弄得他灰头土脸,仿佛眨眼之间就老了几十岁一般。 “陛下,您没事吧?” 嬴丰此刻也灰头土脸的朝嬴政这边冲来,高声询问嬴政的状况。 嬴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环顾四周,发现四周一片平坦,竟没有一个遮挡视线的物体,不由心里一咯噔,愣怔着眼神问;“这里是哪里?” “这” 嬴丰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嬴政,转而帮嬴政擦拭身上的灰尘,低头不语。 “说话!” 嬴政拂袖拍去了嬴丰擦拭灰尘的手,沉声喝道:“嬴丰!告诉朕,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末将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才只感觉地动山摇,有危险向陛下袭来,便让人带着陛下避险没想到,危险刚刚过去,咸阳皇宫就变成了这样.” “你,你说这是朕的咸阳皇宫?” “应该,应该是吧”嬴丰硬着头皮答道:“咱们只是找了一处楼台躲避危险,并没有离开咸阳皇宫” “闪开!” 还没等嬴丰把话说完,嬴政就一把将他拂到一边,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前方。 只见原本雄伟壮观的咸阳皇宫,此时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虽然有不少宫殿是以沉降的方式低于地平线的,但随着它们的不断沉降,即使有质量较好的宫殿,也会随着沉降的作用,发生坍塌,最终变成一片废墟。 而嬴政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与地道里发生的事有关。 如今地面上的建筑,成了一片废墟,地道里的情况,估计跟这差不到哪里去。 难不成,那小子真的跟唐举之同归于尽了? 想到这里,嬴政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倘若赵昊真的跟唐举之同归于尽了,那他所有的希望也就破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新的未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活出了第二世。 毕竟按照原来的历史,他应该会暴毙在第七次东巡的路上,最终导致大秦二世而亡。 但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他不仅没有进行第七次东巡,也没有暴毙,甚至还平定了各方叛乱,让大秦避免了二世而亡的命运。 原本按照嬴政的想法,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就立赵昊为太子,让赵昊带领大秦创造新的历史。 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竟然会死在地道里。 要是早知道赵昊没有后手,他说什么都不会让赵昊跟唐举之同归于尽。 就算唐举之手段惊人,他也相信有别的办法可以战胜唐举之,根本不需要赵昊牺牲自己。 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那逆子怕是已经凉透了。 想到这里,嬴政不禁心如刀割,老泪纵横:“苍天啊!为何要如此对朕” “父皇,您怎么了?” “嗯?” 就在嬴政准备质问苍天,为何要如此对他不公的时候,一个听起来有些惊悚的声音,骤然传入他耳中。 只见他浑身一激灵,刚刚积累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缓缓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斜靠在一座楼台残垣下,正满脸古怪的看着他。 “这” 嬴政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身影,想要确信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时,那道身影再次传来一个声音:“父皇,您没事吧?您可别吓儿臣啊!” 说完这话,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嬴政面前,抬手扶助摇摇欲坠的嬴政。 却见嬴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用力,不肯放开。 “疼!父皇您怎么了?!” “逆子!” 嬴政大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最终只蹦出这两个看似愤怒,实则高兴到不能再高兴的字。 是的,从手臂传来的触感,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这是赵昊,那个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其身上的逆子,还活着! 哈哈哈! 苍天待朕不薄!待大秦不薄啊! 嬴政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表面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死死抓住赵昊,生怕他跑了一般。 而赵昊见嬴政如此对自己,心里确实恐慌到了极点。 其实,他早就从那座神秘岛屿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咸阳皇宫被折腾成了这样。 虽然整个事件都与唐举之有关,但咸阳皇宫下的地道,也确实是他挖的。 如果嬴政将咸阳皇宫坍塌的责任怪罪到他的头上,他怕是跳进渭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当他看到嬴政朝这边走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与嬴政团聚,而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嬴政的反应。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原本一直在他心中刚强不屈的始皇帝,竟然哭了。 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被他视作神圣一般的父皇如此痛楚可怜,一时慌得手足无措的他,连忙跪倒在嬴政面前:“父皇,您索性打儿臣一顿吧,您您您,父皇不能啊” 突然之间,嬴政一阵嘶声大笑:“上天也上天,为何如此戏弄朕也!” 森森大笑中,缓缓放开赵昊的手臂,挺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去了。 赵昊见状,忙不迭的爬起来,跟着嬴政朝废墟深处走去。 此时的嬴政,犹如梦游一般,走进了曾经的太庙,悄无声息地晃悠着晃悠着。 眼看霜雾渐渐浓寒,赵昊连忙找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布匹,想要给嬴政批上,但嬴政浑身的气场,又让他不敢靠近。 渐渐地,咸阳皇宫废墟四周,围满了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咸阳百姓,直到雄鸡打鸣,天色蒙蒙亮,依旧踽踽独行的嬴政才颓然倒下。 “父皇!” 赵昊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嬴政,欲言又止。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我儿能回来,那唐举之.如何了?” “在父皇的英明领导下,唐举之的阴谋已经破灭,大秦的危机也解除了!” 赵昊生怕嬴政再受打击,急忙给他报了个喜。 嬴政听到这个喜讯,眉梢微微一抖,但顷刻就恢复如常,叹息着说道:“我儿莫要给父皇脸上贴金,若非我儿舍身大义,那唐举之怕是阴谋得逞了” 说着,他黯然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已经化为废墟的太庙,苦笑着说道:“若大秦真的亡在朕的手里,朕不知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大秦绝不会亡!” 赵昊斩钉截铁的宽慰嬴政道。 “是么?” 嬴政神色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面前的废墟:“那这皇宫.” “呃” 赵昊嘴角一抽,自说自话般道:“不瞒父皇,儿臣在与唐举之的较量中,上谈天文,下谈地理,最终在地质勘探这方面,将他的高傲踩在了脚下,他恼羞成怒,不堪受辱,竟当场自爆,摧毁了儿臣辛辛苦苦挖的地道”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没有挖塌皇宫,皇宫却因我而塌,纵使儿臣自知无辜,也百口莫辩,还请父皇大义灭亲,留个全尸!” 嬴政:“.” 听听,这逆子说的是什么话? 感情你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煞有介事的负荆请罪? 真当朕好糊弄是么?! 不过,既然你敢明目张胆的糊弄朕,也别怪朕不择手段的糊弄你,咱们父子,看看谁糊弄谁! 沉默了片刻,嬴政不由地坐起了几分,神情庄重的上下打量赵昊,直到赵昊被他打量得心里开始发毛,他才语气深沉地叹息着说道:“看来,我儿已经决定好了。” “嗯?” 赵昊眼皮一抖,心说什么决定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啊,你不会真要大义灭亲吧? “咸阳皇宫历经百年,是数代先王的智慧结晶,如今变成了现在这样,朕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什,什么交代?” 赵昊听到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我儿已经决定好了,朕也不用再思虑其他” 嬴政眼中闪过几丝精光,缓缓从赵昊怀中站起来,背负着双手道:“朕给我儿选了一个好地方,希望我儿在那里,好好对大秦的列祖列宗赎罪.” “啊?” 赵昊吓了一跳,心说这是真的要刀我啊!墓地都选好了是么?! “父皇,你可能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儿臣的意思是” “怎么?” 嬴政转身打断了赵昊的话:“我儿难道要反悔?” “不是,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心说这特么能不反悔吗? 我还不想死啊! “陛下——” 就在赵昊被嬴政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来福,常威,以及尉嫣然,嬴丰等人,正马不停蹄的朝太庙废墟赶来。 嬴政看了他们一眼,板着脸道:“当年朕纵容你,是因为你年纪还小,心性还未完全稳固,如今五年已过,难道你还要浑浑噩噩的这样一辈子吗?” “哈?” 赵昊一脸懵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嬴政话里的意思。 却听嬴政恨铁不成钢的道:“朕已经决定了,册立你为大秦太子!” “什么!?” 赵昊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但嬴政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冷笑道:“你毁了朕的皇宫,还想一死了之,还想朕给你留全尸,哪有那么好的美事?” “可是,儿臣说了儿臣是无辜的啊!” 赵昊委屈巴巴地辩解道:“父皇难道没听到重点吗?” “朕听到的重点是,你已经决定为你犯下的罪责赎罪了!” 嬴政面无表情地说道:“朕也同意你用这样的方式赎罪,所以勉为其难的册立你为太子,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让大秦的列祖列宗失望.” 勉为其难的册立自己为太子? 赵昊听到这话,差点吐血,心说谁要用这种方式来赎罪了,谁要你册立太子了!? 感情自己被套路了啊! “陛下,咸阳叛乱已经平定,老将军他们正在外城等候您的诏令!” 就在赵昊被嬴政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嬴丰等人刚好冲到嬴政面前,朝他禀报。 “嗯。”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环顾四周的咸阳百姓,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平定叛乱,我儿功不可没,传朕旨意,册立十三子赵昊为太子!” “啊?” 赢丰大吃一惊,似乎没想到嬴政会下这样的诏令。 但也只是吃惊了一瞬,就连忙朝嬴政拱手:“遵旨!”(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大秦太子赵昊: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平定叛乱的那日清晨,咸阳皇宫废墟前,嬴政毫无征兆地发布诏令,册立十三子赵昊为太子。 虽然这件事有些突兀,但在咸阳百姓眼中,甚至在咸阳官吏心中,都没引起多大的反应。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现在惟有赵昊有能力解决目前的局面。 还有就是,平定此次叛乱的头号功臣,确实属于赵昊。 包括王翦,尉缭等人,都是打着赵昊的名义平叛的。 当然,在所难免的有一些人会在背地里腹诽赵昊的闲话:明明当初在博士宫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想争位,结果,还不是当了太子? 只可惜,这些闲话撼动不了嬴政册立赵昊为太子的决心,尤其是看过了自己死后世界的争位,嬴政更加果断的想要确立太子之位,不再像之前那样犹豫,导致赵高、李斯之流有可乘之机。 如果历史上的嬴政早点确立太子,或许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一切了。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但能在经历过历史之后,及时纠正。 嬴政现在做的,就是及时纠正之前犯下的错误,让大秦重新回归正规。 虽然他知道册立赵昊会让有些人不满,毕竟赵昊的兄弟才刚刚争位失败,但在咸阳城内,老秦人对赵昊上位一事,几乎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相反,他们都极为支持。 这也难怪,赵昊在咸阳老秦人的心中,一直都有非常良好的形象,不说赵昊之前的功绩,就单说咸阳城,特别是赵昊改造咸阳之后,咸阳街道干净了,娱乐也丰富了,就连平时的日常生活,都比以前便利了。 尤其是那些迁移到咸阳的六国贵族,在赵昊一系列优待政策下,渐渐融入了老秦人贵族圈,尽管是些比较低端的贵族圈,但好歹也是融入了进来,想来唯一要担心的,只有那些投靠过公子高,胡亥,又从中抽出身来明哲保身的一些人。 比如,九卿中尉杨端和。 这个杨端和,在最初的时候,是嬴政的心腹,也是嬴政最倚重的将领之一,但随着嬴政在归途中驾崩,册立胡亥为太子,他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奉诏效忠胡亥,而是投奔了公子高。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在胡亥离开咸阳前往渔阳郡的时候,杨端和依旧还是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九卿中尉之上。 虽然在公子高主政咸阳的那段时间,中尉府依旧由杨端和说了算,但中尉府的实际权力已经被大大的消弱了。 大部分的禁军官职,乃至禁军,都被公子高与李斯牢牢掌控在手中,中尉府的其他武将,其实都成了闲职。 这也是杨端和得知赵昊在争位后,在最后关头,跟公子高耍了一个心眼的原因。 他不想被公子高与李斯这样一直架空下去。 但是,当他得知嬴政还活着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想要再次得到嬴政的重用。 而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嬴政的诏令,居然是册立赵昊为太子的诏令,别说杨端和自己面若死灰,就连同样在中尉府混吃等死的中尉府官吏,都纷纷与这位顶头上司断绝了来往。 只要是在咸阳的官吏,谁不知道赵昊最厌恶的就是二五仔,特别是杨端和这样的二五仔,恐怕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算他最终没有与公子高助纣为虐。 但他确确实实投奔了公子高,又背叛了公子高,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杨熊。 正因为这样,有些曾经鄙夷过杨端和的中立官吏,心中暗暗冷笑:你以为推出了你儿子杨熊,就万事大吉了?做梦吧你! 其实不止是杨端和,就比如像之前跟随赵高、李斯的那些大臣,此时也在家中坐立不安,心想着:要不然,咱们还是主动认罪,兴许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兴许赵昊顾全大局,不会要咱们的命? 这也难怪,毕竟这场叛乱涉及的朝廷官吏实在太多,若是一次性杀光,还有没人处理国事了? 所以从心理上来说,他们还是有些侥幸的,他们不觉得赵昊或嬴政会杀光他们,反而让他们担心的是,官位还能不能保住。 于是乎,以冯去疾为首的几名帝国老臣,赶紧向嬴政认罪,并请求告老还乡。 当然,他们也不是真的想告老还乡,只是希望嬴政表明态度,让赵昊去处理他们的事。 毕竟赵昊成了太子,需要大把人帮他处理国事,就算要降罪,也不会杀他们,顶多就是降官,罚俸禄,只要不被剔除朝堂,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很不凑巧的是,这几位帝国老臣注定会患得患失一阵子,因为眼下的秦王昊,确切的说是太子昊,根本没有空搭理他们。 在被嬴政突然册立为太子之后,赵昊的头都大了,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整天都在咸阳城中的临时府邸,来回踱步,焦虑不安。 “公子,你别转了好不,我头都被你转运了,不就是太子吗?那本来就是你的,何必自寻烦恼?”来福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赵昊到。 赵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本来就是我的?我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 “师弟,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当大秦的太子?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无涯抱着剑,有些好笑的说道。 一旁的尉嫣然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也不是没有人可以当太子,长公子扶苏不是没死吗?他若回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储君人选!” “对啊!” 原本正满脸焦虑的赵昊,听到尉嫣然的话,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长兄没死!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册立我长兄为太子!” “晚了!” 还没等赵昊冲出房门,身后就传来了张良的声音。 却听张良笑道:“公子被册立为太子之事,已经开始传达到各郡各县了,您若是想让陛下出尔反尔,怕是不能够了!” “啊?怎么会这么快!” 赵昊脚步一顿,不由震惊当场。 却听阎乐小心翼翼地道:“不瞒公子,这事是陛下让小人安排报馆做.他们的马賊快,天还没亮都出发了.” “你个狗蛋!” 赵昊正准备痛骂阎乐,却见一名老宦官从门外走来,领着几名小宫侍和宫女,冲到赵昊面前,准备为这位新任的大秦太子量体裁衣,缝制储君衣袍。 别看咸阳皇宫被毁于一旦,咸阳宫中的那些宫人,早在唐举之把持皇宫的时候就逃了出来。 虽然他们出不了咸阳城,但万幸的是,都保全了性命。 如今嬴政重新入主咸阳,他们自然要回到嬴政的怀抱,就连原来伺候嬴政的班底都没有变化。 这名老宦官,赵昊若没记错的话,就是以前在宫中侍奉嬴政的那位老宦官,姓赵,名忠。 尽管嬴政身边一直有赵高这个车夫伺候,但赵高并不伺候嬴政衣食起居,所以赵忠算是赵高之下,第二个备受嬴政信任的宦官。 “不是,你们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赵昊被几名尚冠令府宫侍围得团团转,不禁满脸古怪的看着赵忠。 赵忠这人生得肥硕,看起来憨态可掬,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笑眯眯地道:“若非陛下特意交代,老奴本打算给太子挑选世上最好的布料为太子制作礼服,只可惜,皇宫坍塌,全都埋在了地下,只能用一些还算过得去的布匹,为太子制作礼服.” 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老子生怕你突然反悔似的,急急忙忙的让我来给你赶制太子礼服,不是我对你不上心,实在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你就体谅一下我吧。 而对此,赵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任由尚冠令府的宫侍和宫女在自己身上比比画画。 直到赵忠带人离开府邸,赵昊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公子,你就认命吧,陛下是绝不会让你推脱掉这个位置的!”刚刚伤势好转的忠贤,此时也病怏怏的走出安慰赵昊。 赵昊看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嘟囔着道:“这当了太子,以后要做什么啊?我可不会处理什么国事.” “也不是每个太子都要处理国事的,这不还有陛下在吗?您只需做好份内的事就好了!”萧何这时也走上前凑起了热闹。 但赵昊却不以为然地道:“如果是叛乱之前,我相信我父皇是不会轻易放权的,但叛乱之后,那可就说不定了,因为当甩手掌柜是会上瘾的,他当了半年多的甩手掌柜,早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管的日子了,我这个太子,恐怕没那么好做” “这” 听到赵昊的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都说知子莫若父,但这知父莫若子,恐怕也就在嬴政与赵昊这对父子间才会发生。 毕竟嬴政与赵昊计划的这出好戏,实在太让人出乎意料。 若不是父子俩惺惺相惜,彼此信任,恐怕达不到如今的效果,也完成不了这出好戏。 “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昊弟推脱不了这太子之位,那就顺其自然,从大朝会开始!” 就在众人被赵昊的话弄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公子良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朝会?” 赵昊心里一咯噔,不禁扭头看向公子良。 要知道,秦国是没有早朝之说的,一般有重要的事,都是嬴政开个朝会,跟文武百官简单商议一番,再临时组建个小朝会决断。 而大朝会,主要存在与国家形势上的大典。 比如秦国统一六国这样的盛典,就需要举行大朝会,再比如国家重要政策宣布,也需要举行大朝会。 可以说,大朝会是国家最重要,最盛大的朝会。 自己这个九兄,一上来就让自己这个新任太子主持大朝会,这不是疯了吗? 然而,公子良却有自己的想法。 只听他若有所思地道:“据我对父皇的揣测,父皇之所以这么急切的让昊弟坐上太子之位,恐怕是因为之前那场祭奠仪式,让不少六国之地的郡守,有了别的想法。” “如今,叛乱虽然已经平定,但国家依旧处于内忧之中,特别是心思各异的六国之地郡守,怕是会对我大秦阳奉阴违.” “他们敢!” 黑夫愤然挺身而出道:“陛下已经重新君临天下,他们还敢有这种心思?” “你啊,还是不懂这些封疆大吏的心思!正因为我父皇玩了一出诈死的戏码,他们才更加没有安全感,觉得我父皇收拾了那些叛逆之后,接下来会对付他们!” “你若是明知自己会被朝廷对付,你会怎么做?” “这” 黑夫语塞,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却听赵昊沉声道:“九兄有何高见?” “其实吧,我也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才明白,一个国家什么都可以暂缓确立,储君之位绝对不能暂缓确立。没有储君的国家,所有大臣做事都是悬着一颗心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皇帝死后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公子良有些苦涩的说道。 赵昊听到他说的话,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历史上的任何朝代,都曾因为没有早立储君而出问题。 若始皇帝早立储君,恐怕也就没有赵高、李斯他们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那依九兄之见,我应该如何主持大朝会? 公子良想了想,又看了眼赵昊身边的张良等人,郑重其事地道:“古语有云:一朝天子一朝臣,昊弟既然已经贵为太子,自当接过父皇重任,确立自己的班底。另外,咸阳皇宫已经破败,当谋划迁都事宜,再裁定叛乱罪人,以安民心!” “妙哉!”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萧何就兴奋地拍手称赞公子良:“云阳君此言甚妙!” “不错!大秦太子当如是也!” 张良也笑着附和道。 其余众人更是纷纷朝赵昊拱手:“请太子上奏陛下,主持大朝会!”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由嘟囔开口:“咸阳皇宫都塌了,你们让我上哪去主持大朝会?难不成在露天坝举行?这不是开玩笑吗?” “露天坝?” 众人互相对视,眼睛大亮,再次朝赵昊朗声高喊:“太子圣明!” 卧槽! 你们要玩死我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赵昊:当太子比当皇帝潇洒多了【求订阅啊】 “启禀陛下,老奴已经为太子裁量好礼服了,现在正让尚冠令府为太子赶制礼服,三日内就能赶制出来。” 赵忠从赵昊那里回来的第一时间便去了嬴政所在的章台宫。 虽然咸阳皇宫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但好在秦朝的宫殿并非全部修建在一起的,像甘泉宫,章台宫,兴乐宫,阿房宫,这些都是修建在渭水以南的,而咸阳皇宫则修建在渭水以北。 因此,即使咸阳皇宫变成了一片废墟,嬴政也不至于无处可去。 但嬴政现在关心的不是赵昊的太子礼服,而是赵昊对太子之位的态度。 他可是相当于赶鸭子上架的将赵昊册立为太子的,还真怕赵昊给他撂挑子不干。 尽管他心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断定赵昊不会让自己难堪,但保不住赵昊会想出什么歪点子,蒙混过关。 所以,在听到赵忠的禀报的下一刻,他便追问起了赵忠:“你带人去裁量礼服的时候,那小子态度如何?可老实配合了你?” “这” 赵忠迟疑了一下,有些古怪地低下了头,如实禀报道:“回陛下,太子倒是挺配合老奴的,就是觉得老奴裁量礼服有些急.” “哦?” 嬴政眉毛一挑;“那你是怎么给他解释的?他有何反应?” 赵忠想了想,躬身道:“老奴也没怎么解释,就说是陛下特意交待的,只可惜好布料都埋在了皇宫废墟里,只能将就一些勉强还算过得去的布料,给他赶制太子礼服,希望他体谅老奴。” “就这?” 嬴政微微一愣,却见赵忠点头应是,心说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不过,赵昊没有在册立他为太子这件事上闹幺蛾子,也让嬴政长舒了一口气。 只见他满脸轻松的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又笑着看向赵忠道;“赵忠,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表现得很好,朕都看在眼里,以后,你就随侍在朕身边吧!” “老奴谢陛下.隆恩。” 赵忠听到嬴政的话,满脸惶恐,连忙跪附在地,老泪纵横。 这一天,他不知道期盼多少年了。 以前有赵高在,即使他做得再好,嬴政也不会拿正眼看他一眼,因为他除了伺候人,没有其他的本事。 比起赵高,确实差了不少。 但经历了赵高那件事,嬴政突然觉得,有本事的人伺候自己,也不一定是好事。 所以,他决定重用那些没什么本事,只会伺候人的宦官。 而赵忠,就是这一类宦官。 当然,赵忠除了伺候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对嬴政绝对的忠心,即使胡亥、公子高轮流主政咸阳的时候,也始终跟他们保持距离,并没有因为嬴政的驾崩,想要继续在宫中立足而投靠他们。 光从这一点,嬴政就觉得赵忠是一个可信任之人,并决定以后要重用他。 “好了,快起来吧,朕还有事交代你!” 眼见赵忠对自己感激涕零,嬴政笑着抬手示意他起来,然后朝他吩咐道:“去将老将军王翦,通武侯王贲,陇西侯李信,国尉尉缭,以及上卿顿弱叫来,就说朕有要事与他们商量!” “诺!” 赵忠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应诺而退。 嬴政目送他离开,又拿起茶杯准备喝茶,这时,唐睢从门外走来,朝他禀报道:“启禀陛下,廷尉姚贾,自杀了。” “嗯?” 嬴政眉毛一拧,随即恢复常态,淡淡道:“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可是,他还留了一封遗书给陛下。”唐睢说着,将那封遗书递给嬴政。 嬴政盯着那似乎是鲜血书写的遗书,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冷漠地摆了摆手:“你念给朕听吧!” “诺!” 唐睢知道嬴政对那群曾经给予厚望的臣子有多失望,所以也没有多言,直接拆开姚贾的遗书,面无表情地念道:“老臣姚贾,辜负陛下知遇之恩,合议奸谋,罪当断舌.” 随着唐睢一字一句念读姚贾的遗书,即使嬴政对姚贾已经失望透顶了,也被他的自裁所震惊。 可以听出,姚贾每认罪一条,都将刑罚用在了自己身上,比如断舌,他是亲手将自己舌头割了下来,再比如剐面,他也是亲手将自己的脸割了下来,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认下的罪责最少有上百条,直接将自己的身体,割成了森森白骨 如此亘古未闻的惨烈认罪,让面无表情念读他遗书的唐睢都不禁有些动容。 “好了.” 嬴政抬手制止了唐睢的念读,从震惊中缓过情绪,叹息道;“姚贾对自己进行了无情的勘审,以最酷烈的刑罚处置了自己,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朕,他们这些乱臣贼子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 “朕一直主张的是,以正道治国,以律法治罪,若按照朕以往的处置方式,绝不会用私刑处置那群乱臣贼子。但姚贾身为廷尉,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朕,断舌,剐面,自缢,三桩酷刑皆为正道治罪,可以用在一人身上。” “那陛下准备如何处置他们?”唐睢收起姚贾的遗书,试探着问道。 嬴政看了眼唐睢,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遗书,不置可否地道:“大秦当务之急是维稳,不是裁决叛乱,那小子接受了朕的册封,此事就交给他处理吧!”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唐睢道:“既然姚贾已经自裁伏法,他的家小,除了庶出子女,嫡系全部给他陪葬吧,别让他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 “诺!” 唐睢恭敬应诺,并不觉得嬴政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对姚贾像对当初的赵高那样法外施恩。 如果按照姚贾所犯的罪行处置他,一定是夷三族没跑了。 可是,嬴政还是为姚贾留了一丝血脉。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姚贾在以李斯为首的乱臣贼子中,只是从犯,并非主犯。 而且姚贾的自我裁决,也确实够狠,连嬴政这个见惯了生死的狠人,都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么狠。 所以,唐睢对嬴政的做法,是非常理解的。 “好了,朕邀了老将军他们商议要事,你且去看着那群乱臣贼子,别让他们做出姚贾此事来,就算他们自觉罪无可设,也要等待朝廷的裁决!” “遵命!” 唐睢拱手领命,正准备离开,就见公子良火急火燎的在门外求见:“父皇,儿臣代昊弟前来请命.” “嗯?” 嬴政微微一愣,不由扭头看向唐睢。 唐睢摇头表示不知,嬴政又摆手让他离开,并让公子良前来觐见。 “父皇!” 公子良进来,先是恭敬朝嬴政行了一礼,然后直接了当的朝嬴政禀报:“启禀父皇,儿臣代昊弟,哦不,是太子,儿臣代太子前来请命,希望主持大朝会!” “哦?” 嬴政眉毛一挑:“那小子想主持大朝会?” “是啊父皇,太子现在可努力了,想要为父皇分忧” “呵呵.” 嬴政被公子良这话直接逗笑了。 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都不愿相信那逆子会替自己分忧。 不过,既然公子良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做父皇的,不表示表示,好像对不起儿子的孝心。 想到这里,嬴政当即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朝公子良道:“太子这么有孝心,父皇很欣慰,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太子,朕准许他三日之后主持大朝会。” “谢父皇” “你别着急谢!” “啊?” 公子良一脸懵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嬴政。 却听嬴政又一本正经地道:“太子曾言: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乃学习至理。既然他已经决定好好当太子了,朕也要让他好好学习。你去将李斯府邸的奏折,全部给他搬过去,让他从今天开始,学习批阅奏折!” 公子良:“.” 当公子良将数千份奏折,一车一车拉回赵昊府邸的时候,赵昊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这也太操蛋了吧?咸阳皇宫不是塌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奏折?” 隔了好半晌,赵昊才对公子良发出灵魂三问。 而公子良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却是有苦难言。 他总不可能告诉赵昊,这些奏折都是他帮赵昊自找的吧。 “哎!造孽啊!” 一声悲怆呐喊,赵昊愤然回到府中。 他才刚刚当上大秦太子,所有奏折都丢到了他这边,感情他当的不是太子,而是监国太子。 张良、萧何等人见状,对视一眼,也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别看咸阳这边闹得欢,大秦的其他郡县,屁大点事儿都没有。 否则其他郡县的郡守也不会安心跑到咸阳来参加什么祭奠仪式。 当然,即使大秦各地都还算安稳,大秦的奏折却一天都不能断。 因为大秦的皇帝,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必须知道大秦每天都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 这就好比,你连自家公司的人事变动等各种信息都不知道,还怎么统筹公司全局? 本来,也跟赵昊想的一样,这些奏折应该出现在始皇帝书房内,或者丞相府内。 就算始皇帝驾崩了,在没有确立新君之前,他们也应该送到始皇帝书房内,再由专门的人,送往太子府,或者丞相府。 可李斯这个老六,居然将原本应该送到始皇帝书房的奏折,全部带到了自己府邸。 结果咸阳皇宫变成一片废墟,跟那些奏折完美的错过了,也就成全了现在的赵昊。 “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做皇帝,这皇帝是那么好当的吗?一个太子都不那么轻松,更别说皇帝.” 看着这一堆一堆的奏折,赵昊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如果赵昊想当个甩手掌柜也是可以的,直接把政务交给萧何,张良他们处理就完了。 但赵昊知道,嬴政是肯定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因为这些看似繁琐的东西是一个帝王的安身立命之本。 从这些看似繁琐的东西中,抓住真正的东西,你才能体会得到,国家现在处于什么个情况,是前进还是倒退。 如果放弃了这些看似繁琐的东西,享乐固然很好,但你绝对掌握不了这个国家。 而一旦你对这个国家失去了掌控,那你被人踹下台的时间也不久了。 “所以,穿越都是骗人的.” 赵昊砸吧砸吧嘴,又捡起地上的奏折,开始看了起来。 正儿八经的明君,就没有一个作息规律的。 像赵昊这样自由惯了的人,让他像嬴政那样每天工作十几二十个小时,比杀了他还难受,但最少也不可能低于五六个小时。 为了让自己以后不至于英年早逝,即使他现在又捡起了奏折,继续查看,心中也不由打起了小九九。 虽然自己当了这个太子,但政哥绝不能这么早退休。 当太子肯定要比当皇帝潇洒才行。 想到这里,赵昊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坑爹的主意,不由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笑意。 而看到刚刚还在发脾气,现在又傻笑的赵昊,下方的众人也不禁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陛下是不是把太子逼得太狠了?哪有早上当太子,下午就处理政务的?” “是啊,陛下果然如太子所料,是当甩手掌柜当习惯了,现在根本不想处理国事了!” “那大朝会之事,是不是也要让太子主持了?” “看来露天坝大朝会,势在必行啊!” 就在赵昊自顾自地傻笑的时候,萧何、张良等人正在用眼神交流现在的情况,一个个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一旦赵昊主持大朝会,他们这些太子党,绝对会成为大秦朝廷的新班底。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展心中抱负,将大秦建设成他们理想的国家。 担忧的是,人都是有欲望的,万一赵昊适应了太子的权力,享受了权力带来的好处,从而想要更大的权力,产生一些极端的想法。 这是非常危险的!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假如整个朝堂都换成了赵昊的人,等嬴政想要施展自己权力的时候,发现无人可用,会不会将他们全部裁撤,换做以前的文武百官?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相当于空欢喜一场。 这是他们非常不想见到的。 却见萧何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子,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收敛笑容,摆手道;“萧郡守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 “臣听闻,老丞相王绾曾向陛下敬献过一个《三省六部制》,不知太子能否在大朝会提出来,让众臣商议实行此制?” “哦?” 赵昊眼睛大亮,瞬间明白了萧何的想法。 这跟自己的坑爹主意不谋而合了啊!(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始皇帝要下罪己诏?赵昊为始皇帝设下的坑!【求订阅啊】 “朕自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 嬴政用这样的语气对身后的几位帝国老臣说道。 这番话让几位帝国老臣知道,始皇帝现在正反思以前的执政理念,于是,他们把心中想了许久的谏言说了出来。 “陛下,大秦统一六国,耗费了太多民力,物力,以及金钱,需要休养生息了,不可再动兵戈。臣请陛下从今以后罢兵于天下,发展国民生计,福泽天下。”尉缭拱手说道。 嬴政含笑点头:“爱卿所言极是。从今以后,朕会将国家重任交与太子,由他发展国民生计,相信爱卿与诸位大臣会尽心竭力辅佐他,成就一番伟业。而朕,应当自省作为,晓自然之理,节食服药,以强健身体。” “啊?” 嬴政这一句话,直接把包括尉缭在内的几位帝国老臣打懵了。 好家伙!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才刚君临天下,就要当甩手掌柜了吗? 这怎么能行?! 几位帝国老臣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震惊,不解,以及想要阻止嬴政当甩手掌柜的决心。 可嬴政的心思很快就到了另一个目标去了。 还没等几位帝国老臣站出来,又听嬴政感慨似的说道:“朕即位这么多年来,倾心统一六国,而统一六国之后,又将目光放在了百越,乃至匈奴,最终耽误了不少农桑。” “朕记得我儿赵昊说过一句话,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才有今日之统一大业。意思是大秦历代先王,为了统一六国,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最终由朕,将六世积累的财富,挥霍殆尽,才有今天的大秦。” “那么,大秦自朕之后呢?难道一点财富都不给子孙后代留吗?” “这” 几位帝国老臣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嬴政为何突然跟他们说这些。 心想,难道陛下还有新的目标? 却听嬴政继续道:“朕年轻的时候,曾读过荀子的《君道》,当时并不是很理解,因为朕总以为朕一个人的权力可以左右天下,号令天下。今‘死而复生’,才领悟他所言‘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道理。” 闻言,王翦点了点头,捋着胡须对嬴政笑道:“老臣乃一军武,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也曾与太子闲聊过几句,太子曾言,君着,舟也,黔首者,水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 “哈哈哈。” 尉缭闻言,忽地朗声大笑:“那小子不是也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吗?民之情若水,顺之,则长风万里,逆之,则有覆舟之危险!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才有陛下统一之大业,可不能栽在民意之上啊!” “什么那小子,是太子殿下!” 王贲对尉缭称呼赵昊为那小子很不满,不禁板着脸呵斥他道:“你个老匹夫,陛下当面,岂容你放肆!?” “哼!” 面对王贲的呵斥,尉缭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淡淡道:“那是老夫的弟子,老夫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与你何干?” “你!” 王贲气急,就要冲上去跟尉缭算账。 一旁的李信连忙拉住了他:“通武侯息怒,切不可在陛下面前无礼!” 其实以前的李信,对赵昊并不怎么关注,直到他儿子那边传来消息,赵昊不仅覆灭了匈奴,还避免了扶苏自杀的命运,还有赵昊未雨绸缪,平定此次叛乱,让大秦避免了二世而亡的命运,可以说,赵昊简直就是大秦的救星。 连一向心高气傲的王贲,都不得不认可赵昊这位太子,更何况他。 但人家尉缭说的也没错,他是赵昊的老师,老师想怎么称呼自己弟子,那是老师的事,外人确实不好说三道四。 而且,嬴政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尉缭称呼赵昊为那小子,毕竟嬴政平时也是这么称呼赵昊的。 眼见两位帝国老因为这点小事起了争执,嬴政无奈地摆了摆手,又转移话题道:“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议一件事,当今秦政,虽然已在修改律法,但苛政之恶深入人心,朕不忍天下人误会,欲禁苛暴,止擅赋,力农本,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己。罢民口增赋三十钱,罢骊山、直道、驰道、长城傜役之重,吁民务本,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 几位帝国老臣一脸不知所措。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嬴政会当着他们的面,反思既往之过,以至于嬴政话音刚落,整个章台宫书房鸦雀无声,既而爆发出震撼整个书房的共鸣。 “陛下圣明!” “陛下万年!” “好!” 嬴政按下几位帝国老臣的呼声,对一直保持沉默的顿弱道:“爱卿就照朕这个意思,让人草拟一道诏书,于三日后的大朝会,当众宣读,进而颁布全国,使天下人皆知朕意。” “诺!” 顿弱应诺一声,当即拱手告退。 另一边,赵昊还不知道嬴政会在三日后的大朝会,下达罪己诏。 他现在正与萧何、张良、公子良三人商议朝廷改制的事情。 “太子的意思是,可以实行《三省六部》制,但必须裁撤中书省,废左右丞相位,权归六部?” 萧何有些不确定地朝赵昊询问,同时心里一阵惊疑不定。 要知道,以他在赵昊班底的能力,日后成为丞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赵昊据说说要废除丞相之位,着实把他打击到了。 毕竟自战国以来,丞相在各国都是百官之首,就算后来大秦统一六国,李斯主张的《三公九卿》制,都没有废左右丞相之位。 而赵昊这一上来,就要废掉丞相之位。 莫不是因为李斯之事,让太子对丞相的权力产生了忌惮?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分摊丞相权力的六部,岂不是容易产生党争? 这对帝国真的有利吗? “怎么,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赵昊笑着反问了一句萧何,然后笑眯眯的扫视张良,公子良二人:“你们也有疑问吗?不妨一起说出来,咱们共同商议!” “这” 张良与公子良对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听赵昊这话的意思,废左右丞相之位,是肯定要施行的,想必赵昊早就跟嬴政商量过了,他们就算想要反对,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提一些建议。 沉默了片刻,张良率先开口道:“诚如太子所言,废左右丞相之位,权归六部,确实能让朝廷运转更顺畅,但.”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了眼萧何,道:“无论是《三省六部》制,还是《三公九卿》制,其核心宗旨,都是为了集权求治,如果将权力都归分六部,容易造成皇权旁落的风险。” “这个简单。” 赵昊听完张良的担忧,笑着说道:“之前不是已经运转过一段时间的内阁吗?那就让内阁凌驾于六部之上,六部对内阁负责,内阁对皇帝负责,这样就能避免子房说的皇权旁落。” “哦对了。”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除了六部之位,以前的御史大夫府,改为都察院。凡都察院各级监御史,为耳目风纪,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这” 纵使自己想要当丞相的愿望破灭了,但听到赵昊这番话,萧何也是不禁怦然心动。 要知道,虽然李斯当初以始皇帝的名义组建的那个内阁,几乎对李斯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李斯本身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但对其他人而言,内阁可是一个令人憧憬的部门。 如果按照《三省六部》制的模式去管理大秦,在增大权力的六部重臣面前,内阁大臣无意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 当然,按照赵昊的设想,内阁也不会像李斯组建的内阁那样,具有实际权力。 说得简单点就是,内阁变成了它真正意义上的样子,成为了皇帝的私人幕僚,只协助皇帝批阅奏折而已。 真正的决策者,只是皇帝,或者监国太子。 可即使是这样,能进入内阁,也是无比荣幸的事情。 忽然间,公子良突然插话道:“昊弟,若像你这样改革,那是不是说,内阁应该设在父皇身边?” “当然!” 赵昊会心点头。 萧何、张良闻言,互相对视,心中不禁有些吃惊。 内阁设在陛下身边,也就意味着,无法脱离皇帝的掌控,意味着在皇权之下,纵使增强了六部的权力,六部也无法脱离皇权的掌控。 因为掌控六部的是内阁,内阁无法脱离皇权。 “原来,这是太子为陛下设的坑啊.” 张良、萧何二人总算明白了赵昊的用意。 他这个太子,也想当甩手掌柜,将权力分摊下去,最终由皇帝去统筹全局。 眼见三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昊又笑着点了点头,道:“三日后的朝会,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转转.” “不是昊弟,这些奏折”公子良见赵昊说走就走,连忙朝他提醒。 赵昊脚步一顿,眨着眼睛道:“等新内阁建立起来,让内阁的人处理吧” “啊?这” 公子良一脸懵逼,不由道:“可父皇说的是,让你好好学习处理政务” “国家自有国家的规章制度,怎么能因父皇一言而改变?你去告诉父皇,无规矩不成方圆!” “呃” 公子良嘴角一抽,他可不敢去告诉嬴政规矩,只能将目光落在萧何二人身上,希望他们劝解赵昊。 但萧何二人也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如此,赵昊便像一只脱缰的野马,自顾自地出了临时府邸。 而与此同时,咸阳天牢中。 赵高、李斯,胡亥,公子将闾,还有一众他们的同党,正被廷尉府官吏挨个审查。 首先是李斯,虽然被赵高行刑得半死不活,但依旧没有逃脱被审查的命运,在牢中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悔悟认罪。 开始的几次审查,李斯一直嚷嚷着要见嬴政,想要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辩解一些,就算不能保住自己的命,也要为子女家小留一条活路。 但一班吏员根本不听李斯的嚷嚷,只要李斯没将自己的罪责写清,便不厌其烦的审查他。 至于赵高,不管他认不认罪,每天对他都是一顿毒打,无论是法定刑具,还是棍棒竹片,只要趁手就朝他身上招呼,与市井群殴无二,除了不许打死之外,没有任何顾及。 此刻,赵高刚刚经历完一顿毒打,满身伤痕,仍就狞笑不停:“嬴政,你就这点本事吗?老夫做了你数十年的牛马,日盼夜盼,巴不得你早点死,结果你居然跟老夫玩了一出假死的好戏,老夫狠啊!狠上天不公啊!为何你嬴氏皇族出了个赵昊,为何要阻止老夫复仇!该死的赵昊!该死啊!!” “老师,你可别说了,当心被十三兄听见,他可是个狠人啊!” 隔壁牢房的胡亥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低声提醒赵高,希望他住口。 但赵高哪里听得进他的提醒,不仅没有住口,反而越骂越上头:“赵昊这个妖孽,根本就不是嬴政的儿子,他被妖孽侵占了身体,在咸阳皇宫里挖地道,想来是知道了老夫在历史上杀他的秘密,准备提前跑路。可恨老夫没有及时醒悟,否则,必先除掉这妖孽.” “赵高!你他娘的少在那里污蔑本君昊弟!你个阉宦,欺瞒我父皇,勾结李斯,矫诏册立胡亥为太子,狗胆包天,罪该万死!” 还没等赵高把话说完,不远处牢房里的公子将闾就喝骂打断了他的话。 赵高闻言,正欲反唇相讥,忽听走廊尽头传来一道铁门打开的声音。 只见一名身穿武将盔甲,头戴黑红头盔的男子,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戏谑道:“哟,吵得挺欢乐的嘛,本卫率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们的吵吵声,怎么着,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嗯?” 听到来人的声音,原本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赵高,以及担惊受怕的胡亥,纷纷寻声望去,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句:“阎乐?!” “哈哈哈!” 来人仰头大笑,连忙假模假式地躬身:“小人见过岳父,见过太子!” 赵高:“.” 胡亥:“.”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却见阎乐笑嘻嘻地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赵高牢房前,挤眉弄眼道:“岳父,这段时间,小婿的人可有伺候好你们呀?” “!” 赵高听到阎乐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近日遭受的一切毒打,都是这位自己曾经视作废物的女婿所为。(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要让天下人爽,要让父皇和本太子也爽【求订阅啊】 “阎乐!” 赵高在听到阎乐的问候后,瞬间反应过来,阎乐自始至终都没有归心自己,否则近日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不禁怒火中烧,愤然大骂阎乐:“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背叛老夫!你忘了老夫是怎么提携你家的吗?你忘了老夫将女儿嫁给你的大恩吗?你个畜生.” “啪——” 还没等赵高把话骂完,一名狱卒就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直疼得他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哎哎哎,你打他干嘛呢?让他骂啊!他骂得越难听,本卫率听得就越舒心.” 阎乐笑吟吟地阻止乐狱卒,然后关怀备至地询问赵高:“岳父,他没把您打疼吧?哎呀,都怪小婿没管教好他们,让他们这么没轻没重.” 说着,又感慨似的笑道:“要是打死了,小婿还怎么玩啊,您说是不是啊岳父?” “狗贼!” 赵高听到阎乐的话,睚眦欲裂,连刚刚受乐一鞭子的疼痛都忘却了,不禁怒视阎乐:“你从何时背叛老夫的?” “这” 阎乐故作迟疑的思忖了一下,笑道:“大概是你给我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时候吧?” 赵高:“.” “你当初劝我,当狗有什么不好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样的人都能成功,我为何不能?所以,我就铁了心的跟着公子昊,结果,我还真成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岳父?” “哼!” 赵高冷哼一声,满脸鄙夷地道:“你以为你背叛了老夫,赵昊就会重用你吗?你当初为老夫做的那些事,单论一件,都可以将你置之死地!” “哦?是吗?” 阎乐有些好笑地道:“岳父莫不是说的赐死长公子那件事吧?” “嗯?” 赵高心头一震,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阎乐似笑非笑地道:“原来岳父想的真是这事啊!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长公子现在可活得好好的,不仅没死,还立了大功,马上就要跟随大军班师回朝了!” “什么!?” 赵高听到阎乐的话,满不可置信地看着阎乐。 阎乐似乎很喜欢赵高现在的表情,一字一句地笑道;“当初骗你们说,长公子与蒙将军中了李福的离间计,其实是李福中了我的激将法,让扶苏怒而刺死了他,然后假死骗过你们,又让蒙恬主动下狱,躲避你们的迫害,你们居然都信以为真,真是愚不可及也!” “你!” 赵高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被他一直视作废物的女婿,竟然有如此手段。 但阎乐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有你与嬴成蟜勾结的事也是被我破坏的,包括抓捕嬴子阳,炸死阴羽,古常他们的事都与我有关,你的所有计划,太子都知道,但太子却一直纵容你,直到唐举之出现,让你跟李斯决裂!” “这这这” 对于曾经只将李斯当做对手的赵高而言,阎乐这样的小人物,连跟他提鞋都不配。 可就是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也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让震惊得无以复加。 然而,阎乐此刻却越说越起劲:“陛下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陛下的计划,其实从你在南海找我的时候,我就是引导你完成计划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奸笑;“你不会真以为小婿在乎你那女儿吧?” 话音刚刚落点,阎乐就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扔给赵高。 赵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此没敢去接,但或许是阎乐扔得有些随意,那包裹在落地的瞬间就裂开了,露出一根根带着血迹的白花花手指。 “你” 赵高瞳孔猛地一缩,仿佛是认出了这些手指的主人,不禁抬头看向阎乐。 却见阎乐笑吟吟地道:“怎么?岳父莫非忘了当初威胁小婿那根手指了?你动了小婿女儿一根手指,小婿切掉你女儿十根手指,很合理吧?” “哦对了,赵成的血脉好像是你们家唯一的血脉了吧?你放心,小婿对他可好了,让他跟你女儿只能活一个,他居然一点也不顾亲情,将你女儿大卸八块,以为这样能活命,可惜” 说着,抬手招了招。 只见一名狱卒端着一碗肉羹,来到牢房门口,放在赵高面前。 赵高死死盯着这碗肉羹,不知怎么的,一阵胃酸翻涌,在牢房里干呕了起来。 而阎乐看着他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不禁戏谑道:“看来,岳父已经体会到你侄儿的味道了啊,听说你这几天的胃口还挺好的呢”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赵高宛如发疯的恶狗一般,咆哮着扑向阎乐。 阎乐站在牢门口,纹丝不动,嘿嘿地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油然而生。 这是他不知多少次忍辱负重,梦想中的场景,结果却真的实现了。 而这一切,多亏了他当初明智的选择,始终相信赵昊能创造奇迹,而不是相信这个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岳父赵高。 “阎卫率,本太子可是一直都对您不薄啊,您不会报复本太子吧?” 看着赵高被阎乐气得歇斯底里的癫狂模样,胡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朝阎乐搭话。 “嗯?” 阎乐闻言,微微一愣,这才从报复赵高的舒畅中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胡亥,冷声道:“少皇子慎言,你已经不是我大秦的太子了,如何能以太子自居?” “啊?” 胡亥没想到阎乐说变脸就变脸,不由道:“可你刚才还称我为太子.” 阎乐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家伙真的是始皇帝的儿子,怎么这么愚蠢?没听出来自己刚才的称呼是戏谑之言? 不过,对于胡亥的处置,还轮不到他来插手,于是就板着脸解释道:“现在的大秦太子是秦王昊,乃陛下亲自册立的太子,你最好老实点,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否则死无全尸!” “啊?” 胡亥听到阎乐的话如遭雷击,脑瓜子一片空白。 就连不远处的公子将闾,以及半死不活的李斯,都愣在了当场。 原来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真为别人做了嫁衣。 原来自己等人都是陛下的棋子,陛下当真好算计! “哈哈哈!嬴政!你大秦的天下最终会葬送在妖孽之手” 原本还在歇斯底里发狂的赵高,突然仰头狂笑。 阎乐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显然已经失去了折磨他的乐趣,转身便离开了牢房,连搭理胡亥等人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就在阎乐离开牢房的下一刻,赵高竟突然收敛笑声,一头撞向了牢房栅栏。 他想在受刑之前,自我了断。 可惜,牢房的狱卒早就有所防备,在他即将撞上牢房栅栏的瞬间,拉动了机关。 只见原本绑缚他的铁链,犹如响尾蛇一般发出一阵嚯嚯的响声,然后猛地将他拉到牢房墙壁,将他四肢,脖颈固定在墙壁上,呈现出一个大字。 “放开我!放开我!” 赵高拼命的挣扎,想要挣扎寻死,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却听一名狱卒冷笑着道;“这是墨家亲自为你设计的防自尽机关,你就省省心吧!” 说完,抬手一挥,又接着道:“赵府令饿了,给他喂肉羹!” “不,老夫不吃,老夫不吃呜呜呜.” 随着赵高的惨叫从铁门内传来,背靠在铁门上的阎乐,泪水第一次毫无节制地流淌了下来,心头雷霆亦是轰然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跪地朝牢房前的一道身影叩首:“太子大恩,阎乐永世不忘,愿为太子马首是瞻,至死方休,以报太子大恩万一。”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本太子说过,只要你回来,楚南阁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太子.” 阎乐一声哽咽,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泪如雨下。 “行了!赵高的事还没完,你爽了,天下人还没爽,本太子和父皇也没爽,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阎乐的哭泣,道:“现在本太子有件事让你做,你若做好了,本太子让你比今天还爽!” “请太子明示!” 阎乐心头大动,连忙朝赵昊磕头。 赵昊笑了笑,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阎乐道:“本太子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能做到吗?” “这” 阎乐接过纸粗略一扫,不由眼睛大亮:“太子这是要开古今之先河?” “别说废话,就问你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阎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满脸激动的朝赵昊保证:“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子办好此事!” “甚好!” 赵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再交代几句,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禁扭头望去。 只见黑夫火急火燎的来到他面前,朝他拱手道:“启禀太子,长公子以及诸位覆灭匈奴的将军,已经抵达函谷关了!” “哦?” 赵昊眉毛一挑,心说回来得正是时候,急忙道:“立刻传令下去,让所有百姓,以及文武官员,准备迎接我大秦的英雄!” “诺!” 黑夫应诺而退。 阎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赵昊道:“太子,大军班师回朝,在下得尽早完成这件事了!” “好!你快去吧!本太子也要回去准备了!”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阎乐,二话不说的离开了咸阳天牢。 两日之后,盛况空前的班师大典在咸阳城外举行了。 从匈奴归来的军队,按照秦军三成,降军二成的比例重新整编,分别驻扎在咸阳原上南北十里,东西五十里的境内。 阿骨利屠率领部分匈奴降军,与扶苏一起穿越由上万辆大秦新式战车组成的仪仗队通道,来到咸阳城门外下的华表下集结。 阿骨利屠走到渭河桥中段,勒住马头,俯视泱泱渭水,河面上船舟如织,仰视眼前的咸阳,巍峨耸立,十分壮观。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大秦的雄伟强盛,心境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当身后的一众匈奴降将朝他靠拢,催促他继续前进的时候,他悬了半个多月的心,才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他们终于完成了先辈期盼的‘饮马渭水’。 只不过不是兵临城下,而是作为大秦的臣子,效忠于这个强盛的国度,从此成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 “阿骨利屠,太子还在等着我们呢,陛下也在等着我们献上冒顿这个俘虏,你怎么还走不动了?”陈胜在另一条渭河横桥上呼喊阿骨利屠。 阿骨利屠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囚车里的冒顿,以及一众不明所以的匈奴降将,没好气地道:“我就是歇一会儿,走累了,你那么着急干嘛?莫非又惦记上邻居家的娘子了?” “呸呸呸,我那是开玩笑的!” 之前陈胜曾跟赵昊他们诉苦,说自己穷的时候,娶不起老婆,总是曾左邻右舍的,被赵昊麾下的将领一片鄙夷,最终成了赵昊军有名的笑话。 连那些匈奴降将都拿此事调侃陈胜,搞得陈胜差点自闭。 没想到,阿骨利屠也拿此事调侃起了他,让他一阵尴尬,连忙与阿骨利屠拉开距离。 而就是这一阵尴尬的对话,让原本紧张不已的阿骨利屠等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开始策马走过渭河桥。 “扶苏,你是嬴政的长子,你弟却当了太子,你心中不怨吗?”一直在囚车里沉默不语的冒顿,突然朝扶苏开口询问。 扶苏愣了一下,不由笑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杀掉你父亲的?” “哼!” 冒顿脸色一变,有些愤滿地冷哼道:“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有能者居之,那个废物,有何能力坐我大单于之位?” “呵呵.” 扶苏淡淡一笑,却没有再理会冒顿。 而冒顿见扶苏不理自己,也收起了挑拨离间的心思,抬头看向咸阳城,眼神逐渐迷离。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生出一种仓皇之感,他不知道城里的那位始皇帝会如何看待自己。 曾几何时,他曾将对方视作自己的偶像。 因为有相似的命运,仿佛有这样的命运的人,注定会不凡。(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伍章始皇帝心中的万世之基【求订阅啊】 “父皇——” 扶苏在见到嬴政的一瞬间,就梗咽出声,向嬴政行大礼参拜。 嬴政看着这个长子,心情也是无比的复杂,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感,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来,然后扭头看向扶苏身旁的阿骨利屠等人。 阿骨利屠等人这是第一次见嬴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连忙学着扶苏的样子,朝嬴政行参拜大礼,之后又献上匈奴全境地图,以及各部落的旗帜,表示从此归顺大秦。 这些程序之后,嬴政宣布向阿骨利屠等人赐御酒。 阿骨利屠等人接过御酒,下意识看了眼始终面带微笑的赵昊,只浅浅地用嘴沾了沾,又递给身旁的宫侍。 接下来,顿弱庄严地颁布了诏书,敕封阿骨利屠为元阳侯,食邑五千户,其身后匈奴王,也被封为列侯,至于那些匈奴将领,大多都得了秦朝爵位。 而目睹这一切的冒顿,仿佛被忽视在了角落,几乎没人关注他。 这也是冒顿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嬴政。 虽然嬴政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但嬴政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度,还是让这位曾经的草原霸主有些汗颜。 别的不说,就说这些曾经给他子民造成过无数磨难的匈奴将领,要是同样的情况,自己面对投效过来的秦军将领,说不定会戏弄一番,才重用他们,甚至不会封候拜将。 所以,单论这一点,他跟嬴政的格局就是无法比拟的。 只能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怎么样,第一次看见我父皇,有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 就在冒顿默默注视嬴政的时候,一道熟悉且让人讨厌的声音,骤然在冒顿旁边响起,冒顿微微一愣,不由寻声望去。 却见赵昊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囚车旁边,正似笑非笑的调侃自己。 “你!” 冒顿眼皮一抖,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正大眼睛,看了看嬴政旁边,又看了看囚车旁边,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嘿嘿.” 赵昊贱兮兮地笑了笑,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倒是你,貌似有些失落啊!” 说着,朝嬴政那边努了努嘴,又接着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告诉他,你曾经的豪言壮语,那个什么‘踏破咸阳,饮马渭河’?” 冒顿:“.” “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父皇这个人,最喜欢刺激了,你去刺激他一下,他说不定会赦免你的死罪,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冒顿:“.” “哎,看来你这位草原雄主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你要大骂几句,为咱们这凯旋庆典助助兴呢!” 故作惋惜的赵昊,悠悠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地朝嬴政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冒顿突然叫住了他:“赵昊!” “嗯?” 赵昊脚步一顿,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冒顿稍微犹豫,便沙哑着声音朝他道:“能不能让我在咸阳多待些时日再处死我?” “怎么?这一路走来,还没看够我大秦风华?”赵昊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见过嬴政之后,冒顿的心态已经跟之前不同了,面对赵昊略带鄙夷,略带调侃的问话,显得非常坦然。 却听他一本正经地道:“身处荒漠草原,每天醒来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如何带领部落走向辉煌,一件是如何避免部落走向灭亡。如今,不再需要去考虑这两件事了,我想做点我曾经想做也没办法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赵昊顿时来了兴趣。 其实,抛开其他的不谈,他对这位草原雄主还是蛮欣赏的。 无论匈奴曾经在华夏历史上扮演过怎样的角色,冒顿永远是匈奴时期最强大的君主。 就算是汉武帝对付的那些匈奴君主,都不过是冒顿余威下的部落王而已。 除了冒顿,没有一个匈奴大单于真正统一过草原。 所以,赵昊很想知道冒顿曾经想做也没办法做的事情。 只见冒顿深深看了眼嬴政,然后十分认真地朝赵昊道:“我想详细了解秦国历史,不是道听途说的那种,是由史官记录的秦国历史,可否让我如愿?” “这” 赵昊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冒顿会提这样的要求,不禁满脸古怪地道:“为何要详细了解秦国历史?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曾在大月氏为质的时候,就听说过秦国,并一直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国家,后来我逃出大月氏,收集了很多关于秦国的消息,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秦国从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中原强国。这对我的启发很大,于是才有了向东胡示弱,最终吞并东胡的策略。” “所以,你想知道秦国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你自己又失败在哪里?”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古话吗?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想死而无憾.”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们这些败军之将,总喜欢给自己找各种借口。也罢,反正我最近也没时间收拾你,会有人让你死而无憾的!” 说完,便扭转身形,朝嬴政那边走去。 此时此刻,皇家乐队高奏《秦风》歌曲,彰显大秦威仪。 伴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乐曲,嬴政笑着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赵昊,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扶苏,走到台前,对着台下军容齐整的士兵道:“从今以后,大秦在匈奴设立武蒙,胡夏,奴疆三郡,匈奴各部落与大秦从此一体,亲如兄弟,共享太平。” “大秦威武!” “陛下万年!” 台下士卒听到嬴政的声音,立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 赵昊与扶苏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 虽然两兄弟到现在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但同样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入城的时候,因为咸阳皇宫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朝廷专门为阿骨利屠安排了去处,让他们明日一起参加大朝会,今日先到城中典客府休息。 而嬴政父子三人,则同乘一辆马车,朝兰池宫那边去了。 一路上,扶苏从嬴政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和满意。 尽管嬴政并未在诏书上对他进行封赏,但嬴政特赐他与赵昊同乘一辆马车,足以消除父子俩曾经的所有结缔与不满。 “看看,人都黑了,也瘦了,个子倒是长高了,像个将军了!”嬴政笑着打量扶苏道。 “瞧父皇说的。”赵昊在一旁打趣道:“长兄现在本来就是将军嘛!” 两兄弟的眼神就在这一瞬间相撞了。 扶苏很快就从赵昊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复杂的神彩,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无奈与尴尬。 嬴政是心思玲珑之人,两个儿子的心里变化自然瞒不过他的感觉,何况他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让这两个儿子发挥各自的本事。 却听嬴政又若无其事地朝赵昊道:“适才朕看你去了那囚车旁,里面的囚犯就是匈奴大单于冒顿?”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扶苏,才笑着挠头道:“我以为父皇没有关注儿臣这边呢!没错,那人便是匈奴大单于冒顿!” “嗯,我观此人眼神阴郁,面鼻如勾,不像一个甘于认输之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呵呵,说来也奇怪,他刚才给儿臣提了一个儿臣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要了解我大秦的历史,想要从中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 “哦?”嬴政眉毛一挑:“如此说来,此人倒是与朕了解的匈奴单于略有不同。” “是啊!他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匈奴大单于!”赵昊也颇为认可的点头道。 却听扶苏忽然插嘴道:“那昊弟准备如何处置他?” 赵昊看了眼嬴政,沉吟道:“我本来是想将他献给父皇后再杀他的,但后来想了一想,他或许还有点用!” “什么用?”嬴政与扶苏对视一眼之后,追问道。 赵昊笑着拿出一份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区域道:“这个地方叫倭岛,上面有大量的白银矿产,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冒顿这样的人,有野心,有能力,正好可以用他帮我们掠夺岛上的白银矿。” “这”扶苏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此道距离我们也不算太远,为何要冒顿去帮我们掠夺?” “很简单,有些猴子会秦语,不利于我们向全世界弘扬正义。派匈奴人过去,他们从没接触过匈奴人,可以很好的撇清我们。” 扶苏:“.” 嬴政:“.” “哎,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大秦注定要走向世界的,可不能给世界人民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不利于对他们的统治。” “呃” 扶苏嘴角一抽。 若是换做以前,他肯定要训斥赵昊这种借刀杀人的做法,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变得比以前成熟了。 知道站在国家的层面,有些事看起来卑劣,做起来却十分合理。 只见嬴政若有所思地道:“古人说君王应当因事择人,不能因人做事。朕的每一个举动,天下人都能看到,每一句话,天下人都能听到。 如果用人得当,任何事情都能完美的解决,如果用人不当,再好的事情都会变得很糟糕。因此,朕总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能力做事的人要少用,有能力做事的人要多用。” 听到这话,赵昊笑呵呵地接口道:“了解一个人的能力,是很难的事,就算如今的科举考试,选拔出的人才,也不一定都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事前要进行考察。 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危害其实并不大,如果此人有能力,却品质恶劣,那才是危害巨大。所以乱世求才,不顾其他,太平时期,要德才兼备,才可以任用。” 话到这里,又环顾嬴政二人道:“尽管我想用冒顿,也得让他经受得起我的考察,否则我是不会用他的。”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听到我儿胸有成竹,朕也就放心了。” 说着,再次将目光落在扶苏身上:“扶苏,咸阳发生的事,你可知道?” “回禀父皇,儿臣知道一些,但并不多,还请父皇明示.”扶苏迟疑着答道。 他不清楚嬴政为何要跟他提起这些,但嬴政当着他和赵昊的面前提出来,肯定没那么简单。 却见嬴政又满脸肃然地道:“朕自亲政以来,一直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统一六国,统一华夏,让大秦万世。所以,朕一直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大秦千世万载的帝王,而非一个继承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儿臣.” 扶苏黯然地低下了头:“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嬴政哑然一笑,摇头道:“不,你没有让朕失望,是朕错了。” “啊?” 扶苏骇然抬头,似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父皇会当着自己的面认错。 这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神圣伟大的父皇吗? 其实,不光扶苏感到不可思议,就连经常与嬴政心有灵犀的赵昊,都感觉今日的嬴政与以前的嬴政有些不同了。 只见嬴政深吸一口气,目光眺望即将靠近的兰池宫,任由寒风倒灌身上的黑袍,随风轻摆。 隔了片刻,才听他淡淡说道:“自古以来,开国之君都想让自己建立的国家万世万载,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国家兴亡与君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再好的君主,也会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比如天灾人祸。 夏商周三代也不是没出过明君,为何最后还是走向了灭亡?因为有些天灾人祸是无法避免的。” “就比如大秦现在经历的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李斯、赵高这些乱臣贼子吗?不,这其实是大秦数百年积累的各种矛盾,需要得到释放。” “这” 赵昊和扶苏对视一眼,似乎都没想到,嬴政的感悟会这么深。 却听嬴政又道:“朕跟你们说这些,是希望你们兄弟齐心协力,帮朕建立一个能抵御天灾人祸的新大秦。” “即使无法让新大秦万世万载,也要让华夏文明一直延绵下去.” “只要华夏文明不灭,我大秦就永远不会亡!” 赵昊与扶苏闻言,不由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是格局! 这特么才是格局啊!(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改革?这跟谋朝篡位有什么区别?!【求订阅啊】 三天之后的大朝会,在上林苑如期而至。 这是大秦自立国以来,第一次在露天场所开大朝会。 众臣不仅新奇,又古怪。 此时,在禁卫军提前布置的大朝会场地内,人头攒动,赵昊独树一帜的站在前方高台的一侧。 他是大秦太子,肯定跟臣子站的位置不一样。 嬴政还没有出场,场内的众臣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他们都知道这次大朝会的主要目的。 按照大秦以往的传统,太子登位是需要在群臣面前宣示国策政见的。 虽然胡亥当初也曾以太子的身份主持过朝会,但胡亥宣示国策政见的机会却被李斯剥夺了。 究其原因,是当时的领政大臣李斯,压根就看不起胡亥,不想让他在群臣面前出丑。 而现在的赵昊却不同,即使现在依旧由始皇帝主持朝会,群臣也希望赵昊能宣示国策政见。 毕竟这位力挽狂澜的大秦太子,在他们心中,有着不亚于始皇帝多少的威望。 站了大概半柱香的世界,嬴政才姗姗来迟。 在文武百官行礼之后,嬴政开始了属于个的演讲时刻。 几乎每次大朝会,都是这样的流程,众臣们见怪不怪。 当然,除了以前总要说的那些场面话,嬴政也对这次的叛乱做了一个总结。 尽管在场的大部分臣子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不说出来,总有人会心怀忐忑,不能安安心心的继续工作。 可是,当嬴政命人念出自己的《罪己诏》时,不仅文武百官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就连站在嬴政不远处的赵昊,都满脸懵逼的看着嬴政。 要知道,历史上最有名的《罪己诏》,莫过于汉武帝的《轮台罪己诏》。 这倒不是说,汉武帝是第一个发布《罪己诏》的君主。 其实早在大禹时期,就已经有《罪己诏》的雏形了,后来的商朝,周朝君主,也同样发布过类似《罪己诏》的诏书。 但为什么汉武帝的《罪己诏》最有名呢?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点。 第一点,从当时的那种情况来看,那是一个顺应时代变化之举。 汉武帝自己非常清楚,在经历了像巫蛊之祸那样的大变动后,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而在当时的视野之内,汉朝已经将该拿下的地方都拿下了,尤其是匈奴和西域的问题,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就好比现在的大秦,同样拿下了南海与匈奴,解决了外患,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但同样的是,当时的百姓在汉朝的多次对外战争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能再折腾他们了。 始皇帝之所以颁布自己的《罪己诏》,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其次,汉武帝颁布《罪己诏》,乃不得已之举。 因为汉武帝确立的接班人刘弗陵,年纪尚小,还没有治国的能力,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他想通过‘罪己’的方式,体面的改变治国策略,为后继者铺一条相对平坦的治国之路。 毕竟那时候的汉武帝已经六十八岁了,人老了,不服老也得服老。 这其实也是每个英雄暮年的悲哀。 当然,相比现在还不满五十岁的嬴政,嬴政‘罪己’的方式,却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和精力大不如前,想折腾已经没办法折腾了,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赵昊能够快速的脱颖而出,不用活在他的阴影里,走不出自己的治国之路。 曾经的扶苏,就是因为内心深处一直将他这个父皇当神圣,才无法施展自己真正的才华。 很明显,嬴政不想让赵昊重蹈扶苏的覆辙,希望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治理这个国家。 至于第三点,对于汉武帝来说,《罪己诏》或许还是一个暂时性的策略。 因为随着后来的形势变化,继任者汉昭帝,以及后来的汉宣帝,都对国家政策进行了调整。 比如,继承了《罪己诏》里面提到的休养生息的内容,让汉朝在汉武帝之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与繁荣,史称‘昭宣中兴’。 而始皇帝的目的,同样也是希望赵昊能在自己的《罪己诏》内容中,继承里面的某种治国政策。 所以,无论是汉武帝的《轮台罪己诏》,还是始皇帝的《上林苑罪己诏》,都不能真的将它看作是一份忏悔录。 从历史的结果来看,《轮台罪己诏》是汉武帝为‘昭宣中兴’打下的一个基础,而《上林苑罪己诏》,或许是始皇帝为延续华夏文明打下的另一个基础。 “哀哉:自统一六国伊始,战争不断,国不成国,民不聊生。朕奋六世之余烈,自即位以来,不重民生,只顾功业,不审奸查奸,才有乱臣贼子作乱,今天下动荡,皆因朕而起,为朕之错失,望求天下百姓谅解,苍天为证,莫亡我宗庙社稷,莫苦我百姓” 随着顿弱将这一段颇为感人的《罪己诏》念完,全场一片寂静,不少帝国老臣眼睛都红润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嬴政用如此诚恳认错的语气颁布诏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已泣不成声的扶苏,率先跪伏在地,朗声高喊:“父皇圣明!大秦万年!” 此言一出,哗啦啦的一片。 所有在场的文武百官,包括那些在四周维持秩序的禁军,伺候的宫侍,宫女,都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高喊:“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呵呵.” 嬴政面对山呼海啸的高喊,淡淡一笑,随即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接下来,朕将大朝会交给太子,由他来向你们宣读国策政见!” 话音落点,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台上的赵昊。 赵昊心里一阵腹诽,暗道嬴政将气氛弄得这么高,自己还怎么主持大朝会? 不过,嬴政的这一做法,还是蛮得赵昊认可的。 因为嬴政的这一做法,跟历史上的汉武帝有异曲同工之妙,直接将自己‘暴君’的形象,挽回了一大部分。 这就好比穷兵黩武的汉武帝,因为一份《轮台罪己诏》,被后世评为一代明君。 相信这份《上林苑罪己诏》也同样会如此。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昊朝嬴政微笑拱手,随即站到嬴政面前,高声宣布自己的国策政见。 “诸位大臣,本太子今日准备好的国策政见,主要围绕四个提议,其一,改《三公九卿》制为《三省六部》制。全面扩大官制,让更多的有才之士,参与国家的管理。 其二,在《三省六部》制中,废除丞相之位,组建内阁,直接向皇帝负责,由内阁统领六部,每部各辖四司,共二十四司衙门。设立监察司,风闻奏事,监察百官。 其三,明年正旦,大赦天下,轻徭薄赋,着重发展工农业,藏富于民,强国兴邦。” 其四,继续深化改革秦法,全面落实科举制度,让天下寒门士子,有报效国家的机会。” “这”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被赵昊这一条一条的提议给震惊得呆楞当场。 虽然始皇帝的《罪己诏》,已经让他们惊叹这位陛下超越古今的胆魄了,但赵昊说出的这几条提议,又让他们觉得,这位太子的胆魄,可一点也不比他父皇小! 这尼玛. 先不说第三,第四条,就第一,第二这两条,简直是全面否定始皇帝之前的国策啊! 这跟谋朝篡位有什么区别? 关键是,始皇帝就在他背后,当着始皇帝面谋朝篡位,这尼玛就离谱!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一个问题,按赵昊这么搞,他们这些已经拥有《三公九卿》制权力的大臣,肯定是会被分摊权力的。 所以,肯定会有大臣站出来反对。 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还不是别人,是赵昊的老师尉缭。 当然,他站出来反对赵昊,不是给赵昊上眼药,他属于铁铁的太子党。 关键是,如此大的改革,不应该由他这个太子提出来。 这就相当于,不是皇帝,提前体验皇帝的权力,乃大不敬之罪。 他不想让自己的徒弟刚当上太子,就被御史弹劾下狱。 “陛下!臣以为,太子提议改革《三公九卿》制为《三省六部》制,有些不妥!”尉缭沉吟了一下,站出来说道。 他必须提前堵住那群御史的嘴,率先站出来反对,毕竟以赵昊现在的威望,能站出来反对他的人,并不是很多。 然而,还没等嬴政开口,公子良,扶苏两兄弟就率先站出来力挺自己小老弟。 公子良更是慷慨激昂,朝嬴政拱手道: “父皇,儿臣倒觉得太子改革《三公九卿》制很有必要,因为李斯的胡作非为,让丞相权力的危害,呈现在了天下人面前,让天下人苦不堪言,实乃我大秦政治的巨大弊端。而采用《三省六部》制,却能很好的制约相权,完善中央集权,使皇帝更好的统治四方。” “不错!明确分工六部,让皇帝集权与政令能贯彻到底,乃我大秦之幸。而且,以我大秦目前的疆域,《三公九卿》制所构建的官吏位置,已经远远不够,并不适合当下的大秦。” 扶苏也在这时站出来附和公子良。 嬴政听得很认真,很专注,眼睛来回在群臣和三人之间旋转。 虽然他心中早就认可了《三省六部》制,也曾想要废除丞相之位,但他还是想听到不同的声音,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王翦:“老将军对此事如何看?” “回陛下,当初李斯提议施行《三公九卿》制,是因为夏商周三代以来,各国官制都是为快捷入仕而设立的,官制粗糙,且诸多权力模糊不清。再加上当时的官吏主要为战争服务,官吏构成也以将军为主,军事大于政事,不像我大秦统一天下,为天下服务,军事与政事齐平。” 王翦侃侃而谈道;“如今,太子提议再次翻新官制,虽有诸多优点,但此事涉关全局,非一时能决断,还需从长计议。” “哦?” 嬴政沉吟片刻,又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顿弱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 顿弱有意拉长了回话的节奏,思索着嬴政问话的用意。 当初嬴政假死,第一个向臣子坦白的就是他,足以说明嬴政对他的信任。 而精明的他,很快就猜到了嬴政的心思。 他断定嬴政问他话的意思,绝不是要他附和尉缭,王翦等人。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提出了自己的主张。 “陛下!云阳君与长公子,乃至两位大臣所言,固然有些道理,但依臣看来,自从大秦施行李斯提议的《三公九卿》制,暴露了诸多问题,且六国之地的百姓,尚未真心归附大秦,长此以往下去,对大秦并非是好事。如今变革众多,当以施政治民为重任,若搭配太子所言的第三,第四条,或许会有不错的效果,不能单论第一,第二条” 话到这里,顿弱就打住了话头,想听听别人的反应。 果然,在一旁默然不语的王贲终于说话了。 “陛下,臣以为顿弱上卿之论,乃真正的谋国之论。我大秦自统一六国以来,战事频仍,赋傜日增,百姓苦不堪言。臣恳请陛下完善官制,更好的治理百姓,悉准太子提议。” 在顿弱和王贲支持赵昊的提议之时,杨端和一刻也没放过对嬴政表情的窥视,当他透过嬴政的频频点头,捕捉到嬴政内心的波澜时,就立即意识到赵昊此次的国策政见,并非不识大局的鲁莽之言。 于是,他立即拨转方向,表明自己的态度:“启禀陛下,诸位大臣之言,让臣茅塞顿开,臣不胜惶恐,还请陛下罢黜臣九卿中尉之职,改革新官制!”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特别是还没被嬴政治罪的冯去疾等人,只感觉如遭雷击,心想自己怎么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呢?在观望个毛啊!让杨端和这个墙头草抢了个头功! “陛下,臣等” 冯去疾等人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想要学杨端和辞官。 然而,嬴政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笑着朝赵昊道:“我儿大论,为国为民,朕会特拟一道诏书,今日送到你府上。明日,太子便可与众臣筹划官制改革了!” “儿臣遵父皇命!” 赵昊恭敬一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还有一提议!” “哦?” 嬴政眉毛一挑,不由环顾众臣,笑道:“我儿但说无妨。” “回父皇,叛乱虽然已经平定,但叛乱裁决,还需父皇明察!” 哗! 全场哗然! 心说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吗?!(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裁决叛乱,全新的朝堂班底【求订阅啊】 虽然秦国一直力奉的是商君制定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法律。 但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王公贵族真正被这条法律制裁的人,少之又少。 就连那个曾经犯过杀人之罪的秦惠王嬴驷,最终也没有受到这条法律的制裁,只处罚了他的老师公子虔。 由此可见,以这条法律处置王公贵族,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 当然,也不说,除了这条法律,就没有其他法律可以制裁王公贵族,比如宗正府的宗法,就是专门制裁王公贵族的。 祖宗法令明确规定,但凡嬴秦子孙涉及谋国叛乱,罪死不赦。 所谓成王败寇,倘若胡亥、公子将闾像嬴政当年那样,成功登上皇位,那肯定屁事儿都没有。 但很可惜,无论是胡亥,还是公子将闾,他们都失败了。 既然失败了,那就得接受失败者的命运,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按照祖宗法令,胡亥,公子将闾二人这次犯下的罪责,重判可处死,最轻也是削爵,贬为庶民,或者圈禁到死。 所谓削爵,顾名思义就是剥夺他们的爵位,使他们从皇族变成平民,这个处罚还包括,剥夺他们的皇子身份,在宗谱上抹去他们的名字,没收一切财产,俸禄等惩罚,甚至还可能到最严厉的地步,连嬴这个姓氏都将被剥夺。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胡亥,公子将闾这两支的族人,再也无法自称嬴秦子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处死他们更严苛。 而圈禁,又是一种比处死他们还要残酷的刑法。 通俗点来讲,就是让犯人在指定的区域内生活,这个区域,可以是一座府邸,也可以是一间茅草房。 但是,若让一个人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不许外出,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监视,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人员的眼皮子地下,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以说是世上最残酷的刑法。 或许胡亥,公子将闾二人会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横竖咱们都只有死路一条吗?” 公子将闾躺在草席上,两眼无神的望着漆黑一片的牢房屋顶。 别看他与胡亥的关系不好,但现在大家都是难兄难弟,并没有谁比谁更该死。 “六兄,我还不想死啊,您有没有办法,求求十三兄,求求父皇” 胡亥颓然坐在趴在地上,满脸哀求地看着公子将闾。 公子将闾苦笑一声,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一个人,也不知道三兄怎么样了,若三兄还在,我倒是可以将罪责推到三兄身上,可惜,三兄至今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 说着,侧头看了眼胡亥,又接着道:“你若想活命,不妨将罪责推到赵高、李斯身上,反正他们也是死路一条,保你一命,并不难。” “可老师他,对我很好,若不是老师,我恐怕什么都没有” “既然你不愿将罪责推给赵高,那就躺着等死吧!” 话音落下,公子将闾便不再理会胡亥,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 而胡亥则满脸纠结的欲言又止,然后扭头看向另一间牢房里的赵高。 此时的赵高,已经被狱卒折磨得不成人形,头发蓬松如乞丐,双目赤红如魔怔,时不时的狂吐一身在自己身上,显得十分狼狈。 “老师,你应该会理解我吧.” 胡亥无声叹了口气,然后学着公子将闾的模样,躺在了草席之上。 不知不觉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当上了秦二世,却被赵高、阎乐逼死在了宫中。 另一边。 随着赵昊在大朝会当众提出裁决叛乱之事,不少参与过叛乱,或被赵高胡亥,公子高李斯挟裹着参与叛乱的大臣,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原以为嬴政对这件事置之不理,是看在参与大臣众多的份上,秉着法不责众的原则,对他们网开一面,只处理那些罪魁祸首。 没想到,除了嬴政之外,还有一个新任大秦太子赵昊,对着这件事不放。 他难道就没想过,处理了我们这些朝中大臣,以后会没有臣子可用吗? 似乎是看出了这些罪臣心里的小九九,赵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然后朝嬴政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内乱,错不在父皇,亦不在已故的岐山君,而在于妖人唐举之从中蛊惑” 嬴政闻言,目光骤然大亮,心说这小子把罪责都推到唐举之身上,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只不过. 看了几眼赵昊,嬴政目光中闪过几丝不悦。 原因很简单,倘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唐举之身上,那么,朝廷必须要向天下人解释一番,为何这个“妖人唐举之”有如此强大的能力,竟能蛊惑当朝丞相和岐山君与伪太子胡亥内争? 难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号令大秦的军队内战吗?这根本不足以让天下人信服。 而在解释这个‘妖人唐举之’的时候,朝廷难免就要解释唐举之说的那些历史预言。 虽然那些历史预言只是唐举之的片面之词,但能蛊惑李斯,公子高,乃至数名帝国老臣,就没那么简单。 所以,朝廷还必须解释唐举之的出身,比如其穿越者身份。还有就是,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蛊惑众人的,采用了什么特殊能力,或者法术。 ‘穿越者’,这可是一个很难被人理解的词语,几乎与神仙传说一致。 该如何让天下人相信有未来,过去之说,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而且,站在赵昊的角度,他也不可能将穿越者的事公之于众,顶多给唐举之套上一个神秘的身份,就像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鬼谷子一样。 在足足思忖了好一会儿之后,嬴政神色复杂的看了赵昊一眼,徐徐说道:“我儿现在已经是大秦太子了,有些事,我儿自己都可以做主,无需拿到大朝会商议,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听到这话,一直守候在嬴政旁边的唐睢,欲言又止。 而见到嬴政神色复杂的眼神,赵昊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道:“既然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就不管那么多了,该杀的杀,该流放岭南的流放岭南,绝不姑息任何人!” 说完,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绢布,高声道:“现在,本太子宣布,念到名字的大臣,站在左边,没念到名字的大臣,站右边,各位禁军听令,谁要敢反抗,或者逃跑,格杀勿论!” 哗! 全场哗然! 台下的众臣不禁面面相觑,心说这是要当场裁决啊!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昊就开始念诵绢布上的名字了:“杨端和” “啊?” 杨端和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大臣,不由混身一颤,连忙朝赵昊开口:“太子,老臣已经向陛下请赐了啊!” “你刚才没听到我父皇说的吗?这里本太子说了算,你的请赐,本太子答应了吗?”赵昊面无表情的看向杨端和。 嬴政嘴角一抽,暗骂这逆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还坐在这里呢,就开始取代自己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小子处理顺手了,自己也可以轻松一阵子。 想了想,嬴政索性不管了,老神在在的坐在龙椅上,品茶看戏。 很快,赵昊的目光就掠过杨端和,来到第二个名字之上,高声念道;“冯去疾!” “完了,完了” 冯去疾听到第二个名字是自己,脸色一片煞白,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而随着赵昊不断念诵名字,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大臣,一个个哀嚎一片,纷纷跪地向嬴政求饶。 嬴政哪会搭理他们,不仅让赵忠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奶茶,还端来了牛肉干,薯片之类的零食。 “粟田!” 当赵昊最后一个名字念到将作少府粟田的时候,粟田微微一愣,心说自己虽然参与了祭奠仪式,但自始至终都说过一句话,甚至表态支持胡亥、或公子高的言论都没有,怎么就被念到名字了? “太子,老臣有话要说!” 就在几名禁军发现粟田被念到名字,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准备上前强行拉他的时候,粟田连忙朝赵昊拱手,想要挣扎一番。 赵昊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将作少府有何话要说?” “回太子,老臣冤枉啊!老臣并没有参与叛乱,老臣自始至终都支持您啊!”粟田满脸委屈地说道。 赵昊皱了皱眉,平静道;“本太子知道你没有参与叛乱,但将作少府,本太子打算改作工部,以你的能力,胜任不了工部尚书一职,明白吗?” “啊?” 粟田没想到自己被念到名字是这个原因,委屈的想要哭死,连忙又道:“太子,老臣在将作少府已经二十余年,虽不能说对工事了如指掌,但也绝非无能之辈,您看.” “不思进取,在本太子看来,就是无能之辈!” 还没等粟田把话说完,赵昊就摆手打断了他,冷冷道:“你说你在将作少府待了二十余年,那本太子问你,将作少府可有什么创新工艺?可有培养什么国之大匠?你二十余年在本太子看来,还不如科学院一两年成效,还敢说自己不是无能之辈?” “我” 粟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确实如赵昊所言,自从大秦建立了科学院,将作少府的工程就越来越少。 原因无外乎其他,同样的工程,科学院那些院士带出来的工匠,能节约至少一般的工程周期。 这主要来自于技术的创新,以及国之大匠的培养,远远超过将作少府。 本来面对这种情况,将作少府是可以向科学院取经的,结果将作少府压根看不上科学院的人,也就无视了双方之间的差距。 而赵昊之所以当众撤掉粟田的官职,也是希望在场的众臣能够明白,大秦的官吏不是铁饭碗,你不行,就得换。 “好了,没被念到名字的,全部抓起来,送到廷尉府审查,按律法办!” 眼见粟田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赵昊又面无表情得收起绢布,冷声下令。 什么!? 原本众臣以为没被念到名字是好事,还在人群中沾沾自喜。 没想到,赵昊竟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处置自己这些没被念到名字的。 “不!我不服!” 一名没被念到名字的官吏,朗声朝赵昊呐喊。 赵昊淡淡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认识你,你乃渔阳郡郡守刑余,曾勾结赵高,胡亥,制造伪证,污蔑少府章邯通敌卖国,导致章邯全家被杀!” “啊?这” 刑余没想到赵昊会知道这件事,不由满脸惶恐:“不,不是我,是上谷郡郡守盘符污蔑的章少府,不关我的事!” “哼!你是赵高、胡亥一党,也想活命?” 赵昊冷哼一声,摆手道:“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随着赵昊话音落下,很快就有几名禁军,不由分说的冲向刑余。 而随着刑余被禁军抓捕,众人又纷纷将目光落在冯劫,蒙毅二人身上,因为他们也没有被赵昊念到名字。 但冯劫、蒙毅只是静静地看着嬴政,一句话都没有说。 “父皇.” 眼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赵昊不禁挠头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轻轻吸了口奶茶,古井不波地道:“朕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朕不会过问。” “儿臣遵命。” 得到了嬴政肯定的答复,赵昊也不再有任何顾虑,当即挥手:“立刻将没有念到名字之人,打入大牢,反抗者,斩!” 很快,冯劫、蒙毅等数名没被念到名字的帝国老臣,都被禁军押了下去。 原本数百人的文武百官,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 这时,刚刚被念到名字的冯去疾,满脸担忧的站了出来,拱手道:“太子,满朝文武,乃至各地郡守,大部分都被您关入了牢中,这眼看明年正旦就要大赦天下,还有官制改革,律法改革,等一系列国策需要官吏去处理,您看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用余光瞟向嬴政,想要看嬴政的表情变化,毕竟按赵昊这么搞,大秦怕是会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国之不国。 但嬴政依旧老神在在的吃零食,喝奶茶,仿佛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里。 却听赵昊接过话头道:“冯公莫不是以为,大秦离开了你们,就无法运转了?” “这” 冯去疾被这话噎住了。 只见赵昊平静抬手,掷地有声道:“三年科举,五年计划,你们以为本太子这些年只顾着打仗吗?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大秦没了你们,是如何运转的!” 此话一出,上林苑左侧,一队队年轻士子,陌生官吏,纷纷朝这边走来。 其中有几个还是他们熟悉的官吏,比如萧何,陈平,张良,杨岑,韩生,黑夫等人。 “这这这” 众臣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 忽然间,嬴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道:“朝堂空缺,太子监国,朕特许太子着有才之士补缺,统筹天下官制,治理四方!” 啪啪啪! 随着嬴政此话落点,在场的众臣无不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打脸也来得太斗了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陛下与太子的最终计划是换掉整个朝堂啊! 好一招釜底抽薪! 这是利用赵高胡亥,以及公子高李斯等人,让整个朝堂都成了罪人,无法挟裹家族势力抗议此举的狠招! 难怪陛下会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居然是这么解决的草!(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赵昊;本太子要大开杀戒了【求订阅啊】 随着嬴政不容置疑的命令落下,朝会进行到这里,本已进入尾声,赵忠按嬴政示意,正要宣布散朝。 熟料顿弱却匆匆出列,把一道奏折呈给嬴政。 看到这道奏折后,嬴政的眉毛逐渐凝到了一起,刚才满脸的和风细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阴沉与温怒。 众人都猜不透这道奏折上究竟说了些什么,一个劲儿的提心吊胆起来,及至嬴政用力扔出手指的奏折,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胆!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嬴政忿怒地喝道:“我大秦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才统一南海,这逆子竟然想要让南海再次乱起来,若不是南海各大部落忌惮我儿赵昊,特来通风报信,我儿赵昊在南海付出的心血将一去不回!可恶!该死!” 嬴政并不要求大臣们对此事发表意见,而且他清楚,没有哪位大臣敢对他们父子之间说三道四,他干脆直接对顿弱道:“传朕旨意,凡是勾结岐山君的南海部落,尽数灭杀,削岐山君爵位,全族除去宗谱,流放北疆!” “诺!” 顿弱应诺一声,连忙退了下去。 众臣面面相觑,心说这是在为处理胡亥,公子将闾两兄弟打基础吗? 岐山君公子高明明已经自焚身亡了,陛下还对其家人如此狠辣,看来胡亥,公子将闾两兄弟怕是彻底没希望了。 片刻之后,嬴政稳定好情绪,才面无表情的宣布散朝。 而赵昊则一言不发的跟在他后面。 这是他在博士宫崭露头角以来,第一次看到嬴政如此震怒,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公子高临死前到底做了怎样的布置,让嬴政竟当着众臣的面,对公子高家人赶尽杀绝。 正疑惑间,就听见走在前面的嬴政突然朝他开口,道:“六部尚书和内阁大臣的人选,确定了吗?”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恭敬答道:“回父皇,六部尚书,儿臣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兵部尚书由通武侯王贲担任,吏部尚书由萧何担任,工部尚书由公输班担任,户部尚书由陈平担任,礼部尚书由公羊敢担任,至于刑部尚书” 说到这里,顿了顿,挠头道:“儿臣本打算让张良担任,但其资历和功劳,尚且达不到这个级别,所以,儿臣正纠结选谁比较合适.” “张良此人,朕知道,是你当初抓的那个韩国人。” 嬴政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道:“此人在幕后给你做了很多事,可见其能力非凡。至于资历和功劳,朕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他去科学院接替公输班的院长职位,那里是最容易捞功劳的地方,或许两三年后,就能让他出任六部尚书。” “父皇圣明!” 赵昊眼睛一亮,心说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科学院的研究成果,最近成井喷式爆发,只要张良过去待个两三年,绝对可以积攒足够多的明面功劳。 毕竟科学院的院长,也不一定非要是专业人才。 只要懂管理就行。 而以张良的能力,管理科学院是绰绰有余的。 “呵呵.” 眼见自己的建议被赵昊认可了,嬴政刚刚被破坏的心情,渐渐有了好转。 却听他又若有所思地道:“刑部尚书这个职位,朕想给蒙恬,你觉得如何?” “蒙恬?” 赵昊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解地道:“蒙将军虽然文武全才,但主掌刑部,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哎” 嬴政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朕自然知道蒙恬不合适刑部,而且,朕还知道,蒙毅变节,或许与他长兄有关。但不管怎么说,蒙毅跟你三兄勾结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朕不可能再重用蒙家人了,唯独蒙恬,朕得给他一个去处.你明白吗?”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嬴政听到赵昊的话,不禁在心里暗骂逆子的滑头和狡黠:“扶苏与蒙恬亦师亦友,朕不想让扶苏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让老友寒心。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这也算朕顾念旧情给的一线生机吧!” “哦?呵呵.” 赵昊故作恍然的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接口:“父皇应该是不想让长兄为了蒙恬,跟儿臣闹别扭吧.” “嗯?” 嬴政一愣,随即一个脑瓜崩弹在赵昊额头上,由衷地笑骂道:“就你小子聪明.” “哎哟!” 赵昊一把捂住自己额头,龇牙咧嘴地抗议道:“父皇怎么还打起人来了?!” “因为你该打!” 嬴政没好气地白了赵昊一眼,又转移话题道:“既然六部尚书已经确定,那内阁大臣,你有什么想法?” 赵昊想了想,道:“内阁没有实权,也不属于朝廷的行政府衙和决策府衙,只是为皇帝提供顾问服务的机构。而内阁大臣的升降,也由皇帝决定,职权的大小依皇帝旨意而定,票拟是否被采纳,最终还得取决于皇帝。” “所以,内阁大臣的确定,其实也不难,选一些资历老,且政务能力不错的帝国老臣即可。” “也就是说,得选不同派系的人?” “内阁其实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能给皇帝很大的助力,用不好,后世子孙怕是要遭殃。” 赵昊笑道:“我记得历史上有个朝代,就是被内阁架空了权力,导致皇帝无事可做,要么窝在宫中修仙,要么跑去做木匠,要么上吊自杀,老惨了。” “哦?还有这样的朝代?” 嬴政眉毛一抖,不由大感震惊。 虽然他不清楚赵昊说的那个历史朝代是哪个朝代,但经历了地道发生的那些事,他已经可以断定,绝不是他的秦朝。 然而,赵昊却笑着打断了这个话题,道:“内阁大臣的人选,还是由父皇来定吧,儿臣现在也不着急让内阁大臣处理政事。” 说到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道:“儿臣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处理那些乱臣贼子,然后筹备迁都事宜!” “迁都?” 嬴政一愣:“迁都可是大事,你准备迁去哪?” “若是匈奴未灭,我的首要目标,肯定是迁去蓟城,但匈奴已经被儿臣灭了,且我大秦现在不宜大兴土木。所以,儿臣的想法是,迁去就近的洛阳,或者扩建长安!” “洛阳?长安?” 嬴政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得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晒笑着解释道:“不是儿臣有意欺瞒父皇,这是儿臣从唐举之那里吸取的玄学经验,他说那个汉朝,其实就是在长安建都的。”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这么说,我大秦真的亡在了那个叫刘邦的手里?” “是也不是,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汉朝在长安建都,存在了四百多年!” “四百多年?” 嬴政一愣:“我儿之前不说,王朝的命运不超过三百年吗?” “不是,汉朝中间灭亡过一次,是后世子孙恢复了国号,跟一个朝代的延续不同,相当于另一个朝代了。” “汉朝为何会选择长安,莫不是有唐举之那样的人指点?” “呃” 赵昊嘴角一抽,有些尴尬地挠头道:“也不是,主要是有人烧了咱们的咸阳皇宫,汉朝没办法才去长安建都的!” “岂有此理!” 嬴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何人烧了朕的咸阳皇宫?” “哎呀父皇,你别生气嘛,现在不也一样没了咸阳皇宫吗?跟历史上一样样的!” “哼!” 嬴政冷哼:“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朕的咸阳皇宫会坍塌?” “好吧好吧,我错了,那咱们不选长安,选洛阳如何?” 赵昊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自己父皇就像爱翻旧帐的小情侣一样,难搞。 不过,嬴政倒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结咸阳皇宫被毁的事,又疑惑地问:”为何选择洛阳,莫非是汉朝之后的朝代,曾在洛阳建都?” “我靠!父皇真乃神人也!” 赵昊有些震惊地看着嬴政。 嬴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朕听不懂你跟唐举之的对话?你们都是通晓历史之人!” “好吧,父皇果然厉害。” 赵昊被嬴政当面戳穿,也不害怕,随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瞒父皇,在汉朝之后,确实有个朝代,曾在鼎盛时期,频繁迁都洛阳,究其原因,主要是洛阳物产丰富,且四通八达,在天灾人祸的年代,更适合国家生存!” “如此说来,你心意的都城,是洛阳?”嬴政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倒不是。”赵昊摇头道:“我心意的都城,一直是蓟城,只不过,现在更适合我大秦的是长安。” “为何?” “蓟城就不说了,到现在还没修到一半,而洛阳,目前只是一个小县城,且离咸阳太远,至于四通八达的地理条件,还需要挖通几条沟渠,大力发展漕运,才能建立起来。所以,就目前而言,肯定是长安最合适。” “另外,抛开其他不谈,就谈地理优势。长安位于函谷关以西的关中地区,这里南依秦岭,北连黄土高原,东面有崤山纵列,西面有汧山、陇山相接。从地理位置上看,长安及其所在的关中平原,就是一个被天然屏障包裹的巨型堡垒。” 听到这话,嬴政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切记不可劳民伤财!”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一次就将咸阳所有人迁到长安,只会慢慢的迁移,最少需要两年时间!” “嗯。” 嬴政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那儿臣现在就去处理那些乱臣贼子?” “去吧!” 嬴政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问赵昊怎么处理公子将闾与胡亥,他相信赵昊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至于赵高、李斯那些人,他都懒得过问了,反正不可能给他们好活。 大概半个时辰后,赵昊就回到了城中的临时府邸。 此时,散朝回来的萧何,张良,陈平等人,正在帮他批阅奏折。 虽然赵昊还没有正式任命他们六部尚书的职位,但六部尚书的权力,已经交给他们了。 当然,一个新的制度代替旧的制度,朝堂不可能这么快适应,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替赵昊批阅奏折,真正遇到什么紧要的事,还得让赵昊,或者嬴政来处理。 至于日后,待朝堂适应了新的制度,这些奏折交由内阁大臣处理,他们六部就可以各司其职,运转整个朝堂了。 “咳咳咳” 赵昊刚进门就咳嗽了一阵,笑道:“诸位,诸位。” “嗯?” 众人微微一愣,不由循声望去。 不得不说,看见这位太子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们总感觉自己有点上当受骗的意思。 说好听点,他们现在是辅佐太子的能臣,说难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没名没份的牛马。 可能是心中都有些‘怨气’,屋内的众人被打断了工作,一个个都一言不发的看着赵昊。 被数道幽怨的目光盯着,即使赵昊脸皮再后,也有些不自然,然后讪笑道: “诸位稍歇片刻,针对之前发生的叛乱,今日朝会,我抓了一部分人,牢中还关着一部分人,但怎么处理,还需跟诸位商议!”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也不似刚才的那般幽怨,毕竟处理完这些人,大秦就可以重新进入正规。 可以说,处理这些人才是大秦现在最重要的事。 比面前这些奏折还重要。 却听萧何率先开口道:“请太子明示。”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然后学着嬴政在章台宫告诉自己的思路,道:“本太子以为,此次叛乱,罪魁祸首,并非赵高、李斯,乃唐举之” “这” 在场之人都是心思灵敏之人,一听赵昊这话,就明白了赵昊的心思。 这是害怕大秦官吏缺失严重,准备饶过一部分乱臣贼子吗? 不! 不可能! 如果赵昊真的要饶过一部分乱臣贼子,就不可能当着众臣的面,扬言取代他们。 那么,赵昊为何会这么说? 想到这里,张良试探着道:“太子的意思是,要公布唐举之的身份?” “不!” 似乎是猜到了张良的心思,赵昊直接否定了他的试探,道:“本太子是想通过这件事,震慑那些企图造谣,颠覆我大秦的人。” “要知道,六国之地还有不少暗中蓄力的六国余孽,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虽不敢明着站出来跟我们作对,但可以造谣我大秦。”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环顾众人:“一个妖言惑众的主犯死了,那些跟随他的从犯若被施以酷刑,相信会敲响他们警钟吧!” “这” 众臣心头一阵,顿时明白过来,太子这是要大开杀戒了。(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具五刑赵高,立‘人彘\’双坛,遗臭万年!【求订阅啊】 众人明白了赵昊的想法,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除了一些细节需要跟底下的人沟通,大部分处置方案,都是听从赵昊的安排。 而赵昊也习惯这样的方式,就没有强求众人一定要提出自己的意见。 毕竟处理乱臣贼子,没有人比他更有想法。 大概经过了半个时辰的讨论,赵昊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方案。 却听他道:“萧何,拟诏,妖人唐举之,挑唆诸君侯内乱,妄图颠覆国家,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着举国通缉唐举之同党,死活不论!凡藏匿唐举之同党,知情不报者,以叛逆罪论处,若有人得唐举之同党首级,不论贵贱,清白与否,皆爵升三级,赏万金。” 不论贵贱清白? 屋内众人微微一愣,心下顿时明白过来,太子此举是要扫清唐举之潜在的后手。 毕竟唐举之在大秦躲了二十多年,不可能一点后手都没有。 尽管这些后手在唐举之死后已经无足轻重了,但能引诱一些唐举之同党背叛他,也是好事。 “至于高陵君” 赵昊顿了顿,继续说道:“利令智昏,被妖人蛊惑,妄动兵戈,使国家陷入动荡,罪亦不可赦,削去君侯爵位,贬为庶民念在其被妖人蛊惑,且暂留宗谱,着宗正府圈禁二十载,以儆效尤!” 果然如此么。 太子果然还是不忍心对兄弟下死手啊! 这是在为陛下考虑吗?那胡亥呢?难不成也绕过他? 想到这里,萧何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只见赵昊沉吟了一番之后,再次开口:“奸佞赵高,罔顾圣恩,谋朝篡位,罪大恶极,着廷尉府审讯后,在渭河岸处以具五刑。”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念在其伺候皇帝数十载的情份上,免除其腰斩之刑,设‘人彘’坛,与李斯一起,供天下人参观。”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互相对视,会心一笑,心说太子果然与众不同。 这是要让赵高、李斯遗臭万年啊! “那太子殿下,少皇子胡亥呢?” 萧何等了半天不见下文,经不住追问赵昊道。 赵昊闻言,沉思了片刻。 说实话,他对胡亥并没有多深的兄弟感情,包括公子将闾,也同样只是因为曾经一起玩过一段时间,才看在嬴政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 至于胡亥 尽管他并没有如公子高说的那样,对帝国造成了多大的损害,但在历史上,他确实该死。 可如果赵昊带着历史上的情绪,去处置胡亥,对胡亥来说,也确实不太公平。 毕竟胡亥的所作所为,基本都与赵高有关,是赵高主导的谋朝篡位。 当然,也不能说胡亥一点错都没有。 问题在于,胡亥犯下的那些错,是否应该对他处以死刑。 说实话,以赵昊如今的权势与地位,想让胡亥死,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只不过,嬴政的儿子就那么多,若自己对兄弟大开杀戒,那跟历史上的胡亥,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若不杀胡亥,该如何让整件事服众? 若以曾经‘秦王昊’的角度来说,似胡亥这种人,还是尽早除掉为妙,毕竟胡亥是真的想要杀掉自己这些兄弟姐妹,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但如今,赵昊却是监国太子的身份,若无意外的话,未来肯定是要继承皇位的,那么,以胜利者的角度来说,去屠戮并没造成多大危害的兄弟,真的可以大快人心吗? 更要紧的是,如果赵昊下令处死胡亥,自己那位父皇真的一点结缔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赵昊皱眉说道;“对胡亥的处置,暂且搁置,无涯师兄,你亲自去一趟天牢,就说我要见胡亥!” “诺!” 无涯拱手应诺,很快便出了房门。 接下来的处置方案,主要是面对朝廷大臣的。 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朝廷大臣,赵昊倒是没有一点心软,全部夷三族。 只有冯劫,蒙毅等几位帝国老臣,赵昊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允许他们自缢。 正如嬴政说的那般,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请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在萧何等人相继离开后,无涯才打开房门,神色冷淡地朝胡亥抬手示意。 瞥了眼房间门内的情况,胡亥也没有多说什么,迈过房间的门坎,走进了房间。 在房间内,他很快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副画前,背负着双手,仔细端详。 “十三兄” 胡亥看到赵昊的瞬间,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若不是因为赵昊突然崭露头角,他恐怕至今还是人人夸赞的始皇宠子,若不是赵昊与嬴政设计的这处好戏,他恐怕已经是大秦的二世皇帝了。 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被赵昊毁的。 “.过了五年,为兄也没比少皇子高多少呢。” 就在胡亥暗自打量眼前这个兄长的时候,赵昊笑吟吟地转过身,朝他淡淡道:“不过,人就是这样,四五年的光景,就足以让人大变样,你说是么,我愚蠢的弟弟?” “.” 看着眼前英姿勃发,气势不凡的太子赵昊,胡亥的目光不禁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博士宫论政,这位皇兄明明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竟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父皇给自己生了个弟弟。 后来才从其他皇兄那里得知,这是自己的十三兄。 不过,即使知道对方是自己兄长,自己也没将他放在眼里,直到他论战诸位大臣,让父皇都刮目相看,才终于正视了这位兄长,并主动向他攀谈,要学习他。 而后几年,这位兄长如太阳一般耀眼,让自己根本无法直视,直到如今这位兄长成为大秦的监国太子。 这事,既在胡亥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眸光煽动了几下,胡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卑不亢地道;“太子召见罪臣,不知所为何事?若太子只是为了羞辱罪臣,嘲讽罪臣,罪臣就此告退,等候你的酷刑。” 听到这话,赵昊忽地笑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说吧,谁给你出的主意,要以退为进来博取为兄的同情?” “这” 胡亥没想到赵昊会当面拆穿自己,不禁脸颊一红,更着脖子道:“不管谁给我出的主意,反正我们都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也不用拿话来试探我,既然你能来见我,就应该猜得到,我或许会饶你一命.倘若你一心求死,又何必来见我?” 说罢,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淡淡道:“坐下再说吧。” “这” 胡亥听到赵昊的话,眼中闪过几丝异样。 赵昊说得没错,即使他在赵高、李斯面前,表现得愚昧不堪,但并不代表他是真的蠢。 如果他是真的蠢,也不可能被嬴政当作激励扶苏的竞争对手。 所以,在得知赵昊想要见自己的时候,内心就已经猜到了赵昊不会轻易杀他,如若不然,赵昊何必单独召见他,难道真是为了羞辱他?这可不是一个上位者能做出来的事。 因此,他方才更着脖子的话,是故意试探赵昊的。 只可惜,最终还是被赵昊看出来了。 在思忖了一阵之后,胡亥便遵从赵昊的安排,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但此时依旧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让他不知该怎么继续开口,索性闭嘴瞪着赵昊说话。 而赵昊也没有拿捏什么,开门见山地道:“胡亥,为兄也不瞒你,若为兄不当这个太子,你恐怕下场不会好过,最起码,死是肯定会死的。只可惜,为兄如今成了太子,为了我大秦的利益考虑,为兄暂时想留你一命。” 听到赵昊这么直白的话,纵使胡亥尽力装作平静地样子,也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当然明白赵昊这话的意思。 如今的秦国,虽然已经解决了外患,但秦国的最终目标,从来就不是现在拥有的这些疆域,而是海外辽阔的九洲之地。 如果赵昊不是太子,他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亲自开启征伐九洲的旅程。 但遗憾的是,这位百战百胜的原秦王昊,如今已经成为了监国太子,理所当然的,他日若开启征伐九洲的旅程,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随意领兵出征了。 在这时候,就要他的兄弟,代替他去九洲之地,将大秦的旗帜,布满整个世界。 “想不到,我竟因为这样的原因,捡了一条命” 胡亥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不,你误会了。” 赵昊摇头道:“我留着你的性命,并非是想让你为我做事,而是想利用你昏君的天赋,祸害别人” “呃” 胡亥嘴角一抽,不禁满脸古怪地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笑道:“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一些秘密,为兄对历史了如指掌,在历史上,有个为兄十分厌恶的国家,害苦了我华夏大地,为兄希望你去祸害他们,给他们带去无尽的痛苦.” “这” 胡亥此刻被赵昊说得无言以对。 原来在十三兄眼里,我只有这点用处。 不过也好,能帮十三兄完成心中夙愿,自己这条命算是值了。 想到这,胡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赵昊躬身一礼:“臣弟绝不辜负太子期望!” “哼!” 赵昊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先别着急表忠心,赵高那边,你还得给为兄一个交代。” 胡亥闻言,心中顿时了然,带着几分笑意道:“太子是要臣弟亲自处置赵高吗?放心,臣弟绝不会让太子失望,在牢中的时候,臣弟就想好了上百种弄死他的办法。”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禁满脸古怪地道:“他不是你最为倚重的老师吗?你怎么会如此对他?” “狗屁的老师!他就是想利用我,达成自己的野心!若不是太子力挽狂澜,我日后必定惨死在他手中!”胡亥满脸愤慨地说道。 赵昊有些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瞒太子,在来见你之前,六兄就给我分析了自己和他的处境,我们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于是都躺在牢中等死。结果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极为真实的梦。” “什么梦?” “就是梦见自己当了秦二世,被赵高各种糊弄,最终杀掉了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然后导致国破家亡,被阎乐弄死在了宫中.” “这” 赵昊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胡亥会做这样真实的梦。 却听胡亥又叹息着道:“其实,我也有我的难处。在失去父皇的宠爱后,我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赵高。我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错事,不足以让太子和父皇饶恕我,所以,不管太子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比如残杀赵高” “你想多了。”赵昊淡然道;“我已经让萧何拟诏处置赵高了,明日便会行刑。” “那太子需要臣弟怎么给你交代?” “我问你,章邯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也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是我主张灭章邯全族的!”胡亥如实说道。 赵昊闻言,换了一个坐姿,手肘撑在案几上,目视着胡亥,又道:“那赐死长兄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 听到这话,胡亥心头微微一沉。 就在他脸上堆起几分褶皱,思考者要不要如实回答赵昊的时候,就见赵昊渐渐眯起了眼睛,不咸不淡地道:“想清楚再回答,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 犹豫了片刻,胡亥平息脸上的褶皱,缓缓来到无涯身边,拱手道:“无涯统领,能否借你的剑一用?” “嗯?” 无涯微微一愣,随即将目光落在赵昊身上。 只见赵昊含笑点头,便‘呛’的一声拔出配剑,递给胡亥。 胡亥接过无涯的佩剑,轻声感慨了一句‘好剑’,然后二话不说的就提起佩剑,一剑砍下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地道:“害兄弟者,死不足惜,若非太子有用,胡亥今日便自戮在这里”(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君是君,臣是臣,不复望恩!【求订阅啊】 赵昊看到胡亥当着自己的面,砍掉了自己手臂,想来他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悔悟了,于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人的命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何为王?何为寇?俨不过成败而已。” “我对你并没有多少仇恨,也并不觉得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杀我,或者那些兄弟姐妹,有什么罪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你不一样,就这么简单。” “十三兄” 胡亥听到赵昊这话,心头大震,苍白的脸上,不禁涌现出一抹羞愧的红晕。 只见他泪水滚滚而下,隔了好半晌,才呜咽了一句:“胡亥输给你,不冤.” “行了,把手臂捡起来,去医馆,兴许能给你缝上!” 赵昊已经没兴趣再跟胡亥废话了,索性摆手示意他离开。 胡亥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弯腰捡起手臂,朝赵昊躬身行礼:“臣弟告退。” 望着胡亥离去的背影,赵昊无声叹了口气。 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明白,嬴政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儿子了,但嬴政依旧让自己肩负起大秦的命运,说明在嬴政心中,改变大秦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 而纵观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除了赵昊,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因此,嬴政才会当着扶苏和赵昊的面,说出那句出乎他们意料的大格局之言。 华夏不灭,大秦不亡。 这也是赵昊没有杀掉公子将闾和胡亥的原因。 既然嬴政都当着赵昊的面,展露自己的大格局了,赵昊怎么能不表示一下自己的格局呢? 所以,赵昊识趣的给了嬴政一个面子,不杀他儿子。 毕竟帝王家也不是非要你死我活,打打杀杀,人情世故还是需要的。 “师弟.” 眼见赵昊愣在原地,宛如失神,无涯简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佩剑,迅速归鞘,然后轻声喊了一句赵昊。 赵昊愣了一下,疑惑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二师兄?” “呃” 无涯有些迟疑地道:“师父让我请你去家中吃饭,不知你愿不愿意?” “你确定是师父喊的?” 赵昊有些古怪地反问。 无涯也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讪笑道:“好吧,其实是师姐让我请你去家中一趟,说你答应她的事,到现在还没做到,得找你好好说道说道.” “我信你个鬼!” 赵昊白了无涯一眼,板着脸质问道:“是不是师父和师姐又闹起来了?” “这” 无涯一脸尴尬,随即满眼苦涩地道:“师弟,你也知道师父与师姐的矛盾,我劝不住,还得你去,否则.” “否则什么?她们父女难道会打起来?” “这可说不准,反正你快去吧,去晚了真打起来就” 无崖的话还没说完,赵昊就三步两步的来到他面前,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哦哦哦,好,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无涯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赵昊没好气地打断了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坐马车,去准备两匹马,咱们直接骑马去!” “诺!” 无涯应诺一声,很快便冲了出去。 另一边,章台宫。 嬴政刚刚阅读完赵昊让萧何起草的裁决叛乱诏书,不禁眉头紧缩。 隔了好半晌,他才哑然一笑,无声自语:“这逆子的疑心还真是重,看来朕那日的华夏之言,给了他不小的触动啊!” “不过这样也好,你现在是大秦太子,朕相信你会比朕当年做的好。” 说完,扭头看向赵忠,淡淡道:“让蒙恬过来见朕。” “诺!” 赵忠应诺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又想起一事,朝嬴政拱手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子适才还召见了少皇子,两人谈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以少皇子自断臂膀结束” “嗯。” 听到赵忠的禀报,嬴政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毕竟赵昊能赦免将闾死罪,也同样能赦免胡亥死罪。 只是,让他心中稍微有些意外的是,以胡亥贪生怕死的性格,居然能做出自断臂膀的事来。 看来两兄弟的谈话,应该还涉及到了其他的内容。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再次将目光落在手中的那份裁决诏书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儿有王者度量,乃我大秦之幸也!” 说着,将手中的裁决诏书递给赵忠,又道:“将这份诏书原封不动的发出去吧。” “诺!” 赵忠虽然恭敬地应诺而退,但心中难免会升起一阵欷歔,在他看来,赵昊以太子身份草拟的诏书,能让嬴政一字不改的颁发出去,足以说明,嬴政是完完全全将这个帝国交给赵昊了。 只是名义上,嬴政还是皇帝而已。 这种实质意义上的放权,比什么监国太子放权,还更让人踏实,放心。 毕竟自古以来,太子与君王因为猜忌,导致国家不稳的事,比比皆是。 大秦经历了这么一次大动荡,可再也经不起下一次大动荡了。 而就在赵忠离开后不久,扶苏又来到了章台宫,请求见嬴政。 嬴政自然知道扶苏的来意,索性也没瞒他,直接将赵昊的裁决,告诉了他。 扶苏听完赵昊的裁决,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我果然没看错昊弟。” “呵!” 嬴政呵了一声,表情淡淡地瞥了扶苏一眼,道:“扶苏,你就是性子太直,日后得好好磨练心性.能吃苦吗?” “吃苦?”扶苏一愣:“父皇指的是?” “呵呵呵”嬴政笑了笑,说道:“说来你在匈奴那边立了不少功劳,朕还没有封赏你,如今大局已定,朕想封你为镇北王,替你昊弟镇守漠北,待国内彻底稳定,再回京述职,你可愿意?” “父皇.” 扶苏没想到嬴政会封自己王爵,不由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嬴政。 嬴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匈奴军队虽然被你昊弟灭了,但匈奴百姓还有许多,若大秦不统一管理,难免会出现第二个冒顿,所以,朕相信以你的仁心,能管理好那些蛮夷。” 说到这里,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当然,除了你之外,陈平,灌婴也会去协助你一段时间,你自己也挑选一些信得过的官吏。” “可是父皇,您当初不是说,灭六国以上者才封王么?” 扶苏就是这么头铁,嬴政已经习惯了,但还是笑着朝他解释道:“匈奴大小部落王何止六个,他们一部落一王,相当于一国,朕也不算食言。” “这” 扶苏没想到嬴政会这么变通,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宫侍的禀报声:“启禀陛下,将军蒙恬已在殿外等候!” “宣他进来!” 嬴政朝宫侍摆手示意,很快,蒙恬就一身素袍,缓缓走了进来。 “罪臣,蒙恬,参见陛下!” 蒙恬刚进大殿,就朝嬴政跪地行礼。 嬴政微微一愣,不禁与扶苏面面相觑。 隔了少倾,嬴政才满脸疑惑地上前扶起蒙恬;“蒙恬,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 蒙恬直面嬴政的瞬间,眼眶突地一红,扶苏见状,识趣的想要离去。 就在这时,蒙恬却忽地朝他摆手,道:“长公子不必离开,罪臣有几句话,也想对你说!” “这” 扶苏有些迟疑,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皱了皱眉,也摆手道:“罢了,既然蒙将军让你留下,那就留下吧。” 说完,再次将目光落在蒙恬身上,认真看了他一阵,才笑着打趣道:“蒙恬,你与朕数十年的恩情,还需如此多礼?” “陛下,罪臣” 听到蒙恬不像以前在自己面前那么坦荡的语气,嬴政顿时火了:“行了!朕知道你对朕有些怨气!别张口闭口罪臣罪臣的,有什么话就直说!” “陛下误会了,罪哎,老臣并非对陛下有怨,实乃老臣优柔寡断,差点酿成大错,害死长公子,心中有愧,无颜面对陛下.” “蒙将军切不可这么说!优柔寡断的是扶苏!差点信了那份诏书,害我大秦万劫不复.” 听到蒙恬的话,扶苏连忙接口认错。 蒙恬却摇头叹息:“老臣统兵数十载,一向杀伐果断,却在关键时刻犯了大错,若非太子及时派人知会,早已被赵高、李斯他们得逞!” “长公子信奉陛下法治大道,乃为人臣子之根本,蒙恬不应将大责交给长公子,因一力承担才是!若蒙恬敢于承担天下人罪责,或许.” “呵呵.” 嬴政冷不防的笑着打断了蒙恬,沉声道:“蒙恬,朕问你,若将你与王贲对调,他会如何做?” “这”蒙恬迟疑了一下,满脸惭愧地道:“以王贲的性格,或许会不管不顾的兴兵南下,探寻真相!” “不错。”嬴政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又道;“那南下之后呢?若真相与诏书不符,是不是要拥立扶苏为新君?肃清朝堂?” “这”蒙恬下意识看向扶苏,两人皆是不语。 却见嬴政目光如电地追问:“若是真这么做了,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陛下,老臣” 蒙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面无表情地道:“若是真这么做了,朕一生的心血就白费了。” “诚然,你若兴兵南下,确实会拯救大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离开,北方那些被你驱逐的匈奴,会怎样?” “朕为何修长城?为何让你领兵三十万镇守漠北,而不是让王贲镇守漠北?你明白吗?” “这”蒙恬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口。 却听嬴政叹息道:“有些事,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做了就做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即使你做了,就一定是对的吗?” 说完,看了眼扶苏,又接着道:“朕打算让你出任刑部尚书,日后就留在咸阳吧。” “陛下.” 蒙恬自然知道刑部尚书这个大秦新官职,但心中还有一事,不知道怎么向嬴政开口。 而嬴政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事,漠然道:“蒙毅之事,朕已经交给太子处理了,你无须多言。当年你父亲蒙武为了你们蒙家,是如何处置蒙嘉的,相信你应该清楚。” 他说的蒙嘉,就是那个将荆轲引荐给嬴政的秦国外交官。 蒙嘉乃蒙骜之子,蒙恬叔父,虽是名门之后,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却也与常人无异。 而荆轲做的那件事,自然也牵连到了蒙嘉。 为了避免蒙氏被秦法诛灭三族,蒙武求到李斯,李斯亲自劝解蒙嘉,让他自杀谢罪,这才避免了蒙氏全族遭殃的结局。 如今嬴政旧事重提,显然是希望蒙毅如蒙嘉一样,以一人死,好过全家跟着一起死。 毕竟蒙毅当众帮公子高作伪证,乃不争的事实,死罪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眼见自己无法挽救自己弟弟的性命,蒙恬不禁长叹一声,神情凄楚,却又仿佛如释重负。 “蒙将军”扶苏想要宽慰几句蒙恬,却被蒙恬抬手阻止了;“长公子无须多言,老臣心里明白。这是太子为保全蒙氏所做的决断。” 说着,又拱手朝嬴政肃然道;“陛下恕罪,臣弟因臣而死,臣要为臣弟服丧三年,恕臣不能担任刑部尚书之职,请陛下另择贤明!” “你!” 嬴政被蒙恬这话气得眼睛一瞪,就要发怒。 这时,扶苏连忙上前劝阻嬴政:“父皇息怒,勘验诏书,乃蒙郡守职责所在,即使岐山君包藏祸心,其罪也只是失察而已,罪不致死。更何况,岐山君以蒙将军之死为要挟,逼迫蒙郡守,情有可原!” “哼!朕承认你说得有理,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大义面前选择小义!凡事先考虑家人,不考虑国家,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做决定之前,不是首先考虑的大秦利益,而是私情,如此之臣,不杀何为?” “这” 扶苏被嬴政驳斥得哑口无言,蒙恬也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多么希望蒙毅不用考虑他,不用顺从公子高。 就算他们两兄弟都死在了乱臣贼子手中,也好比如今这样,牵连了整个蒙氏家族。 他相信,以嬴政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再重用蒙氏族人了。 而嬴政之所以让他担任刑部尚书,是因为那数十年的恩情,以及赵昊与蒙德的友谊。 “罢了,朕当初乱法纵容了赵高,这次也为你蒙氏乱法一次,让蒙毅去漠北帮助扶苏吧.” “陛下.” 蒙恬没想到嬴政会对蒙毅法外开恩,瞬间扑拜在地,泣不成声。 “好了,朕累了,以后,君是君,臣是臣,不复望恩!” 说完这话,嬴政直接转身进了内殿。(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他刘邦灭了大秦,跟我刘季什么关系?【求订阅啊】 立冬那天,咸阳城穿出一则惊人消息:渭水草滩正在修建大刑场,要对上百名大秦官吏,以及他们的三族处刑! 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秦山野,不少百姓都被这次行刑震惊了。 要知道,这是秦国自立国以来,处刑官吏最多,涉及人员最广的刑案。 一个多月以来,各郡县百姓已经知道了咸阳发生的一切,不仅为始皇帝重新君临天下而感到高兴,还为大秦太子最终确立是赵昊喜极而泣。 但一次性处理这么多官吏,真的不怕国家动荡吗? 国人尽管痛恨乱臣贼子,可好不容易稳定的内乱,若因为此事再次陷入动荡,恐怕得不偿失。 于是,人们从四郡八县纷纷赶到咸阳,远处的骑马乘车,近处的大步匆匆。 不知不自觉间,人们心乱如麻,很是惶恐,说不清是要来看好戏,还是要来为大秦朝廷助威?亦或是向始皇帝,太子请命,不要大开杀戒? 反正,所有人心中只有一点是清楚的,大秦不能再乱了。 渭水南岸的广阔滩头,向着咸阳北部的方向,呈上坡状展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堤坝。 从咸阳北门到波涛汹涌滚滚的渭河河道,足有四五里之宽。 春日伊始,这里是柳絮莺飞的踏青之地。 盛夏到来,这里又成了牧童牛羊撒欢与少男少女们的幽会之地。 秋霜始降,这里的枯草芦苇,便成了四野农夫与咸阳国人收割柴火的好地方。 可以说,这一片渭水草滩,不知飘出了多少美丽动人的故事。 老人们常说,孔夫子编的那部《诗》里,就有不少渭水河滩的老哥。 长长渭水,满满草滩,记录了无数老秦人儿女说不完的‘古经’,做不完的‘梦’。 如今,除了五年前那次儒案,大秦已经有五年没在这里行刑了,不少人只记得渭水草滩是国家处置大刑的地方。 却不知道,这次举世瞩目的大刑,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毕竟这里行刑最多人的一次,还是百余年前,商君变法的头三年,在这里杀了七百多人,将整个渭河都染红了。 而这次行刑,据说多达三千人。 一年四季,咸阳的冬天唯独渭河草滩最为枯寂清冷,空阔辽远。 长长厚厚的水草已经被收割干净了,枯黄的草根顽强的铺排成一望无际的草毯,为苍黄的大地做出凄凉的装扮和最后的护持。 破冰的渔船上,兵吏们在做最后的排险工作。 而渭河草滩外,则早已涌入了人山人海的各地百姓。 环顾四周,人群茫茫,却没有闹哄哄的人潮之声,仿佛无数翘首以待的追梦人集会。 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又回归到了现实。 此刻,人们神色复杂地涌动着,没有激情讨论这些受刑人的罪责,甚至连议论都没有。 唯有刑场内外,猎猎翻飞的黑旗与呼啸而过的北风有些许响动。 这让辽阔的渭河草滩,更加广阔了,仿佛一片人家罕见之地的幽谷。 将近午时,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在银甲秦军的护卫下,陆陆续续地驶进刑场。 这些基本都是大秦新上任的文武百官,他们无一遗漏地都出动了。 昨晚,始皇帝嬴政就下了诏书,因太子还有其他国事需要处理,着新任刑部尚书蒙恬为行刑大臣,镇北王扶苏为监刑大臣,王贲,李信,阿骨利屠三将为护刑将军,即日对乱臣贼子决刑。 始皇帝诏书一出,所有新上任的文武百官,全部震动,不敢有任何怠慢,纷纷决定前往行刑场,看这些曾经的前辈,如今的乱臣贼子行刑,为自己敲响警钟。 “蒙尚书,我看时辰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准备行刑了。” 坐在蒙恬旁边的扶苏,扭头朝蒙恬询问道。 蒙恬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刑场,又看向北面一道五六尺高的土台。 只见那台上摆着一个用白色纱布围起来的长案,有人影在来回走动,后面的高坡上,亦有数百名黑甲守卫,不用猜也知道,白色纱布后面,应该就是那位‘有其他国事要处理’的太子。 “呼” 长长吐了一口气,蒙恬收回目光,对旁边的扶苏点点头,道:“传本官命令,押犯人进场!” 此话一出,担任掌刑官的顿弱,抬手一挥手中的黑色令旗,朗声高喊:“押犯人进场!” 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就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数千名银甲骑兵,领着一辆辆囚车,拉着一队队犯人,朝着刑场中央前进。 “太子,我看那赵高很是淡定呢,要不要臣弟下去刺激一下他?”此时已经接好手臂的胡亥,正一脸小心翼翼地朝赵昊请示。 赵昊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一旁的公子良却有些看不下去了:“胡亥!别以为太子饶了你一命,你就有资格在太子面前指手画脚。别忘了,你的命只是暂时保住了,不代表永远!” “我” 胡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要是换做以前,公子良敢在他们面前这么咋呼,早就被他收拾了。 但现在是不行了,他只是一个在赵昊面前苟活一条性命的人,哪有资格跟赵昊的心腹兄弟斗嘴。 眼见胡亥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公子良冷哼一声,又朝赵昊埋怨道:“昊弟,你就不该放过这小子,他比三兄还该死.” “行了,少说两句,我自有安排。” 赵昊无奈地摆手打断了公子良,又朝阎乐道;“阎乐,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阎乐下意识瞥了眼胡亥,虽然也对赵昊绕过胡亥一命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躬身答道:“回太子,已经准备好了。” “恩,准备好了就行,等行刑完毕,立刻执行咱们的计划!” “属下遵命!” 阎乐拱了拱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赵昊禀报道:“太子,属下还有一事向您禀报!” “说来听听。”赵昊含笑抬手。 阎乐恭敬答道:“据属下探子来报,半个多月前,会稽郡港口有海船归来,载了满滿几船货物,正全部运望咸阳这边,不知是否乃太子此前派出去的航海之人?” “哦?” 赵昊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不敢欺瞒太子,赵高此前一直让属下关注您的动向,包括您在南海停留的那段时间,也全在赵高的观察中” “呵呵,想不到,最了解本太子的,还是本太子的敌人。” 说笑着,赵昊瞥了眼旁边的陈平,打趣道:“你这个安全局局长,该卸任了” “这可不能怪下官,下官才刚从匈奴那边回来,咸阳很多事还需要梳理.”陈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显然不想背锅。 但赵昊似乎有了新的想法,扭头看向阎乐:“阎卫率可有意主掌安全局?” “太子.” 阎乐心头一惊,似乎没想到赵昊会委以如此重任。 但只是迟疑了一瞬,他就想起了另一个人,连忙道:“太子器重属下,是属下的荣幸,只是这安全局局长,有人比属下更合适。” “哦?”赵昊顿感诧异,不由道:“何人?” “回太子,此人名为宋鑫,乃安全局前任科长,在岐山君清洗安全局之前,侥幸活了下来,在此次夺城之战中,帮了我们大忙!”阎乐如实答道。 陈平也略感诧异:“你说的宋鑫,是我知道的那个宋鑫吗?” “是的!正是此人!”黑夫也笑着确认道:“宋科长那驱虎吞狼之计,可帮我们灭了不少六国余孽!”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不禁笑道:“看来我们陈尚书麾下,出了个人才啊!” “宋鑫此人,确实是个人才。”陈平颇为认可地赞道。 “既然如此,那就升任宋鑫为安全局局长。”赵昊说着,也没忘阎乐的功劳,朝他又道:“正好,本太子也打算组建另一个情报部门,名为军情司,整合之前的黑冰台,就由你做军情司第一任司长吧!” “太子.” 阎乐听到赵昊让自己整合黑冰台,不由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以前的黑冰台可是九卿之一的顿弱掌控的,自己整合了黑冰台,岂不是比顿弱的权力还大? 太子居然让自己掌握如此权力巨大的军情司,这是何等的信任? “好好做,本太子期待你的能力!” “谢太子殿下,臣必肝脑涂地,死命效忠于您!” “行了,去忙你的吧。” “诺。” 目送阎乐应诺而退,赵昊又扭头看向黑夫,笑道:“黑夫,你的功劳也不小,本太子想让你担任咸阳令,你可有意见?” “太子不是要迁都了吗?我当这咸阳令有什么意思,我可想一直跟着太子”黑夫有些不情不愿地道。 一旁的杨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傻啊!咸阳令管的可不止咸阳这一块地方,包括新都城!” “哦?是这样吗?” 黑夫一脸懵懂,不禁挠头看向赵昊。 赵昊抬手扶额,无奈摇头:“看来是本太子错付了啊.” “没有没有,是小人犯傻,小人愿意当咸阳令!” “晚了!” “啊?这这这” “逗你的!” “哈哈哈!” 众人哄笑一片,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欢乐无比。 而站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的胡亥,则恍恍惚惚,犹如遗世独立。 “押主犯上刑台!” 就在赵昊这边一片欢乐的同时,刑场那边的顿弱,再次朗声高喊,生怕赵昊等人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似的。 将近刑台,赵高从容下车,从容登台,在大板前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蒙恬脸色一沉,拍案怒吼:“谁让他坐下的!简直岂有此理!有没有将王法放在眼里?” “哼!看来赵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扶苏也有些不满地冷哼道。 只见王贲大步上前,二话不说的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沉声道:“你他娘的还以为你是陛下的宠臣呢?本将早就想踹你个阉祸了!” “嗬嗬.” 被王贲一脚踹在地上的赵高,吃痛一阵,然后桀然一笑:“王贲,你也就这点本事,若不是本府当年给你们王氏传递消息,你们王氏怕早就被吕不韦收拾了,哪还有后来的协助嬴政统一六国” “我呸!你个没有卵子的阉祸,你以为吕不韦跟你一样愚蠢,会动我王氏将门?” 王贲一口老痰吐在赵高脸上,正欲再揍他一顿,身后的李信连忙上前将他拉住,并厌恶地瞪了赵高一眼,朝王贲道:“此等恶贼,一会儿有他好受的!” 说完,便要拉王贲离开刑台。 就在这时,却见赵高又坐了起来,冷笑道:“我若是恶贼,你这个害死二十万秦军的主帅,岂不是罪大恶极的狗贼?” “我他娘的杀了你!” 都说骂人不揭短,赵高这是在李信面前贴脸开大,直把李信气得怒火中烧,就要当着数万人的面,对赵高动私刑。 “李将军息怒!李将军息怒!” 本来打算在旁边看好戏的阿骨利屠,见前去劝阻王贲的李信也被赵高惹怒了,连忙上前拉拽他们二人。 正在此时,坐在刑台高出的扶苏,脸色一黑,怒拍桌案:“两位将军久经沙场,何其如此失态?还不退下!”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怒火中烧的李信,瞬间清醒,就连王贲也连忙朝扶苏拱手认错,拉着李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经过这一番戏剧性的画面,原本还打算审问一下赵高的蒙恬,此时也没了兴趣,直接朝顿弱下令:“宣读陛下诏书!” 很快,顿弱就捧起一卷诏书,当众宣读了以赵高为首的乱臣贼子的所有罪行。 “抬李斯上台!” 就在顿弱宣读完诏书的下一刻,蒙恬又再次下令。 只见李斯被数名银甲,用坛子抬入刑台,引起四周围观的人,一阵哗然。 很明显,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李斯,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莫非,有人对他动用了私刑? 大秦不是严格禁止私刑的吗?这么会让如此众罪之人,被动私刑?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满脸不可思议地议论的下一刻,顿弱再次接到蒙恬的命令,宣读以李斯为首的乱臣贼子的所有罪行。 这时,众人才明白,原来李斯遭受的私刑,是与赵高狗咬狗造成的。 当真活该! 而李斯在看到众人对自己厌恶,鄙夷,憎恨的目光时,神色也一阵复杂。 要知道,他为这个帝国可付出了大半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然而,赵高看到他的神色,却是无比好笑:“李斯,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他们如今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你造成的,你死的不冤啊!” “哼!” 李斯冷哼一声,巍巍起声道:“纵使老夫该死,也只辜负陛下,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此话一出,原本因为李斯矫诏差点被赐死的蒙恬、扶苏,都不禁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若说最应该憎恨李斯的,非他们莫属,但看到被削成人棍的李斯,他们心中再憎恨李斯,也无言以对。 毕竟他们现在还活着,又何必跟一死人计较呢? 稍微沉默,却听顿弱再次高喊:“罪行诏书已宣读完毕,现在行刑!以赵高所犯罪行,当处以具五行!” “什么!?” 刚刚还在嘲笑李斯的赵高,听到自己也会遭受李斯同样的刑罚,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高喊:“这不符合大秦刑法!老夫要抗议!” “抗议有效!” 蒙恬听到赵高的话,顿时笑了:“念在赵高侍奉陛下多年的情分,太子特地为赵府令免去了腰斩之刑,该为人彘之刑。” 说着,立刻让人宣读了一遍‘人彘’之刑的具体行刑方法,惊得一众围观百姓头皮发麻。 “我抗议,不不不,快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赵高哪里会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残忍的刑法,连他这个自诩掌握了大秦所有刑名之术的人,都被这所谓的‘人彘’吓得屁股尿流。 然而,蒙恬听到他的抗议,却是脸色一板,冷冷道:“你已经抗议了一次了,再次抗议无效!准备行刑!” “不——” 赵高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被刽子手按在刑台上,一步一步按照‘人彘’的刑法,开始行刑。 “赵昊!你不得.呜呜呜.” 随着赵高被割掉舌头,整个刑台四周,寂静一片。 无数人看到半途,都不敢再看,唯独李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高,满脸亢奋。 当然,这只说的是刑台四周。 在距离刑台较远的一个角落里,几名穿得奇奇怪怪的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刑台。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模样的壮汉,正口干舌燥的小声朝一名中年男子道:“刘三儿,听说咸阳最近有个谣言,说一个叫刘邦的亭长,最终覆灭了大秦,我怎么琢磨着,跟你有点像呢.” “像你麻痹!我他娘的叫刘季!他刘邦覆灭了大秦,跟我刘季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子听到络腮胡子的话,吓得浑身一机灵,破口大骂。 第七百二十三章嬴政:这麒麟的脖子怎么这么长?【求订阅啊】 “陛下,太子派人来通知您,让您去科学院看麒麟!” 赵忠火急火燎的冲进章台宫,朝嬴政禀报。 嬴政本打算询问尉缭关于尉嫣然的事,忽听赵忠这么没头没尾的禀报,不禁愣在了当场:“什么麒麟?”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太子派人来报,说太子去年安排出海的海客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海外之物,还带回了上古神兽麒麟,邀您前去观赏!” “这” 嬴政反应了一瞬,依旧有些不确定地道:“此言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赵忠如实说道。 嬴政眉头微皱,然后转身看向尉缭:“世上真有麒麟这种神兽?” “老臣也不清楚,但《瑞应图》里有记载,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与龙,凤,鬼,貔貅并称‘五大神兽’。” 尉缭捋着胡须道:“《春秋》里也有记载,鲁哀公十四年,叔孙氏的驾车人鉏商在西部打猎的时候,曾捕获过一头麒麟。” “这么说,当真存于世间?” “是否存于世间,陛下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尉缭笑了笑,又道:“正好我大秦准备迁都,有麒麟瑞兽出现,岂不美哉?” 听到这话,嬴政恍然大悟,也笑着道:“朕曾听说,麒麟者,仁兽也。非明王不出。今日得见麒麟,乃天下盛世。” 说完,扭头朝赵忠道:“立刻准备马车,前往科学院。” “陛下圣明!” 赵忠笑着躬身说道:“麒麟显,天下平。”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摆手道:“去吧。” “诺。” 很快,赵忠就离开了章台宫。 而嬴政与尉缭,也没有爽赵昊的约,直接去了科学院。 此时的科学院,早已被得知消息的咸阳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科学院几次派人来辟谣,说根本没有什么麒麟,让众人赶紧离开,但赵昊一路上又笑又喊,早就让咸阳百姓深信不疑,怎么可能离开。 “太子,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公输承一脸愁苦的来到赵昊面前,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周围的百姓。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咱们不能害怕百姓,远离百姓。既然他们想来看热闹,就让他们看嘛!” “可是,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已经通知了我父皇,等我父皇过来,咱们再观看!” “啊?” 公输承听到赵昊将嬴政都叫来了,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太子都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再来一个皇帝,哪还得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渭水草滩的刑场的血可没干啊! “哎呀,你也不用怕,我父皇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公输承的担心,赵昊又嬉皮笑脸的安慰他。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怒喝:“逆子!还不给朕过来!” “这” 赵昊心头一凛,总觉得嬴政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怎么自己一说他坏话,他就准时出现,简直太不科学了。 “父皇,您来得可真快啊。” 赵昊一路小跑到嬴政面前,冲他讪讪一笑。 但每次他这么一笑,都会被嬴政教训一顿,一次都不例外。 “别给朕嬉皮笑脸的,还不如实交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嬴政故作姿态的板着脸问道。 赵昊挠了挠头,然后看了眼跪倒一片的咸阳百姓,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尉缭,心里一阵犯嘀咕,老师怎么也在这,看来那日去老师府中调停他们父女的事,传到父皇耳中了。 “回禀父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儿臣的人出了一趟海,带回了麒麟,儿臣让人通知您过来看看。”赵昊笑着拱手道。 “麒麟呢?在哪?” 嬴政立刻跳下马车,声音很大。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抬头,他们也听到了,有人真的从海外抓到了神兽麒麟。 “回陛下,麒麟在科学院里。” 公输承听到嬴政的声音,急忙跑到嬴政面前,躬身禀报。 嬴政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摆手:“走!快走!前面带路!” “诺!” 眼见嬴政迫不及待的样子,公输承连忙应诺转身。 就在这时,嬴政突然又大喝:“百姓们都起来吧,等朕看完麒麟,会安排咸阳令择日公之于众,切莫在这里影响城内交通,回去吧!” 说完这话,又朝赵昊道:“走吧,跟朕一起去看麒麟。” “是!” 赵昊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嬴政去了科学院。 与此同时,科学院数百科学研究员,早已围在一个盖着黑布的巨大铁笼旁边,翘首以待。 虽然他们已经进行科学研究数年了,但依旧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存在。 所以,麒麟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兽,被他们碰见了,一定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属下刘季,拜见陛下,太子。” 刘邦呆在门口,远远看见公输承领着嬴政和赵昊进来,连忙躬身朝他们行礼。 但嬴政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伸着脖子道:“麒麟呢?” “呃” 刘邦嘴角一抽,急忙答道:“回陛下,在里面那个铁笼里。” “嗯。” 嬴政点头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的就越过刘邦,朝里面走去。 唯有赵昊,停下了脚步,朝刘邦语重心长地道:“刘季,这趟辛苦你了。” “太子严重了,属下不辛苦。”刘邦闻言,笑着躬了躬身。 赵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嬴政,心想汉高祖与始皇帝的第二次见面,依旧是那么的平平无奇。 不过,原来的历史已经成为了过去,这是新的历史,刘邦注定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昊一边走,一边询问刘邦。 刘邦连忙跟上赵昊的脚步,点头哈腰道:“刚回来两天,本打算晚点再求见太子的,没想到公输院长这么着急,让太子来看麒麟.”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听说你去渭河草滩了?” “这” 刘邦心里一咯噔,暗道太子的眼线真是了得,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看来,自己回咸阳是对的,若真听从了樊哙他们的建议,在海外逃之夭夭,怕是下场不比那赵高好多少。 要知道,自己的海图可是太子给的。 以大秦的势力,以及自己在沿海做的那些事,要想找到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怎么,你想瞒着本太子?” 眼见刘邦愣在原地不说话,赵昊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善。 却见刘邦浑身一颤,连忙道:“太子息怒,属下并没有瞒着太子的意思,只是路过刑场,前去看了份热闹。” “只是看热闹么?”赵昊眯眼。 刘邦正色:“太子,您是知道刘季的,是您给了刘季一条活路,刘季绝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是么?”赵昊挑眉,假装想起什么似的,摸着下巴道:“我觉得刘季这名字,不太适合你,要不,本太子给你改个名,叫刘邦如何?” “啊?” 刘邦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不不不,刘季这名挺好的,乃父母所取,不能擅自更改,还望太子成全!” “父母取名,确实不好更改,那就还是叫刘季吧。” 赵昊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然后径直朝里面的铁笼走去。 刘邦目送他离去,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赵昊对自己了如指掌。 “看来,历史应该是真的,自己被他改变了命运.” 其实在很早之前,唐举之就接触过刘邦,只不过,刘邦一直将他当作疯子,没有深信他。 如今回到咸阳,听说了一些唐举之在咸阳做的事,以及那份让他心有余悸的言论,更加笃定唐举之说的事实。 但是,唐举之都不是赵昊的对手,自己怎么可能是赵昊的对手? 赵昊之所以留着自己,想来应该是自己听话,若自己不听话,下场一定不比唐举之好。 “刘三儿,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太子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就在刘邦陷入沉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樊哙,冷不防的拍了一下他肩膀。 “你他娘的.” 刘邦被樊哙拍醒,正准备破口大骂,忽地瞧见一道身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而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开的赵昊。 “太子.” 刘邦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急忙朝赵昊小跑着过去。 赵昊也没多言,再次转身走向铁笼。 很快,嬴政就亲自揭开了铁笼上的黑布,露出两只又高又大的长颈鹿。 见到生人,长颈鹿还叫唤了两声。 随行的公输承,立刻谄媚地朝嬴政道:“陛下果然是明君,这神兽麒麟见了您,还得跟您问好呢。” 嬴政仿佛没听到似的,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长颈鹿,心说这么高的动物,还是第一次见到,但这真的是麒麟吗? 传说中的麒麟,长着羊的头颅,狼的蹄子,身上是彩色的,大概有七、八尺高,这动物看起来倒是有点像! “太子何在?” 嬴政一时拿不准,沉声呼喊自己见多识广的儿子。 却见赵昊笑呵呵地走上前,拱手道:“父皇,此物乃刘季带回来的,他比儿臣更清楚。” 其实赵昊刚听说刘邦他们带回麒麟的时候,就知道所谓的麒麟,应该是长颈鹿。 毕竟历史上也有人带回过麒麟,最终被证实是长颈鹿。 不过,他却没有拆穿此事。 因为他需要让嬴政,以及大秦的百姓知道,海外的神奇,不止于此。 却听嬴政又道:“刘季何在?” “属下在!” 刘邦一直跟在赵昊身边,自然不敢怠慢嬴政。 只见听他笑着解释道:“回陛下,此乃麒麟鹿,是属下在海外某片大陆上发现的,身材高大威猛,头顶角质分明,又不忍杀生,只吃树叶,故,抓回来给陛下一观。” “果然如传说中的麒麟差不多。” 嬴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地问:“就是这脖子,怎么这么长?” “麒麟嘛,自然与众不同。普通动物只吃地上的草,麒麟为了不跟他们抢吃的,只吃树上的叶子,据说此乃天生神力所致。” 刘邦这老小子编起谎话来,都不带变脸色的,直忽悠得嬴政一愣一愣的。 嬴政听完他的忽悠,又围着长颈鹿转了一圈,然后盯着其屁股看了很久。 赵昊见状,不禁抬手扶额,心说古人怎么有这癖好,老喜欢盯着别人的屁股看。 万一父皇等会儿要摸怎么办,要是被踢了,那可咋整? “父皇,这麒麟咱们等会儿再看吧,儿臣听说刘季他们运回来了橡胶树,你是不知道,橡胶对蒸汽机有大用,等咱们的蒸汽机弄好了,就可以造出铁皮船,继续远航了!” 眼看着嬴政真的打算去摸长颈鹿的屁股,赵昊连忙上前阻止他道。 嬴政愣了愣神,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向赵昊:“你说你要造铁皮船?” “是啊父皇,儿臣早就让科学院研究造铁皮船了。” “是木头外面包裹铁皮的那种吗?” “不,是纯铁的!整艘船都是铁的那种!” “这” 嬴政被赵昊的话惊到了,不由扭头看向公输承:“你们科学院真造出了铁皮船?”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科学院奉太子之名,已经造出了一艘样船,目前正在调试蒸汽轮机,有了这橡胶,怕是能到渭水试航了。” “哦?” 嬴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连长颈鹿都不看了,连忙摆手:“走,带朕前去看看!” “遵命!” 公输承立刻领命,带着嬴政等人朝科学院实验室厂房走去。 而赵昊与刘邦,则是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幸好没有发生危险。 “陛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命令,补全了海图,去到了倭奴岛,将上面的银矿,以及各方势力,都摸清楚了。” 目送嬴政离开,刘邦恭恭敬敬地拿出一张航海地图,递给赵昊。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航海地图:“你先回去休息两日,等休息好了,我会再次找你,聊聊海上的趣事!” “诺。” 刘邦应诺一声,正准备离开,忽听赵昊又道:“你从海上带回来的东西,我允许你售卖一些存量较多的奇物,也算没白跑一趟,在城里好好玩玩。” “谢太子!” “哦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是本太子的属下,而是大秦的征海将军,泗水侯!你那些朋友,便是你航行海上的都尉、统领。” “这” 刘邦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封侯拜将,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命运,似乎改得也没那么坏啊 第七百二十四章臭小子逼朕退位呢?来自西域诸国的使者!【求订阅啊】 还没有进入科学院,嬴政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呜呜的声响。 自从赵昊提议在咸阳建立科学院以来,科学院已经能够通过科技专利,与咸阳各大商行合作,源源不断的将科技专利转变为高额的利润。 因此科学院的场地不断扩大,项目也越来越多。 就连曾经掌控整个咸阳的公子高,都无比重视科学院。 甚至知道自己府邸那日的爆炸与科学院的人有关,都没有深究他们的罪责。 如今,科学院在咸阳已经成了一个除大秦朝廷以外的庞然大物,为大秦的工业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动力。 在科学院庞大的建筑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此时,广场旁边的人工湖内,一艘由钢铁制作的怪样子轮船,正停靠在湖边小型港口。 看到这个和自己印象中的楼船大不相同的铁疙瘩船,嬴政不禁眼睛大亮。 “这就是你们制造出来的铁船?” 嬴政好奇地追问道。 公输承笑着点头:“陛下猜得不错,这便是我们受太子启发,造出来的铁质样船!” “那他们在做什么?” 听到公输承的回答,嬴政更加好奇了,不由抬手指着正在搬运东西上船的工匠。 “回陛下,他们应该是科学西院的工匠,正在安装蒸汽轮机,准备以蒸汽轮机的动力,带动铁船!” “这铁船真能在水上航行?” 还没等嬴政开口,一旁的尉缭就忍不住朝公输承询问。 公输承闻言,看了尉缭一眼,笑着道:“若是没有蒸汽轮机,怕是很难在水上航行,毕竟铁船的重量摆在那里,但有了这蒸汽轮机,不仅能航行,还能载数千斤货物,比大型战船都不遑多让。” “就这么小一艘铁船,便能载数千斤货物?” 尉缭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一旁的嬴政也有些惊奇的看着公输承:“这铁船是怎么浮在水面上,而不下沉的?” “这” 公输承一脸迟疑,随即苦笑着解释道:“这个说来话长,但主要是水对船的浮力,等于船的重力,二者相互平衡的原因。” 嬴政:“.” 尉缭:“.”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嬴政就像从来没问过似的,指着前方的铁船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铁船旁边。 这时,墨玄、墨苦师兄妹正在指挥工匠安装蒸汽轮机。 “墨玄院长,还不快见过陛下!” 公输承朗声提醒了一句。 墨玄师兄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朝嬴政行礼。 “无妨无妨,不用多礼,朕就是好奇这铁船是怎么航行的,你们还需多久安装好?”嬴政笑着摆了摆手。 墨玄抬头看了眼公输承,如实答道:“回陛下,只需半个时辰即可。” “半个时辰么?那好,朕就等半个时辰大开眼界!” 嬴政笑着点头道:“你们先忙你们的吧!” “诺!” 墨玄应诺一声,也没有矫情,直接当着嬴政的面,开始调试蒸汽轮机,直到赵昊出现在嬴政身边,才下令添加燃料。 “砰砰砰——” 随着蒸汽轮机被一名工匠手摇启动,黑呼呼的浓烟就从排烟管不断涌出。 “没有漏气现象,橡胶密封垫完好,无明显磨损痕迹!” 负责观察的墨苦,一字一顿朝墨玄禀报,语气虽然平静,但谁都能感受到他语气中极力压抑的一种东西。 只是片刻时间,整个湖边上空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一些平时比较感性的研究员,此刻已经抱头痛哭起来。 身为这个项目的研究员,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蒸汽轮机对大秦未来的意义有多重要。 作为一种全新的动力,蒸汽轮机的出现,将彻底改变大秦落后的劳动方式。 它让大秦迅速崛起,它将很快进入各行各业,为大秦目前为止的所有产业,带来一次脱胎换骨的升级。 甚至可以说,之前科学院的所有专利加起来,都没有这次蒸汽轮机的彻底成功有价值。 大喜之下,众人忽地发现,嬴政和赵昊等人正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陛下!太子,我们成功了!现在铁船可以开始航行了!” 公输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科学院高层,连忙朝嬴政和赵昊请示。 嬴政和赵昊对视一眼,前者满脸欣慰的摆手:“那就航行给朕看看!” “诺!” 公输承应诺一声,很快就指挥工匠,将蒸汽机的动力联接铁船左右两侧的飞轮。 随着两个巨大的飞轮不断转动,水面开始出现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原本静止不动的笨重铁船,也在这时徐徐前进,直到离开港口。 “动了!那铁船真的动了!” 跟着嬴政一起来的官吏,包括尉缭在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水面上的铁船。 嬴政此刻也有些茫然,这或许是他此生中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 倒是赵昊,此刻却显得非常淡然。 毕竟蒸汽轮船就是在他的启发下成功的。 “太子,幸不辱命。” 就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蒸汽轮船上的时候,墨玄神色复杂地来到赵昊身边,似哀,似怨,似喜,似悲地朝他躬身行礼。 赵昊先是一愣,随后二话不说的将他搂在怀里,笑道:“辛苦你了,阿玄。” 被赵昊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所震惊,墨玄直感觉脸颊一阵滚烫,不禁眼泪汪汪地看着赵昊,哽咽道:“你又欺负我” “呵呵.” 赵昊咧嘴一笑:“除了我,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闻言,墨玄娇躯一颤,她自然明白赵昊这话的更深层含义,所以一言不发的埋在赵昊怀里,完全不顾身旁正满脸古怪的看着他们的嬴政。 “是时候给这臭小子定一门亲事了,否则朕还没有退位,就要给朕整一个三宫六院了。” 嬴政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身离开了科学院。 与此同时,尉缭也深深看了眼赵昊二人,若有所思地跟着嬴政走了。 而另一边。 咸阳城外,浩浩荡荡的使者队伍,正风尘仆仆地集合到一起。 这些人都是来自西域诸国的使臣。 每个人都代表着直接的国家,共同前来拜见大秦皇帝陛下。 这五年多的时间,自乌氏倮带领使团出访西域诸国,到大虎、二虎他们出使回来,再到统一整个草原,吓得西域诸国不敢抬头的匈奴被覆灭,大秦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域。 原本还一直想要东进的孔雀帝国,在听到大秦灭了匈奴之后,还不太相信,结果派人一打听,大秦居然不到半年就灭了雄踞一方的匈奴各部,整个国家顿时就陷入了恐慌。 在联想到四年前,他们的人曾传来密信,说曾经用毒蛇暗杀过大秦的皇子,就连国君都开始有些慌了,从此不敢再让人混入大秦的领土。 这五年时间,通过乌氏倮他们的不断宣传,已经有数不清的西域商队穿梭两地,为西域带去了各种独属于中原的产品,令每个西域人都得知了大秦的繁华与地广物博,令人心神向往。 终于,在几个曾经善待过乌氏倮他们的西域国家的撮合下,不少西域国家纷纷派出使团,准备正式拜访这个神秘的东方大国。 就连听闻这条消息的孔雀帝国,也派出一支使团,准备来向大秦表达善意。 在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九原郡,见到了韩信,王离驻扎在那里的数十万大军。 韩信和王离早就知道赵昊对西域的态度,因此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大秦亿点点军力,就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是大秦那神奇的火器,能隔着数千米距离杀人,还有那个能飞天的热气球,直接刷新了他们的三观,惊为神明的造物。 第一次见到热气球飞天的西域使者,有不少当场都给跪了下去,祈祷神明保佑自己。 因为在他们心中,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见识过大秦的强大军事实力后,他们没有一个不相信大秦半年覆灭匈奴的事实。 毕竟匈奴再厉害,也是凡人。 凡人怎么能跟神明制造的武器斗呢? 大秦是被神明保佑的国度,根本无法抗衡。 另外,大秦到处都是肥美的土地,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吃穿住行也让他们羡慕无比。 等来到咸阳的时候,这些使者已经深深被大秦的繁华与富饶给折服了,他们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投个好胎,出生在大秦。 若不是身负重任,他们甚至都不想回去了,日后若能住在大秦,那绝对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萨而利,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大秦的统治者了,不知道大秦的统治者和我们大王比起来如何?” 此刻,一众使者团的带领人正聚集在一起闲聊,心中对大秦那位声名远扬的始皇帝,满心向往。 “我听大秦的商人说,他们始皇帝乃是一位雄才大略,威武霸气的君主,而他能掌握这么幅员辽阔的领土,自然比咱们大王厉害,最起码,也要和孔雀帝国的那位君主才能相比。” “你说的是那位统一孔雀帝国的阿育王吗?那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君主,不知大秦那位始皇帝和她相比如何?” “我估计差不多吧,阿育王也是我听说过最厉害的君主之一,大秦的始皇帝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阿育王差吧?毕竟人家一个儿子带领一支军队就消灭了不可一世的匈奴啊!” “哦对了,你不说始皇帝那位儿子,我们都差点忘了,始皇帝这个儿子可不得了,我听说派到西域的那支使团,就是他组建的!” “难怪他手下的人在西域能横着走,就那英布,现在还镇压着大部分西域国家呢!” “哎,看来大秦又要出一个能比肩阿育王的存在了!” 可怜的使者团,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们这辈子听说过的最厉害人物,也就匈奴大单于冒顿,以及孔雀帝国最后的那位阿育王了。 因此,他们只能拿这两位跟嬴政,或者赵昊对比。 “你们快看!城门开了,好像有一支军队出来了,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就在众使者团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直未曾参与他们一轮的孔雀帝国使团,忽地看见一支军队朝他们冲来,立刻高声提醒。 众使者团,瞬间激动了起来。 “踏!踏!踏!” 装备精良的银甲军,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来到这些使者面前,远远的他们,瞬间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边疆军队的强悍气息。 大秦的精锐实在太多了,远超他们的认知,光是这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就让他们忍不住浑身颤抖,想要跪地臣服。 好在,来的不是大秦的高层人物,只是负责守护城门的禁军。 “诸位可是来自西域诸国的使者?”一名禁军都尉抬手制止了身后的禁军队伍,沉声问道。 “吾等参见大秦将军!” 使者们听到禁军都尉的询问,都没敢抬头,连忙摆出了自己家乡的礼节。 禁军都尉满脸古怪,但还是及时纠正他们道:“在下并非大秦将军,只是负责守护城门的禁军都尉,尔等若是西域诸国的使者,可随在下进城,在下亲自护送你们去礼部,那里是专门招呼各国使者的地方。” “啊?” 待身边精通秦语的翻译官向各国使者解释完禁军都尉的话之后,各国使者纷纷露出茫然的神色,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威武霸气的将领,心说这只是一个守门的? “怎么,你们不是来出使我大秦的西域使者?是敌人?” 眼见各国使者宛如智障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禁军都尉脸色一沉,就要下来拿下他们。 这时,身旁的翻译才连忙朝他解释:“误会!误会!我们确实是来自西域各国的使者,特来拜见大秦始皇帝陛下的!” “没错!我们是受大秦使团相邀,参拜大秦始皇帝的!” “对对对,这是我们的通关凭证,你且查验.” “行了!不得喧哗!且随我来!” 禁军都尉自然知道他们是来自西域的使者,也没真的为难他们,直接摆手示意他们闭嘴,然后跟着自己进城。 而回过神来的众使者,则在暗自琢磨,那位神秘的大秦始皇帝,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第七百二十五章要成亲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求订阅啊】 年关将近,大秦朝廷在冬月前就颁布了迁都动员,此时,第一批在年后前往新都城的官吏,正在跟家人打包行李,采购去新都城所需的物资。 而与此同时,嬴政跟赵昊则在上林苑赏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大雪,整个上林苑都被染成了白色。 虽然没有皇宫那种一览众山小的高处可以赏雪,但身临其境的感觉,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站在雪地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亭子里看我父皇,你这样躲在亭子里看我,有意思吗?” 刚刚堆好一个大雪人的赵昊,有些无语地扭头看向嬴政。 嬴政呵呵一笑:“你小子多大的人了,还玩雪,当心冻着!” “我穿的是火龙衣,可不怕冻,倒是父皇你,这才多少岁,还不滿五十吧,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个逆子!” 嬴政没好气地指了指赵昊,然后朝他招手道:“你过来,朕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赵昊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然后嘎吱嘎吱地踩着雪,朝嬴政走去。 嬴政见他鼻子和脸冻得通红,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先喝了再说!” “哦。” 赵昊很是自然地应了一声,一点也没在意旁边宫侍的诧异目光,或许在他们心中,能得始皇帝这么恩宠的,也只有这位太子了。 要知道,那位刚刚被封为镇北王的长公子,年还没过,就被始皇帝派到了匈奴之地。 也不知道除了这位太子,其余皇子是不是亲生的。 “说吧父皇,我等会儿还要去见那个刘季,了解一下现在的世界格局。”一口热茶下肚,赵昊就迫不及待的朝嬴政追问。 嬴政看了眼旁边的赵忠,后者立刻会意,然后识趣的带着周围的宫侍,离开了亭子。 自从赵高那件事之后,嬴政对身边的人已经没那么信任了,赵昊也表示理解。 所以,在周围一片寂静之后,才听嬴政淡淡开口道:“朕问你,咸阳皇宫坍塌之后,你挖的那神奇的地道,还有吗?” “呵呵.” 赵昊笑了:“怎么着,父皇您是钻地道钻上瘾了?” “少跟朕打马虎眼,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不是,您都已经重新君临天下了,还管那地道做什么?” “你别管,你就告诉朕,还有没有?”嬴政脸色一板,似乎不问出个具体答案,誓不罢休。 赵昊抬手扶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要说有吧,在皇宫坍塌的那时,就已经没有了,要是没有吧,又可以重新挖掘” “重新挖掘?” 嬴政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还能挖到那种可以兑换东西,可以穿梭时空的光?” 赵昊想了想,道:“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但我已经让来福,常威他们挖过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特殊能力,不能挖了。” “那你说可以重新挖掘?” 嬴政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理解赵昊的意思。 却听赵昊又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可以重新挖掘,是父皇您挖” “什么?”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说让朕去挖地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父皇你挖一个试试?” “混账!朕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既然父皇不做,那就没办法了。”赵昊似乎猜到了嬴政会拒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我们现在都挖不了,除了父皇,估计没人能挖。”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赵昊,发现赵昊正憋着笑意,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你小子竟敢戏弄朕?” “啊?没有?” 赵昊正打算跟嬴政狡辩,却见嬴政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给他砸了过去。 赵昊吓了一跳,连忙闪躲,但嬴政似乎根本没有放弃教训逆子的想法,又拿起茶杯,追着赵昊冲出亭子。 就这样,一位身穿黑袍的威武始皇帝,一位身穿黄袍的英俊皇太子,你追我跑,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惹得原本已经躲得远远的赵忠等宫侍,忍不住偷偷查看,一个个脸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多少年了,陛下不知多少年没有这么开心了。 此时,雪花纷纷落下,如同轻盈的仙子,在为这对父子伴舞,而后轻柔地洒落。 整个上林苑都被这和谐的一幕所渲染,变得美不胜收。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带白雾的气体,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朕要是再年轻几岁,看朕怎么收拾你这逆子!” “哈哈哈,父皇再年轻几岁,怕是不会再收拾我了,得想着练小号了!” 赵昊也大口喘着白雾似的气体,笑着打趣嬴政。 嬴政白了他一眼,又道:“我观你和科学院那女娘很亲近,是打算纳她为妃吗?” “咦?”赵昊有些诧异;“父皇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混账话!”嬴政一茶杯扔了过去:“你现在是大秦的太子,一举一动都牵扯国事,包括你身边的女人,也是国事!” “照父皇这么说,接下来是不是要给我指一门亲事?”赵昊轻松躲过了嬴政扔来的杯子,戏谑着反问道。 “怎么?”嬴政眉毛一挑:“你不愿意?”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从国事的角度上来考虑,好像也由不得我!” 赵昊较为理性的耸了耸肩,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父皇会尊重我的选择。” “呵!” 嬴政呵了一声,似乎早就看出了赵昊的小心思,不置可否道:“朕只是跟你提一嘴,其他的事概不过问。当然,有一件事,朕还是想告诉你。” “什么事?”赵昊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嬴政。 嬴政似笑非笑地回望他,道:“你老师尉缭,想撮合你跟嫣然的婚事!” “什么!?” 赵昊一脸震惊,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是真的?” “朕说出来的话,岂能有假?” 嬴政没好气地瞪了赵昊一眼,又道:“其实朕在地宫看见嫣然的时候,就想撮合你们,但看嫣然的脾气,跟他父亲一样,就没有横加干涉。” “那我老师为何撮合我跟师姐?” “想来是担心他致仕之后,没人照顾嫣然吧?你也知道,他们父女的感情并不好.”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不管怎么说,嫣然与你也算得上门当户对,比那个小公主和科学院小女娘好!” “那老师能做嫣然师姐的主吗?” “你觉得呢?” “我”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很明显,尉嫣然不同意,自己老师再想撮合他们也是百搭。 但,那可是师姐啊! “师姐?!” 还没等嬴政把话说完,赵昊就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猛然回首。 只见木亭之上,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正持剑看着自己,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周围的雪花仿佛停滞了一般。 不知不觉间,赵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炽热,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情意。 尉嫣然的眼神中则带着一丝傲娇和欣慰,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容如同春天里最温暖的眼光。 雪花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却没有打破这饱含深意的对视。 虽然经历得不算太多,但他们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对方的所思所想,感受到对方心底深处的那一抹喜欢。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们彼此的目光,在这冰天雪地中绽放出最绚烂的火花。 而与此同时,早已闭上了嘴巴的嬴政,不知何时来到了走廊边,朝静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尉缭打趣道:“说实话,朕当初就应该答应你辞官归隐。否则朕的好儿子也不会被你女儿拐跑.” “可老臣明明听的是逆子,陛下莫非患了癔症?”尉缭不咸不淡地回怼了嬴政一句。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已经习惯了尉缭的不敬,主动转移话题道:“你真?打算辞官归隐?” “多少年的往事,总需要有个结尾,否则,老臣不光对不起那群无辜枉死的族人,也对不起嫣然。” “需要朕帮忙吗?毕竟也与朕有关?” “不用了,老臣想自己解决。”尉缭摇头道。 嬴政皱了皱眉,沉声道:“那小子答应了嫣然,会帮她,你又何必再起事端?” “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解决。请陛下转告太子,好好治国,勿要插手老一辈的往事!” 说完这话,尉缭深深看了眼雪地里的赵昊,随后转身便离开了走廊。 而嬴政在目送他离开之后,也深深看了眼赵昊,摆手道:“赵忠,传朕旨意,老国尉之女嫣然,品德优良,像貌出众,今太子昊已弱冠,适婚娶嫁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尉嫣然待字闺中,与太子昊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昊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诺!” 赵忠应诺而退。 嬴政也很快离开了上林苑。 次日,赵昊与尉嫣然即将成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咸阳。 咸阳百姓既高兴又茫然,很明显,他们对尉嫣然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是尉缭之女。 但不熟悉有不熟悉的庆祝方式,那就是凑在一起聊太子与太子妃的八卦。 而作为八卦源头的准新郎官赵昊,则开始了新的工作。 虽然这件事让他也大感意外,但内心却很是满足。 毕竟纵观他所接触的那些女子,也只有尉嫣然与他是绝配。 不仅能保护他的安全,还那么漂亮,除非是傻子,才不要这么完美的老婆。 “太子,礼部那边传来消息,说一群从西域来的使者,正在原典客府等候陛下召见。”蔡赐火急火燎的来到赵昊书房,朝他禀报。 赵昊愣了一下,追问道:“一群来自西域的使者,可知是那些国家的使者?” “几乎大半个西域国家的使者都来了,其中还有三印的使者!” “三印?” 赵昊反应了一瞬,不禁有些好笑。 当初他抓了一个叫‘阿三’的孔雀帝国刺客,就随口给孔雀帝国改了个‘三印’的别名。没想到,竟有人直接称呼孔雀帝国为‘三印’。 不过,孔雀帝国派使者来大秦,赵昊还是颇感意外的。 却听他又道:“这件事通知我父皇了吗?” “通知了,但陛下似乎没什么兴趣见他们”蔡赐有些尴尬地说道。 “父皇也真是的,我还等着他让那些使者开开眼呢!” 赵昊有些无奈地抬手扶额,随后又若有所思地追问:“那些西域人在咸阳,可还算老实?” 蔡赐想了想,道:“部分与太子四年前派去西域的使者熟悉的,正在联系他们,了解大秦的风土人情,以及律法。而不熟悉大秦的西域人,则小心翼翼地待在驿馆里,等候陛下的召见。” “哦对了。” 说着,蔡赐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三印的使者,好像在耍小聪明,正四处派人打听太子的消息。” “打听我的消息?” 赵昊一愣,有些好笑地道:“莫非是因为四年前那场刺杀?他们担心我大秦报复,想找我和解?” “太子的消息在大秦算不上什么秘密,只要略微打听,就能知道太子的行踪。若是赔礼道歉,早就应该来了,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止于此.” “这就有意思了。” 赵昊笑了一声,摆手道:“先派人暗中观察他们几天,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我再去看看他们!” “诺!” 蔡赐应诺一声,正准备躬身而退,忽听赵昊又道:“刘季他们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去将他们叫来,就说我想了解当今的世界格局,最好让他们把航海日志也带来!” “遵命!” 蔡赐闻言,再次躬身而退。(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六章当今世界格局与大秦未来规划【求订阅啊】 “此物不错。” 赵昊笑着打量了一眼刘邦送来的东西,点了表示认可地道:“如果此物能出口到大秦以外的地方,我大秦必将增加一部份巨额税收!” “太子不想在秦国推广此物?”刘邦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赵昊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大秦目前的人口基数,恐怕是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若在大秦售卖此物,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此物对人体的危害?” “这” 刘邦迟疑了一下,然后拿起手中的卷烟,深深吸了一口,道:“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时间,我也抽了不少,并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啊?而且,在海上烦闷的时候,抽一根会让我心情舒畅,烦闷也少了很多。” “短时间内,自然不会有问题,长时间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可是.” 眼见刘邦还想跟自己狡辩,赵昊直接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反正我是不赞同在大秦售卖的!要售卖,必须得售卖到大秦以外的国家。” “好吧,既然太子已经决定了,我保证自己船上的烟草不会售卖到秦人手中,至于别人” 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赵昊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赵昊给出的处理办法也很干脆:“不管任何人售卖烟草给秦人,都属于违法行为,当严惩!” “诺!” 刘邦应诺一声,知道烟草的事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便索性放弃了这部分福利,转移话题道:“太子想要了解当今的世界格局,其实,主要发生在欧洲,是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据说汉尼拔已经向罗马发起了第二次布匿战争。” “至于美洲,除了种植烟草的一些土著,大部分都是未开化之地。” “那我让你去的那些地方,你都去了吗?”赵昊追问道。 刘邦如实答道:“太子交代的地方,在下自然要去,不过,海上气候瞬息万变,有一两个地方尚未涉足,但下次出海,必定去探索一番。” “那依你之见,我大秦若鼓励海客出海,能否带动沿海的发展,特别是海上贸易,那些你到过的地方,对大秦的物品可满意?” “回太子,依臣之见,海外大多都是未开化的野人,就是所谓的贵族,也没见过多少好东西,若将大秦的物品通过海贸交易到他们手中,绝对能够大赚!” “呵呵。”赵昊笑了:“跟我当初想的一样。无论是丝绸之路,还是海外贸易,都能为大秦带来巨额的财富。” “太子殿下英明!” 刘邦顺势拍了赵昊一个马屁。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又道:“我让你探索的那个独立大岛,你探索了吗?” “在回来的时候探索了,那里果然有很多矿产,特别是金矿,铁矿,若大秦想要短时间获得发展,开发此岛,最为合适!”刘邦笑着说道。 赵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打算派一支军队去那岛上,你觉得如何?” “不是先要征伐那群猴子的岛吗?我听说您打算派海昏侯胡亥去” “呵,看来你在咸阳的消息蛮准的嘛!” “不敢欺瞒太子,是海昏侯主动派人来询问臣的,说臣去过那里,比他熟悉。”刘邦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坦然朝赵昊道。 赵昊很喜欢这老小子的识时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我打算让你去开采金矿和铁矿,让胡亥,冒顿去开采银矿和木材!” “那美洲和欧洲,不管了?” “大秦现在需要休养生息,不适合远征,至少等第二次布匿战争结束,再考虑远征的事,更何况” 说到这里,赵昊顿了顿,又道:“西域最近来了不少使团,我打算先探探西域各国的态度,再决定接下来的策略。” “那臣随时听从太子的安排。” 刘邦现在表现得非常顺从,让赵昊既好笑,又疑惑。 按理来说,这老小子从来都不是甘于久居人下的主,怎么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 自己好像也没对他做什么啊?! 而就在赵昊对刘邦心怀疑惑的时候,刘邦又笑着道:“太子,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子答应!”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我就不能随便答应,你先说来听听!” “这” 刘邦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出门在外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回过家,家里的夫人孩子,还有父母,都不知道我的下落,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衣锦还乡嘛!” 赵昊仰头一笑;“其实我之所以让你休息,就是让你想起这件事,本来开采黄金岛的事,也要等战船造好了才过去,而这段时间,你也没什么事,所以让你回去看你夫人孩子,以及父母,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深谋远虑,是臣愚钝了,那臣回沛县待些时日,等战船造好了再回来。” 刘邦笑着拱了拱手,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对了,说到战船,我大秦可要多培养点水军,以后出海更安全一点,别像我们上次,差点被一个沿海国打劫!” “哦,还有这么厉害的沿海国,居然敢打劫你们?”赵昊有些哭笑不得的挑眉。 “海上的情况,较为复杂,也不是说那沿海国很厉害,而是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我们不可能用命跟他们斗,就远离了他们!”刘邦摇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说的这个厉害的沿海国,究竟是哪国?” “据说他们的国君叫什么阿育王,具体国名叫什么,没打听.” “呵呵,我知道,你说的是三印国,我之前不是说有群西域使者来咱们大秦了吗?三印国的使者也来了!”赵昊笑着接口道。 刘邦眼睛一亮,不由道:“那不得好好敲打他们,连咱们大秦的海船都敢打主意!” “嗯,是得敲打一番。” 赵昊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然后拍着刘邦的肩膀道:“之前为难你们的那个县令,我还一直给你们留着,只要不玩出人命,随便你怎么玩。” “多谢太子!” 刘邦兴奋拱手,赵昊又笑呵呵地道:“回去吧,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 “遵命!” 刘邦恭敬一礼,随后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另一边,典客府内的使者驿站。 孔雀帝国的使者,这几天非常老实,除了去外面吃饭,基本很少出门。 但他们不出门,不代表他们不会打探秦国的消息。 根据以前从大秦商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和自己亲眼所见的情况,孔雀帝国的使者布舍耶密纳很快找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其他西域使者都在等着始皇帝的召见,他知道,就大秦目前的情况,大秦最有权势的人,除了始皇帝,就是那位大秦太子。 特别是现在,那位大秦太子的权势,更甚于始皇帝。 所以,布舍耶密纳来秦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见到那位大秦太子。 毕竟大秦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赵昊一手打造的,所以,就连始皇帝都得听赵昊的建议。 只要与赵昊建立密切关系,说不定就能完成他们筹划多年的那件大事。 因此,在来到秦国的第一时间,布舍耶密纳就四处打探赵昊的消息,包括他的爱好和日常行踪。 “安里压,我们已经拿到太子昊的消息了,但是.” 驿站内,布舍耶密纳派出去打探赵昊消息的人偷偷摸摸进了他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布舍耶密纳皱眉:“难道太子昊还在怪罪我们的人?亦或是对我们存在敌意?” 看到手底下的人的脸色,布舍耶密纳心中不由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担心‘阿叁’的事影响到他们家族的计划。 要是赵昊因此记恨他们的话,那此次出使大秦怕是凶多吉少了。 “安里压您误会了,太子昊对我们并没有怎么关注,而且我已经从大秦那些百姓口中得知了太子昊的一些消息,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刚刚平息了国内的叛乱,却没有杀害制造叛乱的兄弟,还为他们找了别的事情做,对百姓也非常和善,从不仗势欺人。” “而且,太子昊在大秦的地位非常崇高,打仗百战百胜,却从不居功自傲,大力发展国内的民生,在百姓心中,甚至比那位始皇帝的威望都高。您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如果我们能跟太子昊打好关系的话,就等于与大秦打好了关系,说不定那件事就能成功!” “那你为何愁眉苦脸?”布舍耶密纳有些不解地询问属下。 却听对方又露出一副难看的表情,叹息道:“可是,我在打探太子昊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听说那位太子昊最近要成亲了,新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若按照之前的计划,怕是很难成功。可除了漂亮的女人,咱们能拿出手的东西,无非就是金银财宝,这些大秦都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 “而且,太子昊最近五年也没对什么特别感兴趣的,除了征战,就是为大秦培养各种人才,建设大秦,其他的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眼见手下无奈摊手,布舍耶密纳内心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按照孔雀帝国贵族的习性,像赵昊这个年纪的贵族,基本都要寻欢作乐。 可赵昊现在的情况,跟他们那位阿育王差不多。 打仗是黑阿育王的化身,不打仗是白阿育王的化身。 “这” 布舍耶密纳有些无语了,最终长长叹了口气:“难怪大秦会如此强盛,若是大秦每个人都如此,这个帝国怕是会长盛不衰,一直延续下去。” “谁说不是呢。” “这样吧,既然找不到突破口,不如主动出击,咱们明日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先去拜访一下这位大秦太子,先看看情况再说。” 布舍耶密纳稍作沉默,面对赵昊这样无从下手的人,或许只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而布舍耶密纳自诩以自己在孔雀帝国的地位,以及自己家族在孔雀帝国的地位,有资格与赵昊平等的建立合作关系。 毕竟这项合作对双方都有利。 他相信赵昊不会拒绝自己提出的条件。 交代完手下之后,布舍耶密纳便早早开始休息了。 他要养精蓄锐,争取用最好的状态面对赵昊。 毕竟要独自面对如此一位实力与威望并存的大秦太子,心里说没压力是不可能的。 而就在布舍耶密纳休息的这段时间,一份来自孔雀帝国使者的拜帖,已经送到了赵昊府邸。 由于迁都在即,赵昊这边的主要工作是人员调配,以及政令传达等方面的事情。 至于奏折批阅方面的工作,则全部交给了嬴政组建的内阁。 如今的内阁,基本上都是嬴政信得过的老臣,也是辅佐他打下大秦基础的国之柱石。 因此赵昊没有一点担心。 毕竟内阁批阅好的奏折,六部还需要过一边,有问题萧何他们会找自己。 “太子,三印国的使者坐不住了,要求见您,您是否要见他?” 蔡赐作为赵昊的私人秘书,兼太子长史,对每一份与赵昊有关的事都非常认真。 赵昊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拜帖,仔细看了看,冷不防地问:“阿叁现在学会了几国语言了?” 蔡赐想了想,道:“据他所说,已经学会了十二国语言了,目前在血迦太基语,大概需要两个月时间。” “呵,果然是一个翻译官的人才,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明日要见他们国家的使者,让他来为我做翻译!” “遵命!” 蔡赐恭敬领命,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听赵昊又道:“这个布舍耶密纳,你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他是巽伽族人,其兄长是阿育王麾下的一名将军,其族人也大多在三印国担任高官,据说此次出使大秦,是他主动要求参见的,也是一行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 “巽伽族人?” 赵昊眉头一皱,忽地想起来什么似的,淡淡一笑:“有点意思。” 第七百二十七章来了大秦,就要争取做秦人【求订阅啊】 次日清晨,赵昊还没有起床,就听外面闹轰轰的一片,不由将常威叫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太子,您终于醒了,我们抓了个异国奸细!”常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满脸兴奋。 自从不能挖地道以来,他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最近才稍微心情好点。 如今见他重新振作起来,原本还有一些起床气的赵昊,也笑着爬了起来,道:“什么异国奸细?我府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人?莫不是迷路的异国商人吧?” 虽然目前的咸阳,因为迁都的事情,不少百姓,以及达官贵人都陆陆续续的开始搬家,使得咸阳城比以前少了很多人,但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故都,很多异国商人不知道大秦的情况,依旧前赴后继的奔向咸阳。 于是,咸阳的治安一直都没有落下,还是跟以前一样严。 偶尔有几个冒失的异国商人闯到府邸,那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更何况,自己这个大秦太子,在咸阳百姓心中有很高的威望,不少异国商人向咸阳百姓打听秦国的情况,都被告知来自己府邸。 最近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足为奇。 然而,常威面对赵昊的灵魂三问,却是无法回答,因为他最近根本不在这座府内。 只见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朝外面那个士兵指了指。 赵昊抬手扶额,随即追问那个士兵道;“人呢?” “回太子,人在大门口,被来福总管带人围起来了。”士兵恭敬答道。 赵昊眉头微皱,随即朝士兵吩咐道:“去把蔡长史给本太子叫来!” “诺!” 士兵应诺而退。 赵昊则穿着睡衣,带着常威朝大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四周围满了守护府邸的士兵,有种上阵杀敌为国立功的感觉。 “呃” 赵昊嘴角一抽,正欲开口,忽见蔡赐从远处火急火燎的跑来:“住手!都住手!” 随着蔡赐的话音落下,众士兵纷纷循声望去。 其中一个眼尖的士兵,率先发现了赵昊的身影,连忙高喊:“太子来了,快让开!” 哗啦啦! 众士兵闻言,当即分散到两边,露出一个高鼻梁,皮肤黝黑,深眼窝,嚎啕大哭的胖子。 虽然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但通过面部特征还是能够判断,这个胖子的确是异国人。 此刻,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异国奸细’,坐在地上,抱着门柱嚎啕大哭,看上去十分悲惨,但凄凉的同时,他嘴里还不干净地叫骂:“都他娘的说了我是太子叫来的翻译,我来大秦好几年了,你们难道听不出我的秦语很正宗吗?你们都他娘的聋了吗?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向太子告你们这群王八蛋!” 就这秦语还正宗?怎么依旧有股咖喱味儿? 不过,他说是自己的翻译,莫不是那个孔雀帝国的阿叁? 想到这里,赵昊满脸古怪地看向一旁的蔡赐。 蔡赐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朝赵昊解释。 期间常威他们也相继补充了一些事实。 原来,赵昊昨日通知他让阿叁来当翻译,他便第一时间通知了阿叁。 而阿叁听说自己终于可以当赵昊的翻译官,比自己国家派使者来了还高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做翻译的工作。 但好巧不巧的事,正当蔡赐准备今日去接阿叁的时候,阿叁由于太过兴奋,导致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独自跑来了。 府里的人基本都是新人,没见过阿叁,就把他当作了偷闯太子府的异国奸细,直接按在门口暴打。 其实,这也不怪府里的新人如此鲁莽,主要是最近府外时不时有异国人在外面转悠,搞得府里的新人紧张万分,生怕自己保护不好赵昊。 毕竟赵昊可是拯救咸阳的大英雄。 万一赵昊出了什么事,别说秦国的律法不能饶恕他们,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府内,府外的情况。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群涌而上,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好在那些异国人都知分寸,没有贸然闯进府内。 除了个别异国商人,府内最近还算太平。 可阿叁却没管那么多,想着自己马上就是大秦太子的翻译官了,根本没将府里的新人放在眼里,直接闯了进来。 于是,也就成了这么个情况。 听完蔡赐、常威他们的讲述,赵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后世的亲人们都喜欢打翻译官,原来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统。 不过,这家伙如今这幅模样,还能当自己的翻译官吗? “阿叁?” 赵昊笑着走到门口,轻声喊了一句。 原本哭闹不止,满地打滚的‘阿叁’,浑身一机灵,立刻睁着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竭力看清来人,不由恭敬行礼:“小人参见太子,太子万年!” “呵,这家伙还能认出我呢?” 赵昊笑着扭头看了蔡赐一眼。 蔡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口。 但‘阿叁’却满脸兴奋,手舞足蹈地道:“太子当年没有杀阿叁,阿叁对太子感激涕零,不仅为太子立了长生碑,还将太子的画像每日供奉,日日叩拜,希望早日学成,再次见到太子!” “不是,你叩拜我的画像干什么?怪吓人的,还有你怎么有我的画像?” 赵昊有些古怪地问道。 阿叁龇牙咧嘴地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您的画像在咸阳坊市可是供不应求,好多人买,不仅秦人买,其他异国人也买,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更新,您可真是越长越英俊了啊!” 说着,下意识嗦了一口口水,直把赵昊看得浑身不自在。 但令赵昊奇怪的是,何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售卖自己的画像,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更新,想来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 可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不知道? 心中疑惑不解,却听阿叁又开始嚎啕大哭:“太子!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欺负我!他们看不起异国人!我明明已经学了最正宗的秦语了,他们还装作听不懂,都跑来打我!说我是奸细!”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会儿你们国家的使者都来了,看你这幅样子,还以为我大秦有失礼数!” 赵昊见阿叁哭闹不止,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也没有怪罪府里的新人,便拍着阿叁的肩膀,安慰他道:“你看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再临时换一个翻译,等你伤好了,我再找你做翻译!”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当然,你挨的打也不能白挨,我会让大秦医官的人过去给你治疗,所有费用都不用你出,另外,我再赐你五百金,以及一座新都城的宅院,你看如何?” “这” 阿叁没想到赵昊会给自己这么好的优待,顿时停止了哭闹,瞪大眼睛看着赵昊。 赵昊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不同意自己的安排,顿时板起了脸:“你可想清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不是,太子说要给我五百金,还有一座新宅院,此言当真?” “你不是在大秦待了几年吗?难道君无戏言都不懂?” “懂懂懂!我懂!” 阿叁兴奋地连连作揖,同时得意地看着刚才打他的那群人,然后伸出手道:“扶我起来!” “哼!” 府里的新人似乎有着很深的民族倾向,对国际友人一点也不友好,一个个冷哼着转身便离开了。 倒是刚刚暗中踢了几脚的常威,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他扶了起来。 结果这一举动,直接就赢得了阿叁的好感,被扶起来之后,马上就给了常威一个熊抱,搞的常威莫名其妙。 但阿叁抱完,并没有听从赵昊的安排,直接离开府邸,而是朝赵昊建议道:“太子,不是在下有损大秦的形象,而是在下觉得,以在下如今的模样,正好见那群巽伽人!” “哦?”赵昊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抬手道:“说来听听。” “禀太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厅里细说!” “好!” 赵昊也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于是爽快地便答应了。 既然阿叁主动留下了当翻译,自己又何必矫情。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书房。 而经过阿叁的详细介绍,他也终于了解了孔雀帝国内部的情况,并暗道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布舍耶密纳所在的巽伽族,就是那个覆灭孔雀帝国的巽伽族。 而布舍耶密纳的父亲,正是那位杀害孔雀帝国最后一任君主,建立巽伽王朝的布舍耶密多罗。 “如此说来,布舍耶密纳此次代表你们国家来出使大秦,是带着其他目的的,他们想跟我大秦联合,分裂你们国家,或者,取而代之?”赵昊若有所思地问道。 阿叁如实答道:“我们国内的情况比大秦更复杂,因为阿育王皈依国教,导致很多政事都交给太子鸠那罗处理,可鸠那罗并不喜欢处理政事,反而跟他父亲阿育王一样,喜欢研究国教。 于是,政事就交给了四位代表不同家族的大臣处理,他们分别是达罗毗荼人哈伦地拉,雅利安人莫希巴,大月氏人库而多斯,以及巽伽人布舍耶密多罗。 其中,莫希巴与哈伦地拉不和,与布舍耶密多罗交好,库而多斯又与哈伦地拉交好。” 赵昊听到阿叁的回答,不由冷冷一笑:“阿育王也不是完全不理政事嘛,这互相制衡的安排,倒也很有手段!” “可是,据说阿育王的身体不太行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阿叁忍不住开口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那不是你的祖国吗?怎么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我与布舍耶密纳接触?” 听到这话,阿叁眼珠子一转,反问道:“太子这话是在考验我吗?” 赵昊哑然一笑:“以本太子的身份,需要考验你吗?” “那太子是要让我背叛神吗?” “嗯?” 赵昊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难道太子没了解过我们国家吗?我们国家的人,大部分人都信奉国教!” 阿叁歪着脑袋,一副理所应当地道:“我来到大秦,是接受国教神的指引。国教神告诉我,来到大秦就是大秦的人了,不能再顾念他国,要好好融入大秦,争取做一个合格的秦人。”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我信你个鬼! 但听到阿叁提起他们的国教,又不由开始警惕起来,沉声道:“你留在大秦,该不会是为了布道吧?” 他可知道后世某些朝代被阿叁他们国家的国教毒害不轻。 导致差点国破家亡的都有。 所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国教来大秦的。 而阿叁似乎看出了赵昊的想法,连忙朝他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了解大秦的律法,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更何况,我也不是虔诚的国教徒,布道这种事,做不来.” “最好是!” 赵昊表情严肃地看了阿叁一眼,冷冷告诫他道:“若让本太子发现你在大秦布道,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太子放心,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阿叁连忙向赵昊保证,并顺带吐槽了一句:“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那玩意儿会传染人,你看我们阿育王,本来能够成为陛下一般的帝王,结果却皈依了国教,让我们国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哪天就分崩离析了” “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呵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去换衣服、洗漱,忽听外面传来蔡赐的禀报:“启禀太子,三印国的使者来了!” “三印国?”阿叁一愣:“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国家?他们国家的语言好学吗?” “.” 赵昊抬手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朝阿叁摆手示意:“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再怎么给他们下马威,也不要见血,看着怪寒碜的!” “嘿嘿.” 阿叁咧嘴笑了笑,却没有多言,直接就出了书房。 而赵昊在目送他离开后,也没有闲着,一边招呼人给自己送衣服,洗漱,一边安排布舍耶密纳他们去厅堂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赵昊才带着阿叁,缓缓步入厅堂:“不好意思,让贵使久等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国与国之间,满满得都是套路【求订阅啊】 “来自盛产孔雀之地的孔雀国使者布舍耶密纳,见过天朝大秦太子!” 布舍耶密纳对赵昊行了一个十分隆重的礼节,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抬手说道:“使者请起,抱歉了,这么冷的天,让你在此等候了这么久!” 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蔡赐,收敛笑容,冷声训斥道:“怎么做事的?人家使者远道而来,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不尽早通知本太子也就罢了,还在使者在这里等候多时!” “下官知罪,都怪下官不懂他们的语言,无法与他们沟通,下官这就去找个翻译!”蔡赐配合着赵昊的演出,满脸惶恐地退了出去。 这时,布舍耶密纳的翻译已经将赵昊与蔡赐的对话翻译给了布舍耶密纳。 “太子昊,您误会了,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和您的臣子无关,我们不应该打扰您休息的。” 布舍耶密纳连忙朝赵昊解释,同时心里感动满满。 赵昊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说,便邀请布舍耶密纳坐了下来。 这时,阿叁带着近乎猪头模样的笑脸,必恭必敬地走了进来,朝赵昊拱手:“太子昊,小人是来给您翻译的阿叁。” “嗯?” 原本刚刚坐好的布舍耶密纳,突然看到阿叁的模样,瞳孔猛地一缩。 好家伙! 刚才那位秦朝臣子这么暴脾气吗? 被太子昊训斥了一顿,就打翻译官? 等等! 这翻译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莫不是咱们孔雀国的人? 太子昊的人对待孔雀国的人是这个态度,那太子昊岂不是看来等会儿要小心说话了,别合作没谈成,把命丢在这里! “使者,本王最近听说你们在打探本王的消息,不知是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帮忙?还是我大秦招待不周?”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赵昊直接就开口询问起了布舍耶密纳的目的。 “不不不,太子昊您误会了,其实您在我们孔雀国早已声名远播,我们孔雀国的人都敬佩您的英明神武,现在凡是年轻人,都拿您做榜样,我这次有幸被派来出使大秦,正是想一睹太子昊的风采!” 布舍耶密纳一点也不脸红的吹捧起了赵昊,极尽赞美之意,简直把赵昊都快要吹到天上去了。 若不是猜到了布舍耶密纳此行的最终目的,阿叁差点都信了他的鬼话,毕竟赵昊在阿叁心中,也同样十分完美。 但现在听到布舍耶密纳的鬼话,阿叁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听完阿叁的翻译,赵昊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觉得这个布舍耶密纳没什么文化,毕竟这种吹捧他的词语,他不知听了多少,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昊还是配合布舍耶密纳似的,装作很开心,很受用的样子。 “哈哈哈!想不到使者对本太子如此了解,今日能与使者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眼见赵昊被自己夸得笑口大开,布舍耶密纳不禁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获得了大秦太子的好感。 原来之前的担心纯粹是多此一举。 果然还是要见面才行,不见面什么都是枉然。 看来这位大秦太子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哪有少年人不喜欢听赞美之词的? 心中暗暗思忖了一下,布舍耶密纳也热情的跟赵昊攀谈了起来。 不多时,府里的下人端来一桌丰盛的宴席,还有一瓶大秦顶级的葡萄酒。 “使者,你在孔雀国应该没听说过我们大秦的好酒吧?即使有些商人带去了部分大秦的酒,也都是普通的秦酒,我这瓶酒可是大秦真正的顶级好酒,就连我父皇都很少喝到这样的酒。” 说到这里,赵昊顿了顿,又话锋一转地笑道:“不过,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有缘,我就拿出这瓶酒,庆祝我们的相逢友谊!” “大秦的顶级好酒?” 看到赵昊手中那个精美的玻璃瓶,依旧如红宝石一般璀璨的红酒,布舍耶密纳眼睛一亮。 孔雀国在阿育王的统治下,虽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孔雀国实行的是奴隶制度,比起农耕文明,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像美酒这种东西,他们大多喝的都是果酒,粮食酒什么的,少之又少。 而他们喝的果酒,还不是很纯的果酒,是蕴含着各种奇怪味道的果糟酒,就如恒河水一样,只有他们自己人喜欢。 当然,丝绸之路打通后,他们的贵族也从西域商人手中购买了不少秦酒,但品质正如赵昊说的那般,都是一些普通的秦酒。 别说比起赵昊手中的顶级葡萄酒,就连宫廷御液酒都不及其一半。 如今听到赵昊愿意拿出更厉害的酒与自己分享,布舍耶密纳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这次过来是为了打探赵昊底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提出自己的来意,现在看赵昊对他表现得如此亲密,这说明两个人的好感度已经刷够了啊! 因此,布舍耶密纳也没有多想,感谢了赵昊几句之后,便开始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 不得不说,能被赵昊成为顶级秦酒的东西,确实深深俘获了布舍耶密纳这个孔雀国贵族的心。 没过多久,布舍耶密纳就跟赵昊喝得晕晕乎乎,醉意上头了。 而这时,赵昊趁机漫不经心地朝他道:“使者,刚才本太子光顾着跟你把酒言欢了,还没问你找本太子什么事呢?” “嗯?” 听到赵昊的询问,布舍耶密纳迷迷糊糊的脑袋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实不相瞒,我这次出使大秦,除了奉命建立大秦与孔雀国的友谊之外,还有一项家族的秘密任务,想要跟太子昊合作。” 赵昊下意识看了阿叁一眼,笑着道:“什么合作?说来本太子听听?” “太子昊应该很少接触我们孔雀国的贵族,不妨去打听一下,我们孔雀国的四大贵族,我巽伽族,便是其中之一。只要太子昊与我巽伽族合作,未来大秦在孔雀国开辟商路,可以畅通无阻。” “是么?” 赵昊笑着挑了下眉,道:“可据本太子所知,目前的孔雀国,好像不是你们巽伽族说了算吧?” “看来太子不是没有打听我孔雀国的事啊!” 布舍耶密纳也笑了:“没错,孔雀国目前确实不是我巽伽族一族说了算,乃四大辅国大臣共同处理孔雀国政事。但太子昊恐怕不知,我父亲布舍耶密多罗,乃孔雀国上将军,掌握着孔雀国三十万大军,除了阿育王和太子,就我父亲能调动大军,相信太子昊能明白我的意思。” “呵呵,倒是有些实力。” 赵昊笑着敲了敲桌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不知我大秦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与你们巽伽族合作?” “大秦乃天朝上国,我父亲对大秦始皇帝陛下十分崇敬,怎么敢有要求呢?只不过,正如太子昊所言,目前的孔雀国,并非我巽伽族一族说了算,要想彻底合作,恐怕还需要大秦的一些帮助,让我们一族独大!” “哦哦明白了,你父亲想推翻阿育王的统治,自立为王是吧?” 赵昊故作恍然的笑道。 和他猜测的结果差不多,巽伽族想要借助大秦的力量,提前发动叛变,建立巽伽王朝。 毕竟大秦的实力摆在那里,再加上阿育王现在已经不管国事了,孔雀国内部争斗非常厉害,如果有大秦的帮助,根本不需要等到孔雀国彻底腐朽才发动叛乱。 “太子昊果然是心思玲珑之人,跟太子昊打交道,倒也不用拐弯抹角。不错,孔雀国的光辉已经不在了,我们接受神的指引,来到大秦,势必要与大秦合作,建立新的国度。” 布舍耶密纳面色通红,尽管醉意渐浓,却没有失去理智,说话依旧清晰明了。 赵昊笑着打量了他一眼,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使者,说实话,本太子其实并不想帮你们巽伽族发动叛乱,但本太子又很想拓展大秦西方,所以,本太子有一个提议,使者不妨听听,若是同意,本太子可以改变注意,跟你们合作。” 布舍耶密纳强打起精神道:“请太子明言!” “好!你且听清楚!” 赵昊含笑点头:“本太子不止想要孔雀国与大秦通商,还想在孔雀国沿海建立港口,军事基地,保护大秦出海的商船,以及港口的所有货物。” “这” 布舍耶密纳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何谓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就是军队驻扎的军营,在港口建立之初,本太子会派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在港口附近安营扎寨,以后常驻于此。另外,军事基地的一切费用,包括粮食,都由你们出。” “什么?” 布舍耶密纳听到赵昊的解释,醉意瞬间被驱散了八分。 他父亲给他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与赵昊合作,可赵昊提出的港口,军事基地,完全是在自己国家的脖子上悬一把匕首。 以大秦目前的军事实力,就算只有两万人,那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而且这两万人还得自己国家养着,这怎么能接受? “太子昊是没打算诚心合作,对么?”布舍耶密纳盯着赵昊,沉沉地问道。 赵昊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道:“本来也是你们找我合作,对于我来说,合不合作都可以,反正就是个提议,你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也可以。” “可是.” 布舍耶密纳原本还想多说几句,这时,一直在布舍耶密纳旁边当翻译的那人冷不防地道:“太子昊,在下听说大秦有种非常厉害的火器,如果我们想要从大秦购买火器,不知大秦能否同意?”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先抛出一个不太容易的合作,再抛出一个看似容易的合作,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大秦的火器造价昂贵,且产量并不多,我们自己用都已经勉勉强强了,更何况卖给你们?另外,算上后期的保养维护费用,这也是很贵的,就算我们卖给你们,你们也装备不起!” “价钱的问题,太子昊不用担心,我们上将军说了,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从大秦手中买到火器就行,您尽管开价吧!”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心说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这样吧使者,我这里有个更好的办法,你们之所以购买我大秦的火器,想必是看到过,或者听说过我大秦火器的厉害,而我大秦火器也确实产量低,相信短时间内,无法出售。 不过,正因为我大秦需要换装火器,以前的刀枪剑戟,包括弩箭,弓箭,怕是不会再用了,不如将这些武器卖给你们,如何?” “太子昊此言当真?” 问出这句话的是布舍耶密纳。 尽管赵昊之前的提议,让他对赵昊隐隐有几分不满,但赵昊愿意出售武器,又让他对赵昊生出了几分好感。 可别小瞧大秦淘汰下来的冷兵器,那可是曾经统一六国的精良武器。 若是把这些精良武器弄回孔雀国,即使没有大秦的帮助,他父亲也可以推翻孔雀国,建立新的国家。 毕竟孔雀国如今的武器,别说大秦的精良武器,连西域诸国,甚至曾经的匈奴,大月都不如。 “放心,本太子一言九鼎,更何况你们有大志向,本太子历来喜欢助人为乐,自然要帮衬你们一二。”赵昊笑着说道。 “太子昊果然气度不凡,若我父亲知道此事,肯定会对太子昊感激不尽,日后太子昊就是我巽伽国最大的贵人!” 布舍耶密纳激动得有些脑溢血,再加上酒精上头,连‘国号’都脱口而出了。 赵昊闻言,不禁有些好笑,但为了防止对方激动得猝死,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使者且慢!本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器本太子可以卖给你,但还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布舍耶密纳愣住。 却听赵昊似笑非笑地道:“要想大秦售卖武器给你,得让大秦在沿海建立港口,并签订军事防务协议!” 第七百二十九章赵昊:父皇是越活越年轻了【求订阅啊】 “军事防务协议?” 再次听到一个陌生的词语,布舍耶密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茫然了,反而越发警惕起来。 因为刚才那个所谓的‘军事基地’,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只见他稍微阻止了一下措辞,便试探着询问赵昊:“不知这又是什么?” “大秦的火器,你们应该都见识到了,其实大秦的兵器,也不简单,遥想我大秦当年统一六国,就是靠着这些兵器横扫六国的!” 赵昊说着,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润了润喉咙,又侃侃而谈道:“但是,这些兵器也不是谁都能使用的,要想熟练的使用这些兵器,必须要经过严苛的训练和学习才行!” “这个我明白,如果大秦出售这些兵器给我们,我们会派专人来大秦训练和学习!” 布舍耶密纳虽然没上过战场,不懂怎么使用兵器,但也知道学习和训练的重要性。 “你们专人来大秦训练和学习,固然很好,但大秦不会允许你们派超过一百人的军队来大秦,所以,你是想靠着这一百人,教会数千,乃至数万人的军队使用大秦的兵器吗?” “这” 布舍耶密纳被赵昊这话问得愣住了,不由道:“那依太子昊之言,我们该如何训练和学习?” “简单!” 赵昊洒脱一笑,道:“我可以派遣一支军队到你们国家,帮助你们训练并掌握大秦的兵器,如何?” “啊?” 布舍耶密纳心脏猛然一跳。 说来说去,这不还是要派军队来自己国家吗? 他刚才还觉得赵昊答应售卖大秦的兵器太爽快了,甚至感觉有些揣揣不安,原来这位大秦太子依旧贼心不死啊! “太子昊这是在戏弄我们吗?” 眼见布舍耶密纳被赵昊抛出的条件惊得哑口无言,那位负责帮布舍耶密纳翻译的副使,不由义愤填膺地质问赵昊。 赵昊听到他的质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再次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品茶。 而与此同时,早就看不惯对方的阿叁,直接一口流利的‘孔雀国语’,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气不过,又冲上去将他一顿暴打。 别看阿叁被来福、常威他们欺负得抱头痛哭,但身材可是比一般的孔雀国人,更加高大,且武力值更强。 那位布舍耶密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叁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太子昊,这是.” 布舍耶密纳听到自己翻译的惨叫声,瞬间清醒过来,不由向赵昊抛去询问的目光。 只见赵昊表情淡淡地放下茶杯,冷声道:“本太子不喜欢太吵,身边的人都知道,就这么简单。” “?” 布舍耶密纳一脸懵逼,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翻译。 只见自己翻译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哪还有力气给他翻译,于是看向阿叁。 阿叁狠狠地瞪了布舍耶密纳一眼,没好气地道:“太子的意思是,要么谈,要么滚!” 布舍耶密纳:“.” 这位大秦太子的脾气,果然不太好啊! “好了,本太子的时间有限,你若同意,本太子就继续往下说,你不同意,本太子也懒得跟你废话!” 眼见布舍耶密纳愣在那里,沉默不语,赵昊装做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太子昊刚才提及的军事防务协议,应该不止派遣一支军队过来训练你们的兵器使用吧?”布舍耶密纳试探着问道。 “算你聪明!” 赵昊冷哼道:“除了训练兵器使用之外,在你们遭受敌人攻击的时候,我们的军队会协同你们防御作战,以此保护我们的共同利益!当然,除了你们主动寻求我们的帮助外,我们是不会干预你们国家的政事的!” “那这支军队,大概有多少人?” “五千人左右!” 布舍耶密纳思忖了一下,点头道:“五千人的话,倒也可以,我会与父亲交涉这件事!” “那港口呢?” “港口可以答应,那这支军队的费用?” “怎么,五千人的军费你们都出不起,还想买我大秦的兵器?”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是要一直给,还是给到你们撤军的时候?” “签了军事防务协议,我们就不会撤军了,只要你们国家有战乱,我们就会一直常驻在那里,并不排除增兵的可能!”赵昊沉沉地说道。 “呵呵。” 布舍耶密纳笑了;“这个太子昊请放心,只要我们覆灭了孔雀国,就不会再有战事了。” “那样更好。” 赵昊也笑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战事了!” “会如太子所愿的!” “既如此,港口和军事防务协议的事,希望你尽快通知你父亲,我这边也好安排!” “太子昊放心,半个月之内,必给您答复!” “如此甚好!” 很快,赵昊就让蔡赐派人将布舍耶密纳,以及他那位被阿叁揍成猪头的翻译送回了驿站。 “太子怎么给他们这么丰厚的条件?” 阿叁有些不解地询问赵昊。 蔡赐也笑着凑了过来:“太子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巽伽族那边肯定会很高兴,看来孔雀国,他们势在必得啊!”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赵昊的心思。 特别是听到赵昊和布舍耶密纳谈出来的条件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送兵器是真的,和布舍耶密纳家族合作也是真的,甚至派军队去帮他们训练掌握大秦的兵器也是真的。 但是,赵昊可不是傻子,他非常明白大秦的兵器在当今世界是怎样的存在,那绝对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 至于大秦的顶尖火器,那已经是战略性武器了。 这也是赵昊爽快送出大秦兵器的原因。 你有厉害的,我有更厉害的,反正我永远可以压你一头,你永远都不可能超越我。 而且,我拿着你购买兵器的钱,又可以研发更厉害的火器,就这么对你形成压倒性优势。 至于所谓的军事防务协议,不过是一个以后出兵孔雀国的借口罢了。 当那些比当地兵器更先进的兵器出现的时候,就永远不可能停下战争,因为人的欲望是无限的,特别是拥有绝对实力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正是大秦搅乱孔雀国,侵吞孔雀国资源的时候。 那个港口会在大秦军队的保护下,源源不断的将孔雀国的资源,运送到大秦本土,形成一条新兴产业链。 “孔雀国沿海有一座岛屿,那个岛屿的位置十分特殊,正是我大秦远洋的重要补给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掌握在我大秦手中,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岔子。” 赵昊背负着双手,目送布舍耶密纳的马车离开自己府邸,眼神迷离的说道。 “那太子就不担心他们返回吗?”阿叁歪着脑袋道:“布舍耶密纳家族在孔雀国可是除了名的狡诈,特别是他父亲布舍耶密多罗,被誉为孔雀国之狐!” “孔雀国之狐?” 赵昊有些古怪地笑了笑,心说该不会是孟加拉狐吧?据说这种狐狸吃蜥蜴的! “我倒是期待他们反悔的,毕竟戏耍我大秦的罪过,可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这样反倒是让我的计划加快了进度!” 闻言,阿叁与蔡赐对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期布舍耶密纳家族一秒。 以为仗着手里那三十万军队,就能从大秦这里平白无故的获得好处吗?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叫等价交换。 “我去一趟章台宫,你们派人继续盯着驿馆,那些使者团的动静,尤其是龟兹,大宛,楼兰那边的情况。另外,将孔雀国使者上门求见的消息放出去,若他们也来求见,记得单独安排!” 赵昊随口对阿叁与蔡赐吩咐了一句,便自顾自地出了房门。 刚才他故意将布舍耶密纳灌醉,让他迷迷糊糊的答应自己的条件,不过是做给西域诸国看的,他真正的重点,其实还是西域诸国,毕竟那是连接欧洲的路上通道。 一旦西域诸国掌控在大秦手中,大秦就可以借道西域诸国,利用西域诸国的资源,吞并整个欧洲。 到那时,让全世界都学秦语,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在蔡赐刻意地传播下,西域诸国很快就得知了孔雀国使者求见赵昊的事,并从中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大秦将售卖兵器给孔雀国。 这可把他们震惊得头皮发麻。 要知道,大秦的兵器可是非常了不得的,而孔雀国与西域诸国是邻居。 一旦孔雀国得了大秦的兵器,那岂不是第二个匈奴? 以他们那些年对匈奴的畏惧,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一个个将布舍耶密纳暗骂得狗血淋头。 并纷纷向蔡赐送上拜帖,希望能见一见赵昊。 而赵昊也都没有拒绝他们,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这一下子,不仅又多出几个军事同盟国,还顺便开通了货币结算,以后凡是买大秦兵器的,只能用大秦的货币。 没有大秦的货币,就拿自己国家的矿产做抵押,大秦给你货币,你再买大秦的兵器。 如此一来,公元前的秦币霸权,渐渐形成一个雏形,直到扩散整个世界。 “父皇,长兄修建的这条铁路,等装上蒸汽动力车,我们就可以快速运兵抵达九原了!” 九峻山上,赵昊抬手指着甘泉宫外的铁轨说道。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初你长兄修建铁轨的时候,朕还不理解,到底修来做什么,若是运送土豆,也不用修建铁轨,土豆才多重?” “后来此铁轨上布置了缆车,朕才知道,原来一铁箱子能装上万斤土豆,这可比牛车厉害多了!” “再后来,你说除了用缆绳可以拉铁箱子外,还有一种叫蒸汽机的东西,能够一个接一个铁箱子的拉土豆,足可以拉十万斤以上,朕还不相信” “直到那铁船下水,朕才知道,时代真的变了,大秦也变了” “呵呵.” 赵昊笑呵呵地接口道:“那父皇是不是要说,朕也老了?” “混账东西,朕才四十六,算什么老!” 嬴政没好气地削了赵昊一头皮,然后又感慨似的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大秦接下来的国策是休养生息,不对外作战,咱们什么时候才远洋海外啊?” “这才消停几天啊,父皇就耐不住寂寞了?” 赵昊揉着头皮,嘟囔着说道。 嬴政斜了他一眼:“你若无所事事,你也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那感情好啊!既然父皇觉得无所事事,那各地发来的奏折,劳烦父皇” “想得倒挺美!朕只是现在觉得无所事事,可不是真的无所事事!” 还没等赵昊把话说完,嬴政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父皇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赵昊有些好奇地道。 嬴政眉毛一挑:“想知道?” “想!” “不告诉你!” “怎么能在这样?”赵昊有些不满地道:“父皇怎么能瞒着你儿子?” “我儿子也没少瞒着朕啊!” 嬴政说着,哈哈大笑,随即转身下了九峻山。 而赵昊似乎不死心,又追了上去:“父皇,你就告诉我嘛,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呵呵.” 嬴政神秘地笑了笑,依旧没有开口。 直到他走进甘泉宫,赵昊这一路上都在追问。 “嘎吱!” 宫门被唐睢面带歉意地关闭了。 赵昊有些不甘地站在门口,并朝门内大喊:“父皇,明天是元宵节,你别忘了来参加啊!” “知道了!” 门内传来一道沉闷的回音,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哎!” 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转身离开了甘泉宫。 “那臭小子走了吗?” 就在赵昊刚离开不久,门内又传来了嬴政的声音。 唐睢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拱手道:“回陛下,太子已经走了!” “好!把铲子给朕拿进来,派人在外面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国法处置!” “遵命!” 唐睢恭敬应了一声,很快就拿着两把工兵铲,进了甘泉宫。 与此同时,暗中躲起来的赵昊,正拿着望远镜,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 “看来,我父皇是越活越年轻了啊.” 第七百三十章始皇帝伟大的一生,如盛世,如万世!【求订阅啊】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也是大秦真正意义上的新年春季。 整个咸阳城可谓热闹非凡。 “今年的元宵节果然是最独特的!” 公子良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几乎黑黢黢的咸阳皇宫,喃喃道:“外城和内城,宛如两个世界。” “行了,少说两句,你这是在父皇面前插他两刀,还是帮父皇插我两刀啊!”赵昊没好气地戳了戳公子良的肩膀,然后飞快看了眼嬴政,发现嬴政没有任何反应,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嬴阴嫚白嫩的小耳朵一抖,忙问:“父皇,咱们的皇宫不修了吗?是不是很费钱,才迁都啊?” 不等嬴政开口,赵昊想刀人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嬴阴嫚连连摆手:“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成吗?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大秦肯定会蒸蒸日上,建一个比咸阳还大的都城!” 说完,转身朝赵昊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到尉嫣然身边,挽着她的手道:“嫣然,我们去看花灯吧,听说等会儿还有舞狮表演,可好看了!” “好,叫上樱落她们一起吧!”尉嫣然笑着点头道。 嬴阴嫚心头一惊,暗道自己那个昊弟真利害,居然能让尉嫣然这样冷傲的女子接受自己的小情人。 而且还不是一个。 他怎么做到的? 就在嬴阴嫚吃惊不已的时候,樱落和墨玄更是喜形于色。皆心想能跟太子妃和平相处真是太好了。 赵昊见状,赶在她们开口之前道:“嫣然,城里人多眼杂,当心一点。” 说着,又对嬴阴嫚道:“皇姐也要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特别是嫣然她们的身份!” “知道啦!” 嬴阴嫚憋笑应了一声。 赵昊再次转过头,正色道:“二师兄,你也去,师姐她们游玩的时候,留个心,不要离她们太远,也不要太近。看好我皇姐。” 无涯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跟着这么多女人一起逛街。 不过,众女听到自己后面会跟着一条尾巴的时候,兴趣莫名少了一半。 站在后面的陈平摇了摇头:果然人无完人,像赵昊这样文韬武略的人中龙凤,外处理女人之事上居然是个大直男。 只有尉嫣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无涯是她师弟,跟着也没什么。反倒是真的遇到危险,也只有无涯能帮忙。 目送她们离开,赵昊抬头看了眼始终不语的嬴政,讪笑着问道:“父皇应该不会再生儿臣的气了吧?” “哼!”嬴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原来的咸阳皇宫旧址,你就打算这么荒废着?” “这” 赵昊被嬴政问得愣住了,似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他这段时间很忙,不是在处理迁都的事情,就是在忽悠西域各国和孔雀帝国,亦或是偷窥嬴政,根本没将注意力放在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咸阳皇宫这里。 如今,除咸阳皇宫以外,咸阳整座城市可以说灯火通明,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座人高的灯炬,把这冬日寒夜照得犹如白昼。 就算咸阳皇宫是大秦政治的核心区域,在如此热闹的场景下,也没有多少人关注。 不过,现在听到嬴政主动询问此事,赵昊还是思索着答道:“如果父皇实在喜欢以前的宫殿,等大秦有钱了,儿臣也不介意复原咸阳皇宫。” “呵!” 嬴政冷笑一声,沉沉地道:“别以为朕不清楚,你是在跟朕画大饼,说等大秦有钱了,什么时候才算有钱?多少钱才算有钱?” “父皇这是说哪里话,儿臣怎么可能给您画大饼呢?要画也是给九兄,陈平,张良他们画啊!” 赵昊极力否认道。 公子良:“.” 张良:“.” 陈平:“.” 三人互相对视,心说我们谢谢你! 不过,嬴政可没有心情跟赵昊东拉西扯,又沉沉地道:“朕听说你跟孔雀国,还有西域诸国签了不少协议,还售卖了我大秦的不少军备,能告诉朕,这些钱你打算用在何处?” “这些钱可动不得,这是拿来研究新装备和开展民生工程的!”赵昊连忙解释道。 “何谓民生工程?” 嬴政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赵昊。 却听赵昊如实答道:“民生工程就是以人为本,提高百姓生活质量的工程,比如百姓的养老金,教育医疗,住房改善,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等等,都需要用大量的钱。” “所以,你把从别国转来的钱,投到了百姓身上?” “有什么问题吗?” “.” 嬴政有些无语,却又能理解赵昊的所作所为。 在赵昊的心里,国富民强永远比不上民富国强。 将天下的财富藏于民间,百姓安居乐业,这个国家才会强大。 如今将财富藏于国家,只会滋生国家蛀虫,使国家形成一种虚假的强大,终有一天会分崩离析。 “太子心系天下百姓,真乃天下百姓之福也!”陈平由衷的赞叹了赵昊一句。 其余赵昊麾下也与有荣焉。 而嬴政看着赵昊,以及赵昊麾下那些年轻的面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群年轻人,陪着自己征战天下,无所畏惧。 “看来,朕真的老了。” 嬴政笑着叹息一声,再次将目光落在热闹的咸阳城中:“这样繁华的咸阳,朕此生仅见也!” “父皇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等下次回来,儿臣保证你见到的咸阳,比现在还繁华!” 赵昊上前朝嬴政保证道。 嬴政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执政三十余年的王都,以及在他统治下,从未有过如此多欢声笑语的百姓。 或许,他曾经做过很多不被人理解的事,但谁又能明白,他曾经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能有今天的繁华。 不管后人怎么评价他,他的功绩,注定会载入史册。 “嘭!”“嘭!”“嘭!”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咸阳上空绽放,将整个咸阳照耀得五彩缤纷。 无数咸阳百姓抬头仰望,欢呼雀跃。 这时,不知谁在烟火中看到了城楼上的嬴政,兴奋呐喊:“是陛下和太子!陛下和太子在城楼上!” 此言一出,离得近的纷纷循声望去,离得远的看众人望向一个方向,也不由满脸好奇地望去。 只是片刻时间,百姓们都看到嬴政和赵昊的身影,激动挥舞手中的花灯:“陛下!新年快乐!” “呵呵.” 嬴政哑然失笑。 不用想也知道,如此独特的祝贺方式,肯定是赵昊这小子搞出来的。 但是,他很喜欢。 “新年快乐!”嬴政笑着朝城门楼下的百姓挥手。 “哈哈哈!陛下在向我挥手!” “陛下在看我!” “陛下在祝我新年快乐!” 随着百姓们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城门楼下围满了人。 连带那些做生意的商贩,都离开了自己摊位,朝嬴政行礼。 也有眼尖的百姓看到嬴政身边的赵昊也在向他们挥手,连忙补充了一句:“太子新年快乐!” “呵呵,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赵昊哑然一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嬴政道:“父皇,明日儿臣为您准备了一个盛大仪式,您可别错过了哦?” “什么盛大的仪式?” 正在跟百姓打招呼的嬴政,不禁疑惑的看向赵昊。 赵昊张了张嘴,原本想告诉嬴政,让他好好准备,突然又想起那日在九峻上,嬴政瞒着自己的事,挑眉问:“想知道?” “.” 嬴政脸色一黑,一个大手就覆盖了过去,直接把赵昊抓到自己身边:“你小子皮又痒了?” “别别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面对嬴政的武力值,赵昊哪里敢反抗,当即老实巴交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嬴政听完,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解地道:“如此盛大的仪式,不是应该迁都之后举行吗?为何在这里举行?” “父皇有所不知。” 赵昊笑着解释道:“岂不是不光您对咸阳有感情,咸阳的百姓也同样如此,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从百余年前的秦孝公到父皇,大秦经历了六代,才完成了今天的伟业!” “可以说,咸阳承载了大秦历代先王的梦,也承载了咸阳百姓的回忆!” “一纸王令,或许会让他们搬离这座城市,但一纸王令却搬不走他们的曾经。” “所以,我想为父皇,以及咸阳百姓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说完这话,转身看向城门楼下的百姓,背负着双手道:“这样的盛世,如父皇所愿,如他们所愿,如儿臣所愿。” 此言一出,不光嬴政心头一震,就赵昊身边的其他人也心头一震。 若说赵昊那个地方最吸引他们,无疑是人文关怀这一个地方。 太特么具有人格魅力了! 次日清晨,天都还没有亮,昨日狂欢后的街道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这或许是赵昊改造咸阳后,成立的所有部门中,反应最迅速的一个部门,咸阳治安管理部。 有时候,连赵昊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由退伍军人组建的部门,效率高得离谱。 几乎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而就在咸阳治安管理部的人清扫完街道后不久,安全局的人便开始排查危险。 直到所有能排查的危险都排查完毕后,礼部的人才开始布置主干道,将原来的主干道,拓宽到最大限度的十五丈。 等一切准备工作都结束后,此时已经旭日东升。 一轮火红的太阳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在咸阳城开辟的主干道上,大秦迎来了新年第一天的盛大仪式。 这也是大秦迁都前的序幕。 此时,嬴政与文武大臣,都盛装出席在城门楼上。 跟昨晚的元宵晚会不同,今日的他们,一个比一个肃穆,就连嬴政,都收起了最近的洒脱,变成了昔日那个威严的始皇帝。 原因无外乎其他,这是赵昊给他准备的另一个惊喜。 大秦阅兵仪式。 只见一队队列装整齐的骑兵方队,出现在主干道上。 两边房子里,房顶上,街道两旁,围滿了大秦百姓,以及各国商人,使者代表团。 清一色的黑色甲胄,连他们夸下的马匹,都是毛发乌黑的黑马。 骑兵们骑在马上,远远望去,身高体型,居然给人一种分毫不差的感觉。 在快速奔走的过程中,连马匹的步调都是一致的。 这种因为整齐而带来的视觉上的冲击力,顿时便给在场围观的人镇住了。 当先有一骑领队,他夸下的马匹同样是黑色的,只不过,四个蹄子周围却是纯白色的。 尽管领队之人面上覆盖着面甲,但熟悉此人的人,却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 只见他策马来到城楼门前,很快站定。 身后的骑兵方队也迅速来到他身后。 这时候,领队之人抬手揭下面甲,露出赵昊的面容。 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骑兵也全部揭下面甲,抬头朝城门楼上看去,庄严肃穆。 “大秦始皇帝陛下,吾等已经准备完毕,等待您的检阅!” “开始阅兵——!”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嬴政就威武霸气地站在城楼上宣布阅兵仪式开始。 “风!” “风!” “大风!” 近千名骑兵精锐齐刷刷地呐喊。 独属于皇家乐队的乐师们,开始演奏赵昊亲自编曲的大秦战歌《赳赳老秦》。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百年国恨,沧桑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围观的百姓,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胸中突然涌起一团火焰,有一种不得不跟着唱的感觉。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所有人都声嘶力竭地高声吟唱。 唱到动情时。 无数当年横扫六国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一瞬间,嬴政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脚底窜起,直奔头顶。 他登临王位,至今三十余载。 也就是在这一刻。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三十余年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伟大。 在这一刻,嬴政直感觉,只要拥有这样的铁军,以及这些拥戴嬴秦的百姓。 大秦才能真正万世万载,才能战无不胜。 第七百三十一章日新月异的大秦,以及最后的正戏【求订阅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大秦的第一次阅兵仪式,不仅给嬴政满满的感动,也给了大秦百姓,乃至异国人无比的震撼。 不管是整齐的骑兵和步兵方阵,还是那些黑鸦鸦的各种新式装备,都给他们带来了极为强大的自豪感。 对于大秦百姓来说,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强国。 对于异国人来说,这才是他们不远千里,不远万里奔赴的理想之国。 每个人的面孔都是不一样的,但每个人的心情却一样的,都在为身处这样的国家而兴奋。 阅兵仪式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咸阳的热闹却直到两个时辰后才结束,特别是赵昊亲自改编的那首《赳赳老秦》,几乎每个老秦人都在哼唱,越唱越上头。 可除了百姓们的热闹,大秦朝廷的热闹也不少,比如阅兵仪式结束后,嬴政亲自主持了一次朝会。 这次朝会,嬴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仅亲自书写‘大秦英雄纪念碑’的篆书,还亲自点名十大开国武勋,其中以王翦为首,属于第一批进玄鸟阁的二十功臣。 之后,这批进阁的功臣,纷纷表示自己将辞去军中的职务。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 始皇帝给了他们更进一步的荣誉,作为交换,他们必须逐渐减弱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 不淡化影响,也是不行的。 在今日这场盛大的阅兵仪式中,赵昊向他们展示的各种新式武器,新式装备,已经让他们这些在军中混迹大半辈子的将军赶到陌生了,甚至连有些武器的作用都不知道。 很明显,大秦太子在改制朝廷权力架构之后,要对军队改制了。 这在他们这些老将心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在这之前,秦朝的兵役制度以及军队的编织和统辖,实行的是郡县普遍征兵制度和常备兵制度,凡爵自不更以下的十五岁男子,随时皆有被征调当兵的可能。 但是,这种兵役制度,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大秦了。 这些年,随着赵昊南征北战,大秦基本已经结束了周边外患的影响。 而目前的大秦,最需要的时间积蓄实力,拓展海外。 但在积蓄实力的这段时间,该怎么提高大秦百姓的积极性呢?只有改革,不断的深化改革! 所以,之前那种近乎抽调民力的军功爵制度,必须要停下来。 特别是现在繁荣的经济发展,使得大秦需要庞大的劳动力,而劳动力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光是关中之地,每个成人每天的工资就是两百钱。 这在以往的大秦发展中,是绝不可能的。 由此可见,大秦在不需要如此多的常备兵力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解放劳动力,解放生产? 尽管老将们不懂如何治国,但他们的消息并不闭塞,在赵昊监国的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去大秦帝国理工演讲,其中最引发反响的一次演讲。 是关于自愿征兵制的想法。 将征兵的年龄范围,限制在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且在当地上过小学以上的课程。 另外,当兵以自愿为主,一旦被征召入伍,必须服兵役三年。 之所以没有提出后世的兵役制度,是因为赵昊十分清楚,现在的大秦,百姓们武德充沛,在征兵这一方面,根本不用强制执行。 军队的格调,应该是历史之最。 毕竟,军功爵制度的影响摆在那里。 而赵昊除了改革兵役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 那就是对大秦军队战力,极为不满意。 大秦的军队,应该是一支纪律严明,专业素养过硬的强大军事力量。 这样的军队,人数可以比不上之前的百万大军,但战斗力绝对要超之前的军队。 因此,参军这种事,不是你想参军就能参军的,还得看军队要不要你。 特别是大秦现在已经在各郡县建立公办学校,让大秦百姓的孩子能够进入学校,系统的学习大秦的文化知识。 根本不着急招一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军人。 当然,改革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即使这些老将退出了军队,但依旧可以发挥余热,大秦军事学院已经给他们留了位置,他们可以将自己的作战经验,传授给年轻的将领。 一旦这些年轻的将领学成归来,再结合大秦最新的军事装备,大秦军队的战斗力,绝对能翻数倍不止。 而这一切,全都在赵昊的计划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大秦阅兵仪式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大秦的官吏也陆陆续续搬到长安工作了。 其实,长安距离咸阳并不远,也就隔着一条渭河。 甚至连始皇帝经常去的上林苑,就在它旁边。 虽然目前的长安只是一座小县城,但随着大秦建筑集团的不断扩建,相信几年之后,这座小县城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先进,最繁华,最大的都城。 而这一切,都称为大秦速度。 现在的大秦,可以说一天一个样,不仅连老秦人都惊叹大秦的变化,那些即将离去的使者,都感慨自己为何没有生在秦国。 不过,除了感慨之外,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是当初与赵昊商谈的合作,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特别是布舍耶密纳,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赵昊的条件告诉了自己远在孔雀国的父亲。 他父亲也同意了赵昊的条件,并给了他一个特殊的权力,无论赵昊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主要是大秦兵器,绝不能让西域诸国分走了。 “安里压(主人),我们已经再次提出要面见太子昊了,但不止我们提出再次面见太子昊,西域诸国的使者都亲自去了。” “什么?这些该死的东西,想和我们抢机会?” 布舍耶密纳心头一惊,他好不容易抢在西域使者前面跟赵昊达成了合作。 这些西域诸国的使者就是问到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疯狂跑来搅局,实在是可恶至极。 现在布舍耶密纳已经不敢保证,赵昊会不会临时变卦,将原本属于他的大秦兵器售卖给西域诸国,万一有人给出的条件比之前自己给出的条件好,他们与赵昊的合作怕是要泡汤了。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了,我们也要亲自上门拜访!” 说完这话,布舍耶密纳扭头望向自己的副使:“我们准备的礼物还有吗?” “回安里压,我们准备的礼物,上次都送完了,现在就还剩下几个美人,你是知道的,大秦太子不近女色.”副使叹息着说道。 布舍耶密纳眉目一拧,断然拍桉道;“现在不管那么多了,将那个几个美人都带上,反正都带来了,也不可能带回去,太子昊不要,就让他赐给身边的人!” “走,我们去太子昊府邸!” “是” 很快,布舍耶密纳就带着副使,马不停蹄的拉着几个孔雀国美人去了赵昊府邸。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外排起了长队,这些人都是来自西域各国的使者,想要求见赵昊。 但赵昊每次只能接见一人,所以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排起了长队。 “安里压,现在该怎么办?” 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副使有些惊慌的对布舍耶密纳询问了一句。 如果是在孔雀国,布舍耶密纳可以毫无顾忌的硬闯,就算是一个月之前,他也会仗着孔雀国的军事力量,强行插队这些西域诸国的使者,可自从看到那次大秦阅兵仪式后。 他觉得,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在大秦的地盘上,大秦的规矩就是规矩。 否则,无论你是谁,只有死路一条。 “没办法了,老老实实排队吧!” 布舍耶密纳无力的叹了口气,不禁满心后悔。 要是知道后续会这么艰难,在得到他父亲回信的第一时间,他就不应该在驿馆里等待赵昊召见,就应该主动求见赵昊。 即使见不到赵昊,最起码也要让手下到赵昊府邸看着,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及时补救。 结果,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想后悔都没用了。 就这样,布舍耶密纳等人乖乖的排在了队伍后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排在他们前面的几个使者,接连进入了赵昊府邸,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然而就在这时,赵昊府邸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 阿叁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是扫了一眼,就分别用各种国家的语言,告知了在场的所有人:“诸位使者,我家太子今天已经很累了,不再接见任何使者了,诸位请回吧!” “什么!?” 布舍耶密纳听到阿叁的孔雀国语,整个人都麻了:“我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呢!” 听到阿叁一口流利的自己国家的语言,众使者先是一惊,而后直接喧闹了起来。 他们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现在若放弃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天?“ 要知道,大秦给他们停留在国内的时间是有限的,可不是他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的。 万一他们直到离开大秦的那天,都没有见到赵昊,回去还怎么向他们国家的王交代? 眼见众多排队的使者,叽里呱啦的说着各种自己国家的语言,阿叁依旧十分娴熟的回应他们本国语言:“诸位使者,我家太子非常感谢你们与大秦谈合作,不过我家太子今日接见了太多人了,实在过于疲惫,所以只能抱歉了。” 尽管阿叁这话说得很是客套,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使众使者心有不甘,也只能目送他转身进门。 “等等!我的同胞!” 就在赵昊府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布舍耶密纳的声音骤然响起。 阿叁脚步一顿,随后循声望去。 只见布舍耶密纳竭力挤开人群,用孔雀国语朝阿叁道: “我的同胞!还记得我吗?我知道太子昊已经疲惫,也不求见到太子昊,只是我带来了献给太子昊的礼物,不能再带回去了,还请我的同胞,代替我将这些礼物送给太子昊!” 既然见不到赵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能让赵昊知道,他已经来过了。 不然这一趟真的白跑了。 而阿叁听到这位在孔雀国高高在上的布舍耶密纳,用乞求的语气跟自己对话,也是微微一愣。 但最终还是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孔雀国的人了,而选择公事公办。 “使者先生,规矩就是规矩,若你轻易就破坏了规矩,其他使者怎么办?”阿叁板着脸质问布舍耶密纳道。 布舍耶密纳闻言,不由满脸尴尬,暗骂这家伙当秦人当上瘾了?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是忘了自己家人目前在孔雀国? 虽然布舍耶密纳对阿叁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是恼怒,但表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地朝他解释:“不是我要破坏规矩,而是我送来的礼物比较特殊,想必你应该听说过阿木娜吧?” “阿木娜?” 阿叁微微一诧:“你说的月氏族那位美丽的公主?” “没错,正是她。” 布舍耶密纳笑着点头:“我们此次送给太子昊的礼物,就有阿木娜!” “阿木娜怎么会被当作礼物送给太子昊,月氏族会同意?”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现在月氏族已经换了族长了,阿木娜也不再是以前的公主了。” “这”阿叁一阵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请登记一下吧,别让他们从正门进来,我会安排你的马车从后面进来。” “多谢同胞!”布舍耶密纳心头一喜,连忙朝阿叁行礼。 阿叁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这些礼物太子昊会不会收,我也不知道。” “没事,如果太子昊不收,可以送给身边的人,反正我们带来了,是没有带回去的必要了!” 布舍耶密纳笑了笑,随后提笔做好登记,便离开了赵昊府邸。 而阿叁在目送他离去后,也什么话都没有说的进了府门。 “那个布舍耶密纳,又来了?” 赵昊见到阿叁的一时间,就笑着朝他询问。 阿叁愣了一下,如实答道:“是的太子,他来晚了,排在了队伍最后面。” “呵呵.” 赵昊笑了笑:“他是不是还送了特别的礼物?” “这”阿叁反应了一下,连忙道:“太子恕罪,小人并非擅作主张,而是” “行了,你不用解释,那都不重要。他们在大秦顶多只能再待五天,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安排一些人早早排队,让他们越来越紧张,焦急,生怕错过这次机会,明白吗?” “明白!” 阿叁恭敬地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铺垫,最后一天才是正戏。 只有让那些使者意识到危机,太子昊才能进一步让对方付出更多的代价。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不管那些使者来的多早,总是会没有名额见到赵昊。 第七百三十二章赵昊:感情我成孤家寡人了?【求订阅啊】 “安里压,明日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现在还是见不到太子昊,我们要怎么办啊?” 驿站内,孔雀国的一众使者都慌了,因为赵昊这几天迟迟不见他们,之前与赵昊谈的条件也没有一点动静,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要空手而归了。 “没事,大家不要慌,只要大秦的意思一天没有定下来,我们就还有机会!”布舍耶密纳强自镇定地道:“千万不能在其他使者面前表现出来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人继续盯着太子昊那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禀报我!” “是” 现在已经成了孔雀国与西域诸国之间的竞争了。 双方都听到了对家到底从赵昊那里获得了什么承诺,但谁也不想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让别人打听到。 于是,双方使者团就开始在明面上互飙演技,一副平常稳如老狗的模样,背地里疯狂派人打听赵昊那边的消息。 原本在人数上,孔雀国这便是不占优的。 毕竟西域诸国是个大联盟。 虽然他们每个使者都代表自己的国家,但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想从大秦这里获得消息。 所以,西域诸国在打听消息这方面,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可孔雀国有个他们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翻译官阿叁,是孔雀国人。 在赵昊特别授意下,阿叁开始有意无意地泄露情报给孔雀国使者团。 这便让孔雀国与西域使者团在竞争力方面,不相伯仲。 而此时,正在被所有使者疯狂打听消息的赵昊,又在干什么呢? 他也没有骗那些使者,最近赵昊的确很忙,因为科学院这边的研究又有了新突破。 历时六年,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奋战,大秦科学院终于制造出了蒸汽火车。 这也就比蒸汽轮船晚了一两个月。 其实,无论是蒸汽火车,还是蒸汽轮船,主要停滞点都在于蒸汽机。 蒸汽机的问题解决了,与蒸汽机有关的东西,自然而然就成功了。 而相比蒸汽轮船,蒸汽火车的概念是最先被提出来的,因为扶苏在很早之前就按照赵昊的计划,从九原开始修铁轨到关中之地。 虽然这条铁轨原本的初衷是扶苏拿来运土豆的,但现在有了蒸汽火车,别说运土豆,运兵,运武器都行。 而根据赵昊的预测,最迟今年年底,这条铁路就会全线贯通。 有了这条铁路,关中的物资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北方的矿产,土豆也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回关中,比原来的直道,驰道还快。 另外,在赵昊的计划中,可不止修建这一条铁路。 大秦现在的国民凝聚力已经很高了,但若通过原来的道路,将整个大秦联接起来,还是有些不现实,所以,铁路的战略意义,非比寻常。 现在眼看着关中一天天的发展起来了,大秦对南方,对沿海,对边境的发展,还是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这可不是赵昊想看到的。 而且,这些远离大秦政治中心的地方,大秦本身的控制力也不够。 因此多建铁路,在赵昊看来,不光能拉动地区发展,还能形成大秦实际的掌控力。 有了铁路之后,这些将不再是问题了。 只要南方,沿海,或者边境出现什么问题,大秦随时可以通过铁路,运送大量的士兵和物资去平定。 就算是救灾,赈灾,也比较便利。 此时,赵昊正在科学院左侧的一个试验场内,经过六年的发展,原来的郊外荒地,现在已经被科学院充分利用起来了,成为了试验场地。 对于这件事,其实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对,但无论是赵昊,还是曾经控制朝政的公子高,都极力支持科学院。 这其中原因,赵昊还好说,毕竟科学院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没理由不支持,而公子高,完全是看中了科学院的潜力。 那强大的火器,在南海的时候就打开了他的眼界,自然得支持。 当然,这其中最为重要的人物,要属嬴政。 始皇帝若不支持,一切都白搭。 可始皇帝别的不支持,就支持他逆子。 这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大臣再反对也没用。 而此时的试验场内,已经建设了一条试验铁路。 这条铁路是环绕科学院的,足足数万米。 赵昊与墨玄,公输承,还有科学院负责蒸汽火车研究的研究员,此刻正站在铁路旁。 只见一辆与后世初代火车头没多大区别的火车头,正停在铁轨上。 它的前面标有红色玄鸟图案,浑身漆黑,看起来犹如钢铁巨兽。 这是耗费大秦无数人力无力才建造出来的蒸汽火车,今天就要开始进行最终测试了。 “各项数据的测试结果如何?” 赵昊拿着一份文件,笑着询问公输承。 公输承下意识看了眼墨玄,昂首挺胸道:“回太子,一切测试数据都正常,现在就看跑起来的效果了!” 众所周知,科学院有西院和东院,西院是墨家负责的,东院是公输家负责的。 虽然两院经常合作,招收学员的时候,可没少却暗自较劲,甚至连研究成果,都互相竞争着。 特别是西院研究成功蒸汽轮船后,东院的人看似高兴帮他们庆贺,回去那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恨不得每天把时间都放在研究蒸汽火车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是研究成功了。 而今日,就是检验他们研究成果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跑起来吧!” 赵昊自然知道东院与西院的竞争,而且他也支持这种良性竞争,毕竟科学研究若没有竞争作为动力,很容易被时代所淘汰。 大秦必须走在科学的前沿,且必须要一直走下去。 “呜呜呜——” 随着赵昊的一声令下,公输承立刻示意东院的人启动火车。伴随着汽笛鸣响的声音,大秦第一辆火车,嬴秦号,缓缓喷出一股白烟,然后‘哐当、哐当、哐当’动起来了。 “呜——” 一声长鸣,嬴秦号轮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赵昊等人此时都坐在火车上,感受着火车速度带来的推背感。 但这种推背感,也就在加速的一瞬间,后面便没有了。 “速度大概有每三十公里,半个时辰.” 赵昊看了眼窗外,估摸了一下火车的速度,随手在文件上记录着各种数据。 “太子,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比马车快多了,而且十分平稳。您让人从海外运回来的橡胶树起了大用,我们做了不少橡胶垫子,都装在了关键部位!”公输承笑着说道。 墨玄皱了皱眉,接口道:“弹簧的研究有新的进展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这边已经在研究新的合金钢了,等这批合成钢出来,恐怕就不会再用你们的弹簧了” “呵!说得好像就你们在研究合金钢一样,我们也在研究!” “不是,两个研究院都在研究合金钢,不是浪费资源吗?你们可以研究其他的啊!《天工开物》,《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百科全书》上面,有很多可以研究的东西,何必跟我们研究一样的?” “要你管,我们西院爱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 “你!” “好了!两位大院长能不能消停点!” 眼见二人当着自己的面都能吵起来,赵昊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及时制止了他们:“现在我们在试验火车,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你们私下沟通!” 说完这话,强行转移话题道:“只要这次火车能顺利行驶结束,嬴秦号就可以正式投入运营了,日后我们再出行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以后人人都坐我们东院制造的火车,简直不要太好!”公输承笑着接口道。 墨玄冷笑道:“好么?我怎么觉得坐轮船比较好?” 赵昊闻言,不禁抬手扶额:“停车!” “啊?” 公输承与墨玄同时闭上了嘴,并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停车!” “可是太子.” 公输承张了张嘴,一脸为难地道:“现在才行驶不到一半,若停车的话,恐怕某些数据不好收集了!” 但赵昊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任何数据都比不得紧急制动这项数据。因为这不光关系到火车技术的稳定性,也关系到乘坐这辆火车之人的安全性,万一出现制动问题,你想这一火车的人都死光吗?” “啊?这” 公输承吓了一跳,连忙按照赵昊的吩咐,开始准备紧急制动测试。 很快,随着赵昊的一声令下,公输承等人接到命令,第一时间就拉动了紧急制动开关。 “滋啦——” 原本正在行驶的火车,在拉下制动开关的瞬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火车迅速减速,然后整个车身都出现巨大的晃动。 不过,车上的众人在努力稳定身形之后,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没过多久,在晃动结束的片刻之后,火车开始均匀减速,最终稳稳的停在了铁轨上。 “很好!” 赵昊满意地在文件上打了一个勾。 或许是公输承他们还没试验过紧急制动,在这方面有些瑕疵,但以大秦目前的技术条件,能造出这样的刹车装置,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这辆火车之所以能紧急制动,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速度不够快。 若速度再快一点,恐怕就刹不住了。 但以目前的条件来看,这样的速度也够了,毕竟来日方长。 “下车吧!” 测试完毕之后,赵昊便抬手示意众人下车。 因为紧急制动后,科学院的人肯定会发现刹车的诸多问题,他们需要解决这些问题,才能保证下次刹车的更高效,更安全。 而赵昊他们留在这里,显然有些阻碍别人检修了。 不过,测试基本已经通过了,接下来就是测试复杂地形的情况,以及连接车厢后的情况。 “太子,使者团今日就要离开了。” 赵昊等人刚下火车不久,阿叁就策马来到了赵昊等人身边,朝赵昊禀报使者团的最新情况。 “知道了。”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公输承,让他负责接下来的测试工作,然后又朝墨玄嘱咐了几句,让她研究新的装备,将合金钢的事交给东院。 虽然墨玄嘴上有些不服输,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因为赵昊让她研究的新装备,也是一件划时代的东西。 “通过这几天的计划,他们的情况如何?” 路上,赵昊询问起了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启禀太子,西域诸国的使者组成了使者联盟,正在跟孔雀国使者团互相试探,至于朝廷那边的事,都是蔡长史负责的,小人不敢多问。但据说一切良好,并没有什么异常。” 阿叁如实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来福和常威呢?他们最近还好吗?” “来福总管和常威副总管他们这几天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 赵昊一愣:“那在哪里?” “呃”阿叁挠头:“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是唐中郎将接走的他们!” “唐睢?”赵昊再次一愣:“他接走来福、常威他们去哪?”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 赵昊抬手扶额,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这时,守候在赵昊马车旁的无涯,突然开口道:“师弟,师姐将大虎、二虎叫了过去,说他们武艺太差了,要替你训练他们,日后好好保护你!” “师姐倒是有心了.”赵昊下意识答了一句,忽地感觉不对,一拍大腿道:“怎么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了!感情我现在成孤家寡人了?” “太子,我还在.” 阿叁讪笑着凑上前去。 “你滚一边去!”赵昊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然后单手拖着下巴,嘟囔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阵子” “也不知道父皇那边怎样了,要是真被他成功了,倒可以去玩玩”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阿叁:“你去把布舍耶密纳叫来,差不多该收网了!” “小人遵命!” 阿叁拱手领命,当即策马而出。 ps:新开了一本书《人在大秦写日记,始皇帝被玩坏了》 这也是一本大秦的轻松,喜欢的可以收藏。 连接在作家的话里,或者直接到起点搜索。 第七百三十三章财大气粗的大秦,真正的丝绸之路。【求订阅啊】 赵昊刚刚回到府邸,阿叁就带着一脸期待的布舍耶密纳走了进来。 这几天的求见都被阿叁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直急得布舍耶密纳寝食难安,如今可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赵昊盼回来了。 不过,从阿叁那里,布舍耶密纳也不是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听说赵昊去的那个地方,是大秦最神秘的科学院。 尽管他们的探子无法探查科学院的时间,但大秦人人都知道,大秦军工厂最先进的装备,都出自科学院的研究。 就算他们探查出来了,也不敢冒然闯进去。 因此,布舍耶密纳和西域诸国的使者,只能相互试探对方的反应,各怀鬼胎。 作为第一个与赵昊达成军事防务协议的国家,布舍耶密纳可以说是最着急的人。 但无论他再怎么着急,见不到赵昊也是白搭。 今天就要离开了,原本布舍耶密纳以为自己被赵昊耍了,这次怕是要空手而归了,结果没想到阿叁竟然主动找到了他,来邀请他和赵昊见面。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难不成,自己上次送的美人,被赵昊赐给了他? 真是便宜这家伙了! 布舍耶密纳心中一阵腹诽阿叁,表面上却恭敬地朝赵昊行礼:“布舍耶密纳常见太子昊!” “使者免礼,请坐吧!” 赵昊潇洒地摆了摆手,示意布舍耶密纳入坐。 “这几日事情较多,相信阿叁应该给你们解释了。不过,作为礼仪之邦,本太子还是要向你们致歉,怠慢了你们,请见谅!” “不敢不敢!太子昊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待我等,已经是我等的荣幸了!” “呵呵!” 赵昊笑了笑。 这个布舍耶密纳现在的姿态放得很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卑微,看来这几日的打磨成效不错。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听闻使者近日数次登门拜访,不知使者所为何事啊?”赵昊故作不知地询问道。 布舍耶密纳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对旁边的翻译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有事求见太子昊.” “使者但说无妨。” “太子昊可记得,咱们之前达成的协议.” “什么协议?” 布舍耶密纳:“.” 赵昊:“.”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晌,布舍耶密纳败下阵来,苦笑道:“就是之前与太子昊达成的军事防务协议,以及建造港口,通商之事!” “哦,是这事啊!” 赵昊故作恍然,随后洒脱一笑:“我同意了!” “你,你同意了?” 布舍耶密纳瞪大眼睛,心说就这? “对啊!同意了!”赵昊眨着眼睛,满脸疑惑地道:“难不成,你不希望我同意?” “不是!” 布舍耶密纳一下子急了,说话的语气都激动了一些:“那大秦的兵器呢?”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装作十分犹豫的样子。 “本来,使者作为第一个与本太子商谈的异国使者,而且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按道理说,我也应该同意此事,但使者应该知道,我就是一个太子,并不是皇帝,有些事,我同意了,不代表皇帝会同意,使者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这这难道始皇帝陛下不同意与我们结盟吗?” “那倒也不是,我父皇历来不叫开明,只是结盟之事非同小可,所以.” “若始皇帝陛下不同意,还有其他办法吗?只要能与大秦结盟,我们建国之后,愿向大秦称臣,年年上贡!” 布舍耶密纳奉行了他父亲给出的指令,无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下来。 只要能得到大秦的兵器。 至于得到兵器之后的事,那就不知道了。 但称臣这件事,似乎并没有打动赵昊,甚至在赵昊眼中,他能明显的看到一丝不屑。 “难道西域诸国也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布舍耶密纳心中有些慌乱的试探道。 不过,仔细琢磨一下,大秦灭了西域诸国最大的边患匈奴,如今可以说是西域诸国的新邻居,站在西域诸国的立场,他们肯定无法直面大秦。 作为大秦的属国,或者附庸国,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孔雀国提出的称臣条件,确实无法打动大秦,毕竟西域诸国的经济体量,或者价值,远高于孔雀国。 “太子昊,在下愚钝,不知能否指点在下一二?若是太子昊能助力我们推翻孔雀国的统治,太子昊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布舍耶密纳心思一转,既然自己给不出最优的条件,不妨让赵昊主动提出来。 果然,这话说到了点子长,赵昊也不再藏着掖着,似笑非笑地接口道:“指点算不上,不过使者的诚意,我倒是看到了。既然使者让我说,那我就说一个条件吧,使者看看行不行?” “多谢太子昊!” 布舍耶密纳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没办法,他必须往圈套里钻,否则此次大秦之行,就要无功而返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回到家族后会遭遇怎样的事情,只能尽力完成他父亲交代的任务。 却听赵昊又道:“我们之前谈的条件不变,大秦依旧可以出售兵器给你们,并且免费送一些火器给你们,而且,还会派专业军人过去指导你们,训练你们。” “什么!?” 布舍耶密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秦会免费送我们一些火器?” “使者放心,我们大秦不缺这点火器,既然我们都要达成联盟了,自然要拿出一部分诚意来!” 赵昊笑着点头道。 布舍耶密纳激动得无以复加:“大秦不愧为天朝上国,果然豪爽!” “嗯,既然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说到这里,赵昊故意顿了一下,安慰道:“使者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是不会强人所难的,而且我们的条件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请太子昊明示!” 布舍耶密纳现在已经被赵昊免费送火器之事激动上头了,想着无论赵昊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而赵昊也没有吊足他胃口,直接了当的道:“很简单,我想在你们国家铺设一条直通大秦的铁路,你们出人出力,大秦出钱出设计,这也是为了加强我们双方的沟通,而且,这条铁路是大秦与你们国家通商的关键,比港口还要关键,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意义非凡!” “其次,大秦还要在你们国家建立使馆,主要是为了方便大秦的商队,在你们那边从事经商活动,以及为了加强我们双方的文化交流!” “至于最后一点,就是开放我们双方之间的通婚和移民!” “这这这” 听完赵昊的三个条件,布舍耶密纳整个人都傻了。 第一个倒是好说,那铁路他也不了解,既然与港口差不多,应该就是为了通商而已。 只要在自己国内,那就是眼皮子底下,一旦有一天与大秦闹掰,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 第二个条件,就有些让布舍耶密纳难受了,说是建立使馆,保护大秦的商人,但实际就跟那个军事基地差不多。 日后大秦就能够以使馆的名义,调派军队进驻自己国家,比之前那种发生战乱才能进驻自己国家的条件,更加轻松。 若是有朝一日,大秦商人在自己国家遭到不公平待遇,使馆完全可以让大秦军队插手这件事。 这简直是对自己国家主权的巨大威胁。 不过,若只是这么一个条件,他就算难以接受,也能够咬牙勉强接受。 毕竟孔雀国,或者他们即将推翻孔雀国建立的新国家,在军事实力上都远不如大秦。 以大秦现在的军事实力,完全可以灭了他们,根本不用跟他们谈任何条件。 但正因为大秦愿意跟他们谈条件,双方才能坐在这里。 所以,咬牙接受条件,也不是不可以。 但最关键的是第三个条件,这是布舍耶密纳绝对不敢轻易答应的条件。 开放大秦与他们国家的移民和通婚,这个条件看似简单,实则是动摇了他们国家的根基。 本来他们国家就是多种族国家,而且还是有各种教派的国家,再加入一个强大的华夏族,那还不得将他们活吞了? 以他们国家那些教派的力量,谁能与华夏族抗衡? 而且,移民这个就更可怕了。 一旦他们国家的人见识到了大秦的繁华,还会老实的留在国内吗?对他们国家的人来说,大秦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圣之地。 “太子昊,前面两个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但第三个条件,恕我不能答应您!”布舍耶密纳斩钉截铁地说道。 哪怕会因此得罪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也不肯答应最后一个条件。 然而,赵昊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的条件,又笑着道:“使者别急,万事都好商量,我提出的条件,你也可以讨价还价嘛,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嗯?” 布舍耶密纳一愣,似乎没想到赵昊会与自己妥协。 但最后的底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 只见他再次严肃表态:“太子昊,前面两个条件我都可以替我父亲,乃至整个家族答应您,但最后一个条件,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整个家族,亦或是孔雀国的人,都不可能答应您的!请不要再提了.” “好!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条件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你们的国教传入我们大秦!而且,就算你答应了我的这个条件,我也会提出信仰你们国教的人与我大秦人通婚,或者移民!” 赵昊忽地一笑,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嗯?” 布舍耶密纳又是一愣,刚才赵昊说得那么坚定,他还以为自己若拒绝的话,会引起赵昊的愤怒呢,没想到赵昊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了。 还是说,这个条件是他故意提出来试探自己底线的? 尽管布舍耶密纳想不明白,但还是朝赵昊致谢了一句:“多谢太子昊体量,不如这样,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您之前提出的那条铁路,可以全权交给我们,我们出人出钱,帮你们修好!” “呃” 赵昊嘴角一抽,果断拒绝:“不必了,铁路修建费用昂贵,你们只需出人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们,包括你们工人的伙食费和工钱的,都由我们出!” 这个布舍耶密纳连铁路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建设一条直通孔雀国的铁路,那可是足足数千公里,不说材料和人工费,光是打通路上遇到的阻碍,都是天文数字,更何况一个造反派。 但布舍耶密纳见赵昊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还以为赵昊是看不起他们,结果赵昊光是报出建造一公里所需的费用,就吓得他说不出话来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是大佬,我是捞比。 同时,布舍耶密纳也不得不感慨大秦的财大气粗,这么长的一条铁路,还是真正用铁建造的路,大秦说修就修,连工钱都会给,这得多有钱啊? 不是说大秦刚刚经历了动乱吗? 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 “既然使者对本太子提出的条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你可以传信转告你父亲,可以开始行动了,我们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尽快将武器和人送过去!” “诺!” 布舍耶密纳对赵昊行了个大秦礼:“多谢太子昊!” 其实这次答应赵昊的条件,对于他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权限, 但在布舍耶密纳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让他父亲推翻孔雀国,建立新的国家,暂时向大秦低头,并没有什么问题。 “阿叁,替本太子送送使者!” 赵昊笑着摆手。 很快,布舍耶密纳就在阿叁的带领下,离开了府邸。 而目送他们离开不久,赵昊又将蔡赐叫了过来,让他通知西域各国的使者。 没过多久,西域使者代表团就来到了赵昊府邸。 同样的条件,同样的退让,再次在西域使者代表团中上演。 不用的是,这条铁路比孔雀国那条更重要。 因为这是真正的丝绸之路。 新书求大佬们追读一下啊,即使只是划到最后一张,一个收藏,也是支持啊。 求求啦。 《人在大秦写日记,始皇帝被玩坏了》 简介:赵喜乐:“刘邦那老小子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实在是太想成汉臣了!” 嬴政:“刘邦是吧,寡人记住他了!你生是我大秦的人,死是我大秦的兵马俑!” 第七百三十四章玩策略的,心都脏!【求订阅啊】 翌日清晨,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嬴政在赵昊的建议下,罕见的主持召开了一次朝会。 而这次参会的大臣,也全部都是改革之后的三省六部主官,以及内阁成员。 “诸位爱卿奏请之事,寡人已经知晓,具体事宜,交由太子处理。”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赵昊:“不知太子还有何事启奏?” “呃” 赵昊嘴角一抽,暗道自己父皇还真是当甩手掌柜当上瘾了,什么都交给自己处理。 别人知道的知道我是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大秦的二皇帝呢! 哎,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当这捞什子太子的! 现在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还得没日没夜的干 “怎么?太子无事可奏?” 眼见赵昊愣在原地,默然不语,嬴政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本来这次朝会就是赵昊建议他召开的,结果整场朝会下来,赵昊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不是跟他闹着玩吗? 他现在每天都很忙,哪有时间在这里耗! “既然太子无事可奏,那就” 嬴政的‘散朝’二字还没有说出来,赵昊就及时反应了过来,连忙道:“父皇且慢!” “嗯?” 嬴政眉头微皱:“我儿还有何事?” “启禀父皇!” 赵昊朝嬴政拱手一礼,随后环顾整个大殿:“诸位大臣,想必应该听说了番邦使者到访我大秦之事吧?此次与番邦使者团的交流,已经圆满达成。” “而番邦使者团也代表他们国家的君主,向我父皇,向大秦表达了敬意,善意。并且,番邦使者还代表他们国家的君主,与大秦达成了军事联盟,商业联盟等合作。” “日后,我大秦可以直接派遣军队进驻这些国家,或者跟这些国家进行一些固定的商业活动。 这个商业活动,不仅限于我们大秦商队之间的活动,而是以国家层面进行的贸易经商,这对我们的经济发展,十分有利。” “至于军事联盟,这是基于我大秦军事实力强大的基础上,各国表达出了要和我们大秦结盟的意向,于是经过我与各国使者多次商谈之后,最终定下了几个结盟条件。” 说到这里,赵昊就示意蔡赐将刊印好的盟约条件,散发给在殿的诸位大臣。 这种全新的朝会模式,让嬴政不由眼睛一亮,笑道:“赵忠,去给朕拿一份上来!” “诺!” 赵忠恭敬应了一声,连忙来到王阶之下,朝蔡赐要了一份盟约条件。 这时,已经读完盟约条件的王贲,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却听他道:“太子昊,武器乃我大秦军队强大的根本,怎么能轻易出售?而且还有大秦最重要的战略火器!” “卖一些冷兵器,这都不算什么,以前在匈奴那边也卖过。关键是火器,居然免费送!”李信也有些不满的附和道。 此言一出,瞬间点爆全场。 特别是兵部那些将领,一个个纷纷站出来强烈抗议。 “肃静——” 嬴政只是一个眼神,赵忠就立刻会意,喝止了众将。 而嬴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看着赵昊。 他相信赵昊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却听赵昊笑道:“看来诸位对本太子的做法有些疑虑啊!也罢,那就让本太子给你们解释一二吧!” 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首先,我先谈谈孔雀国,为何我大秦要支持巽伽族推翻孔雀国呢?因为这样会造成孔雀国分崩离析。光靠巽伽族建立的新国家,是无法令孔雀国原来的势力臣服的,所以巽伽族的反叛,必然会导致孔雀国国力锐减。” “如此一来,我大秦就可以乘虚而入,一步一步蚕食孔雀国的资源。” “而更重要的是,孔雀国沿海是我大秦远征海外的必经之地,拿下沿海岛屿,在那里修建港口,一可以作为我海军的补给站,二可以作为商船的停靠点。” “这是一条长远之计,我大秦就算眼前吃点亏,也是值得的!” 听到这番解释,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合格的继承者。 一个国家的继承者,若没有长远的眼光,这个国家注定不会走得太远。 但并非所有人都听懂了赵昊的解释,依旧有人持怀疑态度。 “假如太子说得有理,我们就跟巽伽族合作不就好了,为何还要跟西域诸国合作?那里不是咱们的囊中之地吗?何必多此一举!”蒙恬沉声道。 赵昊笑了笑,又继续解释道:“我知道刑部尚书在边关与那些西域人打过交道,也知道匈奴覆灭后,西域诸国对我大秦的敬畏。”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我大秦刚刚经历了一场动乱,国内也刚刚定下休养生息的国策,再起兵戈,未免有些失信于天下。” “更何况,以我大秦如今的军事实力,不动兵,比动兵要好得多!” “这又是为何?” “蒙尚书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赵昊抬手示意了一下蒙恬,继续道:“首先,因为西域的位置极为特殊,是我们通往欧洲,也是父皇定下西洲的陆路必经之地。” “其次,西域是我大秦丝绸之路的目的地之一。” “最后,西域不止一个国家,我大秦日后远征西洲,军队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它们。” “综上所述,我大秦都必须将西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第一个条件,修建一条贯通西域的铁路,并在西域诸国设立使馆,我想蒙尚书与诸位大臣应该没意见吧?” “有了铁路,我们与西域的联系就更紧密了,而且方便我们之间的交流和通商。至于使馆,也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西域诸国,了解他们的动向。” “第二个条件,其实跟支持巽伽族推翻孔雀国,建立自己的国家差不多。除了能让他们更有实力,其实也是为了分裂他们国家,使得他们更需要我大秦去维持稳定。” “毕竟人心是贪婪的,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就想获得更多的土地,争端必不可少。” “这” 听完赵昊的讲述,众臣不由面面相觑。 尽管赵昊侃侃而谈了很久,但他们仿佛什么都没听明白,尤其是争议最大的第二个条件,解释了个寂寞。 但若仔细琢磨,就会发现,赵昊话里的玄机,而像陈平、张良这样聪明的人已经果断闭上了嘴,只有蒙恬,王贲这样不懂弯弯绕绕的人,还愣在原地。 萧何更是眼前一亮,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仿佛领悟了什么一样。 “太子昊,你好像还没解释,为何要免费送火器给他们”一名脑子不太好使的将领,愣愣的追问赵昊。 赵昊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继续解释,却被嬴政挥袖打断了:“太子说的不多,我们与西域诸国的结盟,很有必要,而且对大秦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这两个条件,完全可以答应下来,特别是我大秦现在需要休要生息的时候,可不能停下发展的脚步。” 说完,便不容置疑地下令:“朕这就传旨,双方结盟之事,就交由吏部尚书萧何,礼部尚书公羊敢一起负责,切记不可出一点差错!” “臣等遵命!” 萧何与公羊敢对视一眼,当即站出来拱手领命。 很快,朝会就结束了。 诸位大臣依次离开宫殿。 而这些大臣中,依旧有不少大臣抓耳挠腮,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 刚离开宫殿不久,这些大臣就互相凑到一起,开始攀谈起来。 “你们说,太子那第二个条件到底什么意思啊?明明他解释了,我就是没听懂,为什么陛下这么快就同意了?难道太子还有什么深意,我们没看出来?” “那我怎么知道,你倒是去问太子啊,我也正奇怪呢!” “不对啊司马御史,你刚才在朝会上还恍然点头了,我可看到了!” “咳咳,那不是我身边的陈尚书点头了吗,我要是不点头,岂不是很尴尬?” 听到这话,刚刚被嬴政打断那名脑子不太好使的将领一阵无语,心说没懂你装什么啊! “萧尚书,不知能否为我等解惑,太子昊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终于有人凑到了萧何身边,忍不住询问他道。 萧何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话音还未落下,就打着哈哈离开了。 “父亲,太子到底什么意思啊?我看你们都神神秘秘的,难道其中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刚刚从边关跟韩信换防回来的王离,也参加了这次朝会。 不过,他全场都是在听,并没有发言。 因为他父亲王贲在殿上,也没有他发言的机会。 “你小子跟在太子身边那么久,跟在韩信身边也那么久,怎么还想不明白?” 王贲没好气地瞪了王离一眼。 王离挠头嘟囔道:“我跟在他们身边,又不能将他们的脑子按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嘿!你小子还敢顶嘴?” 王贲眉毛一拧,就要动武。 现在王翦可是退了,再也没人能管他教育儿子了。 但王离面对王贲想要动武的冲动,一点也不怂,反而继续回怼他:“是不是父亲也没听懂,才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 “开什么玩笑,为父怎么可能不懂?” “那父亲倒是说来听听啊,看看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呵!” 王贲笑了:“倒是有些长进,学会用激将法了。” “也罢,为父就告诉你,以后学着点。” 说完这话,王贲就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其实,第二个条件,无论是巽伽族,还是西域诸国,看似占尽了便宜,实则主动权一直在我大秦手中。” “你想想,我们给了他们一批新式武器,他们不会用,只能借我们的人来训练他们,但训练人材嘛,可不一定三天两月就完成的,也就是说,那些武器的使用权,始终在我们手中。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用我们的武器打仗,得经过我们配合,才能成功?” “没错!” 王贲满意地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边走边说道:“免费的事情,为父刚开始也没琢磨明白,后来想起太子昊说人心贪婪的事,瞬间就想通了。原来所谓的免费,其实是一个天坑,武器免费给你了,武器维修和保养,需不需要钱?还有训练使用武器的人需不需要钱,还有配合他们打仗需不需要钱?这哪哪都需要钱,总不可能还要我大秦出吧?” “所以,太子昊看似一分钱都没有让他们掏,实则以后掏钱的地方多着呢,最关键的是,他们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为何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们不是得到了武器吗?”王离依旧有些不解。 王贲脸色顿时一变,不禁一头皮削过去:“蠢货!你有了厉害的武器,你还会琢磨,研究同样的武器吗?买的不是更香吗?长此以往下去,这个国家所有的武器都依赖我大秦,我大秦若断了他们的武器,他们还有个毛啊!” “嘶” 听到王贲的解释,王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万万没想到,就凭那几句看似简单的话,竟然能发现这么深层次的秘密。 最关键的是,自己父亲居然琢磨透了。 “如此说来,太子昊是将他们给玩得团团转了,不仅让他们主动钻进了圈套,还要对大秦感恩戴德?” “你小子以后还要学着点,就你之前在太子昊身上学到的那些东西,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王贲冷笑着说道。 他也不怕打击自己儿子的自信心,反正在赵昊面前,别说自己儿子,就是他本人,都没多少自信心。 不过,一想到嬴政对赵昊的期望,他又不由会心一笑:“这样的太子,才不辜负陛下多年的等待。” 其实作为一个武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王贲从来没有怕过谁,但这种被人当蠢驴一样玩死的感觉,让王贲即使有力也无处使。 所以,还是那句话,这些玩政治策略的,心都脏。 第七百三十五章嬴政:你小子想踹朕的窝子了?【求订阅啊】 散朝之后,嬴政静静目送众臣离开,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等待众臣都离开之后,让赵忠关闭了宫门,独留赵昊与他二人。 “小子,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处理孔雀国和西域诸国?” 别看嬴政现在已经不怎么管国事了,但大的方向,他还是需要替赵昊把握的。 毕竟赵昊聪明是聪明,就是缺少帝王的格局。 他想让赵昊在自己的把握下,逐渐成长为一个合格帝王。 却听赵昊笑道:“回父皇,儿臣刚才已经说了,孔雀国沿海是我大秦日后远征海洋的军事重地,必须得想办法控制在手中。至于西域诸国,主要有两点,一,通过丝绸之路,让我大秦不断吸收西域诸国的资源,二,为远征西洲做准备。” “那你在孔雀国修铁路,在西域诸国也修铁路,你就不怕他们与我大秦起冲突的时候,破坏你修建的铁路吗?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征伐他们,将铁路沿线控制在我们手中,或者直接灭了他们!”嬴政比较务实地说道。 赵昊苦笑了下,接口道:“以我大秦的实力,灭他们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正如我之前说的,现在出兵与我大秦最新国策不符,咱们已经失信与天下一次了,不能再失信了。另外,就算我们灭了他们,也是弊大于利!” “如何弊大于利?” 嬴政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解。 却听赵昊继续解释:“先不说我大秦灭他们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说我们拿下孔雀国,或者西域诸国,然后呢?父皇在灭六国时吃的亏,还要继续在他们身上吃亏吗?”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然后神色复杂地道:“我儿说的是,以我大秦现在的情况,无法派遣更多人去镇守那边,或者治理那边?” “不错!” 赵昊点头道:“如果我大秦派遣不出更多的人手,那边的情况就会跟六国一样,反叛不断,内乱不断,这完全不利于我大秦的发展。而我们建立的丝绸之路,掠夺资源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因此,无论是对孔雀国,还是对西域诸国,我们都不能冒然出手。只能徐徐图之,一步一步将他们掌握在我们手中。而现在,正是我们第一步计划的开始。” “嗯,我儿思虑周详,是父皇欠考虑了。” 嬴政微微颔首,旋即陷入了沉思。 片刻,又听赵昊叹息着道:“其实,我在与他们谈判的时候,还提出了第三个条件,那就是开放通婚和移民。不过,这个条件并没有谈判成功。” “通婚移民?” 嬴政眼皮一抖,而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这是要掘了他们的老底啊,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就不会答应此事的!” “是啊,所以没有谈判成功。” 赵昊耸了耸肩,又话锋一转:“不过,就算第三个条件没有谈判成功,我也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你说的该不会是铁路吧?”嬴政有些古怪地看着赵昊道。 赵昊笑了:“父皇英明!” “哼!朕听说科学院那边有了重大突破,又听到你在朝会上提及修建铁路这件事,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嬴政哼哼道。 赵昊不置可否道:“其实从移民通婚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一个国家的根基永远都在百姓身上,只要我们能带动他们的百姓,让他们从心底认同大秦,久而久之,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他们都会成为我大秦的一部分。” “不战而屈人之兵,你小子将兵法与外交结合得不错,他们输得也不冤。”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对赵昊的称赞。 “那父皇是不是应该奖赏儿臣?”赵昊眼珠子一转,满脸期待的看着嬴政。 嬴政愣了一下,顿时有些警惕地道:“你都当上太子了,还要什么奖赏?” 说着,眼睛微微眯起:“你该不会惦记朕这个位置吧?” “哪有!” “哦,你小子想揣朕的窝子是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 赵昊急了,连连否认。 但嬴政却仿佛当真了。 只见他略微思忖了一下,郑重其事地道:“你若惦记朕这个位置,朕明日就宣布退位.” “我真没有惦记父皇这个位置!” 赵昊都快哭了:“父皇这个位置要一做到底,千万别让给我!我只是想去甘泉宫看看而已!” “去甘泉宫看看?” 嬴政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嬴政不容置疑地道:“朕说不行就不行!除非你揣了朕的窝子” “那还是算了吧.” 赵昊无语,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嬴政又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朕知道科学院那边有重大突破,你怎么不带朕去看看?听说那什么蒸汽火车,已经通过最终测试了,可以直接上路了!” “呃” 赵昊嘴角一抽,心说你想看自己去看呗,反正你现在也很闲。 但这样危险的发言,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来的,于是勉强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解释道:“父皇您别想了,咸阳到九原的铁路估计要明年才能建成,到时候火车才能上路,现在你想做的话,也就能围着科学院转一圈。” “去科学院转一圈也行啊,快!带朕过去瞧瞧!” 嬴政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等到咸阳和九原那条铁路建成之后,他就可以乘坐火车去游览大秦风光了。 虽然赵昊之前就给他提过时空通道的概念,但他至今都没体验过,也只能在火车上找找那种日行数千里的感觉了。 “行吧,那儿臣就带父皇过去看看.” 眼见自己拒绝不了嬴政,赵昊只好无奈地同意了带嬴政去坐火车的事情。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科学院郊外的试验场。 “那就是嬴秦号?” 来到科学院郊外的试验场,嬴政一眼就看到了正静静停在铁轨上的蒸汽火车。 “是啊父皇,你将这么大片土地划给科学院,科学院还你一个嬴秦号,不算亏吧?” 赵昊笑了笑,忽地想起当初那些大臣反对这件事的时候,嬴政也有些心疼的样子。 “不亏不亏,只要能建造出对大秦有用的东西,就算把朕的宫殿拆了都行!”嬴政摸着胡子,乐得合不拢嘴。 赵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由抬手扶额:“怎么这宫殿的事还过去了?”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随即便带着赵忠登上了火车。 而赵昊则跟科学院的人交流了一番后,才跟了上去。 此时,嬴政已经找了一个看风景不错的车厢坐下,然后催促着赵昊道:“你小子磨蹭什么呢,快启动火车,朕要体验一下这火车的速度!”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也没有废话,当即朝身后的公输承道:“你去安排人启动火车跑一圈吧!” “诺!” 公输承应诺一声,当即转身离开了。 “呜呜呜——” 熟悉的汽笛声很快响起,火车烟囱上冒出滚滚白烟,车厢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嬴政坐在柔软的座位上,感受着火车启动之后带来的震动,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别说这火车就是好,比马车坐起来舒服多了,赵忠站在火车过道上,就像站在地上一样平稳,完全感觉不到马上上那种颠簸。 窗外的风景不断掠过,嬴政看着快速消失的景色,更加赞叹火车的速度。 “有朝一日,朕一定要在大秦铺满铁路,让我大秦的火车,满天下的跑,届时,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用折腾得水土不服了!” 说着,嬴政不由想起了之前东巡的往事,那段水土不服的经历,他现在记忆犹新。 “放心吧,父皇,现在火车的钢轨已经能批量生产了,大秦的铁路网也可以着手修建了,用不了几年,各郡主干道就会完工!至于支线,相信不出二十年,大秦的铁路连乡亭都会覆盖!” 赵昊在一旁为嬴政描绘自己的规划。 但嬴政一听到二十年才能覆盖乡亭,又不由有些惆怅起来:“不知道朕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哦!” “父皇说什么呢,儿臣不是说过吗,你能长命百岁!” 赵昊有些不满的说道。 嬴政笑了笑,却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 火车的速度很快,试验场地并不大,但只是转一圈,明显不能让嬴政过瘾,赵昊又让火车转了好几圈,才让嬴政心满意足的下了火车。 “咸阳到九原的火车要抓紧修,还有,要多制造几辆火车,到时候,一辆坏了,朕也好乘坐其他的火车,可别耽误了朕的行程!” 嬴政离开的时候,随口对公输承夸奖了一番,又交代了这么一句之后,才笑呵呵地离开了。 而将嬴政送回甘泉宫之后,赵昊便让蔡赐准备马车,返回长安。 自从那日阅兵仪式后,赵昊就开始在长安办公了,至于咸阳城中的那座府邸,其实也就会见各国使者的时候,才回去。 而长安这边,经过几个月的规划调整,该修建的地方,正在有条不紊的修建,不该修建的地方,正在被各大衙门占用,反正跟在咸阳的时候,没多大区别。 唯一区别的是,长安比咸阳更加热闹。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些咸阳百姓的根在咸阳,朝廷也没有强制他们必须搬离咸阳,结果那日阅兵仪式后,他们见朝廷的人开始搬离咸阳,他们也跟着搬离咸阳。 这就造成了长安比咸阳还热闹。 其实,赵昊也不是不欢迎他们搬来长安,主要是现在的长安还小,一下子涌入了很多的人,把整个城市都弄得拥挤了。 为此,赵昊也办法,只能制定新的规则,比如限号政策,红绿灯政策。 就是将马车,牛车,一律编号,单日行单号,双日行双号。 各大主要干道,由人工举牌通行,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而经过限号政策,红绿灯政策以后,长安的交通果然变好了很多,再也不那么拥挤了。 “太子,大秦现在一天一个样,都是您的功劳,大秦有您,真是太好了!” 蔡赐驾驭着马车,走走停停,不禁满脸感慨地道。 赵昊坐在马车里,一边翻看长安城市规划图,一边笑着道:“你可别这么说,担心御史们参你目无君父!这大秦的天下,始终是我父皇的天下,我所做的那些,都是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做的!算不得什么.” “呵呵!” 蔡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跟赵昊辩驳,反正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太子,臣突然想起一事,您的婚礼,钦天监那边已经通知了,说定在下个月十五号。礼部那边也让您有空带太子妃去试礼服!若需要修改的,他们也好及时修改!” “知道了,你等会儿去通知嫣然,我先去长安令那边,跟他商量一些事,晚点再回来!” “不是,太子妃说晚上有个惊喜给您,让你早点回去.” “惊喜?” 赵昊一愣:“什么惊喜?” “臣也不清楚,反正在您带陛下去试火车的时候,我就接到太子妃的传信了,还是大虎亲自带来的!”蔡赐如是说道。 赵昊再次一愣:“那大虎人呢?” “送来了信就回去了!” “嘿!这家伙!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赵昊有些无语地问道。 蔡赐尴尬地咧了咧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赵昊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敢瞒着本太子?” “没有没有!”蔡赐连连摇头,小心翼翼地道:“是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本太子让你说你就说!” “呃好吧” 蔡赐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大虎说,他们现在只听命太子妃,太子妃让他送完信马上回去,不得有误!” “?” 赵昊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得问道:“你确定这是大虎说的?” “是啊,臣亲耳听到的,绝不会有错!” “岂有此理!翻了天了他们!” 赵昊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当即决定不去长安令府了,直接下令道;“给我马上回府!” 第七百三十六章歌舞会?不!是蜘蛛精!师姐救我!【求订阅啊】 赵昊回到长安城里的太子府中,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除了刚搬来不久的那种生疏感,一切都跟他咸阳府邸的布置差不多。 “太子殿下!” 一名丫鬟见到赵昊,连忙朝他行礼。 赵昊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淡淡道:“太子妃呢?” 尽管他还没有和尉嫣然正是成亲,但嬴政的诏书早已经下达,在名义上,尉嫣然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所以,太子府内的人都知道尉嫣然的身份。 而丫鬟听到赵昊的询问,却显得有些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 “怎么,太子妃不在府里?” 赵昊依旧淡淡地追问。 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头说道:“在在府里.” “在府里你怎么不说?” 赵昊脸色一沉。 却见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子饶命,是太子妃不让奴婢说的!” 什么情况这是? 尉嫣然派大虎让我早点回来,又吩咐丫鬟不告诉我在府里? 这是什么操作?! 赵昊都被尉嫣然搞胡涂了,不禁仔细打量眼前的丫鬟,忽地发现,自己熟悉中的府里丫鬟,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且抬起头来,让本太子看看!” 赵昊皱眉说道。 丫鬟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抬头,紧接着又有些害羞的将头撇到一边。 好家伙! 原来是画了妆啊! 我就说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过,这妆是谁帮她画的?难不成是尉嫣然? 想到这里,赵昊心里愈发古怪,但却没有再追问眼前的丫鬟,而是摆手道:“行了,别整天跪啊跪的,我太子府没这个规矩,你且去打盆热水来,本太子要洗漱一番!” “诺。” 丫鬟闻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应诺而退。 很快,赵昊又继续往内院走。 不得不说,这座他亲自设计的太子府,着实不错。 假山涉水,亭台楼阁,花鸟鱼池,应有尽有。 就是没有景观灯,不然晚上点亮,会更漂亮。 “嗯,看来电灯的研制工作要加快了,也不知道我那只灯泡他们参照得咋样了。” 赵昊沉吟着跨入内院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错落有致的楼阁。 “太子——!” 赵昊刚跨进拱门,就听见了一道兴奋地声音。 他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裙裾的漂亮女子,正满脸兴奋地朝自己跑来。 “樱落?”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道:“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他一眼就认出了向自己跑来的漂亮女子是越国的小公主樱落,但当樱落离她越来越的近的时候,依旧发现了樱落与之前的不同。 其实算起年龄,樱落比赵昊还要小个两三岁,可如今见到的樱落,却稍显成熟。 嗯.就是那种邻家小姐姐长成烧妇的感觉? 难道也是因为化妆的缘故吗? 想到这里,赵昊不由仔细打量樱落,而樱落也刚好跑到了他面前。 此时,美人妙目含情,载着许多欣喜。 赵昊嘴角上扬,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个动作,堪称大胆。 樱落俏脸‘唰’的一下全红了,似娇羞似埋怨地道:“听说太子去咸阳乘火车了,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带你去做什么,火震吗?” 将头贴在一起,赵昊上来就摸蜜桃。 紧致叩弹的蜜桃被捏住,樱落也不挣扎,只是俏脸更红了:“呀~什么叫火震呢?” “就是.住到了长安这边的太子府,你是否开心呢?”赵昊忽然问道。 “嗯。” 樱落用力点头:“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长安城以后会是超越咸阳的大都城,而且还是太子亲自设计的!” 说着,情意绵绵的眸子里满是敬仰:“我背井离乡,能得太子垂怜,怎么能不开心呢?” “既然我让小樱落这么开心,那不得奖励我么?”赵昊得寸进尺,直接将樱落抱了起来。 “呀!” 樱落娇羞一嗔,连忙道:“太子不行!太子不行!” “以后不许瞎说,太子必须行!” “可是.” “哟!” 樱落正想跟赵昊解释,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调笑声:“想不到我们堂堂大秦太子,竟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苟且之事!” “嗯?” 赵昊微微一愣,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身穿猎装,几乎一模一样的俏丽女子,正满脸嫌弃地看着自己。 “你们是?” “她们是夏太医的妹妹,夏流连,夏流水” 还不等两位猎装女子回答,樱落就挣扎着从赵昊怀中爬起来,主动介绍道。 “夏太医?” 赵昊更加疑惑了:“哪个夏太医?” “就是我!”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位猎装女子就被人一只纤纤玉手给拨开了:“夏无伤!” “夏无伤?” 赵昊一愣:“你什么时候成太医了?你祖父夏无且呢?” “切!” 夏无伤鄙夷地看了赵昊一眼,随后又朝樱落道:“樱落,太子妃正找你呢,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吧!” “可是.” 樱落有些不舍的看着赵昊,眼中羞意未尽。 赵昊顿时眉头大皱:“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嫣然人呢!我要见她!” “太子妃说了,不到傍晚,她是不会见你的!” 话音落下,夏无伤再次催促起了樱落:“快走啊樱落,别前功尽弃了!” “好吧.” 尽管心中有些不舍,樱落还是准备跟夏无伤她们离开。 这下子直接把赵昊搞火了。 只见他一把拉住樱落的胳膊,沉声道:“本太子命令你,那也不许去!” “还有。” 说着,再次扭头看向夏无伤三人,道:“你们立刻传本太子的命令,本太子要见太子妃!” “这” 夏无伤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没想到赵昊会这么生气,居然连太子之令都说出来了。 然而,就在夏无伤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二虎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急忙道:“太子,墨玄院长有急事找你,说是什么关于发动机的.” “嗯?” 赵昊一愣,心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墨玄也来了? 不过,听到‘发动机’三个字,他还是有些心动。 这可是赵昊上次让墨玄研究的东西。 当时墨玄与公输承竞争研究合金钢,他不想两人浪费资源,就暗中指示墨玄研究气油发动机,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有新进展了。 稍微犹豫,赵昊最终还是没有在尉嫣然她们的事上纠缠,而是跟着二虎去了墨玄所在的后厅。 毕竟尉嫣然她们再有什么瞒着自己,也不可能害自己。 既然不会害自己,又何必深究到底? 反正她们做的事,最后也会被自己知晓的! “墨玄师姐,汽油发动机的事,你真有进展了吗?”赵昊见到墨玄的第一时间,就好奇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然而,墨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从桌上拿起一个布包,并将布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案上:“这是我研究太子留下的那些资料,画出来的汽油发动机图纸,太子觉得对吗?” “呃” 赵昊有些尴尬地道:“说实话,我对汽油发动机并没有什么研究,只知道它的性能远超蒸汽发动机,若你能研究出来,我大秦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说不定能造出飞机!” “飞机是何物?” 墨玄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赵昊笑着解释道:“飞机就是能在天上非的交通工具,跟火车一个作用,都是拿来载人的,以后咱们乘坐飞机,半天之内能到达大秦的任何地方!” “这么神奇?” 墨玄大感震惊,不由道:“那可比我之前研究的轮船厉害多了!” “是啊!等你研究出来汽油发动机,咱们离造飞机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水、陆、空,我大秦将纵横天地也!” “那我得尽早研究出这汽油发动机了!” “呵呵,不急,慢慢来。” 赵昊笑着抬手示意了一下墨玄,然后仔细打量他画的汽油发动机图纸:“墨玄师姐画的是单缸发动机图纸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墨玄疑惑地反问道:“蒸汽发动机不也是单缸的吗?” “汽油发动机和蒸汽发动机是不一样的。” 赵昊摇头道:“单缸发动机虽然结构简单,也容易造出来,但由于蒸汽动力与内燃动力不同,单缸汽油发动机,平衡性不佳,且震动较大,很容易炸缸。” “那依太子的意思是,要改为双缸?” “双缸也不行,最好四缸!” “啊?这”墨玄有些诧异:“直接就研究四缸吗?” “我说了不急,你可以先研究单缸,然后再研究四缸,反正需要什么材料,直接报给我就是了,我会帮你解决!”赵昊笑着摆手道。 墨玄点头笑道:“好吧,那就听太子的,先研究单缸,再深入研究四缸。” “如此甚好。” 赵昊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疑惑道:“墨玄师姐怎么跑长安来了,还到了太子府,是因为汽油发动机的事,特意来找我的吗?” “这” 墨玄表情一愣,而后眼含柔情地看着赵昊,轻笑道:“太子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昊有些懵逼,却也想不起来今天的日子有何特殊。 然而,墨玄见他一脸懵逼,笑意更浓了:“既然太子不知,那我也不能告诉太子.” “呜呜呜——” 还没等墨玄把话说完,赵昊的嘴就吻了上去。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大白天的!” 墨玄一脸娇羞,想要推开赵昊。 哪曾想,赵昊的力气竟出奇的大,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有事瞒着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太子你” 墨玄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就见赵昊直接将自己抱到了后厅偏房内。 “这床有些湿了.” 赵昊调笑道。 “还不是你弄的!” 墨玄白了他一眼,顿时风情万种起来。 夜色渐渐降临,厮杀激烈,不必多言。 傍晚,整个太子府仿佛被花灯笼罩,看起来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赵昊在墨玄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巨大的庭院内,此时,庭院也布满了花灯,丫鬟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令人流连忘返。 “这” 赵昊瞪大眼睛,不由再次追问墨玄;“这到底什么日子啊?” “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经过数次厮杀,墨玄此时脸色依旧布满红晕,看赵昊的时候,像是恨不得挂在赵昊身上似的。 不过,就在赵昊与墨玄说话之间,院门方向忽地传来一阵嘈杂。 赵昊与墨玄齐齐望去,只见十余名头戴轻薄纱巾的女子,正接连从院外进来。 与此同时,院内音乐骤起。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伴随着院内的音乐响起,这群头戴薄纱的女子,开始载歌载舞。 唱的还是赵昊最熟悉的《红楼梦》主题曲之一《枉凝眉》。 他当初给起点书铺写新的时候,就写了曹雪芹先生的《红楼梦》,里面正好有曹雪芹先生所作的这首曲子。 没想到,府里的人竟将它改编成了歌舞。 只是,这歌舞是谁编的? 就在赵昊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一名身材明显比其他女子好上不少的女子,缓缓来到赵昊身边,笑语盈盈地道:“太子真是好雅兴,妾身为太子准备生辰歌舞的时候,太子竟跟墨玄妹妹厮杀到傍晚.” “呃” 赵昊嘴角一抽,瞬间反应过来,眼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师姐,不,应该说是自己老婆! 等等! 她说生辰?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对了! 自己穿越到大秦,好像还从没过过生辰! 就在赵昊恍然之际,又有一个俏丽的女子,眼含幽怨地来到赵昊身边:“太子.” “樱落,我.” 赵昊张了张嘴,正打算解释,忽听院内的音乐陡然一变。 “嘿!刚抓住了几个妖!” “又擒住了几个魔!” “.” 怎么又改《孙悟空》主题曲了? 赵昊满脸懵逼,突地感觉眼前画风一变,只见原本带着面纱的女子,一个个纷纷扯掉面纱,露出一脸邪魅的妆容! “靠!蜘蛛精!!” “师姐救我——!” 第七百三十七章孩子,才是大秦的未来!【求订阅啊】 次日,赵昊从宽大的木床上醒来,只感觉混身腰酸背痛。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已经记不得太清了,只记得一群蜘蛛精朝自己扑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来人.” 赵昊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很快,二虎就从门外冲了进来,笑道:“太子,您醒了?” “水” “哦哦哦,太子稍等.” 二虎还算机灵,虽然最近这段时间不常伺候在赵昊身边,但赵昊往日在楚南阁的习惯,还是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倒了一杯温开水递了过来。 “咕噜噜” 一口喝完,赵昊才感觉舒服一点:“果然还是温水解渴啊!” “太子要宽衣吗?我来伺候太子宽衣!” 说着,二虎就要去拿赵昊的衣服。 赵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怎么是你在这里伺候我,她们人呢?” “她们?” 二虎也是一愣:“谁啊?” “就是太子妃她们啊,昨晚不是跟我一起.的吗?” 赵昊说着,忽地感觉不对,然后猛然扒开衣服;“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他浑身上下布满了各种恶作剧图案,什么小人,小动物都有。 “呵呵.” “你还笑?” “太子恕罪,那些图案都是你自己要求太子妃她们画的,我也不知道你昨晚怎么了,就像发了疯一般,让人在你身上画图” “还有这事?” 赵昊一点也记不得了。 他感觉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做啊! 难不成,有人给自己下了药?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二话不说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愤然道:“太子妃她们在哪?我要去找她!” “就在后厅啊!她们在听夏太医授课!” “夏无伤?” 赵昊再次一愣:“她跑到我府邸来授什么课?” “这我就不清楚了,据说与生育有关,太子妃让府里的女眷都去听课了!” “呃” 赵昊嘴角一抽,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这时,二虎又道:“太子要我伺候宽衣吗?”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端水给我洗漱!” “好!” 很快,赵昊就洗漱完毕,带着二虎去了后厅。 此时此刻,后厅坐满了所有女眷,其中尉嫣然,樱落,墨玄,还有夏无伤那两个妹妹坐在最前面,其余女眷按在太子府的地位排座。 “我大秦女子,十三四成亲已为常事,十五六岁成亲已经有些晚了,但我这两年研究医馆里的医术,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女子十八岁以前成亲,很不合适!” 夏无伤的声音在厅堂内十分响亮,即使赵昊还没有跨进厅堂,就听到了。 只见他脚步一顿,当即制止了准备进入厅堂的二虎,低声道:“先听听再说。” “哦。”二虎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却听尉嫣然好奇地道:“十八岁以前怎么不合适成亲?” 她现在刚刚滿十八岁,虽然已经到了夏无伤提及的适婚年龄,但在大秦普遍十四五岁成亲的年龄,算是‘大龄’剩女了。 “回太子妃,且听在下把话说完!” 夏无伤表情严肃地看着尉嫣然,继续道:“其实在下跟随祖父这些年,行医了不少地方,也到过匈奴那边的战场,了解了很多医疗事故,其中,最令在下记忆深刻的,且心有余悸的,就是过年前的几天,咸阳城中的一对年轻夫妇,那小妇人死于难产,她丈夫因为受不了刺激,当晚就投了河!” “啊?” 众女眷闻言,大感震惊。 有的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不管哪个时代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为之动容。 但赵昊却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是来给我上眼药的吧?我身边除了尉嫣然,好像都不滿十八岁!” “夏太医,莫非这对年轻夫妇,都不滿十八岁?” 樱落不懂中原人的情感,因为在她们越人心中,能难产死的女人,都是不健康的女人,娶了一个不健康的女人,除了自认倒霉,再娶一个便是,殉情实在有些愚蠢。 但是,她又很好奇夏无伤接下来的话,于是主动询问了对方。 “樱落姑娘说得不错,那对年轻夫妇,确实不满十八岁,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 夏无伤认真回答道。 “那依夏太医的意思,那位小妇人难产而死,与年龄有关?”墨玄若有所思地道。 “没错。” 夏无伤点了点头,又话锋一转:“但是,她本可以不用死的。” “正如在下方才所言,这两年研究了医馆里的很多医术,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十八岁以下的女子,不适合生育。” “可是,娶妻必生子,总不能等到十八岁以后再嫁人吧?”有一名十四岁左右的丫鬟小声道。 其实她家中已经在帮她张罗对象了,只不过因为她在太子府当丫鬟,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 毕竟太子府的丫鬟可不是一般人,也得门当户对。 而赵昊录用丫鬟的标准,也不是家奴的形式,是后世经常用的合同工。 人生自由什么的,从来不会受到约束。 “是啊,十八岁以后再嫁人,那还有人要吗?” “可十三四岁的年纪,并不适合生子” “生子得讲究时机,运气,我娘不也十四岁生的我?” “.” 随着那名丫鬟的话音落下,整个厅堂顿时议论纷纷。 有支持夏无伤的,也有反对夏无伤的。 赵昊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却没有走进去。 大秦生育率低的问题,确实与早婚早育有关。 之前他一直想改变这种现状,苦于没有机会,以及合适推广优生优育政策的人。 如今夏无伤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诸位安静,让夏太医接着授课!” 眼见厅堂里议论不停,尉嫣然当即清喝出声,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却听夏无伤又道: “其实,诸位说得都有理,但在下想说的是,年龄越小,难产而死的事情就越多,至于原因,无非是年轻孕妇,在这样的年纪中并不适合生养。” “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体还没长开,如果怀孕,对母子来说都是九死一生。” “而早孕的危险,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早婚!” “可是.” 樱落忍不住接口道:“我们越人那边,有些穷苦人家,要先把妹妹嫁出去,收了礼金,才能让家里的兄长有钱娶别人的女儿!” “何止越人,我们秦人也有这样的苦命家庭。很多姑娘不到十三岁就嫁人了”墨玄叹息着说道。 厅堂内众女眷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此事在我大秦已经成为了风气,想要改变,怕是不太容易”尉嫣然也有些感慨的道。 “其实不瞒太子妃,在下此次来找你,也是想让你牵个头,在我大秦推广晚生晚育的事情。” 夏无伤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尉嫣然吃了一惊:“你说让我牵头推广晚生晚育?” “是啊!” 夏无伤理所应当地道;“陛下没有立皇后,宫里的娘娘们都深居简出,您是太子妃,自然得您牵头啊!” “而且,太子一直忙于国事,我们女人的事,他也不可能上心,我只能求到您,希望您能为我们女人做主!” “这” 尉嫣然有些为难的道:“我恐怕做不好这件事.” 她一向都很清冷。 对任何事都不怎么在意,除了她自己的事与赵昊的事,别人如何,都与她无关。 夏无伤让她推广优生优育,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然而,夏无伤似乎不愿放弃,又正色道:“太子妃,在合适的年纪生养,妇人的身体会更好,生下的孩子也更健康。这不仅能保证妇人生产的安全,也关系到孩子的存活率。对大秦来说,多活一个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孩子才是大秦的未来。” “啪啪啪——” 夏无伤的话音刚刚落下,赵昊的巴掌声就突兀响起:“说得不错,孩子才是大秦的未来!” “参见太子!” 众女眷闻言,连忙起身朝赵昊行礼。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道:“诸位免礼。” “太子.”夏无伤看到赵昊走过来,也欠身行了个礼。 赵昊含笑点头:“夏太医所言,本太子都听到了,也觉得有道理。” 说着,扭头看向尉嫣然,又道:“师姐,此事就由你牵头,如何?” “我” 尉嫣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知道她怕麻烦,便解释道:“这件事虽然由你牵头,但实际负责人是夏无伤,你只需要挂个名就行,其他的交给她!” “啊?我没说我要负责啊!”夏无伤有些吃惊的道。 赵昊冷笑道:“事情是你找的,你不负责谁负责?” “可是我还有医馆的事要做,还有宫里的娘娘们要伺候,还有” “行了!大秦又不止你一个医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赵昊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了夏无伤,随后抛出了一个震惊在场所有人的医术:“其实提高生育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刨腹产!” “刨腹产?” 夏无伤眼睛一亮,这是她在赵昊那本医书上看到的名词。 其实,大秦医馆已经在开始研究人体解刨了,某些外科手术,就是通过解刨尸体获得的经验。 至于这个刨腹产,却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毕竟解刨尸体跟刨腹产有着很多技术隔阂。 “其实,只要掌握了刨腹产这个手术,大秦妇人难产的几率会越来越小.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担心了!” “那要怎么掌握刨腹产这个手术呢?”夏无伤好奇地追问道。 赵昊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等你把这件事做好了,我再告诉你!” “啊?怎么这样” 夏无伤有些失望的剜了赵昊一眼,但很快就干劲十足:“好!这件事我夏无伤接了!”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随后又看向尉嫣然:“师姐呢?” “你都这样说了,我如何能不答应呢?” 尉嫣然无奈地浅浅一笑。 “太子!大事不好了! 正在这时,大虎带着一个医者,从外面冲了进来,甚至都忘了对赵昊行礼。 赵昊愣了一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你来说!” 大虎直接把那名医者提到自己面前,催促道。 那名医者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太太子,长安.医馆接到一个病人.说是走商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可根据我们的诊断他应该是得了天花,我们已经将他隔离起来了” “您您看该怎么处理” “天花!?”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天花在古代可是死神的代名词,只要有天花出现的地方,基本都代表着死亡与绝望。 “病人从哪里走商来的?你们可问清楚了?” 夏无伤第一时间便询问起了情况。 天花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病,只要有一人感染,就有可能传染整个城市。 而且还是长安这座即将成为大秦新都城的地方,更是要命。 “夏太医,您也在这?真是太好了!病人是从九原那边来的皮货商人,至于到底有没有传染开,或者途径了哪些地方,还不得而知。但我们已经启动了大秦医馆的防疫机制,沿途的医馆估计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并开始筛查和隔离” 听到这话,夏无伤下意识的看了眼赵昊,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将大秦的医术带到了新高度,并且制定了规范的医疗规则,特别是防疫机制,让大秦很多地方发生瘟疫,都能及时有效的控制。 不过,天花并非普通的瘟疫,由不得夏无伤迟疑。 只见她郑重其事地朝赵昊道:“太子,天花来势汹汹,只怕光靠大秦医馆的防疫机制,不能有效的控制,您看到能否让朝廷加派人手,否则不知会死多少人!” “别急!” 赵昊抬手示意了一下,而后果断给出了自己的处理办法:“大虎,你立刻去通知工部,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城外十里搭建隔离区,先将传染了天花的人群隔离起来,集中治疗!” “诺!” 大虎立刻应诺而退。 却听赵昊又道:“二虎!立刻通知阎乐,让军情司的人立刻出动,配合大秦医馆做好防疫工作,如有抵抗,破坏防疫工作的,可先斩后奏!” “遵命!” 二虎立刻令命而出。 “太子.” 眼见大虎、二虎相继离开,尉嫣然、樱落、墨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来到了赵昊身边。 赵昊见状,笑了笑,然后环顾在场的众人,道:“小小天花,不足为虑,你们也不用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 夏无伤两个妹妹闻言,眼睛大亮,异口同声道:“太子有办法治疗天花?” 第七百三十八章双胞胎?自作聪明的韩信!【求订阅啊】 后世的天花病毒,除了实验室里的标本,早就被人灭绝了。 从赵昊穿越过来的这些年,他一直在折腾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注意过天花引起的瘟疫。 或许大秦这些年也经历过天花病毒。 但影响的范围估计都不大。 而且以这个时代的官府处理瘟疫的办法,往往都是简单粗暴的方式。 隔离! 将感染瘟疫的村子,镇子,全部隔离起来! 直到里面的人都死绝,或者自动产生抗体的人活下来。 但这种活下来的人,基本都寥寥无几。 而这次祸及长安的天花病毒,赵昊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将整个长安的人隔离起来等死的。 所以,当夏无伤两个妹妹问起自己的时候,赵昊只是淡淡一笑:“不错,我确实有办法永远让人不感染天花!” “真的?” 夏无伤眼睛大亮,激动得竟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把拉住赵昊的手臂:“太子说的是真的?您真有办法让人不感染天花?!” “本太子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赵昊不由有些好笑的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小天花在太子面前算不得什么!” 夏无伤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赵昊手臂,小脸通红。 而在场的众人似乎没注意到夏无伤的失态,直接被赵昊的说词震惊了,一个个缓缓舒展眉头,露出欣喜的笑容。 “当然,诸位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对于没有感染天花的患者,可以接种疫苗,对于已经感染天花的患者,还是需要及时治疗!” 赵昊见众人满脸笑容,依旧不往提醒他们。 “那太子所说的疫苗,是何物?”夏无伤反应过来似的追问道。 赵昊解释道:“疫苗的作用是为了防止天花的出现,但对于已经感染天花的人,是没有多大效果的。” “而对于感染天花的人,只能通过隔离,补充营养,增强身体的抵抗力,保持消毒来稳定情况。” “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比如发生继续感染的话,还要进行注射抗生素来治疗!” “只要将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等到全身的痘疤脱净就算是痊愈了!” “抗生素?是医学院那边最新研究的青霉素吗?”夏无伤心喜道。 “是啊!”赵昊点头道:“但医学院研究的青霉素还不是很纯,暂时不能拿来治疗。” “好吧,我还说想去医学院看看呢.”夏无伤有些失望的嘟囔道。 其实医学院的成立,与工部科学院类似,是隶属于大秦医馆的分支研究院。 里面的人,主要研究的是现代科学药品。 而大秦医馆主要研究中医药学。 天花的致死率很高,就算是博大精深的中医,也不能有效的控制天花的传播,是后来的科学研究,才发现了对付天花的办法。 所以赵昊对医学院的看重,跟科学院一样。 “好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府里的人,最近都不要出门,凡是从外面进入府内的,先消毒,再换一身衣服进来!” 说到这,扭头看向尉嫣然:“师姐,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别被感染了。我先去制作疫苗!” “好!” 尉嫣然笑着点头,而后朝四周的丫鬟,仆人道:“太子的命令,都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就干净去准备,从今日起,太子府谢绝所有会客!” “诺!” 众丫鬟、仆人,齐声应诺。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禀报之人道;“你马上去通知长安令,让他将长安附近所有的耕牛给我送来,已经感染天花的病人,也全部进行隔离,消毒方面的工作一定要做到位!” “遵命!” 禀报之人连忙领命告退。 很快,整个太子府就运转了起来。 赵昊别的不期望,就期望自己的速度能赶上天花蔓延的速度。 虽然他手中有一些从光里兑换的丹药,但面对大量的感染人群,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将已经感染天花的患者筛选出来,同时对没有感染天花的患者接种疫苗,防止局面进一步恶化下去。 时间来到下午,赵昊坐镇长安令府衙,一边查看各地汇报过来的消息,一边确定感染天花的人数。 这时,作为长安令的张良从府衙外走了进来。 “太子!” “怎么样,九原郡那边有消息吗?” 赵昊看了眼公案上的文件,皱眉问道。 “九原距离长安数千里,哪有这么快。” 张良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下官来禀报太子,是下官从病人口中得知的情况,他从九原那边收购皮货,贩卖到关中,沿途郡城基本都去了,但因为收购的实在太多,并没有卖完,就来到了长安这边。根据他的描述,这次天花的感染范围不会小,重要的是现在时间太短,还无法确定,天花究竟是从九原外感染的,还是九原内感染的,亦或是半路感染的!” “呃” 听到张良的禀报,赵昊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不能确定传染源,这才是最为严重的问题。 当然,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只要能及时遏制住天花的传播,然后给普通人接种疫苗,就没有问题了。 但要遏制住天花的传播,还是需要将传染源找到,然后还得将感染天花的病人隔离起来,这是一个很具有挑战的事情。 “张良,长安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的收拾一下,前往九原那边查看情况!” 赵昊很快便做出了决定,这次的主战场,应该不在长安,而是在九原郡,必须有了解天花病毒的人,亲自坐镇指挥,才能遏制住天花的传播。 而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子,要不还是我去吧,九原那边情况不明,万一您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陛下交待啊?” 张良听到赵昊的话,连忙上去阻拦他道。 “行了,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你对天花又不了解,而且九原那边的医疗条件也不如这边,很可能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得将他们的人送到这边来治疗,你坐镇这里我放心,至于九原,还得我去!” 赵昊一摆手,正打算离开府衙。 “师弟,我跟你一起去!” 这时,无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赵昊正打算拒绝,可无涯直接露出一副非去不可的神色。 “我早就答应过师父,要好好保护你,九原那边的情况复杂,万一真的严重了,您忙都忙不过来,带我过去,也能帮你跑个腿!” “这” 赵昊闻言,依旧有些犹豫,这时,一旁的张良也附和道;“太子,您就让无无涯跟着您吧,这边有我在,您不是说放心吗?况且,我还有伏念帮忙,没问题的!” 听到张良提及‘伏念’,赵昊不由嘴角一抽,这位当初被他拿来要挟张良的人,如今也成为了我大秦的官吏,当真有些好笑。 不过,无涯跟着自己,倒也确实有好处。 稍微沉默,他便答应了下来。 而这时,夏流连,夏流水两姐妹也跑了过来:“太子,堂姐让我们也跟着你,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胡闹!” 赵昊见到这双胞胎两姐妹,当时就脸色一板:“你们跟着我做什么?那是天花病毒,你们真当闹着玩的?” “什么闹着玩啊!我们也是医者!虽然比起堂姐差了点,但在医馆里也是主治医者!” “对啊!我们不仅会中医诊脉,还会科学手术!” “这” 赵昊听到两姐妹的回答,惊了一瞬,心说我大秦什么时候涌现出这么多天才了? 一个夏无伤也就罢了,这两个全能型女主治医者,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自己以前从没听说过? 要知道,主治医者的考核是很难的,甚至比科举考试都难。 这两个女子年纪轻轻就成了主治医者,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大秦,主治医者算是登堂入室了,接下来就是副主任医者,主任医者,随后才是太医,医馆院长,医学教授。 而主治医者之下,又分为,医师,医者,医护等等。 “好吧,既然你们要跟着,那就得听我的命令,否则,休怪我无情!”赵昊点头答应道。 九原郡那边若天花泛滥,带着两姐妹,一来确实能帮到他,二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双胞胎。 “师兄,准备马车!即刻出发!” “诺!” 无涯应诺而退,赵昊又扭头开始对张良交代起来。 “张良,长安这边的病人,你就交给夏无伤。还有牛痘疫苗的事情,一定要尽快弄好,如果长安这边的耕牛不够,就调集整个关中的耕牛,我会跟内史腾交代,让他全力配合你。如果还是不够的话,继续扩大范围,必要时去甘泉宫求见我父皇,让他下令征调其他郡的耕牛!” “诺!” 张良应诺下来。 赵昊安排好一切之后,便带着无涯,双胞胎姐妹前往了九原郡的路。 这年头,天花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不仅感染得快,消息传的速度也快。 前脚赵昊刚离开长安,后脚驻守在九原郡的韩信便接到了消息。 “九原这边发现了天花瘟疫?” 看到九原郡守发来的紧急公文,韩信瞬间吓得站立了起来。 自从蒙恬不再九原郡驻防后,他跟王离开始了为期五年的驻防轮换。 现在整个九原郡,包括云中郡,渔阳郡三郡的军政,都归九原幕府管辖,几乎跟当时的蒙恬权力一样。 不过跟蒙恬不同的是,蒙恬是长时间掌管九原幕府,而韩信与王离是轮流掌管。 如今王离回京驻防了,整个九原幕府都由韩信说了算。 当然,在九原之外,还有一个制衡他的镇北王扶苏。 如今扶苏几乎掌控了整个匈奴疆域,堪称除始皇帝、赵昊之下,权力最大的藩王。 但是,这对韩信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原发现了天花瘟疫,会不会传染开来,若是传染开来,他韩信难辞其咎,按律当死。 “来人!给我速速查清感染源!要快!”韩信当机立断,马上命令属下清查。 赵昊猜得没错,在第一个天花病人送入长安医馆的时候,九原郡医馆的医者们便接到了九原郡城里的天花病人。 而在第一时间,他们就启动了防疫机制,对发现病人的街区,以及有可能被传染天花的村落,人群,进行隔离。 结果隔离的这几天,陆陆续续又发现了数十名天花感染者。 九原郡守接到消息后,眼前一黑,连忙发了两封急报,一封送到九原幕府,一封送到新都长安。 同时,九原郡守还下令,扩大隔离范围,将发现天花的整条街都封锁了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另外,严令九原郡城里的人离开。 而九原郡医馆的医者,在着手治疗和筛查工作的同时,也在等待长安那边的支援。 毕竟大秦医馆的总部,医学院,都在咸阳。 那里有全大秦最好的医疗条件,相信只要有长安那边下令支援,他们就能挺过这场灾难。 “大将军,这九原郡怎么会突然发现天花瘟疫?现在该怎么办?” 柯北站在一边只能干看着,打仗他还能帮上忙,天花病毒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跟他情况差不多的,还有韩信。 他现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花搞得焦头烂额。 本来轮流驻守九原幕府的应该是王离,因为王离是接任蒙恬九原大将军之职的,按理来说,应该由王离率先开启轮驻,结果韩信在这件事上玩了个心眼,接替了王离,由他先开启。 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怀心思,而是想到五年之后的大秦,有可能会远征海外。 如果那时轮到他驻守九原幕府,他肯定会懊悔不已。 所以,先苦后甜的精髓,他是从赵昊那里学到的。 现在驻守五年,后面就是海阔天空。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才驻守第一年,就发生了天花瘟疫这件要命的事。 “哎!早知如此,就不该自作聪明了” 韩信一拍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七百三十九章郡守打我是国法,还是家法?【求订阅啊】 “大将军,大将军” “别喊了!我听得见!” 韩信现在正懊悔不见,被柯北这么一喊,直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天花这种瘟疫,自古以来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一旦发生了天花,那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九原郡几十万百姓的生死存亡。 虽然大秦的医疗条件在不断提升,且每年都有新奇的药品,医术问世,比起之前不知道提升了多少,但也不能小看天花的危害。 毕竟天花最大的问题就是它的传染性和传播速度,实在太强太快了。 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恐怕数月之内就会感染整个九原郡几十万百姓。 “大将军,要不然我们派人找镇北王吧?他离我们最近,或许会有办法!”刚被调任到九原幕府不久的杨岑,突然开口道。 “嗯?”韩信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天花这种情况,不是镇北王能处理的,即便是陛下,恐怕也只能按照原来的办法处理。”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如果是太子昊,或许情况会有所改变,毕竟他是大秦最传奇之人!” “可太子昊远在长安啊!让他来九原,这怎么可能?”柯北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要是太子昊能来九原就好了。”杨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韩信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借口。 诚然,如他说的那般,此事确实只有赵昊能很好的解决。 可若赵昊不能来九原,难不成真要罔顾这数十万百姓的性命? “大将军!云中郡郡守也来禀报,说云中郡同样发现了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请您定夺!” 就在韩信沉吟的时候,中车司马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韩信脸色大变。 九原幕府总共才掌管三个郡,如今居然有两个郡发现了天花病毒,这如何是好? “大将军!情况紧急啊,多拖一天就有可能感染更多的人,这个时候您就别考虑其他了,快做决定吧!” 杨岑也有些着急了,眼前这个韩大将军,怎么跟他在咸阳听到的韩大将军不一样了? 难道权力和面子,真的就可以付出数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吗? “传信给镇北王,让他来九原幕府主持大局!”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过了韩信的能力范围,毕竟他军事天赋虽高,内政天赋却是一塌糊涂。 否则也不会在历史上被刘邦、萧何拿捏。 可是,一旦他联系扶苏,大秦现有的局面怕是会被打破,因为扶苏已经是匈奴的实际掌控者了,若是再与九原幕府牵联,足可以与大秦分庭抗礼。 虽然扶苏和韩信都没有这种想法,但耐不住有心人会猜想,会弹劾,会从中作梗。 “大将军适才不是说了吗?能处理天花病毒的非太子昊莫属!如今两郡接连爆发天花,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处理的范围,若不及时禀报太子昊,九原郡,云中郡会死更多人!” 柯北听到韩信的命令,当即站出来反驳道:“而且镇北王到九原幕府也并不符合规矩,藩王调动,必须有王命才可,否则视为谋反!” “这” 听到柯北的劝阻,韩信再次陷入了沉默,甚至手指都握紧得有些发白。 究竟是救治百姓重要,还是遵从王命重要? “立刻通知军情司的人,让他们以最快速度通知太子昊!” 终究,韩信还是认为百姓的命更重要。 大秦有始皇帝在,有太子昊在,就不可能乱起来。 所以,这个时候,人命关天,还是先稳住九原这边的局势再说吧。 “诺!” 眼见韩信被自己劝阻得改变了注意,柯北瞬间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派人去通知朝廷分布在各地军情司的人的时候,又一个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给柯北撞了一下。 “柯都尉,抱歉,末将有急事禀报大将军!” “什么事?” 柯北脸色有些难看,心说该不会最后一郡也发现天花病毒了吧?那九原幕府掌管的三郡可就全军覆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此事必须得见到大将军,才能当面说!” “迂腐!” 柯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就返回了幕府。 “怎么这么快救回来了? 韩信有些纳闷的看着柯北。 柯北二话不说,直接就将禀报之人提了出来:“快讲!” “启启禀大将军!长安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昊已经带着人前往九原郡了,同时还让长安令府,咸阳令府,收集周边所有的耕牛,根据太医院和大秦医馆联合发布的公告,他们已经找到治疗天花,预防天花的办法了!” “什么!?” 韩信震惊了一瞬,旋即面色大喜:“可是太子昊想出的办法?” “正是太子昊命令夏太医公布的!” “果然如此!太子昊果然从不会让人失望!哈哈哈” 韩信兴奋得朗声大笑。 杨岑,柯北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这边还没有做出决定,赵昊就已经主动带人前方九原郡了。 不愧为大秦立国以来最优秀的太子,实在是太英明神武了。 这下子,不仅韩信长舒了一口气了,就连杨岑,柯北,以及整个幕府的所有人都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们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决定了,剩下的事交给太子昊亲自处理就好了。 “吩咐下去,所有幕府之人,全力配合医馆的医者处理感染天花病毒的病人,该隔离的隔离,该救治的救治,需要什么,立刻送上去,无需汇报本将军!” “遵命!” 杨岑等人拱手领命,很快便开始动员幕府各级官吏。 韩信又转头朝中车司马道:“立刻通知渔阳郡,封锁各城,不得让任何人进城,也不得让任何出城,若城中十日内没有天花病毒感染者,立刻调拨医馆医者,支援九原,云中两郡!” “诺!” 中车司马应诺而退。 韩信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看了眼书案后的地图,稍作犹豫,便来到书案旁,拿起毛笔,给扶苏写了一封信。 边境这边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通知扶苏,毕竟扶苏管辖的匈奴疆域,也有不少大秦商人,若不提前通知扶苏,怕匈奴那边也会有天花病毒感染者。 以赵昊的格局,想必也不会怀疑他勾结扶苏什么的,并且他确实是在为国为民。 匈奴人,也是大秦的民。 待写完一封信后,韩信拿起来看了看,便封装好的书信交给不远处的一名亲兵。 “蒯通,你跟随我这段时间,我亦看中了你的能力,希望你办好这件事,务必将此信交给镇北王!” “大将军放心,在下绝不负大将军所拖!” “去吧!” 很快,蒯通就怀揣着书信,朝着九原幕府外奔去。 旬日之后,赵昊便带着无涯三人来到了九原城外。 “臣,九原郡守鹏负,参见太子!” 赵昊的马车刚刚停下,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就朝这边迎了过来。 “鹏郡守无需多礼!” 赵昊第一个跳下马车,抬手虚扶老者道:“九原城中的天花病毒感染如何了?” “哎!” 鹏负没想到赵昊这么关心百姓生死,不禁感动万分,但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虽然封城能让周边的县城少些感染者,但城内的感染者却越来越多,若非韩大将军派大军镇压,怕是要发生民变了!” “情况这么严重?” 赵昊脸色沉了下去,又道:“周边县城如何,可否好点?” “周边县城的封锁也很及时,再加上没有感染者进入,城内的感染要么得到了有效的治疗,要么被隔离起来了,情况还算良好!” “老郡守做得不错!” “老臣做的只是份内之事,也幸亏太子那个防疫机制发挥了巨大作用,否则老臣也无计可施,只能按照老办法控制疫情!”鹏负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赵昊笑了笑,又接着道:“耕牛的事,军情司的人都通知您了吗?有没有集合起来,我要制取天花疫苗,等疫苗制取结束之后,会对九原郡城里的百姓优先接种疫苗!只要接种了疫苗,他们就不用再担心天花病毒了!” “太子放心,此事老臣已经办妥,就等着太子来救万命于水火呢!” “呵呵,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双胞胎姐妹:“夏流水,夏流连,我给你们两姐妹分别安排任务,你们一人留在九原郡制取疫苗,一人去云中郡制取疫苗,无论制取出来多少,马上给城内的百姓接种,不得有误!” “遵命!” 两姐妹对视一眼,当即拱手领命。 鹏负下意识目送两女离开,心说这么年轻的医者,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还是两个小女娃娃,他们真的能行吗? 似乎是看出了鹏负的顾虑,赵昊又笑着安慰他道:“老郡守别看她们年纪小,她们可是大秦医馆为数不多的主治医者!你知道主治医者吧?就是你这郡城医馆的副院长级别的医者!” “啊?” 鹏负吓了一跳,心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老臣看走眼了,太子身边怎么可能有庸才呢!”鹏负有些好笑地打趣道。 赵昊也有些好笑的打趣道:“谁说我身边没有庸才了,看到那边驾车的吗?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呃,这” 鹏负心中一凛,暗道这该不会是在敲打老夫吧?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太子这边请,老臣已经为您布置了安全的住宿!” “好!” 赵昊笑了笑,心说这老郡守还挺识趣的,看来自己的担忧多虑了。 另一边,云中郡。 虽然九原幕府负责云中,九原,渔阳三郡的军政。 但也就是在有战事的时候,平时还是由各郡的郡守说了算。 如今的云中郡守,已经不是嬴政第一次君临天下时候的郡守了,而是后来经过匈奴犯边战事后的郡守。 原来的郡守,在胡亥,赵高时期就被祸害了,现在的郡守,是朝廷重新提拔的新郡守。 这名郡守与扶苏关系匪浅,在扶苏担任九原监军,以及改变身份镇守云中郡边关的时候,两人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朝廷重新提拔郡守,扶苏第一时间就推举了他。 而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李信长子,李忆。 但此事的李忆,似乎与九原幕府的一名年轻校尉产生了冲突。 “李郡守,这是韩大将军的命令,你难道也要违抗吗?”年轻校尉冷声质问道。 李忆不置可否的道:“本郡守只是就事论事,云中郡不能再封闭了,而且还要挨家排查天花感染者,万一在排查的时候,将没感染者感染了怎么办?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情况更糟?” “而且,本来云阳郡的医者数量就不够,如何排查得了数十万人?” “至于你要的耕牛,那倒是没问题,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制作疫苗的事情就拜托幕府那边的军医了,其他的事情幕府就别操心了!” 听到这话,年轻校尉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说什么?” “怎么,校尉没听清?好,本郡守再说一遍,现在不是战事情况,云中郡的事情,九原幕府不应该插手!” “你疯了吗?!” 年轻校尉怒了:“你知不知道天花病毒的传染性有多强?云中郡的百姓完成疫苗接种前,谁都不能离开!这是韩大将军的命令!违令者,杀无赦!” “放肆!” 李忆也怒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周围的官吏,士兵见状,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郡守跟一个年轻校尉如此好说话。 毕竟郡守在大秦已经是封疆大吏般的存在,一个年轻校尉跟他,明显不对等。 他们也不知道这位年轻校尉哪里来的勇气,跟郡守如此说话。 “郡守打我是国法,还是家法?” 年轻校尉捂着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冷冷看着李忆:“如果是家法,郡守是在为父亲惩罚我吗?” “你还有脸提父亲!” “我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为什么不能提父亲?你不认父亲!你离开了他!” “住嘴!” “你觉得父亲当年在楚国的失败让你丢脸了!” “我让你住嘴!” “你忘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你这个不孝子!” “弟弟!” “请郡守称李校尉!” 第七百四十章大秦军情司,皇权特许,先斩后奏!【求订阅啊】 什么情况这是? 那位年轻校尉竟然是李郡守弟弟? 难怪他敢跟李郡守争执,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 刚刚在四周看好戏的云阳郡众官吏,不由面面相觑。 而李忆见弟弟李昆如此执拗,不由叹息一声,无奈道;“云中现在不仅是云中百姓的云中,更是大秦的云中。而且还承担着大秦与西域之间的联接枢纽,若是这枢纽封闭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丝绸之路也断了!” “你没参加过朝会,你不知道太子对丝绸之路的看重,不仅与西域诸国签订了各种联盟协议,还计划修建一条铁路到西域,你可知这条铁路的起点是哪吗?我告诉你,就是云中!” “为兄身为云中郡守,就得为云中郡的未来考量。云中郡乃边陲重郡,若有朝一日能发展成咸阳那样的繁华城市,你知道对云中百姓意味着什么吗?” “云中百姓既然要享受丝绸之路带来的巨大福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为大秦奉献他们的一切!” 听到李忆的这一番话,李昆不由得想起笑了起来,不是开心,而是怒极反笑。 李昆发誓,自己这兄长继承了父亲,乃至他好友扶苏的所有缺点,否则绝不可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这还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真当自己没去过帝国理工学习,真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校尉吗? 要知道,自己可从未参与过战争。 即使跟在父亲李信身边,也从未涉足过战场。 那么,自己为何能得这校尉之职? 因为自己是帝国理工第一批顺利毕业的学生! 或许自己这位兄长不知道帝国理工意味着什么,但自己能一毕业就是校尉,足以说明自己的学识,眼界,乃至军事能力,都得到了帝国理工老师们的认可。 要知道,帝国理工的老师可不是普通人物,他们几乎都是帮始皇陛下打天下的朝廷重臣,名将。 而且,帝国理工教学用的教材也不是普通教材,是汇集百家所长,由太子昊亲自主持改编的国标教材。 以后大秦各郡的教材,几乎都会采用此类教材。 里面不仅揽括了天文,地理,军事,医学,科技,数学,化学,物理等主学科。还有星象,航海,工程等选修科。 可以说,除了同期毕业的学生,这里没有人比他李昆更了解天花病毒的危害。 在疫苗还没有研发出来的时刻,天花一旦传播开来,就代表着无数的百姓要死在这天花病毒的恐怖之下。 而且,商队来往于大秦和西域,若是谁身上携带了天花病毒,那很有可能导致大秦,乃至整个西域被天花病毒笼罩。 别说云中只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就是今天的长安城,原来的咸阳城,在疫苗没有接种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踏出去半步! “来人!给本校尉将你们郡守拿下!打入廷狱听候发落,等本校尉解决了云中郡灾情之后,再将他送入长安!” “什么?” 听到李昆这话,那些云中郡官吏都愣住了,拿下他们郡守打入廷狱?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他们可都是郡守底下的官吏,怎么可能将自己顶头上司给抓起来? 就算你们是亲兄弟,但也别玩我们啊! 那些云中郡的官吏一阵无语,但考虑到眼前这名校尉是韩信派来的,他们又不由开始思量。 尽管李忆所得不错,九原幕府是战时统制衙门,现在不是战时,自然不需要听命九原幕府。 可李忆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九原幕府掌握着三十万长城军团。 虽然这些军团也在战时听候九原幕府的调遣,平时都驻守在长城各处,但九原幕府的大将军韩信,那可不好惹。 而且听说韩信还是太子昊的心腹,那更加惹不得。 一时之间,云中郡众官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不知道该听谁的。 却听李忆沉着脸道:“李昆,你闹够了没有?为兄乃云中郡郡守!就算你是韩大将军的特使,也得尊重本郡守,但是你无权处置本郡守。” 的确,李昆虽然是韩信派来协助云中郡处理疫情的特使,但终究只是一介校尉,并且在朝中并无官职。 硬要说的话,他只是一名军人,在军队或许有点权力,但在地方上,几乎就是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去命令高官,着实有些荒唐。 而且,从亲属关系去分析,弟弟命令兄长,也不是很合礼。 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李昆还真没办法处置李忆这个郡守,哪怕他是韩信派来的特使。 “本校尉若是今日非要处置你呢?” 李昆说完,身后的军情司之人直接就上前将李忆控制了起来。 “大胆!你们想要造反吗?” 李忆被吓到了,连忙让自己身边的官吏上前阻拦李昆他们。 “我看谁敢动?!” 李昆上前一步,挡在了所有官吏面前,抽出腰间的佩剑。 看到这一幕,诸多官吏再次迟疑了起来。 云中郡郡守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假,军情司可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据说这军情司整合了原来的黑冰台,还有不少罗网之人,是名副其实的,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狠人衙门。 说他们是帝国的爪牙,军犬也未尝不可。 李昆能指挥军情司之人,肯定是上面有指示,让他们必须配合地方,处理紧急情况。 否则,就凭李昆一个校尉,一个韩信特使,如何指挥得动他们? 万一自己冲上去,被当场砍杀了,那才叫冤! “给本校尉抓起来!云中郡的灾情z情,暂时交由本校尉接管,谁不听话,直接拿下,等灾情结束之后,一并交由太子处置!” 眼见云中郡众官吏不敢再动,李昆又冷冷下达了一道命令。 “李忆!你太过分了!我才是云中郡郡守,你凭什么抓我!” “若是父亲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训斥你的!” “放开我!” 即使自己遭遇了这样的待遇,李忆依旧没有说弹劾李昆的狠话。 而在他的怒吼中,他还是被军情司之人带出了郡守府。 堂堂一郡守,身份尊贵,身为封疆大吏,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 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李昆并没有去跟自己兄长辩解,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云中郡众官吏身上,沉着脸道:“现在所有人去执行我的命令,立刻关山云中郡的大门,凡是跑出去一人,必须追回来,若有遗漏,守将提头来见!” “另外。” “十天之内,我要你们将云中筛查一遍,将所有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单独隔离,集中起来救治!” 见到李昆对自己兄长都这么狠,其余云中郡官吏哪敢不遵从他的命令,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去传达命令了。 “报——” 目送众官吏离开,李昆本打算走向李忆原来做的位置,替他处理文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禀报声,顿时回转身形,朗声道:“何事?” “启禀李校尉,医者夏流连奉太子昊之命,牵连云中郡制备疫苗,救治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 “什么?” 李昆大吃一惊,不由满脸欣喜追问:“太子昊来了?” “是的,太子昊目前在九原郡处理灾情,相信很快也会来云中郡!” “太好了!” 李昆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然后继续追问:“你适才说的那名姓夏的医者,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抵达云中郡大秦医馆!” “快!备车!我们也去医馆!” “诺!” 没过多久,李昆就带着人去了云中郡大秦医馆。 此时,夏流连已经抵达了云中郡大秦医馆,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片,门外到处都是忙碌的医者,医馆外面五百米范围内,已经全部戒严令,暂时严禁任何人随意进出。 而医馆里面,更是人满为患,所有已经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都被单独隔离了起来,正在接受治疗。 甚至医馆的病房规模不够,连一众医馆宿舍都被贡献了出来,外面也到处搭滿了帐篷,以供患者治疗。 “夏主医,您可算来了。” 刚刚收到消息的云中郡大秦医馆馆长,也称院长,连忙赶了过来。 “木丰院长,情况如何,天花传染的情况遏制住了吗?”夏流连上前询问道。 “情况很糟糕,云中郡守不肯封闭云中郡,导致我们的筛查任务很是艰难,而且现在感染天花的人还在增多,我们医馆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木丰院长摇头说道。他是跟夏流连一个级别的主治医者,但却影响不了一郡之守的决定,但是这个后果,他得跟所有参与救治天花病毒的医者共同承担。 “云中郡郡守怎么如此愚蠢,竟敢违抗太子的命令?我们的防疫机制,院长没告诉他吗?” “告诉了,但他以云中郡关乎国运为由,给停止了!” “岂有此理!” 夏流连有些怒了,但她同样不能去影响一郡之守的郡定,只能叹息着安慰木丰院长:“院长您放心,太子已经在九原郡主持灾情了,相信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咱们联名举报他!” “举报他都是小事,关键是云中郡现在怎么办啊?每天都都有人感染,每天都有人感染.” 木丰院长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夏流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尽管她很理解木丰院长,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木丰院长——!”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传来。 木丰院长和夏流连同时望去,只见李昆兴奋地跑了过来,笑道:“见过夏主医,见过木丰院长!” “你是?”夏流连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昆。 一旁木丰院长连忙解释道:“夏主医,这位是韩大将军派来协助云中郡处理灾情的特使,适才他原本也在这,只是被李郡守叫走了” “哦,原来是李特使,在下夏流连,乃太子昊派来协助云中郡处理灾情的医者!”夏流连恍然拱手。 李昆笑了笑,点头道:“我已知晓夏主医的来意,如今已安排就绪,随时协助夏太医治理灾情!” “可是.”夏流连看了眼木丰院长,有些疑惑的道:“云中郡不是李郡守.” “哦,你说他啊,他已经被我抓了,现在云中郡归我管,所有云中郡官吏也都被我派去筛查感染者了!” 李昆轻描淡写的说道。 夏流连和木丰院长同时一震,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么十五六的校尉。 什么情况这是? 你小子是要造反吗?竟敢将一郡之守抓起来! “怎么了这是?没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吗?”李昆见夏流连和木丰院长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由挠头追问他们道。 “呃” 夏流连嘴角抽了抽,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但赵昊的命令可一点不能耽搁。 只听她当机立断道:“既然云中郡现在由李特使负责,那请李特使赶紧将准备的耕牛集中到一个地方,我要开始制备疫苗了,按照太子的命令,疫苗制备出来,当晚就要给没有感染天花病毒的百姓接种!” “好!我这就去安排!” 李昆第一时间就答应了夏流连的安排,不过,再他转身的一刹那,又有些疑惑的问:“夏主医,接种了疫苗,真的就可以免遭天花的感染吗?” 他虽然在帝国理工的教材里学习过疫苗知识,但疫苗的真正作用,并未得到确认,因此才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然而,夏流连却是神秘一笑:“放心吧,牛痘疫苗是天花的克星,等会儿我给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李昆满脸兴奋地离开了。 这时,目送他离开的木丰院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想不到,李将军忧虑半生,终究做了一回正确的决定!” 说完这话,不由会心一笑:“李昆这小子,比他兄长强多了!” “他兄长是谁?”夏流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木丰院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重要,我去给你准备注射器!刚从咸阳那边发过来的新货!” “哦,好!” 第七百四十一章动真火的始皇帝,震惊的太子昊【求订阅啊】 “拿个注射器过来!” 听到赵昊的话,夏流水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器交给了赵昊。 随后赵昊直接将注射器刺入牛身上的牛痘中。 很快,他就抽取了一些脓液。 “太子,这东西若是注射到人体内,只怕会更严重吧?” 看着注射器里面的脓液,夏流水不禁有些反胃,尤其是想到待会儿他们还要将这个里面的东西注入体内,就有些抗拒。 “无妨,我来先试试效果!”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打算直接先在自己的身上接种一下牛痘疫苗,只要能证明牛痘疫苗对天花病毒有防治效果,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等等!” 就在赵昊刚准备接种牛痘疫苗的时候,无涯连忙拦住了他。 “师弟,此事还是让我来吧,你如今已是大秦太子,可不能伤了身体,否则陛下怪罪下来,吾等怕是承担不起!” “没事,我心里有数,就算出了问题,我身体也扛得住。”赵昊笑着拒绝道。 “不行!我答应了师父要保护你,若你有什么闪失,不光师父会怪罪我,师姐那边我该怎么交待?” 无涯脸色当即一沉:“我若出了问题,以你对牛痘疫苗的了解,还可以观察我的症状,救治我。你若出了问题,谁来观察症状,谁来救治?” “这” 赵昊语塞。 很明显,他觉得无涯说得有道理。 只是无涯在他心中,早就超越了师兄弟之间的关系。 可以说,无涯既是他的师兄,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然而,还没等赵昊继续拒绝无涯,一旁的夏流水又开口了:“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我死了,还有我妹妹,也没什么的” “什么死不死的?我说我注射就我注射!”赵昊脸色一黑,直接无视二人,撸起袖子就准备插入针管。 就在这时,无涯眼疾手快的夺过他手中的注射器,直接插入了自己胳膊里。 “师兄,你.” 赵昊吓了一跳,想要阻止无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无涯已经将疫苗注射完毕了。 “师弟放心,我没事的。” 无涯涩声一笑。 赵昊抬手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嘱咐道:“既然已经注射了疫苗,那就注意别沾水,等三五天后,就能看到效果了。” 说着,又看向夏流水:“刚才本太子的操作方法,你应该更加熟悉了,毕竟医馆里已经教过你们制取疫苗的方法了。” “另外,等无涯那边效果出来后,稳定一两天,就可以直接给九原郡的百姓注射疫苗了。” “诺!” 夏流水话不多说,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师兄,这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我好随时观察你的情况。” 虽然赵昊早就明白,牛痘疫苗对天花有作用,但毕竟他们注射的是直接从牛痘上取出来的原液,而不是后世经过改良后的疫苗,因此效果如何,是否有其他副作用,还不是很清楚,得疫苗生效之后才能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无涯似乎对疫苗的副作用并不关心,因为他相信赵昊,也相信自己的抵抗力。 毕竟他的身体与普通人可不一样。 “先去见见鹏郡守,再去云中郡看看,最后肯定要去九原幕府的!” “好,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呵呵.” 赵昊淡笑着摆了摆手,便带着无涯登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咸阳章台宫。 嬴政停下了手中的活,召开了久违的廷议。 最关键的是,这段时间一直始终的嬴政,终于再次露面了。 “诸位爱卿,九原郡的灾情,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天花影响严重,百万黔首危在旦夕,一旦灾情扩散开来,整个大秦怕是都会受到影响,诸位爱卿若有良策,赶紧说出来。” 嬴政这会儿很是头疼,本来他的活已经快要有进展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让他不得不跑出来主持大局。 好在出来的时候听到赵昊已经去九原稳住局面了,所以他心里才没有多担心。 但关中的局势,还得由他坐镇,毕竟关中是最先发现天花的。 “陛下,太子昊在得知九原灾情之后,目前已经抵达九原,并将那边的局势稳定下来了。而且,太子还研制出了一种能预防天花传染的药物,预计一两个月,九原的疫情就会平息!” 作为军情司司长,阎乐恐怕是大秦掌握第一首消息最快之人,所以嬴政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马上站了出来,朝嬴政禀报。 “这么快?” 听到阎乐的禀报,众臣顿时一惊,心说真不愧大秦太子,这能力简直没谁了。 数百年来,天花不是没有传播过,但大多都让人束手无策,他能在一两个月内研制出药物,控制天花传染,着实让人难以想象。 “阎司长,这话真是太子所得?天花可不是一般的疾病啊,太子这才过去多久,就研制出药物了?”一名御史表示质疑的站了出来。 另一名御史冷笑着附和:“莫不是立功心切,才这么说的吧?” 此言一出,作为监察院院长的曹参,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监察院虽然合并了以前的御史台,但这些御史似乎忘了,风闻奏事,合理质疑也是需要分人的。 大秦谁都可以质疑,唯独不能质疑太子昊。 尤其是你质疑你私底下说说就算了,你还当着六部众臣的面,以及陛下的面说出来,你不是找死吗? 果然,本来嬴政听到赵昊已经迅速控制了天花病毒,还心想果然不愧是我儿而露出微笑,现在直接就沉下了脸。 “咳咳咳” 曹参作为监察院院长,还没来得及肃清御史台的弊端,就是这些原来不怎么听他话的御史,就发现了这样的事,只能连续咳嗽,提醒他们,别引火上身。 结果,这几个御史根本不鸟他,义正言辞的道:“我监察院,监察百官,监察天下,太子作为储君,也是陛下的臣子,自然在我们的监察范围之内。” “没错,我们知道曹院长是太子提拔出来的,忠心太子,但您可知道,百万黔首的性命有多重要,若是太子延误灾情,只怕是整个大秦都要动荡起来!” 深井冰啊! 曹参真想骂一句赵昊经常说的脏话。 自己明明是在帮他们,结果却指名道姓的说自己的不是,这不是有病是什么?难怪大秦朝廷会被太子整个换掉,果然是腐朽了。 这都什么人啊! 真不知道这样的蠢货是怎么当上御史的,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陛下在场的情况下,你还敢质疑太子的话,还试图用百万黔首的性命来诽谤太子的话,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跟曹参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六部主官,他们都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住口!太子岂是你们能诽谤的?在得知九原是天花传播的源头的时候,太子就第一时间去了九原,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太子?” 礼部侍郎韩生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怒斥那几名御史。 “哼,我等何曾诽谤太子?礼部侍郎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等只是说天花数百年都没有办法有效控制,太子一两个月就能控制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难道古之先贤都比不过太子?难道我等就不能质疑吗?” 这名御史也是高风亮节,面对礼部侍郎韩生的怒斥,一点也不位居,甚至还扬起了透露,有条不紊的辩驳起来。 “你” 韩生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嬴政一声轻咳打断了。 此时,嬴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中带着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寒意。 诺大的章台宫殿内,在嬴政咳嗽声响起的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刚刚站出来的几位高风亮节的御史,都不由的闭上了嘴巴。 “几位爱卿说得有礼,太子或许是有些贪功冒进,居然说出一两个月能控制天花的豪言来,朕估计啊,九原的情况应该如几位爱卿说的那般,不好控制,既然几位爱卿都是监察院的御史,有监察天下之权,那就替朕走一趟吧,去九原监察监察,一定要如实上奏给朕!” “啊?” 几位御史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但嬴政却没有管他们,反而自顾自的继续道:“朕相信几位爱卿都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九原的灾情应该难不倒你们,古之先贤做不到的事,你们能做到,既如此,你们就去九原将灾情给朕平定下来!” “若平定不下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果然,始皇帝是真的动了真火了,直接将这几名御史发配了过去,一个个的不是很会动嘴皮子吗?那就滚去治理九原灾情吧! 若是九原的灾情真被赵昊稳定下来,那就算你们好运,若是九原出现变故了的话,你们也别想再回来了! “退朝——!” 随着赵忠一声尖锐的嗓音落下,众臣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开大殿。 唯独那几名御史,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作为他们的主官,曹参叹息着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在如今的大秦当御史,你不懂你就别装逼,没看到六部主官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吗?你们逞什么能啊! 现在好了吧,我都不用清理你们了,大王都替我出手了。 就凭你们这愚蠢的行径,我以后得严格把控御史筛选了,可不能给我惹麻烦。 “曹院长!” 就在曹参跨出殿门不久,萧何,陈平,张良等人就嘿嘿的朝他招手。 哎! 这几个家伙,肯定是来笑话自己的! 曹参苦笑着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迎了上去。 就这样,那几个御史当天回去之后,就给家里留了一封遗书,心若死灰的踏上了前往九原郡的路。 而九原郡那边,在无涯接种疫苗后的第三天,一向身体强壮的他,居然发起了高烧。 这一罕见的情况,着实让赵昊高兴不已,因为这说明牛痘疫苗已经在无涯体内起效果了。 不过发烧毕竟不是小事,因此赵昊选择彻夜守护在无涯身边,直到他的体温一点一点降低,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您去休息吧?让我来守着无涯统领!” 夏流水端着一盆热水,小声提醒赵昊道。 赵昊张着血红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用,师兄是男子,你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如此让你照顾一名男子,有损你名声.” “扑哧——” 夏流水听到赵昊的话,忍不住扑哧一笑:“都说太子昊风流成性,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保守的一面。莫非太子昊忘了,我们医者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呃” 赵昊嘴角一抽,有些无语的道:“谁告诉你我风流成性的?” “还能说,自然是我堂姐咯,她说你在战场上都不往跟那小公主.” 话到这里,夏流水就不禁有些脸红,将头撇到一边,不敢看赵昊。 “不是,夏无伤跟你们说什么了?我那是,我那是” 赵昊本打算跟夏流水狡辩,躺在床上的无涯,忽地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道:“师弟.师兄我都快不行了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我没有打情骂俏!” “好吧,我错了师兄,你还好吧” “水” “哦哦,师兄稍等” 赵昊连连点头,正准备端水,那知夏流水已经端水递到了无涯嘴边,并顺手摸了摸无涯的额头。 连续发烧了一整夜,无涯体内的脱水情况十分眼中,因此她也是第一时间看无涯烧有没有退干净。 “怎么样?” 赵昊见夏流水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急忙问道。 夏流水欣喜一笑,又立刻对无涯把脉,隔了片刻才道:“烧已经退了,但身体还很虚弱,我先去给她煮点白粥,退退火!” “多谢流水姑娘.” 无涯沙哑着声音说道。 夏流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时,赵昊又不太放心的想要摸无涯的额头,结果却被他抬手打断了:“别碰我!” “怎么了师兄?” 赵昊被打得莫名其妙。 却听无涯幽幽地道:“师弟,原本有件事,我是想等回去再告诉你的,但注射疫苗后,我发现死亡离我是如此的近,所以,我打算提前告诉你,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请把你赐给我的那大宅子,送给我夫人和孩子!” “什么!?” 赵昊震惊了:“师兄你什么时候有夫人、孩子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华夏民族的坚韧,多磨不屈!【求订阅啊】 当初赵昊还想为无涯牵线搭桥嬴阴嫚,结果无涯这家伙一点也不感兴趣,让赵昊不禁怀疑他是同。 好在他没有对自己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否则赵昊是绝不可能让他继续保护自己的。 毕竟他也不想体验‘我家后门常打开’那种痛苦。 如今,无涯冷不防的告诉他,有夫人和孩子,实在让他出乎意料。 “不是师兄,你什么时候有夫人和孩子的,我怎不知道?”赵昊震惊之后,一脸疑惑的问道。 无涯勉力的笑了笑,道:“师兄我在保护你之前,跟师姐一样游历在外,那时候意外救了一个女子,然后就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得到师父的传信,就来到了你身边。” “呃” 赵昊有些无语,不禁抬手扶额;“这么说,你来跟着我是抛妻弃子来的?” “什么话!” 无涯没好气的瞪了赵昊一眼:“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他们,或者让人送钱回去,怎么能算抛妻弃子呢?而且,那是师父的命令,师父从小将我养大,我怎么能违抗师父?” “好吧,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曲折。那嫂子和侄儿在哪呢?等这件事情结束,你就把他们接过来呗?” “他们在魏地黄城,接过来就不用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在那里生活,除非我死了,否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的好” “这” 赵昊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这位师兄应该还有其他秘密没告诉自己。 但这都不重要,无论这位师兄怎么决定,他都支持。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多加点俸禄,让他们过好点” “呵呵,那感情好!”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夏流水那边也煮好了白粥。 无涯喝了白粥后,精神好了许多,赵昊又问了一些其他的症状,确认疫苗已经形成效果,才疲惫的离开房间,前去休息。 临行前,还不忘嘱托夏流水:“我师兄现在的情况,不能喝凉水,必须得将水烧开后放凉,才能喝。还有,你也是少喝凉水,多喝热水” 说完这话,便径自离开了。 “太子他,真的好温柔啊.” 看着赵昊离去的背影,夏流水不由得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又意识到旁边还有无涯,一张俏脸烧得通红。 九原郡守府。 被嬴政贬来的那几个官员,一点也不敢耽搁,连夜就跑到了九原郡。 原本他们还想着,等到了九原郡,以他们御史监察百官的身份,九原郡守也会照应他们。 结果前脚刚到九原郡,后脚就听说九原郡守对太子十分敬仰,配合也十分顺畅。 这下子,他们是真的慌了。 赵昊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军情司的情报工作,可比他们想象的还快。 于是,赵昊刚看到他们的时候,就笑了:“来得正好,本太子刚好需要找一批人作为牛痘疫苗的实验对象。” “太子,无涯统领接种疫苗的效果如何?”鹏负郡守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昊点头说道:“效果还不错,但也需要更多的参照。你派人去让夏主医送几支牛痘疫苗过来。” “诺!” 鹏负应诺而退,可还没走几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想要追问赵昊,但听到赵昊接下来的话,魂都差点吓飞了,忙不迭的赶紧离开了。 “来人!” “下臣参见太子!” “去将那几个御史带过来!” “遵命!” 很快,几名悲催的御史就被带到了赵昊面前。 赵昊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们一眼,直看得他们背脊骨发汗,完全没有了那日在殿中的意气风发,高风亮节。 “几位大臣别来无恙啊,想不到九原的灾情如此严重,几位大臣还愿意主动来帮忙,果然不愧为我大秦的肱骨啊!” “呃” 几名御史嘴角一抽。 其中一名御史讪笑着道:“不敢不敢,太子身先士卒,比我们还早到这里。我等也是被太子的精神所鼓舞,更何况,这本就是吾等的份内之事。” “对对对!” 其余御史干笑着连连点头,也不由自主的拍起了赵昊的马屁,希望赵昊能放过他们。 而赵昊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一言不发,直到鹏负去而复发,才笑呵呵的道:“几位大臣来得正好,本太子确实有很多事需要人手,不如你们今日就帮本太子一个小忙吧!” “啊这.不知太子要臣等帮什么小忙?” 听到赵昊的话,再见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鹏负,众御史不知怎么的,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你们带着下面的小吏,挨家挨户的审查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是否有疏漏,简单得很!” “什么?让吾等亲自带着小吏去筛查感染天花的患者?” 几名御史听到赵昊的话,瞬间一怔,心说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谁不知道天花的传染性有多强,鬼知道九原郡有多少人感染了天花病毒,若是他们亲自带人挨家挨户的审查,万一运气不好,感染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直接玩完? “太子,我们错了,您就饶过我们吧!”一名御史直接就给赵昊跪了。 其余御史也痛哭流涕,向赵昊求饶。 然而,赵昊听到他们的哭诉,却是脸色一沉,当即喝问道:“尔等身为朝廷大臣,岂能贪生怕死?正所谓,食君之禄,忧君之忧,你们这样,岂不是妄为臣子?!” “太子,我们” 几名御史听到赵昊的呵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见状,心里有些好笑,但嘴上却话锋一转:“诸位大臣放心,本太子不会让你们就这样下去的,我已经研究出了能抵抗天花病毒的疫苗,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们注射进体内,保证你们不会感染天花病毒而死!” “太子此言当真?”一名御史激动得连忙停止了哭声。 “怎么,本太子的话,你们都不信了?” 赵昊挑眉,面色严肃的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君无戏言?本太子可是储君!” “这这这臣等不敢!” “是啊!只要是太子的话,我们都信!” 不管怎么说,赵昊的能力还是有口皆碑的,尤其是他的医术,连始皇陛下的丹毒都救治好了,还有王翦的鱼毒,也起死回生,恐怕整个大秦,无人能出其右。 就连夏无且这样的太医令,都要在赵昊面前称弟子,更何况是他们。 而他们之所以不相信赵昊能一两个月控制疫情,主要是天花在数百年华夏历史上太骇人了。 当然,如果赵昊那个疫苗有用,他们也算有功之人,到时候说不定能回长安,继续担任御史,如果没用,也只能算他们倒楣,毕竟始皇帝让他们来,就是惩罚他们的。 没过多久,他们便想通了,一个个纷纷朝赵昊表示,要接种疫苗。 “来吧鹏郡守,将疫苗送过来。”赵昊笑着招呼道。 鹏负小心翼翼地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两名医者拿着疫苗走了过来。 “这就是本太子研制的天花疫苗,只要注射了疫苗,就能抵御天花病毒的传染了。”赵昊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环顾几位御史:“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 “我!” 几名御史对视一眼,心想反正谁都跑不掉,不如早死早超生,于是一个个踊跃上前,接种疫苗。 “好了,依次上前,就从左边开始!” 很快,两名医者就配合默契的为他们接种了疫苗。 “太子,您看就这样行了吗?天花病毒真的不会再感染我们了?”一名刚刚接种完疫苗的御史问道。 其余御史也透着期望的目光看向赵昊。 赵昊笑了笑,没有说话,另一名负责协助注射疫苗的医者冷声道:“你们听谁说的,疫苗才刚刚研制出来,正在实验阶段,到底能不能抵抗天花,谁也不知道。” “啊?” 几名御史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医者以外他们没听清,又嘱咐道:“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最近几天不要碰水,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说完,就朝赵昊躬了躬身,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赵昊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对刚刚那位医者插话刚到不满,而是静静的欣赏几位御史的表情。 直到他们露出一抹愤怒的表情,才好笑地道:“诸位大臣是不是觉得,本太子骗了你们?” “太子,我们承认我们有错,我们该死,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们吧?” “是啊太子,你刚才说的君无戏言!” 几名御史愤愤的说道。 赵昊哑然失笑道:“本太子几时骗你们了?刚刚那两位医者也没说错,这天花疫苗确实是我刚研制出来的,我认为他是可以抵御天花的,但能不能抵抗,还得看情况!” “噗——” 听到这话,几名御史瞬间明白自己上当了,真的沦为了赵昊的试验品。 “好了诸位,你们就暂时待在九原医馆里,随时接受观察,等确定了疫苗没问题,再完成本太子交代你们的事。” 赵昊不容置疑的摆了摆手,然后又转头朝鹏负道:“等他们几个的接种效果出来后,没问题就给城里的百姓接种疫苗。” “诺!” 鹏负应诺一声,当即朝几名御史道:“诸位大臣,请吧!” “不能就在郡守府吗?为什么非要去九原医馆里?” 这会儿医馆里可是什么人都有,到处都是病患,他们跑过去不是主动找死? “诸位大臣放心,医馆的病人已经治好了不少了,而且太子也说了,疫苗接种后的情况是未知的,你们得随时接受医馆里面的医者观察,救治,我这郡守府可没有医者。” 鹏负笑眯眯地道:“你们也不想你们发病的时候,本郡守随便找个坑将你们埋了吧?” “你!” 几名御史听到鹏负用最原始的办法处理他们,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鹏负说得也对,他们现在接种的疫苗是试验品,万一出现状况,没人救他们,那才糟糕了。 “好吧,我们去医馆。” 果然,几名御史一阵思索后,便同意了去医馆。毕竟这疫苗随时可能危机他们的性命。 而接下来的几天,九原郡的局势基本也稳定下来了,牛痘疫苗在无涯身上接种后的效果发挥了作用。 在夏流水的细心照料夏,已经完全康复了。 至于那几个被贬来九原郡的御史,虽然整日提心吊胆,时不时的就让医者来查看自己,但也同样没有出现问题。 很明显,牛痘疫苗在他们身上起效果了。 “可以了,让九原郡的百姓们都开始接种疫苗吧!” 赵昊直接就下达了命令,趁着这几天观察疫苗效果的时间,九原、云中两地已经储备了足够多的牛痘疫苗,相信边制作边接种,一两个月就能接种完毕。 而之前早就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也在两地医馆的共同努力下,痊愈了大部分。 当然,天花病毒的危险,即便是赵昊亲自出手,也不敢保证能救治所有人。 只能尽力救助大部分人。 最终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更加九原,云中两地医馆的统计,此次感染天花病毒的患者,多达一万三千人,而救治回来的,只有一万人左右,将近三千多人死在了这场天花之下。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振奋的消息,要知道,以往的天花病毒在古代致死率那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这次若非控制的效果延误了一段时间,恐怕死得会更少。 当然,没有什么事都是尽善尽美的,人类的强大就是在每一次灾难之后,能够总结经验,然后顽强的活下去。 赵昊主持这次疫情救治工作,给了所有人一场史无前例的经验,再可怕的病毒,人类都可以战胜。 此时此刻,九原幕府内,赵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韩信。 其实这场疫情之所以能得到有效的控制,韩信的果断还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因此在战胜天花病毒之后的表彰大会,赵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韩信,在九原幕府外的训练场召开。 当赵昊宣布九原、云中已经彻底消灭天花的时候,两郡牵连参会的代表,一个个热泪盈眶,疯狂欢呼。 无数在医院接受过治疗的百姓和家人,纷纷拥簇到医馆门口,官府门口,向帮助他们的秦吏,医者表达感谢,向他们无所不能的太子,表达感谢。 而听着他们的欢呼声,哭泣声,赵昊也不禁眼眶有些红润。 什么是统一,这才是统一。 华夏民族总是会在灾难面前,大是大非面前,永远的团结一致。 相信经历了这一次危机,那些所谓的六国余孽,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大秦终于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走向新的辉煌。 第七百四十三章又提封禅?朕没空!朕要挖地道!【求订阅啊】 九原两地的灾情控制后,军情司用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长安。 如今,长安城的百姓最津津乐道的新闻,便是关于这次九原两地的天花之灾。 赵昊亲自上阵,带着两地医馆的所有医者,经过不懈努力之后,彻底消灭了九原两地的天花病毒,还研制出了抵抗天花病毒的疫苗。 九原两地的百姓们正在陆续接受疫苗接种,而后疫苗会推广至全国。让他们这些百姓再也不用惧怕天花,这是数百年来的盛世,也是他们的福音。 得到消息的大秦百姓们,纷纷赶往最近的大秦医馆,要求接种天花疫苗。 不过在《大秦日报》当中,对于赵昊的功劳,好像被刻意淡化了,反倒是像李昆、夏留连、夏流水、鹏负,这样陌生的名字,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尤其是夏氏两姐妹,以女子之身,奔赴灾情最重的九原两地,赢得了无数百姓的赞誉。 当然,除了这些治疗灾情的功臣外,也有不少因为这次灾情暴露的问题,以及某些不作为的官吏,赵昊都在汇报中提到了。 此时此刻,嬴政正拿着赵昊的奏报,面色铁青的观看着。 而殿内的众臣,无不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其实,赵昊在汇报中提到的不作为官吏并不多,嬴政本来也没在意,但当他看到李忆的所作所为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以赵昊的身份,直接杀了李忆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但毕竟是李信长子,又是扶苏的挚友,最好还是交给嬴政来处理比较好。 “云中郡郡守李忆,胡作非为,不知轻重,要不是李昆快刀斩乱麻,恐怕天花之祸要蔓延到整个大秦,乃至西域!” 嬴政看完赵昊的回报很是愤怒,当即怒斥堂下的李信:“李信,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这个好儿子是一语双关,直听得李信有苦难言。 不过,当初将李昆送到帝国理工,显然是明知的选择,否则今日陛下就不是当众斥责自己了,而是直接拿李忆开刀。 自己长子什么能力,李信还是清楚的,那就不是一个能当郡守的人。 想到这里,李信无奈地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恕罪,这次灾情幸得太子出手,不然恐怕祸及天下。臣子治理灾情不力,应当受罚,请陛下秉公处置。” 哗! 众臣哗然。 似乎都没想到李信会大义灭亲。 不过,李信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这件事确实影响深远,那李忆出发点就是好的,但也是自作聪明。 这样的人,怎么能身居高位? 然而,嬴政却没有回应李信的大义灭亲,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最近朕总听人说,新年新朝廷。朕这朝廷,老人去了不少,新人也来了不少,但朕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经过这件事,朕现在明白了。” “是你们的朝服,朝服太杂了,不好分辨,没有新朝廷的气象!” “你们看,是不是这样?” “呃” 众臣闻言,纷纷自我观赏自己的朝服。 作为吏部尚书的萧何,第一个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大秦现在采用的是新官制,而新官制以品阶划分。以往的朝服,确实不适用现在的新官制。” “既如此,爱卿有何办法,让朕看得更清楚一点?”嬴政笑着追问。 萧何想了想,道:“回陛下,依臣之见,官制有品有爵,不妨三品以上穿紫色,四品穿朱色,五品穿浅红,六品穿绿色,七品穿浅绿,八品穿青色,九品穿浅青!” “嗯” 嬴政沉吟了一下,而后笑着环顾众臣:“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这” 众臣想了想,纷纷点头:“好,好啊!” 这时,陈平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大秦以黑色为尊,若三品以上采用紫色,是不是有些不妥?” “萧尚书,你来回答!”嬴政抬手一挥。 “诺!” 萧何应诺而出,笑着道:“大秦虽然崇尚黑色,但不一定要体现在朝服上,可以体现在爵位上,比如彻侯,配黑纹玄鸟腰带,上嵌二十枚白玉,代表二十等爵位。每一等爵位,按照白玉镶嵌数量来分辨即可。” “好,好啊!”众朝臣一阵附和。 陈平又好奇道:“那为什么三品以上要穿紫色朝服?” “这是按照染料制作难易来分的,紫色染料最难做了,民间都是知道的。三品以上用紫色,人们一看就知道他的官位最高,也很容易分辨。” “呵呵,不错,不错!” 嬴政听完萧何的解释,满意的笑了:“黄金比铜钱贵重,人们一看就明白。” “那就按萧尚书之谏,让礼部着手实施,以后我大秦的新朝廷,必须要有大气象!” “陛下圣明!” 众臣附和出声。 紧接着就是功臣名单的赏赐,以及国策的落实与安排。 待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嬴政本打算宣布退朝,就在这时,礼部尚书公羊敢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嗯?” 嬴政微微一愣,心说有事你刚刚怎么不奏,偏偏朕准备离开的时候奏,是不是存心耽误朕? 你不知道朕现在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吗? 都快挖通了! “说吧,爱卿有何事要奏?”刚刚挪动半个屁股的嬴政,又重新坐了回去,庄严肃穆的抬手。 众臣也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一般六部重臣要上奏陛下,都是最先开始上奏的,因为六部提出的事,一般都是大事。 结果这个公羊敢,反其道而行,居然玩起了压轴。 这算什么? 就在众臣窃窃私语的时候,公羊敢的声音再次响起;“启禀陛下,如今天花病毒已经得到控制,相信接下来的两个月,天花病毒会彻底与我大秦百姓绝缘,此乃天佑我大秦也!” “要知道,天花病毒数百年都没人能解决,唯我大秦一朝便解决了,此等大事,当普天同庆。” “故此,臣斗胆请陛下泰山封禅,以高天地神灵,佑我大秦万年延绵!” 轰隆! 公羊敢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大殿如遭雷击,所有大臣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公羊敢居然会提出泰山封禅这个重磅炸弹。 要知道,曾经也有人提及过此事,但被嬴政否决了。 如今再次被公羊敢提及,不知他是何居心。 而嬴政听到公羊敢的提议,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环顾众臣道:“怎么又提起封禅的事了?” “陛下的功德,天下人有目共睹,是到封禅的时候了,正所谓时不可失,天不违啊陛下,更何况,陛下现在封禅,已经算晚了。”公羊敢满脸诚恳的说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众臣一眼,悠悠道:“你们呐,都以为封禅是君王的盛事,朕不这样看,如果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封禅不封禅,又如何?” “封禅表示的是君王的功绩,而君王之所以有功绩,正是因为他治理天下的结果。” “臣等赞同!” 公羊敢的话音刚刚落下,众大臣就纷纷附和。 嬴政闻言,心头大喜,表面上却淡淡一笑,正在思索封禅时该穿什么颜色,什么大气象的冕服。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早,以前的博士宫仆射,现在的翰林院学士周青臣就站了出来:“陛下,臣觉得不可!” “嗯?” 嬴政微微蹙眉,而后平静地问道:“周学士认为朕不该封禅?” “是!” “为何?因为朕功不高?” “陛下功当然高!” “因为朕德不厚?” “陛下当然德厚!” “那就是因为天下不太平,四夷不服?还是因为百姓不安居乐业,五谷不丰登?” “陛下说得这六点,臣皆以为尚可,然臣以为,时机不对。” 周青臣拱手道。 “时机?”嬴政微微一愣,而后看了眼公羊敢道:“你不是不赞成朕封禅,而是觉得时机不对?” “正是!”周青臣拱手道:“如今新年新气象,朝廷刚刚定下与民休息的国策,且疫情刚刚平息,而封禅呢?必定千乘万骑,声势浩大,沿途供应的,朝廷花费的,以及必要的人力,物力,数不胜数,如此一来,岂不是劳民伤财,与新年制定的国策不符?” “这这这” 众臣交头接耳,似乎没想到周青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嬴政则深深盯着周青臣看了半晌,才朗声大笑:“周学士这些年,倒是成长了不少啊!” “陛下恩德,臣铭感于心,自然不敢怠慢!” “好!朕觉得你说得有理!”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公羊敢道:“封禅之事,以后再议吧。朕不怕晚,就怕我大秦动荡不安,影响以后的宏伟目标!我大秦的未来,永远是星辰大海!” “陛下圣明!” 众臣无不动容,纷纷附和。 回到甘泉宫之前,嬴政又特意将蒙恬叫到了书房。 如今的蒙恬,已经不再是大将军,而是刑部尚书。 虽然远离军营,让他多少有些不习惯,但他原本就是咸阳令出身的,对大秦的律法了如指掌,也不会不习惯刑部尚书这个职位。 却听嬴政语重心长地道:“蒙恬,李忆之事,该如何处置为好啊?” “回陛下,此次九原、云中两郡爆发天花疫情,九原郡守鹏负,尽职尽责,配合太子有效的控制住了九原疫情,而云中郡郡守李忆,若非其弟李昆,怕是会酿成大错。故此,臣以为,李忆犯有不可饶恕之渎职,肆意妄为,顽固秦律之罪,当依法严惩!” “还有呢?” 嬴政淡淡的追问道。 蒙恬愣了一下,又沉吟道:“借此机会,可以好好敲打一下那些突然被提拔到高位的年轻官吏,好将云中郡郡守作为典型,将其下场公告天下,以儆效尤!” “嗯,那就去做吧!” 嬴政点点头,李忆这个郡守,若不是当初扶苏极力推荐,也不会将他提拔到如此高位之上。 现在看来,像郡守这样的封疆大吏,还是得通过科举制度选拔,一步一步提升上来的才能用。 至于以前的那种选举官吏的制度,得尽快废除了。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原本打算领命离开的蒙恬,忽然有些为难的说道。 嬴政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想说的话,摆手道:“虽然差点酿成大错,但终究没有酿成,就留他一命吧,算是看在李信的面子上,一家人的功为他一个人补过了!” “大王英明!” 蒙恬终究还是不忍老友白发人送黑发人。 “下去吧。” “诺!” 目送蒙恬应诺而退,嬴政眯了眯眼睛,随后便朝门外喊道:“赵忠,备车,我们回甘泉宫!” “遵命!” 很快,嬴政就坐着马车返回了甘泉宫。 “大王,您终于回来了。” 刚一入宫门,嬴政就看到了来福和常威,不由笑道:“挖得怎么样。通了吗?” “回陛下,我已经感觉到那股熟悉的东西了,相信很快就能挖通!”常威兴奋地说道。 他本以为咸阳皇宫塌了,自家公子失去挖地道的能力后,自己再也挖不成地道了,没想到,这个能力被始皇帝接过来了,自己在始皇帝身边又能挖地道了。 不过,跟以前帮赵昊挖地道不同,帮始皇帝挖地道是挖不出光的,而是通往不同地方的通道。 上次他们就挖通了一条通道,那里连接的是一片海滩,始皇帝在那个海滩玩了半个多月,若不是大秦发生天花疫情,他都舍不得回来。 而这次,他们又挖通了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往何处。 “你的能力,朕还是知道的,你说快挖通了,那一定就很快了!”嬴政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一旁的来福忍不住问:“陛下,我们这次过去能待久一点吗?” “怎么,你现在不想待在朕的大秦了?”嬴政挑眉。 来福讪笑:“倒不是不想待在大秦,就是上次还没摸清楚那沙滩是哪,就被叫回来了,有些不甘心。” “嗯。说的也是,那就多呆一段时间。” 嬴政沉吟着点点头,然后扭头朝唐睢道:“唐睢,这次若不是天塌下来,就让太子处理吧!别打扰朕的雅兴!” “遵命.” 尽管唐睢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躬身领命,然后目送嬴政三人下了地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终于爆发的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 距离九原两地的天花被控制,已经过去了三年。 大秦百姓基本上都接种了牛痘疫苗,如今天花已经不再是大秦百姓谈之色变的病疫了。 而随着大秦这三年的休养生息,大秦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再也没有什么反叛的浪潮可以打击这个真正统一的强大帝国。 但是作为这个强大帝国的实际掌控者之一,赵昊并没有因为繁重的政务而焦头烂额,日子却越过越轻松了。 可以说,他是大秦自立国以来,过得最轻松的太子。 就连大半年才上一次朝的始皇帝,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当秦王太子的时候,每天只睡三四个时辰,赵昊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不说,睡醒了就是吃,吃了就玩,玩累了继续睡。 当太子当到他这样子,帝国还不乱,真是没谁了。 而现在的御书房,奏折几乎都堆成小山了,赵昊也不闻不问,除非是遇到什么大事,才会拿到廷议上讨论。 说是讨论,其实也是将事情交给六部,或者内阁来处理。 因此,大秦朝廷的实际掌控者,从始皇帝,到赵昊,再到内阁和六部。 虽然运转效率变高了,但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一部分人因为君与臣共治天下,才是正常的,而赵昊这样放权的行为,才是明君行为,不像始皇帝,大权独揽,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赵昊这妥妥的就是个昏君,身为大秦太子,居然让臣子把持朝政,简直是乱了伦理纲常。 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赞誉的人更多,而且把握的权力也更多。 至于那些不忿的人,大多都是没有获得权力的人,或者朝廷的边缘人物,甚至连进入朝堂资格都没有的臣子。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关心朝政,依旧有些冷眼旁观的人,比如曾经被始皇帝重用,后来又逐渐淡出朝堂的帝国老臣。 “诸位大臣,秋收在即,今年的税收该如何安排,诸位大臣有什么建议乎?” 赵昊坐在帝位下阶的太子之位上,目光淡淡的扫视殿内的众臣,声音慵懒的问道。 “启禀太子,下臣有一建议。”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户部侍郎赵婴就立刻站了出来。 他曾经是帝国老臣的一份子,在始皇帝主政时期,担任治粟内史下属要职,爵为五大夫。后来朝制改成三省六部制,又调到担任户部侍郎。 因此税收之事,对他来说,算是很有发言权的。 “赵侍郎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对于户部的人站出来,众臣没有任何意外。 却听赵婴掷地有声道: “启禀太子,大秦如今的税收已经十分庞大了,按照往年的安排,大部分税收都会投入到义务教育,城市建设,工程建设,军工厂,以及科学院中,尤其是科学院,每年申请的钱财逐年上升,已经对我大秦造成了一些负担。” “而以大秦目前的科研成果,无论是军备武器,还是各项工业设施,都已经十分完善了。” “因此,下臣建议削减科学院今年申请的财物份额,应将大秦的重心落实到国家建设方面。” “除此之外,下臣还看了一下大秦义务教育这几年的成果,发现义务教育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甚至出现了不少人抵抗教育,反对强制教育的声音。因此,下臣建议将义务教育的年限也进行下调。” “如此一来,我大秦便能省下大笔的税收,将这些钱存放在国库之中,以备将来征战海外之用。” 赵婴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看看帝国老臣们的意见。 他的这两个建议,第一个是用来针对大秦科学院的,第二个是用来针对大秦九年义务教育的。 而这两个方面,都是赵昊主政这些年极力推行的。 身为帝国老臣,身为户部侍郎,赵婴当然知道大秦科学院在大秦的地位有多崇高,哪怕是没有掌握实权,谁也不敢动大秦科学院半分毫毛。 如今的大秦科学院,即将在会稽郡建立分院,其分院长的职位还暂时空缺,但朝中已经有不少臣子开始争相抢夺了。 按照以往的传统,无论这些臣子怎么争夺,分院长的职位只会是赵昊的心腹。 对于这一点,赵婴早就看透了。 可是,正是赵昊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让他们这些帝国老臣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即使他们知道,只要掌控了科学院的一部分,就能在大秦朝堂中拥有一部份的话语权。 可惜,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赵昊是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帝国老臣进入科学院的。 所以赵婴只能将大秦科学院从神坛上拉下来。 这样就算赵昊扶持了自己的亲信,也难以对帝国老臣造成什么威胁。 第二个义务教育,对于帝国老臣来说则就更加重要了。 义务教育从提出来到实行下去,就是在一片反对声中被赢政强行执行下去的。 再加上一个科举制度,将世家大族直接扫进了历史的尘埃中。 而第一批义务教育的人才,如今已经成长了起来,他们拥有更加先进的思想和更加丰富的知识储备。 一旦这些人通过科举踏入朝堂,对于他们这些帝国老臣来说,将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因此,赵婴便提出了第二个建议, 先一步步对义务教育制度进行打压,然后再对义务教育制度所培养出来的人才进行抹黑,让世人都以为义务交易培养出来的不过是一些庸才。 大秦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资源,最终培养出这么一批庸才,那么义务教育的影响力和地位将会彻底跌落神坛。 到时候,代表帝国老臣的士族阶层将会再次卷土重来,对知识进行垄断,再一次形成士农工商,士族高高在上的局面。 可以说,这一项决定,赵婴绝对是抓住了朝堂中仅剩的帝国老臣的心。 因为他们都是士族,身为既得利益者,他们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受到其他人的挑衅。 因此,只要有人提出这个建议,一定会受到所有帝国老臣的拥戴和好感。 而更重要的是,赵昊与嬴政不同,虽然他们都是大秦的掌控者之一,但嬴政的性格太过霸道专横,朝中自然没人敢冒着自己掉脑袋的风险去针对他的举措。 但是赵昊不同,首先他在朝中的根基虽然有,但并不深,也不够稳固。 毕竟被他扶持起来的朝堂大臣,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在大秦帝国还没有形成一定的影响力。 而他们这些帝国老臣,世代在秦国,不说家喻户晓,老百姓也更相信他们。 说白了,支持赵昊的人之所以这么多,主要原因是因为赵昊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被推上太子之位的。 而这些人支持赵昊的原因,也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赵昊上位之后能够让他们获得利益而已。 单论赵昊本人来说,他是不怎么喜欢争权夺利的。 所以,这就是他们帝国老臣的机会。 他们可以把曾经失去的都拿回来。 “诸位大臣的想法呢?” 听完赵婴的话,赵昊慵懒的身形稍微坐正了几分,眼底深处隐藏起了一丝冷冽的寒芒。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争权夺利,但士族存在的必要是,他们能被掌权者掌控利用,并且为百姓们做出贡献。 但若是士族想要独揽大权,通过垄断知识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于试图将掌权者作为他们的傀儡和棋子的话,那士族在掌控者眼中自然就成了最大的敌人。 如今,恐怕也就是赢政不在,自己这几年不怎么关心政务,才有赵婴这样的帝国老臣站出来说这样的话。 其实,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希望通过对义务教育的打压和抹黑,来让代表帝国老臣的士族重新复辟。 赵昊并没有拆穿赵婴的算盘,也没有轻易答应下来,而是转头看向了其他臣子,想要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人抱着曾经的士族阶级观念不愿意放手。 “太子,臣以为户部侍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义务教育虽好,但大秦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和人力,至今也未见成效,甚至还催生出了一批掌握着知识的刁民,这对我大秦来说,反而成为了不小的隐患。”一名帝国老臣站出来附和道。 赵婴闻言,心头大喜,下意识看向赵昊,发现赵昊依旧表情淡淡,想来此事应该有门。 这时,更多的帝国老臣站了出来。 “就是就是,大秦人口众多,但真正值得教育培养的依然只有一小部分人,我大秦如此兴师动众的对他们进行普及型的教育,显然是有些浪费了,臣建议太子,可以稍微缩减一下预算,用来培养更加优秀的人才。” “不错,不能将资源浪费在一些庸才之上,当因材施教,才不浪费资源” 闻言,赵昊不动声色的看向萧何,陈平,张良等帝国新兴势力。 他们现在已经成长到了帝国各方面的改革派大臣,与守旧派的帝国老臣,有着天然的敌对关系。 因此,当赵昊将目光落向他们的时候。 作为礼部尚书的萧何,第一个站了出来:“太子,对于诸位大人的话,臣不敢苟同,大秦的义务教育,不单单是为了培养一小部分的人才,而是让天下人都能享受到获取知识的权利,诚然大秦的优秀人才数量很少,但大秦百姓的知识以及能力全面的提升,更能让我们大秦的国力突飞猛进!” “萧尚书此言有理,义务教育乃是陛下钦定的策略,而且大秦已经执行了这么多年,总体来说反响还是很不错的,因此义务教育绝对不可废除!”曹参也站出来附和道。 其余改革派大臣也纷纷站出来附和:“臣等支持两位尚书!” 于是乎,改革派和保守派在大殿内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 谁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谁也说服不了谁。 按理来说,蒙恬也是帝国老臣的代表人物,他应该赞同赵婴的想法才是,这会儿却公然站出来唱反调,倒是让赵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显然,赵婴是想得到蒙恬的支持的。 毕竟蒙恬不光是帝国老臣,还是现任的刑部尚书,六部主官之一。 有他支持的话,这件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结果因为蒙恬的没有加入,不少跟他一样,依旧能说得上话的帝国老臣也没有加入,这就造成了保守派渐渐趋于劣势。 “陈尚书,你是户部的主官,户部侍郎都发表意见了,你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眼见双方朝得不可开交,赵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转头看向陈平道。 按理来说,陈平应该也是改革派大臣,结果这次争端,他居然也没有加入,这就让赵昊有些好奇了。 却听陈平道:“回太子,依臣之见,赵侍郎提出的见解,也不是完全有问题,而若是废除的话,则着实有些荒唐。所以,臣不知该如何评判这件事。” “呵!” 赵昊呵了一声,笑道:“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其实臣想说的是,不妨稍微调整一下策略。” “嗯,倒是有理。” 赵昊点了点头,又看向赵婴:”赵侍郎觉得呢?” “回太子,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大秦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去培养那些黔首,却不能培养出优秀的人才,简直就是浪费资源。而且据臣调查所知,不少接受了新教育的黔首,不仅不为朝廷出力,还各种抨击朝廷政策,甚至利用学识和能力为非作歹,成了极大的隐患!”赵婴振振有词道。 “赵侍郎此言差矣!为非作歹之人与是否接受教育无关,或许这些人本来就是为非作歹之人,无论是否接受教育,他们都会成为恶人。据科学院调查得知,喝凉水容易生病,喝烧开后的热水可以减少疾病,难道赵侍郎会因为喝热水烫嘴,就放弃喝热水吗?”张良站出来反驳道。 “哼!别说科学院的研究,科学院这几年申请财物越来越多,研究成果却越来越少,是不是都养了些没用的闲人?特别是研究喝水这种!” “荒谬!我科学院从不养闲人!” 眼见科学院那边的大臣也都站了出来,赵昊无奈的抬手扶额,道:“看来今日是商议不出结果了,尔等先回去写奏折,明日将奏折递上来,再议,退朝!” 第七百四十五章远征海外的方针决不能乱!【求订阅啊】 “萧何,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回到太子府后,赵昊第一时间召见了萧何,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却听萧何道:“回太子,大秦经过四年的休养生息,已经具备出征海外的条件了。如此紧要的关头,出现这样的事,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哦?” 赵昊眉毛一挑,沉沉的道:“你且坐下说来听听。” “诺。” 萧何拱了拱手,然后依言坐下,继续道:“太子,我们想一想,为何大秦能够统一六国?因为陛下身边有一群齐兴的大臣,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如此一来,才建立了大秦帝国!” “如今,征战海外在即,出现了内斗,恐怕很难成行。” “不是只关乎科学院和义务教育吗?这与征战海外有何关系?” “科学院乃征战海外的力量源泉,正是因为科学院不断的研发新武器,才将大秦的军事力量提升了数倍不止,而义务教育,是大秦人材培养的源泉,如果没有人才输送军中,也无法有效的征战海外!”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看起来是在内斗,实则是在动摇远征海外的根本?” 赵昊恍然点头,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 以赵婴对义务教育的一些看法来看,其实在古代皇权至上的年代,对全民开智,并非是有些人说的那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那么,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个概念呢,以及嬴政为什么会同意呢,都是因为他们有能力,也有信心驾驭住这种有害的局面。 尤其是自夏朝开始的家天下,皇位世袭制度延续之后,皇权便成了唯一的主宰,皇帝则是统御天下万民的绝对领导者。 但是,一个国家显然不可能尽是皇帝的。 最根本的仍然是底层那些愚昧的万民。 正是因为他们的愚昧,所以才需要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来统领。 但若是天下万民都开智了,人人如龙,那统领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皇权的地位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稳固。 如果是始皇帝这样的千古一帝还好,他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魄力,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值得被天下人所敬仰。 而赵昊呢,尽管有着不下于始皇帝的某些功绩,但对万民来说,还算不得被他们敬仰。 毕竟他统治的时间太短,人们对他还没有很深的印象。 如此一来,赵婴提出的取消义务教育,绝对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手段。 但是,如果这个合情合理的手段影响到远征海外,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沉默半晌,赵昊又盯着萧何道:“那萧尚书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萧何拱手道:“回太子,正如臣方才所言,无论是科学院,还是义务教育,都是我大秦的根本,万万不可缩减打压,否则大秦又会变成原来的勋贵士族垄断知识的局面,如此一来,我大秦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而且也不利于未来的战略方向!” “听你的意思,我又要打击那群帝国老臣了?但父皇的意思,一直是让我给那群老臣留一些生路,毕竟他们确实曾为大秦立过功!” “太子放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成功,毕竟人们过惯了富足的日子,很难接受贫穷的日子” “嗯?” 赵昊愣了一下,也有些好笑的道:“看来我们萧尚书最近没少去长安大学啊,学了不少新思想!” “太子这些年,致力于各郡城创办大学,如此之近的长安大学,臣自然是要去的!” 萧何闻言一笑,而后接着道:“其实,帝国老臣们的心思很好猜,无非就是想把水搅浑,然后从中获取利益。因此,他们掀起内斗的本意从一开始就很明显。而且帝国老臣能说得上话的,就那么几个。蒙恬一旦不站队,基本就不会成功。” 听到这话,赵昊忽地笑了起来。 萧何的分析句句在理,他说的也全部都是实施。 “既然萧尚书建议孤不用去管,孤也就不管了,让他们去折腾,但有一点,萧尚书必须要警惕,那就是征战海外的大策,绝对不能出问题,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太子放心,目前主力战舰已经打造了五艘,且全部装备了大秦最先进的武器和动力装备,相信一定能横扫海洋!” 萧何自信满满地道:“另外,大秦海军也训练了数万名精锐中的精锐,一定能完成第一批远洋计划!” “嗯,那就好。” 赵昊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巽伽国那边的如何了?沿海港口有没有修完?” “回太子,巽伽国虽然推翻了原来的孔雀国,但并未全部掌握孔雀国其余势力,有很多都自立称王了。至于沿海港口,因为有秦军驻扎,孔雀国的其余实力不敢骚扰,因此很快就修完了。现在已经有海客陆续进入了。” “哈哈哈,果然如我所料。巽伽国果然控制不了孔雀国其余实力的!” 赵昊仰头大笑,而后又道:“记得通知海运部的人,多派遣商船去巽伽国沿海,将能运的资源都运回来!” “诺!” 萧何应诺一声,而后便退出了太子府。 没过多久,公羊敢又来了。 “臣,公羊敢,参见太子。” “公羊尚书就不用多礼了,坐!”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抬手示意公羊敢落座。 “谢太子。” 公羊敢拱了拱手,坐下道:“太子,科学院分院已经修建完毕,是时候招人了。” “哦?这么快?” “是的太子,但科学院分院目前还缺不少管理人员,尤其是分院长一职,不知道太子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赵昊想了想,道:“科学院的管理人才,不一定非要是搞科研的,只要能管理好人,办好事就行了。” “太子英明,老臣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已经为太子拟定了几个人选,还请太子决断!” “呵,在这等着我呢?” 赵昊笑了,然后从公羊敢手中接过名单,令他比较诧异的是,这名单里居然有王绾这样告老还乡的老臣。 “这是什么意思?” 赵昊不解的道:“一个胡毋敬也就罢了,怎么还有王绾?” “回太子,王绾之所以离开朝堂是李斯等佞臣的逼迫,并非真的想致仕,至于胡毋敬,也同样如此。所以,臣想请太子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为大秦效力!”公羊敢说道。 赵昊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再次看向手中的名单,陷入沉思。 “虽然你说得有理,孤也想给王绾他们机会,但这些老臣,并不适合科学院分院长一职。” “不过。”说着,赵昊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孤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想重新为大秦效力,不如在礼部之下,重新建立一个衙门,叫社会保障局。由王绾担任局长,胡毋敬担任副局长。” “社会保障局?” 公羊敢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昊:“这是什么衙门?” 赵昊笑了笑,道;“如今我大秦的工厂,多如牛毛,工人们的工资也足够家庭开支。但随着工厂技术的不断革新,落后的工人,肯定会被淘汰。 如此一来,工人们随时都会面临下岗的风险。 这社会保障局,就是给予他们一定保障的,比如,他们可以从工钱里分一部分钱来缴纳社保金,而工厂也会分一部分钱来帮他们缴纳。两份保障金交够年限,等他们退休的时候,就可以每月领取养老金,足可以让他们好好生活。” “这” 公羊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连忙道:“工厂会同意帮他们交吗?毕竟已经付了工资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朝廷定下的政策,我会在后面的廷议提出来。凡是不配合朝廷的工厂,都将严肃处理。” 闻言,公羊敢心头一震,忍不住感慨道:“太子对待百姓,是真的好啊!” “百姓是国家的根本,不对他们好,这个国家谁来支持?” 赵昊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去通知王绾和胡毋敬他们,看他们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就找其他人!” ‘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公羊敢一脸笃定的说道,然后便准备离开,但这时,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追问道:“那科学院分院长呢?太子准备选谁?” “户部侍郎,赵婴!” 赵昊脱口而出道。 “啊?” 公羊敢愕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昊会选赵婴当科学院的分院长。 “怎么?公羊尚书有意见?” 赵昊有些好笑的挑眉道。 “不是太子,赵婴可是公然反对科学院与义务教育的,您怎么还让他当科学分院的院长?”公羊敢诧异道。 赵昊意味深长地笑道:“他们不是想要利益吗?孤给他们利益,但不许他们捣乱,因为孤有更重要的事做。你明白吗?” “这” 公羊敢迟疑了一下,心说不明白,但看赵昊的眼神,又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便拱手领命道:“臣遵命!” 另一边。 事情如萧何预想的一样,赵婴自从没有得到蒙恬代表的帝国老臣支持后,连原本在廷议上支持他的帝国老臣,都陆续远离了他。 如今,赵婴不仅对帝国老臣的未来感到担忧,对自己的未来也十分担忧。 一旦他的提议不能得到支持,那他这个户部侍郎,怕是很难在朝堂混下去了。 “老爷,公羊尚书到访,您要见吗?” 就在赵婴焦虑不安的时候,一名仆人来朝他禀报,他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说公羊尚书亲自上门到访了?” “是的老爷,他就在门外!” “快请!” 赵婴下意识想要出门迎接公羊敢,但话一出口,又迟疑了:“且慢!” “怎么了老爷?” 禀报之人疑惑的问道。 赵婴来回踱步,然后冷不防的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内侍来的?” “带着内侍来的!” 完了完了 这是要来撤我的职啊! 赵婴再次来回踱步,神色也显得有些慌张:“想不到我只是提了个意见,就遭到了贬谪,大秦不复往昔!不复往昔了!太子这是要打造一言堂啊!” “不行!我绝不能轻易罢休!我得去找他们,让他们支持我,否则我今天倒下了,以后就是他们的下场!” 心中打定主意,赵婴便重新振作精神,视死如归地道:“走!随我去见见那公羊敢!” 按理来说,公羊敢的官职比他大,他不应该如此无礼的。 但他想到公羊敢是代表赵昊来撤他职的,就十分愤怒,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讲了。 而禀报之人见赵婴如此模样,不禁有些古怪。 虽然他不明白赵婴在说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赵婴想的那样,因为公羊敢来的时候,面带微笑,一点也不像来找麻烦的。 “公羊尚书到下官府邸,所为何事?” 赵婴一看到公羊敢,就冷冷的质问他道。 “自然是好事。” 公羊敢笑了笑,旋即从一旁的内侍手中接过一份黄绢,念道:“今科学院分院新立,万事待兴,需坐镇乾坤之臣。原礼部侍郎赵婴,品德尚佳,能力出众,特任命赵婴为科学院分院院长,为从二品官职,年俸一千金,粮一千石。” “什么?” 赵婴听到公羊敢的宣读,整个人都惊呆了:“我被太子任命为科学院分院院长了?” “是啊赵院长,恭喜你了!” 公羊敢收起黄绢笑呵呵地道。 “可是.” 赵婴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置信:“太子为何让臣担任院长?” “这个本官就不知道了,你是太子亲点的院长,若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问太子!” 说着,就将手中的黄绢交给赵婴:“太子的意思是,让你尽快交接户部的事务,早日到科学院分院任职,那里正需要你。” “请待下官转告太子,下官绝不负他所托!” “如此甚好!” 公羊敢笑着离开了。 赵婴目送他离开后,看了看手中的黄绢,呢喃道:“莫非我误会太子了,他对我们这些老臣,一样器重?” “看来蒙恬的选择是对的,吾等不应该跟太子做对” “该轮到我们的时候,太子不会不给我们” 这样想着,他便捏紧手中的黄绢,兴奋的转身回了府中。 而跟随他出来的那名仆人,则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笑容。 第七百四十六章即将拉开西征序幕的大秦 处理完赵婴之事,赵昊便开始计划西征之事了。 大秦的军功爵制度,赵昊一直没有废除,因为想必读书走科举这条路线,打仗才是大多数秦人晋升的出路。 所以,这五年的休养生息,大部分秦人都憋坏了。 不是说他们享受不了太平,而是享受这样碌碌无为的太平,根本不是秦人的性格。 他们希望通过军功来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 而且,现在的大秦军人,与始皇帝之前的大秦军人有着天壤之别,不仅待遇高,而且保命装备一大堆,连伙食都是顶级的。哪像那时候,打仗都得自己带粮食。 现在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太子,这是您要的全球堪舆图,您看还需要什么,下臣这就去准备!” 送走公羊敢后,赵昊让蔡赐将大秦最新绘制的世界地图拿来。 这世界地图跟后世的世界地图,有很多的不一样。 而且,也比赵昊当初描绘出来的世界地图更详细。 是无数海客,商船航行世界绘制,总合的新地图。 “没有什么需要的了,给孤准备一辆马车,孤要去甘泉宫找陛下!” 赵昊看了眼新地图,就将它卷了起来。 很快,蔡赐就准备好了马车。 “唐睢将军,你真是数年如一日啊,每次我来,你都在这里站着!” 来到甘泉宫,赵昊一眼就看到了唐睢。 比起五年前的唐睢,如今的唐睢,似乎又老了一些,但精神依旧充足,给人仿佛身老心不老的感觉。 “呵呵,太子又来找陛下了?陛下还在忙,且容臣通禀一下,您在进来!” 唐睢看着赵昊笑呵呵地拱手道。 赵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每次都这样,真不知道父皇在宫里做什么!当心我哪天强闯进去,看你们怎么藏!” “呵呵,太子说笑了,您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会打扰陛下的雅兴呢!” “别,别给我带高帽子,快去通知我父皇吧,我真有事找他!” “好吧,太子稍等!” 唐睢拱了拱手,便转身进了宫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唐睢才满头大汗的出来,气喘吁吁道:“太太子陛下让您进去” “不是唐将军,你这次又是去哪了?怎么热成这样子?” 赵昊满脸诧异的道。 他记得上次来找嬴政的时候,唐睢是冷得直发抖,说话都冒寒气,而且,当时的气候还是大夏天,外面至少有三十多度。 如今虽然也是大夏天,也不过二十八九度,怎么可能这么热。 要知道,古代的宫殿都是有降温层的,外面再热,里面也不可能超过三十度。 “太子就别管我了,陛下还等着您了,快进去吧!” 唐睢说着,也不管赵昊,当即朝左右的护卫呐喊:“给我准备水,要冰的!” “.” 赵昊一阵无语,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唐睢,而是拿着地图径自进了甘泉宫。 跟他每次来甘泉宫的布置一样,宽广的大殿,几乎将里面的家具都搬空了。 除了两年前,最新研发出来的收音机摆在大殿内不断播放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秦fm90.1,长安交通广播,今日西环大道” 听着广播里的声音,赵昊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到收音机前,准备关掉收音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才突兀传来:“你小子多久没来了,怎么一来就动朕的东西?” “嗯?” 赵昊动作一滞,然后循声望去。 只见嬴政一身大秦当下最流行的潮流短裤,一件亚麻体恤,一双人字拖,没好气地大步走来。 “呃” 赵昊嘴角一抽:“父皇在宫殿里怎么这么穿?” “不在宫殿里穿,难道去外面穿?朕的始皇帝形象还要不要了?” 嬴政瞪了赵昊一眼,而后瞥了眼他手中的地图,又道:“说吧,今日来找朕,又有哪个城市需要规划?” “朕不是说了吗?这种小事,你自己定了就行!你已经是太子了,不需要事事汇报寡人的!” “谁说这是城市规划图了?” 赵昊有些古怪的道:“再说,你是大秦的始皇帝,这天下都是你的,我做什么,肯定要跟你汇报啊!” “就你小子理由多!说吧,究竟什么事儿!” “父皇先看看再说吧.” “哦?” 嬴政眉毛一挑:“看来这次真的不一样啊!” 说着,便接过赵昊手中的地图,缓缓展开。 “全球堪舆图?” 嬴政刚看到地图上的几个大字就愣住了:“你要征伐全球了?” “怎么样?父皇有兴趣吗?”赵昊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嬴政仰头一笑:“好啊!好!朕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后世的娃子可盼着不学英语呢!” “嗯?” 这小子轮到赵昊愣住了:“父皇你在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我说朕早就盼着统一全球了!” “不是,你刚才不说这么说的,你说英语,你怎么知道英语?” “什么英语,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来告诉朕,你的计划,准备先打哪!” “我” 赵昊有些无语,不禁挠头嘟囔了一句:“我难道听错了?” “还愣着干嘛,快说啊!” 眼见赵昊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嬴政连忙又催促他道:“罗马与迦太基的第二次大战怎样了?” “据远洋回来的海客说,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次依旧是罗马赢了,迦太基估计要被迫求和了。而罗马将彻底掌控西地中海,成为海上霸主!” “哼,区区蛮夷,也配称为霸主?真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我大秦现在还缺一个征战西方的理由,毕竟我大秦是打算以统治者的名义过去的,如果没有合适的战争理由,恐怕在那边站不住脚!”赵昊说道。 嬴政想了想,道:“自古以来,战争都讲究名正言顺,朕也支持打正义的战争,若我大秦与迦太基建立联盟关系,以军事防务去协助迦太基,如何?” “如果迦太基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彻底失败,并接受罗马的求和条件,那么作为迦太基统帅的汉尼拔,将彻底失去对迦太基的掌控,如果我大秦要想跟迦太基结盟,没有汉尼拔,恐怕很难成行。父皇也不希望我大秦的军队跟一蠢货合作吧?“ “嗯,这倒也是。那你有什么主意?”嬴政沉吟着点了点头。 赵昊想了想,指着地图道:“我的想法是,先让大秦的海军从会稽港出发,以护送海客的目的,抵达南海港,装运武器弹药,再由南海港到富强港(斯里兰卡岛建立的港口),在哪里静观其变,同时派出使者秘密接触迦太基” “哈哈哈,不错!” 嬴政听完赵昊的计划,仰头大笑,而后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次出海,寡人也要去,你届时安排一下!” “啊?” 赵昊有些诧异地道:“父皇也要去富强港?这如何是好?” “怎么不好?” 嬴政当即收敛笑声:“寡人打了一辈子的仗,可一次也没去过战场,这次无论如何,寡人都要去!” “可是,咱们都走了,朝政怎么办?” “你小子还关心朝政?朕看你不是什么都没管吗?” “没管但人在啊!咱们都走了,谁来坐镇中枢?”赵昊有些无语的说道。 嬴政皱了皱眉,略微思索,然后沉吟着道:“扶苏这五年将西域治理得很好,不仅修建了两座大城,促进了匈奴人与华夏人的融合,还阻止军队,击败了北方的毛子。无论民治,还是武功,都不错。要不让他先回来坐镇长安,等咱们回来了,在让他还政于你?” “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长兄他愿不愿意回来!”赵昊耸肩道。 嬴政板着脸道:“朕是大秦的皇帝,即使他是大秦的封王,也得听朕的!朕这就给他下旨,让他回来接手!” “好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父皇了!” 赵昊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虽然父皇说要跟我一起南下,但是,我还是准备先去会稽港口,看看海军建设如何了。有些事情,光靠电报,没有亲眼看到,还是不太放心!” “嗯,说得有理,那你去吧,记得有什么直接发电报,朕这里有电报机,你是知道的!” “遵命!” 拱手告辞了嬴政,赵昊便转身离开了甘泉宫。 目送赵昊离开,嬴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精光,然后背负着双手感慨道:“终于要统一全球了吗?这一天,朕已经等很久了!” “陛下.” 就在嬴政感慨的时候,来福的声音从左侧传了过来:“常威又挖通了一条地道,您要去看看吗?” “哦?又挖通了?” 听到这话,嬴政精神一震,当即收敛神色,摆手道:“走走走,咱们快走!” 三日后,赵昊就登上了去会稽郡港口的火车。 自从开海令发布后,作为大秦第一个制造先进战船的地方,会稽郡遍布工厂,船坞。 几乎每家每户都在从事与造船有关的工作。 相比起关中的城市繁华,南方的海上贸易,逐渐成为大秦重要的经济支柱。 如今,会稽郡港口更是成为大秦国内的第一大海港。 此海港位于余姚显。 在李斯儿子李由当政的时候就已经在修建了。 后来李由因为李斯之事被牵联,会稽郡就交到了李斯另一个儿子李瞻手里。 这也算是赵昊对李瞻的认可。 而这些年的发展,证明李瞻没有让赵昊失望,不仅延续了李由在会稽郡的发展,还将会稽郡带到了新的高度。 赵昊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绵延数十里,停泊了上千艘海船的超级港口。 因为如今的港口,事务繁忙,赵昊又不是那种很喜欢摆架子的人,所以,也就没有通知会稽港的人,只是乘坐新式海船,缓缓进入一个被清空的码头。 而其他的码头,依旧繁忙。 正是因为如此,赵昊才能看到这千帆竞发的景象。 海船靠岸,早就等候在码头的李瞻等会稽郡主官,快步迎了上来。 “臣等,参见太子!”李瞻率先朝赵昊行礼,其余众臣也纷纷行礼。 赵昊笑着抬手示意他们免礼,然后环顾四周,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 会稽郡以会稽山而得名。 会稽山是华夏九大名山之一。 当初夏禹就是在这里确认华夏第一个王朝统治者身份的。 因此,会稽在两千多年前就闻名天下了。 在大秦,会稽郡下有二十六县,又东临大海,实打实的边防重镇。 因此,会稽郡郡守在诸多大秦郡守中,也算位高权重,排名比较考前的。 “怎么样,李郡守,这些年过得还好吧?”赵昊观望一圈后,笑着打趣李瞻道, 李瞻笑了笑,道;“承蒙太子器重,这些年会稽郡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吾等也没辜负父老的期望。” “哈哈哈。” 赵昊仰头大笑,而后抬手指着李瞻,朝众臣道:“你们看看咱们这位李郡守,年纪与本太子差不多大,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一口一个百姓,一口一个父老,这是咱们大秦的清流啊!” “呵呵呵” 众臣一阵轻笑。 但李瞻却没有笑。 因为,清流一词,在他看来,并非是褒义词。 当初他父亲李斯,不也是打着为国为民的口号为大秦鞠躬尽瘁的吗?结果如何了? 陛下诈死,他父亲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不仅专权弄权,还意图谋朝篡位,实在是有负陛下知遇之恩。 而如今,赵昊说这样的话,让他不禁有些如履薄冰。 说实话,以会稽郡现在的发展,关中除了长安,咸阳这两座都城以外,几乎么有哪个郡的发展能比得上会稽郡。 在这里担任郡守,绝对是一个肥差。 都说升官发财,在会稽郡担任郡守,只要他李瞻想,皇帝都不一定比他能享受。 可是,李瞻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也知道走进父亲当初犯下的罪。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去吧!” 眼见李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昊心中暗暗一笑,随即摆手示意众臣离开港口,前往郡守府。 第七百四十七章不讲理的大秦帝国 其实赵昊当着会稽郡众主官的面敲打李瞻,并非是为了给李瞻难堪。 恰恰是他非常欣赏李瞻,才这样做的。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在来会稽郡之前,他让军情司对会稽郡大小官吏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 这份调查结果,可谓触目惊心。 每年会稽郡财政将近三人之一的税收,都被会稽郡众官吏贪墨了。 李瞻是少数几个没有贪墨的官吏。 但是,这并非一见好事。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 李瞻若想完全掌握会稽郡,让会稽郡这样的经济大郡作为帝国的经济后盾,就不能独善其身,要想办法在清流与奸臣中左右切换。 如此一来,能拉拢的可以拉拢,不能拉拢的,直接除掉。 倒不是说,一切贪官污吏都是奸臣,小贪可以,大贪绝对不行。 前提是你得有能力。 王翦贪不?贪,但不影响他为始皇帝统一六国。 你说他自污也罢,明哲保身也罢,他都给所有人做了表率。 清流并不是一个褒义词。 相反,他代表古板,守旧,且无实干能力。 整天以道德标榜,有什么用?又不是选你当圣人。 所以,看似是赵昊在敲打李瞻,实际上是在敲打会稽郡的这些贪官污吏。 如果他们听懂了,那接下来的处罚,恐怕就不会那么重,如果他们没听懂,那就是双倍处罚。 毕竟大秦从不养废物老鼠。 “太子昊能来会稽郡视察,真是吾等的荣幸啊!”会稽郡郡尉周冯笑呵呵说道。 他虽然是个武将,但论礼仪态度,比那些儒家士子都规范许多。 赵昊笑了笑,摆手道:“周郡尉免礼!” 很快,赵昊就坐在了主位,李瞻则坐在了侧右位,左侧便是这位周郡尉了。 虽然这次周郡尉没有跟随李瞻他们一起迎接赵昊,但此次宴会,却是他亲自布置的,也算是尽心尽力。 而且,他听说赵昊喜欢吃海鲜,很早就命令属下挑选最新捕捞上来的海鲜,在得知赵昊抵达港口的时候才烹饪,如今摆上桌来,不可谓不鲜美。 “太子,这是最新打捞起来的三文鱼刺身,还有金枪鱼刺身,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周郡尉笑着提醒赵昊道。 赵昊看了眼桌上的海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依言夹了一块金枪鱼刺身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确美味。 “周郡尉有心了,诸位有心了!” “呵呵呵” 众臣依旧一脸陪笑。 这时,赵昊又举起酒杯,收敛脸上的笑容,露出一副庄重和忧虑,说出的话也饱含深意:“正所谓居安思危,吾等今日这好日子,都是帝国将士用生命换来的,当尽将士们一杯!” 说完这话,直接将酒杯里的酒,倒在桌案上。 众臣见状,神情一肃,也纷纷将酒杯里的酒倒在桌案上。 紧接着,李瞻亲自上前给赵昊倒了一杯酒。 赵昊看了眼众臣,再次举起酒杯道:“请诸位大臣饮了此杯,孤还有话要说。” “太子有话尽管说,吾等听命便是!”周冯连忙道。 “是啊太子,您有什么事交待,臣等肝脑涂地,绝不怠慢!” “太子吩咐,吾等定当尽心竭力!” 众臣也纷纷附和起来。 “不!你们还是饮了再说。” “这” 众臣一阵诧异,纷纷看向周冯。 周冯看了看李瞻,当即点头答应:“好!饮了再说!” 郡守和郡尉虽是上下级关系,但以大秦如今的政治框架,郡守与郡尉已经不是原来的职权了。 军政被分为了两个部分。 郡守只能管理政事,无权插手军事。 郡尉也同样如此,只能官军事,不能插手政事。 虽然这种分权对地方治理很有好处,但以大秦老传统思想,有兵权的郡尉,似乎权力更大。 所以郡尉成了新会稽郡的实际掌控者。 当然,李瞻担任郡守的这段时间,周冯也没有给他试过绊子。 只是会稽郡的官吏,基本都认周冯。 现在周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余会稽郡主官也纷纷端起酒杯,饮了杯中之酒。 “本太子此次离京来会稽郡,陛下无时无刻不心系社稷会稽,京都,千里迢迢,虽有便捷通信的电报,但人心难测,实政难民,故而,本太子想要亲自来看看。” “然以本太子一人之眼,实难辨别忠奸。何为忠?一心为国为民者,何为奸,一心求私利者。若是让奸佞为臣,国家还能兴盛吗?” 眼见众臣饮下杯中酒,赵昊缓缓站起来,掷地有声的说道:“本太子此次下来视察,最担心的就是内怀奸诈,以御主心,外挟賊吏,以为威重。本太子常在陛下身边,时常听陛下提及奸佞危害尔等可明白.” 赵昊这番话,让宴席间的部分会稽郡主官心头一凛,仿佛深处寒冷冰窟,他们急忙拱手道:“太子金玉良言,吾等明白了。吾等绝对一心为国为民,定会为大秦社稷扶正祛邪恶,绝不与奸佞之辈同流合污!” “是么?” 赵昊淡淡一笑,而后看了眼周冯,点头道:“如此,本太子就安心了。” “来人!” 随着赵昊话音落下,数十名军情司军卒,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就拿下了部分会稽郡主官。 “太子这是何意?” “是啊太子,吾等犯了何罪,太子为何如此?” “.” 面对部分会稽郡主官惊慌失措的询问,赵昊依旧是淡淡一笑:“尔等犯了何罪,自有军情司,刑部审理,刚才那一杯酒,就当本太子为你们践行了!” 说完,抬手一挥:“都带下去吧!” “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太子!太子饶命啊!” 一阵喧哗之后,整个宴席间鸦雀无声,惊恐莫名。 而赵昊却缓缓坐了下来,抬手招呼他们道:“都用餐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 众臣面面相觑,心说这还哪吃得下啊! 都吓死了好么! “太子.” 周冯脸上挂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想要询问赵昊缘由。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就闭上了嘴。 直到宴会将要结束的时候,赵昊才拿起丝巾擦了擦手,悠悠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只要不是做得很过分,本太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当本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或者真当朝廷的督查机构是摆设,那可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话音落下,李瞻第一个站出来道:“太子,臣身为会稽郡郡守,对下属官吏失察,还望太子责罚!”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李郡守负责的会稽郡,发展迅速,特别是这两年,经济飞速猛涨,应该有大功。前段时间,我还在跟吏部,内阁的人讨论,照这样下去,李郡守是不是有机会直达中枢。” “啊?”李瞻满脸诧异,连忙道:“臣不敢有此奢望,只想把太子交代的每件事做好。奈何能力有限,出了这样的奸佞!” “奸佞是查不完的,李郡守不用职责。倒是李郡守一直沉默寡言,是否是发生了什么孤不知道的事?” “这” 李瞻迟疑了一下,不由扭头看向周冯。 周冯还在被赵昊刚才的眼神震慑,只能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太子,吾等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难事,还没来得及向您禀报!” “哦?”赵昊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是何难事?” “启禀太子,去年年初,会稽郡一豪族商队,带领船队南下前往富强港,由富强港,转战西洲淘金。据说此豪族顷尽家财,造船三十余艘,招募水手更是两千余名。另携带货物无数,毅然决然的出了海,大有不发大财不回来的架势。 此事在会稽郡港口轰动一时,可谓声势浩大,但也没在吾等心上。” “因为吾等主事会稽郡这些年,不知一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倒不觉得新鲜。” “然而,令吾等没想到的是,就在昨天,一名据说是从那豪族商队逃回来的水手扬言,那豪族商队抵达西洲后不久,便被当地的蛮夷扣押了,遣他回来索要赎金.” “这” 周冯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坐席间的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 每年前往西洲,黄金岛,乃至富强港那边淘金的海客,不计其数,遇到海盗也是常有之事。 但大多都被海客们自己携带的武器,打得落花流水,连一根毛都没劫上。 而大秦自开海以来,就从未约束过出去淘金的海客,致使他们比强盗还疯狂。 在巨大的利益不断诱惑之下,也使得他们野蛮生长。 有些人甚至带着一把连弩,一把长剑,一艘简易帆船,就敢出海淘金。 这些人,相当于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疯子。 他们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就别指望他们在海上会跟外国人将武德。 什么欺诈,欺骗,屠戮,甚至灭绝海外土著,时常都有发生。 可以说,初期敢于出海的那些海客,比蛮夷还更像蛮夷。 他们普遍不识字,胆子还奇大,出个海就像始皇帝横扫六国一样,到哪里都想统一哈。 加之大秦后来不断推动开海令,以及升级海船改造,朝廷也就默许了他们的疯狂行为。 只要他们不打本国人的主意,在海外一切行为都是合法的。 以至于开海五年后,南海诸多岛屿出现了大大小小百余支海盗团体。 直到这个时候,大秦朝廷才意识到不妙。 海盗若泛滥,即使不对本国人下手,对外国贸易也是一个大问题。 因此,赵昊才下令司马艁,以训练新式海军的由头,打击海盗。 同时命令海监局探查大秦附近的海域,完善沿海周边的海图。 另外,大秦朝廷也及时出台了淘金新规,凡是出海淘金的海客,必须向当地官府报备。 大型船只出海,必须携带海货回来,离港报税,出港同样需要报税。 但凡发现私报,或者瞒报的行为,一律视为走私,严厉打击。 并且,出台最严格的禁令,让沿海各城镇建立海军巡防纠察队,打击偷渡现象。 多管齐下之后,如今能出海的商队,基本都是正规商队。 而这些正规商队,所配备的武器装备,也是大秦朝廷正规渠道获取的,比大秦海盗的都要强,基本没人敢招惹。 更何况是顷进全部家财,带有大量物资,以及两千余名水手,三十艘船的庞大商队。 这样规模的商队,携带的武器装备,相当于一个小型集团军。 能将他们扣押的蛮夷,绝对不简单。 但是,不管这些蛮夷是怎么扣押他们的,他们都属于大秦的孩子。 大秦自己怎么惩治孩子,那是母亲与孩子的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出手? 谁出手就是动了大秦的逆鳞,必须要砍掉这只手。 没错,如今的大秦就是这么不讲理。 更何况,以秦人如今的骄傲,他们不找别人的麻烦已经很好了,现在居然被别人找上了麻烦。 简直是不知死活! 此时坐席间的官吏,仿佛以及忘记了刚才同僚被捕的画面,一个个怒不可遏。 当然,他们怒不可遏的不是那些蛮夷,而是那些被扣押的秦人。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堂堂大秦人,居然被蛮夷给扣押了? 是不是这些年的和平,让他们都退化了?这么没用? 而赵昊听完周冯的讲述,则是哑然一笑。 之前来会稽郡的时候,他还跟嬴政商量怎么插手罗马和迦太基的第二此布匿战争,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俗话说得好,什么叫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大秦的人在海外受欺负了,我派几首大秦最先进的军舰过去,有问题吗? 那我再运点人过去给他们煮饭,很合理吧? 扣押了那么久,估计好久没享受家乡的美食了 嗯?来个火箭炮点火,怎样? “呵呵呵” 赵昊冷不防的笑了起来,笑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从这笑声中,他们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奸计得逞的意思。 难不成,这件事闹大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始皇帝终于要做天下共主了 作为大秦的太子,赵昊最大的愿望,自然是征服世界。 就像一百多年后的某个欧洲名人,不管走到哪儿,一抬手臂,就会装逼至极的来一句‘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 然后手臂所指,一切土地都成为了他治下的领土。 当然,最后这个装逼犯也被刺死在了自己家门口。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不断向外扩张,忽视了国内的矛盾而已。 在赵昊没有成为太子之前,赵昊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就是能苟活一世,或者让大秦进入太平时期,没有战争。 而以大秦如今的实力,基本都是大秦不打别人,别人根本不敢来攻打大秦。 但是,自从赵昊坐上太子之位后,开始接触政务后,他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大秦的军事实力,确实冠绝古今,在任何战场上,赵昊都有绝对的信心,击败任何敌人。 然而打仗,不仅仅打的是军队,还有综合国力。 所以,这也是很多人觉得,大秦统一世界根本不现实的原因。 但赵昊想说的是,这又不是历史上那个大秦,这已经是新时代的大秦,属于他的大秦。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历史上的大秦灭六国后的综合国力,连灭匈奴都做不到,打个南海,死了几十万人,才堪堪拿下。 以这样的军队去统一全球,现实吗? 肯定不现实。 别的不说,就说后勤消耗,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之前大秦户部就曾测算过,一只五万人的军队行万里路,保证战力不失的情况下,至少要消耗大秦一个郡半年的税收。 如果军队人数翻倍的情况下,消耗可不是简单的翻倍就能解决的。 大秦军队就算再强,也不可能靠着几万人军队去统一世界。 更不用说,出征海外对国内的各方面影响。 而如今的大秦呢,已经不再是那种为了生存而打仗的国家了,也不再是为了打仗,全国上下都勒紧裤腰带艰苦奋斗的时候了。 赵昊的想法是,在不影响民生的前提下,适当动用军事力量。 可如今的大秦周边,大秦可以说是举目无敌了。 司马艁训练新式海军,都还得找大秦自家出的海盗练手,也不怪国内的帝国老臣们想要搞事情。 主要是不搞事情,真不知道怎么搞。 以前始皇帝领政的时候,他们还要考虑内部的各种因素,如今内部因素已经被赵昊解决了,外部也因素也没有了,只能到更外部的地方去碰一碰‘运气’了。 而经过对会稽郡的初步考察,赵昊便返回了长安。 同时,他也将海客被扣押的事情,告知了内阁和六部。 六部和内阁对此事商议的结果出奇一致,那就是打。 但是,不是从陆路去打,而是从海路去将人质解救回来再打。 于是乎,在六部和内阁出结果的当天,赵昊就发表了一篇名为《告国民书》的文章,将大秦即将西征的消息告诉了全天下的大秦子民。 而当《告国民书》发出的几日之内,迅速引起大秦十方震动。 这《告国民书》还不是圣旨,但却比圣旨还哄动,几天之内,南海舰队就进入了战备状态,为帝国征战沙场的猛兽仿佛重新出炉,一个个跃跃欲试。 整个帝国的百姓也开始跟着沸腾起来。 帝国要打仗了,帝国终于要西征了,始皇帝终于要做天下共主了。 一声声呼喊,在长安的街头巷尾流传,一句句《告国民书》通过收音机传到了整个帝国,百姓们无不群情激愤。 而此时的会稽郡,李瞻、周冯也开始动了起来,这个地方原本有很多西方商人,他们在大秦发了财,虽然没什么地位,但胜在人家有钱。 平日里他们在帝国夹着尾巴生活,但今天这种平静的生活却被打破了。会稽郡军情司直接就把他们抄家了,但抄出来的钱财,帝国是一分也没要,全部给了那些被扣押人员的家属。 这民怨虽然平复了,但是整个会稽郡反西方人士的风气也越来越高,西方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不下去了,而且这种情况在以惊人的速度朝四面八方传递。 收音机上只需要按照实际情况来播报,只要把西方商人蛮横无理,扣押大秦海客的事情如实说出去,西方人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抓住他们!” “全部弄死!” 大秦的百姓手拿木棍,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捉拿西方人,甚至连西域商人都受到了牵连,整个沿海都陷入了厌恶西方人的氛围中。 而与此同时,大秦帝国的战争动员能力也是非常恐怖的,原本还好,但自从大秦有了收音机这样的神物后,大秦帝国达到了一种空前的团结。 于是各地百姓纷纷相应,在官府的默许下,西方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收音机里已经说了。” “太子已经准备要出征西方了。” “司马将军率领的南海舰队,正在会稽郡港口集结,很快咱们就要征服西方了!” 小小的沿海县城里,几个大秦百姓在收音机旁边仔细收听,一边听,一边还议论了起来。 百姓们听清之后,全都嚷嚷着要参军,要收拾西方人,而他们县城里,也有一些西方人。 虽然只是一些奴户,但也不耽误他们做想做的事情。 于是,一群人纷纷冲入那些西方人的家中,看着那些穿着蓬蓬裙的西方人,就是一顿胖揍。 周围的人也纷纷冲了进去,这些西方人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团结的大秦百姓,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跪地求饶。 而此时此刻,会稽郡郡守府的李瞻,接到了一封来自长安的电报。 李瞻看完电报后,第一反应就是赵昊对帝国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恐怖如丝的地步。 连小小沿海县城发生的事,赵昊就知道了。 军情司在帝国的暗网,真是遍布大街小巷。 “来人!去通知周郡尉,还有军情司的那些人,差不多就得了,别整得以后西方商人不敢来我大秦做贸易了!” “诺!” 一名小吏应诺而退。 李瞻则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全球堪舆图,这全球的陆地基本都在这张图上,但唯独西方那片土地的人口最多。 “看来太子这次来会稽郡,并非是为了考察啊,西方那群蛮夷,怕是引火烧身了.” 在李瞻通知传达的半天之内,会稽郡的乱象就基本已经结束了。 所有通过海贸进入大秦的西方人都被打得老老实实,甚至很多西方女人对西方男人都有些失望了。 他们感觉西方男人太胆小了,太怂了,而帝国的男人似乎更有男子气概,所以,他们逐渐产生为大秦男子做妾的想法,也不愿意做本族人的妻子。 这些西方女人骨子里尊崇的是强者。 毕竟他们是通过海贸来到这个帝国的。 在海上经历的一切,让他们明白,只有强者才能保护他们。 而弱者,根本不配拥有她们。 就像她们中的部分人,曾经被大秦的海盗抓去过,面对同样的情况,西方海盗会给她们一顿安慰,说什么只劫财,不劫人,还女士女士的称呼,生怕她们的家族报复,而大秦海贼,上去就是一个大逼斗,你要是不听话,揪着耳朵就往海里扔。 这一下子,她们眼神都清澈了,更加向往东方那个神秘的帝国。 直到她们后来被大秦海军解救,也不想回到原来的国家。 其实大秦男人也不是个个都如海盗那么野蛮,但就是看到西方人的反应有些过激,感觉他们都是蛮夷,不能跟他们讲理。 后来事实也证明,那些西方来的贵族女人,来到大秦后,什么贵族礼仪都是扯淡,你揍她两顿,也就老实了。 说白了就是,不能给她们脸,都是西方那群窝囊废男人所谓的绅士给惯的。 这五年,不少西方人来大秦淘金,也有不少西方人留下,而大秦的男子也逐渐接受了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有钱的,甚至还纳西方人为小妾。 特别是沿海一带,都已经形成了风气。 连京都的贵族,都开始吸拿西方妾室。 有时候出门郊游,带着她们出去,就像带着一个奇珍异兽一半,那是倍儿有面子。 而此时此刻,赵昊自从发表了《告国民书》之后,就一直在准备跟随舰队出征海外的事。 这次跟随他一起的将领和大臣,包括陈平,萧何,韩信,司司马艁,公子良等人。 而就在赵昊准备出征海外的同时,西洲(欧洲),萨尔干城。 萨尔干城的领主阿提克正在城主府大宴宾客。 最近这半年时间,附近的小城邦已经大多归顺了阿提克,使得萨尔干城的势力空前强大。 这也让一直不甘心做一个平平无奇的领主的阿提克,有了新的想法。 特别是一次天降横财般的劫掠,让萨尔干城拥有了数不清的财富,购买了各种优良的武器,打得附近的小城邦都抬不起头来。 这段时间,阿提克可以说是意气风发,隐隐有立国的冲动。 特别是那些尚未挥霍完的丝绸,瓷器制品,足可以给他提供庞大的财富。 他相信,只要利用这些财富,再加上顺从他的那些小城邦进贡的财富,完全可以组建一只数千上万的军队。 可别小看这只数千人的军队。 在欧洲普遍几万人的小城市,几百上千人军队的城邦,都已经算得上武德充沛了,更何况,数千上万的军队,那简直堪比一支罗马军团。 而今日,阿提克大张旗鼓的准备宴会,也是想宴请罗马帝国的使者,希望对方能支持他建立这么一支数千人的军队。 虽然萨尔干城依旧属于罗马帝国的附庸城邦,但阿提克的野心却没那么简单,他希望继续扩张势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以国王的身份附庸罗马帝国,而不是以小小城主的身份。 至于罗马帝国,只要每年上供足够多的财物,相信罗马帝国也不会阻止他。 毕竟从谁手里收钱不是收呢? 更何况,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已经进行到很久了。 再庞大的帝国也有各种内部矛盾,以及军费不足的情况,阿提克相信自己如今的实力和诚意,会一个很好的机会。 “雷蒙特总督,您能来参加这次宴会,阿提克荣幸之至,今日阿提克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不知您是否有兴趣一起观赏呢?” 宴会进行到一半,阿提克就举着红酒,翘着弯弯的胡须,走到一个身材臃肿,但小眼神賊精明的欧洲白人男子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而这名白人男子,正是罗马帝国在南部的总督,雷蒙特。 这位南部总督的权力非常大,平日里对阿提克这种小人物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 毕竟萨尔干城在强大的罗马帝国面前,如同蚂蚁一般弱小。 虽然这些小城邦名义上是自治邦,但一样都被罗马帝国掌控。 即便萨尔干城已经实际掌控了周边的几个小城邦,但在雷蒙特眼里,也不过是大号一点的蚂蚁。 让萨尔干城升格为邦国的决定,根本不需要雷蒙特亲自到来,他随便派一个使臣,就能做出决定。 而雷蒙特今天亲自过来,主要是因为两件事,一件是阿提克口中的那件稀世珍宝,一件是阿提克如何短时间让萨尔干城崛起的。 作为南部最有权势的总督,雷蒙特自然清楚萨尔干城的实力,也清楚阿提克的能力。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萨尔干城在这么短时间内崛起,是上天赐予的财富。 即便是雷蒙特在南部执掌多年,也没有像阿提克这样,不到半年就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特别是那些瓷器,丝绸,茶叶,乃至青铜制品,都是罗马帝国那些高层才能享用的东西。 而且,万金难求。 他真的很想知道,阿提克是怎么弄来这些东西的。 所以在阿提克邀请他看什么稀世珍宝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说着,雷蒙特就冷冰冰的跟着阿提克进入一座私人花园。 在花园的重要,有黑布遮起来的巨大箱子。 “这是.”雷蒙特眉头一皱。 阿提克笑而不语,当即拍手示意。 很快,箱子上的黑布就被仆人揭开,露出真容。 只是一眼,雷蒙特就感觉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belua,-ae!(恶魔)” 第七百四十九章不知者无畏,愚蠢的,贪婪的....【求订阅啊】 当阿提克命人掀开那箱子的黑布时,雷蒙特直接就震惊到了。 “怎么样,总督大人,我给您看得这希世珍宝咋样啊?” 阿提克见雷蒙特望着箱子里的赤果女人,眼睛都直了,而且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以为自己这次送礼送对了。 哪知道,雷蒙特现在恨不得一拳打死他这个蠢货。 正如之前所言,罗马帝国的那些高层,非常喜欢来自东方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物品。 甚至将其作为贵族的象征。 而雷蒙特本人,也对那个东方国度十分好奇,曾多次向罗马高层打听他们的消息。 如果不是他和那些罗马高层极为熟悉,他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仿佛那些罗马高层在描述神话故事。 然而,事实却是,罗马高层对那个东方国度,讳莫如深。 不用想也知道,能让罗马高层如此重视的国度,其势力,就算不如罗马帝国,也不会比罗马帝国差多少。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连罗马帝国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国度,阿提克这个蠢猪居然绑了他们的女人。 而且还是以这种羞辱的方式,将他们的女人扒光衣服,展示在自己面前。 雷蒙特能从那些女人眼神里看到恐惧,以及仇恨,还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雷蒙特此刻非常心累,有些后悔来这里参加阿提克的宴会了。 作为罗马帝国南部总督,雷蒙特在国内也是位高权重,否则也不会掌管南部兵权。 之前他曾多次跟匈奴人打交道,自然认识东方人的长相。 再联系到地中海最近频频出现的庞大商队,不用想也知道,萨尔干城的异军突起,肯定与那些庞大商队有关。 而这些庞大商队,无一例外的都属于东方那个神秘国度。 “总督大人,不用客气,这些女人都是厨子之身,保证干净,您还没品尝过东方女人的滋味吧,嘿嘿” 阿提克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时不时的还露出猥琐的笑容。 “半年前,她们领队来我城里补给物品.” 随着阿提克自说自话的讲述,雷蒙特只感觉眼前越来越黑。 半年前,一支来自东方的商队,因为缺少淡水和食物,来萨尔干城采购,被阿提克的人盯上了。 作为城主,阿提克也很快知道了这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阿提克很快发现了这支商队的特点。 那就是比以往出现在他城里的商队都有钱,出手也十分豪爽。 而萨尔干半岛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在临近主城的地方,是一处天然的优质海港。 岛上的城邦,依靠这座海港税收,基本上都能够赚得盆满钵滿。 这支商队刚来的时候,还比较谨慎,虽然靠近港口,但出港的船员却很少。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一些人下来,携带货物进城,或者采购物资。 不过,每次进城,他们都十分守规矩,没有一点偷税漏税的情况。 而在城主府管理的区域内,还有一处商贸实诚,那里有不少秦人做生意。 这些秦人时不时的会给管理一些贿赂,让他们照顾自己。 因为这些秦人出售的东西都比较贵重,很多东西连城主府的管理都没见过,甚至作为城主的阿提克都只在传闻中听说过。 比如丝绸布料这些东西,只有罗马帝国的大贵族才有资格享用。 在那些大贵族眼里,阿提克这样的城主,就是个不入流的泥腿子,啥也不是。 当然,这些秦人交易的量都比较小,阿提克虽然有心想要弄一些过来,也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东西,破坏市场。 毕竟他以后还要靠这个市场赚钱。 长久的利益和眼前的利益,阿提克是能够分清楚的。 但是,阿提克能够分清,不代表他地下的人能够分清,特别是他的小舅子沙比托。 虽然沙比托是靠着阿提克才发家的,但沙比托这些年赚的钱,基本都孝敬了阿提克。 因为沙比托出身贫民窟,就因为有个长得漂亮的姐姐,才巴结上了阿提克,成为萨尔干城的新贵。 就连一直被阿提克视为‘宝库’的商贸市场,都交给了沙比托打理。 刚开始的时候,沙比托还本本份份的为阿提克敛财,后来阿提克的贪婪,让他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大秦这群有钱的商人,就成了他的猎物。 这家伙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再加上一直跟各国商人打交道。 就算是一艘破船,都能被他榨出三斤钉来,更别说一看就富得流油的大秦商人。 沙比托长得高大帅气,皮肤又白,平日里在商贸市场里的口碑也不错。 这一来二去,就接触到了大秦商队领队的小女儿。 经过诱惑打听,他发现大秦商队出售的这些货物,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在大秦商队的船舱内,还有数不尽的货物,完全可以视作一个宝库。 这让沙比托非常心动。 但是,他却没有贸然行动。 因为他选目标,一般都是先评估利益和风险的。 比如说,他之前做过最大的一票,是一支迦太基人的商队。 当时迦太基风头正盛,风险也非常大。 全欧洲的人都知道,汉尼拔是个暴脾气,性格非常凶狠。 如果让迦太基知道自己坑了一支他们的商队,汉尼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萨尔干城也根本无法承受迦太基人的怒火。 不过,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 那支迦太基人的商队,也足够让沙比托冒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沙比托先是给那些迦太基人送酒,然后待他们喝得不尽兴的时候,又送了一批酒。 而这批酒里,已经掺杂了药粉,可以提高酒劲,让那些迦太基人,喝得人事不省。 后来,他又安排心腹,将迦太基人穿上的货物都搬空了,再安排人将船队开出海港,造成了他们失踪的假象。 直到现在过去了好几年,都没人知道这件事是沙比托干的。 至于这支大秦来的商队,不说风险有多大,利益绝对是那支迦太基人商队的数十倍。 这样大的利益,就是让沙比托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也得干这一票。 虽然从那些大秦商人口中,沙比托也得知了东方大秦的强大。 但听别人说起来的强大和自己体会过的强大,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特别是秦人自己说出来的强大,那就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了。 你再强,有罗马帝国强吗? 我们可是罗马帝国的附庸城邦! 就算惹到了你大秦,你大秦难道还敢到罗马帝国的地盘来撒野? 所谓不知者不惧,沙比托再精明,也受限于认知能力,也想像不到除了罗马帝国之外的强大国家,会是怎样的存在。 事实上,从那支大秦商队来萨尔干城的第一天,沙比托就知道这是一支肥鱼。 虽然他们只是隔三差五放出少量的货物,但毕竟是整整三十余首大船。 那些大船与欧洲常见的海船完全不一样,尽管没见过,但航速绝对比欧洲常见的海船快。 就连沙比托知道的欧洲最先进的罗马战舰,都未必能有这些秦人的上船快。 因此,那些商船就算是空的,也能值不少钱。 更何况,通过对那商队领队女儿的勾搭,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商船的具体情况。 那些货物的价格,沙比托也非常清楚。 一匹华丽的丝绸布料,在萨尔干城的商贸市场上,就能够卖出一百个银币。 看起来一百个银币似乎不多,但要知道的是,十个银币,在欧洲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买到一个强壮的奴隶。 光是一匹布,就值十个奴隶。 那一整支商队的货物拿出来,该是何等的财富? 当然,这次沙比托没有选择单干,因为对方有三十余艘大船,他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拿下。 于是,沙比托的就将自己打听的事情告知了阿提克。 尽管阿提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被沙比托带来的消息震惊了。 别说是一个他不怎么了解的东方大秦,哪怕是他亲爹的,罗马的商队,他都要协助沙比托干这一票。 于是,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总督大人,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将父亲留下的萨尔干城变成邦国。如果总督大人能助我将这一愿望达成,我会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为您带来数不尽的财富” “这箱子里的女人,是那支大秦商队老板的女儿,她父亲已经派人回大秦索要赎金了。” “当初沙比托想要将那支商队的人都灭口了,还好被我阻止了,不然哪里有数不尽的财富,只要我们拿住他们一天,大秦就会源源不断的缴纳赎金,到时候总督大人不妨” 阿提克越说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雷蒙特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此刻,雷蒙特恨不得将阿提克碎尸万段。 萨尔干城在欧洲属于偏僻的小城邦,虽然靠着这处天然的海港,让这座城的商业非常发达,但往来的都是欧洲内陆的商人。 所以,即便阿提克是位城主,也不明白大秦的强大是何等的强大。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被大秦打得犹如丧家之犬的匈奴,如今在西亚已经获得了天神之鞭的称号。 这个称号,可不是他们自封的,而是被他们靠自己实力打出来的名头。 作为罗马帝国南部总督,雷蒙特领导的南部,就处在与匈奴对线的最前面。 匈奴这个民族,从一开始接触,他就知道其凶残。 在他们的血液之中,流淌的简直就是掠夺的本性。 自从他们来到西亚,罗马帝国为了能全心全意与迦太基作战,直接就忽视了本都王朝的求援。 坐视本都王朝将靠近欧洲的大部分肥沃的土地让给那群穷凶极恶的匈奴人。 然而,那群匈奴人还不满足。 这两年多的时间,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几乎席卷了整个西亚以及与欧洲接壤的大部分小国家。 一般情况下,他们只劫掠,不占领。 后来,那些贫穷的小国家不能满足他们,又直接将主意打到了罗马帝国身上。 这一度让罗马帝国愤怒不已。 而雷蒙特作为罗马帝国的南部总督,自然派兵与匈奴对阵。 刚开始的时候,雷蒙特就听说过匈奴人的凶残。 因此也没有轻视他们。 直到真正与他们作战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匈奴人。 双方几十场战斗下来,罗马人略微占有优势,但匈奴人却没有逃走的意思,甚至还继续还击。 这么多场战斗下来,纵横欧洲罕见敌手的罗马军团,居然被匈奴人打得越来越没脾气。 即便是胜利的场次依旧占有优势,也多数是敌寡我众的局面。 如此严峻的情况,雷蒙特自然不敢瞒着罗马高层,也更加让他们认识到,东亚怪物房出来的种族有多可怕。 一个犹如丧家之犬的匈奴,都能与罗马军团打得有来有回。 那个将他们赶出来的大秦帝国,又是何等的存在? 而且,除了匈奴之外,还有一个在中亚不断扩张的贵霜国,据说也是大秦帝国赶走的月氏族建立的国家。 相比于对匈奴的了解,雷蒙特对贵霜国的了解更多,因为欧洲的大部分秦国商品,几乎都是从贵霜国交易来的。 特别是海上贸易还未彻底打开的时候。 贵霜国可以说把控了东西链接的陆路关口。 当初一个罗马商队仗着罗马帝国的强大,想要在贵霜国偷税漏税,结果被贵霜国的人直接处死了。 雷蒙特同样派兵去讨伐贵霜国,结果比匈奴人还惨,打得罗马军团节节败退。 自此之后,经过罗马元老院决断,罗马帝国面对匈奴人与贵霜人,采取友好相处的方式,能守则守,不必主动进攻。 同时,对那个传说中的大秦帝国,也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特别是与迦太基的决战进入了最后阶段,不能有一点闪失。 结果! 这特么的阿提克,居然主动去招惹那个传说中的神秘东方大国。 雷蒙特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想将这蠢猪碎尸万段? 然而,此时的阿提克,仿佛中邪了一般,一边朝雷蒙特挤眉弄眼,一边让手下去调戏箱子里的那个东方女人,让她叫给雷蒙特听。 “总督大人,您听,这声音多美妙,哈哈哈” “啪——” 眼见阿提克越说越起劲,雷蒙特忍无可忍,无需再让,直接一巴掌就煽了过去。 “蠢猪~杂碎!愚昧的狗东西!” 雷蒙特一直想要学习罗马高层的贵族气质,所以从未在外人面前骂过脏话。 这一次,他把一生中所有的脏话都骂出来了。 第七百五十章不要小瞧舔狗的腹黑【求订阅啊】 “总督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阿提克被雷蒙特扇得眼冒金星,但还是忍不住朝他追问。 雷蒙特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大祸啊?” 阿提克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满脸不解的追问雷蒙特。 “你!” 雷蒙特气的脸都绿了,抬手指了指阿提克,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直接就卖出朝外面走。 “等等啊总督大人,我的事您还没答应呢,还有这个东方女人,您不带走吗?” 眼见雷蒙特说走就走,阿提克当时就慌了。 然而,他不说那个东方女人还好,一说那个东方女人,雷蒙特就感觉眼前发黑。 要知道,当初他向罗马元老院禀报匈奴、贵霜的时候,元老院给出的意见是先防守,后反击。 而禀报东方那个神秘国家的时候,元老院却是告诉他,谨慎观望,不可招惹。 而自从五年前,罗马军团在大西庇阿的带领下,赢得了伊利帕战役的胜利后,第二次布匿战争的胜负天平,就已经开始倾斜罗马了。 两个欧洲超级大国进行了数百年的战争。 在汉尼拔上位后,迦太基与罗马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 在这将近十五年的时间里,迦太基一直对罗马保持攻势,让罗马压力极大。 直到大西庇阿的出现,才逐渐扭转局面。 但就是大西庇阿出现之前,元老院都是鼻孔朝天的,从来没有下达过谨慎观望,不可招惹的命令。 几乎都是要么打,要么不打。 正因为如此,雷蒙特才意识到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家,恐怕势力还在罗马之上。 而在与迦太基分出胜负之前,罗马是绝对不能招惹大秦的。 否则,大秦哪怕不与罗马开战,只是稍微帮助迦太基一些,就能扭转最终战局的走向。 可是,令雷蒙特万万没想到,连罗马元老院都要慎重对待的大秦,罗马一个附属城邦的城主,居然胆大包天的干出扣押大秦商人,劫掠货物的事情。 简直不知者无畏啊! 其实,萨尔干城兼并周围小城邦的事,雷蒙特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是阿提克确实很懂事,每次进贡的东西,都超乎其他城邦。 不仅雷蒙特本人高兴,罗马高层也喜欢。 甚至,阿提克兼并其他小城邦的事,都是雷蒙特和罗马高层暗中允许的。 毕竟这些城邦在罗马高层眼里,不过是一群泥腿子。 城邦之间的战斗,他们也基本无视。 因为在整个罗马贵族眼里,举目四顾,整个欧洲都是野人。 如今,阿提克干的事,已经触及了罗马的底线,雷蒙特自然不会再帮他了。 而且,阿提克闯的祸,也不是他这个总督能处理的了。 如果阿提克劫掠了大秦的货物,并将那些大秦商人杀了,或许会好点。 哪怕雷蒙特知道了,也只会跟他要一些利润,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这家伙不仅没杀人灭口,还把人放回去索要赎金。 这他娘的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么? 更让雷蒙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闯了何等的大伙。 事后不仅没有如实上报这件事,还将这件事当做自己的功绩一般,更他得意洋洋的炫耀。 这是蠢猪吗? 这简直已经不能拿蠢猪来形容了! 虽然雷蒙特早知道阿提克的愚蠢,但万万没想到,身为一城之主的他,居然能愚蠢到这个份上。 回去索要赎金的人,半年前就出发了,现在追也不可能追回来了。 恶果已经铸成,现在哪怕将阿提克碎尸万段,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目前摆在雷蒙特眼前的选择,无非就那么几条。 一个是干脆杀掉萨尔干城参与这件事的所有蠢货们,然后在大秦来人的时候,主动承认自己管理失误,并主动求和。 但是这个条件,元老院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罗马帝国是打出来的庞大帝国,可不是靠着卑躬屈膝求和出来的庞大帝国。 作为欧洲双雄之一,并且眼看着就要打败迦太基,问鼎欧洲之巅的罗马,有自己的骄傲。 如果他们做出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在欧洲立足? 如果他们做出这样的事,那些跟在他们身边的小弟,以后会怎么看他? 所以,罗马是要脸的。 而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干脆强硬回击。 反正人已经杀了,货我也已经卖了,你大秦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接着就是了。 可是,对如今的罗马帝国来说,这并不是最优解。 毕竟罗马帝国与迦太基正处于战争的最后阶段,不能有一点差池。 所以,无论如何选择,这都已经不是雷蒙特能做主的了,只能禀报给元老院,让元老院去选择。 不过那个东方女人,雷蒙特不得不警告阿提克,别将火引到自己身上。 却见他脚步一顿,冷冷道:“阿提克,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若补救,或许还来得及,否则到时候晚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说着,抬头看了眼那个东方女人,用着涩声的秦语道:“此事.与.我.无关” 说完这话,也不管那个东方女人能不能听懂,便自顾自的再次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不久,南部总督府那边的军队就全面接管了萨尔干城,将整个萨尔干城封锁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直到阿提克被雷蒙特的人囚禁在城主府监牢中,阿提克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沙比托特被抓进监狱,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是你!是你这个蠢货害了我!你姐姐就是个贱女人!贱女人!” 阿提克隔着监牢的栅栏,对着沙比托疯狂输出。 而沙比托只是冷冷一笑,完全不想回应他。 因为事情的发展,根本就是阿提克一手造成的,当初若不是阿提克一意孤行,让自己不要杀人灭口,让自己放人回去索要赎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只能说,自己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跟阿提克这样的蠢货合作。 而另一边,监牢下层的一座水牢之中,挤满了皮肤被水泡得发白,衣衫褴褛,形如枯槁的东方人。 阴暗潮湿的水牢中,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透着光亮,让他们知道白天黑夜的交替。 因为这座监牢是临海而建,风浪大的时候,时不时的会从窗口那里吹进一些海水进来。 地面上也始终都是湿漉漉的,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以及枯草腐烂的味道。 如果不是在这小小的水牢中挤满了上千号人,他们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中,还可以互相取暖。 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别说取暖,就是活着,都已经很困难了。 他们这上千号人,无时无刻不遭受病痛的折磨,有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了,而有的人则在垂死挣扎。 此刻,靠近水牢一个边缘的角落里,两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正在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 “大兄,我适才确认过了,萨尔干城的人好像被换了,那蛮夷城主似乎在宴请什么人,我们今晚不妨.”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没人关注他们,又压低声音道;“水牢下面的石块被海水侵蚀严重,这段时间,我不断下潜,已经快要破坏那个石块了.” “万万不可!” 另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闻言,连忙抬手阻止了眼前男子继续说下去,并压低声音警告道:“家主和少主被带走了,至今也不知道下落,若吾等轻举妄动,恐怕会害了家主和少主!” 说到这里,顿了顿,也环顾了一圈四周,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先破坏那石块,别着急出去,等再过两天,我利用船仓里的保险柜,套取家主和少主的消息后,再逃出去救他们!” “这都过去快一年了,你确定他们打不开那保险柜?” “嘿嘿嘿,那可是大秦银行卖的合金保险柜,专门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若不是家主有些门路,还买不到此保险柜。那些蛮夷想打开保险柜,做梦!” “这” 最先说话那名男子迟疑了一下,恶狠狠地道:“若是能逃出去,我必杀方圆那个贱女人!是她出卖了家主和少主!” “切不可这么说!方小姐只是被沙比托蒙蔽了双眼,否则作为家主最疼爱的小女儿,也不可能出卖家主!” “也不知道那沙比托有什么好的,竟能将方小姐迷成那样?真给我大秦丢脸!好好的大秦男儿不要,要一个蛮夷娘炮!” “哗啦——!”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名高瘦男子满脸悲愤的游了过来,哭诉道:“田安,田安,共敖没了!” “嗯?” 叫田安的男子怔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悲伤的道:“节哀吧兄弟,还是按以前的方式,妥善处置吧!” “哎!” 高瘦男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他们都是跟随方家商队商船的水手。 原本两千余名的水手,在那晚袭击之后,便死掉了七百多人。 剩下的全部关进了水牢里。 而萨尔干城的人对他们,连奴隶都不如,一天只给一顿饭不说,一言不合就是严刑拷打。 再加上如此恶劣的环境,原本壮如牛犊的大秦汉子,如今一个个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 还有很多水手根本没扛住,直接就没了。 不到半年时间,光生病死的,都多达三百人左右。 之前商队的老板,方口,在袭击的当天晚上,就被沙比托带人抓了,而且还是人事不省的时候抓的。 沙比托在他们的生活物质上动了手脚,使得很多人都中了毒,连反抗都没怎么反抗,就被拿下了。 当然,这主要的原因,还是怪那个叫方圆的女人。 她仗着她父亲方口的宠爱,对他们这些水手很是不客气,再加上她又掌管着船上的财物。 对水手们非常抠门。 虽说出海之前,方家商队的人都承诺给水手们吃喝,可真正出海的时候,每天都在减少供应量。 几个月的海上颠簸,船上的水手都对方圆厌恶至极。 若不是因为方口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少主方正还算和善,他们早就翻脸了。 但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被方圆那个女人害了,只能在水牢里垂死挣扎,希望能活着出去。 原本田安是齐国田氏后人,按理来说,也算是六国余孽中的一员。 但田安自从听说赵昊覆灭六国余孽的‘光辉事迹’后,完全就打消了复国的想法。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是,几经辗转之下,他带着几个好友,来到了会稽郡苟且偷生。 原本他们只是码头上的工人,主要拌匀货物。 后来听说会稽郡有名的方家正在招募水手,便三五成群的加入了方家水手团,准备去海外闯荡一番。 结果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可怜田安一个落魄贵族,还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真是可悲可叹呐! 至于跟田安对话的这名男子,其实是方口的养子方恩,也就是方口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那些年,战乱频发,孤儿遍地。 运气好的,被捡回去当养子,运气不好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因此,方恩对方口是非常感激的,对方家也是非常忠心的。 但田安心底是很看不起他的,因为他觉得方恩明明喜欢方圆,居然还能纵容他跟沙比托那样的蛮夷接触,实在是丢大秦男人的脸。 而且方恩在方圆面前,就是个十足的‘舔狗’。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眼前的这上千号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现在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没必要徒增矛盾。 更何况,田安对那个传说中的太子昊,有着蜜汁自信,他觉得像赵昊那样睚眦必报的人,若知道他们这些秦人被蛮夷欺负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如果没有人将消息传递到大秦,太子昊又如何解救他们呢? 其实就连田安都不知道,方正说愿意缴纳赎金,是方恩的主意。 在田安眼里,方恩或许是遭人鄙夷的‘舔狗’,但在方恩眼里,自己才是他们的大恩人。 不要小瞧‘舔狗’的腹黑。 第七百五十一章小日子叛乱了?他们怎么敢啊!【求订阅】 当爱变成仇恨的时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或许连田安都没想到,这个让他一直视作‘舔狗’的方恩,究竟有多强的报复心。 特别是方恩得知方口是他杀父杀母凶手的时候,一颗仇恨的种子就早早埋下了。 连方口决定倾仅家财,组建商队前往欧洲(也被大秦成为西洲)的地方淘金的主意,都是方恩为方口出的。 因为方恩发现,海外是绝对的法外之地,不会阻止他向方家复仇。 而且,方恩还发现,海外贸易最参见的交易活动,不是商品,而是人。 方恩不止一次听海外归来的海客谈论海外的野蛮之处。 那些外国商队在卸载货物的时候,会将奴隶连同货物一起交易。 而海外的大部分贵族,其实都是一群土鳖,见到钱都走不动路的卑贱东西。 至于海外的军事力量,别说现在的大秦,甚至连以前的六国都不如。 这种落后未开化的地方,不是法外之地又是什么。 所以,方恩果断鼓动方家前往海外淘金。 而方家正愁没地方发展,于是很快就接纳了方恩的建议。 原本方恩是想利用方家赚到钱之后,再解决方家,结果方口利益熏心,听说萨尔干城有很多买卖,便打算在萨尔干城处理一部分货物,再前往欧洲其他地方。 而方口的这一行为,在方恩眼中,完全是取死之道。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小心,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多愚蠢,竟然会喜欢一个野蛮人。 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露之必死。 有了方圆这个蠢女人暴露方家的财货,方口一家想不遭难都难。 于是,方恩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那就是从方正手中骗得保险柜的钥匙,以作保命之用。 只要那群野蛮人图财,以他手中的保险柜钥匙,绝对能保住一命。 至于方家,好像也不用他动手了,自有那群野蛮人收拾。 果然,在沙比托从方圆口中套出商船的秘密后,很快就组织人将方家商队拿下了。 本来方恩以为沙比托会杀人灭口的,结果那个叫阿提克的城主,居然阻止了他。 这让方恩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 于是,他一边提醒方正,可以缴纳赎金,一边谋画船上的水手。 只要大秦知道自己的子民被野蛮人欺负了,就绝不会坐视不管,这在大秦攻伐南海越人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所以,方恩一直坚信,大秦的军队会来解救他们。 他只需要活下来,日后就能飞黄腾达。 至于女人,只会影响他飞黄腾达。 更何况,方圆还是他仇人的女儿,再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 “田安,你看过《大秦日报》吗?”方恩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田安正在腹诽方恩,忽地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然后谦虚道:“我不怎么识字,只听别人念过。” 他可不想让方恩知道自己落魄贵族,毕竟田氏再怎么说,也是齐国王族。 然而,方恩听到他不识字,却是会心一笑:“那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另一边。 大秦,长安城。 经过五年的建设,长安已经是远超咸阳规模的巨型都城了。 这里的繁华程度,在那些西方人眼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堂。 当然,这时候有没有天堂,但梦想之地,肯定是有的。 如今的长安,破有种万国来朝的感觉。 不仅西域各国,东南亚各国,甚至连西方各国,都陆续有人来长安定居。 而随着这些人定居长安,长安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都得到了空前的繁荣。 这让始皇帝对赵昊的监国,非常满意。 甚至有禅位于他的想法。 但好在赵昊机智得一逼,直接就用‘马上要远征海外了,不可动摇军心’的理由搪塞了。 此时,赵昊正在未央宫大殿作最后的部署,扶苏也被始皇帝从北方调回来了。 “长兄,我跟父皇离开长安后,土地国有制的问题,必须要解决,否则对我大秦后患无穷!” “昊弟是在担心土地兼并吗?” “没错。” 赵昊点头道;“从商君变法开始,我大秦的土地从国有制变成私有制,让大秦百姓人人都有地种,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随着土地买卖合法化之后,大地主不断占有土地,导致百姓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贫穷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果这种情况不加一遏制,后世子孙肯定会越过越苦,我大秦就更别提绵延万载了!” “可是,现在的百姓比以前的生活好了很多,应该不会再卖自己的土地了吧?只要国家一直富强下去,怎么会让子孙后代过得苦呢?”扶苏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赵昊苦笑道:“哪有一直富强的国家啊?我们现在能富强,是因为我们周边没有敌人了,但你想想,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我们的百姓还会富强吗?我们的周边还会没有敌人吗?” “这这可说不清.” “对啊!就是因为说不清,我们才要防患于未然!” 赵昊的态度十分诚恳,指着地图认真开始分析了起来。 “首先,土地国有制,从思想上来说,这本来就符合我们的传统意义,否则商君变法的时候,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争议,最终连商君都死在了变法上。” “这一点,长兄不会否认吧?” 尽管赵昊说得有道理,但扶苏还是持保留意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好吧,那再说说土地国有制的好处。” 眼见扶苏不配合自己,赵昊只能想办法让他认同:“将土地收归国有,也更方便我们对土地的宏观调动和管理,土地收归国有后,百姓们对自己本身的土地,就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拥有权。 如此一来,才能防止有心人肆意购买,或者倒卖土地的现象发生,可以从根本上遏制土地兼并的问题。”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土地国有制,也利于我大秦现在的发展,让社会更加问题,让国家与百姓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和清晰。” “而且你还不用担心百姓们会拒绝,因为土地国有制,也就等于将他们的风险转移到了国家身上,百姓们不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都有国家分配的土地,这才是他们的根本!” 听着赵昊的讲述,扶苏和蒙毅陷入了沉思。 土地私有制,大秦已经推行了数百年,甚至可以说,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改革,就是土地私有制, 大秦正是因为这个改革,才让他们一跃成为统一六国的强国。 可是现在,赵昊竟然将土地私有制批得一文不值,甚至要走回商君变法前的老路。 哪怕始皇帝嬴政在这里,恐怕都不敢轻易做出决定来。 土地改革,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最重要的改革,也是国家的根本。 因为土地改革所涉及到的层面太多了,不仅国家,贵族,还有底层的百姓。 “长兄,你若不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去进行民调,看看如今的大秦百姓,是不是因为土地私有制富有起来的,再看看那些豪绅,他们是怎么富起来的!” 赵昊见扶苏与蒙毅皆犹豫不决,干脆给他们下了一剂猛药。 土地私有制到底还适不适合现在的大秦,是否是让大秦百姓富裕起来的关键,只需要他们派人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会尽快派人下去调查此事!在你出发前,给你答案!” 扶苏沉吟片刻后,便点头应了下来。 “但是。”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不过昊弟,既然你说土地国有制这么好,那为什么要这时候才改革呢?还有,我大秦在商君变法之前,也是土地国有制,为何没有什么效果呢?” 是啊,这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蒙毅想问的问题。 因为商君变法之前,大秦实行的也是土地国有制,更早的周朝,同样实行的是土地国有制,可最后的结果如何呢? 周朝分崩离析,演变为春秋战国。 而大秦在商君变法之前,更是差点被灭国,由此可见,土地国有制并非完美的。 而对于扶苏的两个问题,赵昊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大秦之所以现在才改革,那是因为现在的大秦,才是真正的大秦,统一的大秦。长兄不妨想想,几年前的大秦,甚至十年前的大秦,六国的百姓认同自己是秦人吗?他们恨不得我大秦分崩离析,他们恨不得跟着老世族复辟六国! 可如今的大秦呢,人人皆以为秦人自豪,这能一样吗?” “好吧,为兄承认你说得有理,那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 赵昊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道:“长兄你说得没错,土地国有制确实不是万能的,土地私有制也有他的好处,但长兄疏漏了一点,那就是国家政权与土地制度的关系。” “哦?”扶苏眉毛一挑,不由道:“这又是何意?” “很简单,就跟第一个问题一样。只不过得展开来讲一讲,土地国有制最早出现于商朝,当时施行的是井田制,后来在周朝全面推广,而且井田制也确实在一定时间,一定范围内,推动了农业和经济的发展,使人口快速得到了增长!” “嗯” 扶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周朝曾经确实也鼎盛过,而当时的周朝,的确沿用的是土地国有制。 然而,赵昊没时间等扶苏消化吸收自己讲的内容,又自顾自的道:“那周朝井田制度是什么时候没落的呢?这其实并非周朝管理出现了问题,而是诸侯国的权利兴起,导致周朝失去了对国有土地的控制,后面导致土地兼并盛行,井田制也就宣告结束了。” “而再往后,就是我大秦变法的私有制土地,又可以说是授田制。就是将土地与百姓绑定到一起,再加上军功爵的激励制度,出现了一大批军户地主。” “但现在,大秦已经没有太多的战事了,就算开启海外战场,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靠军功分得土地的时候了。” “那么,百姓们无法靠军功分得土地,再加上现在的工商业每日发展,大秦的厂房林立,新的一批豪族,又该如何获得更多的资源呢?” “自然是从百姓手中买地!” “如此一来,新一轮的土地兼并也开始了!” “可是,大秦的百姓不是富裕了吗?怎么会卖地呢?”一直沉默不语的蒙毅,最终也忍不住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赵昊虽然对蒙毅不是很喜欢,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人性是贪婪的,不满足的,攀比的,一个人富裕可以,一群人富裕不行,你富裕了,我要比你更富裕,明白吗?” “这” 蒙毅语塞。 他似乎没有想到人性这一层。 而眼见蒙毅语塞,赵昊又接着道:“因此,土地私有制和土地国有制,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国家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对国家土地的一种新的管理办法,至少对目前的大秦来说,私有制土地已经不适合了。” 尽管赵昊的说得这些较为复杂,但在北方治理了五年的扶苏,还是能理解的。 土地制度,毕竟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秦为何强大起来,就是因为土地改革。 扶苏在北方匈奴之地,也施行了土地改革。 不过,他采用的是土地私有制,就是将草原分给牧民们,让他们各自掌管一部分草原。 而如今的大秦,却不能再用土地私有制了,因为大秦的发展远超北方匈奴之地,私有制土地反而会阻碍大秦的发展。 当然,就是扶苏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赵昊的策略,他也没有急着答应赵昊。 “土地改革的事,毕竟事关重大,我还要禀报父皇,还有认真调查,此事,等你和父皇在国内的最后一次大朝会再商议吧!” 因为赵昊和嬴政要出海,得提前让扶苏监国,所以这次大朝会,也是赵昊和嬴政最后在国内露面的时候。 上次嬴政主持大朝会,还是大秦统一六国十周年的时候。 算算时间,似乎是历史上的始皇帝驾崩的时候,说来也搞笑。 “好吧,那就大朝会再议吧。不过,我的决心是不会变的,相信父皇也会支持此事!” “呵呵。” 扶苏淡淡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太子,东夷发生叛乱,海昏侯胡亥被俘!” “嗯?” 赵昊和扶苏互相对视,不由满脸诧异。 东夷居然敢叛乱? 小日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胡亥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求订阅啊】 “启禀太子,海昏侯胡亥被东夷人抓了!” 赵昊和扶苏听到来人的禀报,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所谓的东夷人,其实就是后世的小日子。 当初赵昊安排胡亥、冒顿去东夷,就是为了祸乱那里的。 而且,以匈奴人的强大实力,除了大秦,似乎没有任何国家能战胜他们。 更何况,东夷现在连国家都没有。 还处在比较原始的奴隶制社会。 当初刘邦奉赵昊命回来的时候,曾亲自去东夷岛上探查过白银矿。 那些东夷人连看他们都不敢看,怎么胡亥、冒顿去了五年,都敢反叛了? 奇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赵昊与扶苏对视一眼之后,来到那名禀报之人面前,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可有相信禀报内容?” “有,有的!” 说完这话,禀报之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节铜管,递给赵昊。 这是大秦传递海外密保的常用方式。 以铜管漆封密保,既能保证其时效性,又不容易损坏。 只见赵昊二话不说的就打开铜管,拿出里面的书信,直接展开查看。 书信的内容只有几百字,但足以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原来是胡亥与冒顿抵达东夷后,觉得东夷人太过粗鄙,居住的大多都是石洞,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于是,在冒顿的建议下,他们一边组织东夷人开采白银矿,一边驱赶奴隶为他们修建宫殿,一边教他们耕种,畜牧,使得东夷人在短短五年时间内,走过了华夏五百年发展的岁月。 这一点和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 历史上的东夷人,正是从始皇帝命令徐福出海寻仙开始,才从原始的石器时代,进入农耕时代。 而他们强大的学习能力,以及发展速度,也迅速引起了胡亥和冒顿的注意。 所以,在一边传授他们农耕文明的同时,胡亥和冒顿也在强行遏制他们的发展。 但矮个里拔高,总有开化后的东夷人,不满足现状,想要寻求新的突破。 他们一边讨好跟随胡亥、冒顿前往东夷的大秦人,一边从他们那里得知东夷外的发展。 久而久之,这群养不熟的狗,终于萌发了反叛的思想。 结果可以想象,他们的反叛几乎都被胡亥和冒顿血腥镇压了。 但奇怪的是,这些东夷人简直就是贱骨头,镇压一次,过不了多久,又开始反抗。 而且每次反抗都有新的手段。 刚开始的时候,胡亥和冒顿还能应付,但久而久之,他们便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毕竟他们带去的人,并不多。 只有几千人。 再加上那些因为水土不服,因病去世的匈奴人,能用的人也就只剩下不到两三千人。 东夷人隔三差五生乱,也禁不住常年累月的消耗。 于是,就在一个月前,不知东夷人得到了谁的帮助,竟然一下子多处不少武器来。 他们在有心人的策划下,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反叛,直接就击溃了冒顿的匈奴军,以及胡亥带的护卫军。 紧接着,又冲进胡亥所在的宫殿,抓捕了胡亥。 至于冒顿,本来他跟胡亥就是被放逐到东夷岛的囚犯,自然不可能为了搭救胡亥,将自己也给搭进去。 所以,冒顿果断放弃了胡亥,带着残余势力逃到了东夷岛南部。 而那群反叛成功的东夷人,则占据了胡亥修建的宫殿,其首领也自称‘弥生天皇’。 看到这里,赵昊嘴都气歪了,不禁骂了一句:“废物!” 这时,扶苏也走了过来,沉着眉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胡亥怎么会被抓了?” “长兄自己看吧!” 赵昊没有解释,直接将那书信递给了扶苏。 扶苏皱眉接过书信一看,也气得脸色铁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区区蛮夷,也敢自称天皇!?” 说完,愤然看向赵昊:“昊弟!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这是当然!胡亥可以死,我大秦的天威不能消!” 赵昊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而且,我看此事还没那么简单,以胡亥与冒顿的能力,就算做事有些偏激,不懂得管理那些东夷人,但也绝不会让他们得到武器!” “你的意思事,东夷人反抗的武器,不是咱们的人出卖给他们的?” “应该不是!” 赵昊摇头道:“而且你没发现吗?书信上说的是人手一把武器,还有利用地形实战的战术,这像是一群蛮夷能想出来的?” “看来,此事果然不简单!” 扶苏眯眼沉吟道:“莫非是有海外势力参与?” “海外势力?” 赵昊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自从大秦建立铁甲舰队以来,大秦周边的海客,基本都是合法合规的海客。 外国船只要想进入大秦领海,必须通过大秦海军的监察,如果发现对方有异常,可直接歼灭。 这也包括东夷岛附近的船只。 也就是说,海外船要想在东夷岛搞事,几乎不可能。 但是,如果对方不是海船呢,或者趁夜偷摸靠近东夷岛呢? 想到这里,赵昊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得调查一下最近的船只了!” “那东夷岛的情况,先不管了?”扶苏皱眉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会命令东海舰队,出两艘军舰,去东夷岛附近看看,并且派特种小组,进入东夷岛,随时待命平乱.” “至于冒顿.” 说着,赵昊目光一寒:“让他前往辰国,搅乱辰国局势,如果不听从命令,就地格杀!” “好!” 扶苏点了点头,又道:“我去将此事禀报父皇,正好你说的土地改革的事情,我也想听听父皇的意见!” “呃” 赵昊嘴角一抽,对自己这位长兄的性格,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主政北方五年了,一回到始皇老爹身边,就像退化了一般。 什么事都要询问始皇老爹,那自己跟你废这么多话干嘛?我自己不知道找始皇老爹商量? 似乎是看出了赵昊对自己的不满,扶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昊弟不要误会,为兄对你的国策,没有质疑,只是父皇马上就要离开中原了,我想在这之前,多陪陪父皇” “这” 赵昊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人家二人才是真正的父子,自己与始皇老爹的感情,也不过是最近这十年才建立起来的。 “好吧,那你去见父皇吧,我先回府了。” 说完这话,赵昊很洒脱的就离开了。 而目送赵昊离开的扶苏,则淡淡一笑:“昊弟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不再想当年那样喊打喊杀了。” “太子昊与陛下离开,对王上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嗯?” 扶苏闻言,眉头一皱,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蒙毅意味深长地朝自己走来,当即脸色一沉:“汝莫非忘了赵高、李斯什么下场了?” “可是.” “休得蛊惑本王!” 还没等蒙毅把话说完,扶苏就冷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沉着脸道:“父皇饶你一命,是看在你兄长蒙恬的情份上,昊弟饶你一命,是看在父皇与本王的情分上,如果你到现在还不安份,那蒙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 蒙毅吓了一跳,连忙闭口不言。 扶苏又冷哼了一声,才拂袖离开了大殿。 目送扶苏离开的蒙毅,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嘀咕着感慨道:“何止太子昊变了,长公子您,似乎也变了啊!” 另一边,东夷岛上,海昏侯宫殿内。 胡亥被困的严严实实,依旧怒目而视前方的男子。 这名男子长得不高,大概有一米四九左右,留着一撮人中小胡子,脑袋上方剃得光光的,只留有两侧鬓角的头发。 这是胡亥为了区分东夷奴隶与中原人,强制他们留的发型。 而这名男子,正是此前带领东夷人反叛胡亥政权的弥生太郎。 弥生太郎出生在一个类似与酋长的家庭里,从小喜欢打猎,还有去海边看大船。 那时候的东海,时不时的会有大船经过东夷岛,但是,大船却从未靠近过东夷岛。 直到后来,一群穿着华丽的人来到东夷岛,他们非常凶恶,说些弥生太郎听不懂的话,连身为酋长的父亲,对他们都毕恭毕敬。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将父亲放在眼里,甚至还出手打断了父亲的一条腿。 至此,父亲便成了瘸腿酋长。 可父亲不但没有仇恨那群人,反而对他们毕恭毕敬。 那时候的弥生太郎还不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那群人,直岛一年后的那天,数艘从未见过的大船,停靠在东夷岛。 他才知道,什么是噩梦的开始。 从那以后,东夷岛成了那个叫大秦的附属之地。 那些秦人肆意的揉捏他们,将岛上的居民,百姓视作畜生,不断的让他们没日没夜的挖矿,还拿他们进行各种听起来就很可怕的实验。 直到有一天,父亲忍无可忍,决定带领族人反抗。 结果父亲还没冒头,就被那些秦人射杀了。 只有他逃了出来。 从那以后,弥生太郎就认命了。 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干活,直到一个接着一个的部落反抗。 他才意识到,或许这群秦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强大。 于是,他一边学习秦语,一边联络剩下的族人,开始有预谋的反抗。 毕竟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完全超过了秦人。 而且,秦人的骑兵在岛上并不能发挥完全实力。 就如此,弥生太郎靠着对地形的熟悉,不断蚕丝冒顿的匈奴军。 (他以为冒顿的匈奴军,就是秦军。) 其实冒顿根本不是擅长出了草原作战,或者平原作战以外的战法。 再加上东夷岛的实际控制权在胡亥手中,他只是胡亥手下的大将军。 有时候,胡亥为了制衡他,甚至还给他玩起了心眼。 让他有能力都无法全部施展出来。 而看破了‘秦军’虚实的弥生太郎,开始组织更多的东夷人反抗胡亥政权。 虽然最终的结果,也是以失败结束。 但弥生太郎并没有放弃,他从秦人那里学到了很多。 其中有个故事,他非常喜欢,那就是勾践的卧薪尝胆。 没错,他将自己比作勾践,将胡亥比作吴王夫差。 为了使自己更像勾践,他不仅贡献了自己姐姐妹妹,还贡献了自己母亲。 当然,胡亥是肯定看不上他母亲的。 可这也不重要,因为有的人看上了。 那就是胡亥身边的某个心腹,似乎对妇人,特别是别人的夫人,特别感兴趣。 于是,他就暗中利用这个心腹的喜好,将他母亲贡献了出去。 从而,利用这层关系,将自己两个长得还不错的姐姐妹妹,送到了胡亥宫殿内。 就这样,胡亥在她姐姐妹妹的蛊惑下,开始与冒顿玩心眼,玩制衡,让他在暗中发展。 本来弥生太郎还想在发展一段时间的,结果不知怎么的,海边突然出现大量的武器,还有翻译好的兵法书。 弥生太郎狂喜,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觉得他是天选之皇。 于是,弥生太郎一边学习书中兵法,一边利用这些武器,在山中操练兵马。 直到半个月前的一天,他姐姐弥生太花从宫里传来消息,说他妹妹弥生惠子,为了耗尽胡亥的精力,陪着胡亥玩了足足十八次! 十八次啊! 胡亥这个畜生! 他心里将胡亥骂得狗血淋头,但一想到勾践为了骗过吴王夫差,连粪便都吃,也忍了。 于是,在胡亥精力耗尽,冒顿无法从胡亥那里获得兵权的当天夜里,果断对海昏侯宫发起突袭。 直打得海昏宫措手不及。 连冒顿都被他打跑了。 如今,整个海昏侯宫都在他的掌控下,胡亥也被他控制住了,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体验勾践那种胜利的喜悦了。 “哈哈哈!” 弥生太郎看着胡亥仰头大笑,而后操着一股别扭的秦语,志得意满地道:“胡亥桑,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我操你妈!” 胡亥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句秦语国粹。 弥生太郎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己姐姐妹妹。 第七百五十三章大秦得成为制造事端的国家 弥生太郎学的秦语,是老秦语,也就是普通秦人说的话。 像胡亥说的新秦语,主要由赵昊传出来。 弥生太郎自然不清楚。 但弥生太郎不清楚,一直伺候胡亥的弥生太花,却是知道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跟弥生太郎翻译,而是满脸幽怨地瞪了眼胡亥。 眼见自己姐姐不跟自己翻译,聪明的弥生太郎也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声音冰冷地道:“胡亥桑,只要你臣服本皇,本皇就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区区蛮夷,也敢自称天皇,当真不怕我大秦天威吗?”胡亥冷笑着反问道。 弥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这里是我的国家,你大秦再强大,也需要坐船上岸,只要我封锁了海岸,你大秦如何逞威?” “蝼蚁一般的野猴子,懂得什么?要杀要刷,悉听尊便!” 胡亥虽然不是个当君王的料,但秦人的骨气还是有的,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拔剑自刎。 毕竟有位先贤曾说过,自杀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结束自己生命的。 而胡亥却做到了。 由此可见,胡亥并非谣传的那样无能。 “想让我杀你?” 弥生太郎志得意满的笑了笑,然后摇头道:“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看着我弥生国,如何一步步变得强大!” “嗯?” 胡亥一愣,似乎没想到弥生太郎会放过自己。 但弥生太郎又话锋一转,冷冷道:“可别认为我是在放过你,而是我想多折磨你,让你体验一下,折磨我岛内国民的痛苦!” “卧槽尼玛!” 胡亥脸色一沉,竟不住破口大骂。 弥生太郎知道他骂得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根本不再理他,转而朝弥生太花道:“奥奈桑,我就将他交给你和惠子了,替我好好折磨他!“ “好!”弥生太花一脸欣喜,连忙学着秦人的样子行礼:“谢陛下!” “哈哈哈——” 弥生太郎听到弥生太花的‘陛下称呼’,禁不住仰头大笑。 很快,他就命人将胡亥压了下去。 而跟随胡亥一起下去的,还有弥生太花,以及弥生太花的侍女。 等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弥生太郎才收敛笑容,朝身旁一位黝黑武士道:“加藤小鹰,你确定那位天使让本皇不杀胡亥吗?” “嗨!” 跪坐在地上的加藤小鹰,弯腰点头:“那位天使大人确实是这样传达的,说只要我们不杀胡亥,秦人短时间内就不会过问我们,而我们也可趁此机会,好好发展。” “如果杀了胡亥,秦人的怒火,我们无法阻挡!” “那大秦真有那么可怕?”弥生太郎皱眉问道,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刚才他其实已经对胡亥产生了杀意。 却听加藤小鹰道:“其实跟我们作战的那些骑兵,并非秦人,乃匈奴人,他们是秦人战胜后的战俘,那个冒顿桑,曾经便是匈奴的国王!” “啊?” 弥生太郎吓了一跳:“冒顿桑和那些骑兵,居然只是战俘?” “是的陛下,所以咱们必须要小心应付大秦!” “可是,咱们能应付得了吗?” “能!一定能!” 加藤小鹰非常笃定的道:“因为天使说过会帮我们的!有天使提供的武器,我们谁都不需要怕!” “也是.” 弥生太郎恍然点头,而后又看了眼胡亥宫中的匈奴女子,舔了舔舌头,便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本皇还有点事。” “嗨!” 加藤小鹰心领神会,自然知道弥生太郎的嗜好。 他不喜欢那种干净白嫩的秦人女子,就喜欢那种粗糙的匈奴女子。 而且是不爱洗澡的匈奴女子,那种有味道的,他非常迷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别忘了看守海岸线,一有情况,立刻来通知我!” 就在加藤小鹰准备站起来离开的嗜好,弥生太郎又警惕似的提醒道。 加藤小鹰愣了一下,点头道:“我会安排下去的!” 说完,二话不说,直接就出了宫殿。 与此同时,在宫殿门外的一处树林内,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加藤小鹰就来到了这名黑袍男子身后。 “主人.” “事情已经办妥了?” “回主人,弥生太郎已经抓了胡亥,但并没有杀他!” “嗯,做得不错,接下来就等着秦军来了” “主人真要在岛上伏击秦军?” “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 “没有没有,只是秦军火器离开,恐怕不太好对付!” “呵,我们要的就是那些火器.” 说着,黑袍男子扭头看向一颗大树,笑吟吟地说道:“是不是啊,布舍耶密纳先生?” “哈哈哈——” 随着黑袍男子的话音落下,布舍耶密纳大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咸阳长安。 太子府。 赵昊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和始皇帝即将远征海外的时候,出了这一档子事。 而且看起来,这一档子事还不那么简单,似乎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那么,这些暗中躲起来搞事的魑魅魍魉,到底意欲何为呢? 赵昊从宫中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直到现在返回太子府,都没有琢磨清楚。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大秦发展到一定程度,各种隐藏的问题,会越来越多。 就算今天破坏了一起阴谋,明天说不定又会出现另一个阴谋。 毕竟大秦与这个世界的差距越来越大,后世领先几十年的丑国,都会制造各种事端,来维持自己的霸主地位。 更何况领先世界两千年的大秦,要想和平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不想制造事端去搞别人,别人可不一定会放过你。 毕竟你手中掌握着全世界最顶尖的科技,军事,经济,文化,等方方面碾压全世界的东西。 “看来,大秦也要学丑国,在各地方制造事端,刷刷存在感了,不然任何魑魅魍魉都要来找存在感,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赵昊感慨着叹了口气,然后端起一杯茶水,准备喝茶。 就在这是,尉嫣然走了过来,淡淡道:“你真打算带父皇一起远征海外?” “不是我打算带父皇一起远征海外,是父皇自己要求跟着一起去的!”赵昊无奈的苦笑道。 尉嫣然皱了下眉,沉沉地道:“那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不是,你跟着我去干嘛?”赵昊诧异道:“你就在家好好教导两小只不好吗?” “又不是我生的,要教育,也应该让他们阿母教育!”尉嫣然冷冰冰的说道。 “呃” 赵昊抬手扶额,不禁有些尴尬地道:“能不能别这么说,好歹也是我的儿女!” “我知道是你的儿女,但我也没亏待他们。也没打骂他们.” “可是,你为何要跟我一起去呢?海外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的!” “你一个人去海外,我不太放心!” “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还有数万将士呢!” “.” 尉嫣然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昊。 赵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回望尉嫣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昊才无奈地说道:“你的情况,师傅都告诉我了,而且,我现在也对你的病束手无策.” “那你不怕,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吗?”尉嫣然依旧冷冰冰的问道。 “我” 赵昊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四年前,他与尉嫣然成婚的那天晚上,尉缭突然找到他,让他不要碰尉嫣然。 赵昊一脸的莫名其妙,心说我们都结婚了,而且还是合法结婚的年龄,怎么不能碰? 但是,尉缭却告诉他,尉嫣然有罕见的心病,夏无且曾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六岁,更不能通房事。 否则一激动,很有可能猝死。 而所谓的心病,赵昊自然知道,其实就是先天性心脏病。 这种病,别说古代,就是现代,都很难治好。 虽然抱着如此美丽的师姐,不能碰,赵昊有些懊恼,但毕竟是一直守护他的师姐,他自然不可能为了那点男欢女爱的事,去害她。 所以这些年,赵昊一直尽力帮尉嫣然治病,却未曾碰过他分毫。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即使赵昊费尽心思,用了不少兑换的丹药,都无法治愈尉嫣然。 “好了,不烦你了,你不愿带我去,那我就不去吧,就在这深宅大院里,孤独的死去吧” 说完这略带忧伤,又略带自暴自弃的话,尉嫣然一转倩影,孤独的准备转身。 就在这时,赵昊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用力一拉。 “呀——” 一声嘤咛,尉嫣然整个人都跌倒在了赵昊的怀中。 赵昊看着尉嫣然宛若碧玉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惊慌的表情,以及一丝羞涩的红晕,不由心头大动,将头压了下去。 “不,不要.有.有人” “何止有人,还有大灰狼.” 赵昊狞笑一声,就要啃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怪模怪样的声音骤然响起:“哦~~大灰狼!” “.” 赵昊额头上瞬间挂满黑线,不由循声望去,只见墨玄,樱落,还有夏氏双胞胎,都神情戏谑的看着自己。 在他们面前,还有两小只懵懂的小眼神。 “呃” 赵昊嘴角一抽,连忙将尉嫣然扶起来,然后端正身形,轻咳道:“咳咳,那个,你们怎么来了?” “阿父,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吖,什么是大灰狼,快告诉我们~” 还没等几女回答,长相最可爱的嬴小落就率先脆生生地问道。 “是呀阿父!大灰狼是不是好可怕吖” 随着嬴小落的声音落下,略微比他大点的嬴小玄也好奇地问道。 赵昊尴尬的看了眼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后求饶似的看向几女,希望他们赶紧转移话题。 只见几女哑然一笑,而后一边忽悠两小只,一边打量沉默不语的尉嫣然。 其实尉嫣然来找赵昊,是她们的主意。 主要是怕赵昊出海之后,数年不回来,又担心赵昊在海外遇到危险,没人保护他。 尽管几女也想跟着赵昊一起出海,但想到两小只,还有府里这么多人,就无奈的放弃了。 “太子,今天你不在的时候,安全局宋局长来找过你,说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夏流水突然开口道。 “重要情报?” 赵昊愣了一下,问道:“可知是何事?” “据说与咱们大秦的火器有关。据安全局调查,有外国人在打探咱们的火器秘密!” “哦?” 赵昊眉头一皱,瞬间陷入了沉思。 虽然大秦发展火药武器已经十多年了,但火药的配方,依旧是大秦的最高机密。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打火器的注意了。 可是,大多都消失在了安全局的利爪之下。 如今又有人打火器主意,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 “那宋局长还怎么说?”赵昊回过神来问道。 夏流水想了想,道:“宋局长说,安全局监控的范围有限,得联系军情司的人,扩大范围调查,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怎么,照宋局长的意思,他推断有人可能得手了?” “想来应该使者这样,我看他来的时候有些慌张,也没好多问!” 听到这话,赵昊脸色一沉,当即朝门外呐喊:“师兄,麻烦你走一趟,请宋局长过来!还有阎司长!” “诺!” 无涯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直接应诺而退。 尉嫣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略微有些吃惊:“师弟的轻功似乎又进步了!” “你不知道么?”赵昊歪头道:“我们已经查到了无常的落脚处,搜出了不少刺杀秘术!师兄说对他有用,我就给了他!” “什么?” 尉嫣然又吃了一惊:“你们找到无常分部了?” “找到了。”赵昊点头,然后冷笑道:“就在咱们眼皮子低下!可真会藏啊!” “那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五个银牌杀手,死了三个,还有两个半死不活。” “一个分部有一名那金牌杀手坐镇,他人呢?” “跑了!但也中了一枪!应该跑不远!” “我去抓他!” “不用!交给我的暗部处理吧!” “可是.” 尉嫣然原本还想多说,但赵昊直接就挥手打断了他:“好了师姐,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第七百五十四章有内鬼,终止交易?【求订阅啊】 “宋鑫,阎乐,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吃过晚饭之后,赵昊第一时间就在太子府接见了安全局局长,军情司司长。 现在这两个部门是大秦最重要情报部门,稽查部门。 当然,除了这两个部门之外,大秦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部。 暗部是专门针对无常,罗网叛徒成了的特种作战部门。 他们放在国家,就是国家的一柄利剑,放在江湖上,就是杀手组织。 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人能查出他们的身份背景,他们只有编号,从0到100。 可别小看这一百零一个人,就他们手中的装备,足以发动一场小型国家的灭国之战。 当然,他们也一般不参与战争,只会执行特别任务。 “回太子,据臣调查到的消息可知,咱们科学院的几名研究员失踪了” 宋鑫如实禀报道。 赵昊目光一凝,死死盯着宋鑫道;“可有负责火器研究的?” “不仅负责火器研究的,负责蒸汽机研究的也有!” 好家伙! 大秦最核心的两项研究之一都被人盯上了! 赵昊心头微微一颤,而后若有所思地道:“都是主要负责人吗?都有谁?” “回太子,被抓走的几名研究员,虽然不是主要负责人,但他们都掌握着大秦的核心科技,如果让他们单独研发火器,或者蒸汽机,可能有些难,但几名研究员凑在一起,加上他们学习的科学知识,也是有可能研究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说,还是很重要啊!” “是的太子。” 宋鑫神色凝重的道:“他们分别是科学西院的墨武,墨元,墨成,科学东院的公输也,吴书,章伯” “墨家弟子怎么一次就失踪了三人?还有公输家的人也失踪了?”赵昊追问道。 宋鑫答道:“据臣所知,墨家失踪的这三名弟子,皆是墨羽研究小组的组员。而公输家这人,是公输得弟弟,至于吴书,章伯,则是公输也的助手!” “墨羽?公输得?” 赵昊眉头一皱:“听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 “回太子,墨羽跟墨玄,墨锋,墨南他们一样,都是墨家当代巨子的徒弟。至于公输得” 话到这里,宋鑫顿了顿,然后打量了一眼赵昊才道:“他是公子高心腹,唐举之的人” “哦,原来是他们啊,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 赵昊恍然点头,然后冷笑道:“看来这几人的失踪,并不简单啊!”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既然是墨羽研究小组的人,那墨羽怎么没失踪?” “这” 宋鑫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然后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阎乐。 “怎么,此事与你军情司有关?” 赵昊也跟着宋鑫的目光,看向阎乐。 却听阎乐诚恳道:“墨羽之事,确实与军情司有关,他现在被关在军情司大牢里!” “哦?” 赵昊有些诧异的挑起眉头:“他犯了何事?被军情司关进了大牢!” 阎乐拱手答道:“回太子,此事还得从年前说起。年前,虎字号兵工厂生产了一批冷兵器,是专门出售到西域、巽伽国的,结果因为设备出了问题,生产出了一批劣质的冷兵器。” “按照大秦的军器管理条例,即使是出售到国外的冷兵器,也不允许有劣质的产品。所以,这批劣质冷兵器是需要回炉重造的。” “但是,作为虎字号军工厂的负责人,也是科学院军器专家之一的墨羽则认为,即使这批冷兵器按照大秦的标准是劣质兵器,但是放到国外,绝对是优良兵器,回炉重造消耗的人力物力成本很高,根本没有必要回炉重造。” “而且,他还多次强调,这批兵器若出了事,由他负责。” “那他又是如何被捕的呢?”赵昊继续追问道。 阎乐恭敬答道:“本来这件事,不应该由我们军情司调查的,但诡异的是,那批墨羽说负责的兵器,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了。” “军工厂的人反复搜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后来他们上报了官府,官府也查不出那批兵器消失的踪迹。” “至于墨羽,更奇怪的是,他那天晚上一直在军工厂里,而且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军工厂里的研究所。” “也有看门的士兵,证明他的清白。” “而军情司之所以介入这件事,是因为巽伽国那边因为迟迟收不到兵器,跑到咱们大使馆抗议” “所以,你们才将墨羽抓起来,平息巽伽国那边的抗议?”赵昊眼睛微微眯起。 阎乐点头承认道:“巽伽国太子拿出了那份军事协议,还说是与您签订的,如果咱们大秦违约,他就要.” 说到这里,阎乐的话便没有再敢说下去,而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赵昊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不过,还在自己止住了话头,没有惹这位太子发飙。 “呼” 赵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强压下自己的怒气。 他为什么要将大秦建立成一个强大的国家?就是要让秦人在世界面前抬起头来。 管你是哪个国家,管你谁对谁错,我大秦的人从不需要向任何国家的人低头,即使问题出在我们。 但阎乐刚才的说辞,直接让他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什么叫跑到我大秦的使馆抗议? 谁给他们的胆子抗议的? 哦,他们抗议,我们就得抓我们的人,平息他们的怒火? 什么道理这是? “阎乐,等会儿出去领三十军棍,你知道什么原因,本太子就不用多说了。”赵昊面色冷漠的说道。 “是,末将愿挨五十军棍!” 阎乐当即跪伏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 “五十军棍就不用了,本太子还要留着你办事,不想要了你的性命!打你三十军棍,是让你认清自己,你是秦人,不用向任何国家的人低头!起来吧!” “遵命!” 阎乐磕头碰脑的行了一礼,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昊又接着道;“除了这几名研究员,还有其他的人失踪吗?” “这” 宋鑫迟疑了一下,拱手答道:“回太子,目下臣查到的,只有这几人,更多的人,得阎司长配合臣” “好!那阎乐就配合宋局长,好好彻查此事,本太子不信,内鬼只有这几个人!” 赵昊肃然说道。 阎乐与宋鑫对视一眼,齐声领命。 很快,大秦便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清查行动。 另一边。 原羌族领地的一座破败小村庄内。 一群人正在鬼鬼祟祟的收拾柴火,准备生火做法。 虽然这个村庄是一座破败的小村庄,但不代表没有人居住,只是本地人比较少而已。 可这些正在鬼鬼祟祟收拾柴火的人,并不是这个村庄的人。 自王贲、李信大举进攻羌族以来,陇西长城就成了摆设,直到王贲、李信横扫整个羌族部落,杀光所有反抗势力,将羌族领地纳为陇西郡的版图,羌族人才开始陆续归顺大秦。 不过,自从接受了羌族人的大片领土之后,原本在边境过得苦不堪言的大秦百姓,立刻抖擞起来,纷纷涌入羌族领地,占领肥沃的,可以种植粮食的土地。 而那些不适合种植粮食的地方,大部分都留给了羌族人,包括这些破败的村庄。 虽然本地羌族人知道村子里来了不少外人,但知道对方是秦人后,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出门,使本就破败的村庄,更加人迹罕见。 此刻,随着那群鬼鬼祟祟的人拾好木柴,生火点燃,不少人都聚拢到了火堆旁边,希望靠着这些柴火,驱驱寒。 “吗的,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秦军就来了!” “是啊,若是被他们抓到,我们必定死路一条!” “你们都在怕什么,我们离开科学院是一件好事,否则迟早会被清洗,你们没看到吗?墨羽教授都被抓了!听说他几年之前曾跟太子昊闹过矛盾!” “太子昊也真是小肚鸡肠了,这么记仇!明明墨羽教授的技术不亚于任何人,偏偏将核心技术交给了墨玄那个小娘皮!它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太子昊的姘头吗?” “哈哈哈!据说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墨家弟子都是被那个小娘皮忽悠过去的.” 说到这里,话题渐渐变了风向。 “诶,你们说,无常的人为什么会找上我们?他们不是杀手吗?” “杀手都是拿钱办事的亡命之徒,肯定是有人出钱,他们才找上我们的.” “说得也是!就是不知道去国外,待遇如何?只要不比国内差就行!” “你就放心吧,咱们去了国外,他们得把咱们当神供起来!” “哈哈哈——” 随着一阵轰笑响起,众人对国外充满了无限憧憬。 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干瘦男子,突然开口道:“不是说好来接引我们吗?怎么还不来,我们都等了十天了!” “可能是出了什么状况吧?” 一名看起来就比较富态的男子,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跟无常的人打过交道,他还是很靠谱的!” “公输也,你哥哥都被凌迟处死了,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真是奇怪!”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跟他的关系,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公输家的人!但他们会引火烧身吗?” “说得也是,算你小子走运!” 干瘦男子点头说道。 “咚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有人瞬间站了起来,有人甚至都摸向了腰间的火器。 这些火器是科学院配给研究员的,主要用来防身。 毕竟科学院的研究员,都是大秦重要的人才储备,不得有任何损失。 可惜,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 总有人不想安于现状。 能力没多大,野心倒是不小。 “我去看看!” 干瘦男子率先站出来说道。 “墨元,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公输也摸出火器道。 干瘦男子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的就走向了院门。 这时,门外听到了脚步声,便没有再敲门。 却听墨元率先开口道:“来者何人?” “是我!咳咳无常狡兔!” “狡兔?” 墨元与公输也对视一眼,脸色大喜。 狡兔就是负责接应他们的那个金牌杀手。 “嘎吱!” 来不及多想,墨元连忙打开院门。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狡兔不假。 但是,如今的狡兔,可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狡兔。 只见他脸色发白,嘴角溢血,身体佝偻,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似的。 “狡兔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墨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狡兔。 “这里不是.咳咳不是说话的地方.关门进去说.” 狡兔拖着虚弱的身体,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哦哦,好.” 墨元连连点头,然后看了眼公输也。 公输也当即会议,出门查看四周,发现没人跟踪,才清理门前的血迹,将房门关上了。 这时,房内的其他人也看到了深受重伤的狡兔,不由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水” 狡兔躺在草垫上,口干舌燥的喊了一句。 墨元连忙地上热水。 他轻轻喝了两口,感觉舒服了一些,才看着众人道:“我们无常的落脚点,被暗部的人找到了,他们袭击了我们” “啊?” 众人大感诧异。 对于暗部的可怕,他们也是略有耳闻的,没想到暗部的人居然出场了。 那岂不是说,他们也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墨元忍不住道:“狡兔大人,我们的事暴露了吗?” “没咳咳没有” 狡兔摇头道;“暗部追杀我们无常,属于私仇,应该与那位太子妃有关,与你们无关” 听到这话,众人暗舒了一口气。 但是,狡兔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却听狡兔说道:“东夷岛那边事发了,想必那位太子一定会查到你们失踪的事,你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啊?” 众人脸色骤变。 第七百四十五章杀人不眨眼【求订阅啊】 “狡兔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墨元皱眉问道,显然有些不悦。 狡兔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意思就是,我们无常不会护送你们到国外了,得靠你们自己去了。” “啊?” 众人闻言心头一颤,瞬间有些慌神。 “这么会这样啊?不是说好了保护我们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不行!没有无常的保护,我可不敢去国外!” “对啊对啊!现在联接引人都没到,我更不敢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够了!” 眼见众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公输也顿时火冒三丈:“有什么好担心的?没有无常的保护,还有巽伽国太子,还有本都太子的接引,你们又在担心什么?” “这” 众人听到公输也的话,瞬间燃起了希望,纷纷点头。 “对啊!我们有巽伽国太子和本都太子的接引,确实不用太担心!” “可是,这两国的太子,至今都没派人来,会不会也出了状况?”墨元有些不放心的道。 这时,狡兔突然皱眉道:“本都太子那边,我不是很清楚,但巽伽国太子,我知道他去了哪里,应该是跟黑无常去了东夷岛,此次无常落脚点出事,也跟黑无常不在有关。若是黑无常在,区区暗部,奈何不了我们!” 听到这话,众人明显感觉狡兔在吹牛逼,或许黑无常真的很厉害,但若小瞧暗部的话,恐怕会遭受不小的代价。 不过,那位黑无常大人的势力,他们还是略有耳闻的。 “这么说,巽伽国太子与黑无常在谋划东夷岛?”公输也皱眉道。 “有人出了高价钱,让我们拖住秦国,我们拿钱办事而已,至于巽伽国太子,估计是想捞点什么好处吧” 狡兔说着,又喝了一口热水,然后叹息着道:“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禀报帝天大人,解决掉太子昊,此人不除,我无常寝食难安啊!” “太子昊可没那么好解决的,想当初唐举之,掌天人之力,连整个咸阳王宫都毁了,也没有奈何太子昊.”公输也摇头道。 “是啊是啊.”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道。 狡兔虽然也知道赵昊的厉害,但他依旧相信那位无所不能的无常首领,帝天大人。 “好了,话已经说了很多了,我要走了,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说着,狡兔便踉跄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狡兔大人且慢!” 墨元见狡兔说走就走,连忙出言叫住了他,又道:“敢问狡兔大人,家师墨羽教授,可被你们无常解救出来了?” “墨羽?” 狡兔愣了一下,沉声道:“原本我们是打算去救他的,奈何遭到了暗部偷袭,我们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现在军情司的人对他严加看惯,你们之前付的钱,还不值得我们冒险” “什么意思?” “得加钱!” “你!” 墨元脸色一沉:“你们无常岂能如此不讲信用?” “信用?” 狡兔冷冷一笑;“我们将你们送到这里,已经费了很大的功夫了,现在任务难度升级,自然不能按原来的价钱办事。” “你若有意见,也给我憋着!我无常做事” “嘭——” 还没等狡兔说完,一声枪响就骤然传来。 “你” 狡兔似乎做梦也没想到,这些科学院的废物,竟然敢对自己出手。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然后放到眼前一看,鲜红的血液正在逐渐失去颜色,然后模糊不清,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他倒地之后,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皮肤白皙,带着眼睛的男子走了出来,扶着眼眶,冷漠的看着狡兔的尸体,平静道:“他已经暴露了,我们不能再让他暴露我们,所以,他必须死!” “这” 众人心头一震,感觉他说得有道理。 但又有些惊恐的退离了他。 同样都是科学院出来的研究员,怎么你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是魔鬼吗? 然而,反应过来的公输也,却是非常欣赏眼镜男的举动,笑着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章伯,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之前就说过,我只想离开秦国,谁也不能破坏我的好事!”眼睛男面无表情的道。 公输也看了他一眼,深知他对秦国的仇恨,毕竟章氏一门都被秦国灭了,他是旁支,再加上科学院师生齐保,才侥幸逃过一命。 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他不可能再为秦国效力了。 这些年,他一直隐忍到现在才逃出秦国,是因为他要学习核心的科学技术,要利用这些技术,报复秦国。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公输也才招他做助手。 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仇恨。 可是,墨元看见狡兔被杀,却是满脸愤怒的看着章伯道:“你把他杀了,谁去救我老师?!” “他刚才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你能出得起更多的钱,救你老师?”章伯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我” 墨元被噎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甘的道:“你杀了无常的人,你就不怕无常的人报复吗?” “我连太子昊都不怕,还怕无常的人?” “你!” 墨元被怼得彻底无语了。 这时,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墨武、墨成也走了过来,安慰他道:“元,章伯说得有道理,咱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能再有一点危险,否则不仅救不了老师,还害了我们!” “是啊元,老师的事,咱们日后再说,现在先想办法接触本都国的人吧!” “怎么接触本都国的人,我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墨元有些垂头丧气的道:“联系方式都在无常那里.” “这” 墨武和墨成对视一眼,也有些黯然。 就在这时,一名个子矮小的男子忽地开口道:“你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嗯?” 众人顿时一愣,不禁循声望去,只见这名个子矮小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狡兔的尸体旁,同时手中还拿着一卷地图。 “这是.” 公输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兴奋说道;“我记得这地图,上次狡兔带咱们出关,用的就是这地图!” “是啊!我也记得!当时我还说无常厉害,居然能找到大秦守备的弱点,带我们轻松绕过了关卡!”墨元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嘿嘿.” 那名矮个子男人诡秘一笑,而后又在狡兔身上一阵摸索。 最终得到了一份大秦关卡布局图,一个指南针,一把火器,还有一块金色令牌,以及三封书信。 “他身上就这些东西了,咱们都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用得上的!” “吴书,真有你的!” 听到矮个子男人的话,公输也笑着比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蹲下身查看狡兔身上的东西。 墨元不请自来,也蹲下身查看。 很快,他们就在书信里找到了关键信息,不由满脸诧异的道:“原来虎字号军工厂那些冷兵器,是被他转走的!” “原来无常与他竟有勾结.” 两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众人心头一紧,不由纷纷掏出火枪。 “怎么办?” 公输也看向墨元。 墨元眉头一皱,沉声道:“事已至此,若是无常的人,我们这几个人也不是对手,若是太子昊的人,我们同样在劫难逃!” “那还犹豫什么?” 章伯目光一凝,二话不说的就要去开门。 这时,墨元正准备拦住他,却听吴书笑呵呵地道:“放心,不会是无常的人,也不会是太子昊的人.” “你怎么知道?” 墨元与公输也同时望向吴书。 却听吴书笑呵呵地道:“如果是他们,你觉得他们会敲门吗?” “这”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这时,章伯已经走到了门口,抬手打开了院门。 “你们终于来了!” 章伯见到来人,顿时会心一笑。 而其余众人,也惊喜交加,纷纷冲向了门口。 与此同时,长安城,军情司大牢。 赵昊在反复琢磨之后,觉得东夷岛出现的那批武器,多半与虎字号军工厂那批劣质武器有关,于是第一时间提审了墨羽。 此时,墨羽带着镣铐,静静的跪在地上。 赵昊也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他与墨羽认识很久了。 自从墨家弟子投靠大秦,墨羽就一直跟赵昊不对付。 后来还跟赵昊有过几次矛盾,但赵昊却从未怀疑过他。 因为墨羽这个人,在他看来,虽然性格轴了点,但本性却不怀。 毕竟若他真是坏人,也不可能被墨家巨子收为首席弟子。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昊率先开口问道。 墨羽平静且冷漠的注视赵昊,道:“太子要在下说什么?” “自然是那批武器的失踪方向,还有你为何一反常态,非要滞留那批武器!” “在下此前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那批武器虽然有些瑕疵,但并不影响使用,所以便滞留了下来,不回炉重造!” “那为何那批武器最终消失了?” “在下不知道,在下当天夜里在厂里设计新武器,并没有前去查看,是后来有人禀报,在下才知道的。” “是么?” 赵昊冷笑:“你真就什么都不知道么?” “太子若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若想严刑拷打,逼供承认,那就来吧.”墨羽依旧冷冰冰的说道。 “逼供之事,本太子又不是没做过,你觉得你能经受得起几次严刑拷打?”赵昊平静地追问。 墨羽眉头一皱,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赵昊,直看得赵昊脸色有些不悦,才冷不防的问道:“墨玄师妹还好吗?” “嗯?” 赵昊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稍微沉默,然后淡淡地道:“还好。” “当初墨玄师妹中意的是墨南师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得逞了”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严刑逼供,我也不会招的!” 墨羽沉着脸道。 “好,有骨气,那我今日就让你开开眼,不严刑逼供,也能让你道出实情来!” 说着,转头朝一旁的阎乐道:“去把巨子请来吧!” “什么?” 墨羽面色一诧,似乎没想到赵昊会将自己师父请来,顿时咬牙切齿道:“你卑鄙!” “卑鄙又如何?人们只会记住你的成功,不会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赵昊有些好笑地耸肩道。 墨羽顿时无语了。 跟赵昊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我说,能不能别让师父看到我现在这样子.” “没问题。” 赵昊爽快的便答应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请墨家巨子,毕竟墨家巨子的年龄已经很大了,都快与世长辞了。 把他请到军情司大牢里,怕是都活不到出去的时候。 毕竟这里的环境,堪比明代的昭狱。 “说吧,那批武器是如何弄走的?”赵昊淡淡问道。 墨羽叹息着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道那批武器的去向,我只是接到一道特殊的命令,让我留下那批武器几天!” “谁让你留下那批武器的?” “原帝国理工院长,现总装备部部长,卢绾!” “是他!” 赵昊脸色一沉。 若不是墨羽提起,他差点都忘了这个背叛刘邦的二五仔。 他怎么调到总装备部的?自己好像没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啊! 难道是六部和内阁的决议? 如果是六部和内阁 难道与萧何、曹参他们有关? 想到这里,赵昊的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道:“阎乐,立刻拘捕卢绾,以及萧何,曹参!” “这” 阎乐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太子.您真要抓捕萧尚书与曹监察院长吗?” “嗯?” 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阎乐顿时噤若寒蝉,二话不说的就转身冲出了牢房。 这时,墨羽却淡淡一笑:“你还是没变,除了你自己,谁也不信!” “不!我其实信你!” “?” 墨羽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黑色问号,不由得问道:“信我什么?” “信你个鬼.” “!” 第七百四十六章林子大了,不好管啊【求订阅】 “说吧,他们藏在哪里,别逼我,你知道我的手段。” 赵昊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对墨羽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墨羽心头一沉,但依旧不明所以的道:“在下不明白太子在说什么!” “好!” 赵昊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 “来人!” “卑职在!” “给他上木马!” “啊?” 那名负责军情司大牢的差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由道:“木马不是女囚犯用的吗?” “你在教本太子做事?”赵昊一个冷眼扫过去。 “不敢!” 差役吓了一跳,连忙退下去准备木马。 墨羽虽然不知道木马是什么,但听到差役刚才的话,也知道是一种残忍的刑拘。 “太子昊,你身为人君,岂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你的臣民?” 墨羽忍不住悲忿的质问道。 赵昊冷笑道:“本太子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事,你只需要回答我,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就可以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很欣赏你的骨气,希望你等会儿玩久一点,别被我玩死了!” “你!你个无耻之徒!” “呵呵.” 赵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很快,差役就抬着一个木马走了过来。 作为墨家弟子,只是一眼,墨羽便知道了这木马的作用,不禁浑身一颤。 “给他行刑!” 赵昊二话不说,直接命令差役强行用刑。 墨羽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挣扎道:“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墨家弟子!” “墨家弟子背叛大秦,一样会受刑!快给我将他按上去!” “不不不,不要——啊!” 随着差役强行按压,墨羽只感觉一朵灿烂的菊花盛开了。 “招还是不招?” 眼见墨羽被差役强行按下去,赵昊又冷冰冰的追问道。 “畜畜生杀了.杀了我吧.” 墨羽疼得气喘吁吁,看着赵昊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赵昊淡淡一笑,又抬手下令道:“看来我们墨羽教授还不感觉刺激,就给他摇起来吧!” “不不不,别动,别动啊.” 随着木马摇起来,墨羽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停求饶,就是不肯招出墨元他们的位置。 赵昊的耐心几乎快要被他消耗殆尽了。 就在这时,阎乐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太子,卢绾跑了,只抓到了曹尚书和曹监察长!” “将他们都带过来!发布通缉令,全国缉捕卢绾!” “诺!” 阎乐应诺一声,很快,他的人就将萧何、曹参带到了赵昊面前。 赵昊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对差役下令:“我们这位墨羽教授,想来是个硬骨头,那就给他晚点更刺激的,去找一匹马来,反正他已经扩大了!” “赵昊小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墨羽听到赵昊的话,整个人都吓坏了,禁不住疯狂咆哮,但赵昊却没有理他。 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一旁的萧何与曹参见状,面面相觑。 “两位有什么想跟本太子说的吗?” 赵昊冷冷的问道。 萧何与曹参对视一眼,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时阎乐带人来抓他们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是懵的。 自从东夷岛那件事发生之后,整个长安,包括整个秦国,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 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不知大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只是东夷人绑架了胡亥,大秦出兵灭了就是,何必搞得人心惶惶。 但是,随着事件的不断发酵,他们逐渐意识到,事情恐怕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光是昨天下去,安全局就拘捕了三千多人,如今都在审问之中。 科学院,凡是与墨元他们接触的人研究员,教授,全部下狱,且同时在审问之中。 但随着审问的不断进行,始终没有牵扯到任何一位朝廷官吏。 直到今天,阎乐带人来抓他们。 他们才知道,问题出在卢绾那里。 说起卢绾,萧何二人至今都无法相信,他会叛国。 甚至在赵昊主动问起的时候,萧何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太子,卢绾真的背叛大秦了吗?” “现在是本太子问你,不是你问本太子。” “可是,卢绾之事,臣并不清楚啊!当初他从帝国理工退下来,找到我,希望我帮他另谋新职位。而当时太子也签订了多项协议,成立了总装备部。我就想,卢绾有管理新府衙的经验,就提议让他去代任总装备部部长,没想到” “这么说,卢绾之事与你无关了?” 赵昊摆手打断了萧何的话。 萧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时,曹参接口道:“此事,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臣没有监督好朝廷官吏,才致使卢绾这样的叛徒担任高位!” “哼!” 赵昊冷哼一声,却没有理曹参,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萧何身上:“萧何,孤知道你与刘邦,卢绾他们是好友,但是,孤想让你明白,别吃着我大秦的犯,砸着我大秦的碗。” “你可知,火器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我大秦军人在战场上会死多少人吗?我大秦百姓,又会死多少人?他们的死,可都与你有关啊!是你纵容私情,才导致的今天!” “太子.” 萧何听到赵昊的话,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知罪!” “说吧,卢绾现在在哪?” 面对萧何的跪地,赵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追问了一句。 萧何略微迟疑,然后答道;“臣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他走之前,确实见过臣,当时他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臣问他,有想去的地方吗?他说,西方” “呵,那肯定就不是西方了!” 赵昊冷笑道:“他能告诉你的信息,绝对是深思熟虑后的信息,他应该能猜到,孤会找你!” “可是,孤偏偏反其道而行!他说西方,孤就搜西方!” 话音落下,当即下令道:“来人,通知暗部,前往边境以西搜索,凡是可疑人等,一律抓捕,凡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诺!” 一名赵昊亲卫,应诺而退。 这时,一名差役牵了一匹马走进来。 “太子!” “嗯,我这里有药,喂给这匹马吃,然后将墨羽跟这匹马关在一个牢房里!” “不不不,赵昊,你饶了我,不要!” 听到赵昊的话,墨羽彻底绷不住了。 一匹公已经够猛了,若是再吃了药,那他还不会被玩死。 “你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你是谁啊?” 赵昊冷笑,就要从怀里摸药喂马吃。 就在这时,墨羽忙道:“我招!我招还不成吗?!” “呵呵.” 赵昊释然一笑;“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么?” 说完,抬手一挥:“给他做笔录,做完立刻上呈给孤!” “遵命!” 一名差役恭敬领命,赵昊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牢房。 倒不是赵昊不想继续审问墨羽,而是军情司牢房的味道太冲,呆久了实在受不了。 不过,有了前面的酷刑,墨羽也还算老实,很快就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赵昊看完墨羽的笔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卢绾在总装备部这几年,干了不知多少,通敌卖国的大罪。 其中私下售卖劣质军器的罪行,就多达二十条。 这次之所以会东窗事发,完全是因为对方要得太多,导致他全线崩盘。 另外,参与此次事件的,远非失踪的那几个人,还有各大军工厂内部的高层,包括各大造船厂的人,也参与了其中。 甚至每年都会有一批人,神秘失踪。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大多都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眷。 而且失踪的方式,也五花八门。 其中有六十三人,在各大工厂的名册上,已经注明了死亡。 包括科学院失踪的编外研究员,也有很多成了无头公案。 如今的科学院,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是除了秦国朝堂之外的庞然大物。 不包含分院在内,光编外人员,总数都多达数万人。 另外,由于科学院的某些研究,属于高位工作。 半年之中,因为意外死亡的编外人员,就多达四十多个。 如果不仔细调查,根本查不出什么端倪。 但是,凡事就怕一个查。 自从胡亥那边传来消息,赵昊发现蹊跷后,安全局与军情司就开始打理调查,这些事情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最让赵昊愤怒的是,从第一个人意外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早在一年之前。 就已经有一个,或者几个他不知道的势力,开始对大秦的科研人才下手了。 失踪的那些人,虽然地位都不高,但也是能接触到大秦科研冰山一角的人。 可别小看这些人,若把这些人整合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且足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该死!这卢绾该死!” 赵昊此刻愤怒至极。 一直以来,他都对科研工作十分重视。 但是,随着科学院的规模越来越大,只靠安全局是不可能防范完美的。 至于军情司,大部分精力都在间谍,海外情报工作方面,对国内的重视程度,并不如安全局。 自从打开国门后,无论是海上贸易,还是丝绸之路,大秦不断涌来各方势力。 他们之中有好意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这些赵昊都知道,但赵昊自信的以为,大秦的强大,可以震慑那些不怀好意的。 结果却是,只要利益高达百分之百,就有人铤而走险,只要利益高达百分之两百,就有人不择手段,只要利益高达百分之三百,管你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 “哎,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愤怒之后,赵昊心中不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是没有预计未来,只是预计错了未来到达的时间。 “太子,当务之急是封锁还海岸线,绝不让他们从海路逃走,至于陆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些失踪的人!”曹参建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默然的点了点头。 尽管他觉得这种办法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对方既然能够用一年的时间谋划此事,还有卢绾这个二五仔打掩护,又怎么可能连退路都没想到呢? “太子,或许有个人能找到卢绾!” 就在曹参领命离开的下一刻,萧何突然开口说道。 赵昊眉头一皱:“谁?” “刘季!” “他?” 赵昊愣了一下,忽地想起来一事。 卢绾当初也背叛过刘邦,以刘邦对卢绾的了解,或许真能找到他。 只要找到卢绾,那卢绾跟谁勾结的,就一清二楚了。还有卢绾帮他们转移的人才,也能够有清晰的下落。 想到这里,赵昊当即决定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去通知刘季,让他务必找到卢绾!” “诺!” 萧何应诺一声,当即转身离开了。 赵昊目送他离开之后,又扭头看向阎乐,沉沉地道:“你觉得,那些人会逃去哪里?” “若是北方,很有可能是箕子朝鲜,若是南方,只有出海,若是西方,以王离、蒙德他们的眼线,应该很难瞒过他们,若是东方,那就只有东夷岛了.” “你说的都是废话,难道就只有这四个方位?动点脑子行不行?” “这” 阎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臣也不是没有想过其他地方,就是觉得,每个地方都有关卡,他们如果真的汇集了几十上百人逃走,不可能逃得过咱们的眼线,所以,他们只可能是分批汇集,一点一点的积累够人数,再送到国外” “你说咱们每个地方都有关卡,那无常的人是怎么协助卢绾运走那批武器的?”赵昊皱眉反问道。 阎乐语塞,心说这又不是我管辖的范围,我怎么知道,你得问宋鑫,他负责国家安全的,但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于是讪笑着答道:“兴许还有内奸,泄露了咱们关卡的弱点” “还有内奸?” 赵昊眉头一皱,而后想起什么似的:“之前暗部抓了几个银牌杀手,有没死的,看来得审问他们了,走!去暗部!” 说着,赵昊就自顾自的登上了马车。 第七百四十七章惊恐的刺客与愚蠢的蛮夷【求订阅啊】 潮湿阴暗的暗部大牢,其实是水牢。 在水牢的里面,有不锈钢制作的铁笼,而在铁笼的附近,还有鲨鱼在环绕,被困在铁笼里的三名男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但站在他们头顶上方的暗部守卫,却视若无睹。 不管他们如何求饶,没有命令,他们也只能呆在水牢里,直到死了喂鲨鱼。 “嘎吱!” 一阵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忽地传来。 只见赵昊缓缓的走到水牢上方,居高临下的道:“你们就是所谓的银牌杀手?” “嗯?” 正昏昏欲睡的一名银牌杀手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上方。 虽然看不清赵昊的脸,他依旧能清晰的分辨出赵昊的身份。 只见他勉力一笑:“太子昊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问完给我们一个痛快就行!” “呵呵,看来你们还是挺识时务的.” 赵昊笑了:“那先告诉我,无常的总部在哪?” “除了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 “那就告诉我,你们掳走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除了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 “嗯,回答得不错,下次别回答了!”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暗部卫士:“卸他一根胳膊,喂鲨鱼!” “不,不要——啊!” 一声惨叫之后,那名银牌杀手的胳膊就被送入了鲨鱼口中。 剩下的银牌杀手看到鲨鱼吃胳膊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真当孤的耐心很好?还是说,孤不知道你们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赵昊有些好笑的道:“你们知道,世上有很多事情比死更恐怖吗?你们所见所闻,还是太少了!” 说完,扭头朝不远处的一名暗卫道;“将食人鱼抬上来吧,孤要看着他们,一点一点被食人鱼吃掉!” “你你你” 三名银牌杀手闻言,吓得魂飞魄散,禁不住嘶声吼叫:“快杀了我们!快杀了我们!” “赵昊,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 “骂吧,骂吧,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的,既恨我,又对我无可奈何!” 赵昊不屑一笑,而后招呼暗卫将食人鱼倒下去。 “哗啦啦!” 随着一阵水声响起,数百条食人鱼,闻着血腥就游了过去。 此时的鲨鱼,还在兴奋的享用那条胳膊,却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数百条食人鱼,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疯狂撕咬鲨鱼,刚开始的时候,鲨鱼还能与他们撕咬,但随着食人鱼的数量越来越多,鲨鱼也有些吃不消了。 再加上池子限制了鲨鱼的运动,食人鱼没过多久就占据了上风,开始撕咬鲨鱼皮,鲨鱼肉。 那群被不锈钢栅栏隔起来的银牌杀手见状,一个个惊恐得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人心的画面。 强大的鲨鱼,在水中的霸主,居然连这些身长不过三尺的小鱼都厮咬不过,那他们这些人呢? 看着鲨鱼痛苦的,在水中挣扎的样子,他们更是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 “喂,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就要放那群小可爱进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水面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赵昊的声音犹如魔鬼的歌声一般传来,吓得三人屎尿其出。 赵昊或许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但赵昊身旁的暗卫,却十分清楚。 他们在被关进水牢的这段时间,已经不止一次看过鲨鱼的凶残,在他们心中,鲨鱼在水下几乎是无敌的。 如今,连强大的鲨鱼都被咬死了,他们若对上那些食人鱼,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而且,被食人鱼撕咬,还不是马上就会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被食人鱼吃得只剩下骨头。 这种恐怖是难以言喻的 “咦~” 看着三人屎尿其出,赵昊有些嫌弃的捂住了嘴巴,瓮声瓮气道:“你们最好想清楚,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回答得好,我就给你们个痛快,回答得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 三人互相对视,再次看向那些食人鱼。 最终还是那个被卸下胳膊的男子,咬牙切齿道:“太子昊,你问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我们不想回答你,而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总部在哪,总部只有金牌杀手才知道!” “对!没错!你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另一名银牌杀手附和道。 赵昊皱眉打量了他们一眼,也觉得他们不敢骗自己,又追问道:“那第二个问题,你们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这” 三人再次对视,最终也是断臂银牌杀手开口回答:“我们掳走的那些人,都送到了陈仓一座小村里,由那里的人安排” “陈仓?” 赵昊眉头一皱;“他们打算将那些人送到哪里,你们是如何将掳走的人送到陈仓的?” “漕运.” “你们无常控制了漕运商队?” “别的地方,我们不知道,但京都这边,我们确实有漕运商队,他们白天与正常商人无异,晚上却偷偷装运我们掳走的人.” “原来如此!” 赵昊恍然点头,而后面色一沉;“来人,给我清查渭水漕运!” “诺!” 一名暗卫应诺而退。 赵昊又道:“你们可知那个金牌杀手,会逃去哪里?” “金牌杀手,名为狡兔,取自狡兔三窟之意。他的保命手段,藏身之处,多不胜数,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这么说,你们已经没用了?” “对你来说,我们确实没用了,但对别人来说,我们或许有用!” “什么意思?” “我们在被暗部袭击的时候,正准备前去营救墨羽教授.” “你们无常跟墨羽有联系?” “那倒不是,我们是收钱完成任务的,而且,还是科学院失踪的那些人” “你说这些,是希望我放过你们?” “如果可以的话,吾等愿为太子效劳,找到科学院那些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赵昊冷冷看着三人,很明显,他可不觉得对方会真的为自己效劳。 但那名断手的银牌杀手却惨笑道:“我们任务失败,又落在了你的手中,无常的人不可能再相信我们了,所以,我们就算是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暗部卫士:“我看他们都是带着面具的死士,想来也都是些亡命之徒吧?如果我们加入暗部,能省去不少麻烦!” “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赵昊面无表情的说道。 断臂男子与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最终由那名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开口道:“我们虽不知道无常总部的位置,但我们知道怎么联络无常总部的人,以及大秦各处分部的联络方式” “呵!” 赵昊呵了一声,笑道:“果然瓦解一个组织,得从内部开始瓦解.” “那太子昊.” “先验证你们的忠心,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赵昊摆了摆手,随即看了眼不远处的一名暗部首领,便转身离开了暗部大牢。 与此同时。 陇西郡关外的羌族破败小村里。 章伯等人围在本都国使者面前,听他安排。 “诸位科学院的先生们,我代表我们的国王米特拉达梯二世,欢迎你们加入!” 一名叫曼农的使者,笑眯眯地朝章伯他们行礼。 章伯等人互相对视,也纷纷献上大秦的礼节。 这时,墨元迫不及待的问:“曼农使者,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来接我们,其他的人呢?” “墨元先生,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本都国的军队,是不能靠近大秦边境的,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 说到这里,曼农顿了顿,又笑道:“我们来接的,不止你们,还有上百名其他科学工人.” “你们一次性接纳我们这么多人,就不怕引起大秦的怀疑吗?” 公输也皱眉问道。 他可清楚大秦安全局的利害,一次性接纳上百人,绝对会引起安全局的主意的。 但这名叫曼农的使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公输先生应该不知道,我们筹划此事,已经筹划了整整一年,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在巽伽太子的帮助下,结实了卢部长,又在卢部长的安排下,搭上了你们无常组织” “由无常掳走那些科学工人,再秘密送到指定地点,是不会引起安全局怀疑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你们的人已经去接纳他们了?”吴书好奇的问道。 莫农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道:“我们的人确实已经去接他们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跟我们汇合,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汇合之后,我们会先去巽伽国,再由巽伽国前往本都国,或者罗马国。” “可是,若安全局的人追上来,你们该如何应对?”墨元再次开口道。 莫农依旧信心十足的笑道:“为了接引你们,我们国王米特拉达梯二世出动了王庭护卫军,你们大秦的安全局再厉害,总不可能比我们王庭护卫军厉害吧?” “这可说不准”章伯皱眉嘟囔道。 “呵呵.” 莫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道;“另外,为了验证诸位的真才实学,还有不枉费我们费尽心机,将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地方,还请诸位展示一下你们所学,让我开开眼界吧!” “嗯?” 墨元等人一愣,不由齐齐的看向莫农。 却听公输也第一个表达不满的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是草包?” “不不不,公输先生,我不是怀疑您,我是怀疑你们所有人,这是合理的怀疑,并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 “你怀疑我们,就是冒犯我们!”墨元沉声说道。 “这” 莫农有些为难地扭头看向身旁的一名高大武士。 那名武士,瞬间出手,一把就制住了墨武,冷冷道:“让你们展示你们所学,你们就展示,少废话!” “什么!” 众人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一个个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章伯掏出了火枪,对准莫农道:“放开墨武,否则死!” “呵呵.” 面对章伯的火枪威胁,莫农不惧反笑:“你有那个胆魄,你就开枪,除非你们不想离开这里。” 说着,又看向另一名高大武士。 只见他缓缓揭开自己的衣袍,露出一排排炸药包。 “你,你们!” 墨元等人看到那一排排炸药包,吓得脸色一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日盼夜盼来的接引使者,会跟他们来这一出。 如果现在就对他们如此无礼,那到了国外,他们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其中有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但他们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只见墨成第一个站了出来,愤然道:“你们想让我们展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闻言,莫农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你们都出自科学院,想必科学院的火药武器,都应该熟悉吧。别的就不用展示了,先写出火药的配方吧!”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群外国人目光短浅,居然觊觎的是火药的配方。 他们难道不知道,光知晓火药的配方,是无法短时间内制造出火药武器的吗? “怎么,你们不会连火药配方都写不出来吧?” 莫农狞笑一声,环顾众人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呸!愚蠢的蛮夷,你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科学!别说吾等不知道火药配方,就是知道,我们也.” “扑哧!” 还没等墨成把话说完,他的人头就被那名高大壮汉挥刀砍掉了。 “这!” 人头砍飞的场景,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极为震撼的。 随之而来的恐惧,无限蔓延至他们全身。 在他们离开科学院之前,他们基本上都在科学院的实验室里搞研究,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 而随着大秦海外贸易的发展,无数外国人涌入大秦,他们开始接触那些外国人,听他们描述海外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于是,他们便觉得,海外的世界一定比大秦好。 但当他们看到墨成的头颅被随手砍掉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懵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吃了文化差异的亏【求订阅啊】 “现在我说再问一遍,你们谁能写出火药的配方?” 莫农环顾几人问道:“若写不出来,你们也就没资格跟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那名刚刚杀了墨成的高大壮汉,又将刀架在了墨武脖子上。 众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此时,墨武脸色惨白,混身颤栗,额头上冒出一阵一阵的冷汗。 之前墨成被杀,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因为墨成与他,表面上是追随墨羽的助手,但实际上确实竞争对手。 看到竞争对手死,他自然不会有多大的触动。 但是,当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副心境。 那就是极致的恐惧。 而莫农的目的,也很简单,他就是要在这群高傲的东方科学研究员中树立威信。 否则这些人到了欧洲,或者本都王国,被贵族们重用,他们恐怕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火药的配方,也确实是他验证墨武他们的办法。 否则费尽心力将他们弄到欧洲,或者本都王国,却是一群废物,那他和他身边的两名高大壮汉,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实际上,按照莫农的想法,他只需要带走一个会制造火药的人就够了。 毕竟,这些人丢在大秦,或许不起眼,丢到欧洲,那可是宝贝一样的人才。 本都王国可不能将这些人才轻易送到其他欧洲国家。 即使本都王国现在是罗马帝国的附庸国,但有了火药武器,那可就说不定了。 也许有一天,罗马会被本都王国征服呢? 所以,莫农才会毫无顾忌的杀戮墨成,以及除了会火药配方的其他人。 可出乎莫农意料的是,他杀了墨成之后,墨元、公输也等人竟然冷静了下来。 即使刚才杀墨成的时候,他们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此时听到莫农的威胁之言,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可能就是吃了文化差异的亏了。 这种反应,完全在章伯的意料之中。 作为被大秦朝廷夷三族的章氏家族中的幸存者,他太了解生死了。 科学院这群研究员,他们接受的教育,跟帝国理工,或者各地郡县大学的教育,都不一样。 这也是章伯能在章氏家族被夷三族后的几年,若无其事的搞研究的原因。 科学院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了,即使他们依旧会恐惧。 但该做的试验,一个都没落下。 甚至有些试验事故,会将他们的同伴炸成重伤,却很少有人因此退缩。 在莫农手下肆无忌惮的杀害墨成之后,他们内心身处那种源自于血脉的狠戾,也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些被莫农认为跟战士不一样的研究员,此时哪怕面对墨武被刀架在脖子上,也无动于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莫农很自然的开始恼羞成怒起来。 但是,他也不敢继续下手了。 如果有一个人配合还好,现在一个配合的都没有,那可就成了两难的境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农才缓和了一下语气,走到墨元身前,面色难看地道:“墨元先生,如果你们写不出火药配方,我无法向雷克托将军交代,他是王庭军的主帅,你懂我的意思吧?他若不来接引咱们,万一被安全局的人追上了,我们都得死!” 作为米特里达梯二世亲信,莫农在本都王国一直享有智者的美誉。 他知道墨元等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然而,墨元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冷一笑:“莫农先生,你或许是搞错了,除了你们本都王国,我们还有很多地方可去,比如西洲,比如曾经的孔雀国.” “没有人接引你们,你们怎么去?” “呵,这就不劳莫农先生费心了,要么你们杀了墨武,要么就离开这里,否则.”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把火枪,对准莫农:“咱们都死在这里!” 此言一出,其余人也纷纷拿出火枪,对准莫农三人。 刚才他们之所以没有拿出枪,是因为墨武被劫持了,也不知道莫农会杀墨成,更不知道莫农的真实打算。 现在他们知道了一切,自然不会屈服莫农。 莫农见状,眼睛微微眯起,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深深看了几人,而后朝身旁的高大壮汉说了几句,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就放了墨武,然后纷纷走出了院子。 只剩下莫农一个人。 却听莫农又道:“现在我对你们没有威胁了,我让他们去联络雷克托将军了,相信他很快就会来接引你们,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向你们道歉!” 说着,看了眼地上的墨成尸体:“至于墨成先生的死,我们本都王国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 “你们若再不答应的话,那咱们只能一起死了!” “这” 听到这些半威胁半妥协的话,墨元等人不由互相对视,然后面面相觑。 “你为何非要将我们带去本都王国,莫非是西洲出了什么事?”章伯沉着脸追问道。 莫农看了他们一眼,有些古怪的道:“你们不知道萨尔干城的事?” “什么萨尔干城?”吴书追问道。 莫农无语的摇了摇头,道:“你们大秦商人在萨尔干城出了事,那位愚蠢的萨尔干城领主,将你们大秦的商人绑了,还向你们大秦索要赎金,现在整个欧洲都在谈论此事!” “而罗马,正在想办法与大秦暗中交涉此事,看能不能避免战争!” “你们说,这时候的罗马,或者欧洲,能接纳你们吗?” “这” 墨元等人顿时语塞。 似乎都没想到这事。 毕竟他们谋划逃出大秦的这段时间,正是萨尔干城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事。 “所以我们去本都国就没事了吗?”墨元皱眉追问道。 莫农看了他一眼,沉沉的道:“只要不被大秦的人发现,就会没事。就算万一被大秦的人发现,本都王国的地理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强攻的.” “当然,前提是你们真的对本都王国有用,如果没有,本都王国也不会保护你们!” “哼!不就是火药配方吗?我们又不是写不出来!”吴书冷哼道。 莫农眼睛一亮,连忙道:“吴书先生若能写出火药配方,我可以代表米特里达梯二世,承诺你任何力所能及的好处!“ “呵呵,说得倒是好听,你确定我写出来的配方就是真的吗? ”这这个” 莫农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能证明你写的火药配方是真的吗?” “火药配方在大秦虽然是绝密,但在场的任何一个科学研究员都知道,只要我说出来,是不是真的,他们一听便知道!” 听到这话,墨元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吴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火药配方一旦流入他国,日后有多少秦人死在他们手中,你知道吗?”章伯愤怒的说道。 吴书冷冷一笑:“我们都是叛逃出秦国的罪人了,还在乎秦人的生死,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完了你全族是怎么死的吗?” “我” 章伯被驳斥的哑口无言,一旁的公输也似乎觉得有理,附和着笑道:“吴书说得不错,我们叛逃出秦国,本就是亡命之徒,哪还需要估计别人的生死!” “这”墨元闻言,顿时语塞,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 “书,你真要这样做?”墨武泪流满面的看着吴书。 吴书叹了口气,幽幽道:“武,形势比人强,我们除了本都王国,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你明白吗?我只想活下去而已,有错吗?” 听到这话,莫农心头大喜,嘴上却十分诚恳的道:“吴书先生,你放心,只要你写出火药配方,我们本都王国,绝对保证你的安全,给你想要的一切!” “好!一言为定,我相信莫农先生!” 吴书也是爽快人,直接就回应了莫农的话,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又在炭火堆里捡了一根木炭,当着众人的面写下配方。 莫农接过配方一看,不由满脸诧异:“这就是传说中的火药配方?竟然如此简单?” “呵呵.” 吴书淡淡一笑;“火药配方本来就很简单,只需要三种东西就足够了,这种被太子昊命名为火药的东西,吾等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很平常,但引燃的时候,惊为天人!太子昊的科学研究,非吾等能够理解的!” 莫农闻言,也十分佩服地道:“对于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昊,我也是非常钦佩的!” “好了,火药配方我已经写出来了,使者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如何带领我们返回本都王国呢?” “这一点,还请诸位先生放心,既然你们的能力已经得到了验证,我自然保证把你们送到本都王国!” 莫农开心的收起火药配方喜,笑哈哈地道:“更何况,我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联络雷克托将军了,相信雷克托将军的人马,很快便会来接引我们!” “当然,就算雷克托将军一时无法来接引我们,我还有数百名接引那些科学工人的手下。再加上你们给出的火药配方,两天时间,我就能配好一千斤火药,若是大秦安全局的人追上我们,你们说,他们会真要呢?” “莫农先生还是不要低谷大秦安全局的人为好!老实说,我等之所以能安全逃离出大秦本土,与大秦内部出了卖国贼有关,再加上正如你说的那个萨尔干城事件,大秦恐怕已经容不得异族人面孔了,吾等还是小心为妙!”墨元苦笑道。 公输也深以为然的道:“以太子昊的脾性,肯定会震怒,再加上暗部的能力,吾等若不早点离开这里,怕是等不到两日,他们便会追来了!” 听到这话,莫农明显有些吃惊。 他对安全局的人,倒是有些了解,知道那群人的可怕,但对于暗部,他却有些陌生。 实际上,他们在秦国的某些活动,都没有逃过安全局的眼睛,只不过,他们太分散,安全局没有将他们联系到一起,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当然,即便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暗部,但他相信他们设计的逃跑路线,十分隐密,不会被轻易发现。 “其实不瞒莫农先生,我给你的火药配方,只是最初级的火药配方,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大秦科学院已经改良了数次火药配方,比这种初级火药配方的威力,大了几十倍!”吴书见莫农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又补充说道。 这时,章伯突然接口道:”我记得,此处距离东边十里的地方,有一处白磷矿,若是能在吴书的火药配方上,加入白磷这一种矿石粉,火药的威力最少翻几倍!“ “章伯你!”吴书震惊的看着章伯,满脸的不可置信。 墨元与公输也等人,也震惊得无以复加。 而莫农却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本能的觉得章伯这话有问题。 按照章伯刚才的反应,他明明是阻止吴书写出火药配方的人,怎么现在竟提出更优于吴书配方的配方了? 难道是破罐子破摔了? 看起来也不像啊! 而就在莫农保持怀疑的时候,章伯又开口了:“既然吾等已经无路可退,何不放手一搏?或许放手一搏之后,还有一线生机,我之前就说过,我只想活着!反正最先写出配方的不是我,我补充一下更厉害的配方,又怎么样?” 说完这话,看向莫农,似笑非笑的道:“使者不妨验证一下我的配方?” “哈哈哈,章伯先生说的什么话!我自然相信章伯先生的话!” 莫农仰头大笑,而后朗声高喊:“来人呐,将此配方加一些白磷,拿去试验一下!” 章伯:“.” 吴书等人:“.” 很快,院外就走来一群人,其中一名干瘦的鹰钩鼻男子,笑嘻嘻的接过配方,然后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小院。 原来这家伙不止带了两个手下,还有其他的手下,隐藏在外面的破败村子里。 幸亏自己等人没有冲动,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墨元与公输也同时这样想道。 第七百四十九章爱,果然会消失【求订阅啊!】 “启禀太子,我们已经查到他们的去向了!” 一名暗部暗卫来到赵昊面前禀报道。 赵昊顿时精神一震,当即追问道:“他们往哪里逃走的?” “回太子,据渭水曹运的人交待,他们抵达陈仓后,走小路绕过了关卡,然后前往了临洮岷山县。” “不过,据岷山县那边得知的消息,他们并未出现在岷山县,想来应该逃出了岷山县,往羌族那边去了!” “好一个暗渡陈仓,看来他们之中也有高人啊!” 赵昊一拍大腿,然后恶狠狠的看向地图:“如果真有外国势力参与此事,他们绝对不会走太远。因为他们对外国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一定有外国势力接引他们!” “那依太子的意思,他们可能还在羌族境内?”蔡赐皱眉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羌族与大秦的边境,经历过战火,估计现在已经了无人烟了,他们藏在那里,既不用担心大秦会追到羌族那边去,也不用担心羌族人会为难他们!” 说着,扭头看向无涯和阿叁,道;“师兄,这件事交给你和阿叁,你们有信心完成吗?” 无涯和阿叁对视一眼,当即拱手;“保住完成使命!” “好!” 赵昊满意的点头道:“阿叁,一定要给我听清楚,到底是哪个国家在暗中搞鬼,本太子绝不会放过它!” “是!太子放心,卑职已经学会了大半个欧洲的语言,只要卑职听过一遍,就能知道他来自哪里!” 阿叁满脸兴奋的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不由激动万分。 而无涯却显得很淡定,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领兵。 不过,在赵昊身边呆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富则火力覆盖,穷则战术穿插,区区蛮夷,还不手到擒来? “好了!你们立刻领三千兵马,前往羌族边境,一定要给我抓活的回来!” “诺!” 二人应诺一声,很快便出了太子府。 赵昊目送他们离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东夷岛。 “想不到小小东夷岛,竟然敢勾结外邦,迫害我大秦周边的问题,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朝蔡赐下令:“蔡赐,立刻传令东海舰队,火力覆盖东夷全岛,不用登岛,先给上面轰炸三天三夜!” “诺!” 蔡赐应诺一声,而后火速冲出了太子府。 这时,尉嫣然走了过来,一边给赵昊递茶,一边劝慰道:“你都好几天没睡了,不如休息一会儿,反正也有了那些人的消息,不用再担心他们背叛到国外,泄露咱们大秦的科技了.” “不,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没有抓到他们,我实在寝食难安!” 赵昊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正色道:“这次将他们抓回来,一定要在国内树立典型,不然以后随着大秦的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觊觎大秦的发展,无数诱惑,会催生更多叛国者!” “你不是将国内的事交给长兄了吗?这些事,他应该会处理好吧” “但愿吧。” 赵昊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然后又拿出一张地图,笑道;“这是那几个银牌杀手交代的,说是无常在各个地方的落脚点,以及联络方式,你有兴趣吗?” “能在离开之前,亲手铲除无常这个组织,也算是为母亲和族人报仇了!” 尉嫣然盯着赵昊手中的地图,神色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一日不完成此事,你一日心里难安,所以,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如何?” “真的吗?你真的让我去?” 尉嫣然诧异的看着赵昊。 赵昊淡淡一笑:“我是让你去,但没说让你一个人去,从今天开始,我会将暗部的指挥权交给你,就由你领导暗部吧!” “那太好了!有了暗部的帮助,相信我一定能在咱们离开大秦之前,铲除无常的所有落脚点!” “那无常的首领?” “他若亲自出手,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若亲自出手,我也有应付他的手段!” “什么手段?” 赵昊皱眉道:“你可别想着什么同归于尽之类的哈!不然我就不然你去了!” “怎么可能跟他同归于尽!” 尉嫣然白了赵昊一眼,道;“其实父亲已经在偷偷联络当时最强的几位武学宗师了,他们应该会出手对付无常那位首领.” “师父他还有这本事.”赵昊诧异道。 尉嫣然笑道:“父亲是第三代尉缭子,尉缭子有一面铁锈令,这是初代尉缭子与各大武学宗师的渊源,凡是持有这面令牌的尉缭子,可以向他们求助,但是,条件是必须回到祖地,培养新的尉缭子。” “本来父亲将你收为关门弟子,是想培养你为第四代尉缭子的,结果你成了太子,也就只能培养另一个弟子了!” “祖地?祖地在哪?” 赵昊微微一愣,倒是不惊讶尉缭会培养新的关门弟子,而是对尉缭回去的祖地,非常感兴趣。 却见尉嫣然摇头道:“我也不清楚祖地在哪,只知道它的名字叫昆仑之丘!” “昆仑之丘?莫非是昆仑山?” 赵昊诧异道。 他可记得,昆仑山是汉武帝命名的,也不知道尉缭去的昆仑之丘,是不是汉武帝命名的昆仑山。 而且昆仑之丘,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之中,后来的《庄子·天地》也曾记载过,黄帝游于赤水之北,登于昆仑之丘。 没想到,自己师父尉缭,也会去昆仑之丘。 “昆仑之丘,是不是昆仑山,我也不清楚,但想来应该不是,我小时候曾听我父亲说过,那是一个跟中原不一样的新天地.” 尉嫣然回忆似的说道。 “这” 赵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暗道自己那位师父越来越神秘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回来,真想跟他去传说中的昆仑之丘看看。 要知道,自古以来,昆仑山与很多神话故事和传说都有紧密联系。 “好了,父亲的事就不用管了,反正他已经答应我了,会帮我的!” 眼见赵昊不再说话,尉嫣然又笑着说道。 赵昊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地道:“师父若联系你,记得告诉我,我好想他,想见见他!” “呵呵,你怕是想知道昆仑之丘的秘密吧!” 尉嫣然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赵昊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但赵昊也没有否认:“若是有机会,肯定要去昆仑之丘看看的!” “哦?昆仑之丘,倒是个好地方,朕也想去!”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嬴政的声音。 “父皇?” 赵昊一愣,不由循声望去:“父皇,您怎么来了?”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抬手示意正准备行礼的尉嫣然,道:“不用多礼!”然后又看向赵昊,没好气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小子还想瞒着朕到什么时候?” “呃” 赵昊挠了挠头,嘟囔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况且,现在已经有眉目了,我让无涯带人去抓捕那些叛国賊了!” “哼!朕此生最恨叛国贼!绝不能轻饶他们!” 嬴政冷哼一声,正想说话,忽地从侧方传来两道催声声的呼喊声:”皇爷爷,您来啦!” “哟,小落,小玄,快来皇爷爷怀里,我的乖孙女儿!” 嬴政看到嬴小落、嬴小玄两姐妹,心都快化了,直接就将赵昊扔到一边,抱着两个小孙女,一阵亲昵。 而赵昊与几女则面面相觑。 爱,果然是会消失的。 另一边,东夷岛上。 弥生太郎已经控制了整个东夷岛,颇有种统一天下的感觉。 此时,他坐在胡亥建造的宫殿里,一边欣赏着歌姬的舞蹈,一边与自己的臣子商议接下来的国家大事。 其中那位被他视为心腹的大臣,也就是东夷国的丞相,加藤小鹰,正一脸担忧的劝解弥生太郎:“天皇陛下,我们不能再扩张了,否则大秦你那边,肯定会出手报复我们的!” “诶,加藤君!” 正看歌姬看得性致勃勃的弥生太郎,听到加藤小鹰的话,顿时有些不悦的道:“何必在这时候说这种丧气话,我看大秦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听说他们的人被西洲那里的野蛮人俘虏了!” 说着,又看向其他大臣,戏谑道:“还以为大秦有多强大呢,没想到这么无能!哪像我们太阳下的民族,英勇无畏!” “天皇陛下说的对,我们民族像太阳一般伟大,我们的武士精神,如阳光一般耀眼,将来,阳光普照的大地,都会归我们所有!” “是啊天皇陛下!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会走向辉煌!” “天皇陛下万岁!” 随着弥生太郎的话音落下,一个个东夷国大臣,纷纷朝他举杯附和。 “哈哈哈!” 弥生太郎开心得朗声大笑,然后也举杯与群臣共饮。 只有一旁的加藤小鹰,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虽然大秦至今没有对东夷岛动手,但不代表大秦不会对东夷岛动手,也不知道主人到底是怎么谋划的,难道真的要让他们苦心经营的东夷国,昙花一现吗? 而就在弥生太郎与众臣欢声笑语的时候。 弥生太郎的两个姐妹,正在后宫中折磨胡亥。 “海昏侯!没想到吧,你会落在我们姐妹手中!”弥生太花拿着鞭子恶狠狠的说道。 胡亥冷冷看了他一眼,唾弃道:“臭婊子,少给本侯放肆!要杀要刮,尽管来!本侯要是从了你,就不是老秦人!” “啊哈哈哈.” 弥生太花听到胡亥的话,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什么老秦人,你们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强盗!你们上岛欺负我们,还不是被我们打跑了,打败了,你们就是一群孬种!” 说完,‘啪’的一声抽了胡亥一鞭子。 胡亥被抽的龇牙咧嘴,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婊子!老子弄死你个野猴子!” “放开我,快放开我!” “别挣扎了,想让我放开你,做梦!” 说着,又是一鞭子抽在胡亥身上,疼得胡亥哇哇乱叫。 他这辈子,还没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就算是当初跟赵昊争权失败,赵昊也没有这样对他。 没想到,今日会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是一个蛮夷女人手里,怎么叫胡亥不气恼,不愤怒。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因为他浑身上下都被绳子困得老老实实的,除非,能够一招制服这女子,将她挟持为人质。 想到这里,胡亥的眼珠子一转,冷不防的道:“你想体验十八次的感觉吗?” “啊?” 弥生太花被胡亥这话问得一愣。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的道:“是你!是你这个畜生,你害了惠子!” 说完这话,又一鞭子挥舞过去。 但这一次,胡亥却没有惨叫,而是硬生生的扛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弥生太花:“你想体验十八次吗?” “你!” 又是同样的一句话。 又是一鞭子。 “你真不想体验吗?” “我” “惠子没告诉你什么感觉吗?” “没” 弥生太花下意识摇头,但很快又脸颊绯红,愤怒的啐了胡亥一口:“你,你是畜生!” “嘿嘿~~” 胡亥邪魅一笑,然后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居高临下道:“过来!” “啊?” 弥生太花身子一颤,禁不住仰头看向胡亥。 东夷人的身高普遍都不高,男子基本的都在一米六左右,胡亥继承了始皇帝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以上,而弥生太花,只有一米五左右。 胡亥站起来,在他面前就犹如一座大山一般,看得他心惊肉跳,手中的鞭子想要再次挥舞过去。 但胡亥一个冷眼过去,她的鞭子就停在了半空中。 “你” “本侯叫你过来!” 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什么弥生太花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竟真的走到了胡亥面前。 只听胡亥又冷冰冰的道:“跪下!” “什么?” 弥生太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胡亥已经是自己的俘虏了。 他居然敢命令自己。 弥生太花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哪知胡亥直接就朝她压了下去。 “啊——” 第七百五十章追击(上) “架!” 距离羌族荒村不到五十里的地方。 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军队,正在策马狂奔。 无涯骑在马上,看着北方的方向,一脸的冷酷。 在他旁边的阿叁则一脸兴奋。 这次是一次绝好的立功机会,他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整整三天的时间,他们都在全力赶路。 他发誓,这次一定要将那些在背后搞鬼的势力,调查清楚。 另外,安全局的人还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这些人之所以能瞒天过海,是因为某些大秦官吏的吃里扒外。 对于这些背叛大秦的官吏,无涯一个都没有放过,直接就灭门了。 虽然无涯是赵昊的护卫统领,按理来说,他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灭杀朝廷官吏,但他有个可以无视权力的靠山,那就是赵昊,这就足够了。 此事,距离墨元他们的藏身之处不足五十里,以他们的马力,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 而越是这种关键时刻,他们越不敢松懈。 “全军注意!抵达关外先隐蔽起来,莫打草惊蛇!” 无涯在出关之前,先下达了命令。 很快,他们所有人就借着夜色,出了关,朝荒村方向偷偷的摸了过去。 与此同时,荒村破败小院内。 一片漆黑之中,墨元和公输也坐在小院门口。 在距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则那是那位泄露火药配方,在看着天空,怔怔发呆的吴书。 而小院外面,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吴书交出了火药配方,章伯改进火药配方,莫农的人验证了改进后的火药配方,然后安排手下的人,抓紧时间配置火药。 火药需用的材料,十分简单。 在这个过程中,章伯还时不时的热情指导,让一直对章伯心存怀疑的莫农,打消了所有顾虑。 因此,章伯反而成了莫农最看重的科学人材,连第一个交出火药配方的吴书都比不上。 当然,因为章伯的配合,其余几人也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要逃跑的想法。 这一点,即便生性多疑的莫农,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在他看来,科学院的这几个人,已经跟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们出了跟着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莫农先生,目前已经配置好了五百斤火药了,您看,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离开了?” 章伯笑呵呵的来到莫农身边,指着正在装火药的那些本都人说道。 莫农看了眼火药,又看了眼他,十分满意的笑道:“辛苦你了!” “这都是应该的!” 章伯打着哈哈一笑。 却听莫农又道:“确实该离开了,趁着夜色,或许会更好走!” “那我去将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走?” “可以。” 莫农点了点头,然后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得提醒章伯先生,若是遇到危险,请先跟紧我,你对本都王国的作用,可远甚他们!” “呵呵.” 章伯笑了笑,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然后也含笑点头,二话不说的回到小院。 “章伯,你究竟怎么想的?” 在路过院门的时候,公输也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章伯脚步一顿,故作不知的反问:“什么怎么想的?” “呵,你说你想活命,可你之前的举动,可不像为了活命!” 墨元冷笑着说道。 章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道:“墨元副教授似乎很了解我?可我不是你们科研小组的啊!难不成,你崇拜过我?调查过我?” “你!” 墨元被章伯噎了一下嘴,愤然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一定让你死在我前面!” “哎,那可真伤心,明明是我救的你,你却恩将仇报,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找死!” “诶诶诶,别乱,别乱!等会儿把莫农的人招来了,又是一顿麻烦!”公输也连忙阻止了即将暴怒的墨元,然后朝章伯道;“章伯,墨副教授虽然不了解你,但我还是有些了解你的把,你在火药配方里加白磷,是不是有别的什么计划?” “我能有什么计划,无法时候助燃剂罢了,加了白磷的火药,燃烧更充分,难道有错吗?” 章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不再理会公输也,径自朝院内走去。 此时,院内正在发呆的吴书走了出了,然后怒视着章伯:“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 章伯笑了笑,却没有理他,又看向墨武:“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莫农先生让我来通知你们,快收拾一下!” “走了,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墨武一脸兴奋的追问。 章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吴书:“你走不走?” “哼!” 吴书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的就走出了小院。 这时,莫农看人都来齐了,当即挥手道:“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众人应诺一声,立刻跟着莫农,朝村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时机选得不错。 莫农之前派出去接引那些科学工人的手下,现在居然全回来了。 “莫农先生!” 一名手下兴奋的朝莫农打招呼。 莫农开心道:“事情怎么样,紧张还顺利吧?” “顺利,太顺利了,那些秦人猪,到现在还没查到我们呢,估计我们都回国了,他们还在查呢!” “哈哈哈,顺利就好!” 莫农开怀大笑,而后摆手道:“带上你的人,跟我走!记住,别发出其他的声音,我们去与王庭军汇合!” “好!” 属下应了一声,便准备带着人跟莫农一起出村。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不好了,不好了,我们派出去的斥候来报,秦军已经追来了,距离咱们不足二十里!” “什么!?” 莫农脸色一变,当即怒视刚才那名属下;“人是你带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这一路上都放出去斥候,没看到有人追踪我们啊!” “废物!废物!” 莫农气得脸色铁青,正打算看向身后的章伯等人。 却见章伯率先开口道;“莫农先生,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 “好!”莫农恶狠狠的瞪了眼属下,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带着所有人离开荒村。 第七百五十一章追兵(下) 两刻钟之后,十几辆马车迅速离开了破败的荒村,朝着西方驶去。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已经对章伯彻底放心的莫农,笑呵呵的朝章伯说道:“章伯先生,我们只要再向西五十里,就能看到王庭军的军营了,也多亏了你们秦军把羌族人打怕了,让羌族人无暇顾及我们的军队!” “说实话,你们秦军打仗是真的利害,不过也是靠火药武器,等以后我们也有了火药武器,那刻就说不准谁厉害了!呵呵.” 听到这话,章伯心里一阵鄙夷,秦军打下羌族之地,可没有使用火药武器,打羌族人需要什么火药武器?但嘴上却是笑呵呵的附和道:“啊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哦对了。”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巽伽国太子那边,咱们就不管了吗?他不是也想接应我们吗?” 其实章伯等人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分好了,墨元他们跟着巽伽国太子去巽伽国,公输也他们跟着莫农去本都王国,至于那些科学工人,应该是一人一半。 可是现如今,因为莫农告诉了他们欧洲的情况,他们只能跟着莫农返回本都王国,至于那些科学工人,也同样如此。 而正是如此,章伯才更加疑惑,那巽伽国太子是圣人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为本都王国的利益? 却听莫农神秘兮兮的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们到了本都王国,一切都将会真相大白。而且,巽伽国太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让我全权负责你们!” “是么.” 章伯表示怀疑的看着莫农。 莫农笑而不语。 章伯无奈只能打量四周,但是,很快他又发现了蹊跷。 这马车坐起来虽然颠簸的厉害,但行驶速度却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一看就是加了减震器的马车。 要知道,大秦马车加减震器,还是最近几年才普遍流行的,以往都是皇家御用马车,也就是赵昊和始皇帝的马车,才加减震器。 这些外国人的马车,怎么会加减震器? 难不成,科学院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勾结外国势力? 想到这个可能,章伯忍不住看向后方的马车。 公输也看到这一幕,也同样回看着他。 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仿佛有很多的事隐藏在眼球中。 这时,莫农发现了两人的异常,不由插嘴道:“章伯先生不用担心,秦军想要赶上我们,最少需要一个时辰,到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开羌族之地了!” 听到莫农的安慰,章伯及时收回目光,然后若无其事的点点,心里同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 无涯、阿叁看着一片狼藉的破败小院,愤怒得整个脸色都涨得通红。 这个时候,一名秦军校尉走了过来,拱手道:“无涯统领,军情司密碟在羌族边境外,发现了一支异族军队,他们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军情司的人发现了踪迹” 还没等校尉把话说完,无涯就直接下令:“上马!” “诺!” 校尉迟疑着应诺一声,而后转身就走。 很快,院外的秦军就翻身上马,等待无涯、阿叁二人。 阿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的,跟着无涯出发了。 其实,阿叁本想问问是哪国的军队,有多少人。 结果无涯根本不管不顾,他也没办法。 谁叫人家是太子昊的师兄兼心腹臣子呢。 羌族之外,往上是前往西域的地方,往下是前往原孔雀国的地方。 再往北方,则是一片荒漠可,雪原。 若是有人偷偷从北方潜入,理论上时候可行的。 但这条路太凶险了,而且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所以大秦并未在这里布置重兵把守。 想象也是,大秦现在的边境线,绵延数万里,真能做到密不透风的防守,估计得上卫星了。 人力是绝对达不到密不透风的防守的。 当然,不派人重兵把守,不代表边境没人。 自从赵昊成立军情司以来,军情司的密碟,斥候,就遍布大秦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农妇,有的是老头老太太,或者渔夫猎人,反正形形色色的人,都可能是军情司的密碟。 而这些密碟,获取情报的时候,有的是靠运气,有的是尽职尽责,挨个地方寻常。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获取情报,只要是有用的情报,都能获得丰厚的奖励。 因此,有些比较拼命的密碟,就喜欢来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本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想法。 这不,运气还不错,真就给他发现了边境的异族军队。 而无涯之所以不管不顾的直奔那支军队,不用想也知道,这支军队多半是来接应那些叛国賊的。 否则以大秦现在的军事实力,谁敢向大秦用兵? 就连罗马帝国的人,都不敢,更何况其他国家! 所以,事实一目了然。 不过,就算是陈兵边境,那对大秦来说,也是不可饶恕的。 因为这已经意味着向大秦宣战了。 既然对方都向大秦宣战了,大秦没理由不应战。 “出发!” 无涯带着阿叁,翻身上马,直接策马而出。 三千精锐秦军齐声应诺。 随后,他们便汇聚成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朝着那支异族军队狂奔而去。 不管对方是一百人,一千人,还是一万人,他们都要过去。 因为这是战争。 秦人从不畏惧战争,只要你够胆,敢来,那必然将你留在这里。 如今的大秦,已经十多年没打仗了,对于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来说,就像被封印洪荒巨兽,他们渴望用一场大胜来震慑宵小。 凡是觊觎大秦的异国,必将遭到大秦血腥的报复。 而这场战争,只是一个开胃菜。 诸君慢行。 “架!” 无涯疯狂甩动马鞭,身后的秦军也无一人落下,他们磨刀霍霍,誓要将这支异族军队的头颅做成京观,让所有异族人,叛国者看清楚,睁大他们的狗眼看看,谁才是这个世上不可招惹的存在。 另一边,羌族以西五十里外的右耳坡。 一支上万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右耳坡这里悄悄驻扎。 所有的战马都套上了马户,不让它们发出声音。 上马人马藏在这里,只能听到风声。 而这里之所以叫右耳破,是因为从高空俯瞰下去,这里的地形就像人的一只右耳,分为外耳蜗和内耳蜗。 外耳蜗外是上万人马,内耳蜗外是这支人马的营地。 率领这支骑兵人马的,是本都国王庭军统帅雷克托。 此时,雷克托站在高处,神情紧张的拿起望远镜,朝着东方看去。 这支望远镜出自本都王国王室。 他们雷克托家族,时代都负责守护本都王国王室,作为西域一霸,本都王国的军队,在周边国家,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而王庭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以至于雷克托这样的将领,更是眼高于顶,对其他东西视弱敝履。 但这支望远镜,他却恨不得每天都带走身边,走哪看哪, 其实,这支望远镜是本都国商人从大秦高价买回来的,被本都国王视为珍宝,后来又将这珍宝赐给他,可见本都国王对他的厚爱。 只可惜,随着匈奴西进,本都王国被匈奴人杀得割地求和,雷克托不战而逃,让米特拉达梯二世对雷克托失去了宠幸。 虽然他依旧担任王庭军统领,但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这次,罗马帝国派使者前往本都王国,想要合作。 米特拉达梯二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不答应也没办法,因为本都王国本来就是罗马帝国的附庸国。 自从本都王国在匈奴人那里吃了亏,米特拉达梯二世就希望从匈奴人那里找回场子。 原本本都王国是想求罗马帝国的,结果罗马帝国忙着与迦太基的战争,根本鸟都不鸟本都王国。 如今罗马帝国主动来求合作,本都王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本都王国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匈奴人是被火药武器打跑的,他们本都王国拥有了火药武器,一样能打跑匈奴人。 说不定以后还能称霸西域。 虽然米特拉达梯二世这些年表现得极为顺从,但这些年吃的亏,他可一点也没忘记。 他恨罗马帝国的扩张,让本都王国成为附庸国,他恨秦国的扩张,让本都王国遭遇匈奴人的袭扰,他恨孔雀国的废物,连自己国家都守不住,让自己跟巽伽族那群反贼合作。 作为高贵的王族,跟反贼合作,是米特拉达梯二世的奇耻大辱。 他米特拉达梯二世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这一票,他就算是捏着鼻子,隐藏野心,也要干的。 之前他支持指示萨尔干城的人绑架大秦商人,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么?也没见大秦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啊! 是的,阿提克绑架大秦商人,与米特拉达梯二世也有一定的关系。 因为以阿提克对那处天然海港的控制权,还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就拿下那些大秦商船。 毕竟有三十多艘呢! 是米特拉达梯二世派人将国内的所有商船驶到那处天然海港,堵住了大秦商船的退路,这才让阿提克、沙比托他们得逞的。 而米特拉达梯二世的这一操作,连罗马南部总督雷蒙特都不知道。 不过,这事对米特拉达梯二世来说,已经过去了。 他之所以配合阿提克,就是想试探大秦的虚实。 如今虚实已经试探出来了,他自然要亲自出手了。 更何况,他早就对科学院的技术垂涎三尺了。 尤其是那些火药武器,他只是看到那些与大秦签订防务协议的西域国使用,就垂涎三尺。 只可惜,本都王国没有这样的机会,与大秦签订防务协议,否则也不用这种办法获取火药武器。 否则拥有了火药武器的本都王国,哪会怕这些被火药武器赶出家园的,犹如丧家之犬的匈奴人。 尽管雷克托已经在本都王国失去了政治话语权,但他们与米特拉达梯二世的关系,非同一般。 雷克托姐姐,是米特拉达梯二世的王妃。 在雷克托姐姐的软磨硬泡,以及使劲浑身解数的情况下,雷克托最终被派遣到羌族边境,负责接引莫农等人。 在雷克托姐姐看来,只要弟弟能够将莫农等人接引回来,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重返本都王国的权力核心。 而米特拉达梯二世也觉得,这完全是白送给雷克托的功劳,他没理由会办不好。 就算大秦最终发现他们的秘密,在东夷岛那边的布置,也能牵制大秦的精力,派出的追兵,顶多也就几百上千人。 而这些追兵在上万人的王庭军精锐面前,不堪一击。 当得知东夷岛那边得手后,又得知莫农那边也得手后,米特拉达梯二世已经在国内准备庆功宴了。 但是,和得意忘形的米特拉达梯二世不同,雷克托此时的心情,怎么能用一个日了狗的来形容呢! 米特拉达梯二世是一个疯狂且乐天的君王,但是,雷克托却恰恰相反。 作为职业军人,雷克托光从匈奴人的强大就能看出,他们绝不是秦人靠火药武器就能战胜的。 而赶走匈奴人的秦人,绝对是堪比罗马军团一样的恐怖存在,甚至比罗马军团还要恐怖。 在这样的军队面前虎口夺食,也不知道是本都国的幸运,还是不幸。 自从上次被匈奴人吓得不战而逃后,雷克托就一直暗中研究赶跑匈奴人的秦人。 结果不研究还好,一研究吓一跳。 秦人的战争史,不,应该说华夏的战争史,堪称恐怖读物! 欧非之地,总共加起来才几十次大型战争,华夏有数的大型战场,就有上千次,什么叫大型战争,就是一次死上万人,数万人的战争。 更可怕的是,大秦有一位将军,在几十年的战争中,杀了上百万敌人,堪称杀神一般的存在! 上百万人啊! 这在雷克托眼里,犹如神话,完全不敢想象。 雷克托无比确定,即使没有火药武器,大秦的军队,也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军队,罗马军团是远远不如的。 所以,自从来到羌族边境,雷克托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 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莫农等人能顺利平安,且不会带着大秦的军队来到自己这里。 自己只需要偷偷的接引莫农等人,然后偷偷的离开,不带走一点风声。 然而,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往往越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望远镜的镜头中,一支黑色洪流在晨光的照耀下,渐渐显现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一万对三千,优势在我!【求订阅啊】 “整军!” 雷克托看到一支军队极速朝自己这边奔来,脸色大变,当即朝身后下令。 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上万名本都王国骑兵全部上马,严阵以待。 本都王国的骑兵,是典型的欧洲骑兵建制,他们作战的方式与罗马帝国,马其顿的作战方式类似。都是以重装骑兵列阵,形成碾压式的进攻。 而右耳破的地势,属于高地峡谷。 居高临下,发起冲锋,可以将这种碾压式的冲锋进攻,发挥到最大的威力。 更何况,一万对三千,优势在我。 雷克托信心十足。 而与此同时,无涯在发现雷克托军队的时候,在距离右耳破大概一公里的位置,下令停止了奔袭。 他扭头看了眼阿叁,皱眉道:“你能看清楚他们是那个国家的军队吗?” “看列装和排兵布阵,向是西洲的某个国家,而如此多的重装骑兵,肯定不是小国” 阿叁说着,放下望远镜,沉吟了一下,皱眉道:“西洲的大国就那么几个,看来我们来对了!他们应该就是接引那些叛国贼的!” 听到这话,无涯明显舒了一口气,同时嘴角刮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那座破败的羌族村落,想要从西边出境,必须要经过右耳坡。 其余地方,基本都是绵延的大山,以及深不可测的原始丛林。 所以,他们并没有尾随那些叛国贼,而是直接抵达了叛国贼的必经之路。 再加上,这必经之路上的这支异族军队,不难想象,两者之间的关系。 无涯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干掉这支异族军队,那些叛国贼就好处理了。 “全军听令!禁止使用火药武器,正面突击!” 无涯高声下达命令,很快便传达到了每一队骑兵那里。 但是,却没有一个骑兵表示质疑,或者惊讶。 因为他们一路狂奔到这里,本就是赶在那些叛国贼之前,截断他们的去路。 若在这里使用火药武器,恐怕隔着十里的距离,那些叛国贼都会听到。 届时,那些叛国贼很有可能变成惊慌失措的老鼠,四处逃窜吗,那再找起来可就麻烦了。 所以放弃火药武器,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而另一边的雷克托,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并没有让麾下的骑兵,摘掉马嘴上的马护,而是选择闷头冲锋。 因为他也担心这里的动静会让莫农那些人逃跑,毕竟战场的危险,很难预料,战场的胜负没分出来之前,莫农那些人也不敢靠近。 只有偷偷的消灭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接走莫农那些人。 于是乎,双方似有默契的在夜色下,无声无息的碰撞到了一起。 与无涯带头冲锋不同,雷克托打仗,向来喜欢躲在后面指挥。 原本以为,大秦军队再怎么恐怖,优势在我,也能轻松拿下。 就算势均力敌,也可以活活耗死这些秦军,毕竟人数是对方的三倍以上。 只要这场战争打到最后,是自己这方赢了,哪怕损失掉大半的军队,能接引到莫农那些人,也算是值得的。 反正米特拉达梯二世给自己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莫农那些人接引回本都王国。 “给我冲锋!杀光这些秦军!后退者,死!” 雷克托很自然的下达了这道命令,因为他早已将米特拉达梯二世的话理解为,除了自己和莫农那些人,谁都是牺牲的道具,包括者这一万王庭骑兵。 然而,这一万王庭骑兵在与秦军的碰撞中,不到片刻,就死伤了大半,直接把雷克托吓懵了。 秦军只有区区三千人,而且还是逆向冲锋,他们怎么做到大开杀戒的? 他们怎么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砍杀自己如豆腐一般的军队的? 不!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真的! 在雷克托眼中,本都王国的重装骑兵,几乎如豆腐一般,在对方锋利的屠刀下,直接变成了豆腐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雷克托目瞪口呆,身若筛糠。 在经历过匈奴人对本都王国的战争后,雷克托就一直研究赶走匈奴人的秦人,尽管他内心十分承认秦军的强大,但再强大的军队,也是凡人组建的,他们不可能像神一样,毁天灭地。 所以,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强大到离谱。 刚开始的时候,雷克托还担心对方使用火药武器,可最后看到对方没有使用火药武器,心里不禁狂喜。 没有火药武器的秦军,其实从个头上来讲,还比他的骑兵个头小,就算再身经百战,也不可能以一敌三。 更何况,他的骑兵还是重装骑兵,他们的防护可不是一般兵器能抵抗的。 然而,只是一战,只是这一战,他总算是见到了秦军的凶残。 秦军手中的武器,明明是铁器,竟然削铁如泥,很轻松的都砍破了他们的盔甲。 秦军手中的弯刀,犹如死神的镰刀,一次次收割他的骑兵,还有那恐怖的十字连弩,一射就死一片,这谁抵抗得了? 其实,雷克托不知道的是,自己面对的是大秦最精锐的黑甲骑兵。 这些黑甲骑兵,乃禁军改编的精锐中的精锐,与银甲骑,金甲骑,号称帝国三大王牌精锐。 他们手中的武器,采用的大秦最先进的合金钢材,他们手中的冷兵器,是大秦冷兵器工艺的巅峰,他们身上的软甲,连火枪都打不穿,他们的战斗力,别说一以敌三,就是一以敌十,也不为过。 区区三倍的兵力而已,在他们面前,完全是土鸡瓦狗。 本都王国的这一万骑兵,虽然是重装骑兵,但一路潜行到羌族边境,其实已经丢掉了很多装备了,毕竟这么庞大的骑兵队伍,没有后勤辎重,很难长时间停留。 所以,他们必须得携带生活物资。 这样就要抛掉一些装备,也算是轻装简行。 连盔甲使用的也是半防护盔甲,并不是那种全副武装的盔甲。 轻便时候轻便了,但破绽也挺多的。 甚至连冲锋作战的长矛,都换成了清一色的短柄战斧。 在欧洲战场上,靠着强壮的体格,以及体力的优势,挥舞短柄战斧,确实有不错的杀伤力。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大秦最精锐的三大王牌之一,那点笨拙的杀伤力,根本不够看。 说句难听点的,本都王国在西域或许算大国,但也不国是面积比其他西域国家大,可不是靠打仗拓展出来的国土面积,或许,他曾经打过几场仗,但在秦军眼里,那也算仗? 不过是上万人的战斗而已,六国一次打仗就是数万人,而且还是磨擦小战,跟这些本都王国的骑兵想必,秦军的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再加上军备上的优势,可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雷克托所谓的优势,只是一个笑话。 而眼前一面倒的战局,才是正常的。 经历过赵昊覆灭匈奴的战争,这一万多人的混战,对无涯来说,真的是小场面。 尤其是,撞飞因为特殊的原因,都没有携带真正左右战局的武器。 只是一个冲锋,无涯就率领麾下的骑兵,冲到了内耳蜗区域。 而在冲锋之前,无涯就下令了要快速杀伤敌人,因此,每一个骑兵都没有留有余地,仿佛在打灭国之战一般,杀得本都王国的骑兵,魂飞魄散,惊声尖叫着逃跑,被杀。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在雷克托的眼中,宛如人间炼狱降临。 自己那一万人的部众,如同炼狱里的熔岩一般被消融。 即便是坐在战马上,雷克托都感觉自己两股战战。 说实话,这一刻,他又想像上次面对匈奴人那样,直接调转马头逃跑。 毕竟临阵脱逃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上次面对匈奴人的时候,他就是一战逃跑的,这次面对更加强大的秦军,逃跑好像也没什么丢人的。 大不了回去求姐姐,让姐姐死命伺候米特拉达梯二世,兴许也能从米特拉达梯二世那里得到饶恕,总比死在这里强。 “逃,还是不逃?” 雷克托一直在心里纠结这个问题。 但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侥幸再次得到了米特拉达梯二世的饶恕,他们雷克托家族也彻底完了。 可对死亡的恐惧,又让雷克托顾不得家族,他只想活命,又有什么错? “将军!” 就在雷克托还在纠结要不要逃跑的时候,无涯已经率领军队冲到了距离他不足百米的距离。 这时,身旁的一名亲卫,惊呼着将他喊醒,他才意识到危险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啊?” 雷克托吓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刚才提醒他的那名亲卫,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翻身下马,前去询问他的情况:“将军,您没事吧?” “没,没事.” 雷克托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已经比月色还白了。 亲卫看着他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按照本都国王庭军的配置,这名亲卫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他知道雷克托什么德性,这家伙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将王庭军交给这饭桶,就是让他们送死。 若非军法严明,他真相宰了这个饭桶,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只见他在确认了雷克托无事之后,二话不说的就拿起武器,冲向了战场。 与其死在任务失败的责罚中,不如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兴许能保护家人的安全,不被牵连。 奈何,作为一名士兵的他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身为主帅的雷克托,却始终看不透。 “哎” 士兵一边哀叹,一边骑马冲锋秦军。 然而,还没等他冲进秦军,一道亮光就一闪而过。 只是一瞬间,士兵就感觉毛骨悚然。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高,仿佛高得有些不像自己的身高能达到的高度。 紧接着,他从高空往下看去,只见自己的无头尸体,竟直愣愣的坐在马背上,手中还保持着挥舞斧头的动作。 “这我死了吗?应该是死了吧.” 砰! 头颅跌落在地上,眼睛睁得滚远,一滴血泪从眼角留下,紧接着马蹄从头上踩下,一片漆黑。 而与此同时,无涯收回长剑。 此时,在他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已经没有敌人了。 只有一个穿着与其他骑兵明显不同的异国男子。 无涯抬头看了眼对方,当他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着一个望远镜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望远镜是赵昊弄出来的娱乐神器,后来经科学院改进,军工厂扩产,有两个版本,一个是高倍军用望远镜,比如他身上的那个。 还有一个是民用版本,比如雷克托脖子上挂着的那个。 但即使是民用版本,落在异族军人手中,还是让无涯非常不满。 毕竟是赵昊弄出来的东西。 他可不喜欢看到赵昊弄出来的东西,出现在异族人手中。 而且,这名异族军人,在他眼中,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连自己一个不怎么会作战的人,都可以将他打成这幅样子,足可见他的不专业。 这种遭遇战,作为主帅,居然敢不带头冲锋,鼓舞士气。 刚才在乱战之中,他居然连一点调整战术都没有,直接坐视自己的军队被杀光,实在是匪夷所思。 战胜这样的废物对手,无涯都不好回去跟赵昊吹牛逼,说自己以少胜多,打了一次大大的胜仗。 而且还是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 “阿叁!” 看了雷克托几眼,无涯就失去了兴趣,当即将阿叁叫了过来。 此时的阿叁正在浑水摸鱼,搞偷袭,突然被无涯这么一叫,浑身一激灵,连忙放掉手中的弩箭,杀了几名本都王国骑兵,才笑呵呵的冲过来道:“无涯统领,您有什么吩咐啊?” “这些骑兵,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无涯皱眉问道。 阿叁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本都王国的,但战场太吵了,没听清楚,要不我再去确认一下?” “不用了,都杀了吧!” 无涯挥了挥手,不屑的下令道。 就在这时,雷克托连忙呼喊:“等等!” “哦,确定了,就是本都王国的军队!” 阿叁听到呼喊,瞬间反应过来。 雷克托:“.” 第七百五十三章这些人是沙比吧?往枪口上冲?【求订阅啊】 “这位大人,你会说本都国语言?” 雷克托反应了一瞬,一脸讨好似的看向阿叁。 阿叁冷笑一声:“谁是你大人,可不要乱叫,我们秦国的大人,可是父辈,你是我儿子吗?这样叫我!” “啊?这” 雷克托尴尬了一下,讪笑道:“如蒙不弃,雷克托愿拜你为义父!” “呃” 阿叁嘴角一抽,心说我都觉得我自己有时候不要脸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异族人真下贱! “废话少说!老实交待,你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已经确定他们的目的时候来接引那些叛国賊的,但阿叁还是本着多套取一些情报的原则,明知故问。 而无涯看到两人对话,也没有阻止,而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却听雷克托小心翼翼地道;“尊敬的大秦将军,如果您能饶恕我一命,我可以付给您一个满意的赎金!” “怎么,听不懂话是么?” 阿叁恶狠狠的拿刀架在雷克托的脖子上,再次重复了一句;“我问的是,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啊” 被刀架在脖子上,雷克托魂都吓飞了,连忙求饶道:“我是本都王国,王庭军统帅雷克托,我的姐姐是本都王国国王的妃子,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接引莫农使者.” 这个时候,雷克托一心只想活下去,根本不管本都王国会不会引起大秦的怒火,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阿叁。 阿叁听完后,一脸震惊,随后又将内容全部翻译给了无涯。 无涯听后,也是一脸震惊,随后看着雷克托狞笑一声。 如果说,刚才战胜这样的废物对手,让他没有任何成就感,那么现在听完雷克托的坦白,对于他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侮辱。 不仅是侮辱了他,还是侮辱了整个大秦。 作为赵昊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无涯对欧洲的一些习俗还是有些了解的。 欧洲人作战,喜欢俘虏一些贵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些贵族比较值钱。 他们的家族,会为了赎回他们,付出高昂的赎金。 所以,很多欧洲小国家的攻伐,往往不是抱着灭国的目的去的,大多都是掳走这个国家的贵族,然后敲诈一笔。 当初无涯听到赵昊讲的那些欧洲故事,愣了很久,只觉得蛮夷果然不通教化,跟土匪抢到没什么两样。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能开启旷日持久的战争,他们反倒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什么狗屁浪漫。 简直不可理喻。 交钱赎身,在他们看来,也算是一种正常的事情。 但在无涯耳中,这简直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一个是大秦现在根本不缺钱,没必要做这种掉价的事情。 二个是作为对手,战场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了还能表示敬意,苟且偷生,还拿钱买命,这是侮辱谁呢? “给我拖下去砍了!” 无涯再次下令,这次阿叁好心的翻译给了雷克托听。 雷克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还用高昂的赎金买自己的命,怎么就突然被砍了呢? 难道是这个狗翻译害的? “不——!” 雷克托用自己临行前学会的一句秦语,想要阻止行刑。 但无涯根本理都不想理他。 直到他被砍下头颅,眼睛还直勾勾的,充满怨恨的盯着阿叁。 “啧啧啧” 阿叁砸吧砸吧嘴,有些好笑的调侃道:“他恐怕在质疑我的翻译能力啊,该不会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吧?” “他本来就该死,跟你无关” 无涯面无表情的说道:“区区蛮夷,还想跟我讲西洲战场那些规矩,不知所谓!” “呵呵.” 阿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战场,淡淡道:“那些人应该快来了吧,我们要清理战场吗?” “来不及了,他们应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咱们直接分成几路,朝他们来的地方,包抄过去!” 无涯摇头说道。 阿叁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说完,两人就各带着军队,将军队分为五百人一支的小队,朝着莫农等人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 距离右耳坡不足十里的地方,莫农等人果然停止了前进。 正如无涯猜测的那样,右耳坡那边的喊杀声,最终还是传到了他们耳中,使得他们不得不停止前往右耳坡。 此时,十几辆马车围成了一个圈,三百民本都国人,面容紧张的守护在外围。 莫农站在马车上,东张西望了片刻,随后轻轻天下马车。 “西边有大队人马在交战,不是羌族的军队,就是秦人的军队,但大概率是秦人的军队,看来安全局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 莫农皱眉环顾众人说道。 章伯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微笑:“莫农先生不是说,雷克托将军有上万人马在接引我们吗?安全局就算追来,也不过几百上千人,就算临时征调三千人,也不是雷克托将军的对手,您又在担心什么?” “这” 莫农迟疑了一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秦军再理会,总不可能几百上千人,打上万人的军队吧?而且还是本都王国的王庭军! 明显优势在自己这边啊! “虽然优势在我们这边,但我们还是不得掉以轻心,最好等那边的战斗结束了,再过去!” 莫农谨慎的说道。 章伯却有些不满的道;“莫农先生在怕什么,我们有火药在手,这时候过去,说不定还能立功,让雷克托将军看看我们的手段,不然再次向之前那样怀疑我们,我们可不太高兴!” “就是!我们有五百斤火药,怕什么?”墨武也在这时站了出来。 墨农看了眼章伯,又看了眼墨武,最终将目光落在墨元和公输也身上,沉沉的道:“墨元先生,公输也先生,你们觉得如何?” “这” 墨元与公输也对视一眼,然后迟疑着道:“若真是秦军追来了,以秦军的战力,三千对一万,也不是没有胜算的可能,但若加上我们的火药,那是绝对没有可能.” “意思是,墨元先生也赞同过去?” “火药是改变战争形势的东西,拥有火药的军队,几乎可以无视十倍以上的兵力优势!” 还没等墨元开口,一旁的公输也就插嘴说道:“如果本来兵力优势就很大,再加上火药,简直是如虎添翼!” “好吧,那咱们就立刻去相助雷克托将军,争取早点返回本都王国!” 有了墨元与公输也的肯定,莫农也无需再谨慎,直接答应了章伯的建议。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莫农,还是墨元等人,都没有看到章伯嘴角一只挂着一抹玩味的表情。 手握几百斤火药,莫农内心前所未有的开始膨胀。 即使他是使者,也有一颗将军梦。 他希望用火药来达成本都王国从未有过的战绩,那就是三百战胜三千的战绩。 这一定会成为本都王国的神话。 毕竟,秦军的强大,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他战胜一支传说中的军队,不是神话是什么? 所以没过多久,马车队伍便再次狂奔,只是这次章伯等人不再拥有特权,就跟那些科学工人一样,被关进了简易的囚笼里。 “章伯,你是不是”墨武小心翼翼地凑到章伯身边,颤抖着声音,欲言又止。 这些本都王国的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要去跟秦军硬钢。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章伯为本都王国的人挖的坑。 但令人古怪的是,公输也和墨元居然也配合章伯。 难不成,他们是打算在战乱中,趁机逃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等会儿也要开始准备了! 章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墨武,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作假寐状。 其实,在莫农下令杀墨成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本都王国了。 只可惜,除了本都王国,天大地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不过,能拉着本都王国的这些骗子一起陪葬,还是值得的。 “哎,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就在章伯打算与本都王国的这些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刚刚跑出几里的车队,又停了下来。 却听前方的一名高个壮汉,极速策马来到莫农马车前,高喊着说道:“莫农先生,前面去不了了!” “阿沙将军,这是为何?”莫农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刚刚在前面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前方的战场一定很惨烈,这时候敌我不分,恐怕.” 接下来的话,阿沙将军没有说下去,但莫农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只见他抬头朝山坡方向看去,那里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不对劲。 这里就是本都王国的大本营,也是他们约定的接引地点。 这里本应该埋伏着上万骑兵。 而且他们刚才也听到了这边的厮杀声。 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呢?那上万骑兵,去了哪里? 黑暗之中,前面的山坡如同一只张着血喷大口的魔兽,正在随时准备吞噬他们一般。 莫农下意识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刚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农的眉头越皱越高,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那名阿沙将军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禁不住颤声喊了一句:“莫莫农先生” “嗯?” 莫农微微一愣,然后抬头看去,不禁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四面八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了一群黑压压的秦军。 仔细看去,他们坐下的马匹,脚下似乎都有一层犹如棉布一样的包裹。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悄无声息的对自己等人形成包围。 “什么情况?” 不光被包围的莫农等人感觉满脸懵逼,就连包围莫农等人的无涯等人,也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群逃跑的叛国贼,听到战场那边的动静,居然没选择逃跑,而是闷头闷脑的冲了过来。 “这群人是沙比吧? 阿叁忍不住问了一句。 无涯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沙比一般是赵昊的口头禅,阿叁跟在赵昊身边,学会了不少脏话。 无涯却一般不怎么说。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想回答阿叁一句,确实沙比。 之前他们探查本都王国这些人的时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人数,就连雷克托的坦白,也没有交代具体人数。 而且在安全局的名单上,似乎只有六个最为重要的人,结果看到这被包围的数百人,无涯都忍不住眼皮一抖。 抛开那些本都王国的人不谈,秦人至少有百余人。 这可是个大案子啊! 还有,再说本都王国的人,居然潜伏进了三百余人,这尼玛的,绝对是帝国有史以来的最大失误。 看到躲在重重保护之下的那个中年人,无涯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人,恐怕就是雷克托口中的那个莫农先生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莫农先生’,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来者可是安全局局长宋鑫?” 这个时候,就听到那个莫农,用熟悉的秦语,喊出了一句问话。 “居然认识宋鑫?” 无涯眼睛微微眯起,并没有回应莫农。 这时,又听囚车里的章伯笑道:“莫农先生,他可不是宋局长,他是秦王昊身边的护卫统领,无涯!” “什么!?” 莫农吓了一跳,不由瞪大眼睛:“无涯统领竟然亲自来了,那雷克托他们” 想到刚才山坡上的黑暗一片,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在心头。 “无涯统领,今日被你追上了,我等也无话可说,能否做个交易?” 吴书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但他依旧没有觉得这是绝路。 毕竟他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 这些本都国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无所谓,就是墨元,公输也他们的生死,对他来说,也是可以舍弃的。 他只想活着离开秦国,无论去哪,只要活着就行。 “哦?不知你想做什么交易?” 无涯故作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同时心里已经将吴书判了死刑。 第七百五十四章不是一人一家,而是一人一国【求订阅啊】 听到吴书与无涯谈交易,章伯几人,包括墨农在内的人,都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在情况不明之下,不会胡乱开口。 是鱼死网破,还是有话好商量,都需要吴书去试探。 若是双方摆开阵行,依照手中的火药,莫农其实还没那么畏惧大秦的军队。 毕竟此处地势开阔,很适合骑兵冲刺。 哪怕用尽手段,最后还是不敌秦军,也可以迂回逃跑。 但是,现在深陷包围圈内,他就不得不考虑别的计策了。 火药再利害,也得拉开距离,不然就是双刃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而且雷克托的上万骑兵,至今都没有出现,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眼前这些秦军,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三倍以上的敌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毕竟那可是本都王国的精锐王庭军。 “无涯统领,听说太子昊正在追杀无常的人,我若提供无常总部的具体位置,以及无常金牌杀手的人头,可否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里?” 吴书笑呵呵地说道。 无涯皱了下眉头,然后故作诧异的道:“你真的有无常总部的具体位置?” “骗你对我来说,没有好处,只要你统一放过我,我就将无常总部的位置告诉你,并送你无常金牌杀手的人头!” “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交易筹码” 无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冷冷道:“但是我拒绝!” “什么?” 吴书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莫非不知太子昊的心思?” “我自然知道太子昊的心思,所以,叛国贼必须死!” 说完这话,二话不说的拿出腰间的火枪,砰的一声,直接打爆了吴书的头:“蠢货!还想拿太子知道的消息来交易!殊不知,无常的人比你们更识时务,早就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啊?这!” 众人似乎都没想到,吴书就这样被直接枪杀了。 “无涯统领你” 莫农也是被无涯的狠辣,果决给惊到了。 他本以为无涯会与吴书周旋一会儿,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筹谋应对之策。 然而,无涯的果决,直接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名统领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思。 “无涯统领,此行的目的,是想带墨元他们回去吧,人,我可以交给你,但请无涯统领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莫农直接祭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办法,惊得墨元等人头皮发麻,不由破口大骂。 “该死的莫农,你竟敢出卖我们?” “莫农,你不得好死!枉我们信任你!” “莫农狗贼,你放弃我们,你回国也会受到惩罚的!” “.” 听到这些谩骂声,莫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好笑,反正火药的配方,他已经得到了,这些人对他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之人,自己之所以带上他们,是因为本都国王重视他们。 倘若真的事不可为,自己带着火药配方回去,相信本都国王也不会怪罪他,甚至会嘉奖他。 “无涯统领应该也不想空手而归,让太子昊失望吧?” 眼见无涯没有回答自己,莫农又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他们囚车下可埋好了火药” 听到这话,无涯果断收起火枪,冷冷一笑,随后仔细打量莫农。 那一双眼睛滿含杀意,仿佛在寻找怎么从莫农身上下剑。 才能让他死得不像吴书那么快。 全场能理解无涯这一举动的,恐怕只有他旁边的阿叁了。 但阿叁至今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群沙比。 气氛渐渐变得无比沉默,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此时,莫农的嘴唇不由开始变得干燥,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无涯一个字:“可!” 说完,无涯立即朝身后摆手,紧接着,包围圈立刻让开一个缺口。 莫农面色大喜,却没有得意忘形,恭敬的朝无涯行了个礼,然后招呼车队,离开包围圈。 无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莫农又忍不住开口:“墨元等人还需要送我出境,至少到右耳坡。” “呵呵.” 无涯笑了,笑得很诡秘,却依旧没有阻止墨农等人。 而墨农等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单独让那些囚车跟随自己,是直接将囚车包围在自己中间,当作护身符一般前进的。 这种布置,无涯自然不好贸然进攻。 因为墨元他们可以死,但那些无辜的科学工人,却不能死。 其实,这种情况下,换做谁来都会为难。 投鼠忌器之下,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做的,除非放弃那些科学工人,否则只能按照墨农的要求去做, 这个时候,章伯所在的马车,来到缺口处,章伯对着无涯恭敬行了一礼:“无涯统领,麻烦您向太子昊说一声,就说我章氏满门的死,不能就那么算了。我将火药配方给本都王国的人,就是我对大秦的报复!” 此言一出,无涯眉头大皱,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墨元和公输也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章伯这句话,无意是替他们吸引了所有仇恨,就算等会儿真的打起来,他们也可以趁着章伯吸引活力的时候逃跑。 而莫农听到这话,却暗暗叹了口气,若非形势所逼,他还真想带章伯回归本都王国。 这样的复仇者,是他们本都王国最需要的。 因为只有拥有复仇的信念,才会做出惊世骇俗的火药武器。 他相信以章伯的能力,肯定能做到。 毕竟他连火药配方都可以改。 而且他改进后的火药配方,确实比吴书给的配方,易燃,威力大。 但是,章伯说的这话,无涯却听出了别的味道。 他说给火药配方,是对大秦灭章氏满门的报复。 但灭章氏满门的,不是赵昊,而是公子高。 如今,公子高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章氏也平反了。 他所说的报复,顶多算是他自己的仇恨。 可现在,泄露了火药配方,也算是报复了。 那么接下来. 想到这里,无涯已经明白了章伯的意思。 他,已经有了死志! 此时,无涯脑中回想起章伯的资料,不由一阵唏嘘。 他虽然只是章氏旁枝,但一直都是忠于秦国的忠臣,只因章氏被灭门的事,让他倍感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在忠孝两难之间选择谁,所以,他最终选择逃避。 这才有了他跟随公输也逃出大秦的事。 说白了就是,章氏灭门的事,让他抑郁了,心里出了问题。 他想逃离,想要解脱。 可是,本都王国给他带来的只有屈辱。 所以他想与本都王国的人同归于尽。 虽然无涯不知道章伯的具体计划,但他知道,章伯说完这话之后,很快就要动手了。 “哎!” 无涯禁不住叹息一声,而后朗声开口道:“莫农,把那些工人留下,我放你们离开,倘若再提出条件,我将不管不顾的杀光你们!” “这” 刚刚走出缺口不远的莫农,听到无涯的话,愣了一下,随后一阵犹豫。 这时,墨元连忙开口道:“莫农先生,我们比那些工人重要多了,只要你带我们离开,我们保证不会辜负你!” “是啊莫农先生,带我们离开吧!”公输也跟着附和道。 莫农皱了皱眉,没有理他,而后朝无涯道:“无涯统领此话当真?” “我们秦国有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岂会骗你?我不要面子的吗?”无涯正色说道。 莫农愣了愣神,似乎也听过这句话,然后扭头看向章伯,皱眉问道:“章伯先生,你意下如何?” 章伯想来无涯已经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估计是想救那些无辜的工人,故意这么说的。于是冷冷的解释道:“区区工人,不及吾等万一!无涯统领兴许是想回去有个交代!” “既然如此,那就在抵达右耳坡前,释放一部分工人,抵达右耳坡后,再释放一批工人!如何?” “可!” 无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距离右耳坡一里,立刻提醒莫农放人。 莫农也没有耍花招,直接就放了一半的工人。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感谢大秦,感谢陛下,感谢太子,感谢无涯统领!” 被释放的工人,一个个伏地大拜,喜极而泣。 无涯看了他们一眼,直接招呼阿叁将他们安排下去,然后继续带着人马,跟着莫农等人。 在抵达右耳坡后,见无涯确实遵守了承诺,又朝章伯等人道:“你们先从囚车内出来,一人带几包火药,然后同坐一辆马车前行,等会儿我们要冲刺狂奔了,若他们追上来,就扔火药包,若是被追上了,那算你们命不好,若没被追上,我们就在本都王城的奥体酒馆会面,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公输也与墨元兴奋的说道。 章伯和墨武则面无表情的开始做准备。 很快,他们就一人拿着几包火药,乘上了同一辆马车。 而囚车中的那些科学工人,则被滞留宰了山坡上。 “无涯统领是个守承诺的人,我莫佩服,现在吾等马上就要告辞了,以后再也不来秦国了,咱们后会无期!” 莫农站在马车上说了一句,然后回到马车,立刻下令:“快跑!” 哗哗啦啦! 两辆马车加三百护骑,犹如脱缰的野狗,极速狂飙。 “无涯统领?” 阿叁目送他离开,有些焦急的提醒无涯。 无涯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冷冷说道:“去看看那些工人,没事就将他们解救回来!” “可是.” “快去!”无涯不容置疑的下令道。 “诺” 阿叁有些无奈,却也恭敬的领命去查看。 莫农倒是没耍什么花样,果然一个没留的将百余名工人全部留了下来。 而得知这些工人都还活着的无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立刻下令:“给我追!但是别靠太近!” “啊?” 阿叁等人都被无涯这操作搞懵了,但还是依令行事。 很快,他们就追到了莫农等人五百米的距离。 “莫农先生,秦军又追上来了!”阿沙将军焦急的禀报道。 莫农闻言,立刻透过窗口去查看,不由气得破口大骂:“该死!该死的无涯,你竟然不讲信用,什么狗屁君子!” “我是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识相的就留下来送死!” “呵,让我送死!做梦!” 莫农冷笑一声,当即下令:“我们分开逃跑,无涯是不可能放弃墨元他们的!等无涯靠近,立刻点燃墨元他们的火药,炸死他们!” “好!” 阿沙将军应了一声,正准备策马调转方向。 就在这时,墨元等人的马车内。 章伯笑呵呵的环顾三人道:“诸位同僚可知,白磷的燃点几何啊?” “嗯?” 三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章伯,心说都在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化学知识?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章伯直接将水囊里的水倒在了手中的火药包上。 火药包是章伯指导那些本都国人做的。 章伯让他们在油布纸下加了一层生石灰,说是增加杀伤力的,其实是为了方便章伯报复的。 因为生石灰遇水会发热,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达到了白磷的燃点。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 伴随着章伯的吟唱,墨元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惊恐着想要跳车,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阵的爆炸声在马车内响起,直接将马车,包括四周的本都国护卫兵炸的四分五裂,连带正准备分开逃跑的莫农马车,也掀飞到了半空中。 “不——!” 莫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幅下场。 “吁!” 无涯即使勒紧马头,制止了追击的秦军,然后默默的看着前方炸得一片狼藉的场面。 等到火光消失之后,还有幸存的人,直接下令:“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诺!” 众骑兵应诺一声,瞬间犹如虎狼一般扑了过去。 这时,阿叁来到无涯旁边,神色复杂的问道:“无涯统领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大秦的忠臣良将,不是一人一家,而是一人一国!” “这” 阿叁愣在了当场,他好像有些理解秦国为何这么强大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卑贱的民族,四不像的国家 “轰隆!轰隆!轰隆!” 东夷岛上空,不断有炮弹落下,四处都是蘑菇云。 “啊!饶命啊!饶命啊!” “巴嘎!巴嘎!弥生太郎那个混蛋他欺骗我们!” “不!不要——” 伴随着下方一阵一阵的尖叫声,一大片一大片的东夷人被轰炸得尸骨无存。 原本被东夷岛人奉为神明一般的弥生天皇,也被骂成了矢。 他们仿佛忘了,是弥生太郎带领他们反抗海昏侯胡亥,获得的自由。 可惜,忘恩负义是他们卑贱的劣根。 所以他们被轰炸后,不想着怎么抵抗轰炸,对付轰炸,首先想到的是将过错怪罪给弥生太郎。 当然,弥生太郎也听不见他们的咒骂,因为他现在也吓得在宫殿里惊慌失措。 “巴嘎!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秦人打不上岛内来吗?这些火炮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蠢猪吗?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出现在沿海附近!” 弥生太郎忿怒的持着东夷刀,穿着木屐来回踱步。 在他面前,还有几具被砍杀的秦人死囚。 加腾小鹰面无表情的跪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之前他就曾劝解过弥生太郎,不要低估秦人的实力,结果弥生太郎和他那些臣子,一个个都是自大狂,更不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还嘲讽大秦商人在海外被捕之事。 如今秦军将军舰使到了东夷岛附近,对着岛内狂轰滥炸,直接将东夷岛的防御打成了渣子。 由此可见,大秦不是没有能力对付那些欧洲蛮夷,而是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一旦腾出手了,他们迟早也会变成东夷岛现在这样子。 “加藤桑!” 就在加藤小鹰陷入沉思的时候,弥生太郎忽然停下脚步,将目光落在了加腾小鹰身上。 “嗯?” 加腾小鹰反应了一瞬,连忙行礼:“不知天皇陛下有何吩咐?” “哎呀加腾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学秦人那一套,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咱们该如何应对这些秦人啊!” 弥生太郎有些不满的说道。 加腾小鹰迟疑了一下,道:“天皇陛下不用担心,秦人的火炮打不到宫殿里来” “加腾桑!” 还没等加腾小鹰说完话,弥生太郎就打断了他:“我知道秦人的火炮打不到宫殿来,否则我还有机会跟你在这说话吗?我是在问你,怎么对付这些秦人!他们的火炮太厉害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他们现在还是在海上轰炸,万一到岛内,咱们还有还手的能力吗?” “这” 加腾小鹰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弥生太郎。 弥生太郎看他不回答自己,气得真想一刀砍死他,但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帮助,又忍住了杀心,看向其他东夷岛大臣,冷冷道:“你们谁来说!可有破敌之策?” “我” 其他东夷岛大臣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却无一人站出来说破敌之策。 “你们之前不是说,我们是东升的太阳吗?我们的武士精神如阳光般耀眼吗?将来阳光普照的大地,都将归我们所有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弥生太郎愤怒的扫视东夷岛大臣。 凡是被他扫中的大臣,一个个都尴尬的低下了头。 “说话啊!说话啊!都给我说话啊!” 弥生太郎疯狂的持剑砍杀一名大臣,吓得众大臣一边躲避,一边求饶。 “天皇陛下饶命啊!天皇陛下息怒啊!” “天皇陛下!” 就在弥生太郎发疯似的砍杀大臣的时候,一名东夷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跪地道:“大秦海军有消息传来,他们让您放了海昏侯,否则将会把咱们国家夷为平地!” “海昏侯?” 弥生太郎微微一愣,忽地想起胡亥还在自己手中。 他庆幸自己没有冲动杀了胡亥,但又开始一阵后怕。 因为他将胡亥交给了他姐姐弥生太花。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享乐,也没有关注弥生太花与胡亥。 但他知道,弥生太花和弥生惠子被胡亥害得不轻,以弥生太花的脾气,恐怕会想尽办法折磨胡亥。 “快!快!去大公主府邸!” 弥生太郎反应过来,吓得急忙下令。 他怕弥生太花将胡亥折磨死了。 现在他唯一期望的就是,利用胡亥这个人质,逼迫秦人退兵。 而与此同时。 宫殿后方的一座豪华庭院内,胡亥一手抱着弥生太花,一手抱着弥生惠子,笑呵呵地安慰道:“两位小件货别怕,有本侯保护你们,没人会伤害你们的!” “轰隆!轰隆!” 话音刚刚落下,一阵火炮声想起,弥生太花和弥生惠子吓得瑟瑟发抖,又朝胡亥怀中钻了几分。 胡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暗到十三兄果然不愧为十三兄,最终还是派兵来救自己了。 只是,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也不需要他救了。 因为这两个小件货已经臣服于自己胯下了,甚至还想着将他们妈妈桑贡献给自己。 弥生太郎在前面治理国家,自己在后面玩弄他的家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想当初,自己治理东夷岛的时候,每天操心的事太多了,想玩都不能好好玩。 现在当了俘虏,反而比以前潇洒多了。 “报——” 就在胡亥心满意足的时候,门外穿了一道禀报声:“樱花公主,天皇陛下驾到!” 樱花公主就是弥生太花的封号,听到禀报之人的话,胡亥当即反应过来,将二女推到一边,忙道;“快!快将本侯绑起来,别让太郎发现了!” “不要,不要绑主人.” 弥生惠子一把抱住胡亥的腿,死活不愿绑胡亥。 一旁的弥生太花也不想绑胡亥,但她知道胡亥担心的是什么,就眼泪汪汪的朝胡亥道:“要不,咱们就把咱们的事告知太郎吧,相信他会答应我们的.” “答应个屁啊!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肯定是来杀我泄愤的!若知道你们又跟了我,肯定会气得杀了我的!”胡亥一脚踢在弥生太花的身上,怒道:“快点给本侯绑起来!” “哦哦哦,侯爷息怒,奴这就绑” 被胡亥踢了一脚的弥生太花,眼神都变清澈了,连忙爬到胡亥面前,找绳子绑他。 “嘭!”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打开了。 胡亥脸色一变,暗到来不及了,当即冲到书案边,拿起墨水就往身上,脸上淋,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弥生太花与弥生惠子对视一眼,满脸懵逼,但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待在原地,等候弥生太郎。 “天皇陛下驾到!” 不得不说,东夷岛学习东西是真的快,很多大秦都没用用的礼仪,都被他们学去了。 也不知道是自卑还是无知,他们总装作自己是很有文化的样子,结果学成了四不像。 说的是东夷语,写的是秦字,学的是秦礼,行的是奴隶制。 “太花姐姐!” 弥生太郎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府邸。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胡亥,以及到处都是的墨水,想来胡亥被自己这位姐姐折磨得不清。 不禁心里一咯噔。 “太花姐姐这是.” “哦,天皇陛下,刚才我们在玩乐,不知您来了,所以.” 弥生太花听到弥生太郎的询问,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请天皇陛下不要责怪!” “不是,我想问的是,他怎么了,胡亥桑,没死吧?”弥生太郎有些惊疑不定的追问道。 “我们都没玩够呢,怎么会让他死!” 弥生惠子鼓起勇气插嘴道:“等我们玩够了,再让他死” “不行!不能让他死!” 弥生太郎急忙打断了弥生惠子的话,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劝慰弥生惠子道:“惠子酱,海昏侯再怎么说也是大秦的君侯,咱们不能太过分,否则.” “轰隆!轰隆!” 又是一阵火炮声响起。 惠子眨着好奇的眼睛,询问道:“否则什么啊,太郎桑!” “呃,这个.” 弥生太郎尴尬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似的看向弥生太花:“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昏迷过去了!” 弥生太花看了眼装得很像的胡亥,淡淡说了一句,又好奇的追问道:“天皇陛下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 弥生太郎迟疑着看了眼身后的加藤小鹰等人,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胡亥,略微犹豫,然后叹息着说道:“不瞒太花姐姐,咱们现在遇到大麻烦了” “可是那些放火炮的秦人?” 弥生太花毫不意外的问道。 弥生太郎看了她一眼,重重的点头:“秦人的火炮,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胡亥推出去,让秦人退兵!” “不行!” 弥生太花与弥生惠子闻言,同时出声。 弥生太郎微微一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姐妹。 其余东夷岛大臣,包括加藤小鹰也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们。 “太花姐姐,惠子妹妹,你们.” “呃” 弥生太花与弥生惠子对视一眼,然后撒娇似的看向弥生太郎:“天皇陛下,太郎桑,你当初不是说,将他交给我们吗?我们还没玩够呢!” “是啊,我们要狠狠的折磨他!”弥生惠子装出恶魔般的表情,凶巴巴的道:“让他受尽所有的苦,然后死去!” “胡闹!” 弥生太郎脸色一沉:“现在还不能让他死!他是我们的保命符!” “可是.” “行了!来人,将胡亥桑带走,好好救治!”弥生太郎不容置疑的下令道。 “嗨!” 几名东夷岛武士,立刻上前,准备抓走胡亥。 “哈哈哈!” 胡亥突地朗声大笑,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伸着满是墨迹的脸,冷冷看着弥生太郎,道:“弥生太郎,想靠我保命,可没那么简单!” “嗯?” 弥生太郎吃了一惊,然后眼睛微微眯起:“你没有昏迷?” 说完,又扭头看向弥生太花,弥生惠子,两女瞬间将头低了下去,不敢与他对视。 却听胡亥又笑着道:“现在知道怕了,我早就说过,大秦不是你们这种蛮夷能反抗的,你们不信,现在好了,知道我大秦的天威不可侵犯了?” 闻言,弥生太郎脸色铁青,但他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秦人的强大,确实超乎了他们所料。 而眼见弥生太郎不说话,胡亥更加放肆的站起来,一把搂住弥生太花和弥生惠子,在她们身上一边莫说着,一边戏谑道: “现在你们是不是想保命?想保命的话,就求我啊!兴许我会给你们一个保命之法!” “你!” 弥生太郎见胡亥敢在自己面前调戏自己姐妹,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但接下来令他大感错愕的事却发生了。 “主人!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吧!” “是啊主人,您答应过会保护我们的” “嗯?” 胡亥一个冷眼扫过去,两女顿时跪在了地上,禁声不语。 “这” 弥生太郎和众东夷岛大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但胡亥却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便再次开口道:“要想活命,本侯倒是有个办法,我那十三兄,最喜欢的就是有人服软,你们若真心实意的服软,那就去长安告罪,说不定我那位善良的十三兄,会绕过你们!” “当然!” 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冷冷道;“前提是,你,弥生太郎,不得再称什么狗屁天皇,得将国家交给本侯。否则,天军降临,鸡犬不留!” “这” 弥生太郎闻言,下意识看向身后的众臣。 只见众臣一阵窃窃私语,纷纷站出来道;“天皇陛下,不,弥生太郎,我们觉得海昏侯所言有礼,当立即派出使者,前往大秦认错,然后想办法降低大秦的怒火,取得大秦的原谅,才能保住家国!” “是啊弥生太郎,我们都是跟着你反叛秦国的,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我们啊!” “弥生太郎,吾等支持海昏侯!” 听到这些倒反天罡的话,弥生太郎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气得吐血,这些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狗东西,竟然敢如此对自己! 不过,胡亥说得有道理,现在确实应该主动向大秦认错。 否则秦军登岛,一切都晚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赵昊:武士岛精神?有点意思!【求订阅啊】 长安城西侧的一座皇家别院,与科学院总院相距不过几里。 当初在扩建长安城的时候,赵昊特意在这里打造了一处皇家别院,里面装修风格与后世现代已经相差不了多少了,除了没有家电,其他应有尽有。 包括座椅上面的垫子,都是乳胶垫子,坐起来十分柔软。 赵昊一般休息的时候,都会来这座皇家别院,时不时的,嬴政也会来玩个几天。 只是因为准备远征海外的这段时间,赵昊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此处别院就一直空着,基本没派上什么用场。 而扶苏回来后,因为习惯了咸阳的居所,一直住在咸阳那边。 至于原本坍塌的咸阳皇宫,则被改造成了公园和人文景观。 光是参观旧皇宫遗址的门票,都够咸阳旧都府衙维持开销了。 “太子!” 赵昊此时正在别院的草坪上打马球,忽地看到萧何急匆匆的朝自己这本跑来,不由停下了动作,高声道:“萧尚书不用过来,我这边马上就完了,稍等!” “诺!” 萧何应诺一声,直接停下了脚步,等了大概片刻,赵昊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摆手道:“不用多礼,直接说,什么事!” “回太子,刘季传来书信,说他找到卢绾踪迹了,他现在正出现在箕子国” 原本打算行礼的萧何,被赵昊摆手阻止了,然后也没客气的继续说道。 赵昊微微一愣,不由皱眉道:“箕子国的人敢收留我大秦的重犯?” “刘季已经派人去知会箕子国了,想必他们不敢为卢绾得罪我大秦!刘季还说,他会亲自将卢绾抓回来向您认错!” “认错?” 赵昊冷笑:“这件事可不是认错就能解决的!” “这” 萧何面露迟疑之色,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这时,赵昊又追问道:“科学院那边如何了?” 自从无涯、阿叁离开关中后,他便来了此处。 科学院的工人被掳走,科学院的研究员叛逃大秦,安全局在短短十日之内,便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和线索,将所有涉事的人员,都抓了起来,严加审问。 其中,大部分科学院之人都是无辜的,只有少部分不干净的人,被严肃处理了。 “回太子,之前被抓起来的科学院研究员,已经被放出来了!”萧何如实答道。 赵昊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他来这里办公,一个是为了安抚科学院的人,二个是表示自己依旧信任科学院的研究员,三个是代表朝廷表态,朝廷会一如既往的重视科学院。 放在以往,赵昊是不屑动用这些小心机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因为他要跟嬴政远征海外,国内必须要长久的稳定下去,否则后方一旦乱起来,远征海外必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而且,随着担任太子的时间越旧,赵昊越发的感觉,太子之位给自己带来的诸多影响。 别的不说,就说萧何这些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肱骨之臣,现在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了以前的亲近,似乎更加敬畏了。 就连从匈奴回来的扶苏,找他商量国事的时候,语气也十分恭敬,少了一些兄弟之前的亲近。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家无情。 他如今还没有当皇帝,便已经是这种气氛了,若当了皇帝,那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了。 以前嬴政主持朝政的时候,赵昊还觉得嬴政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有点装逼。 现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不是自己想要若即若离,而是想亲近,又不敢太亲近。 因为太亲近,容易让人多想。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无涯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解救回那些工人了,至于那几名叛逃者,据说跟一名叫章伯的人同归于尽了。你主政吏部,对章氏应该有些了解,他们现在可有多少人在朝廷任职?”赵昊想起什么似的追问道。 萧何愣了愣神,仔细思索,随后躬身答道:“回太子,目前章氏在朝廷任职大臣的,没有一人,任职吏员的有四人!” “诺大的章氏家族,现在只有四人在朝廷任职?” 这个答案,出乎了赵昊的意料,不由叹息着说道:“那件事,确实是我嬴秦对不住章氏,也难怪章氏子孙会心怀怨恨!” “不过。”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话锋一转;“若非章伯临死前悔悟,这种叛国的罪名,还是要夷三族的!” “那依太子的意思.” “此事就算章伯将功补过吧,不与追究他们的罪责了!” 赵昊摆了摆手,然后背负着双手,走到亭子里,拿起一壶差喝了一口,又道;“但对于其他人的家族,务必依律严惩!” “诺!” 萧何应诺一声,又接着道:“太子,还有一事,今年的科举考试,是礼部和吏部共同派人主持,不知太子可有心仪的人选?” “此事就交由镇北王吧,反正我跟父皇离开这段时间,他也需要监国,等考核成绩出来,还有殿试,让他负责,或许会更好一点!” “是!” 萧何点头表示认可的说道:“臣这就去请示镇北王!” “去吧!” 赵昊挥手目送萧何离开了。 没过多久,陈平又匆匆的来到了赵昊面前,拱手道:“太子,那些人还跪在院门前,等着求见您呢!” “呵!” 赵昊呵了一声,随即置若罔闻的来到院内书房,拿起一张奏折,递给陈平道;“你先看看吧!” “这是.” 陈平接过奏折,刚一翻开,就瞳孔猛地一缩。 连带着整个书房的气氛,都变成无比寂静。 而赵昊则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看完奏折,才语气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师兄是在何种情况下写的这篇奏折,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师兄的忿怒,想必你应该知道我师兄的性格,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能让他如此愤怒的事,可不多见” “刚才我没有告诉萧何,那些科学院工人如何了,现在我告诉你,他们虽然被解救了,但舌头都被割了,有的连生殖器都被割了,就是为了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跟那些人走.” 说到这里,赵昊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怕说下去,会忍不住杀人。 诚然,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看到无涯的奏折,他恨不得亲自去灭了本都王国,灭了参与这次事件的所有人。 “太子,此仇不报,我大秦何以立足天下!” 陈平也愤怒的捏紧奏折,咬牙切齿道。 “是啊,我大秦已经十几年没打仗了,已经被人们遗忘了,我大秦当初可是虎狼啊!” 赵昊狞笑一声,眼中的杀意,宛如实质。 就在这时,蔡赐也走了进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各国使臣都在外面求见太子,您看,是不是抽空见见他们?” “我大秦出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一样,如今事情平息了,又跑来求见本太子?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赵昊冷哼一声,道:“你去告诉他们,要想见本太子,得拿出他们的诚意!” “这” 蔡赐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面色铁青的陈平,顿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连忙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院外不大不小的青石板上,跪滿了异族人。 尽管他们已经在这里跪了几个时辰了,但却没有一人敢抱怨,甚至连发出一点声音都不敢。 此刻,他们所有人都面带惊恐之色,有的人,甚至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其中便有前大宛国金罕。 自从忠贤他们出使西域回来,他就对大秦一直心神向往,后来西域各国与大秦签订军事防务协议,他便直接退位让自己儿子接管大宛国,跑到秦国来担任大宛国使臣。 刚开始的时候,金罕还对大秦的繁华,有种保守的设想,可来了大秦,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这哪里是人间国度,这简直是仙境。 他真佩服自己明智的选择,跑到大秦来当使臣。 这些年,他在大秦过得十分滋润,已经不把自己当作异国使臣了,甚至多次书信自己儿子,早日加入大秦,成为大秦的附属国。 虽然他儿子没有马上答应,但也十分向往自己父亲的生活。 甚至将他父亲从大秦寄回来的东西,视若珍宝。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金罕却没那么好日子过了。 因为大秦最重要的科学院出事了,这件事闹得很大,而且似乎还与某些异国使臣有关。 这几天,身在大秦的异国使臣,不管之前与大秦什么关系,现在都人人自危。 包括一直忠心于大秦的金罕,都感到无比的恐惧。 这种恐惧,在昨晚将本都王国使臣抓捕之后,达到了顶峰。 昨天半夜三更,金罕上书求见赵昊,连奏折都没送出去,就被安全局的人拦住了。 金罕二话不说,连夜跑到赵昊所在的别院,跪倒在别院前的青石板广场上。 其余各国使者,闻风而动,也纷纷跑到这里跪求赵昊。 以至于,天还没亮,别院前的小广场上,跪滿了人。 “这些该死的异族,莫非疯了不成,将歪主意打到科学院头上了!” “你们难道不知科学院对大秦的重要?敢动科学院的人,那就是触了大秦逆鳞!简直找死!” 金罕心中咒骂那些招惹大秦的异族人,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异族人。 不过,他这个异族人,确实也不简单,因为他的女儿,嫁给了当初随行前往西域的使团成员。 他与大秦相当于是姻亲关系,算半个秦人,不算纯粹的异族人。 尽管,他这半个秦人,或许不会被别人认可,但他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这次,不论谁招惹的大秦,下场绝对比下地狱还要惨无数倍。 但是,这几天安全局的动向,又反应了一件事。 那就是大秦对他们这些异国使臣,并没有异国使臣想象的那么重要。 动之会搅乱两国和平之类的。 想当初,大秦在始皇帝的领导下,也曾与曾经的六国建立邦交关系,可结果如何?始皇帝统一了六国,六国也不复存在了。 在强大的势力面前,和平只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大秦的法律对自己国民都严苛,对异族,会宽容? 因此,金罕主动跑来,心里是有底的。 他虽然与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必须要放低自己的身份,彰显自己的态度,否则,大秦一怒之下,很难不被殃及池鱼。 什么叫蛮夷畏威而不怀德?这就是大秦想要看到的态度。 然而,就在金罕心有戚戚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金罕瞬间勃然大怒,禁不住愤然扭头看去。 同时心里真想将这些狗皮膏药似的跟屁虫臭骂一顿。 这种时候,还敢引起骚乱? 真怕命够长是么? 可是,当金罕看到那群矮小的,发型滑稽的,长得与秦人有些相似的人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愣,暗道这是哪个国家的使臣? 似乎是为了回应金罕,又或许是这群人抱有别的什么目的,只见一名为首的武士,毅然抽出一把短刀,噗的插入腹部,面色狰狞的高喊:“东方日出之国,弥生天皇陛下向大秦太子昊殿下,请罪!” 东方日出之国? 弥生天皇陛下? 这两个关键的词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使臣的哗然。 这国家的君主好大的胆子,竟敢自称天皇? 他难道不知道,大秦的皇帝陛下,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吗? 就在众使臣惊异不定的时候,那名切腹自尽,还没有死的武士,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动身体,直到死亡。 紧接着,又一名武士走到他面前,同样的操作,同样的呐喊:“东方日出之国,弥生天皇陛下向大秦太子昊殿下,请罪!” 说完,继续沿着上一名武士的路线,继续前进。 如此一幕,让所有跪在地上的使臣,刮目相看,震惊得无以复加。 原本籍籍无名的东方日出之国,一下子被他们记住了。 这个国家的人,到底犯了什么错,竟以这样的方式请罪? 难不成,科学院之事也与他们有关? 想到这里,众使臣纷纷将目光移向院内。 而与此同时。 赵昊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武士岛精神?有点意思! 第七百五十七章赵昊:你们是真的很勇啊!【求订阅】 胡亥让弥生太郎到大秦认错,除了有心敲打追随弥生太郎那些人,也有趁机夺回东夷岛控制权的意思。 当然,现在没有了冒顿的帮衬,他想控制东夷岛并不容易。 所以他才想利用弥生太郎的认错,向赵昊表示,他有办法重新拿回东夷岛的控制权。 至于东夷岛最后还会剩下多少人,全看赵昊的心情了。 所谓的武士岛精神,不过试探赵昊的态度的。 如果赵昊接受了这种认错,那东夷岛依旧会回到胡亥手中,如果赵昊不接受,那胡亥对赵昊来说,也没用了。 只是胡亥不知道的是,东夷岛的叛乱,可不是弥生太郎一个人策划的。 在弥生太郎背后,还隐藏着一股,或者几股势力。 他的想法在赵昊看来,还是太简单了。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赵昊离开大秦,那些势力会再次卷土重来,而这次,恐怕就不会拿他当人质了。 “太子,东夷岛那群猴子前来,是想求大秦饶恕他们的罪过,他们愿将弥生太郎这个罪魁祸首交由大秦发落.” 蔡赐看了眼外面血流一地的场景,无法直视,又扭头看向赵昊,只见赵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另外,东夷国也将成为大秦的藩属国.” 当初赵昊曾让刘邦探查东夷岛上的白银矿,在那个时候,就没想过将东夷岛发展成大秦的藩属国,而是将岛上的人发展成永久矿工。 结果胡亥在岛上瞎搞乱搞,让岛上的土著开化了,这才有今日之祸。 不过,弥生太郎运气不错,他带领岛上的土著反抗胡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萨尔干城那边的事情,以及科学院的事情。 这才让他们逍遥法外了一顿时间。 但是,等解决了科学院之事,赵昊马上就转过头来对付他们。 速度之快,让他们始料未及。 “太子,见还是不见?”陈平也跟着追问道。 赵昊冷冷一笑,不屑道:“日出之国?好大的口气,区区蛮夷岛民,也敢自称天皇,告诉他们,请罪要有请罪的态度,孤耳朵不好,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听到这话,陈平扭头看去,就见到蔡赐恭敬的退了出去。 广场的青石板上,金罕看着血淋淋的场景,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其他使者也同样如此。 他们自问在自己国家之内,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一份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如今到大秦担任使臣,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了。 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狠辣的族群。 日出之国,他们都记住这个所谓的日出之国了。 若是这个国家的武士对自己都如此狠辣,那他们对别人,恐怕会更加残忍。 不愧是东亚怪物房留存下来的怪物。 比起那些在欧洲肆虐的匈奴人,这些人,还要更危险。 就在众人纷纷忌惮那群武士的时候,便听到后面又传来了一阵声响。 金罕扭头看去,看到一名跟刚才那些武士别无二致的男子,走到了血迹的尽头。 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一把短刀,插入腹中,二话不说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日出之国使臣,代吾皇,向大秦太子殿下请罪!” 又是一样的流程,又是一样的切腹。 不过,喊法略微有了一丝改变。 此人明显要比之前的武士更能抗,足足爬到外院门口,才气绝身亡。 场内的其他使臣见状,无不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他们大为感触。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大开眼界。 整整两个时辰,不断有武士进来,重复同一套流程。 到了晌午,别院外已经堆满了尸体。 细细一数,足足四十五具。 金罕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不足三米,纵然他是一国之主,也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当初大宛国遭遇叛乱,那些叛军也死了很多,但他亲眼见过的却很少。 可是,这次却不同。 他是亲眼见到这些武士死在自己面前的,而且还是自己捅自己,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就导致院外的青石板广场,除了使臣们的呼吸声,就是这些武士的呐喊声,别无其他声响。 再配上这血淋淋的场面,对人的视觉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一直处于这种气愤之下,即便是知道自己没罪的人,也感觉自己有罪,心里不禁开始恐慌起来。 金罕不敢再侧头观看。 本来他来大秦的时候,就是颐养天年的,昨晚又跪了一夜,再经历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吃不消。 不过,直到切腹的武士跪到内院门口的时候,又有一人引起了骚乱。 这人与之前的武士不一样。 他来到内院门口后,并没有拔刀切腹,而是行三跪九叩之礼,高声喊道:“东夷国使者加藤小鹰,拜见大秦太子昊!” 跟之前那些武士的发音不同,加藤小鹰的秦语发音非常准确,若不仔细分别,还真难发现他是异国人。 而且,他行的三跪九叩之礼,也是非常标准的大礼。 抬起头来的时候,能明显看到他额头上的乌青血迹。 而加藤小鹰在磕完头之后,下意识的扫视身后的尸体,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悲伤。 这些都是东夷国最精锐的武士,但他们为了国家,只能以这种羞辱的方式,死在这里。 如果自己不能完成弥生太郎交待的使命,不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那么这些英勇的武士,就白白牺牲了。 尽管加藤小鹰不是完全忠于弥生太郎的,但这些武士,都是他帮弥生太郎精心培养的,他心里忠于的,一直是东夷国。 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加藤小鹰心如刀绞。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当初他之所以跟着弥生太郎反抗胡亥,是因为胡亥根本没有将他们当人看,东夷岛的银矿,本来是上天赐给东夷岛的,秦人占去也就罢了,为何要虐待东夷岛上的百姓? 可是,胡亥虽然好对付,但胡亥身后的大秦,却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包括那个暗中支持他们的主人,也曾经说过,不要做的太过分。 可惜,弥生太郎那个自大狂,不仅在东夷岛建立了国家,还几次挑衅大秦。 这才使得秦人来不及处理萨尔干城,直接先处理了他们。 当然,就算大秦先去处理了萨尔干城,也会调转头来处理他们,但如果弥生太郎没有那么自大,或许还有谈判的余地,比如大秦可以继续掌控东夷岛,但给予东夷岛民一些生存空间,不至于将他们当作奴隶驱使。 可如今,怕是只能按照胡亥的计划,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胡亥告诉他,大秦是礼仪之邦,只要东夷国摆正自己的位置,一定会得到大秦的谅解。 毕竟胡亥作为大秦的海外封侯,已经夺回了东夷岛的控制权,大秦应该不会太为难东夷国。 没想到,今日前来请罪,事情却弄到了这种地步。 加藤小鹰认为,派出一个武士切腹自尽,能彰显东夷国的态度。 大秦是天朝上国,当着这么多使臣的面,也不好太小气。 毕竟大秦这么大的国家,总归还是要脸面的。 太子昊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不顾及其他使臣的感受,当着他们的面,严惩已经请罪的东夷国。 可惜,加藤小鹰猜对了一半。 赵昊从来就没想过严惩东夷国,是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东夷国。 你们切腹自尽,跟我想做什么有何关系? 道德绑架? 我没有道德,你绑架我什么? 看着自己带来的武士,包括那名使臣全部死在了这里,加藤小鹰不由得绝望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 院内的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若是里面的赵昊也没有一点反应,那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将是徒劳的。 而对此,他却毫无办法。 此时此刻,加藤小鹰跪在门口,眼见院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他心里一横,抽出短刀,果断插入自己腹中。 顿时,腹部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使得他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 跟之前的那些武士不同,加藤小鹰每动一下匕首,都将东夷岛如何叛乱,跟何人勾结的事,说得清清楚楚。 即使里面的赵昊没有回应,也听得明明白白。 “原本我们没想过建立国家的,是那些外来人,他们提供了武器,鼓励我们建立国家,拖延大秦的脚步.”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他们也是没安好心,如今东夷国大错已成,恳求大秦太子饶恕东夷岛民,他们都是无辜的” “若大秦太子怜悯,在下原提供那群贼人的线索.” 加藤小鹰的意志非常坚定,比他那些手下强了不少。 说了这么多话,肚子已经血肉模糊,依旧能断断续续讲述出事情的经过。 此时,加藤小鹰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生命正在疯狂流失,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若非心中一直存在一股执念,加藤小鹰早就死去了。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门开了的身体,以及一道黑色身影,快速来到他面前,高声道:“大秦太子令,东夷国国主,目空一切,昏聩无能,责令其进京恕罪,继续由海昏侯监国,大秦赐倭奴国印,以示恩宠,得此印者,则为正名” “嗬” 加藤小鹰闻言,惨笑一声。 进京恕罪,倭奴印! 大秦好狠的心啊! 这是名正言顺的让东夷岛民成为大秦的奴隶国啊! 若是胡亥继续监国,东夷岛则不会四分五裂,可胡亥又不能长生不老,或许哪一天,胡亥就会死去。 那胡亥死去之后,大秦不派监国之人,为了这倭奴国印,东夷岛怕是会混账不休。 所有人为了抢这一块印,都会杀红了眼。 不过,这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加藤小鹰努力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想要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大秦太子。 可惜,院门内只有一道背影留给他 “嗬嗬嗬” 加藤小鹰喉咙之中,突然发出古怪的声音,随后,他口吐献血,用手颤颤巍巍沾血写了一个半字。 “信马.” 紧接着,颓然倒地。 蔡赐看了眼地上的字,只是略微思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来人,立刻去他们的驿站搜信!” “诺!” 几名黑甲士兵应诺而出。 没过多久,一名黑甲士兵就拿着一封信,来到了蔡赐面前。 蔡赐接过信,看都没看在场的其他使臣一眼,直接转身进了内院。 其余使臣见状,无比面面相觑。 这凄惨的一幕,让他们更是噤若寒蝉。 而与此同时,赵昊已经接过了蔡赐递来的书信。 “唰!” 撕开信封,里面是工工整整的秦字。 不得不说,这位加藤小鹰,真的对秦文化颇有研究,不愧是协助弥生太郎反击胡亥,建立东夷国的大功臣。 “原来是他们在暗中搞鬼啊!” 赵昊看完信中的内容,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后将信交给陈平,冷冷一笑;“我就说,为何少了一位兄弟,原来我那位十二兄,还有这等金蝉脱壳的手段!” “还有那个巽伽国太子布舍耶密纳,真是小看了他!” 听到赵昊的话,陈平顿时满脸诧异,连忙展开信件查看。 原来公子荣禄被抓走的时候,趁着咸阳大乱的时候逃走了。 后来他暗中勾结卢绾,又与布舍耶密纳,还有欧洲那边搭上了线,准备搅乱大秦的远征计划。 至少拖延到罗马帝国与迦太基第二次布匿战争结束。 “既然此事涉及到杜阳君,那朝廷内部,必然有其党羽,否则他不可能配合卢绾,将那些武器运到东夷岛,还有巽伽国,他们也参与了绑架科学院工人的计划,与那本都王国同罪!” “嗯!此事必须要严肃处理,给我通知韩信,让他率军十万南下巽伽国!同时命令王离,整军十万,随时待命西征!” “另外.” 说着,赵昊眼睛微微眯起,道;“还有那本都王国,孤要这个国家在世界上消失!永远的消失!” “诺!” 陈平应诺而退。 赵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出内院,扫视在场的所有使臣,冷笑着道:“你们,真的很勇啊!” 第七百五十八章先灭国,后掠夺【求订阅啊】 “你们,真的很勇啊!” 赵昊走下台阶,下面是战战兢兢的各国使臣。 “大秦是礼仪之邦不假,但大秦给与你们足够信任的基础是,你们得回报大秦,现在本太子问你们,你们是如何回报大秦的?” 赵昊的声调,逐渐走高。 台下的各国使臣,全部都战战兢兢。 尤其是那些暗中搞鬼,还没有被发现的使臣,更是心跳如鼓。 至于一直本分的金罕,此时也不免额头冒汗。 正如赵昊所言,大秦休养生息这些年,对各种都是开放胸襟的态度,与他们这些小国建立邦交,扶持他们的商业发展。 大秦或多或少从他们身上谋取了一些好处,但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收益最大的还是他们这些小国。 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好处,金罕这个前大宛国王会放弃王位来大秦当一个使臣? 当初乌氏倮带着忠贤他们出使西域的时候,大宛国就面临各种困境。 先是内乱,后来又是外忧。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大宛国的汗血宝马,被各方势力盯着。 如果大宛国不傍上大秦这条粗腿,亡不亡国不知道,但肯定会被瓜分殆尽。 正是因为如此,金罕才想尽办法,先是派自己儿子跟着西域使者返回大秦,后来又自己亲自奔赴大秦。 自从报上大秦这条粗腿后,大宛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国内不仅稳定忧,百姓也一天比一天富足。 新继位的大宛王,每天几乎没什么事情,听从大秦驻扎在西域的军队和使臣的命令行事就好了。 而现在赵昊说的这些话,意思很明显,大秦对他们这些小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于这点,金罕是无比赞同的。 但反过来细想,自己这些小国,又做了什么呢? 即便是忠于大秦的大宛国,金罕也不敢说,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忠于大秦。 别看他平日里在咸阳迎来送往,与大秦新老贵族极为融洽。 真金白银,包括汗血宝马也没少送出去。 但是,在金罕心中,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送出去的每一份礼物,都是值得的。 在这个过程中,大宛向大秦索要的好处,远远超过他的付出。 那大宛实际为大秦做了什么呢? 细细想来,除了主权,依旧珍贵的汗血宝马,好像没做什么。 但就是主权,也不是完全的主权,只是遇到大事需要秦国做主,像一些治国小事,大秦从不干预。 所以,从情理来说,大宛国是欠大秦的。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大宛国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毕竟大秦一直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想必再想获得大秦的信任,也已经很难了。 此时,他们已经知道是谁在吃里扒外了。 本都王国! 巽伽王国! 本都王国还好说,他们一直对大秦都是虚与委蛇,毕竟他们是罗马帝国的附属国。 可巽伽王国! 他们怎么敢的啊? 若不是大秦帮衬,他们能推翻孔雀国,若是不大秦,他们能建立自己的国家? 他们难道不知道,背叛大秦意味着什么? 听到台阶上的赵昊,怒声痛斥,金罕心里一阵哀苦。 大秦已经决定出兵西域了,秦军所过,他们这些签订军事防务协议的小国,必须要为秦军提供帮助。 必要时,他们国家的军队甚至都要接手秦军将领的调派。 也不知道此战下来,会死多少人。 但以金罕对大秦的了解,大秦此次出兵西域,恐怕不止是覆灭本都王国那么简单。 历数大秦几次对外用兵,无一不是攻城掠地,扩大地盘。 本都王国这次作死,正好给了大秦出兵西域的借口。 怕是除了本都王国,那些还未与大秦建交,甚至在大秦与罗马帝国,迦太基左右逢源的国家,怕是会走向末路。 然而,大秦席卷全世界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从院内出来,金罕的眼神无比茫然。 浑浑噩噩之中,他的马车已经来到了长安城。 这座世界上最豪华,最庞大,堪称万国来朝的都城,如今每条巷道都喧闹声,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掀开马车窗帘,金罕立刻看到了那些义愤填膺的秦人,以及夹杂着怒骂的声音。 虽然人声嘈杂,但金罕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出兵’,‘灭国’之类的词语。 作为大宛国上一任国王,以及此时的大宛国使臣,金罕的马车上有使馆的标志。 因为他之前在长安,咸阳两地都十分活跃,修桥补路,捐赠供奉,凡是可以让异族出钱的事情,他几乎都没有缺席过。 所以,之前金罕在大秦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然而此时,当秦人看到马车上的异国使馆徽章后,依旧有不少血性的秦人,追上来破口大骂。 甚至一些年纪不大的孩童,捡起小石块,朝马车上投掷,发出嘭嘭的声音。 听到那些咒骂之言,以及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小子块撞击声,金罕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一直以来,金罕都是将自己放在秦人的角度去适应秦人的生活的。 他自问在异国使臣中,自己绝对是最了解秦人,了解秦国的。 说他是秦国通也不为过。 华夏文化的璀璨,秦人的坚韧不拔,都给金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片充满神秘,且地大物博的土地,让他无比迷恋, 甚至,在金罕内心深处,早已经做下决定,老死在这里。 可能是,他来秦国的那段时间,秦国的国策一直是休养生息,秦人给他的感觉,也十分的和善友爱。 虽然他也听说过以前的大秦被人们骂做‘暴秦’,以前的秦军被成为‘虎狼’,但没有亲眼见过,他还是觉得,自己亲眼见到的大秦,才是真正的大秦。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忽地意识到,原来那些传说是真的,大秦在没有露出獠牙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温顺的猫咪,而在露出獠牙的时候,那绝对是雄狮,是巨龙。 “哎,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金罕苦涩着叹了口气。 “国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负责驾驭马车的一位壮汉,是跟随金罕十几年的亲卫。 虽然金罕现在已经不是国主了,但在私下里,他依旧称金罕为国主。 而金罕听到他的称呼,也没有一点反常,只是略微沉吟,便神色凝重的道:“先回驿馆修书给毋寡,让他全力支持秦军西征,必要时将我们搜集到的欧洲情报,告知秦军统帅。” “好!” 壮汉没有多问情报的事情,只是随口答了一句,便驾驭马车朝使馆方向行进。 但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宛暗中与欧洲那些强国有联系。 毕竟欧洲强国的贵族也喜欢汗血宝马。 可是,相比起本都王国,巽伽王国这些蠢货,大宛国与欧洲强国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没有深入交流。 至于其他西域国家,那就不清楚了,但大秦西征的时候,若是能借大秦的手,覆灭几个以前跟大宛国有过节的国家,似乎也挺好的。 “嘭嘭嘭” 眼见马车越来越快,那些孩童手中的小石块也更加频繁的扔了过来。 从金罕的视角看去,不管他的马车遭到了‘袭击’,其余异国使臣的马车也遭到了‘袭击’,而且看情况,他这边还好点,只是小石块。 不像别的异国使臣,他们的马车都挂满了破碎的鸡蛋,烂菜之类的东西。 “真是武德充沛啊!” 金罕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好笑的渴望。 若是有下辈子,他真想当一个真正的秦人。 有这样强大的国家保护,是多么的自豪与荣幸啊! 另一边。 在赶走那些异国使臣后,赵昊第一时间就前往了上林苑。 此时,嬴政正在和扶苏在上林苑打高尔夫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尔夫球场虽然是赵昊鼓捣出来的,但真正让它流行于大秦贵族圈的,却是嬴政。 而且嬴政的高尔夫球技术,比赵昊这个‘发明者’还厉害。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的,还是自学的,连切球,转弯球这种都会。 “嗙!” 一杆上坡位短杆,轻松入洞。 嬴政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看向扶苏:“我儿还得勤加练习啊!看清楚了吗?肩部要与地面平行,球杆垂直于地面,重心放在右脚上!就像这样!” 说着,又在扶苏面前示范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眼扶苏的高尔夫球甘,笑道;“你的身材算比较高大的,选杆也要比正常情况下大一号!” “并且,做出全挥杆,重心则一直保持在右脚,明白了吗?” “多谢父皇教诲,孩儿明白了!” 扶苏温和一笑。 这段时间陪着嬴政,又让他有了小时候被父亲疼爱的感觉。 那时候的嬴政,对待扶苏是真的很喜欢。 虽然后来因为政见不和,让父子俩产生了许多误会,但内心深处,父子俩的感情并没有变。 如今,天下太平,父子俩又和好如初了。 只见嬴政从身旁的唐睢那里接过一张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接着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土地改革,朕想了一下,你昊弟说的不错,因势宜矣,因地制宜,国策不可能一成不变,该随着国家的发展去改变,明白吗?” “明白,孩儿会听从昊弟的建议,妥善处理此事!”扶苏笑着点头道。 嬴政看着他如此纳谏的样子,满脸欣慰,不由感慨着说道:“你若是早点如此明事,朕也不会愁苦那些日子.哎,罢了,你能有今日之变化。朕也十分高兴,希望在朕走后,你能好好监国,莫让朕失望!” “父皇.” 听到嬴政的话,扶苏莫名有些伤感,眼眶也有些红了。 “呵呵!” 嬴政洒脱一笑,随后将高尔夫球杆交给唐睢,一边托手套,一边走到扶苏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陪父皇去亭子里喝喝茶!” “是,父皇!” 扶苏恭顺的点了点头,然后也将高尔夫球杆交给一名侍者。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凉亭。 “陛下!” 赵忠轻声呼喊了一句,然后立刻迈着小步朝这边走来。 嬴政微微一愣,而后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太子昊求见!” “呵!” 嬴政呵了一声,然后舒展眉头道:“那小子来就来呗,朕何时派人拦过他?” 说着,又有些好笑的朝扶苏道:“你昊弟这两年越来越守规矩了,搞得朕都习惯了!” “呵呵.” 扶苏也跟着笑道:“兴许是年龄大了,如今也是当父亲的人了,变得稳重了。” “是么?” 嬴政古怪的看了眼扶苏,也没有多说,便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扶苏见嬴政不再多说,也跟着端茶,品茶。 很快,赵昊就火急火燎的来到嬴政所在的凉亭,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凉茶就咕噜噜的一阵灌。 直看得嬴政眼角抽抽,扶苏嘴角抽抽。 这臭小子! 刚才还说他守规矩呢,现在又如此放肆! 成何体统? “咳咳.” 似乎是也觉得赵昊的行为有些失礼,一旁的赵忠忍不住清咳了两声。 “隔~~” 这时,赵昊才打了一个茶隔,畅快的笑道:“生了一路的闷气,总算小了点气了!”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一脸复杂的扶苏,眨着眼睛道:“长兄也在这里?没打扰到你们父子情深吧?” “呃” 扶苏有些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嬴政则没好气的瞪了眼赵昊:“什么父子情深,咱们不是父子吗?你这个逆子,又有什么事来找朕?” “嘿嘿.” 赵昊笑着挠了挠头,然后打着哈哈道:“长兄在这里正好,也省得我等会儿再去找长兄!” “哦?”扶苏眉毛一挑,不由看了眼嬴政,好奇地道:“莫非正如父皇所言,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昊神色一肃,点头说道:“是啊,我打算兵分三路,从开启大秦远征计划!而且事名正言顺的开启战争!” “这” 扶苏与嬴政惊了一瞬,而后异口同声道:“战争的目的是掠夺,还是灭国?” “先灭国,后掠夺!” 第七百五十九章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求订阅啊】 “先灭国,再劫掠?” 嬴政与扶苏听到赵昊的话,微微一愣。 而后又听赵昊道:“原本我是打算对萨尔干城的事借题发挥的,没想到巽伽国、本都王国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会主动招惹咱们,正好可以兵分三路,对这两个国家进行毁灭打击!” “而罗马那边,我猜想他们应该事想试探我大秦的真是实力,毕竟他们从未与我们交战过,只是听闻我们的强大!” “这一战,我是想打出我大秦的威名,以便于日后让整个西洲知道,乃至地中海知道,我大秦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就得灭国!” “另外。” 说到这里,又看向扶苏:“长兄应该知道,荣禄逃走的事吧!”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嬴政,点头道:“这件事我听王老将军说了,当时他抓住了荣禄,却没有将荣禄第一时间交给安全局的人看管” “那你可知,东夷岛之事,包括科学院之事,都与他有关?” “什么?” 扶苏满脸诧异,不由道:“此话当真?” “若是假的,当着父皇的面,我又何必说出来!”赵昊淡淡说道。 嬴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用想也知道,荣禄逃走之事,多半与扶苏有关。 “哎。” 扶苏叹息一声,无奈道:“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荣禄的母妃在他很小时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我母妃养大的,所以我” “所以他暗中求到了你这里,你就趁乱放走了他?”赵昊冷冷说道。 扶苏看了眼嬴政,点头道:“是的.” “其实这件事我和父皇都知道.” “啊?” 扶苏有些诧异的看着嬴政和赵昊。 却见嬴政面无表情的道:“不然你以为你能瞒过朕?” “父皇,我.”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眉头微皱,接着道:“本以为他离开后会安份守己,没想到他竟勾结外人,坑害大秦,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他了,希望你明白!” “昊弟放心,我不会再插手这事,若是抓住他,我也会秉公处理!”扶苏正色道。 赵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然后又看向嬴政:“父皇,我打算十日后南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之前都说好了,肯定要去!”嬴政展颜一笑:“上次出海,还是朕东巡的时候,这次不一样,是远洋,朕也想看看外面的河山!”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十日后出发!” 赵昊点头说了一句,然后又道:“东路大军,由韩信,李信领军,进攻巽伽国,不求统一巽伽国,只求速战速决,覆灭巽伽国!西路大军由王贲、王离父子领军,同样以覆灭本都王国为主。海军的话,暂时由咱们父子领军,父皇觉得如何?” “大体方向是没错的,但王离不是负责驻守九原幕府吗?他若离开了,谁去驻守?”嬴政皱眉反问道。 赵昊迟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忽听扶苏道:“我觉得,蒙城主可以胜任!” “蒙城主?” 嬴政与赵昊同时一愣。 却听扶苏笑道:“蒙德现在是西海城的城主,掌握着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卡,每年西海城一城的博彩收入,中转收入,都堪比大秦两三个郡,再加上蒙德对边境的了解,我相信他可以胜任九原将军一职,也算是子承父业吧!” “那蒙德去了九原幕府,谁去西海城?” 赵昊忍不住追问道。 扶苏想了想,道:“我觉得,李昆可以胜任!” “李昆?” 嬴政与赵昊再次一愣。 扶苏又笑道:“李昆乃李信将军次子,李忆的弟弟。之前李忆在天花蔓延那会儿,犯了大错,幸亏李昆站了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李昆为人机敏,善于跟人打交道,让他去西海城,或许正何时!” “这” 嬴政与赵昊面露迟疑之色,但很快,嬴政就笑了起来:“江山代有才人出,是时候给年轻人机会了,反正大秦国内也趋于稳定,没有战事。” “不过。” 说着,又收敛笑容,郑重其事的道:“为了以防万一,朕觉得,还是得派两个稳重之人去协助他们。” “父皇说的稳重之人,该不会是致仕的老臣吧?”赵昊有些古怪的道。 之前那场大阅兵,他来了个‘杯酒释兵权’的套路,让大部分老将,老臣都退居二线,让新人顶替他们。 如今看嬴政的样子,似乎是打算重启他们。 却听嬴政笑道:“反正他们也只是发挥余热,影响不了大局!” “这” 赵昊有些无语,然后看向扶苏:“长兄也是这么想的?” “我听父皇的!” 扶苏笑道。 赵昊翻了个白眼:“就你们父子是好人,我就活该当那个坏人!” “哈哈哈!” 嬴政仰头大笑。 扶苏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赵昊心里是不乐意自己打自己脸的,但他也承认嬴政这样的安排,确实利大于弊。 就如此,远征前的重要调整,就在父子三人嘻嘻哈哈的交谈中敲定了。 这下来的这段时间,便是赵昊,还有嬴政准备出征的事宜。 而与此同时。 nsqd那边,又发生了一件他们不知道的事。 自从赵昊开始主政大秦以来,赵昊的那些兄弟,成年的基本都被派往了各地历练。 其中,作为最先被封君的,仅存的没有发生叛乱的封君,公子良,就驻扎在nsqd。 当初赵昊本打算派他去西域的,他非说要在赵昊远征海洋的路上等他,于是,赵昊就把他安排在了nsqd最西端的岛屿上,并派给了他一支小型海军,让他为途径nsqd的商船护航。 在大秦休养生息的这些年,他在nsqd的威望,几乎涵盖了路上和海洋,无数经过nsqd的商船,都要在他的岛屿上歇个一两天,不为别的,就为孝敬这位大秦最令人敬佩的君侯。 毕竟nsqd的环境,比起中原,确实要差一点。 以公子良的身份,根本没必要来这里受苦。 如今的公子良,皮肤晒得跟煤炭似的,但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偶尔带着孩子老婆去海上冲浪,也时不时的下海潜水抓鱼,甚至做得一手美味的海鲜菜。 他经常对身边的人说,以后自己父皇若到nsqd,一定要给他做最美味的海鲜。 “夫君,你说父皇他们真的要远征海外吗?” 此时此刻,海岛上,公子良站在海浪翻滚的崖上,眺望着北方那片陆地,眼神逐渐迷离。 而在他旁边,是一位温柔宁静的越人女子。 这是公子良到nsqd后娶的女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其实他以前有夫人的,还是嬴政给他赐婚的豪门大族的女人。 但自从他断了一条手臂后,就再也没回那个家。 倒不是说那个家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而是他无法再面对以前的那些人。 对于这点,赵昊心里也明白,所以才答应他来了nsqd。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那群賊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扣押咱们商队的人,还派人回来要赎金,我知道昊弟的脾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 说着,公子良顿了顿,又道;“我也想去海外看看,我在这里等了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是父皇他” “我知道你担心的什么,父皇没问题的,他现在才五十多岁,我听说他一顿能吃半只鸡,两碗白米饭,比起当年的廉颇,都绰绰有余!” 公子良笑了笑,而后转身拉着身旁这位看着平平无奇,但温柔贤惠的女子,又道:“我走之后,林儿和阿暖就交给你了,如果你不想再待在岛上,也可以去长安,那里有昊弟给我的大别墅,可漂亮了!” “不了,那里没有我的亲人,我只想跟你” “敌袭!” “敌袭!” 还没等女人的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呼喊。 公子良脸色微变,女人立刻朝公子良提醒:“夫君!快放信号弹!” “哦哦哦!” 公子良反应过来,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 “嗖!” 信号弹一响,一支火红色的窜天猴立刻冲上云霄,照亮了夜空。 “所有炮台整军备战!” “所有铁甲舰快速点燃炉火!” “把探照灯也给老子点燃了!快!” 信号弹照亮夜空的同时,公子良一边呐喊,一边朝岛上的军士呐喊。 自从公子良驻扎在nsqd后,nsqd的海防就成了大秦南大门的重中之重。 毕竟这个地方的岛屿不仅多,而且零碎。 万一海防不到位,很容易被海岛钻了空子,将这里发展成海盗的栖息地。 之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秦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且,大秦现在的仇人越来越多,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秦的仇人都不会少,毕竟大秦远征海外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异国领地被大秦占据。 所以,nsqd成了大秦必须要严防死守的地方。 尽管公子良手中的小舰队只有几艘铁甲舰,但每一艘都是大秦最先进的铁甲舰。 除了舰上的海军,驻守在岛屿上的士兵,都有数万人。 他们大多属于建设兵团,在海盗附近填海造岛,扩大生产。 同时,除了一些正规军外,岛上的居民,男性大多都是预备役,定期都要去一个地方参加军事训练,除非是少数的独生子。 但是这个时候的独生子,并不是很多,除非男的不行,一半到岛上生活的家庭,一家都有好几个子女。 哪怕他们的子女不参加战斗,朝廷也会优待他们。 当然,他们的子女也不会放弃参加战斗,因为大秦对英雄家庭的待遇,是朝廷大臣的待遇。 再加上大秦的人都十分崇拜英雄,毕竟赵昊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民族连自己的英雄都不能尊重,让英雄饥寒交迫,让为众抱薪者冻死在寒冬之中,那这个民族也就完了,这个仗也没有打的必要了。 所以在这种氛围之下,迁移到nsqd的居民,都十分的团结,将零零碎碎的岛屿,全部串联了起来。 说白了就是,岛屿虽然分散,但人心是齐的。 “到底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袭击我大秦?” 公子良此时已经冲到了甲板上,拿着望远镜,借助着探照灯的光芒,朝远处望去。 这种探照灯是大秦最新研发的军备,民间是没有灯泡的。 而大秦军队已经开始使用的探照灯了。 按照赵昊的话来说,一切军功科技,都先服务于军队。 秉承着研发一代,推行一代的思路,等大秦军队淘汰了这种军功产品,再普及民间。 此时此刻! 在公子良的望远镜尽头。 数十艘五花八门的战舰蜂拥而至,他们排列成一字长蛇阵,但是远远看去,并没有什么气势。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这些战舰在公子良眼中,实在是太差了,就连大秦淘汰的楼船都不如。 若不是对方没有打出海盗旗,公子良都以为对方是海盗。 可大秦的海盗船,好像都比这些战舰厉害吧? “嗯?” 公子良微微一愣,因为打头的居然是一艘小型铁甲船。 要知道,大秦发展铁甲船也不过几年的时间。 但是这几年的时间,大秦已经更新了三代铁甲船,这艘铁甲船,似乎是大秦的第一代铁甲船,而且还是试验铁甲船。 “什么时候将这艘老爷爷卖出去的?” 公子良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 这种初代铁甲船,外面是铁,里面是木头,若是一炮下去,指不定将船上的人变成烤乳猪。 旁边还有很多大秦淘汰的楼船,这些东西就更破烂不堪了,哪怕是后来加了明轮,遇到大风大浪,照样会侧翻。 剩下的那些小船,就更加的不足为虑了。 “君上!咱们打还是不打?” 一名海军将领也满脸古怪的冲到公子良面前。 公子良眉头一皱:“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就算他们都是一群杂耍戏子,咱们也必须全力以赴!” “这” 海军将领迟疑了一下,当即拱手应道:“遵命!” 说完,大手一挥:“全军出击!” 第七百六十章英雄?不!只是一群疯子!【求订阅啊】 “娘的!万火神旗!这群巽伽人是来打仗的?还他娘是来要饭的?!” 周围的士兵纷纷发出轰笑声,在这种地方看到大秦的巨型铁甲船实在太多了,那种淘汰的木质战舰,或者铁包木伪铁甲船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行了!都别笑了!” 一名海军将领喝止了周围的士兵,立刻下令道:“火炮对准敌军,上破甲弹,一旦开战!先把那艘铁甲船击沉!” 说归说闹归闹,周围的士兵也没有拿打仗开玩笑。 随着这名海军将领的一声令下,一枚枚炮弹被塞进炮管。 这种火炮是特制的,前面不再是老样式的尖刺形状,而是一个反向喇叭的形状。 所谓的破甲弹,是一种可以烧穿数寸铁板的弹药。 黑洞洞的炮口被调整了反位,一枚赤红色的信号弹被射到了半空。 周围巡逻的军舰在往这边赶,港口的铁甲船已经开始冒烟,相信很快就能开动了。 而与此同时,巽伽铁甲船的指挥室内。 “布舍耶密纳太子,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您这是自杀!” “您这是在断送巽伽国的未来啊!” 一个老仆人在指挥室内跪地痛苦,但布舍耶密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拿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大秦的炮台。 “呵,你们看看!” “这是多么坚固的炮台啊!若咱们有这种东西,就可以跟大秦分庭抗礼了!” 这两个人说的完全是两回事,那老仆人跪在地上,直拍大腿。 “布舍耶密纳太子,您不能这么做,这里是大秦的海域,您来了就等同于宣战,他们的探照灯已经发现咱们了,咱们再不离开,大秦的火炮就要开炮了!” 布舍耶密纳摇摇头,笑道;“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试试大秦的火炮威力,究竟有多强,我就是要试试,我准备了这么多年,到底能扛住大秦几炮!” “大秦太子当初承诺我的那些军备,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若不是我这些年苦心经营,我们能有铁甲船?但是,你以为大秦太子是好心吗?他让我们巽伽国一直处于战乱中!” “可是.” 老仆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涕泪横流的道:“布舍耶密纳太子您不能这么做,您不是说买这艘铁甲船是为了给咱们商队护航吗?” 布舍耶密纳冷笑道:“护什么航啊!大秦的海军马上就要远征了,这天下的水域,以后都会是大秦的。用不了多久,大秦的海军就能自由出入地中海,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罗马!护航?护个屁的航啊!” 老仆人抹了一把眼泪,匆匆忙忙的起身道:“布舍耶密纳太子,不是我说您,这些事情根本跟您,跟巽伽国没关系,您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咱们只需要守好自己的国家,罗马与大秦的事,跟咱们没有任何管关系啊!” 布舍耶密纳回头瞪了眼他:“愚蠢!你以为没关系吗?本都王国那件事已经败露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秦就会查到咱们身上,届时,咱们国家还有活路吗?还不如为罗马做点什么,寻求他们的庇佑!” 说着,布舍耶密纳又让所有的船只挂上罗马帝国的旗帜,一时间,罗马帝国的鹰旗取代了巽伽国的万火神旗,在大秦的探照灯下,闪闪发光。 看着满脸泪水的老仆人,布舍耶密纳心中也有了一丝柔软之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拉伦叔叔,并不是我非要寻死,只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如果我现在回国,父王肯定会废了我这个太子,向大秦恕罪,但是,东夷岛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死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没有平息大秦的怒火。” “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死,唤醒父王和国内的大臣,不要再对大秦抱有幻想,大秦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就用我的死,唤醒他们吧!” “可是国主他” “拉伦叔叔,你真的没有发现吗?大秦休养生息这些年,不断从咱们国家掠夺资源,那条铁路,那个海港,以及无数阻止我们掌控国家的战乱,都是大秦的布局!” “如果再这样下去,咱们国家根本不用大秦动手,自己就会土崩瓦解!” “到后来,很有可能大秦的军队真正打来的时候,那些早就憧憬大秦的百姓,直接就倒戈大秦投降了!” 听到这话,老仆人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因为布舍耶密纳说的是事实。 大秦刚开始支持巽伽国推翻孔雀国的时候,巽伽人无比感激大秦,对大秦奉若恩主。 后来渐渐的,大秦在巽伽国不断开展商业,以各种便利的手段,压榨巽伽国,以及跳动巽伽国的敌对方,包括孔雀国余孽,消耗巽伽国。 这时候,与赵昊打过几次交道的布舍耶密纳才反应过来,大秦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才在暗中筹划,联络西方,特别是罗马帝国,想要遏制大秦的发展。 可惜罗马帝国与迦太基的战争一直在持续,没有那么多经历跟大秦对抗。 布舍耶密纳只能自主的帮罗马帝国谋划。 而他这一做法,也赢得了罗马帝国高层的暗中支持。 尽管支持的力度不是很大,但还是由罗马帝国牵线本都王国,秘密谋划大秦的火药配方,以及科学院的科研人才。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顺利。 他们通过不断渗透科学院,售卖,掳劫,以及内应的配合,从大秦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比如这种淘汰的铁甲船,就是他们弄到的好东西之一。 尽管这种铁甲船在大秦已经被淘汰了,但在外国,就连罗马帝国都没有这种铁甲船。 可惜,无论他们弄到了多少好东西,就算是火炮,他们也只是掌握了使用火炮的方法,以及部分淘汰的火炮。 如果没有掌握火药配方,他们还是受限于火炮弹药的使用,而无法制造。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想法设法弄到火药配方。 可惜,事与愿违,在临近关键的时刻,本都王国那些蠢货还是弄砸了。 不得已,布舍耶密纳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拉伦叔叔,你看看咱们舰队中的这些人,他们全都是和我一样有着信念的人!否则他们明知道大秦的强大,也不会跟我一起赴死!” “这些都是我们国家的英雄,他们想要为我们国家做点事,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包括我在内!” 说着,布舍耶密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老仆人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这舰队中的一些人,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其实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们只是巽伽国最低等的贱民。 前些日子,布舍耶密纳讨回国内,秘密阻止一群死士,抓捕了大量因为战乱逃难到华城(巽伽国首都)的难民,组建了一支商业船队。 瞒过了大秦港口的秦军。 再后来,他们漂泊在海上,被布舍耶密纳麾下的人训练了一段时间,本以为真的要去行商,没想到竟来到这里捋大秦的虎须。 “听着!拉伦叔叔!” “我就是要父王和大秦对立!让罗马与大秦开战!只有这样,我巽伽国才能在他们夹缝中生存下来!哪怕今日咱们被大秦的海军打得落花流水,哪怕我巽伽国最终被灭国,但我巽伽人永远不会屈服!” “只要还有一个不屈服的巽伽人!巽伽国就忘不了!伟大的巽伽王朝就一直存在!” 说着,布舍耶密纳将自己的太子信物,扔在了海中,对于一个国家的太子来说,这就是殊死搏斗的最后礼节。 “我可以死!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看着我的国家沦为战乱之地,看着我的百姓沦为奴隶!” “只有向反抗孔雀国那样反抗下去,我们才会建立真正的国家!否则,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布舍耶密纳的声音慷慨激昂,目光如炬的看向远方的炮台。 老仆人无话可说,但眼神之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骄傲:“国主戎马一生,您的荣光必定在国主之上!” 布舍耶密纳闻言,瞬间挺直了腰杆。 老仆人也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布舍耶密纳旁边,不再阻拦他,整个人就好像朝圣一般虔诚。 人固有一死,但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这是一种超然的洒脱。 近了! 越来越近了! 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烟硝味! 但令布舍耶密纳非常疑惑的是,大秦到现在都没有开炮。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近还不开炮?为什么啊?!” 布舍耶密纳咆哮似的指着炮台方向,怒声高吼,但炮手们却摇了摇头,道;“布舍耶密纳太子,咱们的火炮根本打不了那么远的距离,现在开炮没什么用,而且开炮会影响战舰的航行速度” “那就全速前进!等靠近了才打!” 布舍耶密纳当机立断道;“巽伽国的英雄们,你们今天的付出,会为你们的亲人,孩子,树立爱国的榜样,他们会得到丰厚的奖赏!不要怕!咱们今天就用热血告诉秦人!他们崇尚英雄,我们也崇尚英雄!他们有血有肉,我们也有血有肉!” 几条船的人立刻用旗语传递他这句话,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他们不在乎什么英雄,他们只在乎丰厚的奖赏。 布舍耶密纳抓他们来的时候,他们本就是活不下去的难民。 如果能用自己这条命,换取亲人,孩子的优待,也是值得的。 可就在这时。 “轰隆!” 一发炮弹拖着炙热的温度,直接砸在了那艘唯一的铁甲船上。 “嘭!” 硕大的炮弹直接从斜侧方把铁甲船的上半身洞穿,从指挥室向下看去,前甲板到侧船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 “布舍耶密纳太子!您快走吧!这里就交给我来指挥!” 老仆人看到铁甲船的缺口,试图最后一次劝解布舍耶密纳。 但是,布舍耶密纳却直接开口拒绝了:“不!如果我的死能够挽救我的国家,那我今天将勇往直前!致死不悔!” “传我命令!” “各战船突破敌军防线,自由开火!” “抢滩登陆!势必消灭nsqd上的秦军!” 不得不说,布舍耶密纳还是挺有骨气的。 但是他想的确实太好了,就凭他那几艘破战舰,怎么可能抢滩登陆的了?就凭他那艘从大秦淘来的残次品火炮,怎么可能突破大秦的钢筋混凝土防线? 他们拥有的残次品火炮,打出来的炮弹,基本都是实心弹,或者铅弹,打在钢筋混泥土炮台上,顶多就是一个小坑洼,或者一个小白点,根本没有任何突破防线的能力。 除非那个炮台是豆腐渣工程,又或者他们运气逆天,直接将实心弹打到炮台的炮管里,造成炸膛! 但这可能吗? 说实话,那些守炮台的秦军都不想欺负他们,可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只见那些破甲弹跟不要钱似的,一发接着一发的打出去。 那些启动的铁甲船也开始慢慢合围。 各种各样大秦最先进的火药武器,瞄准他们。 “砰砰砰” 一顿狂轰滥炸下来,布舍耶密纳的舰队被打得支离破碎,整个海面上,火光冲天。 “船上的蛮夷们,别再浪费力气了,我大秦的云阳君命令你们,抛锚投降,否则尔等将遭受我大秦毁灭性打击!” 待合围之势形成的片刻,大秦铁甲船上的将领,立刻用扩音喇叭朝布舍耶密纳舰队的人呐喊。 “念在巽伽国与大秦的军事防务协议还有效,我们再次郑重提醒你们,珍爱生命!不要作死!” 大秦铁甲船上的将领不断喊话,倒不是他们不想灭掉布舍耶密纳舰队,实在是这件事太过蹊跷,区区几艘破船就敢进攻大秦防守最严密的nsqd,这简直是自杀行为,根本没有赢的一点可能。 这不难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有别的什么目的。 特别是他们在进攻之前,还换上了罗马帝国的旗帜,这就更让人怀疑了。 此时,大秦铁甲船上的将领们开始胡乱猜测,这会不会是一次嫁祸于人的阴谋。 毕竟罗马与大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明面上的冲突。 “云阳君来了!” 就在众将领胡乱猜测的时候,一艘庞大的军舰正缓缓驶来。 第七百六十一章东、西大秦帝国的计划【求订阅啊】 “哈哈哈!我今天虽然死了,但我还是赢了!” “你们今天虽然赢了,但终究有输的一天!” 此时的巽伽国太子,已经披头散发,他所在的铁甲船也严重损坏了,隐隐有倾斜沉入海底的风险。 不过,因为是铁包木,里面的船仓首先燃起了大火,很多冒充水军的难民都哀嚎着跳入了水里,企图逃命。 只有少数想着为亲人子女赚取丰厚抚恤金的难民还在坚持救火。 “你们这些可恶的秦人,迟早有一天会得到神的惩罚,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布舍耶密纳密状若疯魔,一边嘶喊,一边寻找一门勉强能用的火炮,朝着大秦军舰来了一发。 “嘭!” 一枚铅弹直接打在了大秦的铁甲船上。 铁甲船只是被打掉了一块油漆,在探照灯的照耀下,布舍耶密纳清晰的看到油漆下灰色的钢铁。 “哈哈哈!!” “可恶的太子昊!他欺骗了所有人!他卖的火器都是大秦淘汰的东西,就连着铁甲船,也是徒有其表的东西!” “我们的百姓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年的屈辱!但哪怕就是百年的屈辱!我们也要重新站起来!” “只要我付出鲜血的代价,父王一定会采纳我的建议,变法图强!不让这些可恶的秦人,吸干我们最后一滴血!” “拉伦叔叔!!” 此时对布舍耶密纳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已经被炮弹炸断了半个身子,下半身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上半身就躺在他的眼前。嘴唇蠕动着,一颤一颤的,好像还想说点什么。 但此刻的布舍耶密纳已经没空听他说话了,他飞快的从旁边拿起一枚炮弹,塞进炮管,颤抖着点燃引信。 “嘭!!” 又是一发铅弹。 这一发炮弹的质量可能有点小问题,虽然顺利发射出去了,但根本没有打到秦军的铁甲船,就掉入了海里。 “马上放弃无谓的抵抗!” 铁甲船上传来公子良的呐喊声,紧接着,炮声隆隆,除了那艘布舍耶密纳所在的铁甲船,其余木质战船,纷纷在炮声中支离破碎。 如同雪花一般的木屑,从半空中飞落,差点将布舍耶密纳淹没在下边。 而与此同时,秦军冲锋舟已经靠近了那艘残破的铁甲船,正登船清扫船上的难民水军。 尽管他们抱着‘英雄’的决心,慷慨赴死,但依旧抵不过大秦的精锐海军。 只是片刻,整艘残破的铁甲船上面,就只剩下布舍耶密纳和大秦的精锐海军。 “我要和你们的云阳君决斗!” “我是巽伽国太子,你们没有资格杀我!” “我要向你们云阳君发出公平的决斗!” 布舍耶密纳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谓,周围的精锐海军,上去就给了他一耳光。 “就你还要跟君上决斗?你个蛮夷国的太子,怕不是脑子有病?” “你也配跟君上论公平?” 按照大秦以往对待签订军事防务协议的国家的态度,无论是大秦百姓,还是大秦军人,都对他们比较友善。 但这也仅限于赵昊发布那篇《告国民书》之前。 自从大秦的商队在萨尔干城被俘虏劫掠后,大秦对异国人的态度,急转直下。 不管你是来自西方,还是来自西域,亦或是来自除了大秦之外的任何国家,大秦的百姓和军人,都非常的厌恶。 正印了那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给你面子,你蹬鼻子上脸,那就是找抽。 所以,这名海军听到布舍耶密纳说要找公子良单挑,直接就火了。 就凭你一个败军之将,也想跟君上单挑?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个东西吗?! 布舍耶密纳被一名海军打了一耳光,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委屈,但还是死命挣扎,那海军有些烦躁,又给了他一拳。 或许是这次的力气有些重,竟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 “不知好歹!” 那海军嘟囔了一声,然后随手提起他,把他扔在了冲锋舟上。 随着冲锋舟逐渐远离那艘破损的铁甲船,那艘破损的铁甲船,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沉入了大海。 而这场荒唐的战争,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虽然海面上还有一些船只在燃烧,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但这场不对等的战争,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君上!人抓回来了,是布舍耶密纳,巽伽国太子!” 一名海军将领,急匆匆的来到公子良面前,朝他拱手道。 巽伽国太子? 公子良愣了一下,随后皱眉道;“仔细说来!” “诺!” 海军将领应诺一声,连忙道:“回君上,根据我们的审问,他说咱们太子昊欺骗了巽伽国,想用自己的血,唤醒巽伽国的国王和百姓。” “呵!” 公子良冷笑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除了这个太子,还有没有幸存者?” “没有!” 海军将领摇头道:“他们的火炮对咱们的炮台和军舰都没有造成破坏,反倒是咱们的火炮,将他们的铁甲船,战船打成了木头渣子.” “还以为是一场大战,这下子可丢脸丢大了!” 公子良闻言,不禁抬手扶额,摇头叹息。 海军将领有些不解,下意识开口道:“怎么会这样呢,咱们打了胜仗,君上有啥丢脸的.” 公子良白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幽怨地道:“你懂什么,要是他将咱们的炮台和军舰弄坏一些,本君就可以在昊弟面前挺起胸膛,说兄弟们奋勇抵抗,本君指挥得当,终于击败了强敌,活捉了敌方太子” “你听听,这和你刚才说的轻松样子,是一回事吗?” “呃” 海军将领嘴角一抽,但也反应了过来,深以为然的点头:“那确实不一样,咱们大秦已经十多年没有打过一场正儿八经的仗了。这临近大秦远征海外的日子,忽然来了这么一次,还是这么个打法,若是传出去,万众一心的远征海外,怕是” 说到这里,他的话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公子良的脸愈发狰狞:“肏!这次海战绝不能传出去!本君还打算跟着昊弟和父皇去海外国家蹓跶呢,若是让昊弟知道这事,他肯定会觉得,带我多此一举.肏!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那么多人.想瞒也瞒不住啊.” “那就说演习!这是本君安排的一次演习,不是敌军突袭” 说完这话,公子良立刻下令:“给长安发电报!就说本君在nsqd举行了一次演习,一支别国商队误入其中,本君怀疑这支商队有间谍行为,特开火击溃了这支商队,并抓住了一条大鱼,请送长安审理.” 听到这话,海军将领瞬间明白过来,这位君上全然不提战争的事,是想将这次海战当作一次偶然发生的反间谍行动。 “好了,就说这么多,那些战利品,全部赏给今晚辛苦的兄弟们,不用上报了” “诺!” 海军将领应诺一声,心头大喜,然后一溜烟儿的冲向发电报的屋子。 公子良站在原地,最后无奈的看了眼北方,默然不语。 另一边,长安城。 嬴政主持了远征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吏,以及各国使臣都立于长安城武德殿外。 清晨的阳光灿烂,可是回荡在大殿内的声音,却滿含肃杀。 赵昊站在嬴政身边,朗声宣读着,正法巽伽国,本都王国,远征海外的诏书。 “巽伽国,本都王国,萨尔干城邦国,蛮夷之地,沐华夏之教化,受恩于天朝上国,方能苟全于社稷。大秦天朝,仁德宽容以治理天下,签订防务协议,共同发展。” “然,其狼子野心,不服教化,忘恩负义,图谋天朝珍馐,不守协议内容,且有非份之心,强占大秦百姓商财,掠夺华夏之根基科学。” “大秦顺应天命,为华夏正统,秉承一颗仁德之心,体谅远夷小邦,固不与之计较。” “熟料巽伽国作伪,得大秦帮助,仍贪得无厌,数次暗中算计我大秦子民,天地不容,神人共愤!” “朕曾言,周边友邦非华夏之患,不征也。” “此不征,非不能也,乃不愿也。古人有言,不穷兵黩武,不兴非正义之师。然巽伽国,本都王国,萨尔干城邦国,视我大秦和平发展为懦弱,竟然屡次挑衅。” “欺我大秦无人乎?欺朕无将乎?亦或是欺朕宽仁乎?” “朕曾数次告诫,撮尔小国不听,朕有好生之德,不愿多遭杀孽,然撮尔小国自取灭亡也!” 念到此处,赵昊的嗓音已经沙哑,最后总结道:“从即日起,断绝巽伽国,本都王国外交,出兵讨伐不敬天朝之蛮夷。” “命皇太子赵昊为三军统帅,代朕指挥作战,灭其国,焚其庙,还天朝于朗朗乾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内的众臣,齐声高呼。 此呼声,由内而外,很快通过广播,传达到城外,引得滿臣欢呼。 圣旨的结尾,赵昊以太子的身份,代皇帝出征,其实就相当于御驾亲征。 无论是天下文武官员,何处兵马,都归他调动。 有不听调令者,不请旨,可杀之。 “众将何在?” 赵昊看着摩拳擦掌的武将队列,大喝一声。 “臣等在!” 众将轰然应声。 “各自回营准备,带好麾下儿郎,与孤一起灭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小国!” “诺!” 众将轰然应诺。 只见那些早就接到命令的将领,一个个昂首阔步的走出大殿。 殿外,参加朝会的各国使臣,无不面色如土。 尤其是国土与巽伽国,本都王国连接的国家,此时更是担心得心跳如鼓,连站立都站立不稳。 虽然他们不懂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也知道什么叫殃及池鱼。 至于已经被杀了一茬的巽伽国,本都王国使臣,此刻已经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都是布舍耶密纳的个人行为,与巽伽国无关啊” “米特里达梯二世已经死了,那都是米特里达梯二世犯的错,与我们米特里达梯三世无关啊” 说着,巽伽国,本都王国的使臣,茫然抬头,四处观望,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远离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厌恶的看着他们。 礼部尚书公羊敢大步走来,手举圣旨副本,怒斥道;“起来!天朝皇城,岂容尔等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说着,把手中的圣旨副本放在两国使者中间,冷冷道:“不管你们谁拿回去,里面的内容请明确转达给你们的国王,他若是算个人,就自己抹脖子请死,省得我大秦的王师还要费事!” 话音落下,直接拂袖而去。 打仗,从来就不单单是武将的事,其实也是文臣的事。 这些从帝国最初建立的时候走过来的文臣,大多都是武将出身,就算不是武将出身的,也不惧怕打仗。 毕竟大秦的新儒学,教导的每一位学子,都是文武双全的新时代宠儿。 而作为掀起新如学风暴的公羊敢,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学生,没打仗的时候,他们会对战争带来的影响,颇具微词,可一旦宣战之后,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不得不说,这次远征的将领,有一大部分都是学习新儒学的青年将领。 而这些青年将领,就有公羊敢的学生。 “昊弟,良弟发来电报,说在nsqd抓住了布舍耶密纳,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散朝后,扶苏第一时间找到了赵昊,将公子良的电报内容,告知了他。 赵昊愣了一下,表情淡淡地道:“连同那个弥生太郎,杀了祭旗!” “啊?这么直接?” 扶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道:“他们都与荣禄有过接触,你不审查一下他们?兴许能从他们口中套出荣禄的下落.” “不用了。” 赵昊直接摆手打断了扶苏想说的话:“我已经派暗部去处理这件事了,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又扭头看向扶苏,郑重其事地道:“我和父皇离开后,国内的事就交给你了!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有些事,你自己做主便可,不用事事向父皇禀报。想必父皇也希望你真正独挡一面,明白吗?” “明明白” 扶苏迟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父皇召回来,是因为自己父皇和昊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 大秦统一西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没办法治理。 所以,大秦必须要建立两个帝国,一东一西。 而自己,正是东方大秦帝国的接班人。 至于西方大秦帝国,显而易见。 第七百六十二章乾坤宇宙,唯我华夏文明跨古今!【求订阅啊】 大秦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大秦的百姓,站满了十里长街,他们一个个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说着大秦军威。 大国君主御驾亲征,去灭了西方蛮夷,可是千古未见的盛况。 赵昊虽然担当的是三军统帅,但谁都知道,始皇帝嬴政才是远征军的真正统帅。 不过,嬴政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沿途上,不断有百姓高呼‘大秦万年’‘陛下万年’‘太子万年’。 足可见这次远征对大秦的影响。 当赵昊与嬴政乘坐火车,来到会稽郡港口的时候,会稽郡港口早已万人空巷。 道路两旁,都是百姓祈福的香案,出征的海军将士,每人都挂着一朵采自港外的鲜花。 “大秦万胜!” 百战百胜的军威之下,数十年战无不胜的功绩之中,是百姓们震天的呐喊,还有由衷的祝福。 巨大的铁甲船甲板上,嬴政看着脚步轰然的海军们一个个登上战舰,眼神中有些自豪,也有些欷歔。 幸亏大秦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否则哪有今日之盛况。 “朕这一生,算是活出了第二世了。” 嬴政笑着感慨道。 边上,一直陪在嬴政身边的赵忠,微微笑道:“陛下,奴婢有些话,不知” “赶紧放!”嬴政不耐烦地说道。 “奴婢伺候陛下那年,正赶上赵国联合四国,合纵攻秦。” 赵忠笑道:“那年,您也是力排众议,亲自领兵镇守咸阳。当日,也是如这般场景,万众一心。” “奴婢记得您那时候说过,若是一战能胜,就是万年基业。” 顿了顿,赵忠又笑着继续道:“如今,陛下与太子出征,同样也是为大秦万年基业。回忆往昔,山河未改,万心未移。” “奴婢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古往今来,没有多少回对蛮夷用兵的先例,就是南征百越,北灭匈奴,也都是在华夏大地之内。像如此大规模的远征海外,定能让大秦功绩永载史册,让后世汗颜!” “陛下与太子都是几百年不出世的圣君,别的朝代,能出半个就烧高香了,可咱们大秦,现在一出就出俩!” “万年基业加上几百年不出世的圣君,咱大秦何止二世,当万万世也!” “哈哈哈,你这老奴,现在也学会阿谀奉承之言了!” 尽管赵忠的阿谀奉承,没什么逻辑,词藻也不华丽,可他表达的意思,嬴政还是很喜欢听的。 “这逆子!” 嬴政指了指穿着金色统帅装,一副‘骚包’样子的赵昊,笑骂道;“就那土耗子模样,像个屁的圣君!” “呵呵.” 赵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很快,舰队就传来一阵汽笛声,数十艘铁甲船,上百艘战舰,以及数百艘运兵船,数百艘补给船,总共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了。 此时此刻,赵昊站在船头,看着逐渐远去的会稽港,心里默念了一句:“八国联军,你们祖宗的棺材板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嘴角挂上一丝笑:“乾坤宇宙,唯我华夏文明跨古今!” 另一边。 西域。 因为大秦有一条直通西域的铁路,王贲父子用了十天不到的时间,就抵达了西域。 现在身处西域的所有将士,无不佩服赵昊当初的英明决定。 若不是因为这条铁路,他们光是耗在路途上的时间,都超过半年,而且还有一些自然灾害造成的死亡。 如今能安全的抵达西域,大秦将士一个个都兴奋交加。 而与之相对的西域各国,看待他们,宛若神兵天降,无不瑟瑟发抖。 现在他们也明白过来了,大秦修这条铁路,不光是为了彻底提速丝绸之路,也是为了提速兵线。 有了这条铁路,大秦对西域的掌控,犹如臂使。 “你就是大宛国王毋寡?” 王贲坐在大宛国王的王椅上,语气冷漠地询问道。 按照礼节来说,王贲是没有资格坐上异国王位的,但按照大秦的分封制度,异国国王的爵位,跟大秦的彻侯差不多。 所以,王贲坐上大宛国王的王椅,对大秦那些将领来说,没什么毛病。 而且大王国王也乐于让王贲坐上自己的王位,这样回话,压力要小许多。 “回君侯,在下正是大宛国国王,毋寡!” 毋寡笑呵呵地行了一个大秦礼仪。 王贲点了点头,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满脸郁闷的王离。 虽然这次出征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儿子打配合,主帅也是他儿子,但这种场面,还得由他这个当爹的来主持。 对于这点,王离其实很不满,毕竟这是难得的装逼机会。 以前他跟在韩信身边,明明他也是主帅,结果逼都被韩信装了。现在跟着王贲出来,又被王贲抢去了。 说实话,若不是赵昊的安排,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咳” 轻咳了一声,王贲及时收敛笑容,随后又看向毋寡,淡淡问道;“本都王国之事,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吧?可有什么最新情报?” “这” 毋寡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回君侯,本都王国最近死了国王,现在新国王继位,正频繁调动兵力。新国王米特拉梯三世登基时曾妄言,要将君侯您挡在国门之外!” “狂妄!” 王离愤然站出来低喝。 毋寡吓了一跳,其余大宛臣子也不禁面面相觑。 最近这段时间,大宛为了打探本都王国的情报,死了不少人。 特别是本都王国的米特拉梯二世被大秦吓死后,新继任的米特拉梯三世,直接就放弃了所有幻想。 他在国内发动了全国总动员,频繁召开朝会,向罗马购买大量武器装备,放言要将大秦的军队阻挡在国门之外。 而且看他的部署,似乎确实有血战到底的意思。 在羌族边境被无涯一战击败的雷克托,其家族资历最高,战功最多的伽利列爷爷,被米特拉梯三世安排到了边境第一线。 此举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雷克托家族血战到底,二个是清理米特拉梯二世的班底。 如今,伽利列老将军陈兵三十万在本都王国东境的凯尔莫汗城,准备给大秦西征军一次迎头痛击。 尽管王离的呵斥声,让大宛国君臣噤若寒蝉,但他们心中其实并不觉得本都王国是狂妄。 毕竟本都王国在大秦没有入主西域之前,就是西域一霸。 当初的本都王国,常规军队超过五十万,论实力,连罗马远东军团都不如。 虽然后来与匈奴一战中,被打成了鹌鹑,但匈奴不过是屠戮了一些城池,占领了一些疆域,对本都王国来说,还算不得伤筋动骨。 这次碰到了大秦的逆鳞,本都王国已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自然与当初面对匈奴时的情况不一样。 所以,他们表现出来的战力,也不容小觑。 更何况,本都王国的制度,类似于欧洲的贵族领主制度。 国家军队由国王一人掌控。 但是,国内的大贵族,同样可以拥有私兵。 如今万众一心,不少大贵族都拿出家财,招募更多的私兵,不仅保卫他们的国家,也保卫他们的财产。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米特拉梯三世完全不顾后果的允许下,几乎所有本都王国的大贵族,都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卫国之战疯狂。 因此,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本都王国的军队数量,犯了几倍不止,足足超过了一百二十万大军。 要知道,军队超过百万,那就是全民皆兵的状态。 面对这种全民皆兵的状态,大秦要想灭其国,毁其宗庙,真不简单。 更何况,大秦还有一句古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本都王国在西域经营数百年,大秦掌控西域还不到十年,又是劳师远征,面对十倍以上的兵力,真的能打赢吗? 眼见王离出声之后,殿内一片寂静,王贲瞬间便明白了大宛君臣的想法,淡淡一笑:“不过土鸡瓦狗尔,何足道哉!” 说着,缓缓从王位上站起来,负手说道:“大军出征,西域各国都履行了军事防务协议的内容,本君很满意,此次驻军大宛国,希望大宛国不要让本君失望!” 虽然他嘴上说的是‘希望’,但神色之间,却是一副不容置疑。 毋寡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君上放心,大军粮草辎重,大宛早已准备妥当。” “嗯,没其他事,都下去吧,此处王宫,本君打算做临时军部,尔等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 毋寡讪笑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带着自己的臣子如蒙大赦的离开了王宫。 其实他们心里非常明白,大秦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本都王国做的那件事,让大秦对西域各国失去了耐心。 若不好好配合,说不定在灭本都王国之前,先灭了他们。 能来到王宫,跟你好好说话,已经是大秦网开一面了,哪里还敢有意见。 而目送大宛君臣离开后不久,王贲便笑着环顾众将,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众将轰然一笑。 本来他们还以为这场仗没什么打头,但听到对方动员了全国兵力,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 他们已经十余年没打仗了,一战就灭国了,那也太索然无味了。 却听王离道:“爹,这次让我来指挥吧!” “什么爹,在军队里称职务!” 王贲眼睛一瞪,有些不满的呵斥道。 “哦,王副将” 王离挠了挠头,笑呵呵地道:“以本帅之见,凯尔汗莫城易守难攻,周围地势不利于骑兵奔袭作战,你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当以攻城战为主,这是本帅的强项!” 说着,自顾自的拿出军事地图,指着一处高地道;“831高地,居高临下,驻军却不足三千,想必那个伽利列将军还不知道我军火炮射程,若是拿下此高地,火力能覆盖半座凯尔汗莫城,故此,本帅决定,让王副将率领五千骑兵,突袭此处高地,再由左将军率领一支炮兵营” 话到这里,王离突然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四周的将领都抬头望天,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而被他称作‘王副将’的王贲,则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 “王副将,不是,爹,你该不会在这里.啊,爹.” 还没等王离的话说完,大殿内就响起了父慈子孝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 王宫西侧的一座偏殿内。 大宛国丞相,一个瘦弱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来到毋寡面前。 “王上,秦军粮草恐怕.” “等等!” 还没等老者把话说完,毋寡就抬手阻止了他,似笑非笑的问道;“老丞相还有异议?” “臣” 老者被毋寡的话噎住了,不禁面红耳赤。 之前他是反对大宛全力支持大秦的臣子首脑。 作为三朝老臣,主管国内民生,老者对大宛的忠心毋庸置疑。 自从大宛与大秦签订军事防务协议以来,大宛的经济,军事,政治,都达到了空前的鼎盛。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者才不愿大宛卷入这次的战火。 毕竟军事防务协议有一定的局限性,并非需要大宛一力提供大秦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可以联合周边国家一起提供。 而毋寡为了支持大秦,居然选择一力支持大秦。 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一旦大秦覆灭了本都王国,作为靠近本都王国的西域国家,作为一力支持大秦的西域国家,大秦吃肉,哪怕他喝汤,也是不小的利益。 更何况,灭了本都王国之后,大秦也不可能完全治理本都王国,其中的深层利益,那就不用多说了。 然而,老丞相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大秦不可能彻底灭掉本都王国,甚至会在本都王国这里吃瘪。 如此一来,大宛一力支持大秦的隐患就很明显了。 所以,老丞相依旧对毋寡的赌徒做法表示质疑。 但今天接触过大秦将领之后,他又觉得,这场赌局,似乎胜算不小,只是 “臣觉得,大宛对大秦,未免有些卑微了王上的王宫,怎可”老者面色涨红,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毋寡却不置可否的道:“大秦有句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丞相有空,还是多读读书” 听到这话,老者不禁汗颜,然后悠悠一叹:“王上行事,越来越像秦人了.” “呵呵,寡人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投胎到大秦,做真正的秦人也!” “啊?” 毋寡此话一出,不禁老丞相满脸漫笔,就连随侍在他左右的仆人,臣子,都脸色大变。 作为一国之主,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搞咩啊!! 第七百六十三章父与子,子与父,大秦来了!【求订阅啊】 其实第一个说想做秦人的,并不是毋寡,而是他的父亲金罕。 在发生了科学院那件事之后,金罕第一时间就给毋寡去了一封家书。 其家书的字里行间中,无不表露出金罕感慨自己没有生作秦人的想法。 换作是以往,毋寡绝对会对父亲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嗤之以鼻。 毕竟生在王室,并且顺利继承王位,成为一国之主。 哪怕是大宛这样的西域小国,也超越了古往今来九成九的人。 试想一下,大权在握,金钱美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的人生,难道不萧洒? 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毋寡才深有体会。 这样的人生,潇洒是潇洒,却没有安全感。 大宛在西域并不算弱国,但也不是强国,介于二者之间。 可就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实力,拥有很多无奈。 当初金罕在位的时候,他的亲弟弟叛乱,差点将他拉下王位。 国内纷乱不止,面对强国的时候,直不起腰杆,面对弱国的时候,虽然能挺直腰杆,但也不敢太过份。 毕竟弱国可以投靠强国来给自己撑腰。 早些年的时候,大宛国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西域弱国不长眼睛,居然觊觎大宛国的金马,也就是汗血宝马。被大宛国出兵收拾了一顿。 结果人家表面服服帖帖,背地里就投靠了本都王国。 后来本都王国直接大军压境,吓得大宛国不得不割地求和。 然而,本都王国却不依不饶,还要求大宛国进贡。 当时的大宛国王,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亲自带着贡品前往本都王国,可惜因为身体年迈,在半路上都死了。 反观大秦。 始皇帝这样的君主就不用说了,要想让他屈服,估计大秦灭国了都不可能。 至于那位堪比始皇帝的大秦太子,呵呵,从来不知道屈服为何物。 这父子俩行事,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为所欲为’。 大秦的商人刚到西域的时候,还算比较老实,因为那时候还有匈奴这个暴徒民族存在,可大秦一战灭了匈奴后,大秦的商人在西域,可谓横着走。 就连那些纵横沙漠的流匪,都得乖乖的上交一部分劫财给这些商人带回去交税。 由此可想,大秦对这个世界的威慑有多么恐怖。 不管那些背井离乡的匈奴人,羌族人,还是那些在海上烧杀抢掠的海盗,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大秦一概不管,但在大秦的地盘上撒野,绝对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次本都王国招惹大秦,也是同样的原因,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劫掠大秦科学院的人,而且还是大秦本土劫掠,这无疑是触碰了大秦的逆鳞。 所以,大秦的西征军来了。 这也是毋寡羡慕秦人的原因之一。 科学院那些人,顶天了不过是大秦的百姓。 大秦的百姓遭遇了不幸,大秦的军队会为他们出头,这就是强大的安全感。 哪怕毋寡身为国王,也比不过大秦的一个百姓, 这就是实事。 再说安全感之外的事情。 大秦朝廷对百姓的各种福利,也是毋馆这个国王羡慕的。 其中,最让他羡慕的,莫过于医疗福利。 大秦医馆已经遍布大秦各州各县,只需少量的钱财,便有医术高明的医生为其诊断,治病。 想到自己一个王妃因为难产而死的事情,毋寡就不得不佩服大秦的新医疗技术,刨腹产。 据说此刨腹产能降低难产,让母子平安。 这还是大秦百姓能享受的待遇。 “哎!” 毋寡不由得长叹一声:“真的不能比啊!” 没有管周围人的惊诧,毋寡自顾自的交代了老丞相几句,便离开了。 而老丞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按照毋寡的吩咐,为西征军准备充足的粮草。 期间,有不少没有签订军事防务协议的西域小国派使者来向大秦示好。 不管他们是何居心,王贲父子都拒之门外,不与理睬。 因为王贲父子很清楚,这些西域小国都在等,等首战结果。 若是大秦以压倒性的势力,覆灭了本都王国,自然什么都不用说,无论是签订了军事防务协议的西域各国,还是没有签订军事防务协议的西域小国,都要比以往乖巧许多。 但凡本都王国在这场大战走,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那么西域的墙头草会做什么,谁也说不清。 五日之后,王贲父子率领的西征军,已经来到了本都王国东境,距离凯尔汗莫城不足两百里的地方。 首战,一触即发! 军帐之内,王贲看着科学院最新研制的移动沙盘,陷入了沉思。 此沙盘设计极为详细,上面的山川是可以移动的,河流也是在流动的,其比例与真实地图是一比五百。看起来无比真实。 一路行军,王贲麾下的将领,不知道被这沙盘震惊了多少次。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精确了。 只要按照比例进行推演,这座沙盘的无差,几乎不超过五里。 而且,其立体的形状,非常直观, 与其相比,以前他们打仗使用的军事地图,简直不值一提。 尽管军事地图从粗糙勾勒出一个大概形状,到有山川树林河流等标记。但绝对没有沙盘看起来舒爽。 “幸亏有少将军,不然这种东西,估计还轮不到咱们!”一名参将瞥了眼正在看沙盘的王贲,笑呵呵地恭维王离道。 “诶,这算什么,以前在九原的时候,我让科学院的人给我做了个一比一百的巨型沙盘,那看起来才过瘾呢。” 王离臭屁的摸了摸鼻子,感慨道:“只可惜,那玩意儿太大了,不适合移动行军。” “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咱们这沙盘,比韩信他们的大,据说他们拿的是一比八百的!” “嘿嘿,据说少将军与太子是把兄弟,应该是太子对您特别照顾了吧” “那还用说!太子他.” “废什么话!不打仗了?” 还没等王离吹嘘完,王贲的喝声就传了过来,吓得王离耸肩一笑,然后灰溜溜的跑到沙盘面前,听王贲演练战法。 而那名跟他搭话的参将则是暗暗好笑。 老王家的传统一直是这样。 当初王贲跟在王翦身边的时候,也没少挨训,但后来的结果,是个人都知道,王翦灭了三国,王贲灭了两国。 说实话,这种传承,大多数将门都是非常羡慕的。 “王将军有何高见?”王离认真问道。 王贲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指着沙盘道:“凯尔汗莫城是本都王国东北境最大的城邦,占地面积与半个关中相当。” “你看这里,此城依山而建,靠近山脉的两侧,都是陡峭悬崖,易守难攻。” “嗯” 王离点了点头。 却听王贲又道:“本都王国在这里布置了三十多万兵马,欲集中防守。攻城战,面对三倍于咱们的兵力,而且还无法完成包围,这种仗,就算是你爷爷,也不敢轻言能战胜!” “毕竟十而围之,乃兵家前辈无数次总结的经验。” “当然。” 说着,王贲话锋一转,笑道:“咱们大秦已经不是覆灭六国时的大秦了,不说别的,就说那些火器,足以改变战争形势!” “报——” 一名传信兵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将军,凯尔汗莫城已经关闭,将军伽利列派出五万骑兵,于昨夜出城,前往北方,不知所踪!” “嗯?” 听到这话,王贲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沙盘地图,展颜一笑。 虽然本都王国在大秦眼中是蛮夷,但作为统兵之将,他从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驻守凯尔汗莫城的伽利列也是一个老将。 在本都王国拥有极高的威望。 若非其孙子雷克托无能,导致本都王国的计划失败,他这种早就功成身退的老将,是不会出来驻守前线的。 但是,他的战略计划,在王贲看来,无疑是关公门前耍大刀,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五万骑兵出城,无非是想迷糊西征军,想要做一支骑兵。 只可惜,对于这种雕虫小技,王贲极为不屑。 但是,对方的兵力优势摆在那里,而且还处于守势的情况下,如此谨慎,倒是个不错的对手。 “王离!” “本帅在!” “嗯?” “孩儿在!” “你有信心打好这一仗吗?” “爹,您就瞧好吧,我保证,哎哟,爹,你打我干嘛!” “都给你说了,不要心志无根,要脚踏实地!” “好吧,爹说怎么打,孩儿就怎么打.” 王离嘟囔着低下了头。 王贲瞪了他一眼,然后环顾众将道:“传令全军,按照大将军之前制定的策略,由本将率领骑兵拿下831高地,布置火炮阵地,尔等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开拔,佯攻凯尔汗莫城!” “爹” 王离没想到王贲会执行自己的策略,顿时眼睛大亮。 其余将领闻言,虽然有些诧异,但一点也没怀疑这策略的正确性。毕竟王离也就在王贲面前表现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但在外面,可是实打实的大将军。 当初赵昊覆灭匈奴的时候,他跟韩信牵制了匈奴大半的兵力,否则赵昊也不可能孤军深入,与匈奴大单于决战。 这种军事才能,你当开玩笑的? 所以,众将二话不说,直接领命下去准备了。 另一边。 嬴政父子的庞大海军舰队,已经抵达了nsqd。 作为‘岛主’的公子良,第一时间带着家小前来迎接他们。 “儿臣(臣媳,臣孙),拜见父皇(皇爷爷)!” “呵呵.” 嬴政见到公子良一家人朝自己行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当初公子良抛弃结发之妻,他还有些不悦,如今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又瞬间释怀了。 有些事情,作为长辈的,说再多管再多也无意,只要儿孙们过得开心最重要。 更何况,公子良那位结发妻,还是乱臣贼子的女儿,没有牵连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都起来吧!” 嬴政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又仔细打量公子良,感慨似的说道:“黑了,瘦了,也精神了。” “父皇.” 公子良一声哽咽。 一旁的赵昊连忙打断了他:“哎哟九兄,你看看你,都没我高了,是不是nsqd这边吃得不好啊?要不要让父皇给你调回关中去!” 说着,还故意跑到公子良面前踮起脚,比了比。 “去你的!” 公子良破涕为笑,引得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赵昊的身高跟公子良差不多,但赵昊以前的身高,简直不敢直视。 “嘿嘿.” 赵昊狡黠一笑,而后分别给公子良的儿女封了个大大的红包。 这是赵昊兴起的传统,长辈第一次见后辈,或者过年过节的时候,得给后辈发红包,现在都成秦国传统了。 嬴政见赵昊给了红包,也吩咐赵忠将自己准备的红包分发下去,引得小朋友们一阵欢呼。 “好了,都去玩吧!” 公子良招呼妻子将孩子们带下去,然后便来到嬴政,赵昊面前,郑重其事地道:“父皇,昊弟,我这次想跟你们一起远征海外!” “这” 听到这话,赵昊下意识看向嬴政。 只见嬴政眉头微皱,然后肃然道:“给朕一个理由。” “理由?” 公子良愣了一下,略微沉默,旋即转身看着茫茫大海:“江河湖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人生之志,却常常难以实现,让人抱憾终身。” 说着,转头看向嬴政,眼含热泪地道:“父皇,儿臣不想蹉跎一生,想要建功立业。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子孙后代,我都想尽力去拼搏。或许儿臣在历史上终究籍籍无名,但儿臣为此拼搏过,努力过,也算不留遗憾于人世了。” “呵呵.” 嬴政笑了,笑得很开心。 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后来他发现,不是他们不成器,而是自己没有给他们机会。 看看那些自己认为不成器的儿子,在自己诈死之后,是何种的表现。 “既然我儿想拼搏,那朕就给我儿这个机会!鱼入大海!” “谢父皇!” 第七百六十四章公元前的闪电战,两信扬威!【求订阅啊】 就在王贲父子,嬴政父子齐齐向着目标出发的时候,这对不是父子,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的组合,也朝着他们的目标出发了。 而这对组合,正是大秦有名的新老组合,韩信,李信。 可以说,现在的韩信,就是曾经的李信,出道即巅峰。 不过,相比李信,韩信的运气似乎要好点。 他的成长,几乎没有任何挫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 反观李信,却要不幸得多。 但是,他们的军事才能,都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此时一起合作,更是让这支军队,比大秦以往所有军队都气势如虹。 “韩将军,前面就是白沙城了,咱们要整军歇息吗?”李信策马上前,拱手询问道。 此次出征巽伽国,韩信为主将,李信为副将,虽然两人在资历上,李信占优,但在功绩上,韩信却握有较大的优势。 所以李信对韩信这位后生还是挺配合的。 而韩信对李信也十分敬重。 两人这一路上,所有军事行动都是商量着来的。 如今听到李信的询问,韩信沉吟了一下,道: “此次咱们走的是西域这条丝绸之路,抵达巽伽国边境的,算算时间,同样走丝绸之路的王贲父子,恐怕现在已经跟本都王国交上手了。若咱们再在白沙城这边耽搁,怕是会落人一程又一程,这不利于我们以后跟王贲父子合兵进军西州!” “所以。” 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向前方的白沙城:“兵贵神速,我的意思是,先拿下白沙城再说!” “可是.” 李信有些犹豫。 因为他觉得白沙城那边应该早就发现了秦军的踪迹,自己这边长途跋涉,对方以逸待劳,很容易被对方针对。 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抬眼看去,顿时脸色一沉。 这些蛮夷军队,脑子咋想的? 不在城里好好准备打守城战,居然主动跑来进攻? 当真是,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呵呵,李将军,他们好像来迎接你了.” 韩信忽地笑了起来。 李信有些无语的道:“那是在迎接韩将军,和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我去给韩将军温酒,一会儿喝一杯!” 韩信就喜欢李信这种识趣的将军,两人既不争锋,也配合默契。 只见他喜笑颜开,乐和和地道:“李将军多温一点,让兄弟们也尝尝首胜的滋味!” 说着,直接拔出腰间的指挥道:“儿郎们,人家都来迎接咱们了,不要失了大秦的礼数,所有火炮准备,警告射击!” “轰隆!” “轰隆!” 一阵剧烈的轰响之后,地面上出现了无数坑洼,硝烟弥漫。 不时有一群人嚎叫着冲出硝烟,朝着秦军这边冲杀过来。 骑在马上的韩信,看到这一幕,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然后指着旁边的柯北道:“你可知他们为什么会主动出击吗?这是要打我秦军立足未稳!但是,你看看,就这种突袭方式,简直是嫌命长了!” 这些年的经历,柯北也成熟了不少,但是,眼神中的凶光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道;“将军,咱们要出骑兵厮杀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韩信这才从刚刚的火炮声中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演习,原来自己已经开始决战了。 只见他赞许的看了眼柯北,大手一挥:“骑兵出击!” “诺!” 柯北应诺一声。 很快,数千名骑兵就在他的带领下,朝着残存的巽伽国骑兵冲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杀得巽伽国骑兵节节败退。 但是,韩信却没打算放过一个人逃兵,全部都杀得干干净净。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敲山震虎。 毕竟大秦是远道而来的讨伐之军,在敌对国不先立威风,以后的战争就会很难打,先表明态度,再不占而屈人之兵,这才符合天朝上国的作风。 又过了一会,等到硝烟散去,韩信又下令挺进白沙城。 虽然白沙城的防御,比他想象中的有些提升,但总体来说,还是防御不了大秦的火炮强攻。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拿下了巽伽国这座边城。 “大将军,这位就是白沙城城主,他说要求见您,给您提供巽伽国的情报!” 柯北领着一个脸上脏兮兮的白人男子,来到了城外。 韩信知道巽伽国的种姓制度,知道白人男子应该是第刹帝利。 属于第二等级的种族。 不过,他对这名城主却没有任何好脸色。 “你身上可藏有凶器?”韩信沉声问道。 那白人城主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傲然:“将军何出此言,我可是巽伽国的子爵,堂堂刹帝利,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本将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是大秦的俘虏,识相的好好配合本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将,否则,死!” “你” 白人城主没想到韩信这么不好说话,当即就怂了,然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告诉了韩信。 韩信听完后,若有所思的道:“你说巽伽国现在已经乱臣一团,那你呢,是代表哪个家族的?” “我名,杰夫里,代表的是孔雀国太子.” “胡说八道,孔雀国已经被巽伽国推翻了,你真当本将什么都不知道吗?” 韩信爆喝一声,柯北立刻上前,拉着杰夫里就要就地处决。 杰夫里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巽伽国推翻的孔雀国,只是原来的孔雀国,我们家族支持的孔雀国,是新孔雀国。 我们是阿育王当初任命的四大监国家族之一,后来巽伽人反叛,我们不敌,四大监国家族也分崩离析了” “你们建立了新孔雀国?” 韩信眉头微微一皱:“那你说的太子,是阿育王的后裔吗?” “这个.算是吧,他的外孙” “呵!” 韩信冷笑一声,一语就道破了杰夫里家族的目的:“你们想让大秦如协助巽伽人一样,协助你们?” “这” 杰夫里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可以吗?我们保证比巽伽人跟忠于大秦,而且,我们可以成为大秦的附属国.” “哼!” 韩信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拿出一张圣旨副本:“无论是巽伽国,还是孔雀国,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你们在大秦做的那些事,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议和,得付出代价之后,再说!” 话音落下,柯北当即会意,抓起杰夫里就往边上拖。 却听他挣扎道:“不,不要啊,将军误会,误会了.” “扑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抹了脖子。 这时,李信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笑道:“韩将军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接下来,该李将军表演了” 韩信不置可否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去煮肉,李将军喜欢什么口味的?” “酱香吧!” 李信随口说了一句,便翻身上马,朝大军指挥道:“喀布尔城!” 很快,秦军就开启了闪电战模式,只破城,不战地,不掠财,除了补给粮草之外,连下巽伽国十余城。 杀得巽伽国闻风丧胆。 更恐怖的是,李信与韩信交替指挥作战,精力充沛得令巽伽国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有的城邦听说秦军来了,甚至不占而降。 使得原本落后王贲父子的双信组合,隐隐有反超的趋势,率先逼近帝国都城。 另一边。 距离秦军百里之外的凯尔汉莫城。 一个全身披着金色铠甲的白发老者,正站在城头用望远镜张望。 此人便是雷克托的爷爷,伽利列老将军,也是凯尔汉莫城的城主,兼最高军政统帅。 米特拉梯二世勾结罗马人,勾结巽伽人,勾结东夷人,勾结秦人内奸,对科学院采取劫掠研究员,工人,骗取火药配方的计划,他是进行了大半年之后才知道的。 这还是他孙子雷克托去执行秘密接引任务的时候,悄悄透露给他的消息。 送孙子离开之前,他就感觉不是很好。 活了几十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他的见识远胜过米特拉梯二世。 自从大秦覆灭匈奴后,将势力范围扩大到了西域,老伽利列就开始研究大秦。 他一生从军,最感兴趣的就是军队。 特别是击败匈奴人的大秦军队。 战国时期,华夏内战,大秦军队以一敌六,依旧战胜六国,统一华夏。 这短时间,华夏死伤近两百万。 这种战损比,老伽利列从未听说过。 如果说这消息让他知道华夏内战的残酷的话,那大秦覆灭匈奴,绝对是大秦对外战争的实力体现。 毕竟大秦没有覆灭匈奴以前,匈奴就已经压得西域各国喘不过气来,甚至连逃窜到本都王国的西域残存部落,都杀得本都王国头都不敢抬起来。 由此可见,大秦军队的强悍,绝对不是没有与之接触过的军队能想象的。 在老伽利列心中,虽然火药武器确实非常诱人,但他依旧不支持米特拉梯二世参与到那个计划中去。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马帝国是在拿本都王国当枪使。 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败了,那最先遭罪的肯定是本都王国。 如今的局面,也恰恰证实了他的担心。 这次大秦出兵,名正言顺,兵力以及行军情况,没有对任何人,或者势力隐瞒。 十万大军,这便是西征军的全部兵力。 人数虽然少,但在老伽利列的推演中,灭本都王国,大秦如果派三十万军队,应该已经够了。 但大秦只派了十万军队,说明,大秦并不是真的要灭本都王国。 或许跟那些逃到本都王国的匈奴残存势力一样,只是想分走一些土地和资源,并不想灭国。 但是,米特拉梯三世即位后,却以为大秦真的会灭了本都王国,本为此陷入了疯狂,根本听不进去别的建议。 征兵令发出之后,本都王国的军队数量极速膨胀,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万。 米特拉梯三世甚至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想法,他觉得十倍以上的兵力,说不定能覆灭大秦这十万西征军,从而扬名天下,唯我独尊。 当然,米特拉梯三世也并非头脑发热,因为暗中还有罗马帝国的支持。 以罗马帝国的势力,或许能与大秦五五开。 老伽利列非常清楚米特拉梯三世的想法,就是要将罗马帝国拉下水,让罗马帝国卷入这场本就是他引起的风波中来。 窃取火药的计划,如果没有罗马帝国的支持,本都王国也不敢贸然行动。 想要活下去,想要与大秦抗争到底,就需要双方彼此站在同一条船上。 不过,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罗马人,从不轻易与人结盟,想要与罗马人结盟,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而挡住秦军的进攻,便是米特拉梯三世对罗马人的投名状。 “真是天真啊!” 老伽利列叹了口气。 与神秘的大秦相比,罗马人什么尿性,打了一辈子仗的他还不知道吗?他简直太清楚罗马人了! 作为欧洲霸主,罗马人从来都是只顾自己的。 即便是结盟,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找的一次性牺牲品。 用过就会丢弃的东西。 及时结盟战胜了大秦军队,本都王国还是以前的本都王国吗?怕不是早就千疮百孔了! “轰隆!” 就在老伽利列暗自感慨的时候,831高地方向传来一阵轰鸣,紧接着,一支庞大的黑甲军团,正富有节奏的朝凯尔汗莫城这边推进。 “来了!” 只是一瞬间,老伽利列就感觉热血沸腾。 他抬头看向东方,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清楚。 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仿佛从朝阳中跳出来了一般,眨眼就出现在了天边。 “终于来了啊!” 老伽利列忍不住攥紧拳头。 这时,一名斥候朝他禀报,说831高地方向,已经被秦军骑兵突袭占领,目前,秦军辎重正在往831高地方向移动。 对于这点,老伽利列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他不认为秦军的火炮能轰到这么远,于是果断下令:“再探!” 说完,大手一挥:“全军防御!” 第七百六十五章颤抖吧!这个世界!【求订阅啊】 居高临下,老伽利列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秦军,混身忍不住泛起一阵阵冰凉。 尽管老伽利列对秦一直都有了解,但从书本上,从传说中去了解秦军,都没有亲眼所见真切。 此时,秦军距离凯尔汗莫城还有十余里,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是做不了一点的假。 军阵前,老伽利列第一次失态下令:“快!快改变策略,准备迎敌!” 秦军作战的优势,在老伽利列的脑海中极速闪过。 七雄争霸的时候,秦军已经完成了对军队制式的改革,早在五十年前,秦军最擅长的便是攻城战。 而且,秦军的武器十分丰富,青铜剑,戈,戟都已经装备。 弓弩几乎成了每名秦军都配备的装备。 华夏之地的弓箭技术非常强悍,只要靠近城池五十仗左右的距离,就能够抛射,或者将箭矢覆盖城头。 老伽利列曾经特意费很大的功夫弄来一把秦军制式弓弩。 他发现,五十年前的秦军弓弩的威力就远超如今的罗马标枪。 而且,因为弩箭的特殊结构,穿透力也非常的强。 当然,无论是本都王国,还是罗马帝国,都有穿着铠甲的传统。 而秦军相比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基本都是身穿皮甲,防御力其实一般。 平原作战,秦军的突进,主要靠手持两米长的戈矛冲杀。 老伽利列发现,这种作战方式,比之前与罗马人都可以一争长短的马其顿方阵,都要强悍几分。 因此,来到凯尔汗莫的这段时间。 老伽利列主要将精力放在了如何防守上。 这场跨国大战中,攻守双方的地位极其明显。 作为防守的一方,本都王国只要能够抵住压力,阻挡秦军的进攻,就算胜利。 而秦军的攻城战,在老伽利列看来,在华夏之地,或许可以算强悍,但到凯尔汗莫城,那就不一定了。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水淹大梁’,在凯尔汗莫城就不可能发生。 而凯尔汗莫城的城池高度,进攻难度,比没有水淹威胁的大梁城还要更高,还要更难。 另外,此次秦军来西域作战,除了火炮,并没有巨型投石车,云梯、临车这样的攻城利器。 要想攻破凯尔汗莫城,老伽利列相信,只要不让秦军火炮靠近凯尔汗莫城,几乎不可能。 而他那游历在外的五万骑兵,就是专门对付秦军火炮阵营的。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准备,老伽利列有信心在这里,将王贲父子的数万先锋军,全部留在城墙下。 想到这里,老伽利列心中的紧张逐渐退去。 甚至,他的嘴角都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凯尔汗莫城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在秦军面前,似乎只有一面城墙,但在这面城墙上,城墙下,老伽利列就布置了十万大军来防守。 秦军就算再强悍,没有火炮的协助,没有攻城装备,也不可能轻易登城。 更不用说,他还有许多别的后手。 看着随着自己一声令下,忙碌起来的士兵们,老伽利列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秦军已经推进到距离城墙不足三公里的地方。 这个距离,即使秦军火炮再强,都够不到。 至于唯一对凯尔汗莫城有威胁的831高地,距离凯尔汗莫城也有一公里。 秦军的火炮能打一里吗?开什么玩笑,从没听说过! 所以,老伽利列十分淡定,只顾着关注准备攻城的秦军,从而忽视了831高地那边的情况。 可令他费劲的是,秦军抵达距离凯尔汗莫城一公里的位置就停止了前进。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副令他迷惑不解的场景。 只见秦军队列中走出一群赤裸着上身的士兵,他们手持一把奇形怪状的铲子,在近千名骑兵的护卫下,开始挖掘壕沟。 这个壕沟,正好卡在本都王国投石车最远的进攻距离。 等壕沟挖好,这群赤膊秦军立刻朝身后的秦军打手势,紧接着,大批秦军在他眼前消失,跳入壕沟,老伽利列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如果是与别的国家作战,这个时候,老伽利列绝对会派骑兵将这些人斩杀。 然而,他十分清楚,平地作战,本都王国的骑兵与秦国的骑兵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 就在老伽利列犹豫不定的似乎,秦军军阵中,再次走出数千人马。 这些人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防护装备,每个人都扛着一快奇形怪状的木头。 紧接着,在老伽利列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这些人敲敲打打,不到半个时辰就组建成了十五座简易楼台。 而且,楼台顶部的面前,十分宽广,起码能占百人左右。 心中那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身为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老伽利列很快便明白了秦军的目的。 攻城战,守城方最大的优势就是视线优势,居高临下,一切敌情尽在眼底。 但秦军搭建的这十五座简易楼台,直接将这种优势化为乌有。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他们得逞!” 老伽利列头皮发麻:“说好的攻城战呢?这群秦军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心中的那种危机感,终于在这一刻落实下来,老伽利列决定必须要做点什么。 只见他立刻朝身边的一名骑兵将领后道:“加尔托!你立刻率领一万骑兵,不求杀敌,给我破坏秦军那十五座楼台!” “是!” 那名叫加尔托的骑兵将领,二话不说,直接领命出发。 虽然加尔托不是那种进攻型的将领,但胜在稳重,特别是临场指挥能力,远胜一般将领。 目送加尔托离开之后,老伽利列立刻拿起望远镜,仔细查看秦军的动向。 发现秦军出了搭建楼台,就是挖掘壕沟,没有一点进攻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佯攻吧?” 老伽利列十分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城门已经打开,加尔托率领的一万骑兵,迅速出城。 他们出城之后,只是略微调整了一下阵型,便朝着秦军的十五座楼台奔去。 “后方点火!” 在距离秦军十五座楼台五百米距离的时候,加尔托当机立断,直接下令后方骑兵点燃火把,火箭,而前方的骑兵,则身负巨斧,作为开路先锋。 这种制度偏近欧洲的国家,巨斧都是军队中常用的武器。 而且使用这种武器的,基本都是身强体壮的士兵。 因为肩负破坏十五座楼台的任务,加尔托挑选的骑兵都是非常抗揍的巨斧硬汉。 有这些巨斧硬汉开路,相信后方的火把,火箭,定能轻松接近那十五座木质楼台。 老伽利列心中如此想到,于是静静等待结果的发生。 可是,令他再次疑惑的是,自己的骑兵都冲到五百米的距离了,秦军那边居然还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看到正在挖掘壕沟的秦军,纷纷从壕沟里撤退,连修建好的防御工事都不管了。 “果然是佯攻!” 看到这一幕老伽利列顿时有了判断, 但即使是佯攻,也要让一部分秦军留下来。 然而,只是片刻时间,他就为自己的判断感到懊悔。 只见一片黑影如遮天蔽日一般,从后方军阵半空中飞出。 紧接着,老伽利列就听到一声‘嘭’的巨响。 他知道,这不是火炮的声音,是弓弦猛然紧缩发出的声音。 只不过放箭的秦军,动作太一致,以至于这声音传到城头只有一声。 那密密麻麻的箭影,几乎将天空中的朝阳都遮蔽了。 而且,速度极快。 眨眼间,那些箭矢就飞过了将近五百米的距离,落到了那一万本都骑兵的头顶下。 顿时,老伽利列只感觉心头一凉。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秦军火炮的射程,绝不会超过一公里,但秦军的弩箭,绝对可以超过五百米。 这也是加尔托采用轻骑兵的缘故。 轻骑兵灵活机动,面对秦军箭阵的时候,可以及时躲避。 然而,秦军这次箭袭,打了本都骑兵一个措手不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老伽利列眼前,已经呈现出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 即使本都王国骑兵的防护还算优良,但如此密集的箭雨,依旧难以抵挡, 箭雨落下,刚刚还策马奔腾的本都王国骑兵,只留下一片血污。 而那些火把,火箭,则被这些血污浇灭了。 一万人的骑兵队伍,如今只剩下数百运气好的。 但是,即使这些运气好的,侥幸活了下来,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再想破坏那十五座楼台,明显已经不可能了。 “撤退!快撤退!” 加尔托在数名亲卫的舍身保护下,活了下来,立刻朝仅存的几百骑兵下令。 但是,又一阵箭雨接踵而来! “不——” 老伽利列站在城头上嘶声呐喊。 可惜,加尔托等人根本听不见,只是一回头,满天箭雨便再次落下。 “至于么?” 加尔托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原本他以为秦军会触动骑兵追杀他们,即使平地作战,他们无法战胜秦军骑兵,但最起码能逃出一些人,不算全军覆没。 结果 只是剩下几百人,秦军依旧一波箭雨收割。 这打仗也太特么奢侈了! 难道秦军就不怕箭用光了?他们不是说要灭本都王国吗?这才一座城就如此打法,后面打什么? 尽管加尔托心里无法理解,但现在他快死了,理解也没有用! 只见他回头看了眼凯尔汗莫城城头,那里有个老人,估计正看着他。 “老师,永别了!” 唰唰唰! 无数的箭雨落下,加尔托和那数百名侥幸活下来的本都王国骑兵,全部被箭雨淹没。 “混账!混账啊!” 站在城头上老伽利列,歇斯底里的咆哮,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蔓延起来。 打仗打的是什么? 首先是钱,其次是士兵的勇气。 两军交战,最怕的就是遇上比你更猛,比你更有钱的敌人。 这仗,还怎么打? 秦军不计成本的攻击一城。 两波耗费巨大的箭雨,收割了一万骑兵。 从城头看去,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骑兵被箭雨射成了刺猬。 “哎!为何让我遇上了这些疯子!” 老伽利列叹了口气,再看向身后那些将领,他们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畏惧之色。 就算他不想承认,第一次交战,让本都王国这边的士气,变得衰弱了几分。 与之前巨大的兵力优势带来的自信,亢奋,无所畏惧,形成了反差。 甚至,他们心中萌发了一种自己被秦军针对了的感觉。 很明显,他们认为秦军不会灭本都王国,但要一举打断本都王国的脊梁骨。 凯尔汗莫城就是本都王国的脊梁骨,如果凯尔汗莫城轻易就失手了。 那带来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所以,秦军不惜消耗大量的箭雨,进攻凯尔汗莫城,震慑本都王国。 “大将军,通武侯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经攻占831高地了,正在通知炮兵营布置火炮,大概需要一天时间,就能校准凯尔汗莫城所有防御工事。另外,气象军也测量完毕,明日午时会刮东风,利于空军顺风抵达凯尔汗莫城上空,执行全城轰炸任务!” 就在本都王国众将震惊刚才那两波箭雨的时候,王离这边已经接到了最新作战消息。 老伽利列以为那十五座楼台是居高临下的观察点,其实只是大秦热气球的出发台。 因为地势的原因,热气球在原地起飞,很容易造成侧翻,所以才用楼台进行出发。 “好!立刻通知下去,清理战场,警惕敌军接近我方营地,待明日破晓,执行全面进攻!” 王离果断下令,同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公子说,要让这个世界颤抖,明日,就在明日!” “诺!” 传令司马应诺一声,很快,大军就开始有计划的运转起来。 而与此同时,老伽利列还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快要来临了,在经过了刚才的箭雨震撼后,他决定不在贸然进攻。 虽然秦军这种不计成本的打法,让他压力颇大。 但只要顶住了最猛烈的几波进攻,秦军后续绝对会出现军需短缺的情况,到时候,就是自己反攻的最佳时机。 “来人!传令下去,将所有盾牌都集中在城头,组建盾阵,防备秦军箭雨!”老伽利列也果断下令:“另外,没有本将的命令,绝不能贸然出城!” 第七百六十六章真正的屠杀时刻,很快来临【求订阅啊】 “攻城!” 随着王离一声令下,数万大军齐齐朝着凯尔汗莫城进发。 城墙上,老伽利列头皮发麻,仅剩不多的头发都几乎炸立起来。 “举盾!” 几乎是下意识的,老伽利列就抽出腰间的长剑,倾尽全力大喊。 经过一晚上的准备,凯尔汗莫城大部分的盾牌都集中到了城头,供给那些守城的士兵使用。 他们知道,大秦接下来会采用密集的箭雨,清楚城头上的危险。 然而,他们刚举起盾牌,城外的秦军又停止了前进。 这让老伽利列大感疑惑,不禁探出盾牌查看。 可是,城外的秦军并没有像昨日那边发射箭雨,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纷纷散开阵型。 “不好!将军!你看!空中有东西飞过来了!” 还没等老伽利列从疑惑中反应过来,一名眼尖的士兵就发现了蹊跷,抬手指着天空。 只见数十个超大热气球,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顺风而来。 热气球? 老伽利略脑海中出现这个词语,随后嘴角下意识开始裂开,想要耻笑。 热气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东西,甚至其中的原理,他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热气球,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它只能顺风飞行,现在的风向,根本不是凯尔汗莫城的方向。 即使这些热气球对凯尔汗莫城有威胁,但威胁并不算太大。 “给我们强弩!将那些热气球射下来!” 老伽利列果断下令。 这些热气球,因为巨大的原因,飞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吊兰上有不少人,飞的高度也不高,用强弩是有概率射下来的。 然而,正当麾下将领前去阻止士兵用强弩射击热气球的时候,天空中迅速飞来一物,直接砸在了举起盾牌的凯尔汗莫城的城头兵中间。 “轰隆!” 一道巨响突然炸开。 老伽利列猛然扭头,便看到城头死伤一片。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炮弹飞过来? 他下意识看向城外的秦军,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也就是说说,炮弹不是他们那里发出来的。 嗖嗖嗖. 又是几枚炮弹袭来! 想象中的爆炸声,并没有发出,只是洒落一些不明的黑色液体,溅在士兵们的身上。 紧接着,类似的炮弹接踵而来,几乎整个城头的士兵都沾染到了这种黑色液体。 不知怎么的,老伽利列感觉有种不妙。 慌乱之中,士兵们的盾牌互相撞击到一起,产生了出了一丝火花。 只是一瞬间,他们身上就火光乍现,不过几个呼吸,整个人就如同柴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着火的士兵,无论怎么在地上打滚,他们身上的火焰都没有消减的意思,反而越烧越烈。 “快~快离开那些着火的人!” 老伽利列奋力呐喊,士兵们早已经乱做一团,根本不停他的命令。 可笑的是,他至今不知道这些炮弹是从哪里射来的。 城墙下,王离看着城头被火海吞没的本都王国士兵,也有些惊讶:“科学院这些年的研究,越来越恐怖了啊!这种火油弹也太夸张了” “这其实还好,真正强悍的还在上面!” 公输月笑嘻嘻的指着热气球,道:“这上面携带的炸弹。堪称屠城利器。” “啊——!” 有凯尔汗莫城上的士兵,因为受不了灼烧,自己跳下了城头。 这种凄惨的景象,即使是王离,也都没见过。 他不由得侧头看向刚刚跟自己搭话的青年,公输月,公输家的武器专家。 这次他们出征国外,每一支远征军里,都配备了武器专家。 是专门配合远征军使用大秦新型火药武器的科学院研究员。 而公输月,就是王离这支西征军的武器专家。 他了解整个西征军所有的火器,甚至对火器作战,有着不同于常规作战的见解。 即使王离时常与他交流,依旧在看到如此震撼的画面时,对他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离的目光,公输月扭过头来,朝他咧嘴一笑。 “火油弹,是军工科的研究员在研究定时炸弹的时候,无意中开发出的一种弹药。此弹药的稳定性,能在高速运转的过程中,不会产生爆炸,就是在被火药击发的时候,也能保持完整,直到命中目标,才全部散发.” “不过,这只是常规武器。面对人群集中的地方,或许有用,面对人群分散的地方,就有些积累了。” “你能看到如此效果,估计是敌方被昨日的箭雨吓到了,以为咱们会以箭攻城” 公输白说着,再次看向天上的热气球,道:“风向要改变了,杀戮即将开始.” “呵!” 王离闻言,忍不住呵了一声:“你小子看起来,比我还懂得打仗,听说你爹是公输承?” “是啊!我是我爹最小的儿子,但我不是很喜欢只做研究,我喜欢将研究投入到实际战场上,根据战场变化,研究新东西!”公输月笑道。 王离面色有些古怪,但还是感慨似的说道:“如果以后的仗都这么打,那就太舒服了。” “也就是坦克,飞机没有完全研究出来,不然都看不到什么人,全是先进作战了!” “坦克我是见过的,飞机,那玩意儿真的能做出来吗?” “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顶多能制作螺旋桨式的飞机,但喷气式飞机,估计咱们是看不到了,那太难了” 公输月沉吟着说道。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热气球已经顺风飞向了凯尔汗莫城的城头。 只见热气球下的吊篮里,不断有士兵往下扔东西,那些东西皆精准的落在混乱的人群中。 “嘭!” 一阵炸响之后。 “噗噗噗” 无数弹片,无差别的收割城头上的那些士兵。 老伽利列睚眦欲裂,愤怒的嘶吼着射击那些热气球,但现在已经没人听他的命令了,一个个纷纷朝着城下奔跑。 紧接着,城外响起一阵锣鼓声。 不用想也知道,秦军开始正式攻城了。 真正的屠杀时刻,很快来临。 而与此同时。 全力赶路的嬴政父子,也在海上横冲直撞,已经不知道碾碎了多少木船。 “昊弟,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 公子良满脸古怪的看着赵昊,连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因为自从出了大秦的地界,赵昊率领的庞大海军,已经不知道碾碎了多少异国战舰了,美其名曰的是扬威华夏,可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太子只是感觉心中烦闷而已 毕竟大秦远征海外这段时间,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全是小卡拉米。 而赵昊听到公子良的声音,却是站在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哎,我也知道,只不过是心里有些憋闷难受,这船虽然已经很快了,但是,咱们晚一步,大秦的子民就多一分危险.” 公子良是几兄弟为数不多能跟赵昊玩到一起的,到现在也算是独当一面的人。 如今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虽然明白他的苦楚,但不好明说,只能跟着感慨道:“昊弟倒是长了一张忧国忧民的好嘴!” 赵昊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公子良的脸庞,语气也诚恳了起来:“九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咱们身后的庞大舰队,可是带着伟大的目标来的!” 公子良闻言,深深看了眼一身新式军服的赵昊,语重心长地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咱们是带着伟大的目标来的,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啊!”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 赵昊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公子良则继续道:“碾死几艘木质战舰,又不是咱大秦的附属国,这本来没有什么。但如果让有心人去琢磨海外国的军事实力,从而产生轻敌的思想,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我都知道,目下海外能与大秦一战的就那么两个国家!我大秦有优势不假,但别人本土作战,比咱们更熟悉周围的环境,所以,千万不能让士兵们轻敌,否则,会吃亏的” 听到这话,赵昊突然睁大眼睛,预期之中也不再那么平静了:“九兄,这个你可得帮我看紧啊!别让那些家伙真的轻敌,否则打了败仗,父皇那边肯定会笑话我的!” “放心,我会帮你看紧的!” 公子良伸手拍了拍赵昊的肩膀,又道:“还是那句话,先把那些刺探军情的小战舰忽视了,咱们目下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抵达萨尔干城,解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同胞,然后在萨尔干城打响我大秦远征海外的第一枪!只要打响这一枪,后面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把?” 赵昊脸色一阵变化,而后笑道:“真是当局者迷啊,若不是九兄及时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据说罗马国的南部总督府,好像就在萨尔干城附近。用萨尔干城的战斗,给罗马国亮一亮肌肉,倒是不错的选择!” 公子良听了这话,咧嘴一笑:“想必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另一边。 罗马南部总督府。 雷蒙特坐在会客厅大厅中,满脸苦涩的品尝着以前最喜欢的葡萄酒。 那种甘甜的果香,曾经让他非常着迷,如今却品鉴如蜡。 过去的几个月,对于雷蒙特而言,简直不堪回首。 作为罗马帝国南部总督,即便是在罗马,那也是位高权重的存在。 自从他担任罗马南部总督以来,还从没有一段时间像这段时间一样,如此坐立不安。 几个月前,他去参加了萨尔干城主阿提克的酒宴。 本来是去商讨萨尔干城建立邦国的事情,并顺便从发财的阿提克那里弄些好处的。 结果,阿提克给了他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使得他不得不提前结束行程,返回总督府。 而返回总督府的他,也没有闲着。 他第一时间向自己家族的商队发出消息,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前往大秦,表达罗马的善意。 在雷蒙特看来,就算不能完全阻止大秦,至少也能拖延时间,不要让大秦插手布匿战争。 第二个,他也同时向元老院报告了萨尔干城主做的那些事。 然而,这两件事情,没有一件顺利的。 派去大秦的人,三个月前便进入了大秦,至今了无音信。 直到上个月,雷蒙特才接到消息,罗马暗中接触了本都王国,并跟几方合作,谋夺大秦的火药配方。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惹怒了大秦,对罗马,乃至西方所有商队,产生了敌意。 不仅禁止他们入长安,连经商许可证都取消了。 这可是雷蒙特家族的生意啊,就这么断绝了。 雷蒙特十分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暗中派人接触本都王国的那个人,是元老院的一个高层。 正因为如此,雷蒙特将萨尔干城之事禀报元老院的时候,遭到了元老院的一顿训斥。 因为最近在正面战场上,罗马人击败了迦太基人,取得了关键的胜利。 整个罗马上下,都在欢心鼓舞。 在元老院看来,只要拿下迦太基,吞并对方的人口和土地,罗马的力量就会极速膨胀。 若是再盗来火药武器。 一个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罗马,再加上无敌统帅,大西庇阿。 就这实力,难道还会惧怕一个远在天边的大秦? 虽然之前元老院对大秦的势力,一直评价很高,但此一时彼一时。 内心极度膨胀的他们,自然对雷蒙特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怂包,极其不满。 更何况,那个元老院高层的计划,也可能因为雷蒙特的认怂而导致功亏一篑。 虽然那个元老院高层的计划最终失败了,且招惹到了大秦的记恨,报复。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雷蒙特,以及执行那个计划的人,遭到了斥责。 而正是因为这次斥责,让雷蒙特心灰意冷。 所有的努力都不奏效,雷蒙特也怒了。 只见他随手一扔手中的葡萄酒杯,愤愤不平道:“那就等秦人来!大家一起死!” 第七百六十七章野心?贪婪?终将遭到反噬!【求订阅啊】 雷蒙特想要躺平等死,其实只是气话。 因为职位的关系,雷蒙特早就在关注大秦了。 根据传闻,大秦的军队,在对外战争中,从来没有输过。 堪称无敌之师。 不过,这也只是传闻。 雷蒙特本身并不是很相信。 因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敌之师。 但是,既然有这样的传闻,就说明大秦军队真的很强。 雷蒙特实在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误决定,就和大秦军队开战。 好在,从西域传回来的消息可知,大秦现在跟本都王国的军队交上手了。 另外还有孔雀国那群反贼,也被大秦的军队找上了。 虽然科学院那次事件,有罗马帝国的人在背后运作,但大秦却没有第一时间找罗马帝国的麻烦,说明,大秦有欺软怕硬的嫌疑。 而且,萨尔干城这边,也没有想象中的报复。 这种种消息,让雷蒙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轻松的日子还没有过几天,他又陆陆续续接到几份军报,差点让他气得跳脚。 短短两日之中,南部总督府就接到两份紧急军报。 一个是大秦出动庞大海军战舰,远征海外的消息,一个是里海沿岸,出现了数千秦军精锐。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今天下午接到的一个消息,就让雷蒙特彻底坐不住了。 据消息可知,萨尔干城附近,出现了大秦先锋海军。 这个消息,让雷蒙特一脸懵逼,继而无比忿怒。 在遭遇了来自大秦和元老院的羞辱后,他感觉自己又被手下蒙骗了。 说好的‘大秦没有对欧洲用兵的意图’呢? 就这?! 大秦是没有意图,但它有动作! 他们的人已经跑到咱们家门口了! 雷蒙特不知道,他这其实是冤枉自己属下了。 可怜他派去大秦的那些商人使者,虽然一个个伶牙俐齿,智谋百出,但他们对于秦语的了解,基本仅限于沟通,而大秦的军报,乃至大秦的收音机,广播,都不是他们能接触的。 就是报纸,上面的内容也需要他们认真去分析。 等他们分析透了,再将消息传回到雷蒙特手中,黄花菜都凉了。 这其实就是消息的滞后性。 如今,眼看着大秦的军队就要打来了,雷蒙特慌得一笔。 这些年,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集中了两国近乎所有的兵力。 以至于雷蒙特所在的南部总督府,能调用的兵力,少得可怜。 而罗马的军队,实行的又是军团制。 整个罗马大概有三十多个军团。 每个军团,标准人数在五千到六千人。 因此,罗马的正规军,实际上不到二十万人。 但除了军团正规军以外,还有辅军。 因为与迦太基的战争需要,每一个军团配备的辅军,都不下于三千人,甚至与正规军人数相当。 这么算下来的话,罗马的军队人数,总共约在四十万人左右。 若是跟秦军的百万大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要忘了,罗马的本土面积,远远达不到大秦领土的三分之一。 若是将罗马实际控制区域的军队数量加起来,超过五十万是非常轻松的事。 实际上,在与迦太基的战争中,罗马就投入了超过七十五万的兵力。 而且,千万不要以为罗马军队的战斗力很弱。 不说正规军,就说辅军,战斗力都十分强悍。 历史上以凶悍闻名的斯巴达人,如今也只能作为罗马正规军的附属军团出现。 更重要的是,罗马的动员能力,仿佛永远损失不完一般。 特雷比亚战役和特拉西梅战役,罗马军队一共损失了六万多人,随后的塔兰托战役,又损失了一万。 再加上后面的一系列战争,不到十年的时间,罗马将近损失了二十六万军队。 然而,与迦太基的正面战争,罗马的军队依旧源源不断。 不到十年的时间,就是韭菜割法,也没有这么个割法的。 主要由于,现在的罗马共和国制度,是在农耕百姓与贵族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 在农耕百姓与贵族的共同利益驱使下,罗马的暴兵能力,自然也会不俗。 但罗马的暴兵能力再不俗,与同样具有强悍暴兵能力的迦太基作战,其实优势也不是很明显。 这就使得,正面战场焦灼的时候,雷蒙特能调用的兵力,非常有限。 而雷蒙特这个南部总督,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区域大总管。 在他管辖的区域内,有战事发生的时候,得配合军团执政官。 若是没有战事发生,基本也就维护周边稳定,靠着周边的城邦,提供各种需求。 这也是雷蒙特与阿提克这样的城邦领主,有不少交流的原因。 可如今,阿提克惹到了大秦,连带雷蒙特也有深受牵连,使得他,不得不重视秦军的动向。 萨尔干城虽然是依附罗马的城邦,但本身是独立存在的,若秦军只进攻萨尔干城,那一切都还有转换的余地。 若秦军进攻完萨尔干城之后,转过头来找罗马的麻烦,那罗马与大秦,必定是要干一场的。 “哎,希望秦军打完萨尔干城就回去吧,不然我就要跟秦军对上了!” 雷蒙特祈祷似的说了一句,然后扭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红酒杯,朝一名女仆说道:“先把地上的残渣收拾了,再给我拿两瓶上好的红酒,我要去见弗兰克将军!” “是!” 女仆应了一声,立刻拿着工具前来打扫。 而雷蒙特则返回卧室,准备换一身新的服装,才去见弗兰克将军。 这个弗兰克将军,是南部总督府,除了他以外的,第二大实权掌控者。 虽然南部总督府的军队,都归总督调遣,但行军打仗,却由将军负责。 这就好像大秦的郡守和郡尉一样,一个掌管军政,一个掌管军务。 没过多久,雷蒙特就穿着一身华丽的绅士服,出现在了客厅,然后一边接受女仆的称赞,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红酒,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 “总督大人,阿提克那边派人来,说要求见您!” 一名总督府官员急匆匆的跑过来禀报。 雷蒙特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悦地道:“没看到本总督正忙着吗?哪有空见他!” 说完这话,直接踏上马车,朝着弗兰克将军府去了。 “诶,阿提克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能让你冒险替他递话!” 目送雷蒙特走后,另一名总督府官员,笑着打趣刚才禀报的官员道:“是不是他将夫人送给你了?”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不过,他夫人的皮肤挺白的,也很润.” “哈哈哈,走走走,细说!” 另一边。 萨尔干城南部海域,此时停留着一支中型舰队。 这支舰队,总共只有百艘黑色战舰。 比起嬴政父子率领的超级舰队,小了不知多少倍。 但在欧洲这边的海域,却是庞然大物。 因为每一首战舰,都与欧洲双雄纵横海域的战舰不一样。 此时,萨尔干城的最高处暸望塔上,阿提克收起自己从大秦商人那里搜刮来的望远镜,面若死灰。 本来雷蒙特是将他囚禁起来了的,但后来这家伙拿出大部分的财物,再加上秦军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雷蒙特就将他放了出来。 而他被放出来后,不仅没有对大秦太过忧心,还大肆压榨其他大秦路过此地的商人。 因为在他看来,大秦明知道自己的人被欺负了,还不敢来找自己麻烦,多半是惧怕罗马的威名。 只要自己有罗马这个靠山,大秦就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即便是罗马,也不会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商人,就跟横跨万里的敌人交战。 退一万不说,就算罗马愿意,能派多少军队过去? 而跟罗马差不多的大秦,甚至有可能比罗马还弱的大秦,又会派多少人过来? 有罗马为自己撑腰,自己还怕一个远道而来的敌人吗? 阿提克心里门清。 别看雷蒙特一口一个蠢货,蠢猪的骂他,但当了几十年的城主,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蠢货呢? 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变本加厉的掠夺大秦商人。 不过,这次他也学聪明了,不再像之前那般贪婪,让大秦商人回去索要赎金,而是能杀则杀,能掠夺则掠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让他积累了不少财富。 可是,自从上次跟雷蒙特交流后,雷蒙特就再也没理他。 这让他非常的不安,以至于将自己掠夺的财物,包括自己的女人,都送了不少南部总督府的人。 直到他小舅子,沙比托给他带回来一个坏消息,他才慌了神。 据沙比托所言,在萨尔干城南方,有一只大秦的舰队出现。 然后,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阿提克本来对自己的判断是非常有信心的。 大秦派来的军队,绝对不会很多。 这么远的距离,能派来几艘都不错了。 可是,如今站在暸望塔上,看着如此庞大的舰队,他整个都傻了。 要知道,即便是罗马海军,都凑不出这么多大型战舰。 此时此刻,阿提克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再次举起望远镜查看。 望远镜中,那片黑色的巨舰居然开始动了起来。 看他们动的方向,竟然是萨尔干城。 “啊——” 惊叫一声之后,阿提克吓得望远镜都掉在了地上。 “城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沙比托,突然开口道。 “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啊!” 阿提克明显已经慌了神,彻底失去了方寸。 作为劫掠大秦商队的始作俑者,沙比托此时非常冷静。 只听他道:“城主,大秦海军距离我们还远,我们手中不是还有大秦商人吗?我们可以将那些人当作人质,与大秦海军谈判!若是能成功,咱们大不了赔偿他们的损失!” “若是不成,咱们也可以利用那些人质,拖延时间,然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提克就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有退路?” “这是自然,其实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没将希望放在雷蒙特身上,我准备带着你逃到其他城邦!” “可是,大秦海军若追杀上来,我们该怎么办?” “哼!” 沙比托冷哼一声,目光直视着阿提克,一字一句道:“自然是命令我们的人,阻击他们!” “你疯了!沙比托!虽然我不知道秦军的真实战斗力,但也听过不少传闻,他们可是能与罗马扳手腕的存在!你让咱们的人阻击他们,不是让咱们的人送死吗?” 阿提克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沙比托冷若冰霜的说道:“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你要考虑清楚!” “这” 阿提克瞳孔猛地一缩。 其实,他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野心,这个野心不死将萨尔干城建成一个国家,而是成为跟罗马一样的霸主国家。 虽然这个野心听起来很不现实,但每个强大国家诞生的前提,都是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些年,他通过不断剥削,劫掠商人,累计了不少财富,而这些财富,他并没有拿来享受,而是组建自己的舰队,自己的军队。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能迅速占领周边的几座城邦,将他们并入萨尔干城的势力范围。 可以这么说,那些军队就是阿提克的资本。 如今,沙比托为了逃命,准备牺牲掉那些军队,这让阿提克一时间如何接受? 别看阿提克对待南部总督的人非常豪爽,但实际上,他就是个守财奴性格。 要不然,他也不会默许沙比托在自己地盘上胡作非为,替自己搜刮财富。 也正是这种积累财富的感觉,让阿提克的贪心越来越大,居然派人向大秦索要赎金。 阿提克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贪欲,竟会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行了,别磨蹭了,快下令吧,不然等会儿就真的来不及了!” 眼见阿提克犹豫不决,沙比托又不耐烦的催促他道。 “这” 阿提克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大秦海军的方向,然后见大秦海军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顿时暗牙一咬,摸出自己的令牌,递给沙比托道:“你替我去下令吧!” “呵!” 沙比托呵了一声,二话不说,接过令牌就冲下了暸望塔。 很快,萨尔干城的三十多艘战舰就出海了。 战斗一触即发!! 第七百六十八章战况如何?擦掉了一些漆?【求订阅啊】 “萨尔干城的舰队出动了!” 就在罗马总督雷蒙特与弗兰克将军一起品鉴红酒的时候,一名弗兰克将军手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听到禀报,雷蒙特与弗兰克对视一眼,当即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十分默契的来到将军府阳台。 站在这里用望远镜眺望,能看到整个萨尔干城附近海域。 此时,海面上出现了三十多艘木质战舰,正是雷蒙特二人最熟悉的欧洲主力战舰,三排浆战舰,以及五排浆战舰。 “想不到阿提克这家伙这么能藏拙,居然拥有这么多战舰!” 弗兰克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有些不悦。 说起来可怜,堂堂罗马南部总督府下辖海军,主要海军力量,也不过五艘三排浆战舰。 一个小小的萨尔干城,居然有三十多艘战舰,甚至连五排浆战舰都有。 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吗? 似乎是听出了弗兰克的不悦,雷蒙特有些尴尬地道:“萨尔干城虽然是咱们罗马的附庸城邦,但他们有很大的自由,敛财方式也多,也不怪他们能搞到如此多的战舰!” “当然!” 说着,他话锋一转:“我也吃惊阿提克有如此多的战舰!这家伙连我都隐瞒,当真可恶!” “呵呵.” 弗兰克冷冷一笑。 虽然他不知道雷蒙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知道,雷蒙特当总督这些年,可没少在管辖范围内的城邦捞好处。 若说他一点都不知道,弗兰克肯定是不信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弗兰克也没有深究此事。 眼见弗兰克冷笑不说话,雷蒙特又转移话题道:“阿提克这家伙也不算特别愚蠢,总算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果他还守着他那点财产,不愿意放手,那么他今天肯定是死定了!” “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 弗兰克面无表情地道:“阿提克即便愿意舍弃自己的舰队,换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也要看这支舰队能抵挡多久,能不能为他争取逃出萨尔干城的时间!” 说着,不由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城邦领主,居然敢跟罗马耍滑头,真是不知死活!我还是坚持认为,他是一个蠢货!” “呵呵.” 雷蒙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但是,弗兰克将军府的人,却饶有兴趣的讨论了起来。 “根据元老院的评估,咱们的陆军比不上大秦的陆军,原因在于秦军神秘的火药武器。抛开火药武器不谈,秦军对上咱们,没有任何优势!” “听说火药武器不能沾水,那在海上,咱们岂不是无敌的?” “也不一定,得看看那些大秦海军的实力,才能做判断” “我觉得,萨尔干城的海军,至少能抵挡几天” 他们语气颇为轻松,甚至有理有据的开始分析起这场海战来。 也难怪,迫使阿提克出兵,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 因为只有萨尔干城的舰队去当炮灰,他们才能探查出大秦海军的真正实力。 现在这种战略意图已经达到了,他们自然将这场海战当作战场教学来研究了。 不过,雷蒙特却并不觉得这是一场战场教学,甚至,他心里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海面上,萨尔干城的三十三艘战舰,正在以一种颇为悲壮的气势,朝着大秦近百艘战舰发起冲锋。 此刻,萨尔干城舰队的指挥舰上,一名身材魁梧,眼角有刀疤的中年男子,正眉头紧锁。 虽然萨尔干城的军队是仿造罗马军团建立的军队,但他们的训练,都是自己训练的。 因为萨尔干城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平时间,没有战事。 他们的训练强度也不是很强,几乎都是日常训练。 现在,让他们贸然冲上去跟敌人交战,无异于送死。 但他们却不得不冲上去。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冲上去,或许只死他们一个人,不冲上去,死的就是一家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哪怕他们战败了,作为战胜方,也不会对城内的无辜百姓下手。 那么他们的家人就能够保全下来。 但是,他们若不听从命令。 萨尔干城里的那些阿提克亲信,绝对会在秦军抵达萨尔干城之前,杀掉他们的家人。 怎么选,这些士兵心里都有数。 因此,即便他们心里怕的要死,还是没有耽误哪怕一刻钟,坚定而决绝的冲向了秦军舰队。 “士兵们!为了我们家人和荣耀!” 中年刀疤男子抽出佩剑,高声呐喊。 “为了家人和荣耀!” 萨尔干舰队的海军士兵齐声附和。 这是欧洲打仗的老传统。 打仗之前,军队首领会先给士兵们打气助威。 有些能说会道的,甚至能吧啦吧啦说个两三个小时,还不带重样的。 但是今天,这种送死的战斗,即便中年刀疤男子也是一位能言善辩的将军,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他只能言简意赅的说出一句话,提醒士兵们,该送死了。 很快,双方的距离就不足三百米了。 “怎么回事!?” 中年刀疤男子看到秦军只派出了五艘军舰迎战,整个人都怒不可遏。 这一刻,不光是他,就是战舰上的士兵,都感觉到了侮辱。 他们虽然抱着必死的信念,迎战大秦军舰。 但怎么着也得势均力敌,或者杀得十分灿烈,才不妄这次大义赴死吧? 他们不知道对面的大秦舰队哪里来的勇气,明明有一百艘军舰,明明占据绝大的优势,居然派五艘过来,看不起谁呢? 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蔑视! 接到阿提克的命令后,中年刀疤男子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也是出自萨尔干城的贵族,其父亲甚至是上一任萨尔干城领主的舅舅,自然有自己的荣耀。 他深知,面对三倍于自己的敌人,只要对方战术恰当,自己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 但是,对方居然如此托大,以五艘战舰对三十三艘战舰! 呵!优势在我! 中年刀疤男子冷笑一声,心里暗自发狠:“即使最终会被对方其他战舰覆灭,但这五艘战舰,必须让他们给我陪葬!” “给我冲!” 随着中年刀疤男子一声令下。 萨尔干城的舰队,再次加速。 双方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距离不足二十米。 这时,中年刀疤男子愤声怒吼:“放箭!” “嗖嗖嗖” 萨尔干城舰队的海军,反应非常迅速,在命令传达的瞬间,几乎同时拿起弓箭,对着秦军战舰就是一顿猛烈输出。 顿时,漫天的箭雨,犹如蝗虫一般,朝着五艘黑色战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这个时代,欧洲海军的打仗方式,其实非常落后。 而且,相当的野蛮。 他们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其实还是贴身肉战,但基本就是远距离弓箭射杀一波后,打乱敌方阵型,然后大规模冲杀。 只是他们的弓箭威力,远不如秦军的弩箭。 因此射杀的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因为罗马、迦太基两个超级霸主的影响,他们的战船,基本都差不多。 所谓三排浆,五排浆,甚至七排浆,无非是船只大小,以及驱动力区别罢了。 外观其实都大同小异。 至于海战。 跟陆战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项船体之间的接触。 一阵箭雨之后,两艘战船会彼此靠近,然后通过一种乌鸦吊桥等投送装备,将士兵们投放到敌方战船上,进行贴身肉搏。 萨尔干城的指挥官,中年刀疤男子怎么也没想到,大秦的战舰会让自己这么轻松的就靠近了其二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想要避免接触,几乎是不可能了。 所以,他此刻非常兴奋。 他觉得,只要能靠近大秦海军战舰,就能投送士兵过去,大开杀戒。 然而,随着一声密集的梆梆声传来,他幻想中的惨烈悲吼,竟然没有发生。 “这又是这么回事?” 中年刀疤男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副将。 那名副将跟他一样,也是萨尔干城的贵族。 从这名副将的角度看去,对面五艘巨型战舰的甲板上,空空荡荡的,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些秦军战舰上没有人!” 副将满脸惊愕的说道。 “什么?” 中年刀疤男子一把将他推开,举目望去。 只见自己这边射出去的箭,全部落在了秦军战舰的甲板上。 但是,这些箭仿佛射到了铁板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见鬼了!” 中年刀疤男子心头大惊,之前他看到秦军战舰是黑色的,还以为秦军战舰是这种涂装。 毕竟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国家,一直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那神奇的火药。 但这些战舰,怎么可能会是铁黑色? 众所周知,铁比水重。 就算是包铁船,也不可能轻易航行在海上。 就算包铁船能航行在海上,这甲板上怎么没有人? 没有人,怎么驱动如此巨大的战舰? 此时此刻,中年刀疤男子感觉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 他下意识的大喝一声:“准备吊桥!” 他决定派人上去看看! 即使是死,他也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接着,所有萨尔干城的战船,都准备了乌鸦吊桥。 所有萨尔干城战船上的士兵,都手持盾牌和短剑,准备冲上秦军战船,进行跳帮作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军战船突然调转船头。 五艘战舰很快以侧面对准萨尔干城的舰队。 “哈哈哈!对面舰队的指挥官是个蠢货!” 中年刀疤男子仰头大笑:“他不知道这种船姿,更便于咱们跳帮作战吗?” 可惜,他的笑声只持续了几秒。 接下来的一幕,不禁震惊了他,还震惊了萨尔干城舰队的所有海军士兵。 只见秦军战舰的传身上,突然出现几十个大腿粗一般的黑色铁管。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半空中,无数黑色球体朝萨尔干城舰队的船只飞来。 如此一幕。 成了萨尔干城舰队的所有人,此生看到的最后一幕。 “啊——!” 中年刀疤男子笑容定格。 另一边,距离萨尔干城附近海域千里之外,还有一支更为庞大的超级舰队,正在朝着萨尔干城附近海域赶。 而这支舰队的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赵昊。 “父皇!” 赵昊笑着走向,穿着沙滩裤,带着墨镜钓鱼的嬴政,递给他一杯亲手调制的生椰拿铁,道;“再过半个月,咱们就应该抵达萨尔干城了,你打算去看看你的子民吗?这可是一个非常装逼的时刻啊!” “什么装逼不装逼的?” 嬴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接过生椰拿铁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嗯,感觉还不错,你小子手艺可以开奶茶店了!” “啊?” 赵昊有些懵逼,心说父皇说话怎么比自己还像现代人了。 什么奶茶店,自己也才在长安开了几家,他就如数家珍了。 不过,赵昊这段时间,确实练就了不少烹饪手艺。 没办法,航海的日子太无聊了,除了烹饪海鲜,研究各种吃东西的技艺,就是欺负那些不听话的蛮夷。 枯燥,且乏味。 “不过,那些被扣押在萨尔干城的大秦商人,朕确实应该去看望他们,让他们有家的感觉!” 嬴政一边喝生椰拿铁,一边感慨似的说道:“毕竟朕也算他们的大家长嘛!” “呵呵.” 赵昊笑了笑,然后拿了一根椅子,靠在嬴政旁边,看了眼海上的浮漂,笑道:“前几日靠岸,长兄传来电报,说十二兄已经抓到了,问我怎么处置,我没有回他。但十二兄为了保命,透露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您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嬴政没有去猜,没有去想,而是直接了当的追问赵昊。 只见赵昊笑了笑,然后手枕着头,靠在椅子上,悠悠道:“他说他看到了一个酷似唐举之的人” “噗——” 嬴政一口生椰拿铁喷了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道:“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唐举之被黑洞吞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他在故弄玄虚?” 赵昊摇头道:“不尽然,也可能是真有人假扮唐举之,想制造混乱!” 嬴政想了想,觉得有理,又道:“你打算怎么做?” “顺其自然,冒头必杀!” “报——”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甲板上就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陛下,启禀太子,前方传来战报,南海舰队,正与萨尔干城舰队激战.” “战况如何?” “呃擦掉了一些漆” 第七百六十九章顺我大秦者昌,逆我大秦者亡!【求订阅啊】 擦掉了一些漆,你给我说激战? 赵昊有些无语,不过也能想象那副画面,而后笑着又追问了其他两处战场的状况。 跟他想的几乎一样,王贲父子和双信组合,都打出了大秦的军威。 现在三线作战,两线已经打开了局面,就看他这边的第三线,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其实,赵昊这次采用的战法是溜鱼战法,先让一只跑得最快的鱼,在前面横冲直撞。 再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收网方式,将所有被头鱼吸引的猎物,一网打尽。 而随着司马艁那边的战斗打响,大秦远征海外的第一步,也是溜鱼战法的开局,已经顺利打开。 接下来,就是不断吸引欧洲双雄,让他们抵达战场。 “父皇,咱们得加快航行速度了,否则,咱们都赶不上国境扩张的速度了!” 赵昊笑着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提醒道。 嬴政点了点头,随手一扔手中的鱼竿,道:“传朕命令!立刻加速航行!” 赵昊:“.” 不是,那鱼竿很贵的啊! “嘭!嘭!” 萨尔干城的上空,呼啸着数十颗炮弹,一阵阵的爆破声,使得萨尔干城陷入了无比的混乱。 阿提克和沙比托已经收拾好财物,带着城主府的一些护卫,急匆匆的逃离萨尔干城。 “怎么办,怎么办啊!” 阿提克听到周围不断传来的炮击声,感觉天都要塌了,抱头鼠窜。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沙比托一脸鄙夷的抓住阿提克,很显然,这个可怜的姐夫已经吓破了胆。 “别怕!跟我走!” 沙比托沉声安慰道。 “走那里去啊,要不,找雷蒙特吧.” “找什么雷蒙特,跟我去南边,那里我安排了船只!” “可是.” 阿提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被沙比托不容置疑的眼神,直接瞪了回去。 很快,沙比托就带着阿提克去了南边。 “沙比托,秦军就在南边,我们现在过去,不是送死吗?” 走到半途中,阿提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沙比托冷哼一声,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那雷蒙特.” “蠢货!” 沙比托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道:“今天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雷蒙特策划的,我们去找他,你觉得他会理我们吗?” “什么?你说今天这事是雷蒙特策划的?” 阿提克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沙比托已经懒得跟他解释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在秦军还没有进入萨尔干城之前,雷蒙特是绝对不会对阿提克提供帮助的。 另外,作为贵族,在雷蒙特心中,阿提克就应该把荣誉视为生命。 萨尔干城守不住了,这是肯定的事情。 失去了萨尔干城,阿提克惟一的利用价值也失去了,也就一个贵族头衔了。 但临阵逃脱的名声传出去,他只会是贵族的耻辱,又怎么会在逃亡过程中,得到其他贵族的帮助呢? 大秦海军正在南面虎视眈眈萨尔干城没错,但萨尔干城南面的海域那么大,逃难的人又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被抓住了呢? 沙比托相信,自己暗中筹划的逃跑路线,绝对没有错。 因为谁都想不到。 只要在海上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到时候再去南部总督府,一切都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沙比托看了眼车厢里的阿提克,又忍不住蹦出两个字:“蠢货!” 若不是你当初的贪婪,我也不会陷入今日这种局面。 幸亏我沙比托机智,否则咱们都的死。 与此同时。 萨尔干城的地下水牢中。 经过几个月时间的折磨,本就不多的海客水手,又死了不少。 如今,当初足有两千多人的水手,现在只剩下不到八百人。 此时,水牢中。 一群人正在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惨叫连连。 而其他外围的人,则想要挤进去,补上两脚,可惜,怎么也挤不进去。 “可恶!” “该死!”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无比的愤怒。 不多时,惨叫声越来越小,紧接着彻底消失。 这个时候,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子挤出人群,来到一直坐在旁边漠视这一切发生的田安面前。 “田兄,那老头不经打,还没怎么用力,他就死了!”说话的这个黝黑男子叫方恩。 是这次出海商队首领方口的养子。 田安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刚才被围殴的人,正是商队首领方口。 他与方恩有着灭门之仇。 之前田安不允许方恩对他复仇,是因为萨尔干城的人很看中他,想要用他当作人质,向大秦的人求和。 方口能出海做生意,自然不是傻子。 他之前被阿提克单独安排的时候,肯定跟对方交换了什么条件,这才会被优待。 可惜,这家伙还不知足,竟然跑来劝说他们,当萨尔干城的人质,主动与秦军解释,希望秦军绕过萨尔干城。 听到这话,田安二话不说,直接就反了。 这才有如今的一幕。 可是,杀死了方口,还有逃跑的方正,自己这些人又是方家雇佣的水手。 这种弑主的事传出去,对自己这些人,并不是好事。 而且秦军已经打来了,说明那位无所不能的太子昊,已经派人来解救他们了。 在这种情况下,杀了雇主,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毕竟他除了是方家雇佣的水手,还是六国余孽。 “算了,杀都杀了,想那么多干嘛!” 田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一脚将方口的尸体踢到一边:“兄弟们,你们应该听到炮火声了,这是我大秦独有的战争方式,虽然相隔万里,但我大秦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秦人!” “可是现在,我们不能去跟秦军汇合,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守住我们秦人的尊严!” “那些欺负过我们的萨尔干城人,应该已经开始逃窜了,我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说到这里,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脸,握起拳头道;“我们要告诉他们,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吼!” 田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场的所有人仿佛打开了同一个开关。 几个月的囚禁折磨,让他们此刻如同疯魔一般,嘶声怒吼。 “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 听到众人大的怒吼声,田安心头大动,六国余孽?不,我现在是民族英雄! 只要我带领这些人建功立业,以后还怕不能名正言顺的走在阳光下吗?去你妈的六国!老子现在是秦人! “兄弟们!萨尔干城主劫我钱财,欺辱我等,你们说,我们该当如何?” “杀他!杀他!”方恩附和怒吼。 其余人一脸懵逼,但很快就被气氛带动,跟着一起怒吼。 此刻,他们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背后是所向披靡的秦军。 另一边。 雷蒙特与弗兰克将军府的人,看着萨尔干城南部海域的战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的轻松惬意,高谈阔论,现在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战舰”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同样一个想法,觉得大秦的战舰根本不像人类能造出来的战舰,倒像是传说中的怪物战舰。 这太可怕了! 原本他们预计要打几天的海战。 竟然只持续了几分钟! 是的! 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而且对方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几乎是零损伤的,就灭掉了一支三十三艘战船的舰队。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简直骇人听闻! “不!不可能!我们一定是看漏了什么!大秦海军不可能这么强!” 弗兰克犹如魔怔一般,喃喃自语。 雷蒙特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但作为南部总督这么久,什么大场面他没见过。 比起弗兰克的魔怔,他倒是显得理智许多。 之前,他对大秦的军事实力就有一个很高的认识,现在看到如此骇然的一幕,虽然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但他依旧相信,这不是神的力量,还是人的力量的范畴。 只要是人的力量,就有应对的办法。 “呼”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情绪,稳了稳心神,雷蒙特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弗兰克将军府这些人,冷冷道;“现在,传我命令,将萨尔干城南部海域的战况,如实禀报元老院,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否则,死!” “另外!”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萨尔干城方向,道;“立刻传令萨尔干城那边的驻军,远离萨尔干城,不要与秦军产生任何冲突,若有必要,给我协助秦军,提供罗马的善意!” “这”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违抗雷蒙特的命令。 不多时,弗兰克将军府的军事会议就在雷蒙特的主持下,召开了。 作为罗马南部总督府的最高长官,雷蒙特有着封疆大吏的临危指挥能力。 让原本惶惶不安的弗兰克将军府,迅速镇定下来。 “弗兰克将军,大秦海军的实力,你我都已经看到了,以我们南部总督府海军的实力,是绝对无法与其抗衡的!” “所以,我建议,收缩防线,放弃部分海域,将军事力量集中在内陆!你觉得如何?” 雷蒙特面无表情的问道。 弗兰克看了眼在座的几位高级将领,沉吟道:“集中力量在内陆是没问题的,因为我们只知道秦军在海上的实力,但不知道在陆地上的实力,现在有个问题是,如果秦军准备以萨尔干城为起点,扩展海外领地,必然会与我罗马产生冲突!” “那么,我罗马是否已经准备好了与秦军开战,若是开战,南部总督府的兵力,能应对得了吗?是不是应该请示元老院,让他们决断?” “元老院那边,我会去请示,现在我们南部总督府,能调用的军队人数,大概还有多少?” 雷蒙特继续问道。 这时,一名负责军队人数统计的将领说道:“回总督大人,目前南部总督府,能调用的军队人数,大概有三万正规军,十万辅军,总共加起来,十三万左右.” “这十三万,算了海军吗?” “算了!” “你们能推算出,秦军大概有多少人吗?” “这” 众将领互相对视,简单交流了一番。 很快,那名负责军队人数统计的将领又道:“经过我们简单计算,秦军那样庞大的舰队,最少不下五万人” “五万对十三万,如果是在陆地上,我们有几分胜算?” “总督大人,打仗不是这么算的!” 听到雷蒙特的问题,一直沉默不语的弗兰克,有些苦笑地道;“我们不可能让秦军按照我们的思路,进行作战,得从实际情况来分析,而且,秦军也不可能放弃海上优势,跟我们陆地作战.”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我的意思是,我们收缩防线,能在陆地上防御多久!”雷蒙特正色道。 “这个.” 众将再次对视,却无一人回答这个问题。 “行了,先收缩防线吧,其他的随机应变!” 眼见众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雷蒙特果断结束了这次军事会议。 而与此同时,萨尔干城南部海域的大秦海军舰队里。 一艘远比其他战舰大得多的巨型战舰上,一名身穿白色军服的男子,正拿着望远镜,查看萨尔干城方向。 “将军,萨尔干城那边传来消息,说城主阿提克和策划劫掠事件的主谋沙比托,趁乱逃走了。” 一名海军司马,急匆匆地前来禀报。 白色军服的男子,不疾不徐的放下望远镜,淡淡地道:“那些被关押的商队人员,目前在哪?” “据说在水牢里,但我们的人去水牢没有发现他们,只发现了几具尸体,有秦人的,也有萨尔干城人的,他们好像自己逃了出来!” “看来他们是打算找萨尔干城人报仇了,想必那什么阿提克,沙比托,就是他们报仇的对象,呵,不愧我华夏种,有仇必报!” “那我们接下来.” “有他们追杀阿提克和沙比托,不用我们操心,先占领萨尔干城!” “那罗马南部总督府.” “顺我大秦者昌,逆我大秦者亡!” “诺!” 海军司马应诺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 很快,大秦的舰队就朝着萨尔干城方向靠拢了。 第七百七十章其他的我不管,给我干死他们!【求订阅啊】 大秦,长安。 自从上次科学院事件发生后,大秦连续派出三支讨伐大军。 就连始皇帝和太子都亲自远征海外了。 此后的几个月,大秦国内的气氛一直都非常压抑。 这段时间,无论是国际周报,还是国内日报,只要一出来,基本上都销售一空。 若有人都在关注远征军的动向,希望一觉醒来,便能听到大秦远征军的消息。 对于大秦百姓来说,大秦的军队从来都是一个结果,要么失败,要么胜利,根本不会有和谈的说法。 所以,大秦的胜利和失败,一直都是准时按点,不会迟到,更不会缺席。 今日,是大秦新历新年。 和去年出征时的热闹相比,今年的长安要冷清不少。 不过,比起平常,还是要热闹许多。 清晨的阳光洒滿长安城,让这座金碧辉煌的雄伟都城,更加壮丽。 大街小巷上,忙碌的环卫工人,将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有洒水车在浇灌花坛的花花树树,也有早起的摊贩在制定的街道上开始摆摊准备。 大年初一,是所有秦人一年中最欢乐的一天。 突然,一声宏亮的钟声响起。 街道上的所有人动作都是一停,齐刷刷的看向钟楼方向。 赵昊在建造长安之前,便在长安城的四个方向造了四座钟楼,每座钟楼上都有一个大型铜钟。 平日里,这些大钟都用于报时,或者遇到大事的时候,起到传讯作用。 而每一道钟声,都有特别的意义。 报时,一般都响一次,报事,哪个方向响哪个方向。 响多少声,代表事情的重要程度。 只听! 铛! 铛! 铛! 钟声不断响起,不紧不慢,极为洪亮。 有人开始呼吸急促,询问身边的人:“刚才响了几声?” “好像响了九声!” “哪个方向?” “西方!” “西方响了九声,莫不是西方兵事大捷?!” 众人反应过来似的,纷纷跑向钟楼。 直到钟声停止,街上的人都在小步奔跑,交头接耳,互相交谈。 很多头脑灵活的人,已经开始露出一脸喜色了。 就在这个时候,西面街道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行全副武装的起兵,头顶红缨,在主干道上策马奔腾。 “西征军兵临本都国,西征大将军王离,通武侯王贲首战告捷,阵斩四十五万!” “南征军兵临巽伽国,南征大将军韩信,陇西侯李信首战告劫,阵斩二十五万!” “.” 士兵们一边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但是,没有人对此有任何反应。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惊讶的不是大秦军队在外面打了胜仗。 因为对于秦军来说,打胜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输了才是稀奇的事情。 他们震惊的是两处战场,合计斩杀了七十万人这个数字! 以至于传讯的士兵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反应过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一刻,被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彻底得到释放。 人们喜气洋洋,议论纷纷。 不过,他们讨论的焦点却很奇怪。 “看来这次首战,父子组合远超双信组合啊!” “哈哈哈!上阵父子兵,不是吹的!可惜,陇西侯的儿子不信韩,不然呐,战绩直接翻倍!” “七十万!他娘的,这异族的人真能死啊!早知道,就让白起将军去打异族的!” “哈哈哈,兄弟是旧赵人吧!” “什么旧赵人!老子永远都是秦人!就喜欢杀异族人!” “嘿嘿,这些异族人,杀起来才痛快哩” 与此同时,镇国殿。 作为始皇帝与赵昊专门为镇北王扶苏改建的宫殿,此座宫殿,规模比咸阳原来的咸阳宫都大。 是长安三大宫殿之一。 其中两座宫殿,分别是祖龙殿,太子东宫。 如今扶苏在长安监国,镇国殿就是扶苏日常办公,住持小朝会的地方。 此时,扶苏坐在王椅上,俯视群臣,颇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经过大半年的适应,扶苏已经理清了大秦朝堂。 对于始皇帝时期的政策制度,以及赵昊时期的政策制度,他都烂熟于胸,并且在始皇帝与赵昊的政策制度下,有了自己的政策制度。 算是承上启下的接管了整个大秦的政务。 当然,主要框架,还是沿用了三省六部的组织构架。 如今的尚书令已经是萧何,总领百官。 陈平和张良则胜任为了左右仆射。 中书令是蒙毅。 其余门下省官吏,要么是帝国老臣,要么是地方调上来的主政官吏。 六部人马虽有变动,但主体核心并没有变,比如礼部尚书公羊敢,工部尚属公输承,刑部尚书蒙恬,都还是原来的位置。 而吏部尚书,现在则成了曹参。 另外,如王绾,胡毋敬,郑国之类的老臣,则全部去了内阁。 可以说,现在的大秦朝堂,基本都是四十岁以下的臣子。 国家银行,海监局,安全局,工商局,市场监管局,社保局,军情司等大臣,甚至武将衙门将领,也都逐渐趋于年轻化。 以上种种,都让大秦变得越来越好,说是焕然一新都不为过。 特别是有了火车,电报,政令传达更是与始皇帝时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去年,因为科学院的事情,让大秦陷入了自我调整阶段,而随着这个阶段的结束,大秦的法制,安保,更加全面,部分赵昊,始皇帝出征前的政策,也相应落实。 可以说,扶苏接受的这个大秦,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大秦,活力四射的大秦。 此时,扶苏坐在王椅上,缓缓抬手。 一名住持朝会的官吏,立刻站出来高声宣布:“早朝开始!” “臣等,参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赵昊之前制定的朝会规矩,王称千岁,帝称万岁。 扶苏对这样的称呼,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毕竟谁都知道,千年王八,万年乌龟,这不是骂人的吗? 但听着听着,又觉得挺有意思的,也就没改。 礼毕之后,作为尚书令的蒙毅,第一个战了出来;“启禀大王,臣有事要奏!” “尚书令请奏!” 扶苏笑着抬手。 蒙毅立刻持板道;“南征军与西征军接连传来捷报,唯独海外远征军迟迟没有消息,是否应该发电报询问情况?毕竟陛下和太子都在海外远征军中!” “另外。” 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东夷国叛乱事件,是否应该有个决断了?” “嗯,海外远征军那边,是应该发电报询问一下情况,不过,前段时间传来的战报,想必你们应该知道,萨尔干城已经沦为了我大秦的领地,现在也是驻军地。” 扶苏点头说道:“皇兄和父皇他们一直在海上,你们也知道,海上有时候没有信号,且不好传达消息,本王只能通过电报询问萨尔干城那边,得需要一些时间!” “至于东夷国叛乱事件,罪魁祸首,弥生太郎已经伏诛,海昏侯前段时间传来电报,说弥生家族以及他的那些亲信大臣,他也已经清洗了,现在就是废君荣禄,判臣卢绾没有定论,诸位大臣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啊?” “这” 众臣互相对视,窃窃私语。 这时,刑部尚书蒙恬站了出来,沉声道;“依照国法,此二人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 “可是.” 扶苏犹豫了一下,道:“废君荣禄,曾戴罪立功,协助朝廷清理了唐举之残党余孽,若处以极刑,是不是不利于以后继续清理残党余孽.” “只要我大秦法制严明,就不怕邪教余孽作乱,只要我大秦加大力度搜查,就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蒙恬冷声说道。 “这” 扶苏依旧有些犹豫。 这时,蒙毅又站了出来,笑道;“启禀大王,依臣之见,当学太子处置海昏侯,或者高陵君那般,要么流放海外,要么囚禁致死,给他们一条活路,毕竟是陛下的骨血” “嗯” 扶苏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忽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尚书令萧何站了出来;“启禀大王,臣以为,当杀则杀,优柔寡断,不是明君典范!” “尚书令放肆!” 蒙毅脸色一变,朗声呵斥。 下一刻,公羊敢站了出来,怒道;“中书令大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尚书令说的对,寡人确实不该寻私情,废君荣禄已经被太子和陛下放过一次了,如今他再犯,确实不该苟活!” 眼见双方又要吵起来了,扶苏连忙抬手制止了他们,断然下令道;“传寡人令,此案由刑部尚书依法处理,一定要明正典刑,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大王英明!”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拱手。 “好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奏吗?没有的话,就退朝吧” 扶苏决断了之后,等了半晌,也没人站出来奏事。 很快,他就宣布了退朝。 如今的情况,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以蒙毅为首的老秦官吏,与萧何为首的新秦官吏,经常发生冲突。 但这种冲突,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否则也不会让大秦焕然一新。 可是长久以往下去,必然会出现问题,这也是扶苏头疼的所在。 说实话,他其实是更倾向于萧何那边的新秦官吏的。 因为这是赵昊留给他的班底,他非常喜欢。 但蒙毅那边,又是一直从他做皇子,做监军,甚至假死后就一直支持他的臣子。 让他难以割舍。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现在真正当家,他才知道,当家的难处。 “哎,父皇,昊弟,若是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出了宫门,扶苏遥望天边,仿佛穿越时间,空间,看到了海外航行的赵昊,始皇帝舰队。 此时,地中海附近,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港口停歇整顿。 经过萨尔干城战役,秦军已经完全控制占领了萨尔干半岛。 但是,赵昊此刻却非常生气。 正在主力战舰的会议室,与众将开会。 “都说怀璧其罪,没想到,在一些国家眼里,我大秦竟成了那个璧!简直岂有此理!” “这” 听到赵昊近乎咆哮的怒吼,众海军将领面面相觑。 其实,这件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当初司马稿率军攻破萨尔干城,在一名叫田安的水军护卫的帮助下,迅速拿下了萨尔干城,并捉住了萨尔干城城主阿提克,以及策划劫掠大秦商队的沙比托。 在萨尔干城公开处刑了这两个人,并成功驻军萨尔干城。 而作为原萨尔干城的宗主国,罗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南部总督府的雷蒙特,为了表示与大秦的友好,主动前来与大秦驻军交好,并献上大量礼品,作为敬礼。 大秦为了彻底在萨尔干城站稳脚跟,也没有继续扩展,与罗马产生直接冲突。 就这样,大秦与罗马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司马稿传来消息,罗马那边频频异动,似乎对萨尔干城那边的驻军有所图谋。 得到这消息的赵昊,自然十分愤怒。 其实不光赵昊愤怒,众海军将领也非常愤怒。 他们怒的不是罗马的不识时务,而是罗马的嚣张。 半个月前,迦太基统帅汉尼拔和罗马统帅大西庇阿举行和平谈判,两人第一次碰面,聊了许多。 汉尼拔纵横欧洲二十多年,气焰滔天。 虽然在战场上,他没有给年轻的大西庇阿那里占到什么便宜,但在谈判中,面对大西庇阿的时候,态度非常嚣张。 罗马人坚持指责迦太基违背第一次布匿战争的合约,迦太基人则坚持指责罗马人侵入他们的家园,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在秦军远征海外时,迦太基与罗马打响了扎马战争。 尽管为了这场战争,汉尼拔专门调遣了非洲数百头大象,组建了不俗的象兵军团。 而且在这场战役中,曾经一度占据上风,但迦太基的盟友努米底亚临阵倒戈,加上罗马统帅大庇西阿的排兵布阵,迦太基人输得很惨。 再加上罗马从西域那边偷偷购置了一些大秦售卖给西域的火药武器。 迦太基已经彻底失败。 据说迦太基内部对罗马投降的呼声越来越高。 这就造成了罗马对大秦的态度转变,开始准备对大秦发难! 这对大秦来说,简直是嚣张至极! 你罗马,凭什么认为大秦是下一个迦太基? 此时此刻,赵昊已经调整好情绪了,只见他双手撑在桌案上,一字一句道:“其他的我不管,给我干死他们!” “诺!” 众将神情一肃,当即领命。 第七百七十二章最后的狂欢!【求订阅啊】 就在王离父子明白赵昊对西域的战略政策的同时,正在巽伽国那边作战的韩信,李信也接到了赵昊那边传来的电报。 “李将军,你对此事如何看?” 韩信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李信道。 李信看了眼手中的咖啡,轻嗅了一下这种带着苦涩的奶香,漫不经心地道:“太子与陛下现在在同一支舰队里,太子的意思,也就代表陛下的意思。当年,我奉陛下之命,领二十万秦军攻伐楚国。 其实,陛下的意思我很明白,是想要扶持新一代的大秦将领,可惜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那些年,我一直在陇西自责,却从为主动求见过陛下,你可知为何?” “不知。” 韩信摇了摇头。 其实李信的事,他也听说过很多个版本。 但是,他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性格。 即使与李信合作的这段时间,让他感觉很难不错,但他也从未询问过李信的往事。 只见李信笑着看了他一眼,轻抿了一口咖啡,左顾而言他的说道:“以前,我不明白,大秦明明有那么大的地盘,为何还要远征疆外,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咖啡,真的很美味!” 韩信:“.” “在大秦这样的国家,你必须不停的战斗,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自责,悔悟,想太多,只会让你失去追求。”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不明白!” “哈哈哈——!” 李信仰头大笑,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韩信:“不管太子,还是陛下,他们做任何决定,咱们是军人,军人服从命令即可!” “嗯!” 韩信点头:“这次我听懂了,所以,我打算加快灭国进度,与太子汇合!” “我赞同!” 李信笑着举起咖啡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阿育王的旧部,你真打算一直这么杀下去?”捧杯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李信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觉得,他们如此频繁的找咱们合作,应该是有什么底牌,否则毫无底牌,合作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底牌也毫无意义.” 韩信不屑的说道。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初我在楚国遭遇困难,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嗯,李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会让侦察连的人,仔细关注阿育王那边的情况,若真有变故,也好随机应变!” 虽然韩信对自己的军事才能有着足够的自信,但常言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自然不会忽视李信的担忧。 而眼见韩信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李信也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开始与韩信商议接下来的灭国之战。 虽然攻城战,秦军采用闪电战的战法,打得非常顺利,但灭国和攻城,有着本质的区别。 再加上,他们现在没有占领任何一座城池,后勤基本靠掠夺。 这种情况下,肯定是不适合打持久战的,必须速战速决。 “目前咱们手上的火器弹药,还能支持咱们作战多久?” 商议到最后,李信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韩信想了想,道:“二十天左右,新一批的火器弹药,要下个月才能到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有火药武器,咱们照样能赢!” “呵,那就让他们最后再狂欢一次吧!” 很快,两人就敲定了整个灭国计划。 另一边,巽伽国都城,华氏城。 巽伽国国王布舍耶密多罗,这几天派出了数支军队,全部被秦军打得节节败退,有的甚至全军覆灭。 这些消息,让他失望无比的同时,更加懊悔之前做的事。 此刻,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的他,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块香包,深深吸了口上面的香气,感叹似的说道:“同样事获得了这种香包的原材料,为何大秦就能做出这样持久留香的东西,而我巽伽国却做不出来” “还有那火药配方,我们也有从大秦那里购买的火器,为何我们也仿造不出火器?” “要是有更多的火器,我们能变成今天这样子吗?” “哎!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伟大的陛下,我感觉咱们国家被诅咒了!” 舍耶密多罗旁边,一个面容阳光的俊男,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嗯。” 舍耶密多罗点了点头,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恐惧:“莫非是阿育王那些余孽在诅咒我们?” “这” “克南迪,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是我的臣子,也是我的好友,又是卡里娜的情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卡里娜是舍耶密多罗的皇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很恩爱,就连曾经的太子布舍耶密纳,都是他们生的。 但是,让人不知道的是,这个舍耶密多罗跟卡里娜并没有人们认为的那么恩爱。 反而跟卡里娜的情人克南迪很恩爱。 这个关系,当真是无比复杂,一般人都算不清楚。 只见克南迪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羞红,看得舍耶密多罗呼吸急促,好在此时是白天,否则二人就不知道有没有心思谈论国家大事了。 “伟大的陛下,我花了一万枚金币,收买了一个大秦商人,从他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个大秘密!” 克南迪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蹲在了舍耶密多罗旁边,好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 舍耶密多罗无奈,只能放下手中得到华贵权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叹息着道:“说吧,说吧,今晚允许你去卡里娜房间喝茶” 克南迪闻言,舔了舔嘴唇,用脸蹭了蹭舍耶密多罗的手掌,带着几分抚媚得到说道:“不,卡里娜这几天不舒服,晚上我要去你房间里喝茶” 舍耶密多罗疼惜得到拍了拍他的脸:“好好好,晚上多拿点猪油来,用它会更美味” 得到赏赐之后,克南迪的语速明显加快了不少,只见他神色凝重得到说道:“这次秦军派了三路远征军,除了咱们国家,还有本都王国,还有海外萨尔干城!” “很多人说,大秦这次远征,是奔着在海外建立另一个大秦帝国去的,所以,大秦这次真正的对手,不是我们,是罗马!” 舍耶密多罗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咱们只是顺带被解决的国家.” “是啊,大秦最终是会跟罗马开战的我们遭罗马欺骗了!” “可恶!” 舍耶密多罗的脸色更加难堪了。 当初若不是罗马给了他们承诺,他们也不会冒险去招惹大秦。 虽然他们不招惹大秦,也会被大秦算计致死,但好歹不用现在去死。 所以,在舍耶密多罗心中,他巴不得罗马早点与大秦开战。 这样即使他的国家亡了,罗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陛下有没有想过,跟阿育王的余孽合作?” 克南迪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又离宝座近了一分,把脑袋伸到了舍耶密多罗的手臂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舍耶密多罗瞳孔猛地一缩,有些愕然的看着克南迪:“你疯了不成,孔雀国就是咱们推翻的,你让我去跟阿育王的余孽合作?” 克南迪丝毫不顾,俊俏的脸,几乎已经贴在了舍耶密多罗脸上:“伟大的陛下难道就那么甘心,难道不想将可恶的秦人赶出去吗?阿育王的余孽虽然不多了,但他们的教可以影响无数的人,只要咱们合作,你可以想象那副画面,说一句全民皆兵也不为过.” 听到这话,舍耶密多罗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紧握权杖的手都在颤抖,没办法,对于他所在得到这个国家,可以没有任何一个国王,但却不能没有教,有些教首的号召能力,都比国王强。 “我当然不甘心!那些该死的,贪婪的秦人!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挣扎半晌后,舍耶密多罗终于说出了这话,而说话的同时,那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简直让人汗毛倒立。 可是接着,舍耶密多罗身上那股狠劲就好像全部消失了一般,颓然的坐在王座上,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若跟阿育王的余孽合作,就算他们不计前嫌,他们真的会听我们的吗?还有,赶跑秦人之后,是继续巽伽国,还是恢复孔雀国.” 其实他心里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的印地,已经不是阿育王统治时期的孔雀王朝了,自从巽伽国在大秦的协助下,反叛成功后,原孔雀王朝就分裂成了数个国家。而巽伽国只是其中的一个国家而已。 但印地的教,人数不限于国家。 一旦阿育王的余孽利用教击败秦人,巽伽国恐怕很难再立。 而没有巽伽国,舍耶密多罗这个王,也就不复存在了。 “陛下,咱们要借助阿育王的余孽赶走秦人,就不能想这么多!” 克南迪摇头道:“只要到时候协商好,你说的那些就不是问题!” “更何况,阿育王的余孽若不赶走秦人,他们也无法复国!” “协商?谁去协商?” 克南迪听到这话,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跪在了舍耶密多罗面前,道:“伟大的陛下,我愿意去和阿育王的余孽协商,哪怕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我相信我能做好这件事!” 舍耶密多罗眼圈通红,对于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是非常依赖的,如今这么大的事,他能信任的也是他,于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好,希望你能协商成功,如果不成功,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 “嗯” 克南迪感动的梗咽了一下。 舍耶密多罗又挑起他的下巴,见他神色带羞,又邪魅一笑:“要不,今晚叫上卡里娜,咱们一起为你送行” “哦,我英明的陛下.” 克南迪面色一喜,然后将头埋了下去。 很快,一阵喝水的声音就在王座下响起。 与此同时,距离华氏城百里外的一座大山里。 有数名皮肤黝黑,带着鼻环的壮士,正在把守一个山洞。 在山洞里面,有无数油灯,照亮了山洞里面的空间。 在空间的最深处,有一尊尊石像,他们都是印地的神像。 此时,一名光头男子,正对着神像虔诚的祷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从洞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太子,我们的人接触到克南迪了,他说会说服舍耶密多罗与我们合作!” “克南迪想要什么好处?” “他想让您事成之后,将舍耶密多罗赐给他当奴隶!” “只是这个要求?” 光头男子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就没别的了?” “没有,他说就这一个要求,但前提是,赶走秦人!” “呵,这个前提可不好办啊!” “咱们之前接触秦将的人,都被秦将杀了,看来,秦国是打定了主意,要覆灭巽伽国。我们跟舍耶密多罗合作,真的可以吗?” “秦国的军队只有那么一点,即使他们将这里的国家都灭了,也无法统治这里。而咱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你明白吗?” “明白.” 武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这次与克南迪的商议,是太子亲自去,还是我去?” “这次就由我去吧!” 光头男子淡淡说道:“他是咱们最重要的一步棋,不能有任何闪失!” “另外。”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秦军现在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抵达华氏城?” “据我的人探查到的消息,目前在摩忒城,如果急行军,十五天之内必达华氏城!” “十五天么.” 光头男子沉吟了一下,道:“应该还来得及,给我通知迦太基的使者,如果能帮我们伏击成功秦军,我们愿意答应汉尼拔将军的条件!” “好!” 武将笑着点头:“恐怕秦军做梦也不会想到,迦太基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若不是接到汉尼拔将军的信,我也不会相信,当初一次偶然接触,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份善果。” 光头男子也笑了起来。 很快,武将就离开了山洞。 而目送武将离开的光头男子,则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一抹狠辣的表情:“舍耶密多罗,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第七百七十四章对待蛮夷,我大秦从不将武德!【求订阅啊】 “上好的棉被,上好的棉被,只要九个硬币!” “陈年佳酿,陈年佳酿!味道绝对一流,平常只要一个金币,现在九十九枚硬币一壶!” “上好的精盐!” “上好的陶瓷!” “上好的女奴!” “上好的” 自从萨尔干城被秦军占领后,这里便改名为‘顺天城’。 其名意思也很直白,顺应天命占领的城池。 如今,顺天城被秦人改造成了一座海外贸易巨城,里面布满了从大秦运来的各种商品。 无数大秦商人在这里叫卖,络绎不绝的海商,各自淘买需要的商品。 如今的顺天城,比当初的萨尔干城还要繁华。 而且,城里的设施也正在逐步完善,各自富有大秦特色的商铺,建筑,楼阁,正在拔地而起。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座贸易巨城就会成为欧洲的新地标。 此时此刻,雷蒙特有些神情怪异的坐在马车上,好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几个月前,这里还是战乱纷飞的地方,几个月后,这里就已经焕然一新,若非萨尔干城原来的建筑,他真的以为自己到了另一座城市。 “大秦的基建,真是恐怖如斯啊!” 感慨似的叹了口气,雷蒙特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他这次来顺天城,是受罗马元老院的命令,前来跟大秦驻顺天城的最高军事统帅司马誥谈判的。 前段时间,罗马接受了迦太基的投降,国内一片沸腾,可谓举国欢庆。 罗马元老院也十分兴奋,想象着整合迦太基的资源后,罗马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就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不知谁提起了萨尔干城的事情,让罗马元老院瞬间下不来台。 毕竟萨尔干城是罗马的附庸城邦。 现在萨尔干城被一个远在东方的国家灭了,罗马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为了给国内一个交待,罗马元老院让南部总督雷蒙特对大秦表示一下态度。 而雷蒙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让弗兰克将军去了。 结果弗兰克这家伙,居然频繁调动军队,那架势,别人一看就是要跟大秦开战的样子。 这样的操作,吓得雷蒙特赶紧叫停了他,并臭骂了他一顿。 但大秦不知道这么个情况,直接一封国书就递到了罗马。 态度很明确。 就两个字。 宣战。 好家伙! 这可把罗马元老院惊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 罗马虽然确实在暗中准备与大秦开战,但还不是现在。 他们得消化完从迦太基那里获得的资源,恢复元气之后,才会跟大秦开战。 如今大秦直接宣战,肯定是不符合他们的利益的。 所以,元老院立刻下令雷蒙特,不惜一切办法,暗中拖住大秦,不要他们跟罗马开战。 对于这样的命令,雷蒙特无可奈何,也算自食恶果。 若非他偷懒,让弗兰克去操作,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哎” 雷蒙特长叹了口气,他心中已经明白了,大秦与罗马迟早会有一战,而他这个南部总督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 “希望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顺天城,城主府。 司马誥仔细阅读赵昊发来的电报,片刻,默默的收起电报,看向一旁的田安,道:“太子殿下让我们这边准备与罗马开战,你有什么意见?” 自从田安等人抓住阿克提和沙比托之后,他们就被司马誥提拔到了身边,充当亲兵一职。 而说是亲兵,其实也是参谋的一份子。 却听田安道:“跟罗马开战是迟早的事,只是离我们最近的南部总督府,该如何解决?” “南部总督府的军队,不超过十五万,且大多都是陆军,水军很少”司马誥沉吟道。 一旁的方恩皱眉道:“可是,我们的优势在海上,若是跟陆军作战,怕是会有些伤亡.” “打仗,哪有不伤亡的。” 司马誥收起电报,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更何况,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咱们不得不从!” “那个南部总督雷蒙特,不是派人来求见将军吗?想必应该也是为罗马与大秦的战争而来的?”田安忽然说道。 “嗯?” 司马誥眉头一皱,不由回望田安:“你是说,他可能是来议和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听说,雷蒙特其实并不想与大秦开战,曾经我们被阿提克那两个蠢货劫掠的时候,阿提克曾邀请雷蒙特来城里参加晚宴,后来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是的,这件事,我听方圆说过,阿提克还想把她当作礼物送给雷蒙特,后来雷蒙特直接拒绝了,并严肃要求阿提克放了她” “也就是说,雷蒙特一直在大秦与罗马之间周旋?” “这个要问萨尔干城的人才清楚!” “嗯,有道理!” 司马誥点了点头,然后大喊一声:“让罗伊德进来!” “诺!” 一名亲兵应诺一声。 很快,一位高鼻子,卷毛,蓝眼睛的中年男子,就被一名亲兵带了进来。 “罗伊德,你是阿提克的财务官,本将问你,雷蒙特此人对我大秦是何态度?”司马誥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名叫罗伊德的人道:“回将军,雷蒙特对大秦一直很敬畏,曾不止一次劝解阿提克,不要跟大秦做对,甚至还屡次让阿提克释放囚禁在水牢里的那些秦人.” “只可惜,阿提克一直对雷蒙特阳奉阴违,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惜?你对阿提克还有忠心?” “阿提克父亲对我不薄,我不该忘恩负义,可惜是阿提克愚昧,葬送了他父亲留给他的一切。并非对他有忠心”罗伊德摇头解释道。 “呵!” 司马誥呵了一声,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罗伊德叹息着应了一声,然后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而目送罗伊德离开的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便有了注意。 大概过了半刻钟,门外就有人通禀:“将军,罗马南部总督雷蒙特到!” “嗯,让他进来!” 很快,雷蒙特就在士兵的带领下,走到了城主府会客厅。 “总督今日来,应该是带着任务来的吧?” 司马誥表情淡淡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雷蒙特,仿佛想要将他看穿似的。 雷蒙特神情一凝,下意识看了眼司马誥旁边的两名亲卫,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怎么秦人谈判,一点规矩也不懂,为什么还有亲卫在旁边?难道是怕自己对他们将军不利吗? 开什么玩笑! 自己孤身前来,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来议和的,身段放低一点也没什么,主要大秦不急于跟罗马开战,就是让自己跪下,也无所谓。 稍微沉默,雷蒙特便笑道:“司马将军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意,真是令人敬佩啊!” “呵呵,你也算个枭雄人物,豁得出来,得了罗马元老院的任务后,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不知元老院那边,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这” 雷蒙特语塞,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司马誥将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难对付啊,难不成,这次任务要失败了? 如果失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罗马元老院那边的责难呢? 想到这里,雷蒙特不敢再想下去,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苦笑一声:“神武的司马将军,您是一位伟大的武士,您想得到什么,我这个小人物会一定满足你” 司马誥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放心,我不会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想从罗马身上得到什么.” 这不都一样吗?罗马南部总督府是我的,你想从罗马身上得到什么,不就是从我身上得到吗?雷蒙特一脸无语,但还是直奔主题道:“前段时间的军事调动,只是战略上的调动,与大秦没有任何关系,希望大秦不要误会” “据我所知,南部总督府周边,好像只有顺天城这一个异国实力吧?周边都是你罗马的附庸城邦,你所谓的战略上的调动,是针对谁呢?” “这” 雷蒙特再次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想必司马将军应该知道,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原来南部总督府就是罗马军团的后勤补给站,如今战争结束了,自然要将这里的资源,调回国内,休养生息.” “哦?” 司马誥眉毛一挑,有些好笑的道:“这么说,罗马要泛起南部总督府了?” “这,这个,放弃倒不至于,但肯定会减小这边的兵力,以及其他部署.” “是么?” 司马誥似笑非笑的看着雷蒙特,道:“如果我说,我已经接到大秦传来的军令,准备与罗马开战了,总督该如何应对呢?” “啊?” 雷蒙特吓了一跳,不由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说怎么这么快?自己那边可还没准备好啊! “司马将军,战争之事,可开不得玩笑,我可听你们秦人说过,秦人从不打非正义的战争,你们单方面发动战争,此是不正义的战争!”雷蒙特强自镇定的说道。 “哈哈哈!” 司马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由放声笑了起来。 身旁的田安、方恩,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而雷蒙特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遇到现在这般的耻辱。 他真想大喊一声‘要战便战’,但他敢吗?他不敢! 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倒不是说罗马惧怕大秦,而是他南部总督府,绝对不能灭在罗马与大秦的第一枪! “呼” 深吸一口气,待司马誥三人的小声渐渐停息,雷蒙特才道:“我来这里是带着罗马元老院的诚意来的,只要大秦不擅开战端,我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 “不用了!” 还没等雷蒙特把话说完,司马誥就抬手打断了他,冷冷道:“我大秦对待自己人,也就是同族人,讲究正义、非正义战争。对待外族人,我大秦从来不讲武德。我们只讲谁的拳头够大!只讲弱肉强食!” “至于你说的利益,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去抢夺,去占领!明白吗?” 说到这里,顿了顿,双手撑在桌案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雷蒙特:“听说你对我大秦还算友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若是你能投奔我大秦,你依旧是南部总督,不,按照我们大秦的官职,你可以当个郡守!但是,前提是,除了你和你的心腹,南部总督那些人,都得死.” “算是你的投名状” “什么!?” 雷蒙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誥,觉得他是在讲笑话。 自己怎么可能背叛罗马?自己怎么可能将南部总督府拱手让人?就算自己当那个什么郡守,那还是自己说了算吗? 另外,自己的亲人,族人,还在罗马首都,自己若背叛罗马,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可能!绝不可能! 自己不会背叛罗马! 永远不会! 雷蒙特愤怒,失望,感到无比的羞辱,最终只化作两个字:“告辞!”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司马誥的话却没有说完:“不用着急,你可以回去慢慢想,也可以将大秦的计划告知罗马元老院,究竟是大秦好,还是罗马好,你以后会明白?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以后!” “.” 听到这话,雷蒙特一眼不发,径自朝门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兴奋地声音:“司马将军!陛下!太子他们的舰队来了!” “什么!?” 司马誥与方恩,田安等人对视一眼,面色狂喜,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会客厅,期间,不慎将雷蒙特撞倒,但他们也根本管不了那么多,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嘶~该死!该死的秦人!” 雷蒙特一阵吃痛,然后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会客厅。 “他们刚才说什么陛下,太子的舰队来了.莫非是大秦的援军” 显然,在他的认知里,国王与太子绝不可能出战。 所以他听到的陛下,太子,以为是什么谐音,毕竟秦语太复杂了,他学的也是一知半解。 “要不,出去看看?” 想了一想,雷蒙特便决定到门口一看。 很快,他就来到了门口。 只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片黑旗招展,乌压压的舰队,仿佛将大海都遮盖住了。 喔! 我的神啊!完了! 雷蒙特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臣等,请陛下赴死!【求订阅啊】 “这么说,你是想策反那个雷蒙特?” 赵昊皱眉问道。 嬴政接见完顺天城的官吏后,赵昊就召集了顺天城的重要官吏,召开军事会议。 而此时,司马誥刚刚将自己的计划,禀报给了赵昊。 却听司马誥又道:“在不知太子殿下与陛下要来的情况,末将出此下策是为了减小不必要的伤亡,如今太子殿下和陛下来了,也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所以,策不策反不重要!” “不,朕倒是觉得,策反很重要。” 司马誥的话语刚刚落下,嬴政的声音就突然响起。 “父皇的意思是,不想武力征服罗马南部总督府?”赵昊疑惑的问道。 嬴政笑道:“所谓上兵伐谋,能够动用最小的力量,解决敌人,又何必大费周章呢?更何况,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罗马,不能让他们看穿虚实!” 说着,收敛笑容,正色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的补给,只够几个月的了吗?” “这” 赵昊反应了一下,然后看向司马誥:“顺天城可有多余的粮草?” 司马誥想了想,道:“有是有,但无法长时间供给庞大的舰队” “如此看来,你这策反计划,还势在必行啊!” “那” “就按你的计划来吧!” 赵昊当机立断道:“如果事不可违,你也不用在意,直接出兵拿下便是!至于粮草的事,我会想办法,你也不用担心!” “诺!” 司马誥拱手应诺一声,正准备退下去安排。 却听赵昊突然又道;“等一下,司马将军!” “嗯?” 司马誥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拱手询问:“太子您还有什么事要交待么?” “呵呵.” 赵昊淡淡一笑,而后与嬴政对视一眼。 嬴政当即端正身形,面色威严地道:“司马誥听旨!” 司马誥浑身一颤,连忙单膝跪地:“臣,司马誥接旨!” “朕,大秦始皇帝令:司马誥为先锋军,为大秦开拓海外疆土,劳苦功高,特任命你为大秦西部总督,设立西部总督府,掌管军政!” 听到这个任命,司马誥满脸激动:“臣,司马誥,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 嬴政淡淡一笑,摆手道:“爱卿免礼平身,虽然大秦西部总督府的管辖范围,还没确定,但绝对不比罗马南部总督府的管辖范围小,至于总督府的官吏,就由你自己任命吧!” “谢陛下隆恩!” 司马誥再次跪地行礼。 这次,嬴政没有示意他免礼,而是端端正正的受了他一礼。 他知道,什么样的臣子,该什么样的态度,对于这种军人出身的臣子,只需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他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礼完毕,嬴政就笑着摆手,让司马誥离开了。 而司马誥离开后,父子二人又看向了顺天城的地图,开始商量接下来与罗马的战争。 虽然始皇帝从没打过仗,但他的大战略思想,古往今来都是非常牛逼的,否则也不可能统一六国。 “这次,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打天下的时候啊!” 嬴政不由笑着感慨了一句。 赵昊有些古怪地道:“咱们现在不就是在打天下吗?不过是西部天下而已!” “哈哈哈,好!” 另一边,本都王国西部的一座小城市里。 以往不过才万人的小城市,现在却挤满了人。 究其原因,主要是大秦的军队已经攻破了本都王国的所有城池,可谓势如破竹。 此时此刻,站在破旧的城主府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寡人才登基不过几个月,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成亡国之君了!?” “寡人不甘心,寡人不甘心啊!” “该死的秦人!野蛮的秦人!他们不得好死!” “滚啊!滚啊!” 伴随着一阵阵犹如愤怒的公牛一般的咆哮声,不少人从门口跑了出来。 而门里面那位咆哮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三世。 可惜,如今的米特拉达梯三世,已经没有了国王的风采和气度。 他身上依旧穿着华丽的服装,看起来十分光鲜,但抛开这身衣服,去看他的脸,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落寞。 只见他苍白的脸色,以及黝黑的眼眶,看起无比的憔悴,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失眠人一样。 这段时间,米特拉达梯三世可以说,完全是在惊恐中度过的。 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有一座本都王国的城池被秦军攻破的消息传来。 而如今,他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得不再次派出使者,想要跟大秦议和。 可惜,大秦至今都没有理他。 这才使得他在房间里发狂一般的怒吼。 “回来没有?” 稳了稳情绪,定了定心神,米特拉达梯三世又忍不住追问身边的侍卫。 “没,没有.” “废物!” 米特拉达梯三世不满的呵斥一声,却没有如之前那般发怒了。 因为怒得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甚至还会起反作用。 就如同现在,米特拉达梯三世在门内疯狂发泄自己的不满,门外的本都王国贵族却视若无睹,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很明显,米特拉达梯三世的怒火,已经对他们造不成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 若不是大秦的征战目标十分明确,他们恐怕都开始造米特拉达梯三世的反了。 虽然本都王国地处欧亚交接之地,但依旧施行的是欧洲的治国方式。 在欧洲,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杀死国王、领袖,这可是非常具有光荣传统的事。 只可惜,大秦不光要灭国,还要灭宗室,他们这些贵族,除非死了,否则一个也跑不了。 “哎!” 叹息一声,米特拉达梯三世一脸颓丧的坐在地上。 他继位不过才几个月,在他父王米特拉达梯二世执政的时候,本都王国在周边区域,一直处于霸主的地位。 那种放眼望去,目无对手的感觉,让他很是迷恋,所以,他很早就渴望登上王位。 但是,米特拉达梯二世太能活了,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上位的机会。 直到几个月前,米特拉达梯二世突然驾崩。 虽然米特拉达梯二世跟罗马那些人暗中苟合,谋夺大秦的火药配方,让他感觉很不可思议,但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毕竟这种可以改变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东西,值得任何国家冒险。 更何况,背后还有罗马这样的大国撑腰,根本不用想的就会去做。 但是,最终却失败了。 连米特拉达梯二世都被大秦的怒火吓死了。 这更加让米特拉达梯三世不可思议。 因为他觉得,大秦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过罗马。 所以,在最开始与大秦接触的过程中,他并没有认怂,甚至积极发布征兵令,导致本都王国一下子拥有一百二十万左右的军队,堪称全民皆兵。 而罗马那边也给予了他承诺,只要他能阻击秦军在凯尔汗莫城,罗马便会给予他帮助。 这让他信心十足,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毕竟大秦只有十万西征军。 一百二十多万对十万,那还不是优势在我? 结果,老伽利列驻守的凯尔汗莫城,没过几天就被秦军攻破了,还被秦军斩杀了四十五万之多! 可以说,全军覆没。 这一重大的打击,让他突然意识到,战胜秦军已经成为不可能。 只能防守! 跟秦军打消耗战! 毕竟秦军是远道而来的远征军! 结果西域那些狗东西,一个个跪舔大秦,死命的给秦军提供粮草,辎重,让大秦的力量源源不断。 虽然大秦军队也没有消化多少粮草,但这种持久战,消耗战的战略,明显已经不能够了。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罗马身上。 结果罗马那边鸟都不鸟他,还骂他是废物,一百二十多万人,居然打不过十万人? 米特拉达梯三世真想说,你来试试! 可惜,罗马直接就关闭了联系通道,让他告天天不灵,求人人不理,近乎崩溃。 说实话,米特拉达梯三世感觉自己很委屈。 明明火药配方那件事是他父王做的,背锅的却是他,还有他的国家。 “来人!” 再次叹息一声,米特拉达梯三世又喊了声。 那位‘废物’侍卫小心翼翼的上前:“国王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秦军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不是使者的事,我是说城外的秦军!” “这” 侍卫回头看了眼门外,道:“要不,我先去问问,再回答您?” “去吧!” 米特拉达梯三世摆了摆手。 侍卫便如蒙大赦的转身离开了。 五天前,秦军将米特拉达梯三世这些人围困在小城中,却没有发动最后的攻击。 米特拉达梯三世知道,对方是在等国内的命令。 等待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位大秦皇帝的命令,对自己作出最后的审判。 因此,米特拉达梯三世才会不断派出使者,开出自己的条件,请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最不济,也要保全自己的家族。 之前也提到了,本都王国受欧洲的影响很大。 在欧洲的所有战争中,死得最多的是平民。 哪怕最后一方战败,胜利的一方也不会对战败方的贵族采取灭绝式的屠杀,相反,他们会给予战败方贵族应有的体面。 比如让对方付给足够多的赎金,或者,放逐他们。 尽管米特拉达梯三世知道,大秦不会尊崇欧洲礼仪,但大秦也有自己的礼仪,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国王,如今丢掉了所有的荣誉,向大秦摇尾乞怜。 大秦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天,派出去的使者一个也没有回来。 在死亡的恐惧下,米特拉达梯三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嘭!” 出去的那名侍卫还没有回来,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枪声。 虽然本都王国没有弄到火药配方,但本都王国手中却有火枪,而这些火枪,是他们最后的武器。 如今听到枪声,米特拉达梯三世想也没想的就冲了出去。 可是,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 过了一会儿,他才认出这个人是谁,王庭护卫军统领克撒托。于是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想要逃跑,被我击毙了!”克撒托面无表情道。 “谁要逃跑?” “阿古列!” “阿古列?” 米特拉达梯三世反应了一下,心说这不就是自己刚刚派出去的侍卫吗?他怎么可能会逃跑!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陛下!使者回来了!使者回来了!” 听到这话,米特拉达梯三世精神一震,瞬间忘记了那名侍卫的死,急急忙忙的冲向那个使者。 只见在多名士兵的护送下,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不由呆愣在了原地。 “怎,怎么样?有消息传回来吗?” 使者惨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米特拉达梯三世。 纸上面的字不多,就是大秦当初对本都王国的审判宣言。 看完上面的内容,米特拉达梯三世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光了,禁不住跌坐在地。 这个时候,克撒托又跑了过来,道:“陛下,秦军那边派人来传话,说要让你让你束手就擒!” “滚!” 米特拉达梯三世听到这话,仿佛力气又回来了似的,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在克撒托身上。 此时,他的内心极度恐惧,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 “让所有的军队都上城墙,与秦军决一死战!” 米特拉达梯三世疯狂下令,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就连被他踢了一脚的克撒托,也平静的看着他。 虽然城里的士兵还有二十万,但是,之前与秦军作战的经历告诉他们,跟秦军决一死战,就是去送死。 “快去啊!你们要违抗命令吗?!” 米特拉达梯三世怒吼道。 周围的臣子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一名目光炯炯的老臣。 只见老臣目光一寒,当即上前一步:“臣等,请陛下赴死!!” 第七百七十七章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求订阅啊】 “臣等,请陛下赴死!” 米特拉达梯三世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丞相居然会带头反自己。 要知道,他可不光是自己的丞相,他还是自己的叔叔,自己的亲叔叔啊! 他怎么能这样! 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位老臣又面色凝重的朝米特拉达梯三世前进了一步,道:“陛下,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请陛下束手就擒吧!” “你胡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是我父王的错!” 米特拉达梯三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愤然道:“是他图谋大秦的火药配方!是他勾结罗马!是他将你们逼到这个地步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臣子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都微微一点头,同时朝米特拉达梯三世道:“请陛下束手就擒吧!” “混蛋!混蛋!” 米特拉达梯三世从腰间抽出一把火枪,怒不可遏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 说着,朝离自己最近的克撒托开了一枪。 “嘭!” 枪声落下,克撒托直接就领了盒饭。 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克撒托会杀他的侍卫阿古列,无非是他们以为自己与阿古列在密谋逃跑。 可是,即使他杀了克撒托,周围的大臣也没有丝毫退缩,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绝望了。 他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都说耻辱中绝无慰籍,除非摆脱耻辱!” “当初我决定与大秦殊死一战的时候,你们无人反对,现在,却让我一个人去承担后果!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现在的丑态,你们配做我本都王国的臣子吗?” 说着,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拿着火枪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陛下何必说那么多废话,你们米特拉达梯家族在本都王国做的那些荒唐事,难道还不够死吗?就算不是因为此事,你们米特拉达梯家族,难道不该灭绝吗?” 另一位大臣冷笑着说道。 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臣,也面无表情的附和:“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请你不要不识好歹!” 话音刚刚落下,周围拿着武器的臣子们,已经将手上的武器对准了米特拉达梯三世。 “你,你们.” 米特拉达梯三世脸色惨白,他胡乱的比划了几下手中的火枪,然后准备先杀掉自己叔叔,再想办法逃跑。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串沉闷的声响。 所有人脸色巨变。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争,他们对秦军的武器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这种声音也一点也不陌生。 这便是被大秦命名为‘坦克’的移动火炮。 这种坦克车,比起常规火炮,甚至是自带车轮的火炮,更灵活。 而且防御力也是非常惊人的,普通的弓箭都别想伤害它。 即使是弩箭,强弩,都不能破坏其防御,只能在表面形成一些伤疤,但丝毫阻碍不了它的前进。 虽然这座城市不大,若是秦军攻城的时候用上坦克,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杀到现在的城主府。 而面对秦军突然发起的进攻,本都王国的大臣们,也突然一下慌了神。 他们此刻已经顾不上逼宫,眨眼便作鸟兽散。 被围困在这座小城里,岂止米特拉达梯三世近乎于崩溃,他们也是度日如年。 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一个现实,那便是,打不过,又逃不掉,只能等死。 十万人左右的秦军,将这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估计连只大点的耗子都跑不出去。 这段时间,所有人做得最多的的事情,不是商量如何对付秦军,或者怎么样才能打赢这场仗,而是如何逃生。 最终,经过不断琢磨,商量,试探,他们一致认为,只有秦军进攻的时候,他们才能趁乱逃走。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人的想法是,先干掉米特拉达梯三世,再拿他的人头向大秦乞降。 虽然这个想法,他们心里也没底,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这段时间的战争,大秦是彻底教会了这些本都国大臣,如何做人。 大秦的强大,已经深深印入了他们脑海,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可是,如果杀了米特拉达梯三世,还是不能让大秦满意,他们又该如何做呢? 或许在欧洲,这种丢弃贵族荣耀的事情,能够让敌人放他们一马。 但面对大秦,这种事情很难成功。 因为大秦信奉的,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还有,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如今秦军已经兵临城下,这个计划显然也已经失败了。 所以,这些人根本不再去管米特拉达梯三世的死活,只想着怎么趁着秦军进攻的时候逃跑。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则是让米特拉达梯三世愣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心里更加忿怒起来。 这群混蛋,连杀自己都那么不屑了吗?! 自己还觉得自己的命在大秦那边值点钱,结果自己的臣子都对自己的的命不屑一顾。 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啊! 想到这里,米特拉达梯三世愤愤然的一跺脚,然后转身便冲进了刚刚所在的房间。 别看这个房间昏暗,破败,但里面却有一张金灿灿的王椅。 这是本都王国按照大秦的椅子形式打造的黄金宝石王椅。 只见米特拉达梯三世冲回房间的第一时间,便是坐到了这张王椅上。 “哈哈哈!” 他伸手抚摸着王椅的椅圈,上面镶满了各种璀璨的宝石,不由朗声大笑起来。 直到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才停止了笑声。 随后,他又拿起王椅旁边的王冠,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端端正正的戴上王冠。 这是他当了将近二十年太子,才得来的王冠,他自然无比重视。 等王冠戴上后,他又抬手看向门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自己刚刚登基那会儿,群臣朝拜的的画面。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主宰,是整个本都王国最强大的男人。 可惜这一切仿佛一场梦。 另一边,城外秦军大营。 秦军正在多方调动,整个营地看起来热火朝天。 米特拉达梯三世以为秦军围而不攻,是大秦朝廷那边还没有传来对他的处置命令。 其实,他也真是高估了他的地位,或者说价值。 这样一位蛮夷国家的国王,根本不需要大秦将领请示朝廷处置他的命令。 就王离父子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下达处置他的命令。 而王离父子之所以围而不攻,是在等大秦国内派遣科学院的铁路工程来指导他们修建铁路。 因为要为远征海外的赵昊他们提供后勤保障,王离父子与西域诸国达成一致,为赵昊他们修建一条补给铁路线。 所以,在铁路工程师还没有来之前,他们是不准备灭掉本都国的。 毕竟他们若很快灭了本都国,在西域一直等下去,会让各方都感觉到不安,甚至恐慌。 “父亲,我已经安排好墨院长他们了,这次是墨苦院长亲自带队来的,看来还是太子有面子啊!”王离擦着汗水,笑呵呵地走进秦军大营。 此时,王贲正在享用刨冰,朝他努嘴道;“给你准备好了,但现在不能吃,等缓一会儿再吃!” “哎,还是父亲会享受啊!咱们不是已经准备攻城了吗?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刨冰?” 王离看了眼香甜又冰凉的刨冰,咽了咽口水,叹息道。 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以前他父亲打仗,都是雷厉风行,非常严肃的。 现在经过本都王国这一仗,他忽然发现,自己父亲变了。 变得越来越懒惰了。 除了那次占领831高地,之后就没有参与过其他战役,连他这个统帅,都亲自冲杀了两座本都国城池。 由此可见,他父亲现在是有多懒。 但王贲却不以为然地道:“太子以前不是说过吗?该享受生活的时候,一定要享受生活,不然老了,想享受都没办法” 说着,抬头看了眼沙盘上面的那些乌龟壳,叹息道:“真的是时代变了啊,以前我们打仗,哪里会想过,世上居然有‘坦克’这样的东西,仗还能这样打!” “若是统一六国那会儿有坦克,还要你爷爷干啥,老子一个人都能灭了六国!” “呃” 王离嘴角一抽,心说有本事你当着爷爷的面说! 不过,他也同样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是啊,自从这些坦克运到前线来,咱们的推进速度快了十倍不止!也多亏墨玄院长将发动机研究出来了,否则这最新改良的坦克,绝不会这么快出来!” “是啊,坦克有了,现在我就在期待,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太子说的飞机!” 王贲砸吧砸吧嘴,惆怅了一句。 “哦对了父亲,我听墨苦院长说,最新改良的轻型坦克,也在批量生产了,说是要运到海外战场,陛下已经对罗马宣战了!” 王离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哦?” 王贲眼睛一亮,而后笑道:“陛下的威风,看来不减当年啊!” “是啊,我就在想,咱们这边,什么时候才能去凑热闹?” “先把目前的事情做好,再想接下来的事吧!” “哎,也不知道韩信那边咋样了,希望他们不要拖咱们的后腿,否则两军合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离叹了口气。 王贲瞥了眼儿子,冷笑道:“你还有心担心人家韩信,你跟他还差的远呢!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李信!” “那我身边不是还有父亲你吗?难道咱们父子,还比他们差?” “呃” 王贲嘴角抽搐,沉吟着道:“加上我的话,确实不好说” “呵!” 王离呵了一声,正准备去拿自己刨冰吃。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禀报声:“启禀大将军,城门已破,是否屠城?” “嗯?” 王贲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扔手中吃光的刨冰碗,高声道;“传令下去!都给老子原地待命!” 说着,就要拉着王离赶往战场。 “不是父亲,我还没吃刨冰呢!” “吃个球!快走!” 若是以前的王贲,说不定就会下令屠城了。 因为以前的战国争霸,很难容下俘虏的存在。 在那种人人都屠城的年代,你不屠城,就不算一个合格的将军。 这也是白起能够成就杀神之名的原因。 其实,何止是白起,像王贲这种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将领,对于屠城这种事,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他之所以现在不屠城了,不是他良心发现了,而是修建铁路需要大量的俘虏,那些俘虏可是宝贝啊! 屠杀了多浪费?! 所以,王贲才第一时间带着王离赶往战场。 虽然他已经下达了原地待命的命令,但也怕有些逃跑的本都人,惹恼前线的将领。 那些将领可是跟着他一起经历过战国时代的人,他们信奉的是,逃兵杀无赦。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铁路不铁路,只要你敢逃,那就一个字,杀。 很快,父子俩就来到了被攻破的城池前。 只见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城门,被炮弹直接打烂了,连带城墙都坍塌了。 而城墙四周,也是坑坑洼洼,硝烟弥漫。 另外,城门附近的其他城墙,也被炮弹打了许多窟窿。 “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本都人逃出来?” 王贲策马询问四周的将领。 其中一名将领拱手说道:“回将军,目前还没有本都人从城墙里逃出来!” “嗯?” 王贲眉头一皱,心说这是什么情况?按理来说,城门被攻破的第一时间,应该会城里的人逃命才对! 然而,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身旁的王离忽然朝他提醒道:“父亲!你看城里,有浓烟起来了!” 此话一出,不光王贲循声望去,就连刚刚还没有注意城内情况的其他将领,也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城里面,不止浓烟四起,还有无数火光。 那些本都人就像疯了一般,开始点燃城里的房屋,建筑。 “不好!他们是打算自焚!给我射杀那些自焚者!” 王贲面色一变,当即下令:“全军进城!” 第七百八十章 各怀心思的狗咬狗【求订阅啊】 就在韩信、李信二人急行军奔赴华氏城的时候,巽伽国王宫里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而这时,王后卡里娜宫中的乐曲,正进行到高昂的阶段,卡里娜仿佛欣赏话剧一般,看着城墙那边的战斗,直到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才高喝一声:“来人!” 很快,一个身穿板甲的骑士就出现在了门口,这些人是她父亲的手下,专门派来支持她的。 却听她又道:“照现在的情况,最后一道宫门应该要破了,你们立刻从这里出发,冲进王宫,无论是布舍耶密多罗,还是克里南,全部都杀掉!” 板甲骑士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的道:“尊敬的王后,这样做可以吗?克里南毕竟先我们与大秦合作,如果我们杀了克里南,会不会让大秦不快?更何况,大秦的将领正在与他合作,这.”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他相信卡里娜王后能够听懂他的意思。 而卡里娜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道:“克里南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墙头草罢了,他对大秦的作用,也就只有这次,而我卡里娜背后的家族,将取代巽伽族,成为这里新的王族,到时候,我们与大秦的合作会更紧密,一个墙头草能比?” “这” 板甲骑士深深看了眼卡里娜,毫不犹豫的转身。 在他看来,卡里娜的这一个计策,看起来是驱虎吞狼,但实际上却是引狼入室。 虽然他不认可卡里娜的这一个计策,但他是卡里娜父亲的忠臣,他永远也不会背叛卡里娜家族。 此时,王宫的血战还在继续,卡里娜王后的骑士,也悄悄的埋伏在了王宫附近,只要最后一道宫门被打开,双方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就会趁机,将除了秦军以外的所有人,全部斩杀, 然后,卡里娜就会将政变的所有罪责都推到克里南身上,得到巽伽国其他贵族的支持,同时,在大秦的支持下,成为这个地区新的女王。 而这个时候,阿沙丽已经来到了华氏城外。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阵轰隆声忽地传来,借着昏暗的光线,阿沙丽能看清声音传来的方向,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不用想也知道,这绝对就是大秦无敌的铁师。 “我是巽伽国王的使者!!我要见你们将军!!” 阿沙丽虽然不懂秦语,但他的高声呼喊,很快便引起了秦军先锋军的注意。 在她喊声出现片刻,大概有十几名骑兵,拿着长剑冲到了她的面前。 森然的寒意,让阿沙丽的娇躯混身发抖,但她还是强行装起胆子,高声道:“我是巽伽国国王的使者,请求面见大秦将军!” 说着,将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起。 十几名骑兵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看她手中的权杖,想来很是不凡,便互相对视一眼,由其中一名骑兵,策马前去禀报。 很快,阿沙丽求见的事,就被禀报到了韩信、李信那边。 “大将军,她说她代表的是巽伽国国王,您看要不要见见?” 一名翻译官来到韩信身边说道。 韩信眉毛一挑,旋即淡淡一笑:“有点意思,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犯蠢,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到底要蠢到什么程度!” “诺!” 两名骑兵应诺一声,当即就将阿沙丽带到了韩信面前。 “你说你是巽伽国的使者,可本将军看你,似乎不太像啊!” 韩信淡淡地问道,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玩味。 一旁的翻译官,尽心尽力的翻译了起来。 “伟大的秦国将军,我是巽伽国国王最爱的女人,也是特别的使者,他现在正在陷入危机当中,只能请求您的帮助” 说着,阿丽沙又举起了那根代表巽伽国权力的权杖,接着道:“他说,巽伽族已经与大秦合作过一次了,请大秦相信他,这次他愿付出一切,哪怕是他的性命,希望大秦再帮助巽伽族一次,收拾危局!” “再帮巽伽族一次?” 韩信仰头一笑,而后扭头看向李信。 只见李信二话不说,直接接过她手中的权杖:“那好,本将军就代表大秦,再信巽伽族一次!” “这” 阿沙丽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不由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帮助布舍耶密多罗国王陛下?” “放心,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布舍耶密多罗的,对于曾经的朋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李信垫了垫权杖,笑呵呵地说道。 韩信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对,我们就是来帮助朋友的!” 说完,大手一挥,无数秦军又踏上了赶往华氏城的路。 而与此同时,一支奇兵正随着阿沙丽出来的密道,进入王宫。 “嘭!嘭!嘭!” 韩信带领的军队,抵达华氏城的第一时间,就用轻型火炮,对华氏城发动了攻击, 而得到消息的王后卡里娜,惊得手足无措,不由仓皇下令:“快!快去城外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通知卡夫骑士,让他不要管克里南那个废物了,直接动手杀了布舍耶密多罗!然后紧闭城门,防止秦军破城!” “另外.” 随着一道道命令传达,卡里娜瘫软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她深深的清楚,她是在权力的钢丝上行走,哪怕走错一步,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就在这时候,大秦的军队竟然提前互动了,这不得不让他发虚。 本来想在大秦的军队正式进攻华氏城之前,推翻布舍耶密多罗领导的政权,以女王的身份,与大秦谈判。 就算让出去很多利益,也能让他这个女人,在大秦的支持下,站住脚。 可是如今,大秦的军队提前进攻了,一时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若是她没有率先拿下巽伽国,没有得到巽伽国其他贵族的支持,她连与秦军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边,王宫之内的厮杀越来越强烈。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外面的进攻越是强烈,王宫之内的抵抗就越是顽强。 巽伽国布舍耶密多罗手中拿着自己的宝剑,高声怒吼:“敌人已经疯狂了,说明我们的援军快到了,天一亮,胜利就是咱们的,你们所有人都会得到丰厚的赏赐,世袭的爵位!” 宫中的侍卫本来就是精锐,再加上如此的诱惑,自然拼命抵抗。 手中的武器损坏了,立刻捡起同伴尸体的,或者敌军的武器。 金戈碰撞之声,喊杀声,不绝于耳,还有临死前的不甘怒吼,都将这次战斗演绎得十分激烈。 克里南在城墙下已经麻木了,和布舍耶密多罗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布舍耶密多罗如此疯狂的一面,他招募的勇士,如今已经少了一大半,其中大部分都葬送在了城墙之下。 而他的搭档,柯北率领的秦军,几乎没怎么损伤。 因为柯北一直采用远程作战,以弩箭,火枪,帮克里南的人压制布舍耶密多罗的王卫军。 “柯北将军,再这么下去,咱们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克里南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柯北。 之前一直占据优势,柯北的这种协助,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他也不希望秦军插手他与布舍耶密多罗的爱恨情仇。 如今,面对如此大的损失,克里南再也无法淡定了,只能壮着胆子,向柯北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柯北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冷一笑:“再这么下去,不是咱们会死在这里,而是你,会死在这里,也不是布舍耶密多罗杀你,是我,会杀了你!” “什么?” 克里南做梦也没想到,柯北会这样对自己。 他们刚才明明已经合作无间,怎么会这样呢? “柯北将军,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也是被战局为难了,不是我计算失误,是我没想到布舍耶密多罗这么难缠!”克里南反应过来,当即认怂道。 柯北冷哼一声,也不给他废话:“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机会,再不破城门,我必杀你向大将军恕罪!” 说着,抬手一挥:“这是最后一包炸药,安排你的人去炸开城门!” “啊?这” 克里南想说,这么焦灼的战斗,布舍耶密多罗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松的安置炸药。 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的人不安置炸药,自己马上就会被柯北斩杀。 以柯北麾下的这些秦军,逃出去是不难的,关键是他自己,也就白忙活一场,还白白死了。 想到这里,克里南当即暗牙一咬,环顾身边的人道;“我的骑士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只要安置炸药,破开城门,咱们就赢了!谁愿意前往!” 此话一出,身边的骑士皆面面相觑,不敢应对。 很明显,安置炸药,绝对是有死无生,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眼见众人都不回应自己,克里南心下一狠,当即高声道:“能安置炸药的,赏五百个金币!” 此言一出,顿时让人眼睛一亮。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来这些骑士跟着克里南,就是图钱。 如今克里南拿出了自己将近一半的财产重赏,自然有人视死如归的接下这个必死的任务。 很快,一名勇士就拿着炸药包,冒死去了城门方向。 但还没等他靠近,就被眼尖的布舍耶密多罗发现,一箭射杀了他。 可是,这并没有阻止这些为钱疯狂的骑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前赴后继的移动炸药包,直到城门。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城门被炸开了。 城墙上的布舍耶密多罗面若死灰。 城墙下的克里南放声大笑:“哈哈哈!布舍耶密多罗!你逃不掉的!” 说完,当即下令:“给我杀进王宫,活捉布舍耶密多罗!” 此言一出,克里南仅剩下不到一半的骑士,立刻朝着宫门里面冲去。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王后卡里娜的声音:“给我阻止他们,解救国王陛下!” “什么?” 克里南一脸懵逼,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循声望去。 只见卡里娜一身王后盔甲,英姿勃发的朝自己这边杀来,不由喃喃自语:“这不是商量好了的吗?你不是应该再等一会儿出来吗?你这是出来干嘛?” “还有解救国王陛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噗嗤!” 还没有等克里南反应过来,一道利箭就射中了他的脑袋。 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克里南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如此重创,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口。 只能带着不甘,轰然倒地。 卡里娜放下手中的弓箭,轻蔑一笑,然后扭头看向柯北。 却见柯北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处,下令停止了攻击。 虽然人数上,他的一千人比不过卡里娜的数千人,但他想要逃出去,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卡里娜似乎没有与他作战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娇喝出声:“向前冲!冲进王宫解救陛下!” 其实,她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秦军已经正在攻城了,她也不会这么早出来。 之所以说解救陛下,是因为,她想跟布舍耶密多罗站在一起,,或者,利用这次解救布舍耶密多罗的机会,获得巽伽国贵族的支持。 毕竟,以巽伽族之前犯下的罪,大秦是很难再原谅他们,或者说饶恕他们,那么巽伽国必定会被大秦灭亡。 而巽伽国灭亡之后,大秦也不会长久的在这里统治这片区域。 那么,大秦肯定会寻找一个新的接班人,那这个接班人,就是她这位王后。 而城墙之上,原本已经面若死灰的布舍耶密多罗,看到卡里娜如此重情重义,不禁满心自责。 “原来,我的王后并没有背叛我啊!只是去搬救兵了.” “我居然还想着乞求大秦,给予他们一切,包括我的性命,我真是愚蠢啊!” 想到这里,布舍耶密多罗当即重新振作起来:“勇士们,跟着本王一起,冲杀下去,剿灭叛军!” 于是,整个王宫,再次陷入一片混乱,无比的混乱。 而柯北则漠视的看着这群人,狗咬狗。 第七百八十一章 当大秦的狗,可没那么容易【求订阅啊】 巽伽国国王布舍耶密多罗以为,自己误会了王后卡里娜,下令手下的护卫军,跟着卡里娜带来的军队,一起灭杀克里南的叛军。 但卡里娜只是想利用布舍耶密多罗,并不是真的良心发现,前来解救他。 于是,当他们全部陷入混战的时候,他们都默契的忽视了柯北带来的秦军。 而这个时候,韩信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华氏城,李信的奇兵也顺利的通过暗道,进入了巽伽国王宫。 “李将军,我们现在去哪,是平定叛乱,还是控制整座王宫?” 一名校尉军官上前问道。 李信看了眼王宫那边的战火,皱眉道:“去问问那个异族女人,王宫那边有几支军队在战斗,怎么听起来这么混乱?” “是!” 校尉军官应了一声,立刻将那名叫阿沙丽的女人带了过来。 “李将军,快冲进去啊,城门已破,宫门也破了,国王陛下该怎么办啊!”阿沙丽见到李信,急地眼泪都出来了。 她知道喊杀声传来的方向是王宫内廷的方向,所以,她知道克里南等叛军已经攻破了宫门,于是急得上蹿下跳。 在她的小小心思里,布舍耶密多罗就是她的全部,一旦布舍耶密多罗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 但李信听到她的话,却是非常冷漠的看着她,道:“你在教本将做事吗?” “我” 阿沙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支骑兵队伍从远处策马而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卡里娜王后。 只见他用着最标准的秦语,笑呵呵地招呼道:“想必阁下就是李信李将军吧,您怎么会在这里呢?” 此时的王宫那边,虽然依旧在激战,但主力叛军已经被消灭了,只有少数残余在反抗,交给布舍耶密多罗,完全可以处理。 她现在要做的事,是领先布舍耶密多罗一步与大秦的将军接触。 “你们国王的情人来军中求援,说你们国王可以答应我们一切,我们就来了.” 李信淡淡的说道,眼神之中挂着一抹玩味的意思。 卡里娜闻言,恶狠狠的将目光落在了阿沙丽身上,之前射杀克里南的凶狠,直让阿沙丽瑟瑟发抖,不禁往后躲了躲。 虽然同样都是布舍耶密多罗的女人,但这次交锋,高下立判。 李信依旧表情淡淡,不说话,卡里娜则举起手中的火枪,一枪打爆了她的头,带着几分妩媚的说道:“李将军何必相信这个女人呢,她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隶,父母双亡,一个哥哥在海港上卖鱼,一个哥哥在城里开店,这样的女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卡里娜的话非常清楚,那就是这个女人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你们大秦就算想要扶持她,她也站不起来,还不如扶持我,最起码,我的父兄都是贵族,还可以派几千骑士来支持我!” 李信对卡里娜的做法,并没有表达不满,而是语气中更加玩味地道:“可是,她之前代表的是布舍耶密多罗,她说,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无间的朋友,你呢?” “呵呵!” 卡里娜笑了,她知道要得到大秦的支持,必须要在布舍耶密多罗的基础上加码,于是毫不避讳地道:“我没有资格成为大秦的朋友,我只是大秦的仆从,本来设计布舍耶密多罗与克里南自相残杀,就是为了拿下这个国家,送给大秦” “呵,有点意思。” 李信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那就尽快收拾残局吧,等会儿韩将军就要来了,别让他等久了,他的脾气可不太好!” “是,我这就去收拾残局!” 卡里娜听到李信的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郑重行礼,立刻拨转马头,朝王宫方向奔去。 这次见李信,对她来说是一步险棋,幸好她赌对了,大秦想要的不是这个国家,而是换个更听话的奴仆。 布舍耶密多罗为什么要死?巽伽国为什么要灭亡?其实很简单,就是不听话。 对于不听话的人和国家,大秦向来只有一个原则,那就覆灭,不管你在哪里,大秦都会收拾你。 由此建立的威慑,才是符合大秦利益的基础。 相信以后大秦在这块区域里掠夺资源,会更加顺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韩信,李信,柯北三人,就在巽伽国王宫的内廷汇合了。 这也标识着,此次对巽伽国的远征战役,基本已经结束,而接下来的时间。 他们需要处理一些巽伽国的事情,然后电报通知大秦朝廷,让他们派人来接手巽伽国,搭建新的政治构架,保证大秦的优先利益。 在巽伽国这片区域,乃至更广的区域,秦人无疑是第一人种。 而之后的人种排序,基本不会产生多大的改变。 而与此同时,顺天城,司马誥已经与雷蒙特进行了暗中联系。 雷蒙特见识过大秦的庞大舰队后,回去一阵纠结,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理智。 他决定放弃罗马那边的家族,带着自己的家人,投靠大秦。 对于这样的决定,司马誥笑着称他很明智,但也暗中做了一些部署,让他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暴露自己已经投靠大秦的事实。 只需要按照大秦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去执行。 此时,赵昊坐在顺天城里,仔细阅读一份份从本都王宫,巽伽国那边传来的电报。 在得知本都王宫已经率先被王离父子覆灭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得知王离父子准备修建一条通往欧洲的铁路,为他提供军事后援,又满心诧异,暗道王贲父子真是会做人。 要知道,他现在之所以没有急于跟罗马开战,就是担心后勤辎重的问题,如今有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是十分的稳健。 “哈哈哈!” 赵昊畅然一笑,而后拿着电报走到嬴政面前,笑道:“父皇,王贲父子很开窍啊,上次我只说了让他们尽快解决战事,与咱们汇合,他们便想到了咱们的难处,准备打造一条通往咱们这里的粮道!” “呵,王家人一向如此!” 嬴政闻言笑了一声,然后感慨似的道:“他们十分懂得揣摩君心,可惜老将军王翦没有来,不然朕真想带他看看海外的风采,打了一辈子的仗,只在窝里狠,实在无趣!” “父皇说得有理,咱们华夏大地打得你死我活,这些海外满意,打个二三十万人的仗,打了几十上百年,真是让人无语!” “呵呵,早知道海外打仗这么轻松,朕也不至于苦苦守着国内,不过,以当初国内的环境,也不能远征,主要是后勤跟不上!” “是啊!所以咱们才休养生息十多年,造出这无敌舰队,才远征海外。” 赵昊笑着点头道:“只要灭掉罗马,西洲基本就是咱们的郎中之物了,以后再统一整个西洲,就算咱们的基本盘了!” “嗯!” 嬴政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韩信与李信那边的战争结束了吗?如果他们实在来不及,就不让他们来了,让王贲父子先来,咱们不能再拖了!” 赵昊想了想,道:“据半个月前的电报可知,他们现在应该准备攻打华氏城了,也就是巽伽国的首都,相信再过半个月,应该能结束战争!” 嬴政眉头微皱,显然是不想再等这半个月了,因为他不想给罗马太长的准备时间。 因为罗马准备的时间越长,这场大国之间的战争,注定会死更多人。 而且,大秦的优势虽然明显,劣势也不是没有,罗马能在欧洲称霸,并在布匿战争中,将同样是欧洲一霸的迦太基打败,绝对不是小角色。 对于这样的敌人,即使是大秦,也不能轻敌。 “最多再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就不等他们了!” 嬴政当机立断道。 “这” 赵昊面露迟疑之色,但仔细想想,也觉得嬴政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于是重重点头:“那就再等他们三天!” “报——”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道禀报声。 “何事?” 嬴政皱眉问道。 禀报之人连忙道:“启禀陛下,一名自称迦太基使者的人,送来了一封信,想要呈给太子殿下。另外,他说太子殿下看完信后,如果同意,就去顺天城南侧的一家珍珠店找他,如果不同意,他会在三日后离开。” “嗯?” 嬴政与赵昊对视一眼,后者也皱起了眉头,道:“将信送上来!” “诺!” 很快,禀报之人就将迦太基使者的信,送到了赵昊手中。 赵昊接过信,看了眼嬴政,直接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是大秦目前最常用的信纸,里面的文字,也不是迦太基文字,而是大秦的文字。 想来,这位使者背后之人,对大秦文化有着一定的了解。 “信上面说了什么?” 眼见赵昊一边读信,一边变化脸色,嬴政忍不住追问道。 “呵!” 赵昊看完信之后,笑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将信递给了嬴政。 “这” 嬴政看到信上面的内容,满脸诧异:“他真的投靠我们?” “他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除了我们,谁会收留他?” “那,你的意思是?” “想做我大秦的狗,可没那么容易。”赵昊眼睛微微眯起。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不错!” 另一边。 一座靠近黑海的不起眼的小渔村里。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扛着渔网,拎着鱼桶,从海边归来。 此时,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卷毛男孩,笑呵呵地朝他打招呼:“卡莫尼先生,今日收获怎么样啊?” “我可听说,卡莫尼先生昨晚一晚上没回来,想必应该收获很丰吧!” 另一名年纪小点的男孩也凑了过来,笑着说道。 男子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拎起鱼桶给他们看,只见满满一桶鱼,十分的鲜活。 “哇!这么多鱼啊!” 年纪小点的男孩,惊呼一声,而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能做好多鱼汤!” “呵呵.” 男子笑了笑,然后随手捡起两条鱼,扔给他们道:“拿回去让你们母亲煮鱼汤!” “哦豁!” 两个小男孩顿时欢呼雀跃,然后捡起鱼朝家里跑去,连感谢的话都忘了。 其实,男子早就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天还不亮都跑到这里来玩耍了。 而且每次,男子都会送他们鱼。 虽然两个孩子忘了感谢男子,但男子很喜欢这种守着自己归来的感觉,曾几何时,他不止两个男童守着他,可惜,那已经成为了过去。 只见他目送两个孩子跑远之后,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半晌才叹息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嘭!” 将手中的鱼桶,肩上的渔网随意放在地上,他也不生火煮鱼,也不洗澡,就邋里邋遢的躺在木床上,任由鱼桶里的鱼弄出扑通扑通的响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此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从迦太基逃亡到这里的汉尼拔。 因为在扎马战争中的彻底失败,他被迦太基元老院放弃了。 而随着迦太基元老院决定向罗马投降,他的结局要么是作为迦太基的罪人,被送入神殿活活烧死,要么是成为罗马的战利品,屈辱的死去。 对于这两种结局,汉尼拔都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当了一辈子的统帅,执行了无数严格军令的汉尼拔,做了他最愤忾,最鄙夷的事情,那就是当了逃兵。 是的,他从迦太基那场迎接罗马胜利者的欢迎会中逃脱了,此时正苟延残喘的生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渔村。 你说他甘心吗? 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但他能做什么吗? 迦太基元老院那帮的蠢货,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投降罗马,哪会还有反击的心气! 果然,在他逃走后的数日,迦太基就正式向罗马投降了。 “哎!真是无可救药啊!” 正闭上眼睛的汉尼拔,不由叹了口气。 “咚咚!” 就在这时,他的木门被人敲响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顿时面色一喜:“你回来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永远不甘于平凡的人【求订阅啊】 “加斯,国内的情况现在如何?” 汉尼拔沉声问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逃出了迦太基,但他毕竟是迦太基人,对于迦太基的关心,还是难以割舍的。 而这名叫加斯的男子,曾经是他的心腹侍卫,后来他逃走了,加斯本来是要受牵联的,但他哥哥是元老院的一员,因此免遭了被清算的命运。 不过,除了加斯以外的汉尼拔心腹,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大部分都被迦太基元老院给清算了。 就在半个月前,加斯悄悄联系上了汉尼拔,并告诉了他外面的最新情况。 那个远在大秦的东方神秘国家,已经正式对罗马宣战了。 而这一消息,让汉尼拔既震惊,又兴奋。 他在想,要不要重返迦太基,让迦太基与大秦合作,共同对付罗马。 然而,加斯却劝他,不要再对迦太基抱有任何希望了,因为现在的迦太基,不再是以前的迦太基了。 可是,汉尼拔却不相信,他让加斯返回国内,试图用他哥哥的关系,联系国内的势力,看看他有没有返回迦太基的可能。 而另一方面,他又让加斯给他送一封信给大秦的太子。 虽然大秦的皇帝也在顺天城,但他知道,真正决定权,有一半在那位太子手中。 他是个非常年轻,非常厉害,也非常有野心的人。 对于这样一位有野心的人,他相信自己能与对方产生共鸣。 而如今,加斯再次返回,也就意味着,他应该带来了最新消息。 却听加斯叹息着说道:“国内的情况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甚至比上次我告诉你的情况还要糟糕。” “哦?究竟是什么情况?” “元老院已经正式向罗马投降,并承诺赔付大量的战争赔款!而对于你,元老院则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你身上!你现在成了迦太基最大的罪人。全国皆唾弃你,辱骂你.” 剩下的话,加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汉尼拔的神色已经开始一片惨白,不忍再打击他了。 其实,汉尼拔是非常了解迦太基人的。 对于加斯说的战争赔款,想必会加重对迦太基百姓的赋税。 如此一来,迦太基百姓会更加厌恶战争,厌恶他这个迦太基最大的罪人。 那他重返迦太基,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稍微沉默,汉尼拔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又向加斯询问道:“那大秦那边呢?那位太子回复我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他收到了你的信。”加斯摇头说道。 “只是收到了信么?” 汉尼拔眉头微微皱起,不由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之前设想了两条路,一条是重返迦太基,一条是联系赵昊,寻求合作。 但并不是说,他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在他逃出迦太基的时候,也曾想过去罗马的敌对国家,塞琉古帝国,借助他们的力量,替自己复仇。 但是大秦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大秦正式对罗马宣战,改变了他的想法。 尽管他从未与大秦接触过,但他相信大秦肯定对他有所了解。 毕竟他在欧洲这个地界很有名。 他也相信自己的价值,对大秦一定有利,只要那位大秦见到他,便会答应跟他合作,或者结盟。 然而,加斯带回来的消息,又让汉尼拔迷茫了。 他不知道大秦太子为什么会如此冷淡,难道大秦已经到了举世无敌的厉害程度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 罗马可不是泥塑的国家,大秦怎么能这么轻敌? 其实,汉尼拔不知道的是,大秦在欧洲这块区域,相当于横空出世。 因为大秦从远征海外以来,就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横扫了一切挡在前面的敌人。 大秦有这个自信,可以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 “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顺天城,想办法见到那位大秦太子,我对罗马作战有着丰富的经验,我不相信他不需要我的帮助!”汉尼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 加斯皱了皱眉,接口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不急,你告诉我,本都王国和巽伽国的战争怎么样了?我之前听你说,大秦现在是三线作战,同时对付三个国家!” “对,大秦确实是三线作战,现在唯一出结果的是本都王国,就在三日前,本都王国国王,米特拉达梯自杀身亡,本都王国的贵族也被大秦军队屠戮殆尽,而本都王国,也成为了历史,永远的消失了。” “那你可知,大秦灭本都王国,耗费了多久的时间?” 对于本都王国的覆灭,汉尼拔一点也不意外,但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大秦军队的具体实力。 他灭过各种小国,知道大国对小国的灭国时间,代表着这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到底有多强。 假如以他曾经率领的迦太基军队去覆灭本都王国,他有自信能在三个月内,灭掉本都王国,就算是罗马,也得两个月以上。 但是,加斯听到他的问题,却表现出满脸的古怪,真不想打击他。 “怎么,难不成耗费了很久?” 眼见加斯不说话,汉尼拔眉毛微微一挑。 他想投靠的国家,绝对不能这么弱,否则,根本对付不了罗马。 然而,加斯却是摇头苦笑:“不是耗费了很久,而是,几乎没怎么耗费时间,大秦不到十五天就灭了本都王国!” “什么!?” 汉尼拔震惊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道:“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本都王国可是有数百万人的国家,这样一个中型国家,十五天就灭了国。 那本都王国的将领在打什么?他们都是蠢货吗? “其实,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本都王国为了阻挡大秦的进攻,在边境陈兵四十五万,国内更是全民皆兵,加起来超过一百二十万,而大秦征伐本都王国的军队,却只有十万!” “什么!?” 汉尼拔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十万对一百二十多万,十五天之内灭国,这是人能打出来的战绩? 大秦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对罗马的大西庇阿有点同情了。 如果大秦真的有此等势力,那对罗马的无敌统帅,大西庇阿,绝对是个噩梦。 “哈哈哈!”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汉尼拔突然仰头大笑。 他对自己的明智决定,感到无比的开心,同时对赵昊接到自己的信,却不搭理自己,很是理解。 因为站在大秦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他非常明白那位大秦太子的心理,也尊重那位大秦太子的心理。 这是一个强者必须具备的傲娇。 你想投奔我,我就一定要接受你? 你以为的那点资本,在我眼里,哈也不是! 所以,要想投奔我,得拿出你真正的价值来。 此时此刻,汉尼拔仿佛看穿了赵昊的心理,笑着走到鱼桶旁边,随手拿起一条鱼,用指甲将其开膛破肚。 滑嫩的海鱼临死前还在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汉尼拔的手掌心。 加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将海鱼的内脏丢到一边,撕开一块鱼肉,塞入嘴中,慢慢的品嚼起来。 直到一整条鱼被他满脸享受的吃完,他才笑着看向加斯:“我记得,巽伽国那边,好像有我的一支军队吧,他们现在怎样了?” 加斯回忆了一下,道:”目前还没有那边的消息传来,但上次传来消息的时候,秦军已经攻破了巽伽国大半的城市,直逼巽伽国首都,华氏城。相信用不了多久,巽伽国便会遭遇本都王国同样的命运!“ “嗯,我认同你的观点,比起本都王国,巽伽国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唯一难打的是,教徒太多,地理环境太复杂,不利于快速推进,但结果跟本都王国差不多。” 汉尼拔点头认可了一句,又接着道:“那你说,我若让巽伽国那边的军队,配合秦军,加速覆灭巽伽国,会不会赢得大秦的好感,从而一起合作?” “大秦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雪中送炭难能可贵,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呵,你这段时间学了不少新知识呢!不过,我也认同这种说法,确实不太妥当!” “那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 “你觉得,咱们当初在非洲作战,最担心的是什么?” “后勤辎重?” “没错!大秦跟罗马作战,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而我,刚好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将军是有主意了?” “嗯,有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吧,未免夜长梦多!” 说着,汉尼拔就走到木屋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仿佛早已准备好的包裹,笑道:“为了这一天,我已经蛰伏很久了,真是期待啊,能再次面对大西庇阿!” “呵,想必大西庇阿将军,肯定没有你想他那么想您!” 加斯也笑着打趣道。 很快,他们就出了小木屋,踏上了一座破旧的马车。 随着马车不断前进,汉尼拔再次看了眼那座小木屋,眼神之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而在路过那两个孩童家的时候,看到他们端着鱼汤,美滋滋的喝着,又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有的人,注定会平凡一辈子,有的人,注定一生都不会平凡。 而他汉尼拔,就是永远不甘于平凡的人。 另一边,罗马城,大西庇阿家中。 参加完迦太基的受降仪式后,大西庇阿便回到了自己家中,享受难得的没有战争的日子。 作为罗马最高军事统帅,他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完全处于休假状态。 在元老院原本得到计划之中,他会假意接受迦太基的投降,然后过几年找个理由,再去找迦太基的麻烦。 数百年懂得战争打下来,罗马人对迦太基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迦太基。 受降,只是罗马覆灭迦太基的第一步。 元老院可不会满足于迦太基的投降,他们要一点一点的将迦太基纳入罗马的版图,彻底让这个国家消失, 只要他们完成这样的壮举,哪怕他们未来有一天死了,死后也会进入神庙,获得万民的朝拜。 大西庇阿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他不像汉尼拔那样,军事政治两把抓,而且,他与迦太基完全不同,他不会像汉尼拔那样对元老院的命令,视若无睹,他是一个典型的奉命主义者。 也就是说,他并不喜欢违背元老院的命令。 但是,从心底里去将,他又对覆灭迦太基,没有任何兴趣。 他之所以在战斗中那么勇猛,完全是因为那个叫汉尼拔的男人。 十几年的战争打下来,他就像打游戏一般,终于通关了,终于打败了那个男人。 至于耍手段,痛打落水狗,就不是大西庇阿喜欢的了。 尽管两个国家仇恨,向来日久,但这并非他覆灭一个国家,对这个国家的平民举起屠刀的理由。 因为在大西庇阿心中,罗马是一个充满荣耀的国家,而不是迦太基,或者东方那个大秦,那种野蛮的国家。 他们冲入别人的领地,别人的国家,肆意屠戮杀人,是野蛮人的行为。 而这种行为,只会让自己的名声被玷污。 好在,大秦的正式宣战,让罗马元老院改变了主意。 他们要开始对付大秦了。 这对大西庇阿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对于大西庇阿来说,大秦是一个陌生的国家,在他成长的几十年里,他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的名字第一次在欧洲流出开来,还是因为他们的货品十分精美,稀奇。 就连大西庇阿家中,都有不少大秦的瓷器,丝绸,玻璃,茶叶,还有青铜器等精美之物。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大西庇阿重视大秦,只能当他们是类似于西域的那种国家。 然而,随着萨尔干城事件的爆发,大西庇阿才逐渐重视大秦这个国家。 而且他心中非常肯定,大秦便是即迦太基之后,罗马的下一个对手。 所以,最近这半年,他一直在研究大秦。 此时此刻,在大西庇阿的豪华庄园中,一个制作精美的沙盘模型正呈现在大西庇阿面前。 如果赵昊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满脸惊讶,因为这沙盘模型跟大秦目前军队里使用的沙盘模型,一模一样。 而这个沙盘模型,将顺天城,以及顺天城附近的所有区域,包括罗马南部总督府,都囊括在了其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叫大秦的国家,还真是能人辈出啊!” 看完手中的孙子兵法,大西庇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东方无敌统帅与西方无敌统帅【求订阅啊】 以罗马的能力,收集到的关于大秦的信息,自然极为全面。 从秦立国开始,到始皇帝统一天下,数百年的时间,大秦的发展演变,几乎都在大西庇啊手中。 另外,除了大秦以外,华夏很多经典著作,也都汇聚到了他手中。 特别是他手中的这本孙子兵法,让大西庇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遥远的东方尽头,居然有人能写出这样强大的军事著作,实在是令人震撼不已。 还有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事,以及生活的人,都让大西庇阿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性格坚韧,意志坚定的人,大西庇阿见过不少,他的军队中,就有这样的人,而他们无一不是军队中的一等一猛士。 可是,在大西庇阿阅读的书中,大秦所谓的‘老秦人’,几乎个个都是这样的人。 这在大西庇阿看来,简直是太可怕了。 信息之中,关于秦国统一六国之前的六国,也有许多描写。 那宏大的战争场面,运筹帷幄的合纵连横,让大西庇阿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无从揣测华夏之地那些国家的战斗力,但从如今罗马东部那些匈奴人搞出的事情来看,之前大秦面对的六国战力如何,并不难猜测。 根据罗马自己人收集到的信息去分析,如今的匈奴,可以说是处在历史上最弱小的阶段。 他们鼎盛时期,大概在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的匈奴,虽然还没有统一草原,但在草原上也是霸主级别的存在。 但是,他们还是被赵国打得晕头转向,不敢再觊觎华夏之地。 以此推算,可想而知,以一国之力,灭掉六国的大秦,是何等的强大。 更别说,统一草原后,使自身实力达到顶峰的匈奴,也被大秦给灭了。 这一个又一个的事实,让大西庇阿读得废寝忘食。 在家中闭门钻研大秦很长一段时间,随着本都王国的战事结束,他才结束了这次闭门苦读。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大秦这个国家了。 这也是他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因。 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大秦确实十分强大,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大秦军队在灭掉本都王国后,一直驻扎在本都王国旧地,并没有离开。 而顺天城那边,有强大的舰队,却没有主动进攻。 这说明什么?说明罗马调兵的威胁,让他们也感觉到了压力。 就在半个月前,罗马元老院已经下令,调集迦太基战线的二十支军团,准备与大秦展开对战。 而大秦方面,虽然没有主动进攻,但也没有主动退缩。 毕竟大秦是宣战的一方,退缩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一个笑话。 “来人!” 大西庇阿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看了眼面前的沙盘模型,皱眉喊了一句。 很快,就有一名女仆从门外走来,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替我更衣,我要面见我的部下!” “是!” 女仆应了一声,很快便招呼其他女仆,为大西庇阿穿好军装。 “嗯,不错!” 穿好军装后,大西庇阿满意的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微笑点头,走出了房间。 此时,他的卫队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他出来的第一时间,立刻行礼,高喊:“罗马必胜!” “罗马必胜!” 大西庇阿回应了一句,然后便骑上自己的战马,带着卫队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与此同时,顺天城港口。 司马誥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看着海边火红的朝阳,缓缓来到甲板上,观望港口周围的战船保养,以及防御工事。 虽然始皇帝已经任命他为大秦西部总督了,他在城中也有自己的府邸,但他还是习惯住在船上。 在始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对罗马开战后不久,他便着手两件事,一件是暗中联络罗马南部总督雷蒙特,配合他针对罗马的事,一件是利用原萨尔干城的奴隶,在城外修建防御工事的事。 虽然顺天城港口有庞大的舰队,但顺天城并不是一座孤岛,除了港口方向,还有其他陆地方向,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更何况,顺天城里还有大秦最重要的两位大人物。 司马誥可一点也不敢让他们有任何闪失。 据司马誥猜测,以如今大秦与罗马的形势,战争应该不会太远了。 虽然之前的一些局部战争,罗马与大秦的交手中,大秦一直占据上风,但司马誥非常清楚,那些军队并不是罗马的精锐。 而罗马真正的精锐,无疑是从迦太基战场上撤下来的三十多支罗马军团。 所以,战前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这一战无法避免。 毕竟打仗,大秦从来都不怕。 而就在司马誥琢磨还有什么纰漏的时候,一名亲卫走了过来,拱手禀报道:“将军,田安求见!” “嗯,让他来见我!” 王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船舱里走去。 不一会儿,亲卫就带着田安来到了他的船舱。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田安早已经不是当初在水牢时的样子了。 他长的人高体壮,一看就精气神十足。 “将军,昨夜,我的人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田安与司马誥已经是老相识了,因此也没有客套,直接禀明了来意。 “哦?” 司马誥闻言,当即来了精神,道:“什么消息?” “回将军,昨天晚上,我的人无意中听到顺天城抓到的奴隶,准备秘密出逃!” “呵,还有这种事!” 司马誥冷笑一声,顿时杀意凛然。 大秦攻占萨尔干城的时候,并没有屠戮萨尔干城的百姓,而是将萨尔干城的贵族,全部贬为了奴隶。 这些原来的贵族姥爷,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直接就反了。 结果可想而知,屠戮尽一半的萨尔干城贵族,他们才接受了成为奴隶的事实。 但接受归接受,不代表他们会认命。 比如田安禀报的这件事,就是继上次屠杀之后,新的反抗。 不过,司马誥在这件事情上的敏锐,比田安强太多了。 他并没有将这次奴隶密谋逃走,看成是新的反抗,而像是另有隐情的线索。 于是,稍微沉默,他便朝田安下令:“田安,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你立刻安排人排查奴隶营!” “好!” 田安二话不说,直接领命离开了船舱。 大概过了一下午的时间,在田安仔细排查,严酷审问之后,他终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罗马军团最高统帅,大西庇阿半个月前就已经接到了命令,亲率二十支从迦太基战场上撤下来的罗马军团,准备奔赴罗马南部总督府。 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停泊在北非海域的两支罗马海军军团。 这个消息,可谓石破天惊。 使得司马誥来不及任何迟疑,就直接奔向了顺天城,赵昊与始皇帝居住的临时府邸。 另一边。 此时的赵昊和嬴政,还在谈论李信与韩信那边的情况。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接到了巽伽国传来的战报,目前,巽伽国已经被李信与韩信覆灭。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置巽伽国的那些人。 当初进攻巽伽国,是对巽伽国参与科学院事件的惩罚。 如今惩罚完成了,大秦也没有占领巽伽国的意思,毕竟巽伽国那片区域,除了之地理资源,其他的,诸如人口,文化之类的,大秦根本看不上。 所以,李信与韩信那边就建议,扶持一个新的傀儡国,为大秦在巽伽国那片区域的利益,保驾护航。 对于这个建议,赵昊和嬴政是接受的,但对于扶持谁,两人产生了一些分歧。 赵昊觉得,那位卡里娜王后,有野心,有手段,扶持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嬴政却觉得,女人干政什么的,属于大逆不道,特别是出卖自己丈夫,出卖自己朋友的女人,更加不能让她掌权,要将她凌迟处死。 “呃” 赵昊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抬手扶额道:“父皇,时代已经变了啊,你怎么还有以前的那种老思想?更何况,国外的文化跟咱们不一样,她们虽然是女人,但因为家族的关系,从小就接触政治,有野心,有手段也很正常!” “哼!无论哪个国家,女人干政,都是祸乱的根源。以前的事,朕不管,现在巽伽国已经被我大秦覆灭了,我大秦的规矩才是规矩,朕不同意扶持那个什么卡里娜作为女王!”嬴政冷哼着说道。 “娜不扶持卡里娜,扶持谁?现在巽伽国那个区域,除了王室那些贵族,就卡里娜家族影响力巨大.” “朕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除了卡里娜,卡里娜家族的人,谁都可以成为新的国王,反正都是傀儡政权。” 说到这里,嬴政顿了顿,又眯着眼睛道:“只要卡里娜死后,卡里娜家族的那些人,就不会在大秦背后玩手段,搞阴谋。” “虽然不能保证长期不会,但杀一警百,短期内是绝对不会的!” “这” 赵昊迟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那依父皇的意思,是要先除掉卡里娜?” “没错!” “好吧.” 尽管赵昊依旧不认同女人是祸源的这种说辞,但嬴政的考虑也是没有问题的,为了以防万一,确实应该从简单的选择开始。 “我这就去传令李信与韩信,让他们按照父皇的指示行事!” 赵昊说着,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地冲来一人,使得他眉头大皱,不由抬头看去,只见是司马誥,又愣了一瞬,诧异道:“司马总督,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回太子,罗马,大西庇阿,已经出发了” 司马誥气喘吁吁的将罗马那边传来的消息,告知了赵昊和嬴政。 “这” 赵昊和嬴政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隔了片刻,才听赵昊沉声道:“此消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可否属实?” “回太子殿下,此消息是田安排查奴隶时得来的,那两名准备逃跑的奴隶,与罗马元老院的人有亲属关系,所以,他们暗中得到了消息,准备远离战场保命” 司马誥稳定情绪后说道。 赵昊听到这话,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眯眼道;“据你所说,罗马元老院半个月前就下令大西庇阿前往南部总督府,指挥罗马军团与大秦作战,那与咱们密切联系的罗马总督府雷蒙特,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这” 司马誥面露迟疑之色,因为大西庇阿亲自来南部总督府的消息太过震撼,他一时竟没想到这个问题。 如今听到赵昊的提醒,他才反应过来,雷蒙特已经暗中投靠了大秦,按理来说,大西庇阿来南部总督府的消息,能够瞒着所有人,唯独不会瞒着他这个南部总督。 除非,雷蒙特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让他无法将此消息传递出来,又或者,雷蒙特改变了主意,不再投靠大秦了。 甚至将大秦的计划,告知了罗马元老院,这才让大西庇阿亲自来南部总督府。 要知道,像罗马最高军事统帅这样级别的人,是不会轻易涉足战场前线的,除非有必胜的把握。 而大秦与罗马,至今都没有开战一场正式的战争,谁强谁弱,谁也不知道。 如此激进且冒险的行为,实在是不令人,探查其背后的意义。 “要不,我去主动联系一下雷蒙特,问问他什么情况?” 司马誥反应过来道。 赵昊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他说自己被囚禁了,无法传递消息,又或者说,他说他不知道这件事,你又该如何?继续与他纠缠吗?” “这” 司马誥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嬴政,忽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司马总督指挥打仗有一套,可这执政嘛,还是差了点。作为我大秦的封疆大吏,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陛下恕罪,臣.” 司马誥闻言,尴尬地老脸一红,正欲解释,却见嬴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一战,不管罗马派谁来,其实都一样,我大秦必胜!” 司马誥心头一震,颇有点当局者迷的感觉,忙道:“臣这就去准备!” “去吧!” 嬴政挥手目送司马誥离开后,扭头看向赵昊,笑吟吟地道:“接下来就看咱们东方的无敌统帅与西方的无敌统帅,究竟会碰出怎样的火花!” 第七百八十四章提前几百年的空城计【求订阅啊】 罗马南部总督府。 大西庇阿刚来到总督府门外,雷蒙特就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 “大西庇阿将军,我们等你很久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日思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 “呵!” 大西庇阿呵了一声,并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的带着亲卫,进驻总督府。 但雷蒙特并没有因为大西庇阿的不答理而感到沮丧,只见他犹如苍蝇般,再次缠上了大西庇阿道: “大西庇阿将军,你没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南部总督府,一直在监视秦军,他们直到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前段时间说了大话,估计现在正后悔呢!” “这段时间,南部总督府一直在遵守元老院的命令,执行元老院的计划,没有半点懈怠.” “哎!” 大西庇阿进入总督府后,看着眼前的雷蒙特,暗叹了口气。 作为罗马南部总督,雷蒙特也算位高权重。 但是,这个人的才能,在他看来,确实很一般。 不可否认的是,罗马目前的发展重心,主要在中部和西部。 而历年来的罗马执政官,也都出自中西部。 就算罗马侧重点不在南部,但也不是雷蒙特无能的理由。 南部总督府,坐拥三个大军团,将近十五万兵力。 可在面对劳师远征的秦军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特别是最近这一年,雷蒙特频繁联系罗马元老院,请求元老院那边拿主意,无一不显示雷蒙特的无能。 原萨尔干城,如今的顺天城,本来应该是罗马的附属城邦,离罗马南部总督不可谓不近,可就是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被秦军占领去了。 而罗马总督府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 若非当时罗马正在和迦太基决战,雷蒙特有很大的概率被元老院问责。 如今,看到自己来南部总督府,雷蒙特居然还有脸向自己邀功。 大西庇阿几乎都要被气笑了。 不过,国内贵族们的无耻嘴脸,他见多了,反倒是没有跟雷蒙特计较的意思。 只听他转移话题道;“总督大人,我现在要秦军的军力部署图,你准备好了吗?” “尊敬的大西庇阿将军,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我保证您在其他地方,绝对找不到这么详细的情报了!” 雷蒙特的胖脸上,堆满笑容,语气之中透露出自得的意味。 这份地图是司马誥亲自给他的,怎么可能不详细。 而司马誥之所以给他这份地图,就是要让罗马,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圈套里。 至于,雷蒙特为什么没有在得知大西庇阿来南部总督府的第一时间,向司马誥那边传递消息,主要是罗马元老院最近对他的监视很严,他根本无法单独行动。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比如那两个得知大西庇阿出征消息的奴隶逃犯,就是他派人暗示的。 在雷蒙特看来,以大秦对顺天城的掌控,这些奴隶是绝对不可能逃走的,所以,这个消息迟早会落入秦军手中。 只是比他自己得到消息的时候,晚了一些时间。 另外,他也有考验大秦的意思。 如果大秦连这点情报都获得不了,他投奔大秦的计划,恐怕就要延迟了。 诚然,大秦海军舰队出现在萨尔干海域的时候,他确实被吓到了。 可当时的罗马并没有任何动静。 即使他将这个消息禀报了罗马元老院,得到的回复依旧是静观其变。 这让雷蒙特非常慌张。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秦西征本都王国,南征巽伽王国,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毕竟大秦三线作战,还都是以碾压的姿态胜利的。 这样的军事实力,彻底将他打服了。 之前欧泽这边的人,对大秦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势,但现在见到大秦军队在本都王国与巽伽王国两场战争中的表现。 这足以说明,不是自己太无能,而是敌人真的太强了。 正所谓,非战之罪,何过之有。 自己只不过是想活得更久一点,有什么错呢? 如此想着,雷蒙特彻底放下了心理负担,给大西庇阿看了司马誥给自己的军事地图。 其实,这份军事地图,也不是完全按照司马誥的地图给大西庇阿看的,在其中,雷蒙特按照自己的理解,以及对罗马军人习惯的分析,综合修改了一下,才给大西庇阿看的。 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掩饰秦将的习惯,怕大西庇阿看出破绽。 只见大西庇阿简单扫视了一下地图,就被秦军的军事部署给惊到了。 这种军事部署,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还记得上次见到这种军事部署,还是跟汉尼拔交手的时候。 “想不到,秦人的学习能力这么强,居然也会这样的部署!” 大西庇阿忍不住感慨说道。 雷蒙特讪笑着道:“秦人确实学习能力强,但也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比起大西庇阿将军,还差得很远呢” “哼!” 面对雷蒙特如此轻敌的恭维,大西庇阿直接冷哼打断了他。 虽然大西庇阿常年在军中,但他父亲曾经担任过罗马的执政官,对于雷蒙特心中的那些龌龊念头,他自然不陌生。 实际上,这半年来,雷蒙特不是第一个对他表达投效之意的大贵族。 但大西庇阿全部将这些人拒绝了。 这跟大西庇阿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大西庇阿是罗马最高的军事统帅,但他骨子里并不是真正的军人,可以说,他实际上是一个文艺青年。 他自小酷爱希腊文化,对希腊神话中描述的那些故事,情有独钟。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华夏大地的文化,十分着迷,闭门苦读大秦经典数月之久。甚至在罗马和迦太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派人收集大秦的各种东西了。 另外,他还是一个极其感性的人,骨子里对罗马的共和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元老院的提议,让他成为独裁执政官。 就连国内贵族主动投靠,想要扩大他的势力,都被他拒绝了。 当然,此时的大西庇阿,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这种决定,会对他的晚年造成不祥。 因为按照原历史,再过二十年,罗马的贵族们便会反应过来,大西庇阿是真的无心独裁者的地位。 于是,他们果断抛弃了大西庇阿。 毕竟大西庇阿的这种性格,以及他的决定,会让他们觉得很多事情,都会被大西庇阿掣肘。 所以,在大西庇阿晚年,罗马的贵族们曾多次对他发起审判。 虽然每一次,大西庇阿都利用自己巨大的声望,以及出类拔萃的演讲能力,顺利躲过去。 但他终究是一个情感细腻的人,这种类似于背叛的感受,让他精神十分受折磨,才五十多岁就死了。 而且,即使是到死的时候,他依旧在玩性格。 他拒绝将自己葬在西庇阿家族的祖坟中,为此,他还留下了一句名言。 ‘不知感恩的祖国,你们有何资格拥有我的遗骨。’ 尽管在布匿战争中,大西庇阿战胜了汉尼拔,但在命运的安排下,两个人的结局,不可谓不相似。 全部都是众叛亲离,郁郁而终。 只不过,如今的大西庇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本能的厌恶雷蒙特这样趋炎附势的人。 “我这次来南部,调集了两个海军军团,五个作战大兵团,力量足以碾压狂傲的秦人!” 大西庇阿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自顾自的说道:“虽然,罗马元老院总共调集了二十个大兵团,但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 “可是,大秦海军的超级舰队,足有十万人之多,再加上原本的顺天城舰队,总兵力直达二十万。” 雷蒙特有些迟疑地接口道:“就算南部总府的三个大军团,再加上两个海军军团,五个作战大兵团,这十个兵团加起来的人,也才三十万左右。” “据我所知,本都王一百二十多人军队,被秦军十万军队打败了,就这样的战斗力,我们三倍迎敌,真的可以吗?” “你拿本都王国那些将领跟我比?” 大西庇阿淡淡地问道。 虽然他没有表露出生气的样子,但言语之中,明显有对本都王国的不屑一顾。以及对雷蒙特看扁自己的不满。 这倒不是大西庇阿狂妄自大, 实际上,他面对每一次战争,都会全力以赴。 雷蒙特拿出来的军事地图,在大西庇阿眼中,虽然还算能够看,但仔细琢磨,就能发现其中的粗鄙。 这是雷蒙特擅作主张改的。 有时候,对于一位差等生来说,他不是不可以抄优等生的答案,获得高分。 关键是,他获得高分之后,根本没人愿意相信他。 所以,如果雷蒙特给的是司马誥那份原地图,大西庇阿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问题。 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不能发生的。 “呵呵,大西庇阿将军恕罪,我并没有拿你跟本都王国那些蠢猪将领相比,我只是想要更稳妥一点.” 雷蒙特讪笑着说道。 大西庇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有我大西庇阿在,就是稳妥!” 说完,他便不再跟雷蒙特废话了,当即下达逐客令道:“你去通知弗兰克吧,让他过来,我要主持召开军事会议!” “啊?这” 雷蒙特迟疑了一下,不由道:“那我呢?” “你?” 大西庇阿淡淡道:“你是军人吗?” “我” 雷蒙特语塞。 却听大西庇阿又不容质疑地道:“总督的职责是配合大军作战,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 “是” 眼见大西庇阿态度坚决,雷蒙特也没有多说废话,当即躬身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 顺天城。 赵昊在得知大西庇阿会来南部亲自指挥与大秦的作战后,也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如今,他手中拿的地图,正是大西庇阿手中的那份地图。 只见他仔细看了眼手中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位置道:“如果大西庇阿是一个优秀统帅,他一定会在顺天城北部这里动手,因为顺天城北部,有绵延数十里的山脉,很适合藏兵!” “另外,还有这里,这里距离顺天城,不过才三十余里,急行军的话,半夜必达,很适合偷袭!” “太子的意思是,大西庇阿很有可能偷袭我们?”司马誥看了眼地图,皱眉问道。 “呵!” 赵昊呵了一声,指着地图上标记的红星道;“这个位置的防御,我布置得很薄弱,看起来是背靠山脉的天险,易守难攻,但是,以罗马军团的机动性,这点天险,难不倒他们!”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如果大西庇阿是一个优秀的统帅,会选择在这里进攻我们!” “因为优秀的统帅,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这” 司马誥与众将对视一眼,发现他们都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开口道:“那依太子之见,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呵,我准备给这位大西庇阿玩一套新鲜的东西。” 赵昊笑吟吟地道:“想必他在战前肯定研究了我大秦的战法,但我华夏一直有个说法,水无常势,兵无常行,兵法上的东西,都是给不会兵法的人看的,真正会打仗的,都是喜欢玩从未被世人见过的战法!” “那敢问太子,你这个战法叫什么?”一名将领好奇地问道。 赵昊看了他一眼,笑道:“暂时叫他空城计!” “空城计?” 众将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这个战法,他们还确实没有听说过。 不过,一听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却听赵昊又道:“接下来,都听我命令,然后下去准备,不要走漏一点风声,否则斩!” “臣等遵命!” 众将顿时心中一凛,立刻按照赵昊的命令,前去部署新的战法。 等目送众将离开之后,赵昊再次将目光落在手中的军事地图上,淡淡一笑:“几百年后的诸葛武侯,对不住了,这次该轮到我上演你的战记了!” 说完,随手一扔手中的地图,径自走向了门外。 第七百八十五章 真正的倾国大战,一触即发【求订阅啊】 月黑风高,杀人夜。 在顺天城以北的山脉中,一支将近七千人的罗马军团,悄悄抵达了这里。 一名身材魁梧,左眼有刀疤的罗马男子,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十里的顺天城,满脸的阴沉似水。 作为大西庇阿最信任的嫡系副将,乌斯利在罗马同样享有悍将的盛名。 不过,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很不满意,觉得以自己的战功,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地位。 当初,大西庇阿派他与另一名副将西尼追击汉尼拔的追随者法克斯。 两人兵分两路,结果他自己不好,选择的路线并没有碰见法克斯,倒是让西尼拔得头筹,获得了努米底亚的统治权,成为了一国之主。 虽然后来的扎马战役中,乌斯利率领的罗马军团屡立战功,但比起西尼成为一国之主,还是有点乏善可陈了。 这一次对大秦佣兵,乌斯利心里憋着一口气,打算跟大西庇阿争取到一场首战得到胜利。 虽然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国家,不是欧洲小国,甚至连迦太基那样的大国,都不是。 这样迷一样的国家,迷一样的军队,充满了挑战性。 但是,大西庇阿已经答应过他了,只要他能在首战中获得胜利,以后等罗马攻破顺天城,他就是顺天城新的统治者。 “乌斯利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一名小将,跃跃欲试的上前询问。 他是罗马元老院某个元老院成员的侄子。 此次跟着大西庇阿来南部总督府,是为了镀金的。 虽然大西庇阿很讨厌这种裙带关系,但这名元老院成员在罗马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大西庇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辛科基,我不是一再告诉你,让你听命行事吗?怎么又擅自离开阵营?” 乌斯利有些不悦地问道。 那名叫辛科基的小将,嘿嘿一笑:“乌斯利将军恕罪,我在罗马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叫大秦的国家很利害,但他们占领了萨尔干城,实在可恶,今晚,我必要让他们好看!” “行了,一切听命行事,别擅自行动!” 乌斯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乌斯利顿时眼睛一眯。 很快,一名身穿黑衣的斥候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禀报道:“乌斯利将军,前面已经探查清楚了,工事后面,果然是奴隶营,但是不知,为何一片漆黑!” “这么晚了,劳累了一天的奴隶们,肯定要休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辛科基嘟囔着说道。 乌斯利眉头一皱,他可不像辛科基想的那么单纯。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先派一支军队进去探营,如果没有问题,立刻点燃奴隶营,煽动奴隶们逃跑!” “到时候,我再率领主力军团冲下去,将大秦的驻军一网打尽!” 乌斯利沉声安排道。 作为大西庇的副将,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没头脑。 这一战,很明显,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知道大秦在奴隶营这边的部署人数并不高,顶多几千人。 那些身材并不高大的黄种人,即使人数与罗马军队相当,也不可能是罗马军队的对手。 大秦最大的优势,不是单兵作战能力,而是他们的火器,以及神秘莫测的战舰。 抛开这两样东西,乌斯利觉得,罗马战士能吊打大秦军人。 “那安排谁去探营呢?” 一名将领好奇的问道。 辛科基连忙站了出来,兴奋道:“我!我去探营!” “不可!探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万一遭了秦军埋伏,我们如何向你哥哥交代?” 乌斯利直接拒绝道。 辛科基撇嘴道:“真是麻烦呢!什么都要顾着哥哥,我想靠我自己的实力,建立军功,不可以吗?” “行了,你就是一个战场新兵,靠实力,以后再说” 乌斯利敷衍的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刚才说话的将领,道:“雷毕,就由你率领一支军队去探营吧!” “啊?” 那名叫雷毕的将领,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早知道,自己就不插嘴了。 哎! 尽管心中很是不情愿,但罗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首要任务,乌斯利既然安排了他,他不想去也得去。 只见他很快就带着一支军队,前往了奴隶营。 大概过了两刻钟,奴隶营中便燃起熊熊大火。 火势借助风势,迅速烧成一片。 站在乌斯利这边看去,熊熊大火似乎将天都烧红了。 “乌斯利将军!该我们行动了!”辛科基精神一震,立刻拿起手中的长剑,兴奋地提醒乌斯利。 “嗯,不错!” 乌斯利自然也看到了奴隶营的情况,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举起自己的巨大战斧,朗声下令;“勇士们!给我杀光秦人!” “嗷——” 身后的罗马军团,怪叫一声,直接就冲向了奴隶营。 数千人的军团中,只有两千人是来自罗马附属区域招募的辅兵。 这些辅兵在自己国家都是毫无出路的平头百姓,很多人之所以参军,是希望在战场上立功,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即使他们是辅兵,他们打仗也非常勇猛,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 而冲到奴隶营的时候,两千辅兵居然比罗马军团的人还冲在前面。 他们嗷嗷的怪叫着,举着各种奇形怪状懂得武器,杀入奴隶营。 然而,等他们杀入营地的时候,却发现奴隶营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连之前来探营的那支军队,居然都诡异的消失了。 发现这诡异的一幕后,乌斯利脸色一沉,当机立断道;“快!快撤退!撤退!” 他大声的下达命令,疯狂的抽打座下的战马,想要带着自己的军队撤出奴隶营。 然而,因为刚才实在冲得很快。 不光那两千辅兵,甚至连罗马军团的正规军队,都冲进了奴隶营。 虽然乌斯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并做出了决断,但还是太迟了。 轰隆! 轰隆! 轰隆!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从地底响起。 秦军早已埋伏在营中的炸药包,全部被躲在暗处的秦军引爆了。 只是一瞬间,占地十余里的奴隶营,就彻底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兄弟们!杀啊!杀光这些蛮夷!” “杀啊——!” 埋伏在暗处的奴隶营守军,在统领田安的率领下,全部冲了出来,将乌斯利的军队杀得干干净净。 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 由大西庇阿亲自策划的一次袭营战争,反被埋伏。 罗马悍将乌斯利在这一战中,被田安亲自斩杀。 就连那位辛科基,也没有幸免于难。 他们七千人的军团,全军覆没。 但随后赶到的罗马援军,让田安不敢再打扫战场,只能边战边退。 而与此同时,在田安对乌斯利伏击的同时,海上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了。 黎明时分,两个罗马海军军团,由大西庇阿亲自指挥,对秦军舰队发起了猛攻。 在这场海战中,大西庇阿再次展现了他在军事上的巨大天赋。 用将近两百艘无人帆船做诱饵,消耗了大量的秦国海军弹药。 随后,三百艘五排浆战舰,载着将近一万五千名罗马士兵,以将近六千辅兵,共计两万人的军队,扑向大秦海军。 这一战,打得异常的激烈。 虽然在战斗开始前,大西庇阿就对秦国海军的实力做了深入的分析,他承认秦国海军的强大,但不认为罗马海军不能战胜,顶多是损失有点大而已。 但是,真正开打的时候,他还是低估了秦国海军的实力。 就算他采用消耗战术,消耗了秦国海军大量的弹药,但是,当他的舰队靠近大秦海军的时候,准备利用乌鸦吊桥,大秦海军展开肉搏战的时候,他忽地发现,他的人登上了大秦军舰,连个人都没有见到。 最终他们气急败坏,在军舰上点火,想要以这种方式逼出秦军,结果被秦军甲板上的隐藏武器,杀了大半。 这一战,从黎明打到黄昏,负责指挥作战的司马誥,在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果断选择撤退。 因为罗马那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即使可以利用隐藏武器射杀跳到甲板上的罗马海军,但武器的弹药量,箭矢量,也不够长时间消耗。 “可恶!” 面对秦军从容不迫的撤离战场,大西庇阿愤怒的一锤战船桅杆。 这一战,几乎将整个顺天城附近的海域染红了,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秦军撤离,只能心有不甘的也下令返航。 本以为,这次失利是他此生指挥作战最大的失利,结果回到南部总督府,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传来,让他只感觉晴天霹雳。 根据战后统计,这次由罗马主动发起的进攻,损失了将近三万人。 乌斯利率领的军团,更是全军覆没,连辛科基都死在了战场上。 虽然辛科基的背景很强,但对于大西庇阿这样的统帅来说,他可以给几分面子,但却不会为辛科基的死负责。 毕竟生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可是,如此大的伤亡,让大西庇阿罕见的暴怒,当即就处死了两个负责后援的罗马军团长。 尽管从表面上看,罗马对大秦的这次试探性进攻,让罗马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罗马人这次是输得彻头彻尾。 五六个参战的军团,被大秦灭了三万多人。 而且大秦那位神秘莫测的太子昊,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要知道,赵昊覆灭匈奴的事,早就传到了欧洲,他们对这位年轻的统帅,十分重视,甚至将他拿来与大西庇阿做比较。 由此可见,赵昊对罗马来说,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 也正因为赵昊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大西庇阿才暴跳如雷。 此前,面对不可一世的汉尼拔,他打的仗都是以少胜多。 而如今,这次调集了将近六万人的军队,以绝对的优势进攻大秦的军队,居然打输了。 当然,大西庇阿也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但他从来没有输得这么憋屈过。 “给我通知元老院!就说我要重新审视与大秦的战争,将战争级别提到最高等级!” 大西庇阿不容置疑的朝雷蒙特下令。 雷蒙特心中一凛,连忙应是。 其实,不光大西庇阿无法接受这样的失利,就连早已心向大秦的雷蒙特,都心神剧震。 尽管他早就知道大秦很强,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他们面对的可是号称‘无敌统帅’的大西庇阿啊,竟然以压倒性的势力取胜了。 而且还杀了大西庇阿将近一半的兵力。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恐怖如斯啊! 来不及多想雷蒙特果断出了总督府,同时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明智的选择。 虽然大西庇阿准备将战争等级提到最高等级,但雷蒙特不认为罗马能在大秦那里讨到便宜。 因为大秦可不止这一支军队。他们总共有三支远征军。 而其余两支远征军,目前已经开始向欧洲进发了。 届时,全力以赴的大秦和罗马,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雷蒙特表示很期待。 当然,他不可能错过这样立功的机会的。 虽然大秦已经接受了他的投诚,但他对大秦做的事情太少,他真怕大秦战胜罗马后,就忘了他。 于是,在去向罗马元老院传递消息的同时,他也向顺天城那里传递了消息。 并将罗马这边的状况,以及大西庇阿的暴怒,绘声绘色的朝顺天城描述了一边。 而与此同时,赵昊那边也接到了电报,韩信、李信、王贲、王离,等四名大秦举足轻重的将领,正跨越黑海,在罗马的附属国,比尼亚邦国北部的西诺浦港口登陆。 四名大秦将领通力合作,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打穿了比尼亚邦国。 如此骇人的战绩,让罗马元老院的人吓了一跳。 即使没有接到大西庇阿的传信,他们也将与大秦的战争,提到了最高等级。 也就是说,真正的倾国大战,一触即发。 第七百八十六章 任何问题,对大秦来说只有一个答案【求订阅啊】 大秦与罗马真正的大决战,一触即发。 但大秦却没有像罗马那样,全力备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顺天城周围的城邦国。 虽然这些城邦国,一直对外保持中立的态度,但他们暗中不知道向罗马输送了多少兵源。 对于这种情况,大秦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所以,在第一次与罗马交战之后,赵昊就以大秦太子的名义,要求周围城邦的国主,领主前来顺天城参加会议。 如今,顺天城外,数十架豪华马车,正在排队进城。 有不少国主、领主,都透过马车的车窗,静静打量这座最新改装的城市。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顺天城。当初阿提克也曾邀请他们来这里,只不过,那时候不叫顺天城,而叫萨尔干城。 比起曾经的萨尔干城,现在的顺天城,更加繁华,而且更加与众不同。 特别是顺天城最显眼的位置,有一根巨大的旗杆,旗杆之上飘扬的黑龙旗,在旗杆上猎猎作响。 看到这一杆旗帜后,所有人都面带苦涩,在他们心中,罗马原本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都以挂罗马的国旗为荣,结果现在,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正被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大秦,拉下神坛。 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两大强国的挤压,要在两大强国的夹缝中生存。 日子将会越来越难了。 “请交出你的佩剑!” 就在众人心思复杂的时候,前方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众人纷纷探头望去,只见走在前方的马车,被几名秦军士兵拦住了去路,而那架马车的主人,他们也非常熟悉,是坎斯尼亚城邦国的国主。 这位国主可是一位强势国主,家中几代的传承,让他的城邦国拥上万名骑士,就连曾经的萨尔干城领主阿提克,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如今,他居然被几名普通士兵呵斥交出佩剑,这如何让他不忿怒。 “我是坎斯尼亚城邦的国主!你们大秦太子就这么无礼吗?!” 几名秦军士兵仿佛没有听懂一般,还是冷冷的重复之前那句话。 不同的是,他们手中的步枪已经端在了怀中,深冷的刺刀就差怼在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的鼻子上了。 数代的富贵,数代的权力和威望,在这一瞬间竟然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挑战,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实在想不通,就算是罗马南部总督府的雷蒙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大秦不过就是赢了罗马一次战争,怎么这么嚣张? 难道大秦在欧洲扎根,不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吗?难道大秦太子要剥夺他一个国主的佩剑吗? “我要和你决斗!” 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郑重其事的扔出自己的白手套,扔在了秦军士兵的脚下。 在他的心中,这个小小的秦军士兵,肯定不敢跟他决斗,因为他可是一个城邦国的国主,是大秦太子主动邀请来的客人。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这样做,唯一能解决的方式,就是那位大秦太子亲自出来,安抚他的情绪,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不错的礼物。 虽然大秦与罗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但大秦的商品,并没有被罗马联合抵制。 而且,大秦的商品在欧洲供不应求,就算是在大秦国内,并不畅销的商品,到欧洲都能翻几倍,几十倍的价格。 更何况是大秦太子送的礼物,绝对物超所值。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扔出白手套的下一刻,几名秦军士兵直接就转动了步枪后面的枪栓,冷冷的看着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扔白手套是绅士的理解,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吓了一跳,连忙高声怒吼。 但是,几名秦军士兵根本没有回应他。因为他们只会说刚才的那一句罗马语,说完了,就不会了。 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该死!该死的黄皮猪!来吧,让老安德鲁看看你们的本事!” 眼见越来越多人关注自己这边,坎斯尼亚城邦国国主一时也下不来台,竟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想要跟几名秦军士兵决斗。 只见他那细长的钢剑,在半空中划过几道冷芒,老安德鲁的笑容,也带着一丝残忍。 他可以预见这几个秦军士兵的命运。 那就是大秦太子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主动处死这几个该死的秦军士兵。 而那些观望的国主、领主,也在心里琢磨,大秦太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虽然大秦与罗马的第一次战争,以大秦胜利结束,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罗马的真正实力。 想当初,罗马与迦太基的战争,同样是迦太基先胜,结果如何,迦太基被罗马一战而败,举国投降。 甚至连那个不可一世的迦太基统帅汉尼拔,都被罗马统帅大西庇阿打跑了。 所以,他们对大秦的恐惧,并不是那么浓重。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秦军士兵的杀气越来越重,枪口下的刺刀,也闪过一丝寒芒:“退后!否则打爆你的狗头!” 这句话是用秦语说出来的,老安德鲁自然听不懂,还以为是野蛮人出招前的战吼,也屏息凝神,准备战斗。 “来吧!黄皮猪!” “嘭!” 老安德鲁的眉心,突然出现一个拇指粗细的穴洞,正潺潺的流出白红相间的东西,脑后更是缺了一大块骨头,巨大的伤痕,让人望而生畏。 “扑通!” 死不瞑目的老安德鲁,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惊愕和不敢置信。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个小小的秦军士兵,为什么敢对他出手! 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管他想不想明白,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破碎的头颅是修不好的。 “哗!” 正探头出来看好戏的国主、领主,哗啦啦的全部缩回了头颅,并且全部关上了马车的车窗。 眼神之中甚至带着无比的恐惧。 就连那些平时跟老安德鲁关系好的国主,领主,都纷纷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扔在了地上。 而几名秦军士兵则一脸淡定的抽动了一下枪栓,对着天空来了一枪。 “嘭!” 只是一瞬间,原本围起来看好戏的路过百姓,瞬间一哄而散。 “嘶” 原本已经缩回马车内的国主、领主们,听到枪声,纷纷倒吸冷气,心说这火枪居然可以连续发射,怪不得大秦与罗马的战争会赢得胜利。 是自己等人小瞧了大秦的火器啊! 其实,大秦的火器早就传到了欧洲,不过,这些火器并不是直接从大秦传过来的,而是从西域黑市传过来的。 这些国主、领主家中,基本都有一两把火枪。 但他们的火枪都是老款火枪,比起大秦最新的步枪,要差的多。 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大的认知差距。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认知差距,他们才老实的解下腰间的佩剑,扔在地上。 但是,这还没完。 或许是因为之前安德鲁的不配合,让几名秦军士兵很不满,便要求他们全部下马车,排队进城。 这样利于方便搜查他们的身上,是否携带其他武器。 如此做法,让这些国主,领主感觉无比的憋屈。 可这也没办法。 国主、领主的脑子也没有子弹硬,贵族的绅士修养,也打不过秦军的火枪刺刀。 “怎么回事,怎么还开枪了?” 公子良迈着大步,扛着小炮一样的火箭筒,急匆匆的就冲了出来。 之前司马誥的海战,田安的伏兵,都没有他的身影,让他感觉无比的憋屈,觉得这次远征海外白来了。 所以,原本应该负责后勤军械的他,主动要求负责接待工作。 说是想见见世面。 而他那位好弟弟,对这位九兄的要求,也是好心满足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些鬼佬,一个接着一个对自己抛媚眼,差点恶心得想吐,于是直接回了军械管理所,研究最新送来的火箭炮。 这玩意儿可是大秦军工厂的巨大研究成果。 类似火炮,但又不是火炮,而且还轻便,威力巨大。 然而还没等他研究明白,城门口方向就传来了两道枪声。 于是,他火急火燎的便赶了过来。 可即使是赶过来,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火箭炮。 “君上,这事可不怪小的,这些蛮子不懂规矩,咱让他们面见太子的时候,把佩剑留在这里,他们不听,还要拔剑行凶,所以.” 一名秦军小队长见公子良跑了出来,连忙上前谄媚道。 公子良闻言,愣了一下,心说这些鬼佬都这么勇吗?居然敢主动行凶?这不是找死么! 在他看来,一万个西方鬼佬也比不过大秦的一个兄弟,他们可都是大秦开疆拓土的功臣,岂是这群满身恶臭的鬼佬能比的? 正在排队的国主,领主身边,都带了翻译,他们纷纷将公子良与那名秦军小队长的话,翻译给排队的国主、领主听。 当这些国主、领主听完两人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叫不懂规矩,还拔剑行凶? 这不是诽谤吗!? 有胆子大的,连忙站出来想要告状。 但是,公子良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直接不耐烦的朝翻译道:“告诉他们,如果谁不守规矩,就直接拉到海边枪毙,别在城门口,脏了咱们的地!” 说完,扛着火箭筒就转身离开了。 那些告状的,一个个满脸愕然,不由面面相觑。 而那名秦军小队长则是冷笑一声,极为不屑的看了眼他们,然后看了眼地上的老安德鲁:“给我将地上的这堆烂肉,扔到海里喂鱼!” 说完之后,秦军士兵们立刻付诸行动,像拖死狗一般,拖着老安德鲁的尸体,前往海边。 众国主、领主们见状,一个个也都无比老实的低下了头,默默排队进城。 而与此同时,同样听到枪声的赵昊与嬴政,此刻正站在顺天城最高的位置,静静看着城门口的情况。 隔了片刻,赵昊才哑然一笑:“九兄比以前肥了不少啊!看来这边的食物,热量还是挺高的!” “是啊,看起来就像熊一样!” 嬴政也笑着说道:“他似乎很喜欢吃甜食!” “糖这种东西,还是要少吃,改日我还是要劝劝九兄的!” “嗯,你对这些人,打算怎么处理?” 赵昊想了想,道:“我大秦要想彻底统治这片区域,不可能将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都灭掉,这样对我大秦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杀戮.” “呵!” 嬴政呵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觉得一个军事统帅说这样的话好笑,还是觉得这话单纯的好笑。 反正,他对赵昊的话,采取了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 却听赵昊又道:“要想彻底统治这片区域,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拉拢一批,打击一批,这样才能长治久安。” “那为何不等战争结束后才这样做呢?” “战争结束后,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这种忠诚度,其实并不符合大秦的利益,真正符合大秦利益的是,拥有独特的眼光,超乎常人的魄力。” “也就是说,你打算让他们提前站队,拥有与大秦生死与共的危机感?”嬴政眯眼追问道。 赵昊笑着点头道:“如果没有这样的危机感,他们又如何享受危机结束后的喜悦呢?” “那如果他们摇摆不定,甚至无法抉择,你会怎么做?” “父皇何必明知故问?一个士兵都能决定的事情,您还来考验儿臣?” “呵呵.” 嬴政笑了,这次笑得很开心,单纯的开心。 是啊! 看似有选择的问题,对大秦来说,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启禀太子殿下,人都来齐了,请问是否开始会议?” 就在赵昊也跟着嬴政会心一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禀报声。 他当即收敛笑容,淡淡道;“半个时辰后,开始会议!” “诺!” 禀报之人应诺而退。 赵昊又看向嬴政:“父皇要参加会议吗?” “一群蛮夷,还不配朕接见他们” 嬴政满脸不屑地丢下一句,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你们为何如此愚蠢呢?【求订阅啊】 半个时辰的等待,让一向习惯了别人等他们的,各国国主和领主,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掀桌子走人。 因为城外的那一幕,至今还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在他们看来,大秦就是一个野蛮无礼的国家,根本不是他们在国内倡导的礼仪之邦,以及在国外被推崇的天朝上国。 其实这件事情的根源,还在赵昊身上。 在出发之前,赵昊就曾跟全体将士说过,对待那些西方蛮夷,根本不用什么礼仪,也不用什么客气,他们连越人,匈奴人都不如,天朝礼法对他们完全没用。 就是把他们的脸放在地上去踩,踩多了他们才能习惯,否则的话,他们会以为自己的血统很高贵,什么绅士,什么贵族,要让你按照他们的规则来,这就很麻烦。 而且,赵昊的内心非常明白,弱国无外交,强国就要有强国的样子,就好像某位先生说的,他所受的屈辱,只是当时弱国外交的一个缩影罢了。 秦人不行的时候,能被万万人欺辱,秦人行的时候,为什么要以礼相待?这简直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杀人者,恒杀之。 辱人者,恒辱之。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才是真正的大道理。 众秦军将士听到这话之后,也是深以为然,而且从那以后,在他们的心目中,西方蛮夷就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才有城门口那一幕。 也是刚好半个时辰,赵昊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了长条桌首位。 在他左边的是顺天城城主,大秦西部总督司马誥,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刚开始的时候,众国主,领主还觉得这个面具男很奇怪,怎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而且,居然能来参加这次重要的会议,还坐在那么高的位置,简直不可思议。 可后来,他们想要去跟对方搭话的时候,直接被一旁的秦军给拦住了,甚至连面具男本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如此,他们对面具男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可以肯定的是,面具男绝对不是秦人,因为他的体型和发色,以及穿着,都充满了欧洲贵族特色。 但是,这样一位欧洲贵族,又身居高位的,又是谁呢? 难不成是大秦新找的帮手? 又或者是他们中的一员,投靠了大秦? 要知道,他们的国家,城市,大多数都是罗马的附属! 如果有一员投靠了大秦,万一大秦也逼着他们投靠,那该怎么办? 就在众国主、领主心思各异,交头接耳的时候,赵昊笑着轻咳了一声,长条桌之上,忽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他,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这位年轻的太子,在大秦有着怎样的地位。 “今天将诸位召集来,主要是想谈一谈,我大秦入主西洲,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欧洲,谁赞成?谁反对啊?” 赵昊的脸上似笑非笑的扫视众人,一身黑色溜金太子服,坐在那里显得不怒自威。 司马誥微笑的坐在那里,亲自翻译赵昊说的话。 而在他翻译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在来的时候,本来想利用罗马,来跟大秦玩平衡术的。 毕竟现在的局势尚未明了,冒然站队,很容易被清算的。 那么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在罗马与大秦的中间,反复游走,得到双方的利益,就像他们在自己国家,在平民与贵族之间平衡一样,最后富的都是王室的庄园。 可赵昊的话,却让他们很是意外。 这次赵昊没有给他们任何游走的机会,只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这就让人有点细思极恐了。 赞成会怎样?反对又会怎样? 总不可能把反对的人,也像老安德鲁那样杀了吧? 就在众人心思急转的时候,总有不信邪的人,想要站出来以身试法。 只见一个城邦国的国主,豁然起身,面露高傲地道:“我的家族绵延了一百二十多年,你大秦不过才存在了十几年!我承认你大秦十分强大,甚至能与罗马一战,但是你们也要承认,百年之后,我的家族一定存在,而你大秦,估计不会超过百年.” 说到这,又意味深长地道:“另外,我的家族与各国都有联姻,包括罗马元老院的人,也是我家族的女婿!” 此言一出,众国主,领主,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国主是谁了。 若说老安德鲁的高傲,是自身实力赢得的罗马的敬意,那这位国主,恐怕就是靠血缘关系了。 因为他的家族可以称之为扎交家族,几乎每个国家王室,都有他家族的人。 因此,他的城邦国,看起来弱小不堪,但就是没人敢招惹。 他的城邦国里的贵族,也同样蛮横高傲。 而赵昊听完他话后,只是冷冷一笑,司马誥就果断摸出了自己腰间的左轮手枪。 “看来,哈布斯国主有很多话想说啊?” “尊敬的大秦太子,我并没有太多的话想说,我只是想说明一下,我的家族,不会放弃自己的领地和奴隶,谁统治欧洲,和我并没有关系.” “行了!” 赵昊还没等司马誥翻译完,就摆了摆手:“告诉他,让他别跟孤在这里唧唧歪歪,废话一大堆,就问他,成为我大秦的附属国,他的家族必须按时纳贡,他同不同意?” “这绝无可能!” 听完翻译的哈布斯国主,整个人都气笑了:“我们是贵族,我们已经拥有了罗马授予的税收豁免权!你想剥夺我们的土地和港口,得去跟罗马谈!” “呵!” 赵昊也被气笑了,这群贵族也不完全是夜郎自大的野猴子,看来他们最近没少打听大秦的情况。他们知道大秦的强大所在是海军,而大秦的海军,最需要的就是停泊战船的港口。 而这位哈布斯国主的领地内,有好几处港口。 所以,他才会这么激进。 “你们为何如此愚蠢呢?” 赵昊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随意朝身后的无涯挥了挥手,淡淡道:“那就有劳师兄,把这位哈布斯国主的家人都请上来吧!” 无涯点点头,一张冷漠剑客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异样的笑容,就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看的人毛骨悚然。 包括那位带着面具的男子,也不由露出吃惊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会议厅隔壁,突然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有钢刀剁骨的刺耳声音。 哈布斯有些坐不住了,想要撒腿就跑,可是很快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给牢牢的按住,一番挣扎之后,瘫软的躺在了地上。 这位传承一百多年的家族国主,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听出来了,他也听明白了,到了这顺天城之后,为什么要排队那么久?为什么进入会议厅后,还要等半个时辰,原来这些秦人,已经把他们的家人集中到了这顺天城了! 剁骨钢刀的声音,仿佛是跗骨之蛆一样,在厅内的所有人耳朵里钻来钻去,除了赵昊和司马誥以外,包括那名面具男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苍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只是问了一句话,然后有人反对,就变成这样了。 这根本不是欧洲贵族,绅士的谈判方式。 这简直就是. 没人敢继续往下想,也没人敢发出一点杂音。 只听刺耳的声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消弱。 直到十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盘子,放到长长的长条形桌子上。 哈布斯已经面无人色。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哪里见过如此残暴的人? 那硕大的托盘上,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和下面流出的潺潺液体,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无涯亲自揭开血迹斑斑的白布,一颗颗满目狰狞的人头,赫然映入眼帘,最上面的高贵老夫,临死前还长着象征高贵的几颗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啊——!” 哈布斯疯了一般挣扎着,怒吼着,可他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让他闭上了嘴巴。 而与此同时,赵昊那边的声音也慢悠悠地响起:“哈布斯国主,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那位罗马元老院的亲戚啊?” “呜呜呜” 哈布斯被捂住嘴巴,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赵昊又戏谑道:“我想,我的人应该不会完不成任务吧,应该是有的,是么?” “呜呜呜” “呵呵.” 赵昊笑了笑,然后收敛笑容,平静而威严地道:“孤的要求并不多,只有两点,第一,立刻与罗马断绝联系,禁止提供其一切帮助,并向我大秦交纳远征军费。第二,开放你们的领土,以及港口,供我大秦舰队,商船自由停靠,让我大秦百姓自由出入,自由交易,并保证他们的安全!” 说完,抬手示意了一下。 只见会客厅一侧,一副巨大的地图上,赫然展现出欧洲整块版图,以及他们国家,城市的地图。 “不要觉得你们能瞒过我,我对你们的了解,远比你们自己更了解,所以,奉劝你们一句,大秦良言: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这话,扭头看向司马誥。 很快,司马誥就一字不漏的翻译给了在场的人听。 他们也很快听明白了赵昊想要表达的意思,虽然心中有愤怒,有不甘,有憋屈。 但是,他们看了眼长桌上的大托盘,又全都闭上了嘴巴。 眼见他们不说话,赵昊又淡淡一笑:“孤也不是要强取豪夺你们,孤也想跟你们友好相处,只要你们真心臣服我大秦,安安分分的不插手我大秦与罗马的战争,等战争结束后,一定会有你们想不到的利益留给你们.” “当然,如果你们铁了心要跟我大秦作对” 说到这里,站在赵昊身后的无涯,拍了拍巴掌,一名赤裸着上身,浑身腱子肉,手持剁骨钝刀壮汉就走了进来,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对着哈布斯的脖子就是一顿乱砍,足足砍了一刻钟,才摘下他的人头,和他家人放在一起,显得无比的和谐。 “你们看看!你们快看看!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好看!是不是?!一家人就是不能分开啊!” 司马誥率先笑了起来,其余在场之人,除了那些国主,领主,以及面具男,几乎都笑了起来。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会客厅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气氛之欢乐,之和谐。 然而,在那群欧洲贵族眼里,这简直就是魔鬼的舞会。 所有的贵族在他们的笑声中瑟瑟发抖,那一大盘子的人头,实在是吓尿了他们的胆子。 他们临走之前,可是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力量,将家人都保护了起来的,甚至连奴隶都配备了武器,但这依旧没有什么用,那位哈布斯国主的家人能被抓起来,他们的家人,也同样如此。 “好了!” 眼见在场的人都笑得差不多了,赵昊轻轻抬手,所有笑声嘎然而止。 却听赵昊又道:“现在,我重生一遍!” 说着,缓缓站起来,双手撑着长条桌子,环顾左右道:“我大秦入主西洲,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我反.我也赞成!” “我们同意给伟大的始皇帝陛下献礼” “这是我们这些子民应该做的.” “我十分骄傲的可以成为大秦子民.” 一时间,马屁如潮。 整个会客厅,充满了马屁味。 赵昊淡淡一笑,十分满意的坐回了原位。 旁边的面具男,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赵赵昊,又饶有深意的看了眼这些所谓的贵族们。 今天,他真是大开眼界。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向你们介绍了,今日,有一个特别的人,加入了我大秦,从此成为我大秦的一员!你们应该也认识他” 赵昊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面具男,然后微笑着道;“阁下是要孤亲自给你介绍,还是你自己来?” “呼” 面具男深吸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赵昊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秦礼:“尊敬的大秦太子殿下,请让您的臣子,汉尼拔·巴卡,自己来吧” 说着,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赫然展现在众贵族面前! 哗然! 全场哗然! 第七百九十八章 用你们秦语来说,一个字,爽!【求订阅啊】 听到汉尼拔·巴卡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贵族都不由眼皮一抖。 在看到那位跟大秦风格迥异,却坐在高位的面具男,缓缓摘下面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虽然他们之中,不是每个人都见过汉尼拔,但汉尼拔的名字,可谓如雷灌耳。 若是说,赵昊刚才的手段是压断他们脊梁的大石头,那汉尼拔的出现,则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汉尼拔将军,你没死?”一名曾经在迦太基见过汉尼拔的老国主,睁大浑浊的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汉尼拔哑然一笑:“老约翰,我们又见面了,我还记得你有个漂亮的侄女,可我还是不会娶她的哦!” 听到这话,老国主苦涩一笑,摇头不语。 很明显,他的套近乎,被汉尼拔委婉的拒绝了。 其他想要跟汉尼拔打招呼的贵族,也都纷纷陷入了沉默。 而与此同时,汉尼拔扭头看向赵昊,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其实,两人本来还处在谈判阶段,汉尼拔还没有答应投靠大秦,但是,赵昊之前的震撼,着实把他惊到了。 他在想,如果当初的自己,拥有这样的手段,又何至于像条丧家之犬那般,被迦太基元老院赶出自己的祖国。 可惜,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新的篇幅会更精彩。 这位之前从未谋面的大秦太子,刷新了他对权力的认知,也刷新了他对铁血手腕的认知。 或许在和平年代,不需要这样的君主。 但在乱世,或者开疆拓土的年代,这样的君主,绝对可以成为一代霸主。 是真正的霸主,而非一个国家雄霸一方的那种霸主。 这样的霸主,注定改变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格局。 这样的大秦,有种实力。 曾几何时,他不也怀揣着这样一个梦想吗?可惜,他失败了。 如今,他不再想当霸主,他只想当霸主麾下的骑士,燃烧最后的辉煌。 “咳,怎么都不说话了?” 眼见会议厅陷入了沉默,赵昊轻咳一声问道:“孤不是说了吗?我大秦劳师远征的军费,不知诸位国主,领主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要钱好啊,总比要命强。 就像那位哈布斯国主,舍不得自家的港口,不仅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还连全家的命都搭进去了,真是可惜了! 不就是一些军费吗?这种事情,罗马又不是没干过,而且,他们自己也干过不少 于是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汉尼拔。 下意识中,在赵昊的高压之下,这些贵族已经将汉尼拔当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毕竟汉尼拔的长相跟他们差不多,都属于欧洲人种。 而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的汉尼拔,微微一笑,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看向赵昊:“太子殿下,西洲这边的经济行情,我是清楚的,以我的核算,每一个人头,五个银币,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或者是教友,您觉得如何?” 赵昊心里默默一算,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就依汉尼拔将军的意思来办吧” 所有的贵族闻言,都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五个银币一个人头,说实话,对他们来说真的高。 因为罗马才收三个银币一个,而他们,顶多收两个,大秦一口气就要五个,还是汉尼拔亲自开口的。 这让他们很是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胳膊拗不过大腿。 在大秦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这些人连反抗成功的可能都没有。 就算他们曾是罗马的附庸国,但罗马可不会真的管他们死活,他们只认钱,只认人,没有这两样东西,附庸国啥也不是。 而且,在他们国内,还有各种反抗军在时不时的捣乱,让他们焦头烂额,如果不加紧时间赔偿军费,加紧时间招人平叛,他们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毕竟大秦谈判的都是国主、领主。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交钱,还得看下次大秦与罗马的战争。 等所有贵族都默默回去之后,看到自己惊魂未定,被送回来的家人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们所有人的港口都被清空,大秦的军舰几乎分布了整个欧洲南部半岛。 而赵昊这边,也正式通过始皇帝的旨意,任命汉尼拔征东大将军,让他负责后续与南部总督府的陆军军团作战。 “呵呵,相信你投奔我大秦的消息,很快便会传达整个欧洲,你现在作何感想啊?” 念完旨意后,赵昊笑呵呵地询问汉尼拔。 汉尼拔想了想,也笑呵呵地道:“用你们秦语来说,一个字,爽!” “哦?” 赵昊眉毛一挑:“怎么爽?”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当初离开迦太基的时候有多狼狈,我现在想到迦太基元老院的人都作呕,恨不得亲手毁掉他们,但是,我知道,这不符合大秦的利益。大秦现在的主要精力在罗马!”汉尼拔如实说道。 赵昊有些好笑的反问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大秦要将迦太基覆灭,你会如何?” 汉尼拔毫不犹豫地道:“一个本就腐朽的国家,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说完,又恳求似的看向赵昊,补充道:“当然,我还是希望太子殿下善待迦太基的百姓,他们跟着我战争了很多年,也吃了很多苦,我能做的,是让他们不再有太多伤亡.” “更何况,他们以后也会成为大秦的子民” “呵呵,你能有这份心,说明我没有选对人!” 赵昊笑着点头道:“我虽然手段跟别人不一样,但我绝对不嗜杀,这个你放心,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将这个机会给你,让你去抉择他们的命运,让他们面对曾经那个被他们抛弃,被他们遗忘的人!” “这” 汉尼拔心头一震,感动得无以复加,当即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臣愿誓死效忠!” 与此同时,比尼亚邦国北方。 三个多月前,罗马军队在大西庇阿的率领下,悍然进攻了秦军占领的顺天城。 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随后以大秦军队压倒性的胜利,结束了这场战争。 而后,大西庇阿便采取防守的策略,打算与秦军打持久战。 因为秦军是远征,他们较之秦军,有本土作战的优势。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军另外两支远征军,居然登陆了罗马最重要的附属国,比尼亚邦国。 而且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打穿了比尼亚邦国。 如今,比尼亚邦国已经沦陷了三座大型城池。 虽然比尼亚邦国只是罗马的附属国,但对罗马的战略意义非常重要。 根本不是原来的萨尔干城,现在的顺天城能比的。 如今,秦军占领三座大城后,并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而是雄踞一方,虎视眈眈。 这更是让罗马元老院怒火中烧。 于是,他们果断下令,将大西庇阿调回北方。 就连原本为顺天城战场准备的军团,都调到了比尼亚邦国。 一时间,天下震动。 大秦与罗马,分别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国家。 两个强国都是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崛起的,最终在各自的区域横行霸道。 在其他当权者看来,这两个超级大国,各有所长。 大秦在欧洲的战绩不算多,但大秦的几次对外战争中,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的胜利。 半年的一次,西域强国,本都王国,都被大秦如摧枯拉朽一般灭掉,就足以说明,大秦战力的恐怖。 更别说,三个月前的一次,大秦与罗马的第一次交锋,同样也是以压倒性的实力获胜。 虽然罗马真正强大的不是海战,而是陆战,但这次战争,也让很多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至于罗马,即使第一次与大秦的战争输了,但也没人会觉得,罗马就一定不是大秦的对手。 毕竟罗马发展至今,也不是全胜,而是有胜有负。 这才是战争本来的面目。 哪有永远不败的军队? 但是,罗马从建立到发展至今,从未停止过战争。 光是与迦太基的战争,都打了一百多年的时间。 两次布匿战争,罗马或许会陷入危局,但总是会反败为胜,由危转安。 这说明什么?说明罗马的韧性很强! 以前,大秦还没有与罗马碰撞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设想,两个超级大国碰撞会是怎么的画面。 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 此时,比尼亚邦国的北方大城,安斯托亚城,王贲,李信,王离,韩信,四大名帅,汇聚一堂。 只听资格最老的王贲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外国的地界这么少的人,都不够咱们杀的!” “老王,太子不是说了吗?咱们的目的不是杀人,是打服他们,让他们乖乖臣服大秦!”李信皱眉说道。 他可跟王贲一起打穿过羌族各部落的,这家伙对待六国都狠,对待蛮夷,自然不在话下,整个羌族各部落,差点被他杀灭绝了。 甚至还美其名曰的说,在帮他们减少争端。 这些部落,每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就算大秦派人去招安,今天被招安,明天就被人打死了。然后又要新的招安,烦都烦死了。 所以杀光了,一切都清静了。 是的,大秦是清静了,现在羌族部落都变成了一片荒野了。 “哎呀老李,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我就说说而已,你看你还当真了!” “哼,你若敢胡来,当心我上奏太子!” “行行行,反正咱们又不是大将军,咱们都听大将军的,总行了吧!” 听到这话,原本正在看好戏的王离和韩信,下意识对视一眼。 却见王离果断让位:“我只是西征军的大将军,可不是联合军的大将军!” “呃” 韩信嘴角抽搐,呢喃道:“好像也只是南征军的大将军.”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请示太子,这大西庇阿马上就要来了,谁给他指挥作战?” “这” 四人互相对视,一时竟拿不定注意。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章邯,笑着站了起来:“要不,让我来吧?” “你?” 四人唰的一下就望向了章邯。 当初赵昊让章邯留在匈奴,是担心匈奴会死灰复燃,结果过了十年时间,原来的匈奴人,早就被大秦同化了,现在成了大秦匈奴族。 而章邯呢,则申请到了西域驻军。 随着王离父子来到西域,章邯看中了机会,在王离父子攻下本都国,将一切安排就绪的时候,果断申请加入到他们的队伍。 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三人就一起西进,与李信、韩信在比尼亚邦国登陆。 虽然章邯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或者行军后勤总管的身份,替四位大将打下手。 但四位大将没一个小瞧他的。 如今,章邯主动请战,他们倒是有点古怪了。 “怎么了老章,想通了?”王离上前笑着问道。 “呵呵,早就想通了,这不是看你们没人想要指挥作战吗?我就勉为其难的顶上了!” 章邯笑着说道:“这杀猪焉用宰牛刀,你们说是不?” “呕——”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不过,让章邯做主帅,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 别看那个罗马大西庇阿吹得厉害,真正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大秦从来不缺名将,缺的是培养名将的战争。 毕竟灭六国才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 罗马灭迦太基一个国家,用了一百多年,死了不少统帅,这样的名将,对他们来说,也就一般。 嗯,很一般。 所以,四人虽然做了想吐的表情,但眼神交流了一下,便果断给出了决定。 “好!投票,让章将军做这次指挥作战的主帅!同意的举手!我同意!” “我同意!” “我同意!” “我反对!” “嗯?” 四人齐刷刷的看向王离那个显眼包。 却听王离道:“都三挂零了,还同意个球啊!你们这些数学白痴,一个个都不识数吗?!” 四人闻言,眼睛微微一眯,二话不说:“揍他!” 第七百九十九章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求订阅啊】 “老章,说说你的看法吧!” 瞥了眼被揍得在一边生闷气的王离,王贲神色郑重的说道。 虽然他们已经同意了章邯作为这次战争总指挥,但是,他们还是想听听章邯对战争形势的看法。 只见章邯略微沉吟,便抬步走到沙盘前,侃侃而谈道:“大西庇阿被称作罗马第一名将,也不知是盛名之下,还是金玉其外,反正,我观他的整军,还是有些门道的。” “所以,这些异族蛮夷,并非一无是处.” 十日前,大西庇阿接到调令,来到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下来。 大西庇阿的麾下,除了罗马的十三个满编军团外,还有其他四个附属国得到的七个军团,总共二十个满编军团,也就是三十五大军左右。 而秦军这边,总共加起来有二十万大军。 虽然在人数上,罗马比大秦占有一定的优势。 但打仗,打的不光光是人数,还有战术。 通过章邯的讲述,无论是王贲,还是韩信,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章邯对这场战争的分析,战局的观望,以及战术的安排,都跟他们想的大差不差。 也就是说,章邯提议自己担任这场战争的总指挥,并不是冒然提议的,而是早有准备的。 想到这里,王贲、韩信二人对视一眼,皆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咱们大秦与罗马这场战争,堪称宿命之战啊!” 刚刚还在生闷气的王离,也在偷偷聆听章邯的分析。此刻不禁感慨着说道。 当罗马在欧洲与迦太基争雄的时候,大秦悄然开启了陆上、海上两条丝绸之路。 大秦的这一举动,让原本相对封闭的世界,开始了日渐频繁的交流。 虽然触及的区域还不广泛,但至少欧亚的商路是被彻底打开了。 这其中蕴含的庞大利益,即便是罗马这样体量的国家,也不可能轻易忽视,甚至会极为眼馋。 汉尼拔统管迦太基的那段时间,与罗马打了二十年的仗。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罗马赢了,但这并不能让罗马恢复战争带来的元气损耗。 因为罗马接收的迦太基领土,人口,以及迦太基财富,对于大体量的罗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而整个欧洲的资源就那么多,也不可能让罗马一个人吞并。 所以,罗马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目光放到欧洲之外。 比如富饶的大秦,注定会成为罗马的目标。 即使商路是大秦开拓的,但最终会落在谁的手里,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够硬。 但罗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的拳头硬,大秦的拳头也不一定软。 而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双方比谁的拳头够硬的时候。 罗马携带打败迦太基的威势,属于是一鼓作气。 反观大秦,十年的休养生息,大军对战争的渴望,远远超出任何时期,同样士气高涨。 一个没有多少抵抗力的本都王国,根本无法消耗大秦军人一丝一毫的士气。 如今,双方都在摩拳擦掌。 这一战,胜利在哪方,获得的利益怕是很难想象。 胜利者,掌控整个西方的商道,得到亚欧话事人的地位。 失败者,要么一蹶不振,十年内再无法染指欧亚大陆最大的利益,甚至分崩离析,导致灭国。 这算是这个时代,人类历史上,赌注最大的一场战争了。 因此,即便是王贲几人同意了自己担任总指挥,讲到最后,章邯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昨日,太子那边传来电报,前迦太基名将汉尼拔,已经投靠了我大秦,现在正在和司马誥合作,准备配合罗马南部总督雷蒙特,拿下罗马整个南部。届时,他们会断绝罗马的后勤补给,封锁内海航路,断绝罗马援军进来的可能性。” 王离又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章邯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感觉额头忽地传来一阵冰凉,不由抬头看向营地外沙沙作响的高大树木,呢喃道:“起风了。” 另一边,罗马军营里。 大西庇阿看着营地外的天气,重重的挥了挥手:“从本月开始,黑海两岸吹的都是西风,秦军在凯尔汗莫城使用的那种手段,肯定不能够见效,我们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大西庇阿虽然不是猛将,人格魅力也不如汉尼拔,平时与人相处,也有些优柔寡断。 但是,他绝对是欧洲最擅长用脑子打仗的统帅了。 每次战斗之前,大西庇阿都会尽可能详尽的搜集对手的资料,并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最终赢得胜利。 对于大秦的只西征军,即便此地距离凯尔汗莫城很远,即便王贲父子曾经封锁过战场,那场战争的一些情况,还是被大西庇阿了解了。 后来,通过罗马智囊团的分析,那所谓的热气球,是通过风的方向来移动的。 也就是说,风往那边吹,热气球就往那边飘。 正因为如此,秦军在凯尔汗莫城之后,甚至在其他战场上,也没再继续使用。 所以,罗马军队只要保证在秦军的上风方向,基本便不会遭到来自空中的轰炸。 至于那种坦克,大西庇阿也研究过,那是一种能在平地上自行移动的铁桶车。 虽然防御力惊人,但除了平地之外,很难在其他地方施展。 所以,他们这次驻扎的军营,选择的是砍伐过后,只剩下半米高的树桩的地带,而周围一片区域,也是坑洼,高坡不断。 再至于最重要的火药武器,大西庇阿也想出了完善的应对之策。 所以,大西庇阿对这一点倒是不怎么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天气。 而今日,则是开战前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次动员。 大西庇阿确认了天气对自己有利之后,果断走向刚刚集结完毕的军团,站在扩音喇叭前,为全军讲话。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扩音喇叭,还是从大秦传入欧洲的。 没想到,大西庇阿也拿来动员全军。 这一次,大西庇阿的声音,无比响亮,几乎每一名士兵都听清了他的声音。 而大西庇阿本人,也充分展现了他演说家的能力。 给手底下的军团长们,士兵们,打了一通的鸡血,随后再用坚定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开。 当最后一名军团,带着激动的表情离开后,大西庇阿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刚才的战前总动员,他是无比的自信,但这都是展现给将士们看的。 若是自己这个主帅都没有信心战胜秦军,他们还能够听从自己的指挥,奋勇杀敌吗? 然而,从内心上来说,大西庇阿对这次战争,一点底都没有。 因为他是真正用心研究过秦军那边的阵容的,别的不说,就说那三位将军,无一不是盛名赫赫的统帅之才。 就连最差的王离,也是大将之才。 这样的豪华阵容,大秦也是看得起自己。 原本大西庇阿在没有接触秦军的时候,还非常的豪气干云,颇有一种,老子打的就是精锐的既视感。 可后来进攻顺天城一战,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即便是面对强敌迦太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都有反败为胜的信心。 可是如今,面对四名不弱于他的军事统帅,他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抛开那些超越时代的火药武器,暂且不谈,光是秦军那超越欧洲军队的架构和士气来说,秦军都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是的,大西庇阿不光研究了王贲几位将军,还研究了大秦传统作战的强悍。 那种‘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的战斗场面,只是简单的文字,都能反应出,秦军就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完美军队。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大西庇阿简直不敢相信。 世界上怎么会有完美的军队呢? 当初纵横欧亚非的迦太基人,拥有治军第一才能的汉尼拔,他率领的军队也被称为完美的军队,可结果呢,被罗马还是打败了。 这说明什么,所谓的完美,根本不存在! 迦太基的缺点,一直都非常明显,那便是,迦太基人太少了。 为了保证军队的数量,汉尼拔必须重用附属国的军队,给他们许以重利。 这种承诺战争红利的做法,在战争顺利的时候,自然是无往而不利的。 但只要输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所以,汉尼拔的军队不完美,就是不完美在这一点。 只要输一场,就大势已去,节节败退。 反观罗马军队,虽然主要战力是罗马军团,但也不是毫无破绽。 大军团的构架,能够完美的发挥罗马人的协助作战能力。 可是,附属军团的存在,却极易让指挥官的命令出现错误。 这种附属军团,在战场做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 虽然胜利之后,依旧能得到不少的奖励。 但对于那些不想干,只想混的人来说,磨洋工是常态。 当然,对于有志气的人来说,他们在战场上也是敢打敢拚的。 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大多数只是被迫参军的,贪生怕死之辈。 当年,大西庇阿的父亲,在与迦太基的战争中,出城探测敌情,结果偶遇迦太基人的队伍。 就是因为他带着的人是附属军团的人,才被对方吓得暴露了身份,牵连老西庇阿惨死当场。 而罗马军团的这种隐患,并不是针对个人,是一直都有这种隐患。 但大西庇阿对此无能为力。 毕竟这种制度是综合罗马目前所有优势,得到的最合理的制度。 可以说,一个国家的军队制度,以及军事力量,都是由这个国家的国力来决定的。 大秦能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完全得益于整个国家的综合国力。 这段时间,在来比尼亚的路上,大西庇阿还研究了大秦在战国时代的表现。 那个时候的秦军,还没有火药武器,跟现在的罗马差不多。 以顽强的战斗力,闻名于世。 其武器装备和后勤补给,都不算六国中的顶级。 但始皇帝嬴政登基以后,彻底的改变了这种现状,后来统一了六国。 再后来,太子赵昊的崛起,又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改变。 这才有震动世人的火药武器。 可以说,大秦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逐渐改变的。 可惜,罗马已经没有这种改变的时间了。 因为两国之间,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即便大西庇阿再不情愿,也得打这一场。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罗马不挟裹灭迦太基的余勇,士气正盛的时候,跟大秦掰一掰手腕,日后想要靠着改革来战胜大秦,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这次战争到底能走多远,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呼” 晚风来袭,大西庇阿看着西方的晚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转身返回自己的营帐。 这时,一名亲兵走了上来,行礼道:“将军,刚刚我们接到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迦太基叛逃者汉尼拔的,一个是关于元老院的,您想先听哪个?” “汉尼拔!” 大西庇阿毫不犹豫的说道。 虽然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筹备与秦军的这场大战,但对于曾经的老对手,他可是一点也没放弃。 因为,如果汉尼拔能跟他联手,说不定能增加几分胜算。 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 从人种上来说想,相当于杀外敌。 然而,亲兵接下来的消息,让他感觉如遭雷击。 却听亲兵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汉尼拔已经投奔了秦军,现在正带领秦军,攻打南部总督府,另外,南部总督雷蒙特也叛变了,他杀了弗兰克将军,整个罗马南部即将沦陷.” “什么!?” 大西庇阿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把抓住亲兵的衣服,满脸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咱们罗马的南部即将沦陷是汉尼拔亲自指挥的.” “罗马元老院高层震怒,让您灭了秦军之后,灭了迦太基” 后面的话,大西庇阿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他脑袋现在已经一片空白了。 汉尼拔那个家伙,他居然投靠了大秦。 他,他怎么敢的啊!? 第八百章不想当兵的儿子,不是好儿子【求订阅啊】 大西庇阿怎么也没想到,汉尼拔会投奔大秦,这让他本就没底的心,越来越空洞。 但现在这种情况,即使他对这场战争有心无力,也不得不继续进行下去。 而原本应该明日清晨发动的攻击,也被他特意提前了。 毕竟他这边的动向,不可能完全瞒着秦军。 所以,这种临时策略,很考验一个统帅的指挥能力,以及军队的应变能力。 幸亏这些军队都是跟着大西庇阿征战多年的军队,他们对大西庇阿的命令,有着很高的服从性。 并没有因为大西庇阿临时改变策略,而表露出任何不满,半夜三更,就从床上果断爬了起来,抵达集合地点。 在大西庇阿的指挥下,罗马第六,第七,第九个,三个罗马步兵军团,以及四个附属国军团,共计十五万余人,趁着夜色,对秦军占领的安斯托亚城,发起了规模宏大的攻城战。 四个骑兵军团,分别朝三个方向进发,拦截从其他两座城池赶来支援的秦军侧翼军队。 第一次攻击,大西庇阿便摆出了大决战的阵势。 他在这次战斗之中,投入了整整二十万人的兵力。 为了这次大战,罗马国内也是全国总动员。 罗马人引以为傲的巨型投石车,大西庇阿携带了有上百辆之多,这次全部投入到攻城战之中。 夜空之下,一百余辆投石车齐齐发动,将浸泡过油脂,已经引燃的巨石朝城墙投掷而去。 巨石在空中呼啸,将夜空照耀得亮如白昼。 但城墙上的秦军,此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名叫赵破的千夫长,蹲在一个巨大的合金盾牌后面,巨石砸到城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碎石梆梆地敲在盾牌上。 作为这场战争总指挥的章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饶有兴趣的拿出一颗酸枣糖吸允起来。 十里之外的罗马军队的呼喊声,在此处都依稀能够听到。 “赵千夫长,这面盾能撑得住么?” 赵破旁边,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眼中带着惊惧的神色,小声问道。 赵破不满地看了对方一眼。 若非这少年是将军章邯硬塞给他的人,按照赵破带兵的习惯,早就将这少年赶走了。 他赵破,当初参军的时候,与这瓜怂一般大,都是十三岁。 但第一次上战场,却丝毫没有胆怯。 因为作战勇猛,打了三仗之后,便被大将军王翦看重,成为其亲卫。 在军中厮混了二十余年,他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都已经混成了千夫长。 眼前这个名叫章鸣的瓜怂,也不知是章邯将军的什么人,居然被他塞入了自己的千人队中。 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的,而且能够识文断字。 不过,这种人在军中屁用没有。 哎,科学院害人啊! 赵破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科学院研制的武器,好用归好用,但也不是全无坏处。 当初,大秦没有科学院的时候,打仗全部靠勇猛来取胜。 再怎么胆小的新兵蛋子,经过几场恶战之后,都能够迅速成长起来。 但如今,秦军打仗就如同玩闹一般。 本都王国,横跨数千里的国家,即便是比之以前的楚国,都要大了不少。 可在本都王国打仗的时候,赵破却丝毫没有二十年前那种作战的激情。 自己还没用劲儿呢,对方怎么就倒下了? 这种惆怅,根本就是章鸣这种新兵蛋子无法理解的。 在本都王国作战,双方军队还没有碰面呢,秦军就铺天盖地扔过去一片火药弹。 等炸得差不多了,军队再冲上去打扫战场。 那样的仗,固然赢得轻松,但也没有丝毫的快感可言。 更重要的是,章鸣这种新兵蛋子,根本得不到锻炼的机会。 以至于本都王国都被灭国了,如今再遇到大战,他们还是胆小如鼠! 这次的这个异族,叫什么罗马的军队就不错。 对方之前显然认真研究过秦军的作战方式。 所以这次攻城,都是工程车率先发起进攻,至于他们的军队,还远在十里开外。 是个硬茬子! 此时,赵破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隐隐发烫,让他舒服不已。 以前若是章鸣敢问自己这种问题,他怕不是直接一巴掌抽过去,管他是将军的什么亲戚呢。 但此时,赵破却没有那么暴躁。 他甚至从怀中再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塞进章鸣的口中,见烟气将对方呛得咳嗽连连,赵破大笑不已。 “待会儿下城攻击的时候,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赵破没有回答章鸣的问题,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这种科学院弄出来的合金巨盾,效果如何,赵破可是亲眼见过的。 一面不过百来斤的盾牌,能够承受住千斤巨力的重击。 此时,盾牌插在城墙里面,下面以底座固定。 罗马投石车扔过来的巨石,对于这种盾牌来说,几乎就是挠痒痒一般。 此刻,赵破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下城作战。 罗马投石车的弹药虽然都是石头,但这么大块的石头,肯定数量有限,对方的这种攻击,绝对难以持久。 撑过这波之后,按照将军章邯制定的作战计划,他们这些守在城墙上的军队,便会下城与罗马军队来一次正面对冲。 章鸣咳嗽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赵破的话。 在罗马猛烈的攻击下,时间缓缓走过,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半个时辰之后。 这时,即便是章鸣,也明显感觉到巨石落下的频率降低了不少。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 赵破神色一振。 他立马跳了起来,大喝一声。 “所有人整理装备,五个呼吸之后,随我冲锋——!” 顿时,刚刚静悄悄的城墙阵地上,响起了哐哐的整理军备的声音。 “兄弟们,随我冲锋——!” 赵破一手持短戈,一手握拳将自己的胸甲捶得砰砰作响。 “风!大风!” 所有被安排冲锋的军队,喊着冲锋的口号,全部冲向城墙边缘。 在他们身后,则是背着强弩的弓兵,背着火枪的火枪兵。 这些人冲到城墙旁边时,都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城墙边上,全部都是随军的科学院之人安置的装有滑轮的平台。 秦军跳上这些平台,滑轮启动,迅速朝城墙下面降落而去。 等他们落到地上的时候,便看到了已经挺进到五里开外的罗马军队。 “还愣着干嘛!冲啊!” 赵破大喝一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在自己身旁犹犹豫豫的章鸣,带头朝罗马军队冲了出去。 守城与攻城不同。 若是秦军攻城,大可以先用火药弹洗地,随后步步推进。 以火药弹开路,无论多么坚固的城墙,都与纸糊的区别不大。 但是守城却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火药弹。 这次罗马军队攻城的人数极多,火药弹再怎么凶猛,数量和杀伤力终究是有限的。 若是让罗马军队贴近城墙,火药弹便不能再使用了。 否则,罗马人还没有爬上城墙,秦军自己就会在墙上炸几个大窟窿出来。 所以,守城战,必须将对方阻挡在距离城墙一定范围之外。 正因为如此,秦军必须出城迎敌。 不到五里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步兵军队来说,几乎是瞬息即至。 很快,秦军与罗马的先锋军便如同两股巨大的洪流,狠狠撞击到了一起。 这种战斗,不论是秦军的火药弹,还是罗马的投石车,都发挥不出任何作用,无异于狭路相逢。 赵破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两军刚刚接触,他便扑向早已经看好的对手,一个脑袋上顶着一个插着两只牛角,赤裸着上身的凶悍兵卒。 此人身高足有七尺,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战斧,一看便杀伤力不俗。 战场相争,根本没有那么多缠斗的时间。 有经验的战士,往往都会选择一击致命。 看出此人威胁巨大,赵破毫不犹豫地冲向对方。 那牛头人似乎也是选准了赵破作为自己的对手,挥舞着战斧便朝赵破冲了过来。 铛! 短戈与战斧相交,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赵破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不由得脸色一变。 对方那体型,定然力量不俗,但他没有想到居然是如此巨力。 那牛头人咧嘴一笑,再次抬起战斧,朝着赵破的脑袋砍了过来。 赵破冷哼一声,他朝旁边侧滑一步,随后猛然间跳起,短戈直接朝对方的咽喉刺了过去。 牛头人没有想到赵破的反应居然如此迅速,他连忙收回斧头,横在脖子前面,想要抵挡住赵破的这次攻击。 没想到赵破中途变招,人还在半空中,便抬腿猛踢牛头人的下体一脚。 趁着对方剧痛的时候,赵破一个转身,短戈精准地刺入了牛头人的胸口。 眼见着牛头人轰然倒下,赵破冷笑一声。 战场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居然不披甲就敢冲锋,是谁给你的勇气?! 体大无脑,这种人,在战场上都是死得最早的那一种。 解决了自己的对手,赵破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扭头,正好看到章鸣和一个罗马士卒正纠缠在一起。 此时,两人都倒在地上,兵器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抬手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似乎要生生将对方掐死。 赵破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忙跑过去,一戈将那罗马士卒刺死。 直到对方死了,章鸣仍旧没有放手,还是死死掐着对方,双目充血的样子极为可怖。 赵破一脚踹到章鸣的肩膀上,将他踹清醒过来。 “废物,赶紧跟我走!” 两军交战,绝对不能够想退缩,必须一路向前,要抱着有去无回的气势。 这样,活下来的概率反而是最大的。 若是瞻前顾后,甚至一门心思想着逃跑,这种人绝对是死得最早的一批。 所以,什么大军之中杀个七进七出,这对于猛将来说,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 但留在原地缠斗,再猛的人,都能被敌人生生磨死。 今日的攻城计划,看似是临时调整的策略,但实际是大西庇阿斟酌了许久才制定出来的。 他先以攻城车在超远的距离进攻城墙,消耗秦军力量的同时,打击对方的士气。 然后再下令发起攻击,这个计划,可以最大程度地抵消秦军火药武器的优势。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甚至秦军出城迎敌的时间,大西庇阿都考虑到了。 但是,在他想来,四个附属军团,共计八万人的先锋部队, 就算再不济,也能够消耗掉秦军三万人的军队。 没错,大西庇阿制定的作战计划,其实攻城只是佯攻。 他最主要的战略目的,便是消耗秦军的有生力量。 而对于大西庇阿的这个目的,章邯也是看得十分明白,所以在罗马那边传来攻城消息的同时,他也进行了一些调整。 此时此刻,章邯站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借着微弱的火光,查看战场上的形势。 目前双方都杀得难分难解,算是在步兵上不分伯仲。 对于这种情况,章邯是有所预料的。 毕竟罗马本身强的就是步兵,而秦军也同样如此。 “章将军!战况如何了?” 王离,韩信,王贲三人,笑呵呵地拿着酒菜,来到了城墙上。 章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自信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呵,你要是没掌握,章鸣那小子也不会被你安排进战场!” “是啊!那可是你亲儿子!你也狠得下心?” “章鸣今年才十三岁吧?” 听到几位同僚的话,章邯不以为然地道:“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他?” 说着,摆了摆手:“来来来,先吃饱喝足,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豪气!” 王离三人对视一眼,开怀一笑。 是啊! 秦军将领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 就是大秦最强军二代王离,也是早早就被安排进了战场。 没有战场的洗礼,永远难以进步。 正所谓,不想当兵的儿子,不是好儿子。 想当好儿子的第一步,就是先当兵。 第八百零一章 都想出去看看【求订阅啊】 海外的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大秦国内却是一片和谐。 这就是强国才有的本色。 我可以在外面欺负任何人,但绝不允许外人到自己家门口来撒野。 而作为大秦如今的掌舵者,扶苏并没有因为国内的一片和谐,就开始懈怠政事。 他每天依旧很早起床,然后坐上自己的无顶软轿,晃晃悠悠的前往镇国宫。 一路之上,风和日丽,不断有人向他行礼,他都礼貌的进行回应。 直到抵达镇国宫,蒙毅给他递来一张军情司密报,他才露出罕见的怒容。 “这些蛮夷当真大胆,他们凭什么焚烧咱们大秦的商品,还敢联合起来抵制咱们?” 扶苏一进镇国宫大殿,就将手中的密报扔在了地上。 “是啊,臣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我们在东夷岛那边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但不知为何,他们居然说咱们大秦的商人,祸国殃民” 蒙毅一边捡起地上的密报,一边沉吟着说道。 扶苏脚步一顿,然后扭头道:“你说,这件事,咱们要怎么处理?可不能让父皇和昊弟他们知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在扶苏眼中,赵昊和嬴政交给自己的大秦,是一座近乎于完美的大秦,只要自己不是蠢猪,就能让大秦越来越好。 可是,这才多久,大秦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难道是他太仁慈了吗?不!他绝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软弱好欺。 正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总不能弟弟成了好汉,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还是个怂包吧? “这些个地方,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来他们那边就是天下大乱,居然还敢招惹咱们大秦,真是不知死活!” 感受到扶苏的忿怒,蒙毅也有些生气的说道。 因为之前赵昊将冒顿打发到了箕子朝,导致箕子朝那边出现了当初秦国统一天下之前的诸侯格局战乱的局面。 而大秦也没有阻止冒顿,任由他在那边霍乱箕子朝。 但是,箕子朝的人却觉得,大秦的纵容是罪恶的根源,于是联合其他诸侯,联合抵制大秦的商人。 “可是那些烟草,真的没问题吗?”扶苏皱眉问道。 蒙毅冷冷一笑:“他们竟然把大秦的烟草扔进石灰里销毁,说那个东西是祸国殃民之物,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咱们大秦可是为了他们好啊!他们从小到大就洗一次澡,肯定是会生病的,多吸吸烟,保证他们百病不轻” “呃” 扶苏额头上,皱出的几条线更深了,想要说点什么,却忽然感觉有些尴尬,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最终还是没忍住,挥手让殿里的宫侍离开了,这才开口道:“蒙卿,虽然我知道这是昊弟留下的国策,但咱们能不能要点脸?” “这吸烟有害健康,咱们都是知道的!糟蹋外国人也就罢了,只要不糟蹋咱们大秦人,那都不算事,可你堂堂朝廷大臣,怎么能说那么恶心的话?” 蒙毅尴尬一笑:“在王上面前,不得要说点好听的吗?毕竟咱王上可是仁德的化身啊!” “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找不到证据!” 扶苏白了蒙毅一眼,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块点心,随手扔向了蒙毅:“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像你以前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其实已经想明白了,我为何会斗不过李斯,斗不过赵高,就是我跟我兄长太正派了!我们心里是向着大秦的,但我们跟陛下一样,不查奸佞!” 蒙毅被点心砸在身上,一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如今好不容易轮到王上主政,我自然要改变自己,不再做从前的自己了!” “呵!” 扶苏笑了:“你怕是发现萧何与曹参他们越来越强,自己越来越没有存在感,所以才改变的吧?” “他们强,那是因为他们按照太子的计划,做了不错的政绩,得到了国民的认可,我虽然没有太子的计划,但我能走出我自己的路,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说得好!” 扶苏认可似的点头道:“计划确实赶不上变化!咱们也不可能按照计划,一直走下去。” “所以,咱们要派兵干预这件事吗?” 蒙毅想了想,道:“那买卖虽然明面上不是皇家的,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憋着不说而已,皇家的买卖都被人毁了,他们的买卖又会如何?估计惶惶不可终日吧!” 扶苏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好像蕴含着某种心事,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蒙卿,孤有件事想了很久” 蒙毅一愣,心中暗道,在私下场合里,扶苏跟自己说话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但还是主动开口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你我君臣,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蒙卿,虽然烟草是昊弟的计划之一,但我觉得,那个烟草,能不能别卖了?想拿下那片土地,有很多种办法,咱们大秦国富民强,不一定非要用烟草来腐蚀那些百姓,达到征服那片土地的目的,毕竟那东西太邪乎了,而且现在来回的商人这么多,上个月,在返回大秦的商船里,就查获了六百斤那种东西,我怕,这样下去会失控.” 说到这里,顿了顿,扶苏又接着道:“商人这些逐利的东西,他们什么缺德的事,铤而走险的事都干得出来,所以,你明白我的担忧吗?” “这” 蒙毅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 却听扶苏又道:“蒙卿,我承认,那东西,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但咱们要从长远去考虑啊,你想想箕子朝那边,虽然乱,但也没有丧失底线。咱们这边一片祥和,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特别是昊弟他们在海外的战争接连胜利,越来越多海外商品流入大秦,这些商品,有好有坏,如果大秦朝廷不去帮百姓分辨好坏,他们很容易陷进去的!到那时候,大秦会怎样,孤真的不敢想象!” 说完这话,扶苏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着一杯茶,走到蒙毅身边,语重心长地道: “你好好想想这件事,这大秦是昊弟和父皇一手建立的,你可知道咱们大秦现有有多少人了吗?接近一万万人了,而且他们手中的钱财,也不在少数,有了钱了,难免会尝试新鲜的东西.” 听到这里,蒙毅再不明白,他就不是蒙毅了,本来他是想利用那东西,在赵昊、始皇帝他们回来前,吞并箕子朝的,结果现在听到扶苏的劝解,顿时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懂得黑暗。 他感觉,在绝大的利益面前,灭九族已经起不到震慑作用了。 因为有些人孑然一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九族死活,或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已经彻底疯了。 “王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派兵干预这件事,但不会派大军干预,五千秦军足矣,打完这一仗之后,咱们就彻底消灭那种东西,禁止所有途径运输,禁止所有采购!” 蒙毅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另外,对于商人也要严格管控,不能让他们乱来了!” 扶苏会心一笑:“对!这才是以前那个蒙上卿!不能贪图眼前的利益,咱们现在又不缺钱!” 蒙毅点了点头,又道;“王上,此次海外传来战报,陛下和太子的远征军,已经占领了罗马南部,现在王离他们的军队正在罗马北部作战,你看,咱们是否也开启一次大巡,为将来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巡狩天下?” 扶苏心头一动,不由反问道。 蒙毅淡淡地笑了笑,道:“陛下和太子的心思,王上难道还不明白吗?否则他们也不会一起出海远征,所以,我觉得王上,应该考虑日后登基的事情了!” “不可!” 扶苏脸色一变:“这是在谋反!我不能这样做!” “王上误会了,这不是在谋反,这是在顺应天命。若非陛下和太子有心,他们会让你镇守国内吗?” “这” 扶苏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摇头道:“就算父皇和昊弟有心,在没得到他们的肯定之前,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那巡狩之事?”蒙毅皱眉道。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当初昊弟也曾代父皇巡狩天下,为天下解决了不少事情。如今大秦看似一片和谐,但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出去看看才知道!” “既然如此,那臣就去帮王上准备!” “不急,此事先在朝会上商议,再做决断!” “哎!” 蒙毅叹息一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扶苏总说自己变了,他何尝不是也变了。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固执的长公子扶苏了。 而另一边,长安城里的一座私人会所里。 萧何,张良,陈平,曹参四人,正在一起泡脚。 作为铁杆太子党,他们留在国内,虽然也被扶苏重用,但他们的某些治国理念,都是跟赵昊学的。 所以,对于扶苏的执政理念,他们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感觉跟他们不怎么搭。 “嘶” 萧何深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道:“好久没来泡脚了,这水怎么这么烫?” “萧丞相最近日理万机,难得有空来,必须给你上最好的药汤,保证你泡完之后,神清气爽,龙精虎猛!” 萧何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旁边指挥泡脚工给萧何四人泡脚的刘邦,笑呵呵接口道。 没错,这座泡脚会所就是刘邦开的。 自从他帮赵昊抓住卢绾后,他就没有再回沛县,而是将一家老小接来了长安。 虽然赵昊给他封了爵位,也允许他入朝为官,但他现在已经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觉得还是当一个市侩的商人为好,于是,他就在长安经营了很多店铺,商铺,形成了自己的家族产业。 如今,他已经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富豪了。 这家私人会所,就是他专门为达官贵人开的。 虽然他不喜欢官场,但他不得不接触当官的。 “不是刘三儿,你这话可不能到外面说,什么龙精虎猛,那是犯禁忌的!”一旁的曹参忍不住提醒道。 刘邦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到外面乱说,再说,现在可不是公子当政了,我小心得很!” 说着,也随意找了个脚盆,招呼人给自己泡起了脚。 “是啊,公子不在国内,我还真是挺想他的.”张良感慨似的说道。 陈平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你当初被公子坑得那么狠,你还想他?你可真够贱的!” “切,哪有你贱!你都偷嫂子!” “哈哈哈!” 众人轰然一笑。 陈平也不在意,反正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笑声之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你们说,公子他还会回来吗?” 刘邦突然闷闷的问了这一句。 众人皆无语。 “如果公子不回来,你们真的要在这里,为扶苏效劳一辈子吗?”刘邦再次问道。 曹参有些不悦地道:“你并非朝廷中人,岂能非议朝廷之事?” “我只是作为你们的好友问的,这有什么不妥,反正我是想去海外看一看的!” “你!” 四人瞬间坐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邦。 却见刘邦神色复杂的扫了四人一眼,笑道:“我买了一艘大大的船,准备再等两个月出发!” “这” 四人互相对视,再次陷入沉默。 却听刘邦又道:“不是我不够意思,我觉得,国内最近会出一些事,虽然波及不到你们,但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而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我这类商人,所以,我真正的目的是去海外,拓展新的商路.” “你就一个人去吗?”萧何忍不住问道。 刘邦淡淡一笑:“我刘邦从来不缺兄弟,自然不可能是是一个人,你们放心,等到了那边,我会给你们发电报的!” “哎!真羡慕你啊!” 听到刘邦的话,张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其实,他也早就想走了。 只是碍于当初给赵昊的承诺,一直没走。 而听到他的感慨,其余三人也不禁生出了这种羡慕。 也许,自己也可以考虑出去看看了。 第八百零二章 耐心与牺牲,能通向胜利?【求订阅啊】 刘邦想要再次出海,勾动了萧何,张良,陈平,曹参四人的心,使得他们也想离开大秦本土,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并不一定比国内精采。 因为大秦与罗马的战争,欧洲战场人心惶惶。 不少贵族都在躲避这场战乱,更何况那些百姓,一个个正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特别是罗马有意的宣导下,大秦成了战争屠戮的噩梦,逢异族必杀的恶魔。 于是乎,大秦在欧洲的风评,急转直下。 不过,赵昊与嬴政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搞渔轮,大秦之所以没有现在下场,是因为战争的结果还不明了。 战争结果不明了的时候,搞这些东西都是没用的。 因为相比起大秦,罗马在欧洲这边有着天然的信任优势,即使你搞渔轮,也未必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所以,赵昊与嬴政现在最关注的,依旧是比尼亚那边的战争。 而比尼亚,几乎可以算是罗马的本土了。 就相当于后世的漂亮国与三叶国。 在这里,罗马人的军队可以说源源不断。 但秦军却有些不同。 因为大秦的西征军,总共加起来才二十万左右,几乎是死一个少一个。 哪怕用的是同等的代价去战斗,罗马耗费了二十万人,将大秦的军队一个一个的耗死,也依旧是罗马的胜利。 更何况,罗马的那些附属军团,在罗马眼中,根本不算人。 消耗他们,罗马的任何将领,甚至是大西庇阿这个最高军事统帅,都不会有一点心里负担, 然而,战事的发展,却出乎大西庇阿的预料。 首先是秦军出城的速度太快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打开城门,直接从城墙上降到了城墙下,进行着战斗。 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大西庇阿选择晚上攻城,是临时改变的策略,就算秦军反应迅速,也不可能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迅速迎战。 另外,就是那从城墙上降到城墙下的方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大西庇阿也有望远镜,但夜色实在太黑,即使有火光,他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其次,就是秦军的士气,似乎并没有因为罗马的突然攻城,和密集的投石车攻击,而感到惊慌失措。 无论大西庇阿的资料收集得再详细,都比不过亲眼见证秦军的战斗力,来得真实。 站在一个统帅者的角度去看,秦军的战斗力是真的可怕,他们在冲锋的过程中,依旧能保持良好的队形。 这种战斗素养,绝对不是如同一盘散沙的罗马附属军团能比的。 虽然大西庇阿知道这种战斗素养的重要性,但他却无法在罗马附属军团上培养。 究其原因,还是罗马附属军团的流动性太高了,你今天训练好,明天说不定就死光了。 作为消耗品,培养这种战斗素养,完全是没必要的。 可看到这一幕,大西庇阿的心情还是跌入了谷底。 即使是消耗品,也要有消耗品的价值。 如今,双方刚刚交战不久,秦军组成的厮杀军政,就像一把无坚不摧的锥子,仅仅半个时辰左右,就凿穿了四个附属军团,将近八万人的罗马军队。 随后,他们又火速掉头,冲向其他军团。 “这” 大西庇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亚洲人种相比欧洲人种,给人的感觉,绝对是力量悬殊的无力感。 纵然是他们武器装备优良,但身体上的天赋,远远大于军备上的天赋。 所以,大高个的战斗力,明显优于小矮个。 毕竟冷兵器作战时代,身体素质才是决定一个士兵能否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关键。 四个附属军团,都来自于气候恶劣的北欧。 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一个个都身材高大,耐力极好,且悍不畏死,可以说,单论身体素质,这些人都是天生的战士。 但偏偏就是这些人,竟然被区区五万人,杀得片甲不留,甚至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这太令人意外了。 在大西庇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秦军再次将附属军团杀得节节败退。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乘胜追击。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附属军团被两度大杀四方的秦军吓怕了,根本不敢靠近城池,更无力威胁城池。 既然对方已经构不成威胁,秦军的目的便达到了。 若是再继续恋战,等到罗马派出援军,那他们这些秦军,恐怕会陷入包围圈,一个都回不来。 至少大西庇阿是这样想的。 早在秦军还在与附属军团战斗的时候,他就命令了三个正规军团,赶往战场。 然而,他们还没有赶往战场,城墙那边就响起了一连串的炸响。 这是开战以来,秦军第一次使用火药武器。 数千枚的火药弹,划破夜空,呼啸着落到战场后方,将三个罗马正规军团,全部拦在了外面。 大西庇阿苦笑一声。 大秦的军队统帅,从开战以来,几乎料到了他的每一步举措,并且都能有效的进行应对。 果然,对方是跟自己一个级别的统帅。 不愧是大秦国内赫赫有名的名将啊! 这第一战,大西庇阿知道,自己算是败了。 但即使是败了,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毕竟他可是能花二十年时间,仔细研究汉尼拔,琢磨汉尼拔,最终将他打败的人。 耐心这种东西,他从来都不缺。 于是乎,他果断下令撤兵。 但附属军团那些人,在火炮的覆盖下,能回来多少,他就不知道的了。 毕竟秦军在这时候发射火炮,不仅是为了堵住援兵的路,也是截断逃兵的路。 没过多久,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就反馈到了大西庇阿手中。 当看到战场详情的时候,即使大西庇阿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依旧忍不住满心愤慨。 这一战,秦军仅仅只损失了不到六千人,而罗马附属军团,八万人的编制,几乎被打没,只有不到三万人逃了回来。 也就是说,这一战,大秦与罗马的战损比高达十比一。 而且,这还没有算那些逃回来的伤兵,以及失去战斗力的伤兵。 如此算下来,即使大西庇阿再冷静,再有耐心,也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寒。 要知道,罗马在与迦太基的战争中,即便最惨烈的战争,也没有这么高的战损比。 第二次布匿战争的最后一战中,大西庇阿让汉尼拔彻底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在那一战中,两国打出了最高的战损比。 汉尼拔率领的迦太基军队,死了两万多人,大西庇阿率领的罗马军队,也死了将近一万人。 在他们看来,这恐怕是欧洲伤亡最大的战争了。 可如今,相比于现在的伤亡,他们之前那场战争,完全是小打小闹。 迦太基元老院若是见过这场战争,恐怕打死也不会联手罗马,对付汉尼拔,甚至将他逼出了迦太基。 “哎!还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啊!” 大西庇阿叹息了一口气。 当初收集到的资料,看到大秦国内,甚至华夏国内的那些战争,动不动就死几万,十几人,他还觉得有些夸张,毕竟战争史,为了让战争看起来残酷,采用夸张的手法记录,很是常见。 但如今真正体会过大秦的战争。 大西庇阿才明白,不是大秦国内的战争史夸张,是自己的见识太浅薄了。 虽然刚刚开战,但秦军的勇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种感觉,仿佛跟他与迦太基的决战一样。 他不知道,第一场战争都这样打,那接下来的战争,该如何去打。 他不知道,罗马是否能赢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诚然,大西庇阿不想面对失败,但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过,战争的情况,还是要跟罗马的将领们讨论的。 此时此刻,罗马正规军的各大军团长,都面色凝重的来到了大西庇阿的军帐中。 紧接着,罗马附属军团的军团长,也狼狈的进来了。 本来他们对于这场战争,是有一定信心的。 毕竟他们刚刚才从迦太基战场上撤下来,士气正旺。 结果这场战争才刚开始,他们所有人都傻眼了。 若是说,他们在打败迦太基后,他们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那么,在经历了这场失利之后,那就是被打落凡间的天使。 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收起了之前那种高傲,狂傲的态度,变得无比的沉默。 只见大西庇阿严肃的扫视了他们一圈,心中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笑着说道:“你们也不必如此丧气,胜败在战争中是常见的事,更何况,大秦的军队距离本土实在太远了; 但我们却不同,我们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哪怕是十比一的消耗战,我们也消耗得起,因为整个欧洲都是我们的兵员!”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就在刚才,我们的海军发来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秦军海军的踪迹,他们正朝比尼亚这边赶来,国内已经派遣了援军,准备等他们抵达比尼亚之后,去抄他们的底; 我就不信了,他们就这么点军队,如何首尾相顾!” “如今,我们的军队还有六个海军军团,就算不能打败他们,也能将他们拖在这里!” 此言一出,大西庇阿麾下的军团长,眼睛一亮,但依旧没有人说话,气氛还是无比的沉默。 自从顺天城那次海战之后,他们就见识了大秦海军的强大,所以,不敢再与大秦海军作战。 但他们对自己的陆军,非常有信心。 觉得能在陆军方面,战胜秦军。 结果比尼亚战争,再次啪啪打了他们的脸,让他们彻底认清了现实。 不过,若是采用大西庇阿的策略,将大秦硬生生的拖死,磨死在比尼亚战场,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们的塞拉斯智者,已经发现了火药的秘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仿制出我们自己的火药武器了!”大西庇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道。 “真的吗?!大西庇阿将军?!” “是啊,大西庇阿将军,我们要拥有自己的火器了吗?” “哈哈哈,真不愧塞拉斯智者啊!” 原本无比沉默的各位军团长,听到大西庇阿这句补充之言,瞬间沸腾,露出欣喜的笑容。 就连之前被秦军打散的士气,也渐渐复苏了回来。 而大西庇阿看到他们重拾信心的样子,不禁欣慰点头:“这是元老院传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的!” “那真是太好了!” 众军团长再次兴奋欢呼。 其实,他们手中不是没有火药武器,但相比秦军的火药武器,他们不敢轻易使用。 因为本都王国,巽伽国都已经被大秦灭了,就连西域各国,都被大秦管控起来了,他们手中的火药武器,那是用一点少一点,连弹药都无法得到补充。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使用手中的火药武器的。 但是,如果罗马能仿制大秦的火药武器,哪怕只是仿制弹药,他们也能源源不断的使用火药武器,与大秦抗衡。 这种可以改变战争格局的东西,这些军团长在于秦军的交战中,算是彻底被打明白了。 他们也想拥有秦军那样的火药武器。 “好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与迦太基大了几十年的战争,一次失利,算不得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跟秦军耗,但秦军有时间吗?” “所以,咱们不要气馁,要做好与秦军打持久战的准备,要做好胜利最终会属于咱们准备!” “是!” 大西庇阿的话,就像一剂强行剂,让所有军团长重拾了面对秦军的勇气。 于是,整个军帐的气氛,顿时高涨起来。 因为他们觉得,大西庇阿说得没错,秦军不过就是比迦太基强一点的军队,自己等人没必要怕秦军。 大不了,牺牲再大点,总能取得胜利。 但事实真会如大西庇阿,如这些军团长想的那样吗? 就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第八百零四章 突袭?反包围?迎难而上!【求订阅啊】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大海之上。 大秦的战舰正在缓慢前行,并和前面开路的船拉开一定的距离。 因为晚上相对白天来说,消息传递的速度反而快一些。 毕竟白天沟通的时候,基本靠吼和令旗,晚上则可以灯火通讯,既省力又看得清楚。 田安面无表情的坐在船舱里,而方恩和一个叫做方杰的人则在一旁生闷气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也想要摆脱傀儡的命运,特别还是作为炮灰傀儡的命运。 实际上凡驭也放不下这个地方,他对于这个地方有着一种莫名的回忆。 顾清铭知道,云瑶说这话的目的,是让他保重自己的性命,如若不然,碧落黄泉,她必定追随。可他又怎么舍得她如此?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好好地。 天雷是魔气的克星,相反,魔气也能将天雷腐蚀,初次交锋,双方各自退后一步,不分上下。 对于七个黑衣人的叛逃,唐阳暗骂不已,他也想走,但他却感觉到,只要他一动,身体便会瞬间被人斩灭,虽然不会真死,可是体验过一次那种虚弱的唐阳,还是非常厌恶那种感觉。 每一次出事,都是云瑶在救她的命,每一次陷阱,都是云瑶在用性命拼死搏斗。 珠子散发着漆黑的魔气,很纯正的魔气,感受不到丝毫的阴冷,反而有一种高贵神秘的气息。 朗天涯没有说话,而是把褡裢解开放下,从背包中拿出一大包用塑料袋装着的肉干,放在前面的地上。 终于所有的宝石的雷电之力都被云团吸收,云团也由最开始的浅灰色变成了乌黑色。風如歌来不及多想,对着星沉发动了冲锋,紧接着一个踢击。 她完全不相信丈夫会把房子租给她,绝对是那个杜山峰吧门锁弄坏了然后让同学住进去的,反正不是自己儿子弄进去的就好办了。 还是官道上,两人都无精打采,李秉右边袖子被撕掉,脸上红彤彤一个五指血印分外醒目。 若是答出来曲名,不论如何都要喝酒尝一下,李秉干脆说不知道。 两座石拱桥都已经试探过,实在行不通,无日宗尊使改变了想法,他命令身后的修士飞跃石拱桥,直接飞到石台之上。 出发的时间爱你到了,孙强就送了刘云上火车,刘云始终一言不发,上了车,也没有和哥哥打招呼,孙强早就习惯妹妹这样了。等到火车走了,就就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刘云找到了。 余休瞧见他的模样,心中稍微思忖几下,也就知道了对方所想,当下佩服自己的机智。 全身躯体萤萤生辉耀,大半的皮肤半融化,皮肤肌肉宛如通明果冻,可以看见一条条纤细血管正重新生成,骨骼在其透光化的血肉中清晰可见。 所以就耽误了时间,等到她能爬起来了的时候,刘真和孙强都已经开学了。 一股酥麻、滑腻、凉凉的感觉出现在手指上,竟让余休略微怔住,一时间没有将手指收回。 如果童荣不肯原谅自己,就不能完成威廉提出的条件,他想当上总经理的位子就成了泡影。 北止尧、玉天卿、元砚知三人走在前方,突然听得一声尖叫,队伍最后的金羽光和晋墨尘消失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着急忙慌的!”楚衅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的说道。 高白雪并未搭话,只是螓首盼兮,似乎是肯定了身后男子的言语。 第八百零五章谁是蛮夷,一目了然!【国庆快乐!】 落潮之后,船触礁了! 不过,早就接到命令的大秦海军,一点也不慌张。 他们从容不迫的放下救生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软梯爬到救生艇上面。 然后朝着那处荒岛冲去。 而舰队里面那艘搭载工兵的战舰,也因为赵昊变阵的命令,冲到了最前面。 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五千人的工兵就抵达了眼 当画面渐渐黑暗,最终出现那一行熟悉的‘结束语’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才终于慢慢缓过神来。 通过跟齐老的交流,赵天明受益匪浅。另外,又入账五十多万,让他有点置身梦中,从没有想过赚钱变得如此轻松。 其他老头子纷纷点头,对这两个年轻人,都相当满意,不是怂货,很好,很好!现在的年轻人,都没什么血性,一个大男人,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第二枚超音速火球弹呼啸着碾过了洛克的身体,轰——!的一声,再次对着石门旁边的墙壁炸响。 远处,诸葛四大世家家主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唐新一个年轻一辈,竟然能将身为九品巅峰武圣的上官阿挺给轰飞出去。 赵天明以为会是一件复杂的工程,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有了佐证。 人一旦陷进去真的会变得不可理喻,专坑身边的熟人朋友,有点理智的人怎么会做得出来? 自己现在可没有用‘桃运卡’,还能再碰到何娇,的确可以说是缘分。 普通的恐怖分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_唯有圣战土身手矫健能多开三个gaz战土的攻击__,不过因为先前亚尔培特的坦克弹‘偷袭’有几个圣战士被炸死了现在还能战斗的只有数人在亚尔培特他们面前”。根本过不了好。 这时候过往的人们全部看向罗素,罗素继续思索着心事,直直从抢劫犯的身边走过。 他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默默地帮着旁边一个收垃圾的老奶奶整理纸箱。 能够在孩子的身边自动形成音障,削弱声音,同时又不会限制孩子能力的增长。 但是黑店这边,到处都有监控,想要躲避监控,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此“生机”非彼“生机”,而是一种更深刻影响肉身状态的东西,绝非普通手段能够弥补。 秦毅听着这有些耳熟的话语,回想起穿越前那些在网上看到事情,心里生出了一点无名的之火。 ai技术是科技发展绕不过去的弯,外国的科技公司码了上百万,上千万的代码也没能真正实现人工智能,哪怕是初级人工智能。 接下来等待罗素的便是暴风雨般的掌声,内德还起哄开始吹口哨。 方远面容扭曲地咆哮,他压榨体内的所有灵力,尽数涌进那条青筋狰狞独臂,周身空间爆发了旋风,气势是那样的狂暴。 这可是国家级项目,能参与的都是灵气领域的精英。虽然这个领域是新兴学科,参与的基本都是青年学者,但其中不少人都已经拿到了博士乃至双博士学位,负责操作的也都是国家盖章的首批修炼者。 林飞扬下了车,对雄狮和猴子点点头,随即大步朝圣约翰餐厅走去。 向星州和一位老者,老者叫向屋,长风宗长老团成员,向星州的爷爷。 它也是上古神兽,跟随林毅这么久,要说没被林毅感染过激励过,绝对是假的。 第八百零六章 真正的军人,敢于搏杀!【求订阅啊】 随着比奴斯的命令下达,罗马附属军团跟不要命的似的,一拥而上。 抬眼看去,整个海滩,一群穿着极其臃肿的人,争先恐后的躺在地上,朝前滚动。 就是那些铁蒺藜,尖锐的钢钉,刺破他们的护甲,刺进他们的皮肤,他们也只是闷哼着咬牙切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即使有倒霉的,被尖锐钢钉刺中要害,当场暴 穆九公敞开自己的胸口,给那马皇后看,其胸口上赫然是一个手掌印。 实力碾压,王命在身,加上领头羊没了,再控制这座城池就容易多了。 寒柔这次害她,说到底她不是真正的凶手,更何况,她知晓阴阳,也明白因果,寒柔做的事情,还没到要让她失去生命这个地步,只是有些人不愿意适可而止,生生耗尽了老天爷给的馈赠,那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头脑中不敢去想任何自己做出的猜测,因为刚刚的预兆让他做出的所有猜测都指向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孙悟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冲向那块石牌,但是刚一抓到,顿时金光闪现,孙悟空惨叫着被弹开。 “晚安!”在发过去一个晚安的表情之后,独孤冷退出了qq,放下手机,心情好了许多,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还好,老天还是比较眷顾顾盼的,虽然说胎儿吃的比较健壮,但是生出来的时候却没费多少力气。 愣了那么五六秒后才反应过来她醒了,眼眸一亮,似乎很是激动,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有些慌乱,甚至称得上是不知所措。 “虎妞,上面还有一行字,那是你的命运!”独孤冷笑着提醒道。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钟。谢婉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从床上起来。 当然,战争的胜利并不意味着南域大陆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而千目虫能有如初号召,赢得那么多族内霸强的拥戴,也正因为当初他的许诺。 望着龙胤眨眼间被上百根藤条吞没,司徒云暗道一声,手掌呈刀,当劈开向自己而来的藤蔓,身形便是迅速来到了龙胤的位置。 两舷的外侧舷墙上各挂一排木和竹片制成的盾牌。盾牌下面是与盖伦的舷外腰板类似的船舷外板纵向支撑结构。用的是杉木对开劈成的半颗圆木。 今天下午她挨家挨户给了收菜的钱,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钱,村里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卖菜挣了钱,都围着她们要把自家的菜卖给她。 只是二人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丫头的身份居然真的是洪荒灵种,而且还完全凭借自身力量所化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俩还以为龙胤的宿敌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呢。 静候在侧院里的李鱼等人坐在廊下阶上,东拉西扯,不过话题大多离不开皇帝今日祭天的举动。皇帝正站在他们亲手奠基、一块块垒起、打磨起致、清扫高净的灵台上,不过他们连皇帝的影儿都没见过。 虽说香香被周离抱在怀里,非常的享受,她早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无比安逸舒适感觉。 “该死的,早和他们说过需要改进清理者的动力系统!”说完台词嗝屁领便当去了。 罗紫衣的确不愧为天宸宫的冰美人,即便是面对天剑盟的盟主,说话时的语气也是直截了当,毫无半点细腻感情不说,连声音都是如往常般冷漠。 第八百零七章 笑到最后,才是胜利!【求订阅啊】 “杀啊!兄弟们!” “这一战,就是咱们扬名的最好时机!” 灌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高声呐喊。 当初赵昊让他训练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他就抛弃了当初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心态,把海军陆战队的人,都当成了自己的手足兄弟。 跟他们同吃同住。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海军陆战队, 钟夜气若游丝,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不住咳出血水,体温也在急剧下降。 在离婚以后他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英子的成长,尽管平时的乔卫东没少往那边跑,但是宋倩对待他完全就是跟对待敌人一样,后面不耐烦以后才定下了一个月见那么几次的规矩。 展眉的精神几乎处在游离状态,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不住让她回神,声声坚定,饱含深情。 就好比现在,虽然播放的只是一段经过录制的音频,依旧可以将蛇怪吓到仓皇而逃,完全顾不得分辨这鸡叫声究竟是不是对它具有伤害性。 嬴勾和鬼赤来到坑边,遥望而去,只见深坑中间,知无日右手持剑,左手提着一个男人的脑袋,面带笑意,自脖颈处被光滑切开,鲜血从切口处哗哗直流。 他刚才脑海里浮现无数画面,攸凰、张绍南、阿玉、阿璃,以及这一路上来的种种,让他此刻无比坚定,内心的所有疑惑、不解与纠结,都已经烟消云散。 阴无极一把扔开那人,在原地来回走动,思索对策,这时,天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脸冷色,阴无极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指着天冲,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谁都没有想到在校长意气风发带领着全体师生进行宣誓的时候,主席台上方一凡的从天而降直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整个操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然而实打实的碰撞和接触下,反应炉原型机输出功率不足的缺点开始暴露无遗,凭借着强大的动力和更多的能源储备,铁霸王将托尼的战甲彻底压制在了剩下。 就在邵向北离他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阿坤竟然扔下手里的刀转头就跑了。 张宝祥也疑惑了,这蛇是真的么?如果是幻觉,我身上的幌妖铃怎么没响?要不是幻觉,世上真有这么巨大的蛇吗? 显然,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在这种混战中连旁观都是一种威胁。 听诗淇方才话里的意思,她今日跟她那婆母又吵了一架,估计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 自成田宽之这样意气风发,从不示弱的人嘴里,听到“梦幻泡影”这样的话,更让岩桥慎一感觉内心受到震动。 “关村,辛苦了。”渡边美佐叫得出他的名字。作为布施明的经纪人,在事务所内,关村也算是有些头脸的人物。 如今虽正值春季,然燕国处于北方,春寒料峭之际,易水河畔吹拂着的春风,也让众人感到了丝丝寒意。 李勉兵的催促让雷旭东反应过来,现在的流程到了这里,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改变结果。 因为翟渝其实以前同样没有接触过国内品牌的磁盘阵列,对于国内品牌磁盘阵列的性能有着一种天生的不信任,哪怕是王晨宇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行。 刚才的蛇人被张云山那几枪给重新激怒,这次估计不杀死他是不会罢手了,他又追向了张云山。 两座山崖之间,是深不见底的黑渊,低头俯视,你会发现,这深渊不但是见不见下面的景象,还隐约会一丝诡异的气息。 一跃而上,凌子峰伸手去抓兽火,但却被兽火灼伤,惨叫一声,那伸出的右掌,掌心处被炙烧得皮肉焦黑,散发淡淡的烤肉味。 这样就可以为他制造一点逃跑的时间,不过可惜的是,这少年看起来如此清秀,实力应该很弱,估计一下子就被大毒蝎杀了,拖延不了多长的时间。 中午的温度是一天中最高的,好在有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的柔柔的吹拂在人脸上,也算驱散了一些热度。 简莫染抿着唇,干脆直接别开了视线,一副不想要继续搭理霍烬炎的样子。 看着山本次郎慷慨激昂的毒誓,石一坚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山本中田多次加害于他,这个仇,他肯定要拿回来的。加上现在无缘无故又多出了一位帮手,何不妨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他也不怕林洛去顾诗诗面前说坏话,这种事情林洛敢去说,绝对是自讨苦吃。 “你们好。”沈昌年点了点头,侧过头看向妻子,抚了抚即将滑落的镜框。 知道这怪坡,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而且此处即使不是那太灵山谷,也肯定是其他修仙者的居所。 石一坚曾听三太公说过,这八岐妖刀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煞气外放的一瞬间,能震慑邪灵。就像猛虎下山,百兽胆寒一个道理。而且此刀还能释放蛇灵助阵,威力可想而知。 “万年前才出生?还是在这里?你的母亲不会是?”教主很是八卦的回道。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刻,面色一变的同时,咬牙抬起持枪的右手,将手中长枪抛出。 爆炸之威,使得天空破碎,让大地颤抖,掀起的冲击之力扩散四周,使得方圆万丈,所有一切,全部碎灭。 魏征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接下来,李浩便结束对他西药疗程,开始写医嘱,每日按照之前的药方服用中药,同时,李浩还将自己的培元拳法传授给了魏征,李浩这是下了血本了。 第八百零八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求订阅啊】 比奴斯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已经快要败亡的秦军,居然还留有后手。 难怪他们一直用弩箭进攻,用人命去搏杀。 原来他们在等这个时候。 原来不止自己可以不惜士兵的性命。 看着自己的军队,陷入火海,比奴斯睚眦欲裂,但却无可奈何,他只能咆哮着让军队撤离。 而与此同时。 辽阔的海 可可心里十分忐忑,此时的走廊上比较能够清晰的看出相片是些什么人了,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这些思想家、哲学家的介绍。 可可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去隔壁看看他,她不希望若宇为了救她而发生什么危险。 于是,柯轩宇那边的电话便挂断了,柯镶宝甚至还听到那边长长的叹气声。 躲开了两个致命控制后,杨柏鲲靠着被动提供的移动速度在防御塔下来回穿梭,让ez和酒桶难以击杀他。 粗人表达感激的方式简单直接,把胸脯拍得梆梆响,一副我的命卖给你了的架势,两肋插刀也不皱眉头。雅人表达感激的方式含蓄有礼,不但礼数做足,还长篇大论聊表一片赤胆忠心。 而在烽火与凯威对峙的时候,在那远处,狂暴的雷电与血光,却依旧还在肆虐冲击,震碎着空间。 “拿不能拿,看看总行吧!”吴磊朝着里面走去,陡然发现在这一片架子上面,都是存放药物的架子,上面一枚枚强大的神丹被封印着。 这下,jack不得不引起重视了,尤其是对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看上去的眼神也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妖演员那么简单!所以,这才趁着柯镶宝过来时,亲自来问一下。 饶是她再淡定,看到面前的这种情况,这会儿也要大吃一惊了。毫不掩饰的眼神在桌子边稳坐的两人间扫视了一遍又一遍,一脸冰霜般的贺大首长就算了,怎么连艾丽的眼神也毫无变化? 挂断电话,柯镶宝捏着手中的手机,眸孔深处暗了暗,最后无声地勾唇,嘲讽一笑。 干巴老头听我这样说顿时有些急了,很显然他急于将白骨念珠出手。 脚下的桥面因为潮湿的水雾侵蚀变得腐烂泥泞,走上去滑的烦人,但此时我顾不上那么多只想赶紧走过去送张鱼最后一程。 苏南摆摆手,没有多说,继续向着街道上走去,最终消失在行人中。 她一边享受着纪诺的贴心吹头,一边在脑海中翻看第三个目标的资料。 顾晓冉听安希这么一说,还真的上去就开始拧燃气灶的开关,左右拧动了两下后,他发现往左边是可以拧动的。 旁边反应过来的安保人员,从怀里掏出枪械,但是下一秒就有黑甲武士直接贴身连枪带手一起斩断。 毕哥偷偷去问邱赫子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不过邱赫子也一脸糊涂。 看这样子,宇智波一族是打算逃往风之国,进入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从而躲避各大忍村的围剿吗? 两人针锋相对间,颜鹿没察觉到她的背后逐渐被黑色的阴影笼罩。 毕竟在乔博、章天一和曹泓远这三位“疑似”男主之中,曹泓远这厮是最年轻的一位。 因为陆军就拦在医院门口外面不远处许情儿必经之路,在楚诚的提醒之下,许情儿没敢走平时那条路。因为害怕陆军在找不到自己一下子杀到自己的家里面,许情儿不得不回家跟妈妈说一下,不然发生意外,那就糟糕了。 第八百零九章 大秦木马?第一次学术盛会!【求订阅啊】 “在解释之前,我想先问问灌将军,你的人,为何要杀那些俘虏?” 汉尼拔率先朝灌婴问道。 灌婴愣了一下,顿时怒意升腾,转头朝田安道:“你给他说,你为何要杀那些俘虏!” “将军!我的同伴,也就是那些被阿提克扣押的人,他们与我生死与共,说是手足兄弟也不为过。就算是战场上,他们本事不济,被人 “是谁在那?”骆雪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等问完之后,她又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皇上用人皇剑的灵魂锁链还有落魂钟来控制陈天涯,这都是皇上针对陈天涯的功法来克制的。 然而很显然,在墨菲定律的作用下,今天的他注定了会是命途多舛。 “伍一,有个事,我要跟你提前沟通一下。”冷不丁的,陈图的话锋一转。 他突然意识到为何徐家祥以实名的形式投诉自己,因为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对。三味堂在他的运作之下,的确带动了中医发展,让大众认可了中医的价值。 我看见季云常手持一把红樱玄铁枪,一手持缰,一手横枪,盔甲后的藏青披风在迎风鼓动,杀气腾腾。 浑然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散去一些,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看,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带给我微微的局促,我的眼皮子抬了抬,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陈图的眸子。 无论如何,当获知了大致状况而急匆匆赶至现场的白泽与火红,看到正与龙骑兵大肆吹嘘自己“大闹地府”经历的某人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气,该哭,还是该笑了。 华天荒吃了一惊,便放弃掉了破渊之剑。还好,破渊之剑乃是他的精气神凝练的,并不是实物。一旦放弃,破渊之剑也就跟着消失。 这两人当下欲哭无泪,转眼就想去求师父,可师父这时估计也是想通了,并不理会他们。 似乎那位强者并没有赶尽杀绝地意思,在秦少城离开沈家地时候,那股神识一直尾随着他走出房门,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那股神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地,突然就消失了。 黄天愁好像也被自己的屁给熏着了,摇摇晃晃的冲我走了过来,我登时觉得臭气又加重一层,想让他走开,嗓子眼儿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就是说,我要是控制了你,那就相当于解开这个局喽!”吴明笑道。 枭龙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绝不是简单的人,要想对付他,光凭胆量和武力还是不够的,还得有些技巧,要不然混都混不进枭龙的老巢。 “省了,爹地的招数只有你受得住。”叶宁远再笑,或许是自幼的习惯,不管心情多么不好,每次和程安雅聊天他都很放松,叶宁远在想,他还是稍微有点恋母情结的。不过他看上的人怎么和他妈咪相差这么大呢? 要是吴静连给韩雪当保镖的事都无法争取得来,恐怕把韩雪交给她去保护,也无法让人放心。 视野恢复了,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怪物,而眼前的世界却是一片银灰色,银灰的天空,银灰的地面,远山,丘陵,河流,树木,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而被镀上一层银灰。 苏阳这次没等那僵尸攻击他,就主动出击了。他朝前走了几米,然后摆动双手,催动灵力,幻化出一只无形猛虎,朝那僵尸攻了过去。 第八百一十章 从国外挖地道回国内?【求订阅啊】 狄奥弗拉斯图是谁? 就是那个欧洲著名学者,亚里士多德的学生。 而卡弗拉蒙,也是狄奥弗拉斯图最得意的学生。 当初大秦科学院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处密林里研究动植物的演化。 后来,他被请到了科学院驻欧洲研究分院,也就是原来的罗马南部总督府的一栋楼里。 经过简单交流,他 程家是名门望族,孩子对于程家来说有多重要?这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萧家人都知道,在萧家说一不二的不是萧天磊,而是萧老太太赵芷蔓。 云中山庄的实力,云中山中的神秘,和云中山庄寻阳公子的才气无不让人忌惮,和意欲拉拢的对象。 面对着这么漂亮的房子,坐上沙发上都挺舒服的,环境优美、空气也清新也不用说了,不过她心里压抑的感觉却不见松了多少,反那心跳的感觉就更紧张了,这么一个大房子,对于她来说,比在车上更危险。 当然,荣铮这个父亲,也并没像他嘴上说的那般轻松,什么放任不管等等之类的,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功课习武,那样不要过问。 林枫直接在洞口处设置了一个大阵,在大阵的附近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能天路。 “你确定你那个是二维码?”简沫是个学设计画图的,对于那样的图片有些不能忍受。 瓦尔拉鞠了一躬道:“愿意为你效劳。”他起身。“你们要穿越这里,最安全的路就是到达五灯窟,因为只有那里可以给你们水,否则你们从现在开始走的是一条必死之路。谁在指引着你们?”他问道,然后环顾四周。 如昆仑山山皇这种举世无一的强者都陨落了,可想而知其他修士基本都是谁上谁死的节奏。 其他人倒没有怎么说话,有些人装没听见,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些人则是嘲讽地扫了她们一眼,极少数人则盯着初浅直看,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叶子身上最令人不可抗拒的,就是这一颦一簇、一举一动之间蕴含的超乎寻常的诱惑力。 除了楼层之外,细看之下,这些中式建筑几乎都各有不同之处,没有一栋是相同的。 高瑶原本放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推开的手,瞬间失去力气,喉咙中像是有一个棉花团堵住。 在第一瓶酒刚刚喝完的时候,萧博翰敛下黑眸,含住烟,他按下黑色打火机点燃烟,说:“我想我们现在是应该谈谈正事了”。 而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竟然敢对五大家族的少子说,你又算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后来美少年还是把东西列了一份清单,从门缝底下给他们递了出来。 “这是当然。你们放心吧。”老李回答后,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罗雨虹舒服地把头拱进朱平槿怀里,而朱平槿却紧张地瞅着老婆头上那根金钗。那金钗锋利的尖尖,正在他心口的左右上下移动。 不错,八大世家中总体实力大致相当,但如果要论财力的话周家的确比其他几大世家要弱上半筹。因为周家地处滇南,远离中原地区,环境相对恶劣,经济也不是那么发达。 “多谢老前辈成全”,云凡朝着素衣老者道了一句,身形缓缓飞入传送阵法中,白光一闪之后,就彻底消失在登云楼第三层。 神海中,那头天赋神兽张大着嘴巴,一块块的战晶飞入神海,便被它一口吞了下去。 第八百一十一章未来是属于人才的【求订阅】 就在顺天城学术交流会后的十日,欧洲一则消息震惊了各方。 达西亚国宣布与罗马结盟,共同抵御大秦。 刚刚与达西亚结盟,罗马便发布了一道紧急征兵令。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五个正规军兵团,外加十个附属军团,共计二十万大军,经由达西亚,赶往比尼亚镇压。 顿时,各方一片哗然。 所 然而太子的身份也根本瞒不住,有昌邑王在,太子的身份,随口一说就泄露。 墨镜下他睡着了没有肖颖不知道,通过他传出来的均匀呼吸,还有松下来的手指,她猜应该是睡着了。 接到回复的万峰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最后得出得争取主动逼一逼城都旅行车制造厂。 刘据是皇帝唯一的嫡长子,亦是太子,已经身为暗卫的长六夺,也无法断定是否还有别的身法更诡谲的暗卫在暗处。 于神尊不能同时兼顾,况且右手已经受了伤,只能收回所有的神力护体。 其实在左逸飞面前的时候,萧玲很少是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候她都觉得不太像自己了。 白衾一愣,旋即应了一声好,这几日东宫里的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不断,离开反倒眼不见为净,这下更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殷剡转身朝着司辰微微一笑,转身就恢复清冷,朝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去。 “我真怀疑,你喜不喜欢我母神。”古伊嫌弃的望向眼神黯然的陨落,随意的坐在了殿内的一个高台上。 而雷战,也要带着龙牙特战队的战士们,进行在大风山根据地的最后一次战斗。 朝着卫生间走去,目光时不时的向旁边看去,走道上来回忙碌着的各个公司的工作人员,还是很多的,再加上越来越接近卫生间,人就更加多了。 终于,符纸无火自燃,那火焰的颜色,就像是张邵苧所用的一般,呈现出一股魅惑的蓝色。不知道是火的特殊,还是因为使用符让自己的灵魂有所缺损,叶勍感觉手中的火特别烫,简直就是有一团火在直接烧着自己的灵魂。 但是二次杂交之后,野性就会大大的降低,变得和家猪一样性情温和。同时,口感也会大大的增加。 远处,浑浊不堪的海水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触角,朝盘旋在空中的金色大鸟抽过去。 “妈,你能告诉我,我怎么做才是最好?”李晓勤半闭着眼睛,幽幽地问自己的母亲。 而这一点,只有他们皇军能给他们,所以说,只要是他们对皇军忠诚,没有什么不可以。 在热烈的气氛中,历史系大一年级第一次班级全体成员集合结束。 除了校长室的们,上官玥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哪里是切入点。 但这样的期待值,万一到时候,没能拿到,他整个会超级的失望,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整个就是复杂。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内,手警觉的扶着门,并没有全部打开。 吓得他连忙从位置上跃身而起,整个身影有些滑稽的停滞半空,随之飞手一扬,险险抓住那只正要落地的碧竹。 “今天幸亏爸不在,不然又要被打一次。”叶清寒眼角抽搐了下。 “去查查那帮重量级的人物何时能到皇都。”细想之前的事,绝尘轩深感不安。 站在门内的沈芊芊也终于抬起了头来,她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范晓眉连着侮辱她就罢,还连着侮辱她的家人。她红红的眼眶里面带着锐利的刺,但是她的心里又是深深的疲倦。 第八百一十二章 搞得谁没有援军似的?【求订阅啊】 美雀城。 秦军占领的三座比尼亚北部重城之一。 在美雀城的西侧,有一座可以容纳两万人的集中营。 里面关押的人,基本都是上次与秦军在荒岛决战的罗马海军。 而在集中营的附近,是秦军的坦克营。 每到战时,这里总是炮火连天,吵得集中营里的罗马海军,叫苦不迭。 但是,不管他们 “那狗贼不知得了什么天大的造化,竟然连道祖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五圣合力也无为敌手,如何制裁他?”接引咬牙切齿道。 只不过,还没等雷妖圣神思考完,天空上便再次传出了无数呼啸声。 韩非轻叹一声,他拜在荀况门下五年,与嬴政归秦的日子差不多,一晃五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被樊於期这样一说,他也忍不住多想,一想到那副画面,成嬌便感觉浑身灼烧。 毕竟陆恒还在头顶打架,而且他又有孤狼反应,所以暂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安全,就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通天受伤太过严重,他的生命本源已经干枯,这个时候被说是战斗,便是一个普通人上去,也能终结他的性命。 而在几人落脚之地数里之外,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怀抱两口长剑出现。 巡防营和兽妖,就像改道的河水,绕个方向再次向圣山腹地冲去。 “草薙一族?难不成是锻造出传说中十一把草薙剑的草薙一族?”凌惊讶的说道。 此刻他的样子身份狼狈不堪,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狂扁了,难怪他对李飞这般恨之入骨。 “是…沈少爷昨儿个教我们的!”孙秀谨说着,一双盈盈美目看向沈颂鸣。 牧元冲着薛梦妍温柔一笑,旋即就是将身上的黑袍解开,轻轻披在了后者的身上。 刘斐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的坐在沙发上,说了声“头痛~”就不放声了,他上午从唐枫那儿回来就一直在琢磨这些事,结果一样是乱麻一团。 齐璇抿唇,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可是被父亲拉着胳膊她不能上前,如今该如何是好。 低沉的喝声在四周回荡,直到回声渐渐落下,黑暗里方才传来一个缥缈又苍老的声音。 雅典娜冷哼一声,胜利之矛也开始闪耀金光,照亮了另一半天空,一场神明之间的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要知道,波多结衣在几年前就已经宣告退出特殊电影行业,以更加健康、积极向上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内。曾经有无数导演找到她,希望她能够重操旧业,甚至不惜高额诱惑,然而依旧未能打动其芳心。 “我问你,她说的是真的吗?”裴静依走到轩辕清冽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她要听他亲口说。 在他看来,主子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凤姑娘的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凤璃的皇上,根本就没有主子,主子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南宫喾说话的同时,拿出了一张钻石卡,这是为冯静姝办的附卡。 这样的解释,分开每一个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娘娘,您也别生气。她又没元气,嫁给太子是必然的了。”青嬷嬷给皇后捏着肩膀,想让皇后放松一些。 她挽了头发,像是紧张像是害怕一般,不好意思的双手抓紧自己的包,不给凌霄牵她的机会。 后来,老侯爷离去,再加上凤幽若的不争气,这关系,才淡了下来。 第八百一十三章 大胆的想法【求订阅啊】 得到大秦援军即将抵达欧洲战场的消息后,包括罗马在内的所有欧洲国家,都集体震颤。 此时,罗马大营中。 盖乌斯与大西庇阿的争吵,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之前的攻城,已经让城里的秦军耗尽了身体里的大部分力量,如今我们还有超过四十五左右的兵力!” 长着一头长长金发的盖乌斯,身材又矮小又壮硕的他,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大西庇阿,咆哮着说道:“这些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只要再加把劲,我们一定能攻破城池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执政官先生!” 大西庇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的提醒道。 但盖乌斯根本不理他的提醒,依旧坚持己见地道:“我想的简单,你想的就不简单吗?即便你想与大秦谈判,那也是我们彻底击败秦军之后的事情。” “我知道你与比奴斯的关系很好,也知道那两万正规军是你的亲信军团,但咱们能不能从大局出发?你这样的行为,就是不顾国家利益的自私行为!” “盖乌斯!” 大西庇阿的称呼变了,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厌恶这个倚老卖老的执政官,于是神情冷漠地道:“大秦这个国家,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现在战局优势,且我们也有秦军俘虏,虽然人数少了一些,但大秦的将军,跟你想的不一样!” “哪怕只有一名士兵,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回来的!” “如果我们不顾一切的继续进攻,即便最后赢了,那也不代表我们手中有更多的筹码,相反,这会彻底激怒大秦!” “哈哈哈!” 盖乌斯冷不防的仰头大笑,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大西庇阿,笑道:“亲爱的执政官先生,是什么让我们罗马的无敌统帅吓破了胆子?我确信,大秦在我接触的所有国家中,包括迦太基在内,都是最强的存在,甚至每一方面都比迦太基强!” “但是。”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大西庇阿:“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像一条可怜的小狗那样,瑟瑟发抖啊?” “你!” 大西庇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像现在这样被人羞辱了,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表现出,被羞辱后的忿怒,反而冷静了下令,站起身,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作出决定了,明天早上,我的军队会撤离这里,到一百里后的主城,等待与大秦的谈判,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说什么?” 盖乌斯脸色大变。 这次攻城战中,因为他的军队是主力,所以二十万援军,伤亡较大,目前已经不足十五万了。 如果大西庇阿撤退到一百里外的主城,那么,他就要面对秦军主力,这无异于让他去送死。 “大西庇阿!你不能这样做,你是在背叛罗马,我要上告元老院!” “你去告吧!” 大西庇阿不为所动,轻描淡写的离开了座位。 “大西庇阿!你这个背叛自己国家,背叛自己荣耀的懦夫,你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受到国民的唾弃的!” 看着大西庇阿离去的背影,盖乌斯疯狂的朝他诅咒。 但是,大西庇阿离开的脚步,跟他作出的决定一样,极为坚决。 名义上,他与盖乌斯都是罗马的执政官,是罗马国权力最高的两个人之一。 当一个命令,无法得到两个人的共同支持时,就会被认定为无效。 但大西庇阿若执意后退的话,盖乌斯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撤退。 更不用说,第二次布匿战争后,大西庇阿在国内的声望,空前高涨,甚至很多贵族想要让大西庇阿成为国内的第一位独裁执政官。 在命令和权威上,盖乌斯远远不及大西庇阿。 所以,他那句告到元老院,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此时此刻,他心里就算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忍气吞声。 盖乌斯已经想好了,等回到国内,就算不能搬到大西庇阿,也要将他的懦夫名声搞臭,否则难消自己今日之怒。 走出军帐,大西庇阿抬起头,直视着太阳,直到火辣辣的太阳光,刺得他眼睛疼痛,他才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脑中传来的轻微眩晕感,大西庇阿的痛苦才减轻了几分。 盖乌斯说的那些,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呢? 不用说,他都清楚,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回到罗马,他的名声会从天堂跌到地狱。 之前打败迦太基后,人们对他有多崇拜,这次与大秦的战斗结束后,人们对他就有多唾弃。 纵然罗马元老院那边不会对他怎么样,甚至会理解他的苦楚,但结果,估计跟当初汉尼拔一样,他会被元老院推出去,成为与大秦作战不利的替罪羊。 可是,大西庇阿却不得不这么做。 大秦新增三十万援军,是他判断所有形势中,最糟糕的一种局面。 虽然他不是没有想过,大秦会有援军抵达。 但是,他没想过,大秦的援军会来这么多,会来这么快。 而且看这气势,似乎是想一举覆灭罗马,成为欧洲绝对的霸主。 尽管大西庇阿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大秦的虚张声势,因为大西庇阿不相信大秦的皇帝,大秦的太子不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罗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了。 而且光靠这三十万援军,还灭不了罗马。 更何况,贪多嚼不烂,短时间内吞并大量的领土,对一个国家来说,并非完全是好事,反而有撑坏的危险。 在大西庇阿看来,大秦或许能够吞并比尼亚,但绝对没有能力越过达西亚,冲入罗马境内,长期作战。 可是,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即使大西庇阿再有远见,也无法笃定赵昊,或嬴政的想法。 这两个人,并非不通军事的人。 恰恰相反,两人是相得益彰的搭档父子,一个拥有过人的军事天赋,一个拥有无与伦比的战略天赋。 这样的组合,是罗马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 所以,大秦可能做出任何他觉得不可能的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大西庇阿不能赌,也不敢赌。 他只能选择撤退,为罗马保证有生力量。 另外,再加上罗马强大的战争动员能力,就算以后秦军打到本土,也足以让秦军望而却步。 因此,现在平局的局面,哪怕吃了一些亏,对罗马长远的利益来说,也是大西庇阿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大西庇阿将军!” 就在大西庇阿清晰认识未来的时候,一名亲卫带着罗布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罗布的第一时间,大西庇阿就皱起了眉头。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罗布就兴奋的告诉大西庇阿:“将军,有好消息,好消息啊!秦军经历了上次的战败,已经开始准备撤退了,他们的伤亡很大,城里现在人心惶惶,都说他们准备撤离到比尼亚边境,等待援军的到来,不再固守城池了!” “这怎么可能,我已经派人去表达了和谈的意思,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撤离?” “是真的,从昨晚开始,城内的秦军就忙着打包行李装备了!我还负责去集中营打包了一些看守的行李!” “那集中营里的人,他们准备怎么处理?” “哎,说起这个来,真的有点伤心,大秦的军队从前线回来后,有气不过的,跑到集中营大开杀戒,死了十几个罗马士兵,才平息了他们的怒火!” 听到这话,大西庇阿的眉毛微微蹙起,但很快就舒展开来,面无表情的追问:“那比奴斯呢?比奴斯如何了?” “哦,比奴斯将军还好,不过,比奴斯将军听说秦军准备撤军,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要让我来跟你商量!” “什么想法?” “就是.” 说着,罗布环顾一圈,发现没有外人靠近,才压低声音道:“集中营的旁边是坦克营,他想趁着将军劫营的时候,偷走秦军的坦克!” “什么?” 大西庇阿吃了一惊。 原本的计划是,比奴斯与他里应外合,偷袭秦军的集中营,解救出里面的罗马海军。 但如今听到罗布说这个大胆想法,大西庇阿都惊得有些发蒙。 要知道,坦克是大秦最先进的攻坚武器,是大西庇阿平生见过的最神奇,最可怕的武器。 罗马军队,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败在坦克的火炮中的。 所以,大西庇阿对大秦的坦克,既羡慕,又忌惮。 可是如今,比奴斯居然想偷走秦军的坦克,这怎么可能? 那不是一件很小的物件,那是大家伙,钢铁打造的,无坚不摧的大家伙。 那能偷走吗? 然而,似乎是知道大西庇阿会吃惊,罗布却笑着道:“将军放心,坦克都是有轮子的,我们人多,拉一些回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是,坦克不是开着走的吗?”大西庇阿不解的问道。 罗布挠了挠头,讪笑道:”是开着走的,但我们不是不会开吗?只能先拉回来研究!“ “秦军对坦克视若珍宝,怎么可能让你们偷走坦克?” “嘿嘿,通过我的观察,秦军油库好像出问题了,那些坦克,他们恐怕会就地销毁,所以,他们是带不走那些坦克的!” “什么油库?你说那些坦克吃油?” “对啊,是一种黑乎乎的油,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反正,既然他们要销毁,我们不如拉回来研究,您看如何?” “这” 大西庇阿迟疑了一下,沉吟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我也通知了秦军,打算用谈判的方式,将比奴斯他们换回来,就用我们俘虏的秦军换!” “可是那些坦克.” “行了,此事还是不宜冒险,我已经决定向后撤军一百里了!”大西庇阿不容置疑的打断了罗布。 “啊?” 罗布也吃了一惊;“将军也要撤军?” “是啊!我们与大秦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大西庇阿说到这里,并不想跟罗布多说,于是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通知比奴斯,让他别轻举妄动,等我好消息!”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走吧.” 目送大西庇阿离开的罗布,禁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转身便朝营地外走去。 就在这时,两名盖乌斯亲卫,将两人拦住了:“站住!” “卡尔,你想要干什么?” 大西庇阿的亲卫,一手按着腰间的大剑,沉声问道。 却听那名叫卡尔的亲卫笑道:“科博,别紧张,我是代表盖乌斯执政官,来邀请这位先生的!” 我? 先生? 罗布有些懵逼。 他只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杂物搬运工。 居然会被高高在上的罗马执政官,称为先生。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哼!” 科博冷哼一声出,沉沉地道:“他是大西庇阿执政官的朋友根本布认识盖乌斯执政官,请你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哟哟哟,看把你能耐得,难道不认识的先生,就不能认识吗?这认识了,难道就不是朋友吗?”卡尔打趣似的笑道。 科博脸色一沉,就要拔出佩剑。 正在此时,罗布讪笑着道:“其实,见一见也无妨,我也早就仰慕盖乌斯执政官很久了!” “听听,你听听阿科博,是他主动想要见盖乌斯执政官的!” “罗布,你竟敢背叛大西庇将军?” “我我我” 罗布听到科博的话,吓得连连摆手,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一名一直沉默的亲卫,果断将罗布拉到了自己身后,并挡在了他的前面。 “人我们带走了,要问责,让你们执政官来找盖乌斯!” 说着,卡尔就笑着将罗布带走了。 “你!你们!” 科博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死命扣下罗布。 因为罗布对他来说,对大西庇阿来说,只是一个传话筒。 他不可能为了罗布,跟卡尔他们翻脸,更不可能为了科博,跟盖乌斯做对。 所以,在看着罗布跟卡尔他们一起离开后,他便火急火燎的朝大西庇阿那边赶去! 第八百一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求订阅啊】 “说吧,你跟大西庇阿什么关系?” 盖乌斯看着眼前的罗布,一副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 原本还以为被尊称为先生,是这位执政官大人的欣赏,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态度。 一下子就让罗布的心跌入了谷底。 不过,面对高高在上的执政官大人,罗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并笑着道:“执政官大人,我跟大西庇阿执政官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来传信的。” “跟谁传信?” 盖乌斯眼神睥睨的追问道。 罗布讪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秦军集中营的一名杂物搬运工,前段时间,与罗马海军统帅比奴斯有接触,他托我向大西庇阿执政官求助,所以,我便成了他们的传信人” “哦,原来如此。” 盖乌斯恍然点头道:“那大西庇阿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拒绝了比奴斯的计划,让我回去叫他安分一点,等候和平谈判!” “比奴斯的计划?” 盖乌斯一愣:“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这” 罗布有些迟疑,但很快又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盖乌斯见状,哼了一声,当即朝卡尔递过去一个眼神,后者瞬间会意,直接拿出一袋金币,扔给罗布道;“别不识抬举,这是你的好处费,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啊!” 罗布吃了一惊,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币,不由咽了咽口水,握紧这袋金币,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会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吧!” 盖乌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却听罗布如实说道:“前段时间,比奴斯给了我一些好处,让我给大西庇阿传信,解救他,然后在解救的过程中,偷袭秦军集中营,可是,最近两天,比奴斯又改变了主意,他想让大西庇阿配合他,偷秦军的坦克!” “什么!?” 盖乌斯和卡尔同时吃了一惊。 虽然他们也才最近跟秦军干了一仗,不像大西庇阿跟秦军纠缠了快一年了。 但他们也知道秦军坦克的利害。 可以说,没有秦军坦克,他们恐怕早就拿下秦军占领的城池了。 因为秦军那些坦克,明明他们已经攻上城墙了,结果却被秦军的坦克,硬生生的断开了后继兵线,导致城墙上的罗马军,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浴血奋战的秦军给打没了。 所以,此刻听到罗布说比奴斯打算偷秦军的坦克,他们先是震惊,而后是无比的激动。 “将你们的计划都说出来!” 盖乌斯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用命令的语气,朝罗布说道。 罗布讪讪一笑:“执政官大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计划,而是这个计划是大西庇阿将军配合的,但大西庇阿将军不配合,我也不知道比奴斯会不会跟您合作,所以.” “这有区别吗?反正都是跟人合作,我难道比大西庇阿差?” “不不不,执政官大人别误会,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就是怕比奴斯那边”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还没等罗布把话说完,盖乌斯就挥手打断了他:“你回去告诉比奴斯,大西庇阿不愿意跟他合作,我愿意,如果他也愿意,就让你来找我!地点是营外西侧的树林” “好!我这就回去告知比奴斯!” 说着,罗布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下一刻,卡尔就笑吟吟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 罗布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卡尔,又扭头看向盖乌斯:“执政官大人,这是.” “等你办好了事,我会给你一份更大的礼。”盖乌斯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只见卡尔笑着伸出手掌,道:“拿来吧” “这” 罗布有些犹豫,又有些不舍,反复握紧,又松开手中的金币袋子,最终在卡尔逐渐收敛笑容的凌厉眼神下,乖乖交出了金币袋子。 很快,他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军营。 等目送他离开之后,卡尔笑着垫了垫手中的金币袋子,鄙夷道:“一个卑贱的奴隶,也想要这笔泼天的财富,不知道有命拿,没命花的道理吗?” “你刚才跟科博出手了?”盖乌斯斜眼看着卡尔道。 “没有,就是费了些口舌。” 卡尔摇了摇头,然后将金币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盖乌斯旁边的桌子上,又接着道:“就是大西庇阿那边,恐怕已经知道我们带走罗布了,会不会被大西庇阿破坏咱们的好事?” “毕竟他没有答应比奴斯.” “你觉得,他为什么没答应比奴斯?”盖乌斯追问道。 卡尔想了想,道:“或许是担心其中有诈,又或许是,谈判在即,不想多生事端!” “那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 “应该是担心其中有诈!” “嗯!” 盖乌斯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还跟比奴斯合作吗?”卡尔忍不住追问道。 盖乌斯看了他一眼,忽地笑了起来:“秦人不是有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永远是最安全的!在我盖乌斯这里,最危险的计划,也是最能成功的!” “执政官大人的是?” “包围!反包围!” “妙啊!” 卡尔眼睛大亮,眉飞色舞的道:“假装自己中埋伏,再,再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哈哈哈!执政官大人真是博学,小人对您真是佩服啊!” “行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盖乌斯摆手打断了卡尔的恭维,肃然道:“我还要准备撤离的事!” “啊?我们真要跟着大西庇阿撤离啊?” “不撤离,万一他坏了我的好事,领了我的功劳,怪谁?” “这”卡尔反应了一下,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这话,他便没有再说,径直离开了。 而目送他离开之后的盖乌斯,则将目光落在了那袋金币上,只是一眼,他就发现那袋金币,少了一个,不由冷冷一笑:“不管你是谁,吃了我的,都将给我吐出来!大西庇阿,罗马的无敌统帅!真是好名声啊!” 与此同时。 比尼亚北部城池,美雀城。 赵昊面色严肃的扫视众将,隔了半晌,才沉沉地道:“这次罗马的攻城,我们损失很大,可以说,这是远征军最大的一次损失,所以,你们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灭国!一定要灭了罗马!” 王离愤愤然的说道。 王贲皱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呵斥他。 因为这场战争,不光赵昊感觉气愤,就连王贲自己,也有些郁闷。 他们猜到了盖乌斯与大西庇阿不合带来的影响,但他们没猜到,盖乌斯这么莽撞。 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就对秦军占领的三座城池,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甚至最后连大西庇阿都强行拉了出来,不得不与他配合,开启全面战争。 而与大西庇阿正在打坚壁清野的隐形战争的秦军,被盖乌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秦军强大的战斗力,恐怕占领的城池就被盖乌斯这一套乱拳给打破了。 也幸亏汉尼拔了解盖乌斯与大西庇阿的作战方式,及时驰援,否则那两万罗马正规军,不可能成为秦军的俘虏。 甚至会搭进去秦军自己的俘虏。 而就是这样,秦军还有几百俘虏落在了罗马人的手中。 眼见赵昊等人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作为这次全面战争,功劳最大的将领,汉尼拔叹息了一声,道: “太子殿下,虽然这次战争,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接下来的计划,还是要进行,据军情司那边传来禀报,罗布又偷偷去了罗马军营那边,看来他们的计划快要展开了,也不知道大西庇阿会不会上当!” “现在我们经历了一场不算失败的失败,且正在做出撤军的动作,相信大西庇阿会相信我们的举动的.”章邯说道。 “我看不见得!” 李信摇头道:“大西庇阿之前派人来送信了,愿意跟我们和谈,交换人质,且率先表达了撤军的打算。如此一来,为了安全起见,他恐怕会放弃这次机会!” “不是,我们不是打算让盖乌斯接手这次机会吗?怎么还提大西庇阿?”柯北有些不解的问道。 韩信一个冷眼扫过去:“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 柯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昊哑然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反正都是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多个人,多点意见!” 说着,又扭头看向汉尼拔,道:“汉尼拔将军,你觉得盖乌斯会上当吗?” 汉尼拔想了想,道:“盖乌斯是个急功近利,且疑心很重的人。如果让他得知这次机会,应该会上当!”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道:“说不定他,还会设计我们!” “这”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汉尼拔。 却听汉尼拔笑道:“有疑心是好事,但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说着,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的一个地点道:“我会布置一队疑兵在这里,让盖乌斯以为我们中计了,跟他交战一番,再逃走,待他们将坦克偷回去,相比会高兴得庆祝!” 另一边,美雀城集中营。 罗布千辛万苦的,终于回到了集中营西区的杂物房。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小心翼翼的换了一件杂臭的衣服,然后从刚刚穿的那件衣服里,摸出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兴奋的哈了口气,反复磨搓,直到金币愈发明亮,才露出一种真实且喜悦的神色。 “嘿嘿,幸亏我聪明,不然” “不然什么?” 就在罗布志得意满的时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忽地从背后传来,吓得罗布浑身一激灵,连手中的金币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谁!”罗布迅速收起金币,冷喝出声。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了?我的好友罗布?” “啊?” 听到‘我的好友罗布’这几个字,罗布瞬间回过神来,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略带埋怨似的转身道:“比奴斯先生!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还以为秦军来了吗?” 随着这道话音落下,一盏油灯被点亮。 借着油灯的光芒,罗布看清了说话之人,不是比奴斯,又是谁。 但是,他却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我们杂物工的地方吗?” “呵呵,我买通了一个看守,他让我到这里来干活,我便趁机留了下来!” “啊?你不怕被发现?” “怕什么?我的人已经帮我打好掩护了!” 说着,比奴斯便摆手打断了罗布的担忧,走过来道:“先说正事吧!大西庇阿怎么说,他什么时候来?” “这” 罗布闻言,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比奴斯眉头大皱:“怎么回事?他不愿意跟我合作?” “呃,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让我叫你老实待在这里,等谈判结束,他会接你回去!” “混蛋!” 比奴斯闻言,顿时怒不可遏:“这个家伙一向如此!老是担心这,担心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败迦太基的!” 说完,便郁闷的坐在了一张板凳上,一言不发。 罗布见状,看了眼他,略微犹豫:“其实,也不是非要跟大西庇阿合作!” “嗯?” 比奴斯微微一愣,不由抬头看向罗布:“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盖乌斯执政官.” “你想让我跟盖乌斯合作?” 还没等罗布把话说完,比奴斯就猛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道:“你是不是收了他的什么好处?” “啊?” 罗布吓了一跳,连忙抓住自己的衣兜,摇头道:“我没有,是盖乌斯执政官主动找我的!他说很感兴趣你的计划,想跟你合作!” “哼!” 比奴斯冷哼,一脸阴翳的盯着罗布道:“他怎么知道我的计划,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我我” 罗布吓得说不出话来。 却听比奴斯又沉沉地道:“说吧,他准备怎么跟我合作?” “啊?” 罗布脑袋一蒙,似乎没反应过来。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举世瞩目的谈判【求订阅啊】 ‘大秦木马’计划,全部交给了汉尼拔去负责。 而那位叫罗布的比尼亚人,其实一直在军情司的监视中,包括那位给比奴斯方便的看守,其实也是军情司的人。 相当于说,整个计划,都是在按照汉尼拔的剧情在演。 至于赵昊,每天除了与国内的扶苏通电报以外,就是跟嬴政通电报。 最近,嬴政又迷恋上了那种足不出户的日子。 不仅在顺天城大修宫殿,还找了一个物理学顾问,每天不是研究地球,就是研究日月星辰。 还专门让科学院给他打造了一款天文望远镜。 十分的热衷于科学。 这让赵昊有些无语的同时,又有些欣慰,毕竟始皇老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倒不是说,他出海来无用,而是赵昊不想让他涉足战场了。 毕竟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 是的,嬴政出海来欧洲,就是为了享受不同环境的。 这一日,比尼亚北境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势很大。 赵昊终于答应了大西庇阿的和谈请求。 并将和谈的地点,定在了一座名叫拜占庭的城池。 这座城池,在后世很出名,甚至还有一个以此命名的国家,叫拜占庭帝国。 但如今,这座城池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还未因后世不可一世的罗马帝国而拥有诺大的名声。 拜占庭于在四百年前建城,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个位于金角湾与马尔马拉海之间的一个小城镇。 因为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现在有了一定的规模,可以看做是一个合格的城池。 不过,因为是边境城池,所以,这座城池的名气并不大,特别是靠近罗马这样的大国,根本算不得什么。 十天之前,赵昊的三万亲军就抵达了这里了。 他带来的工兵,在城外搭建了一座用于谈判的高台。 这次谈判的双方,一方是大秦太子,也就是赵昊,另一方是罗马的两位执政官,也就是大西庇阿和盖乌斯。 虽然从地位和权力上来看,只有一年任期的执政官,跟大秦的储君,是没办法比较的,但至少在谈判桌上,双方的地位和权力是平等的。 毕竟双方都代表自己的国家。 因此,大秦和罗马双方,对于这次谈判,都极为重视。 罗马提出的条件是,双方高层必须相隔百步。 每一方最多只能带一百人。 面对罗马的奇葩要求,负责处理此事的无涯,一边耻笑,一边答应了下来。 虽然无涯表面上的身份,只是赵昊的亲军统领,但不代表无涯不懂谈判礼仪。 很明显,罗马人的顾虑和要求,让无涯十分鄙夷,觉得这些蛮夷,果然是人形兽心。 可罗马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顾虑和要求,有什么问题。 毕竟大秦在战场上出现了很多新奇的火药武器,鬼知道大秦在谈判的时候,会不会用那些新奇火药武器,抓住自己的执政官,从而要挟罗马元老院。 要知道,在欧洲打仗,有时候很难打出一个结果,所以大部分的战争,都是靠谈判来结束的。 而谈判的时候,一方耍阴招,偷袭另一方,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曾经罗马打小国的时候,便喜欢用这种手段。 所以,有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总担心别人跟自己一样,也是这样的人。 罗马典型的就是这种类型。 以己度人,他们自然也害怕在与大秦的谈判中,被大秦给这么来一下。 此时此刻。 朝阳初升,大西庇阿带着面带笑意的盖乌斯,来到了距离高台附近的拜占庭城池。 虽然因为撤军的事情,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最近不知怎么的,盖乌斯时不时的就去找大西庇阿谈论后续的战争。 大西庇阿对盖乌斯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与他多说。 不过,大西庇阿也对盖乌斯最近的反常,产生了怀疑,所以每每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会询问他,有没有跟罗布谈论比奴斯的事情。 盖乌斯每次闻言,都极力否认,说那天卡尔看见罗布,有点像自己侄子,就将他叫来询问了一遍,结果并不是,双方就没有做过多的交流,然后卡尔就将他送走了。 而且,盖乌斯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有个侄子在比尼亚。 只不过那个侄子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可大西庇阿似乎不怎么相信他,在两人即将登上高台之际的时候,仍不忘提醒盖乌斯。 “执政官先生,罗布他们的计划,并不安全,希望您慎重,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又连累罗马” 大西庇阿神色郑重的提醒盖乌斯道。 盖乌斯愣了一下,眨眼道:“什么罗布?大西庇阿执政官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 大西庇阿被噎了一下,狠狠道:“反正该提醒你的,我已经提醒了,你自己不听,我也没办法!” 说完这话,便直接转身踏上了高台。 目送他离去的盖乌斯,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当你自己是谁啊!还提醒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计划有问题,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 “真是把自己当聪明人,把别人当蠢货吗?什么东西!” 说完,也跟着踏上了高台。 而这座高台,不过只有两丈,两人来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有两人在等候他们了。 看到这两人,大西庇阿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沉,而盖乌斯则是勃然大怒。 因为这两人,一个是之前反对达西亚与罗马结盟的,艾斯公爵,一个是现任的达西亚女王,莉莉特女王。 原本达西亚女王,不是莉莉特,而是她的母亲,珞巴女王。 结果,不知怎么的,珞巴女人刚与罗马达成结盟,就意外去世了。 这才由她的女儿,莉莉特接任了达西亚王位。 可是,莉莉特如今不过才十三岁,完全处理不了国事,只能由她的舅舅,艾斯公爵代为处理。 而艾斯公爵又是十足的亲秦派。 所以,名义上,达西亚与罗马的结盟还在,实际上,这个结盟已经名存实亡了。 达西亚最近已经在找各种理由,阻挠罗马的物资,军队从达西亚境内,毫无阻碍的抵达比尼亚邦国了。 因此,也不怪盖乌斯看到他们会勃然大怒。 毕竟他当初穿越达西亚,急行军抵达比尼亚的时候,只是军队来了,大部分辎重物资,还在后面。 “来人!给我将他们.” “盖乌斯执政官,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这里是大秦太子修建的谈判台,若是你敢在这里杀人,我想象那位太子会很不高兴的.” 眼见盖乌斯对自己剑拔弩张,艾斯公爵优雅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朝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外甥女,也是达西亚的女王,莉莉特,我是来给你们当翻译的,因为我爱大秦,所以我精通秦语.” “哼!” 盖乌斯冷哼一声,目露凶光的扫视了一眼两人,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而大西庇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赵昊的到来。 但是,他们不说话,不代表艾斯公爵和莉莉特女王不说话。 只见莉莉特女王,好奇的来到谈判桌的话筒面前,询问道:“舅舅,这是什么东西呀?” 闻言,艾斯公爵回头看去,笑道:“那东西名为声瓮,在大秦是传声用的,通过此物,可以将声音传到百丈开外的地方。” 听到这话,莉莉特女王眼睛大亮,顿时就来了兴趣。 而盖乌斯,也同样兴趣十足。 比起爱研究,爱收集大秦各种事物的大西庇阿,盖乌斯对大秦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就比如这个声瓮,大西庇阿早就在使用了,而盖乌斯却仿佛第一次见一般,跟莉莉特女王这种小姑娘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早就听说,大秦科学院研究了许多奇妙之物,今天看到这个东西,才知道果然不假!”盖乌斯感慨似的说道。 艾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耻笑道:“盖乌斯执政官怕是猜错了吧,此物并非科学院研究的,早在春秋战国时代,此物就被一个墨家学派的人制作出来了,距离现在,大概有四百年历史了,而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不过是完善前人的智慧结晶罢了!” 大西庇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拥有这种声瓮,也知道怎么使用这种声瓮,但对它的历史,还真不知道。 想不到,这东西在四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大秦的古人,怎么这么聪明? 在心中感慨了一下之后,大西庇阿又摇了摇头,暗自打气道:“今天是来谈判的,不能受这些事影响.” “太子殿下到!” 就在这时,一身华服的赵昊,龙行虎步的登上了高台。 他身边只有寥寥数人,分别是亲卫统领无涯,征西大将军王离,征南大将军韩信,大秦西部总督兼南海舰队统帅司马誥,大秦海军陆战队统帅灌婴,以及临时拉过来充当翻译的田安。 双方负责安排这次谈判的官员,都是非常谨小慎微的。 但作为大秦太子与罗马执政官的双方,谁都不会在气势上被对方压倒。 所以,这次谈判,注定会被万众瞩目。 但真正参与这次谈判的人,也不过十余人左右。 看到赵昊登台,莉莉特女王顿时眼睛一亮,果断放弃了那个她很感兴趣的声瓮,然后快速整理发型,衣服,庄重,端庄淑女的站在舅舅艾斯公爵身边。 她早就听说这位大秦太子了,因为艾斯公爵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对赵昊的敬仰。 如今,能亲眼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大秦太子,莉莉特女王自然无比的激动。 不过,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女王了,但终究还是小女孩,在赵昊即将上来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赵昊。 旁边的艾斯公爵见她这样,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位乖巧听话的侄女,艾斯公爵一直很满意。 本来,他之前就建议珞巴女王,用莉莉特去跟大秦和亲,将她嫁给赵昊,然后与大秦结盟。 结果,固执己见的珞巴女王,根本听不进去,亦然与罗马结盟了。 最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珞巴女王,永远的离开了达西亚,就连他的那些幕僚,都神奇的失踪了。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遭遇了什么魔鬼,才会变得不幸,知道的,比如艾斯公爵,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大秦的手笔。 犹记得半年的在顺天城的那次会议,凡是去参加那次会议的小国国王,领主,回来后没有一个不大病一场的。 其中有一位小国国王,正好是艾斯公爵的好友。 一日偶遇,艾斯公爵好奇的问自己好友,顺天城那次会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只,一向以狠辣铁血著称的好友,竟然出奇的惊恐,并颤抖着声音告诉艾斯公爵,那是他此生见过最可怕的一幕,也是他此生参加过的最可怕的会议。 听到这话,艾斯公爵对大秦的喜欢,就更深了。 因为,他从小就崇拜强者。 只有强者才会让人感到恐惧,感到害怕。 可惜,珞巴女王看不清形势,觉得罗马才是那个强者,从而忽略了大秦的强大。 不过,就算珞巴女王与大秦结盟,恐怕也不会重用自己吧,因为那个可恶的赛尔公爵。 就是这个家伙撺掇珞巴女王与罗马结盟的。 也幸亏珞巴女王走的时候,带走了赛尔公爵,否则推莉莉特上位的人,就不是自己了。 而自己,也不会成为达西亚邦国的摄政公爵。 唏嘘着。 赵昊已经带着无涯几人,登上了高台。 此时,高台上的所有人,都在对他行瞩目礼。 而他的表情,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 只见他来到高台后,微微点了点头,便目光淡淡的扫视几人。 很快,他就认出了大西庇阿! 而与此同时,莉莉特女王也终于鼓足了勇气,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高啊” 第八百一十六章 狠话,不是谁都可以说的!【求订阅啊】 因为人种的区别,欧洲人普遍比秦人高一些。 但是,秦人也不是没有高的。 别的不说,就拿始皇帝的卫队来说,宫中的禁军,大部分都是一米七八以上的身高。 甚至后世能看到的兵马俑,也基本都是这个身高。 没办法,主要是政哥身高太高了。 在古代,就是逆天的存在。 作为政哥的儿子,赵昊自然继承了这种优良基因。 所以在赵昊站在莉莉特女王面前的时候,彻底颠覆了莉莉特的印象。 随后,莉莉特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虽然自己也是一国之主,但莉莉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存在。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便如同渊渟岳峙,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一般。 这种还没有当上皇帝,便具有皇者之气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哪怕是被赵昊第一时间认出的大西庇阿,在赵昊面前,都有些相形见拙。 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赵昊微微蹙眉,随后转身轻轻一扫这边。 莉莉特女王瞬间便感觉自己胸口一闷,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太可怕! 最近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听舅舅艾斯公爵提起赵昊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舅舅是崇拜大秦的强大,才对赵昊充满敬意。 虽然在她心中,她也承认大秦是一个能与罗马抗衡的强国。 但要说比罗马强多少,至少以目前的战局来说,还真不好评价。 而身为一个强大国家的储君,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之一,会让人感到畏惧,是很正常的事。 可此时,亲眼见过赵昊之后,莉莉特却推翻了自己心中那可笑的想法。 原来,不是大秦的太子成就了眼前这个男子,而是这个男子,仿佛天生便是皇者一般。 一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此刻,艾斯公爵近乎狂热的盯着赵昊,眼里仿佛要冒光一般。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他对大秦做了非常全面的了解,从大秦统一六国,建立史无前例的大统一王朝,再到改革创新,让大秦走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个被称为东方双雄之一的男人,对他有着魔一般的吸引力。 然而,赵昊却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在看了眼莉莉特之后,就又将目光落在了大西庇阿身上。 却听大西庇阿率先开口道:“大秦太子,我是罗马首席执政官,大西庇阿,是代表罗马来与大秦谈判的!” 因为使用过声瓮,大西庇阿不无娴熟的用声瓮跟赵昊对话。 但是,在田安的翻译中,却加了不少美化之词,比如‘大秦太子’,翻译成了‘尊敬的大秦太子’之类的话。 其实,身处欧洲这么久,赵昊是能听懂大西庇阿说的话的。 但外交礼仪之一,就是你能听懂,但也不能讲,你必须讲自己国家的语言,才能在谈判中,或者外交中,获得公平待遇。 否则,别人问你一句,你说自己有主权,你怎么连自己国家的话都不讲?多尴尬啊! 而对于这种细枝末节,大西庇阿也只是付之一笑。 是的,不光赵昊能听懂罗马语,大西庇阿也能听懂。 只不过,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田安的声音平静且冷淡的从声瓮中响起。 “谈判?如果这个世界的人还没有瞎的话,谁都能看清楚,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最终会属于谁!” “哈哈哈!” 听到田安的翻译,大西庇阿禁不住朗声大笑:“据我所知,秦国是以礼仪立国的,我一向认为,诚实是秦人最大的美德之一,但是,想不到,大秦的太子,在面对当事人的时候,还如此的滑稽,竟能说出这样的谎话,真是让人失望啊!” 田安冷冷一笑,然后看向赵昊。 却听赵昊道:“不服?那咱们就继续打,你想打多久,大秦就陪你打多久,直到打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大秦太子,你不要忘了,我罗马不是没有面对过强敌,曾经称霸一时的迦太基,才败给我罗马不久!” “什么乐色,也配跟我大秦比?” “哼!” 大西庇阿冷哼一声,沉沉地道:“我曾听说过东方一句话,叫做玉石俱焚。罗马军队就算一再败北大秦,但此次谈判,并非罗马怕了大秦,而是认为,你我两国,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利益的纠缠而已。” “既然大秦已经实际控制了罗马南部,那罗马南部让给大秦也无妨,再打下去,毫无意义。” “如果大秦太子被忿怒的情绪所左右,而作出不理智的判断,罗马同样也不会畏惧战争。” 说到这,顿了顿,瞥了眼莉莉特女王和艾斯公爵,又面色肃然地道:“我已经通知了罗马国内,进行战争动员,如果大秦太子执意要跟我罗马继续开战,罗马五百万勇士,枕戈待旦,绝不惜命!” 赵昊闻言,忽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很是畅快,随后戏谑似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罗马第一统帅,倒是有种!” “有种?” 听到田安的翻译,大西庇阿明显一愣,然后皱着眉头道:“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先说我罗马的条件吧,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双方互换俘虏,包括之前的海军统帅比奴斯,以及他麾下的罗马海军!” “罗马的俘虏,大概有五万人,而我大秦的俘虏,却只有三千人,五万换三千,罗马的执政官不识数吗?还有,一个海军统帅,难道这么不值钱?” “那照你这么说,你想怎么算?” “也很简单,人数上,等价交换,超出人数的,按五百个大秦银币一个人,很合理吧!” “什么!?” 赵昊的话音刚刚落下,田安就同步翻译完了。 而听完这话的大西庇阿与盖乌斯,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如今大秦的商品流通全世界,大秦的货币体系,已经从原来的铜钱,转变为银币。 可以说,经过大秦的推广,全世界流通的货币,就是大秦银币。 至于罗马的第纳尔银币,跟大秦的银币比起来,远远不如。 一个大秦银币,相当于七个第纳尔银币。 四万多名罗马俘虏,如果按五百个大秦银币一个人,那就是两千多万大秦银币,这便是一万万五第纳尔。 虽然罗马是欧洲的霸主,占有欧洲半数的财富。 但罗马一年的岁入才多少第纳尔? 按照大秦这样的算法,罗马赎回四万多名罗马俘虏,罗马铁定破产。 更何况,大西庇阿从来没有考虑过,在换回俘虏的过程中,额外付出其他的代价。 在他看来,罗马能出现在谈判桌之上,已经是给大秦面子了。 另外,以他对大秦的了解,大秦是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士兵的。 所以,五万交换三千,赵昊一定会答应。 但赵昊给出的代价,着实让他刮目相看,难以接受。 “大秦太子!你真的要逼罗马与大秦鱼死网破吗?”大西庇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赵昊愣了一下,然后朝田安招了下手。 很快,田安就跑到赵昊身边,听他耳语了几句。 见到如此一幕,大西庇阿与盖乌斯暗舒了一口气,心说大秦果然还是有顾虑的,不想跟罗马鱼死网破。 但是,两人心中又有不同的想法。 大西庇阿想的是,如果顺利谈判,先让罗马休养生息,等养精蓄锐完毕,再跟大秦一较高下。 而盖乌斯却想的是,大秦居然畏惧罗马鱼死网破,那说明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大秦撤离美雀城,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等待援军到来。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盖乌斯怎么会错过呢? 于是,他准备谈判结束之后,就对大秦发动全面进攻。 倾尽全力,将大秦打败。 而就在两位执政官各怀心思的时候,田安那边已经听完赵昊的耳语了。 只见他稍微措辞了一下,便道:“我们太子宽宏大量,那就按第纳尔结算,五十个第纳尔一个罗马俘虏,总共两百万!” “另外,比奴斯统帅,要算五十万,加起来两百五十万!” 两百五十? 大西庇阿与盖乌斯对视一眼,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合理,于是暗舒了一口气。 这次谈判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交换俘虏。 因为这些俘虏,都是正规军团之人,比起那些弃如草芥的附属军团之人,自然要尊贵许多,而且,对罗马国内也是一种稳定。 花两百五十万第纳尔赎回他们,也没什么。 看来,这位大秦太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交流。 大西庇阿深深看了眼,从始至终安坐于高台座椅上的赵昊。 他觉得自己被之前了解的赵昊,影响了心神,在那种心理暗示之下,认为赵昊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也算是被赵昊唬住了吧。 实际上,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都是人,不要因为对方充满神秘色彩,就被其迷惑,导致气势上输了一筹。 再怎么说,自己在罗马国内的声望也极高,就连罗马元老院的人,都要礼敬自己几分,完全没必要害怕。 “嗯,是自己想多了,我跟他没什么区别!” 大西庇阿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又接着开口道:“罗马认为,这次战争,双方不分胜负,就此罢兵。秦军占领了罗马南部,就得适可而止,退出比尼亚。另外,秦军之前威胁周边国家,让出港口和领土,也必须还回去。” 听到这话,别说田安,就是王离,韩信等统兵之将,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大秦在欧洲战场上死了几万人,你让我们将占领的地方,还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就算你罗马能动员五百万勇士,这五百万勇士难不成都是士兵? 当初本都王国动员了多少兵力一百二十万,还不是被我大秦十万大军灭国了? 狠话,谁都可以说,但首先是,你的实力能碾压一切。 就算是我大秦,也从不会说这么狂悖无知,愚蠢的话。 更何况,就你罗马有动员能力?我大秦就没有了? 你要不要比比两个国家人口? 若是继续打下去,不说别的至少比尼亚这个附属邦国,罗马根本守不住。 更别说,罗马南部那些附属国家,现在已经是大秦的附属国家了。 可是,罗马却恬不知耻让大秦退出比尼亚,还回自己附属国的港口和领土。 真要答应这种要求,那大秦估计会被笑掉大牙。 然而,正当田安考虑该怎么回应大西庇阿的时候,赵昊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在大秦面前,罗马没有任何资格与大秦谈条件!” 哗! 全场哗然! 大西庇阿与盖乌斯,包括他们带来的人,都脸色一变。 这句话,若是田安说出来,大西庇阿可能会付之一笑。 但是,这话是从赵昊口中说出来的,就代表,这不是在征求罗马的意见,而是在向罗马宣布,这是个决定。 尽管这句话本身的含义,极为荒谬,但还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信服感。 特别是莉莉特女王与艾斯公爵,信服的面红耳赤。 至于说完这话的赵昊,则平静的看了眼身后的王离等人。 只见他们毫不犹豫的,直接起身,然后转身便离开了高台。 随后,赵昊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所谓的谈判,是罗马提出来的,孤本不想答应,但念在我大秦男儿在战场浴血奋战,悍不畏死的勇气,孤打算倾尽全力,救助他们,回归大秦!然则,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如果他们知道孤是以这种耻辱的方式,救助他们回来,他们恐怕会深以为耻!” “所以。” 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无比冷漠的扫视大西庇阿:“你们还是不明白,孤此时此刻的愤怒!以及我大秦的愤怒!” 话音落下,台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大西庇阿与盖乌斯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循声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第八百一十七章 杀人诛心【求订阅啊】 “比奴斯!罗布!” 当看着秦军押着十几名衣衫褴褛之人,来到高台的时候。 大西庇阿与盖乌斯,脸色骤变。 因为他们认出了这十几名衣衫褴褛之人中的其中两人。 一个是前罗马海军统帅,一个是跟他们都有接触的信使。 虽然,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有着天差地别,但大西庇阿与盖乌斯却把他们放到了同等地位。 却听大西庇阿率先开口道:“大秦太子,比奴斯作为罗马高贵的海军统帅,我有理由怀疑,他在俘虏期间,没有得到附和身份的对待,这就是大秦对待贵族的态度吗?” 此时的比奴斯,面黄肌瘦,骨瘦嶙峋,身上还有几道狰狞可怖的伤痕,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作为自己的好友,大西庇阿自然无比忿怒。 然而,他愤怒的话语,在王离等人听来,却是可笑至极。 都已经被俘虏了,一个所谓的贵族头衔,还有什么价值? 难不成,欧洲的俘虏,还会享受贵族的待遇? 这也太扯淡了吧! 要知道,一个异族蛮夷,在大秦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别说比奴斯,就是当初华夏之地的六国,被秦国覆灭之后,他们的国君都不会有好下场。 例如,韩王安。 韩国被灭之后,被软禁在陈县,后来旧韩之地发生叛乱,牵连到他,大秦也毫不犹豫的处死了他。 赵王迁,被流放至南荒,最后饿死于山林间。 魏王假,主动投降,最后还是被杀了。 楚王负绉,同样主动投降,被贬为庶民,最后秘密处死。 燕王喜,国家被灭后,押赴咸阳的路上,饿死了。 齐王建,也是在流放途中死的。 这六位国君的身份,在秦人眼中,哪一个都比大西庇阿的好友比奴斯高贵无数倍。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被沦为阶下囚的罗马海军统帅,会得到大秦对待贵族的待遇? 面对大西庇阿的质问,赵昊冷冷一笑,然后就见他在大西庇阿等人,惊恐的目光中,从王离腰间,抽出一把钢刀。 将刀拿在手中,赵昊这才缓缓开口道:“换俘虏之事,孤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优待了,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这些人,孤不打算换了!” 说着,拿起刀,走到比奴斯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继续说道:“战场之上,互相攻伐,生死有命,但身为一军主帅,却在局面占优的情况下,仍用计谋,残杀我大秦士兵,该死!” 话语落下,又将目光落在盖乌斯身上,似笑非笑地道:“还有一条罪,勾结他人,盗窃我方军用坦克,无论哪条罪,都是该死!” “噗嗤!” 银光一闪。 赵昊手起刀落,比奴斯的头颅,瞬间滚落到了地上。 高台上的大西庇阿见状,顿时睚眦欲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赵昊身为地位尊贵的太子,居然会亲手杀掉俘虏,而且还是在身份与他对等的罗马执政官面前。 在赵昊身后的田安,看到这一幕,也有些目瞪口呆。 当初,他的那些护卫队兄弟,在那座荒岛上被虐杀,他心中的愤怒,简直无以复加。 后来,他带着愤怒去找灌婴,希望灌婴替他主持公道。 虽然灌婴很讲义气,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以大局为重。 因为汉尼拔要用比奴斯这群海军俘虏,算计罗马大本营,叫什么‘大秦木马’。 尽管田安也明白,大局为重的意义,但田安这段时间,还是在为兄弟们的死,耿耿于怀。 毕竟这些兄弟的仇,一日不报,他就一日难安,甚至睡觉做梦,兄弟们都会来他梦里质问他,为什么不给他报仇。 在这种心态折磨下,田安和身边那些存活下来的人,都快被逼疯了。 大人物们有大人物们的考虑,身为小人物,他们必须要服从安排。 可是如今,他却万万没想到,赵昊会这样做。 难不成,计划有变? 那个‘大秦木马’不执行了? 而就在田安满脸不解,恍然失神的时候,手中突然感觉一沉,他不由低头看去,只见赵昊笑着将刀按在他手里,点了点头。 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赵昊的意思,顿时眼睛一热。 “呼”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想了一遍,那些死去的兄弟,田安又睁开眼睛,毅然决然的握紧手中的刀,一个箭步,冲向了那些罗马俘虏,狠狠的砍在了这些俘虏的身上,脖子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在高台上,不断响起。 在这种惨叫声中,大西庇阿又急又怒:“大秦太子,你们大秦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羞辱罗马士兵,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报复吗?你要知道,每一个罗马人都是天生的战士; 只要征兵令一出,我们眨眼之间,就能集结五百万可用战士,你真的就不怕我罗马与大秦全面开战吗?” 面对大西阿的这种威胁,赵昊淡淡一笑。 身后的惨叫声,被田安弄得不绝于耳。 在这种背景音之下,赵昊不急不缓,语气极为坚定地道:“全面开战,好啊!孤等着你们!” 说完,他冷笑一声,又接着道:“你罗马才多少人口,我大秦有多少人口,你可知道?等你先搞清楚,再说这种大话, 若不敢开战,那就拿出让大秦满意的条件。否则,后果自负!” “相信大西庇阿将军,以你的智慧,不会作出这种愚蠢的决定。你要始终相信,是战,是和,决定权,始终在大秦手中!” “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试探,不如开诚布公,那样,孤或许会高看你一眼!” 赵昊这番话,不可谓不直白,但也彻底击溃了大西庇阿的信念。 之前,他反对盖乌斯继续与大秦决战的意见,执意与大秦和谈,就说明,他早就调查过大秦的底细。 大秦能轻易派三十万援军来欧洲,就说明,大秦的底蕴有多厚。 而且,大西庇阿打了一辈子的仗,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犯蠢。 原本在谈判中,他不断提出过分的要求,是想要试探大秦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再根据这底线,勉为其难的答应大秦的条件。 如此一来,他自己多少也能挽回一些面子,至少可以说,他已经在尽力为罗马争取利益了。 但是,大西庇阿还是低估了赵昊的霸道。 赵昊的意思是,让罗马先暴露出自己的底线来。 而且,赵昊言语的威胁之意,就是说,如果罗马不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便会彻底与罗马开战,没有丝毫的谈判可能。 此时此刻,大西庇阿苦涩不已。 既然之前就确定了要谈判,国内肯定将罗马的底线告诉了他。 但是,那是罗马元老院的底线,而非民众的底线。 这些条件,若是直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毫无疑问,元老院一定会将他推出来当替罪羊。 经历过汉尼拔的结局,大西庇阿自然知道,被万民唾弃的下场,究竟有多恐怖。 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秦太子,很明显是要杀人诛心啊! 想到这里,大西庇阿不禁惨笑一声。 想他大西庇阿,出自罗马六个最为显赫的贵族之一。 他的父亲与叔父,都是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最终却将性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 在这个国家最艰难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击溃了强敌,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荣耀。 而经历过万人敬仰的他,更明白,被万人唾弃的滋味。 但现在,他却要步入父亲和叔父的后尘,将自己奉献给这个国家,成为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叛徒。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所谓的谈判,难道不是应该双方都提出自己的要求,然后在细节上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共识吗? 怎么到自己这里的时候,却一直处于被动中? 对方说话,完全没有所谓的谈判技巧,几乎是压倒一切的霸道,让大西庇阿难以反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 哪怕是曾经面对魔鬼一般的汉尼拔,大西庇阿也没有生出如此恐怖的感觉。 本以为战胜了汉尼拔,自己将是这个世界上无可匹敌的存在,但在遇到秦军,遇到赵昊之后,大西庇阿只感觉自己脸上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一时间都难以适应。 有那么一瞬间,大西庇阿感觉,大秦不像是一个国家,而像是一个强买强卖的恶霸。 他一手拎着刀,一手揪着罗马的衣服,嚷嚷着,要么罗马在对方的威胁之下,委曲求全,要么,便如同大西庇阿之前所说,玉石俱焚。 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又怎么会是轻易的事情呢? 尽管大西庇阿一直在赵昊面前强调,罗马能征兵五百万,但大秦难道就不能征兵五百万? 要知道,大秦现在已经有一万万人口了。 这是什么概念,大西庇阿无法想象,但从数字上来说,大秦绝对有能力征兵五百万。 同样是五百万,谁能胜利呢? 答案不言自明。 可是话又说回来,罗马真的做好与大秦玉石俱焚的准备了吗? 想象那些自私自利的贵族,恐怕在罗马决定与大秦全面开战的时候,就已经倒戈大秦了吧。 就像达西亚国的那些人一样,罗马国内也有不少贵族,崇拜大秦,热爱大秦。 而这些人手中,不乏拥有权力的权贵。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罗马,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罗马的国力,远不如大秦,全面开战的后果,罗马的家底儿被打空,都是很正常的。 反观大秦,哪怕西征军,加上新来的三十万援军,全部死在战场上,也不至于让大秦伤筋动骨。 再反观罗马,一旦罗马两次调遣来的军队,全部死在战场上,罗马肯定会一蹶不振。 而死去强大武力震慑的他们,在到处都如同野狼一般的国家环伺下,定然危机四伏,最终走向衰落。 而大秦,则毫无顾及的继续扩张,知道全世界都诚服,站上世界之巅。 面对这种情况,摆在罗马面前的选择,很简单。 不打,还有赢的希望。 打了,不仅赢的希望没有了,还可能输得一无所有。 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赵昊今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当然,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汉尼拔执行的‘大秦木马’,在他出来谈判的时候,就已经在执行了。 那位叫比奴斯的罗马海军统帅,早就被人调包了,包括那位替比奴斯传信的罗布也一样。 在他们与盖乌斯达成共识,然后付诸行动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所以,完成任务的他们,自然对大秦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了。 这也是盖乌斯看到比奴斯和罗布的瞬间,大惊失色的原因。 他比谁都清楚,比奴斯与罗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此时此刻,别提有多惶恐。 “大秦太子,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再回答你吗?”盖乌斯冷不防的问道。 大西庇阿微微一愣,然后扭头看向盖乌斯,压低声音道:“执政官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 “大西庇阿将军,请进一步说话!” “这” 大西庇阿有些吃惊,也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赵昊身上。 赵昊淡淡瞥了眼盖乌斯,摆手道;“要去就去,孤的时间是有限的,耽搁了孤的时间,后果自负!” 说着,他便重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而与此同时,大西庇阿放下手中的声瓮,皱眉来到了盖乌斯旁边,沉沉地道:“盖乌斯执政官,你想说什么,说吧!” “大西庇阿将军,以我之见。咱们还是赶紧答应大秦的条件吧!”盖乌斯愁眉苦脸道。 他现在很想赶回营地,查看自己的计划,是否已经成功。 若是没成功的话,那他这辈子就完了人。 然而,大西庇阿听到他的话,却是满脸诧异,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盖乌斯此前是一直反对和谈的。 如今这么反常,让大西庇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八百一十八章 别人给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求订阅啊】 “卡尔,这些坦克,我们要全部拖回去吗?” 一名罗马军团长,满脸激动的询问盖乌斯的亲兵卡尔。 在赵昊与大西庇阿他们达成谈判时间之前,盖乌斯就制定好了偷家计划。 甚至为了防患被秦军算计,还设计出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 如今,两个盖乌斯麾下的军团,配合着与比奴斯商量好的计划,由比奴斯在美雀城集中营制造混乱,里应外合,攻破集中营,然后进攻,大秦在美雀城的坦克营地。 这个阶段的计划,目前已经取得了胜利。 只是迟迟不见比奴斯与罗布,让卡尔心里有些不安:“我们真的不再找找比奴斯将军和罗布吗?” “不是,我在问你坦克,你老提他们干嘛?”军团长有些不悦的说道:“不是让人去找了吗?” “更何况,我们的目的是这些坦克,就算他们死了,也与我们无关!”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冷血无情,但这位军团长说得也有些道理。 站在他们的角度,肯定是任务最重要。 因为比奴斯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牵联。 而且盖乌斯让他们来配合,也没说一定要救出比奴斯。 所以,在卡尔惴惴不安的时候,这名军团长才有些生气。 “可是,我总觉得这次计划,哪里有问题,作为主角的比奴斯,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消失?而且,你们难道没发现吗?集中营的秦军也太少了!” 说到这里,卡尔扭头看了眼正在熊熊燃烧的美雀城集中营,又道:“你们说,咱们是不是中了秦人的奸计?” “这是什么鬼话!秦人若是真的设计我们?何必将这些坦克留在这里,我们毁了这些坦克,他们得不偿失!”另一名军团长有些鼻翼的说道。 在他想来,秦军如果拿这些坦克来引诱他们,实在是太愚蠢了。 因为这些坦克,能够决定战争的走向,放在罗马,绝对是罗马元老院门前的旌旗。 这样重要的东西,拿来引诱他们这些附属军团,除非脑子秀逗了,否则,绝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 “那你说,为什么秦军会这么少?为什么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卡尔愤然问道。 他虽然是盖乌斯的亲卫,但却不单单只是亲卫,所以,他自然担心自己会因为这次计划,丧命在战场上。 比起这些附属军团,他的命,自然重要。 可是,两位军团长听到他的话,却是相视一笑。 “卡尔,你是不是被秦军吓傻了?你忘了我们之前是怎么打到城头的吗?若不是这些坦克,我们能失败吗?” “对啊卡尔,你忘了秦军在撤离吗?咱们是配合比奴斯,里应外合的偷袭,他们估计都没反应过来,哪来的人?” “这” 听到这话,卡尔仔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无奈道:“好吧,那就不管他们了,我们先将这些坦克拉走!” 说完,暗牙一咬,当即立断道:“秦人的援军应该快到了,全部拉走不可能,将一些大家伙拉走,应该更厉害一些!”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小坦克的威力,肯定没有大坦克的威力大!” “快!” 说着,三人一拍即合,立刻命令那些蛮族战士,用绳子将四五十辆大坦克,拉出营地。 而这些大坦克,比他们想象的要轻一些,拉起来并不费力。 至于小坦克,卡尔和军团长们,也没有放过,顺带拉了十几辆回去。 就这样,‘大秦木马’计划第一阶段,已经顺利成功了。 与此同时。 站在很远处的山坡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汉尼拔,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然后对旁边的王贲道:“通武侯,等会儿就看你的了,一定要让他们又惊又怕的将这些坦克拉回营地,当作最美好的战利品。” “呵呵!” 王贲笑了笑,然后按住自己的佩剑,笑道:“放心,交给我吧!” “报——” 王贲的话音刚刚落下,远处就传来了一道禀报:“汉尼拔将军,我们的斥候在罗马营地十里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两个军团的伏兵!” “哦?” 汉尼拔眉毛一挑,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然后扭头看向王贲,道;“通武侯觉得如何?” “低劣的战术!” 王贲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自信满满地道:“这些都交给我吧!我要让他们明白,我王贲不是蝉,是雄鹰!” 说完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就转身离开了山坡。 其实,盖乌斯这样的设计,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只蝉。 而与此同时,拜占庭外的谈判高台上。 大西庇阿对盖乌斯主动要求答应大秦的条件,很是意外。 要知道,在来跟大秦谈判之前,盖乌斯是极力反对的。 若不是大西庇阿率先退出战场,他们恐怕会加大兵力,与大秦继续展开大战。 毕竟之前那场大战,他们都已经攻上城墙了。 若是吸取之前那场大战的经验,秦军下次能不能顶住,还两说。 所以,在盖乌斯看来,大西庇阿主动和谈,是懦夫,是愚蠢的行为。 可是如今,大西庇阿被赵昊逼得陷入了僵局,作为反对和谈的盖乌斯,本该庆幸得意,甚至嘲讽大西庇阿的,结果现在反倒支持和平谈判了。 这着实让大西庇阿太意外了。 “盖乌斯执政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西庇阿沉着脸问道。 盖乌斯也神色郑重的道:“我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不是早就得到了元老院那边的条件吗?将这些条件说出来,咱们就可以解脱了!” “解脱?” 大西庇阿冷冷一笑:“要不你去说出元老院那些条件?” “我” 盖乌斯语塞。 他肯定是不可能去答应那些条件的。 因为元老院这样做,就是想把大西庇阿推出去当替罪羊,他可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更何况,大西庇阿在罗马的地位,远高于他。 且不论他的过往战绩如何,单说其品行,也是深受罗马贵族佩服的。 所以,就算盖乌斯有心替代大西庇阿,也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参与了比奴斯的计划?” 大西庇阿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看着盖乌斯,直勾勾地问道。 盖乌斯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飘忽不定。 大西庇阿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可能将我罗马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我都计划好了” 盖乌斯依旧有些嘴硬的道:“我清楚他们会设置伏兵,所以,我也设置了伏兵,应该问题不大” “愚蠢!” 大西庇阿还没等盖乌斯把话说完,就呵斥住了他下面的话,恨铁不成钢的道:“比奴斯与罗布在这里,就说明,他们的计划,早就被秦军发现了,甚至,他们的计划,就是秦军故意引诱你的!你觉得,还问题不大吗?” “这这这” 盖乌斯脸色一白,有些说不出话话来。 却听大西庇阿接着道:“你对他们下达的什么命令?” “也没什么命令,就是接比奴斯回来,顺便,将那些坦克弄回来!” “那些坦克.” 大西庇阿眼睛一眯:“你派了多少个军团?” “配合比奴斯得到军团,有两个,设置伏兵的军团,有两个,总共四个附属军团!” “只是附属军团?” “对!全都是附属军团!” “那样还好,大不了都栽在秦军手里” “那大秦要的条件,你答应吗?”盖乌斯忍不住问道。 大西庇阿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不是不能为自己国家奉献自己。 而是觉得,这样的奉献,让他难以接受。 在第二次布匿战争结束后,大西庇阿在罗马的地位,就已经非常稳固了。 上到贵族的认同,下到百姓的拥戴。 这个时期的大西庇阿,地位类似于某位功成名就的曹姓枭雄。 但要说起在国内的威望,曹姓枭雄远不如大西庇阿。 所以,刚刚结束迦太基战争的他,就被罗马元老院提议,授予终身执政官的身份。 但大西庇阿却断然拒绝了。 从这点来看,大西庇阿是不在乎名利的。 但是,有种情况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西庇阿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利,可他却不得不在乎家族的名利。 一旦他倒台,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罗马现在的基本制度。 罗马人主要分为三个等级,第一个等级是拥有选举权的罗马公民。 这类人,基本都是出自旧罗马王国的贵族。 虽然名义上是公民,但在国内占比极少。 第二等人,则是没有选举权的自由平民。 这类人,在罗马的占比要大很多,但手中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最高的阶层,便是骑士,也就是获得军功的平民。 大西庇阿的母亲,她的家族就是骑士阶层。 至于第三等人,则是没有人权的奴隶。 所以,罗马共和国,真正意义上是贵族的共和。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制度,比起王国的独裁制度,更近了一步。 而大西庇阿所在的家族,就是罗马六大家族之一。 罗马共和国自建立以来,超过半熟的执政官,都是这六大家族的人。 可以说,他们是罗马政体的最大收益人。 既然作为受益者,大西庇阿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一切,是怎么得来的。 所以,在经历一阵心里挣扎,纠结之后,大西庇阿痛苦的看了眼天空,然后看了眼盖乌斯,缓缓走向了谈判桌,郑重其事地道:“大秦太子,你赢了,罗马会拿出六百万大秦硬币,赎回我们的士兵。另外,我们将开放比尼亚各个港口,准许大秦在地中海沿岸,修建一个大型港口,用于贸易!” 听到这话,赵昊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就明白了这些条件的深层次含义。 所谓的赎回士兵,不过是战争赔款的另一种形势。 而开放港口,允许修建港口,看起来在委曲求全,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准备学习大秦的造船技术。 因为修建港口后,肯定会修建造船厂。 国内的造船厂,罗马人无法偷学技术,国外的造船厂,他们有的是办法偷学。 所以,大西庇阿在这场谈判中,考虑还是很全面的。 就连一直跟他不对付的盖乌斯,都佩服他的决断力。 那么,大西庇阿的条件,赵昊会同意吗? 答案是会的。 因为大秦愿意给的,都是大秦玩剩下的东西。 虽然如今的大秦军舰,还不是全部都是铁甲舰,但并不代表,现在的秦军,拥有的就是最先进的造船技术。 要知道,大秦海军出征的时间,也不过才三年。 从蒸汽轮机,到柴油轮机,也还在试验阶段。 至于大部分列装的帆船,迟早也会被淘汰。 无论罗马打它们谁的主意,最后只能是一场空。 正所谓,别人给你的,不一定是你的。 只有自己研究出来的,才是自己的。 而罗马,明显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以为自己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高兴得差点笑出声。 很快,双方便签订了停战协议。 而这次和谈,也顺利的告一段落了。 “大秦太子,你是我见过最具有权势的人!” 在离开之前,大西庇阿忍不住朝赵昊感慨了一句。 赵昊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道:“其实,我觉得,你也能如此!” “这” 大西庇阿神情一震,然后飞速看了眼盖乌斯,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拜占庭高台。 很明显,赵昊这句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不得不用果断离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撼。 因为,他确实可以变成罗马最有权势的人,成为罗马终身执政官。 但他却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家族,放弃了。 可惜,他还是小瞧了赵昊对欧洲历史的了解。 等和谈的消息传回罗马国内,迎接大西庇阿的唯一出路,恐怕也就是走上独裁者的道路了。 而在那时候,罗马必将走向灭亡。 这才是赵昊谈判的最终目的。 第八百一十九章 性格决定命运【求订阅啊】 “太子殿下,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艾斯公爵目送大西庇阿他们离开后,笑着上前向赵昊行礼。 赵昊点头微笑了一下,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艾斯公爵,你为达西亚的稳定,做出了卓越贡献,我向你致敬!” 听到这话,艾斯公爵受宠若惊,当即再次向赵昊行礼:“能跟随大秦的脚步,永远是达西亚的正确选择!” “呵呵.” 赵昊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因为他们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莉莉特,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昊,道:“太子昊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逼迫罗马执政官啊?难道就不怕罗马执政官报复吗?” “莉莉特女王才坐上王位,还有很多事,需要向你舅舅,艾斯公爵学习啊!” 赵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便带着王离等人,径直离开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让大西庇阿走向独裁之路呢? 其实纵观欧洲大陆超过一千年的时间里,所有小国都笼罩在罗马的阴影下。 这个最开始只是发际于一个小小城邦的国家,仿佛真的如同天命之子一般,让世人明白了什么是天命所归。 可以说,这个国家,几乎从出生到灭亡,在这长达一千五百年的时间中的前半段,基本都是处于高速发展的状态。 罗马的影响力,应当是在与罗马共和国一脉相承的罗马帝国时期,达到了顶峰。 尤其是三百年后的安敦尼王朝时期,罗马的统治,横跨了欧亚非,是欧洲历史上惟一一个占据如此大的面积,还能高度统一,繁荣发展的帝国。 但是,罗马帝国的强大,并非罗马帝国本身发展的结晶,而是基于罗马共和国为其前期打下的夯实基础。 罗马共和国的历史,几乎是一部从未间断过的战争史,或者说,罗马的强大,是一个通过战争,不断发家的发家史。 刚立国的时候,罗马人与伊特鲁里亚人打。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百多年,最终伊特鲁里亚人被罗马人覆灭。 而这场战争,也算是罗马通过战争获得的第一桶金。 不仅其获得了丰厚的战争红利,比如人口,资源,就连领土都直接翻了一倍。 打完伊特鲁里亚人,罗马并没有什么休养生息的说法,横跨便跟高卢人打了一场。 这场战争,持续了六十多年。 期间,高卢人一度攻破罗马人数座城池,差点踏平罗马人,但最终还是被顽强的罗马人给击败了。 这场战争,是罗马人第一次吃到了败仗的惨痛教训,不仅让罗马人元气大伤,还让罗马人休整了五十多年。 后来,经过不断的总结,以及对局势的分析,他们将陆上霸权,扩大到了海上。 而当时的海上霸权者,是位于地中海的迦太基人。 于是,经过休整五十年的罗马人,将迦太基人视作了对手。 这一仗,打了一百五十年。 两次布匿战争,罗马人最终击溃了迦太基人,取得了祖先梦寐以求的地中海霸权。 在没有赵昊出现的时空里,罗马人打败迦太基人后,便开始马不停蹄的收拾马其顿人了。 在第二次布匿战争期间,马其顿人就曾与迦太基结盟,主动对罗马宣战。 因为迦太基人的压力,最终罗马在与马其顿的战争中,不得不接受对自己不利的和解条约。 对于那次失利,罗马人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在与迦太基结束的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罗马人立刻就对马其顿发动了战争。 超过五十年的三次大战中,罗马人最终彻底消灭了马其顿人,完全掌握了地中海的海上霸权,以及地中海沿岸的领地。 只要了解过这段历史的人,都应该清楚,这个时期的罗马之所以能够疯狂扩张,而且持续了将近五百年的战争,几乎从未遇到过战略性的失误。 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共和国制度。 共和制度的存在,让罗马在面临艰难抉择的时候,总是不缺敢于担当责任的英雄人物,并且群策群力的决策,一般都很少出现失误。 就算是有一些小的失误,也不会影响大局。 后面经历了前三头,后三头时代,罗马最终步入了帝国时代。 看似罗马在帝国时代时期,叱咤风云,堪称睥睨天下。 但实际上,罗马帝国完全是靠着罗马共和国积攒下的家底,才能够做到那种程度。 而赵昊这次来见大西庇阿,谈判是其次的,耀武扬威,也是其次的。 他真正要做的是,给罗马安装个加速器。 在赢得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此时的罗马,可以说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终于能够大展身手了。 事实上,不管是灭掉马其顿的几次战争,还是真正灭掉迦太基的第三次布匿战争,都是在这之后的五十年内发生的。 之前的罗马,其实一直都是在为自己的发展,在积蓄力量,扫清障碍。 此时,刚好到了他们厚积薄发的时候。 而赵昊要做的,便是打断罗马的既定节奏,让其加速进入帝国时代。 如果说,罗马共和国时期,能够轻易打败迦太基和马其顿,彻底将地中海占为己有。 那么,罗马帝国,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能够做到。 对于这一点,赵昊是非常有信心的。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罗马的古怪性格。 这个发迹于意大利半岛的国家,或许是因为临近大海的缘故,民族性格颇为奇特。 他们向往自由的心,仿佛根植在了血脉中一般。 这种性格,一方面让罗马人在战场上极具勇气,一方面又让他们平时喜欢干出很多奇葩的事情来。 比如,罗马共和国刚刚成立的时候,罗马元老院制定了一条法规,明文规定:同是一种堕落的行为,违反者将会被处死。 可见,当时的罗马人已经放浪到了什么地步? 罗马人在强力的制度下,可以遵守规矩,但骨子里的天性,让他们天生对权威有一种逆反心理。 正因为如此,罗马共和国制定的规矩,才会让罗马人迸发出强大无比的力量。 可是一旦共和制过渡到独裁制,那么罗马人的自由基因便会迸发,整出无数祸端。 不说被他们征服的领地上的百姓,会要求公民待遇的各种反叛。 就说共和制度变成独裁制度后,高层的内讧,就能消耗罗马大多的力量。 而在这个时代,若说谁最了解罗马,肯定非赵昊莫属了。 恐怕连罗马人自己,都不一定有赵昊了解他们。 比如他们现在心心念念的想要大西庇阿成为罗马的终身执政官,独裁者。 也就是未来进入罗马帝国时代的罗马皇帝。 而罗马皇帝这个职位,在罗马当时的情况下,绝对是最危险的职位。 就赵昊知道的罗马历史,罗马皇帝一共八十二位,其中超过两成,都是在任上被刺杀身亡的。 而这些罗马皇帝们的死因,也是五花八门,有些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有因为女人,有因为政见不合,有因为家族仇恨。 最搞笑的是,有一位因为率兵出征时,遇到干旱,强行发动战争,被士兵们刺杀了。 从这个时代还未发生的事情来看,在罗马当独裁者,还真不如一年一任的执政官安全。 当然,大西庇阿拒绝了出任终身执政官的机会,并非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只是想维持共和制度的局面罢了。 此时,赵昊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大西庇阿走上独裁者的道路。 战场上的失败算的了什么,谈判桌上的让步,又算的了什么? 与之相比,利用一个国家的民族性格来打败他们,这才是彻底摧毁一个国家的办法。 此时的大西庇阿,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可以预料的是,这次和谈之后,过去的罗马英雄,大西庇阿,肯定是不会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罗马的耻辱,受到万人唾弃的无能统帅。 到那个时候,大秦再做一些举动,便是独裁者大西庇阿觉醒的时候。 此时的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 从本质上来说,大西庇阿有着中原世家子弟的一切特征。 他的兴趣,不在统兵打仗,而在华而不实的艺术,同时具有极强的演讲才能。 可以说,上天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却让他们沉迷到了艺术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现在的这番成就,完全是老天的错爱。 平时在生活中,大西庇阿将自由散漫的罗马人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喜欢被约束,同时对于很多原则性问题,都得过且过。 统兵与迦太基作战的时候,明明可以杀掉汉尼拔的,却没有这样做。 就连统兵与迦太基作战,也是因为迦太基人,杀了他的父亲。 从这点来说,他打迦太基,完全是为了报仇。 他的一个部下曾在向别国的战争赔款中动了手脚,大西庇阿明知道此人有问题,还是将他保了下来。 或许,正因为这样的性格,大西庇阿经常被政敌攻击。 可以说,历史上的大西庇阿,之所以晚年悲惨,与其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平心而论,大西庇阿没有担任独裁者,只能算他个人的不幸,于罗马来说,是万幸的。 虽然大西庇阿在历史上没有成为独裁者,让后来的野心家,成功上位,造就了新的罗马,并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但对赵昊来说,关他什么事? 大秦需要的是一个不断内耗,制止败亡的罗马,而不是一个走在正确道路上,继续扩张强大的罗马。 扶持大西庇阿成为罗马第一任独裁者,便是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 想到这里,刚刚走下高台的赵昊,淡淡一笑。 击破大西庇阿心里防线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因为大西庇阿将罗马的底线,全部展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罗马,已经没有底气与大秦一争高低了。 只要汉尼拔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以后大秦提出的任何条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他们都会答应。 “太子,汉尼拔将军那边,应该快结束了吧!” 看着赵昊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王离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昊笑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还是不信他?” “倒没有不信,就是有些可惜那些坦克” “又不全是真的,你可惜什么?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呃” 王离迟疑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韩信,道:“老韩,汉尼拔打完那场仗,咱们要隔很长一段时间再打仗了,你适应吗?” 韩信想了想,道:“这几场仗,暴露了我们军队的很多问题,我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针对罗马人,训练一下我们的军队!” “是啊!罗马人确实跟我们之前对付的敌人不一样,是得针对他们,好好训练一下军队!”章邯也感同身受的道。 赵昊笑了笑,点头道:“大秦有你们这些将领,我心甚哉!”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们来这边,已经有两年了吧,平时都怎么解决的?” “哈?” 众将微微一懵,不由满脸诧异地看着赵昊。 赵昊神情忽地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道:“你们该不会用手” “怎么可能!” 王离当即羞红着脸道:“我们有自己解决的办法,但绝不是用手!” “好吧,你们有办法解决就好了,别憋坏了,有时候,换换其他口味,也不是不可以.” 赵昊神秘一笑。 众将一阵无语。 虽然他们都知道赵昊的与众不同,但堂而皇之的谈论这些深夜话题,还是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试试别的口味. 众将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由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其实,他们早就不知道尝过多少味道了。 只是尝来尝去,还是觉得,自己这边的人合胃口。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眼见众将都露出诡异的笑容,赵昊也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 “等等太子,刚才那莉莉特女王,似乎味道还不错” “滚!” 第八百二十章 大秦木马计划开始【求订阅啊】 “哈哈哈!想不到这次行动这么顺利!” 一名士兵举起酒桶,开心得大笑起来。 身旁的士兵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次偷袭,是我来比尼亚打得最爽的一次仗!” “谁说不是啊,那群不可一世的秦军,被我们打跑了!罗马万岁!” “哈哈哈,早知道这仗这么容易打,我就应该叫上罗伯特那小子, 舒令看见老者使出的战技,心里十分震惊,忍住身体的剧痛,连忙催动魔力护住自己的周身,以免被两人的战斗波动给震伤。 听见了晋军战营里面的变化,还有那经久不绝的喊杀声,卫峥大喜过望。 许仙儿眼神也有些慌乱,她怎么就把这话说出来了,再次看他表情已经只剩下淡然了。 望着黑暗的城池,简陋的城墙,一切都在寂静之中显得安宁祥和,丝毫没有硝烟的刺鼻,铁头娃心里一阵暗喜。 姜乐乐这才发现,自己看着两人互掐的时候,嘴角已经不知不觉勾了起来。 药铺与铁铺之内,确实是有丹方以及铭纹记录,可是如何炼?怎么画?却是又一个问题。 天道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生怕姬卿月临阵退缩,所以“好意”提醒。 当年石勒自河淮地区北趋冀州,即路由枋头。西晋末年向冰率众数千壁于枋头。后来东晋谢尚北征,即遣戴施为先锋据枋头。 念笑心态崩了,其实做主播这么多年,他心态已经磨炼的很成熟了,很少会发脾气,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给张宇尘来一拳。 一阵强音自内心升起,他要变得更强,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只有居高临下俯瞰着众生才能操控一切。 关锦璘让大家停止前进,自己跃到一处暗影里凑着月光去看,只见月牙坊门前有几十个荷枪实弹的汉子;正在院子里射击。 山本二野立正、敬礼、转身离去,朝香宫鸠彦王吩咐卫士备车,自己要随部队前往。 纪希睿看见苏染染之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手里的活,额头上面冒着一些汗珠,在阳光下面,显得十分的发亮。 双方从球员通道走出,现场马上火爆起来,所有球迷全体起立热烈的鼓掌。海牙的队员们回头向观众挥了挥手。 “哎!你跟张扬说这个干嘛!”刘局长的声音里满是埋怨,一般关于男人的颜面问题都不喜欢拿到台面上来说。 涂镇山将秦墨墨送出门后,秦墨墨在院子里跟丁勇磨叽;涂镇山便将后窗打开来打算逃走。 “二叔,刚刚是有人把狗狗打死的。”豚豚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委屈,此时此刻,他多么想要二叔的一句安慰,毕竟他好怕。 悲催的黑袍人,虽然不是一般的抗打,但此刻也被这般畜生打的不见了人形,从他的黑色宝塔崩裂之后,他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儿。 他也不敢就这事请教乔逸轩,因为他得知,柳云仁现在在京城的地位超然脱俗,即便是挂名华夏中医协会会长,但若不是有绝世奇珍出现,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音讯。 这是张扬的想法,京城杨家肯定是得到了其他家族的支持才敢对卢老板动手,要不然就算商场如战场,可是卢老板也不是只会得罪人不知道交人的蠢蛋,一定也和其他大家族的关系在面子上融洽得多。 应酬无疑是辛苦的,尤其是应付如此疯狂的粉丝,卫阶有点庆幸自己平日里都深居简出,如若不然,终日如此的话,那可真是吃不消。 第八百二十一章 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吧!【求订阅啊】 “卡尔!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盖乌斯的正规军团,被王贲杀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变成了老鹰抓小鸡。 无数火光之下,盖乌斯的军团长们,既愤怒,又不甘。 不管他们怎么冲击秦军的军阵,一眼望不到头的秦军,仿佛永远不会枯竭的泉水,朝他们涌来。 整片 绿毛妹握着一根利箭猛刺过来,程一飞反手一剑拍在了她头上,没属性的她就是个普通姑娘,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即不动了。 余下的威势在苏信的钢铁之躯身体被动前,倒也造不成影响战力发挥的伤势。 在一家卖包子的档口,严慕寒和周灵韵一起买了包子和豆浆,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沈平安心下嗤笑,若是要回馈,如同冷青之流,必然是最先被孽力反馈的。 任命闵廿四、闵廿八、凌十一、吴十三、万贤一、万贤二、熊十四、熊十七、杨清、范凤为都指挥等官,与宁藩承奉涂钦等领兵出征。 “李通想要主动讲和?”青龙王也顺势看过请柬内容,于是便诧异的问了一句。 必须要脱了连裤丝袜才可以处理伤口,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男人黑眸瞅着她,眼里隐隐跳动着火苗。 “好好好,青儿不喜欢他们,那父君就给他们都赶出去。”蒙卓真尊宠溺的刮了刮蒙青的鼻子。 沈平安就是掐准了大雨将落的时候,让徐夫人出去顶替龙王的身份,这样一来,这些人族的信仰自然就落到了徐夫人身上。 南江学府作为整个南江地区的超凡中心,代表着南江地区行政管理老大的市长先生自也是登台出场致辞了几句。 坐轿里面的玉灵,就把自已想问的,是“毫无掩饰”说出来,一旁坐着的凤儿,并没打断其问话,是很耐心的听着。其实凤儿的心里,那是实在太理解,这自已身边玉灵,假设换做其他人,也会问这一些话。 杀杀不得,就算杀了,也未必能保证魔宗人心不散,实力不大幅度下降。 远处,宋琪看到这一招,也笑了起来,“还好,还好,蠢材虽然是蠢材,但是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现在的他,离于雯还有些差距,不过已经不远了。”刚说完,宋琪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约一盏茶过后,承天便从入定醒来,脸上再次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这次摄魂魔剑反补给自己的神魂之力居然又让自己的神识强度提升了一截,如果之前是金丹初期二重,现在已经堪比金丹初期三重了。 在所有人心中浮现出一道想法,预测林涵即刻必然是要遭受重创的一瞬,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靠着枕头的于贵缘,更是不敢看玉灵,当听到玉灵的话,和质问自已时,先是慢慢低下头,把玉总见自已时,在办公室里谈话,并没有讲的太细,也只是告诉玉灵,那雪狐妖的诅咒,可是永世难摆脱。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御剑而起,剑离身陡然加速,灵力覆盖其上,向周通刺去。 王易卓虽然恨不得上去和罗诗兰打上一场,但他也知道,死斗若是接了,便没有人敢从中阻拦,就是柳念,也救不了他。 而三大长老听着承天的叙述,时而眉头微皱,时而频频点头。以三人的老谋深算,显然看得出来,承天的有些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三人也没有点破。 第八百二十二章 喜极而泣的始皇帝【求订阅啊】 “大西庇阿!你说那位大秦太子,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咱们的条件,明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强势,是想让咱们展现完所有的底线的!” 盖乌斯骑着马,来到大西庇阿身边,罕见的向他搭起了话。 “兴许也是忌惮我罗马真的跟大秦鱼死网破吧,毕竟大秦是远征海外,而我们,是本土作战,这样的优势,不是说抹除就抹 我的眼中充满着怒火,直勾勾愤恨地望向她,她却不以为然的勾唇一笑,仿佛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嘲笑着我。 可最终……最终几经挣扎,她还是不忍心让蓝死不瞑目,虽然不愿但学是不得不遵从蓝临终时的遗言,明明心中恨得要死,恨得滴血……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刻骨的仇恨和痛苦给齿咬。 “没什么大碍,最近天气有一些回暖,我也没有太大的精神起伏。再说了,我来之前服下了元老头给的药,那药可以暂缓我的喘咳之症。”上官邑轩安慰地说道。 李伯激动得老泪纵横的,赶紧让人点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响成了一片,烟雾缭绕的。 睡觉前,唐黎记起另一件事,翻出季铭的号码,就像以往偶尔那样,向季铭询问宋柏彦是否已经歇下。 封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亲到自己的男人,僵僵的没敢乱动也没敢说话。 刚出了外头,迎面吹来一阵风儿,薛巾抬眼望着这阴霾的天,伸手擦了一把冷汗。 “你还不知道吧,父皇刚才亲封了你父亲为英武侯。你竟然不在场,太不应该了。”长安公主对身边的少年说道。 齐王仍旧一副从容优雅的模样,看不出前段时间的事情对他有何影响。 今日的治疗结束,皇后换了衣裳出来跟顾思南喝了会儿茶,顾思南跟她讲了些养身之道。 谭海成开着车,她原以为他会在附近随便吃点,车子却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 其实,若不是因为锦慧,她也不会刻意要避开姜东阳,不过,好在他去了办事处和自己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顾见骊一动不动地呆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姬无镜躺下来,拿过一旁的披风仔细给他盖好,连头脸也一并盖上,不让他受风受凉。 残存的理智让顾见骊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深深吸了口气,鼓鼓囊囊的胸口随之鼓起。吸进胸腔的那股气缓缓被她渡出,胸口随之起伏。 看着她就这么丢下自己离开,尤氏一张脸全变了样。之前还笑得跟菩萨一样慈祥,此刻满脸都是怒气,就连那些温柔的皱纹都宛如尖刀一样凌厉。 再过几天就是平安夜了,不知道算不算崇洋媚外,似乎现在的年轻人对西方的节日明显比对中国的传统节日重视得多。说白了,中国人过圣诞节也就是图个气氛,更重要的是找一个玩的理由。 今天虽然被嘲弄那么久,但是总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还送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化妆品真爱无疑。 这时,安娜了走过来,她也看见了谢尔盖的照片,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看了看伯爵夫人,指了指照片,一脸错愕。 “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舍命陪君子就绝不食言。让我再享受一下,养养精蓄蓄锐,不然说不定还没到买单,就已经光荣牺牲了。”许卉索性往沙发背上一靠,进入假寐状态。 第八百二十三章 你小子这是跟我唱红脸,白脸呢?【求订阅啊】 “父皇,这宫殿修得够气派的啊!” 赵昊带着众将来到嬴政面前,笑呵呵地打趣了一句顺天城最高的建筑。 嬴政也笑呵呵地说道:“出门在外,自然要吃点好的,住点好的,不然这趟门就白出了!” “是啊!以后要经常出门,在每个州,喜欢的地方,都修一座行宫!” “修那么多干嘛,劳民伤财的,我就 同意的话他担心又被无辜牵连,可不同意的话他又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空间扭曲,一个黑色的豁洞突然生成,凭空出现在了男子的前方。 昨晚一夜秋雨,山里头冒出不少新鲜的蘑菇来,除了他们,还有不少村里的孩子都一大早赶上山来捡蘑菇。 每道菜系傅世瑾都会浅尝,遇上他合胃的,就会给林佳佳也布上,而林佳佳对他这做法似是习以为常,夹到她碗里的,她会在说声谢谢后送进嘴里。 在那些魔族高手听到这样的话,大厅内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睛,奋力突破重重星芒,杀向肖辰,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肖辰澄澈的眼瞳已转为湛蓝,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思绪起伏。 “那个……那……我们最近发现一新的道法,白天不好研习,只有等晚上才能了进行。”我这话明显就是欺负何幻珊不懂了,但我还是犯了一个错,旁边可是有一个了凡存在呀。 “我想要那个丫头。”夜离殇一口将杯里的酒饮下,热辣辣的感觉在胃里蔓延开来,带着全身也跟着热起来。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我愣了好几秒钟,脸上突然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又是一支箭搭上,同样再度射了出去,这次杨钰没有看是否射中,而是开始轻巧地移动方位,换到了另一个射击地方,又一次的搭箭拉弓。 走到男友跟前的林晓雅见男友有些不高兴,也不以为意,反而像献宝一样,直接从背后拿出一个装了四个包子,两个馒头的透明塑料袋递到自己男友的跟前。 9月15日,在匡勇毅的正确领导下,在秋野纱绫的谆谆教诲下,在林若熙和逗逗的共同努力下,桃花庄园38号二楼炼丹工厂成功推出了第一批破境丹,足足一百枚。 如果他们的服务器列阵突然爆炸,服务器海量的存储数据在一瞬间被人完全抹掉,他们就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神,真有超人。 另外也是着实佩服陈龙啸的阴暗心理,他在游戏中被血洗的颜面扫地,居然还要在其他人的身上找一下存在感,以此来平衡一下自己遭虐的心。 黄澄澄的色泽差点就让他的眼睛发花了,里面是实实在在的一块金子。 俗世间的食物虽不及道界的灵丹圣药灵验,服一粒即可管及数日,但也是万力之源,那味道和口感更是独具一格、各有其妙,非修真界的丹药能够比拟。 两人就“撩妹哥”王声阔闲聊了几句,之后,这位叫艳姐的,便离开了。 虽然今天要去叶绿家做客,但也不过是去吃个午饭,主人家也需要准备的时间,他们也不好早早的就跑过去,在别人打电话之前,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刹那间,一股股庞大惊人的力量,宛若是一只洪荒巨兽一般,狠狠压迫着陆凡的身躯。 这才让他能如愿以偿地将高圆圆的好感度送入89分赛点大关,同样差那临门一脚。 第八百二十四章 平行时空【求订阅啊】 “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扶苏现在已经很沉稳了,不会再对无法掌控的事,表露自己担忧的情绪。 而蒙毅却依旧如此,又接着道:“今日朝廷新人换旧人,像陛下一朝的老臣,几乎都退了,也就咱们的人,和太子的人,若陛下回来执政,估计连朝廷的官吏都认不全了。” “认不全可以重新 “你,你们!”高宇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他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抓到卧底准备杀死的,但是为什么转眼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啪”地一声之后,萧问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腾雾印上的云气迅速收敛,将他的身形显露出来。 就这样村里人惊动起来,迅速的传递不一会就传遍了全村。人们先后都奔向南河而来,只是人们太慌张都没有拿什么救生的东西。 死里逃生,何权已经吓得心胆俱裂,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气势也消失无踪,赶忙捂着脸爬起来就跑,也不管还躺在地上疼得要死要活的侍从了。 不过能够与聂风及步惊云在一起,孔慈什么也不怕,她反而觉此时此刻,是自己今生最值得好好记住的时刻,能够与两个在自生命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共同进退,她如斯卑微下贱的今生,还有何求? 匍匐在地面上的周雨涵竟然感觉不到雨点的存在,不仅仅如此,她竟然还感觉不到了身后那个中年男子猥琐的笑声? 原本想要在五庄观有一场劫难,可惜事与愿违,唐三藏在这里依然是无灾无难地过去了,而那孙悟空、猪八戒还有沙僧的举动并没有让五庄观的童子有所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决定啦。就算是为了好吃的。以后我一定过去。哼。”丽雅满嘴的食物,口齿都不清楚的说着。 合着你今天半夜十一点打来电话是因为一整天都在犹豫了?楚城抽抽眉毛。 “俺们哪哈都是东北人~~俺们哪哈特产高丽参~~”贾磊哼着歌领着周家三口又出发了。 水风晨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沉声道:“你刚刚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吗?”水风晨说完又是回头看了郭燕一眼。 龙三对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他能给她的也就只有尽可能完美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罗林和杨巧儿当着大家的面也就不便于多嘴,更不想在众人面前没事找事儿。因此,他们俩谁也没有接茬,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江婷把话说出来了再作道理。 但是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水风晨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行为和动作一样。 一般来讲,有人被缘分捉了要出马顶仙,最早接触的是他仙堂的大堂主,随后是一些重要的职位会有仙家带着手下过来填充,这些职位都满了之后,他们就可以支起一堂人马,顶香开马拌一系列的下来算是大概的齐活了。 罗林知道杨巧儿就是个倔脾气,眼下的他有话也只能是好好的说话,要是逼急了事情准会办砸。 这恐怖的拳头足有水缸那么大,惊人无比,直接轰击在苏一航的体表。 “大,大坏蛋,你,你想做什么?”面对男人一步步的靠近,成熟男人的气息像洪水似的不断的涌来。 这一点,嘉纳明博也是在看到金木研的变化以后,才想到的。后来他用同样的办法,造就出ss级喰种,猫头鹰。 第八百二十五章 建立西都?【求订阅啊】 就在嬴政、赵昊合力解开地道终极秘密的时候。 刘邦的船队,也在这时抵达了顺天城。 之前,他就跟萧何他们讨论过,长安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他了,他要出海,到海外的地方看看,另谋出路。 现在经过半年的航行,他终于也算顺利的抵达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 此时,他正带着自己夫人和孩子,率先走下 “真身?哼,你看我现在不是现出真身了嘛?”随着这声音,玉拂尚人大手一挥便露出了本尊的模样。 “躲得了么?”林峰冷哼一声,右拳出击,也没有打他的要害,重重的轰在他肚子上。姓梁的再也忍不住,痛吼一声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这种级别的酒,那几乎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可以说是珍藏的宝贝了!杜林‘波’能够拿出来招待林峰和黄振博,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来,他似乎是真心的想要结‘交’这两人。 北斗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来。便干脆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站着。等人。 “那你准备先去什么地方?”李志刚问道。“咳咳,还不知道呢!”路飞扬心中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去把骑术这个东西搞定了。 一股清香之气扑面而来,众人皆是一阵,不过比起之前的三种却又差了很多,这让几人疑‘惑’梁栋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为了达成合作,林西凡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双方肯定能够和平相处,但是到了岭南,荒山野地之中,那事情就难说了。 随着况云动手,其余六名原士紧随其后,七道杀气瞬间将许哲包裹起来。 林西凡走到一个厕所门口的时候,却是突然的停了下来,余人都在疑惑的时候,一名男子从厕所中走了出来,男子看见林西凡,想要惊呼,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林西凡一个转身,就到了男子的身后,一掌劈下去晕倒了。 那百多号人都是大喝一声,朝着林峰冲了过来,不过却有一部分被王南带着那红星砂石场的工人们挡住了。高腾和赵傻子也不甘落后,跳了出来站在林峰身边。 泰佐洛有些惊奇,自己如此的大放厥词,这家伙居然没有质疑吗? 刘健如此的基础法决已经到了炼气七层,吃下这里筑基丹后,再苦修几年,达到炼气十层的问题不大。 练气期修士之间,是能相互感应到彼此修为的,但却无法感应到筑基前辈修为。 因为昨天的改签换成了早班机的缘故,李瑜抱着古丽娜正睡得香甜的时候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了,经纪人得提醒李瑜差不多该起床,准备去机场了。同时经纪人给李瑜说了,昨天晚上他和古丽娜一起用餐被记者拍到了照片。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市区,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车很少,所以我们的车一直在马路上飞速的行驶。 而叶家消停之后,他们的店铺运营权以及各个产业纷纷回到他们自己的手中,这种状况也仿佛得到了叶家的默许。因此不少家族内心之中对叶家升出了些许好感。 从恢复经脉以来,到现在八段淬体境,陆玄真正投入修炼的时间少之又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通天路带给他的红利,也就是作为他修炼路途起点的根基。 不可名状生物之所以被称之为‘不可名’,正是因为其存在无法被人类看见,无法被感知,亦无法被任何言语形容。 第八百二十六章真正的帝王,都是有野心的【求订阅啊】 表决会上的结果,扶苏也知道了。 虽然萧何的处理办法,并没有什么毛病,但扶苏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之前在朝堂上,新老大臣就展现过这样的矛盾。 而挑起矛盾的,主要还是自己这边的人,以蒙毅为首的帝国老臣,与赵昊那边的帝国新臣的矛盾。 后来,为了帝国和谐发展。 扶苏选择打压蒙毅等 但我觉得我这次为了李馨雨都犯下大忌了,接下来这怨气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所以这两千块,绝对是值得起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戳破脸的时候,舒亦铭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对抗他们。 毕竟只有组织和张医生的实验室成为了敌人,才有他的可能性,因为他和组织这方面其实关系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接下来会不会发生其他的状况?他也说不清楚。 颜元青也是在内心笑了起来,毕竟他对于自己的太乙神针,黄帝内经以及鬼门十三针还是很有信心的。 黑暗幽闭的春之基地和几个月之前相比,依旧是表面上,看上去像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内在嘛,还是那副血腥肮脏的鬼地方。 竟可以卑微到放弃自己的想法,去成全他与其他人,目的仅仅是想着往后都还能在一起不分开。 只见几头大妖行至虎头雕下,一字排开,狂热的看向雕背上的姜楠,仿佛等候着王者的命令。 不过陈枫也知道有姚志明的存在,陈枫是杀不了姚世豪的,这位叱咤风云的老人,到了如今也是有能力的。 可是陈家父母之所以能够解决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他们还是非常的努力的,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解决。 任何可能影响徐冉的事,韩亦可都不太愿意做,也只是前天情绪有些崩溃了,不然她估计还死顶在比赛舞台上了。 他每日去国子监都会被司业骂得狗血喷头,偶有碰上祭酒那更是被说得抬不起头,祭酒是个老迂腐,课业在他眼中那可是重中之重,若是他的算学能在半月之后一鸣惊人,岂非也能入了祭酒的眼。 元峰听到此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现在他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檀灼霸占了浴室内的超大浴缸,正靠在上面享受,乌黑潮湿的长发被松松挽了上去,有几缕不听话地贴在白皙天鹅颈侧,平添了几分懒洋洋的闲适。 30平米的单间里三名老墨正围在一圈打着扑克,另一名光头壮汉认真的对付着面前的牛排。 “塔里巴斯,很高兴见到你,希望你们喜欢我准备的礼物。”蒂亚戈很喜欢面前这位军人,转身打开后面的木箱露出十把崭新的ak-74。 他自己来找林冲说话,说到一半又突然不言语了,让林冲一头雾水。 沈柔想想也是,人家家里条件好得很,根本就不用去做危险性那么大的工作。 薛木石轻轻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青涩少年,缓缓变作成熟的青年,内敛的中年,迟暮的老者。 但是话已经放出去,现在转头跟南宫岁说自己不行,卫仁也说不出口。 二人一番窃窃私语,陶芳晴眼神先是震惊,随后是错愕,最后抬眸看向云雅乔的眼里只剩下惊喜,接着重重点了点,应是谈妥了。 大伙敢直冲澄县城下,靠的不就是胯下战马的机动力,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能走吗? 第八百二十七章 始皇传位,追忆往昔【求订阅啊】 距离始皇四十五年,还有一天。 刘邦带着樊哙,周勃,想尽办法搭上了不列颠国王子的车,开启了谋划不列颠国的旅程。 这也算他走向了命运的另一个王座。 虽然最终没能入主中原,但入主西方一国,还是可以的。 而改变他命运的赵昊,此时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半个时辰前,始皇帝嬴政 李长生听到史密斯这么说,便哈哈一笑,然后打了一个哈哈就过去了。自己总不能够较真吧。毕竟自己还是这里的东道主。 吴用:混蛋,孙永全在两个月前就得癌症死了,而且u还是个老实巴交民工,从来都只有工头拖欠工资,u绝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事,更不要说去盗窃银行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留在这山洞里,还是出去赶夜路,早日摆脱警察的纠缠?”雪雅哈茫然地问道。 温星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席亦铭,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生气的事情,只是望着席亦铭这般靠近自己,她也不拒绝,任由席亦铭靠近自己,亲吻自己。 而跟薪灯融合,也只是让他的实力达到了圆满,却不是说增强了他的心神力量,这也是牧易此刻最大的弱点。 哼,信你话才是傻瓜呢!你可要清楚诬告、提供假警情罪名,我们随时可以起诉你。另外一个警察这时也走过来道。 “我都说了,喜儿也是是被饿死的,你聋了吗?”杨大刀吼了出来。 “要是不在乎我,怎么可能会把夜玄离气的都不要你了!”席亦铭想要跟夜玄离攀比,她告诉自己,苏青最爱的人是他,这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凤家人的感情并不像花家这么外露,他一想到今后要跟这样奇葩的一个家族结为亲家,就有点毛骨悚然。 这,这是飞艇吧记者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连嘴巴里还塞着饭菜都忘了。 就因为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就这么点原因,就可以随便害人性命,这心理是有多歹毒。 众人急忙做好防御措施,修炼者则设下了防御结界,只见四周疯狂地刮起了无数尘暴,其规格更是超过了地球上最大的龙卷风。 一瞬间,他们所有人共同的信仰轰然间倒塌,往西那个只能在大会上才有幸看到了的狼王的儿子,就那么被人斩去了头颅。 “没有为什么。”夜寒宇撇开眼,不去看他那张宛如被人抛弃的脸,因为这让会他觉得,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影子。 波涛汹涌的能量说炸就炸,刹那间惊天动地,星域摇晃,四周的空间也随之破碎。 于是,他们叫来了这个云哲,了解了具体的情况,然后出谋划策。 “大少,你闹出绯闻了!”于同在电话那边的语气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着急。 龙武动用意念强行牵引黑色火焰在体内缓缓运转。与此同时,他体内九道脉轮熠熠生辉,虽然被火焰短少,却越来越亮。 初辰逸虽然感觉很吃力,但他还是淡然的摇摇头,顷刻间又吐出了一口血,终于不支倒在地上,柳如芸也在这时候追上来,冷笑着看着他们。 “你变了。”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自己也这么陪在她的身边,一起看天上的月亮,一起谈心。 “这凶恶的气息,与魔人布欧接近,却又有些不同,但可以肯定它是比比迪制造的,不会错的。”2号时空的界王神辛肯定的说道。 第八百二十八章 拿玉玺兑换光【大结局一】 秦皇宫下的地道里。 始皇帝带着来福,常威,疾步朝前走去,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而地道墙壁上的油灯,也因为他们疾步快走带起的风,变得摇曳不停。 “陛下,您还好吗?” 看着走在前面稳健轻快的嬴政,来福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之前都在暗中,偷偷看父子俩,那一坛十几斤的酒,几乎 “没怎么想,就是想让他们,再恐惧,再愤怒一些,最后再绝望一些。”秦天不咸不淡的说道。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好像是被什么毒蛇给缠上一样。 没办法,谁也知道这样的生活无比黑暗,但真的要他们去自杀,他们也做不到,因为,活着是人的本能。我能看出那些和我一样被关到这里的人,他们心中也都抱有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的希望。 李强的爸爸,天宇社团三大长老之一的李成天在客厅里走来走动,嘴里正在吞云吐雾。 常年飘荡在佛像之中的怨魂,得不到往生的机会。它们惨白着一张脸色,双眼中是青色的鬼火,颇为渗人。 众人立刻耸耸,没想到不远处就有,王道立刻一招手,在绿洲边缘境界的骨灰立刻奔跑过来,被他一抓肩膀悬浮而起,波利卡斯蒂张开翅膀要牵引王道。 张哲宁走进包厢,把门反锁好,然后坐到卢晓雪旁边,看见卢晓雪正在一杯一杯的灌酒。 大剪刀狠狠的抽在两个混混的脸上,两人惨叫一声,直接被抽倒在地,不住的惨嚎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大摇大摆了走出了房间,认准了方向,直接追了过去。 王虎之前把牛魔王从走火入魔的险境中救出来用掉了一滴混沌之气,那是他成圣时伴生而出的三滴混沌之气中的一滴,期内蕴含了一些王虎不太理解的浓郁的规则之力。 “好吧!”老楚和周楚云立刻耷拉下了脑袋,他们现在的水平,对付基因战士没问题,可是要达到向左这个水平,隔空杀敌,那就是个迈不过去的大坎。 就算是先前,龙州意志出现对李恒轩求饶,看似觉醒了意识,但其实也不是真正的自我意识。而是龙州亿万生灵的意志体现。 乔龙极星帝也是觉得十分心疼,这玩意肯定很珍贵了,等于多一条命类型,如今却用到他身上,让他感到十分感动。 那些个犯人个个鼻青脸肿,有的好像‘腿’脚都被打的断掉了却硬是不敢吭声,就跪在那任由鹿一凡在那狠骂。 下一刻,金翅雷鹰又见一个金色手爪飞来,还没飞到它身前,竟然化为了一张金色的网,似乎想要把它的神魂网住。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是玄奘,而且只是玄奘,但是他金蝉子的身份却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他也确实是整个佛门寄予厚望的渡劫者。 易天云挥出的拳头,融合各种强大的力量,一拳之下,似乎融入不少恐怖的杀招,让对方看得有一阵恍惚。 剑斋,北胜州最为强大的宗门,八大宗门之首,无论是势力范围,还是弟子数量,还是宗门顶尖高手的实力都远远的超过其他宗门甚至已经被许多人奉为了北胜州的修炼圣地,无数修炼者以拜入剑斋成为剑斋弟子为荣。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两位修罗王杀到了金字塔,三位法老全力与之一战,战到最后,双方以平手收场。 第八百二十九章 地道的终极秘密【大结局二】 “你,你小子怎么来这里了?” 嬴政看到赵昊的刹那,顿时一惊,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虽然他听来福说过,赵昊吃了百毒不侵的丹药,但酒不是毒啊! 光赵昊喝的那些酒,也有不小的酒劲儿,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了? 而就在嬴政满心疑惑的时候,赵昊则带着酒劲儿,踉蹡着来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道:“父皇,你居然还想灌醉我!不知道我千杯不醉吗?” “你若是千杯不醉,怎么还这样?”嬴政板着脸反问道。 “呵呵,” 赵昊笑了笑,道:“这不重要,总要的是,父皇不能抛下我!” “你知道探索没有探索过的东西,有多危险吗?我这都是为你好……” “父母总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做他们想做的事,这样其实不好!” 赵昊摆手打断了嬴政想说的话,然后看向来福和常威,道:“你们也要跟我父皇去探险吗?” “我们……” 来福和常威对视一眼,而后重重的点头:“我们存在的意义,其实我们早就想明白了,就是为挖地道而存在的!” “是啊公子,除了我们能挖地道,其余人也挖不了,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能力!” “所以,即使接下来会面对死亡,你们也无怨无悔?”赵昊有些好笑的道。 来福与常威再次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地道:“无怨无悔!” “好,既然如此,咱们一起走吧!” 说完这话,赵昊便想三人挥手示意。 嬴政三人面面相觑,而后却听嬴政满脸不解地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父皇不是想探索时空的奥秘吗?我带你们去探索啊!”赵昊扭头笑道。 嬴政皱眉看着他,看了半晌,才沉沉地道:“你已经解开地道的终极秘密了?” “嗯!有了一些猜测,还需要一点验证!” 赵昊点头说道。 嬴政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不远处的光团,道:“这些东西,你不试试?” “只要解开了地道的终极秘密,这些东西,试与不试,又有什么区别?” 赵昊笑道:“到了那里,想要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根本不用兑换!” “这……” 听到赵昊这话,嬴政隐隐感觉赵昊已经知道了什么,索性也不再犹豫,当即收起玉玺,跟着赵昊来到了那个光幕前。 却听来福率先开口道:“公子,要不让我去探路吧!” “好!” 赵昊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 来福倒是愣住了:“公子,您……” “嗯,我说好,去吧!” “可是……” 来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虽然他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跟着赵昊他们一起探险,就算前途未卜,也无怨无悔。 但赵昊如此果决地就牺牲了他,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悲凉。 或许,公子是气不过自己与始皇帝陛下联合对付他吧! 否则公子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无情? 想了想,来福心若死灰,然后看了眼常威,又看了眼嬴政,最后看了眼赵昊,叹息着迈进了光幕。 紧接着,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昊儿,来福他……” 嬴政瞪大眼睛,看着消失在原地的来福,不由心头一紧。 虽然他跟来福二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他们彼此之间,也算是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就这么看着来福消失在自己面前,哪怕心如铁石的嬴政,也有些不舍。 却听赵昊笑道:“没事的父皇,来福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们之前进入时空隧道,不是这样的情况啊,你确定没事?”嬴政惊疑不定的问道。 赵昊笑了笑,却没有开口,而是扭头看向常威,道:“常威,你准备好了吗?” “为公子赴死!常威之愿也!” 比起来福的思绪万千,常威倒显得单纯。 只见他恭敬地朝赵昊与嬴政各自行了一礼,便十分果决的走向了光幕。 跟来福的情况差不多,他也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父皇!” “我知道,下一个轮到我了!”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去兑换光吧!” “啊?” 嬴政一脸懵逼,心说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父皇还没明白吗?”赵昊一脸好笑的看着嬴政。 却见嬴政茫然摇头。 “唉!” 赵昊叹息一声,无奈解释道:“其实来福和常威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们挖地道的能力,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我们要解开地道的最终秘密,就得将他们还给上天!”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地道的最终秘密?”嬴政诧异道。 “是的!其实我早就该怀疑了!为什么别人挖不到光,他们却能挖到,还有,他们明明只是普通人,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我怀疑,地道从始至终都是他们的秘密,而我们,是掌控他们的人,所以,我们才能获得地道给予的好处!” “那为什么,他们无法获得地道的好处?” “不,不是他们无法获得地道的好处,而是,他们好处不在地道里!” “这又是什么意思?”嬴政越听越糊涂了。 赵昊也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将他带到了刚才那些光团面前。 只见原本不大的白色光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黄色光团。 “这又是怎么回事?!”嬴政愕然道。 赵昊笑而不语,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跟嬴政刚才拿出的玉玺,一模一样的东西,径直走向黄色光团。 “嗡!” 在玉玺靠近黄色光团的一刹那,整个地下室都被黄光笼罩了,紧接着,黄色光团一阵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道门。 “果然如此!” 赵昊看到玉玺兑换出来的这道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声音,笑道:“父皇,我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兑换一道门,就成功了?”嬴政皱眉看着那道门说道。 赵昊笑了笑,抬手道:“父皇何不打开看看,门里有什么?” “这……” 嬴政迟疑了一下,而后抱着好奇,震惊,疑惑地各种情绪,缓缓伸出手,拉来那道门。 “哔——” 一道刺耳的喇叭声,骤然从门内传来! 第八百三十章 再见来福,常威【大结局三】 “昊儿啊,你原来生活的世界挺好的!” “爹,不能这么说,等会儿人家当咱俩你神经病呢!” “对啊!忘了个屁了!等会儿咱们去哪?” “咱们不是在西安吗?去看看秦始皇兵马俑吧!” “你跟我闹着玩呢?!” 嬴政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身后的赵昊:“那里都进不去,有什么好看的!” 洪浪宗被天武宗十万之众的呼喝,给震住不敢啃声。想当年,武祖一人一刀,横行星辰万界。而今,天武宗十万带刀门徒,一人天武神刀背负身后,而一人泪痕满面,却如军师一般沉稳而立。这让他们敬慕,让他们屏住呼吸。 并且每月的商税收入在两百万钱左右,现在县里的官商船队在环渤海圈只采购特产,还未曾有销售,因此贸易收入未定,待售完周天从江南采买回来的特产再计算吧。 方玉雪赶紧两只手遮住头顶的猫耳朵,然后迅速地躲进了一个隔间里面。 仙界天宫对这地方也不会多管,毕竟只是玄仙期以下的,即便他们全部一心反抗,在面对仙界天宫准圣级数高手时,全都是蝼蚁。更不用说,仙界天宫那是有圣人级数存在的,而且圣界就是仙界天宫的背后支撑。 袁术闻言心中大恨,这个袁本初,这个时候竟然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气人了!袁绍这一手,直接让身为盟主的袁术进退两难,若是也跟风,非但没有袁绍的大义凛然,反而有几分被迫的意思。 说罢,转身便跑!可一步还没等跑出去,袖口就一紧的被拽了回来。 吴凡道:“迟早是要出去的。”吴凡也不对范俊客气,他叫自己武祖,吴凡也不反对。反正随便怎么叫都行了。 庄少游被墨眉拽着去逛灯市,但是在庄少游眼中热闹的灯会却是一片的惨不忍睹,不过墨眉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儿,灯市的百姓也是欢天喜地。 “为什么,我们是来投资的,你说话还是客气点好“陆浩有点不悦的说道。 慧觉不由的看向被佛光已经死死困住的白衣鬼影,心中暗暗想道。 他的目标很明确,大隐隐于市,自己已经杀了五个警察,只要能够躲过十天,再杀五个警察就好。 眼前重新呈现而出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宽大的房间。且四壁之上斑斓的‘色’彩,均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无序而又扭曲的‘交’织在一起。横七竖八又毫无规律的,组成了一面面好似墙壁一样的东西。 他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兄弟的老婆能够真正开心。爱情,其实往往死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因为太爱,所以才太容易溺爱,才太容易失去。 大夫人吃了一口菜,这才又抬起头来。唐悠儿冲她淡然一笑,举杯言道:“大娘,这一杯酒悠儿敬你。”说完便要一口饮尽。 “兄弟齐心!无敌!”所有的玩家同时一声大喝,疯狂的冲击着少林寺的封锁。但是少林寺的玩家还是太多了,多到自己已经忘记挂在了自己手上有多少人,但是对方的人数却不见一丝的减少。 “怎么了?是不是上午被黄老师骂了?”马嫣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魔皇手中方天画戟戟刃向上一挑,将阿鹏的玉龙隐挑开,接着戟尖刺向阿鹏大开的前门,阿鹏来不及格挡,左手发出耀眼的金光,与魔皇方天画戟硬撼了一击。 第八百三十一章 盛世宏愿,人人如龙【最终大结局】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与你的门人全部滚出仙剑宗,否则。”李清面目阴沉之极的看着几人,也不与他们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新城之事和西境十万老兵退伍为民,按照惯例,退伍军人都是让其回乡,回西境。 两个拳拳到肉,在院子里大打出手,过手十余招,不相上下,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出来后,雨彻底停了,只有凉爽的风,但在冷然感觉却是初冬的寒。 接着,轰——,巨茧忽然自爆,狂暴的能量喷薄而出,一下将裂空兽炸飞了出去。 看赵逸一行的穿着,还有赵逸一行的气质就知道赵逸等人都是富贵人,不缺宝贝。 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四处杂草丛生,而且仔细看着,还能够发现一些陈旧的血迹。烟烟的洞口彷佛能够吞进任何的生灵一样。 尽管稍微有些冒险,不过正因为精神状态安定,才会做出这些推断的,这的确是缩短距离的有效手段。 而白凌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呆在了原地,天雾门的长老?他为何会出手帮助水玉空?而且还对龙星羽一个凡人少年出手? “你就没有别的招了?还想教我基本礼仪?先接下我一招再说吧。”龙星羽冷笑,高高跃上半空,单手握着剑柄,横劈而下,剑未出鞘,却带着破天之势,青光耀的人睁不开眼。 这是大事儿,他们暴露是无疑的,而且要和海底人展开对抗,苍风或许需要总负责人发话的。 本来这事不好管,但是有杜珂舅舅那层关系,留下白峪还是行的,再说,最近警察确实是在抓这些反叛势力,只是他们行踪不定,十分难寻罢了。 北下、久藏有些着急了,正想顺着绳子爬上去,却是被丰田家康拦住。 心里念着兴许能离婚的顾平安起的很早,却没想到温曼雪起的更早,她六点多给他发了住址。 “你又不是专业的销售人员,你能有什么办法?”许远摇头,而且这位周主任太热心肠了,我这个老板都不着急担心,你居然比我还操心能不能盈利,这不必要的责任心太重了。 那现在自己是上天堂了还是下地狱了?冰封地狱?亦或者是天堂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米国这边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他留下来可以做的事情了,引援的工作,在王峰的计划中也只剩下巴特勒这一环了,而且恐怕短期内湖人队是没办法与森林狼达成一致的。 周梧桐和贾老爷见此,惊的差点叫起来,还好锋锐及时捂住了他们的嘴。 朱由检走了过去,一一将他们扶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三位总兵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自己不太好色,并不是因为海灵完美无瑕的容貌,曲线玲珑、撩人遐思的身材,而流连忘返。 外面的气流,把陈静蕾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陈静蕾坐在茧子里,双手依然摆出那种修炼的姿势。只是她的额头上面,有很多细密的汗珠渗出。看来,她修炼到了关键的时候。 “闭嘴,老实点,我已经把你的本源封印了!”彼岸的怒声传来。 孙权何尝不想得到胜利,只是江东目前的情况,让孙权更多的是以固守为主,当前无论是底蕴上,还是其他的方面都是出于劣势的,唯有不断的胜利,才能让加工定军在对战的时候有着更大的作为。 除了朴初玺,金妍希也投入了二十五亿元。不过,他们两人的钱投入公司,几乎马上就消失不见。公司一旦运作起来,几乎是无底洞。 坐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托斯卡·马斯克、艾拉·费舍尔,也不禁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恩。 那边,金宇彬也是如此。他负责给所有人烤肉。尹普美除了倒酒,还给众人包烤肉。时间一长,金宇彬也被拉过去喝酒去了。 平心而论,穆天峰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错就错在和李无常正面硬拼,内功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枪式再华丽也是浮云。 “嘘,”柳雪儿忙把手指放在嘴巴上,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蕾姐是魂游境这件事,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谁都清楚青云大陆上灵气稀薄,不可能产生魂游境的武者。陈静蕾这身份一旦暴露,那也太让人震憾了吧。 由此可知此人的实力。若不是跟了左骞,他自己就能撑起一个炉灶,打下一片天地。 饕餮残魂每损失5%的血量镜像法阵的四面形状就会有一面折叠起来,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一面的身体,不过法阵每叠起一面,效果就更强力一些。 此时,他手下120个士兵已经在各个房顶布控,拿着步枪和机枪阻挡丧尸排雷部队,尽可能让它们少触发这些能量地雷,拖延时间。 修长匀称的身材,帅气的面庞,加上西装的衬托下宛如霸道总裁一般,每走一步都能轻易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完本感言 “她只习惯了在我身边,我离开了太久了,所以才不肯离开我的。”董啸龙也确实是不好跟秦珞珞解释。 魂气境武者立刻祭出了一把武器,是一柄散白色,且带着温和玉色的刀。 这孙坚不愧是江东猛虎,几天时间,连战连捷,已经打到了关下驻扎了下来,消息传回联军的时候,张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梁山军的攻城方法很特别,就是用楼车运火枪手到城墙一百二十步的地方对着城墙射击,这个距离是一般弓箭手射击的极限,而城上一旦有床弩等武器攻击,就用弩炮攻击。 19岁的他在军中除了美宁再无敌手、智慧过人,而美宁当时因为其他事远征不在,所以他临危受命被封为远征大元帅,带领远征军在敢死队的引领下前往s星救援。 沈丹原本就长得十分秀气可人,唇红齿白,简单的画一个唇形,五官就显得十分精致立体了。 这些尸体是必须处理的,不然等到腐烂之后,非常容易滋生出瘟疫的,历史上这个时期经常发生瘟疫,大多都是因为对尸体处理的不得当引起的。 第二天,坐上回去暨阳市高铁的边远航,心里还有着一丝的不甘心。 他们所在的研发室在12楼,两人直接乘电梯上去,中间停顿了几次。 走到冯岩身前,也不管他的伤重不重,郝宇一脚跺下,咚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连颤,将近在咫尺,昏迷中的冯岩,给惊醒了过来。 一声剧烈的暴击声轰然响起,王杰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那几名强者的身边,寒光闪闪的双臂抡圆了对着其中一名灵宗境强者爆轰而下,对方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王杰砸飞出去。 三祈闻言暗自嘀咕,上庭院博大无比,紫轩苑又为上庭院精华之地,尚且有很多景致优美的院落都未经踏足,因何突然想起去后宅观景? 原来敬翔是想让李烨耍赖,既然渤海国不承认李烨对辽东半岛的实际统治,李烨就顺水推舟把这个皮球重新踢回去,渤海国想越过李烨去控制辽东半岛简直是在做梦,窦家也太想当然了。 if战队选人除了打野奇迹还是拿了瞎子之外,剩下所有人都换了一个英雄。 “你是说我平时比赛不谨慎了?”贺伦淡淡的撇了一眼王高仁,却将王高仁给吓了一跳。 余才人以毓华宫为圣地,每日诏传众嫔妃训命,行使统领后宫之权,整顿后宫的诸多弊端,惩罚不守宫规的嫔妃,重罚犯错的宫人。 “既然你顶不住,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给我继续猛攻。”这边雷军的话音还没落呢,城门口那边就传来了枪声。 “就按他说的,再拿坛酒过来!”沈钰终于还是将视线瞥向了别处,满脸不高兴的给自己满上一杯。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我绝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帮我,这一点早在我见他的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我没问题,就看if战队的了。”王修笑着说道,说话间还露出了挑衅的神色。 幸好的是,马俊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这是李秀路得到安慰的一点。 如果没有身后的这对羽翼,梁动或许早就失手摔死了。一路行来,梁动有好几次误踩到了松动的岩石而差一点跌落,如果不是有着身后的羽翼支撑,梁动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然而凯恩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以为自己征服了一头烈马。 “这个世界变了,我也变了,好好的活下去吧,算是我为魂族做的最后一点事。”魂天帝声音低沉地道。 对对对,不能丢了军心士气,吕蒙这才发现,不但自家军士都沉默不语,一个个翘首紧张地望着他这边,等待命令,连城上的敌军也停止了呐喊,整个战场竟突然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甚至是,他的面色之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以及震惊之色。 劣质的头套下,十分奇怪的光头,一脸严肃,却十分搞笑的搞笑志愿生。 赵皓的这一句话,直接说到了叶凡的心口,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初来到北斗之后,为了能够回去看望父母,一直努力修行,他已经询问过赵皓,他的父母现在已经去世,这让他感到万分心痛。 众曹军早就听说过此人曾于万军之中刺杀袁绍手下猛将颜良,如入无人之境,今日亲见其杀人如砍瓜切菜,一个个魂飞魄丧,哪里还敢上前拼杀,还没等关羽冲到近前,掉头就跑。 听李永平说了这么些假大空的话,曹越也心神领会,李晓勤的这位父亲,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没什么不满,反而对事情调查取得进展感到欣慰。 两人回村的时候,村口的大喇叭还一遍遍的播放着旧村改造的广博。 在可预期的将来,娇颜集团必将走向世界,成为世界一流的洗化集团。 可是,五年前,突然不知何故,冥王消失了,也让当时的十大杀手第二的冥王成为了第九。 魏萌最后还是没有休够七天的假期,将空了两个月的家好好的打扫妥当后,第二天就去上班了。 “我不知道孤鹰是真死还是假死,或者他有什么计划。只不过,这次他真的把事情玩大了,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美国内部问题,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给卷了进来。”张天龙头疼无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