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肜修仙传》 2序章 九重天,剔仙台上,一女仙匍匐其间,身上颈上捆绑着层层锁链,捆神锁上依稀可见片片鲜红附着其上,只见这女子双目紧闭,额上渗出丝丝汗水,嘴角紧抿,但尽管如此依旧不减其傲然仙骨,当对得起九重天上第一女战神之称。 在女仙的对面或站或坐着一众神色各异的上仙,而此刻端坐在众仙之首的青华大帝眉头紧皱,一身紫衣华服更显其俊美容颜,就见其道:“本神再问一遍,汝是否私自开启了虚无境界,擅自放了数万妖魔?汝可知这罪有多大?” 女仙听后嗤笑出声,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望向上方那身着一袭紫衣之人,口中徐徐说道:“你我相交万万年之久,本仙为人你该清楚,哪曾想,依旧抵不过别人的只字片语,可笑可笑。” “虚无境界开启前,守将们亲眼见到汝曾在天虚山出现过,汝还敢狡辩?要不是千年前那件事,本神还不敢肯定就是汝,汝当真要为了它置天界于不顾?”语毕,青华大帝紧盯此女面容势要看出什么,但见其面上在听见“它”字时终是显露出几分伤痛之色,见此,青华大帝清冷面容上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这时,众仙之中一人娇声说道:“青帝,请息怒,碧瑶妹妹想是一时受人蛊惑才会做出此等错事,万不会想到有此严重后果,还请青帝从轻发落。” “凤荁上神此言差矣,碧瑶上神作为天界战将竟然私自开启虚无境界放出众妖,导致下界生灵涂炭,后果如此严重怎可从轻发落?”一上仙咬牙说道。 此时另一上仙附和道:“就是就是,凤荁上神未免太过慈悲,想当年,那些妖魔折损了我方多少天将,当时情形只可用惨烈来形容,哪怕是上神犯了此等罪过也当应立即灰飞烟灭,方解我众仙心头之恨。”语毕亦恨恨瞪向罪魁祸首。 其他众仙思及当年战况无不唏嘘出声,盘古开天辟地之初正是妖魔复苏之时,当时众妖的魔力尚未真正觉醒,但也让神界损失了大半仙将,站在这其中的亦有不少当时的幸存者,碧瑶也是其一,可是没想到,万年之后此女竟然擅自放出好不容易关进虚无境界之中的众妖,其后果可想而知。当下,众仙纷纷附和,势要青华大帝严惩此女。 见此,凤荁上神眼神微动,状似为难道:“可碧瑶妹妹毕竟是青帝即将迎娶的帝后,这处理恐怕不妥吧。” 语毕,众仙这才想起这所谓的罪臣可不是过几日即将要被青华大帝迎娶的帝后吗?一时间四周寂静,无仙再敢吭声,但所有目光均落于青华大帝身上。 此时青华大帝的目光已从碧瑶脸上移开转而缓缓落入远处的虚空之中,片刻,带着天帝威严的清冷话语终是响起:“碧瑶上神擅离职守,为一己之私开启虚无境界,导致下界生灵涂炭,其罪当诛,但念其曾为天界立下过汗马功劳,逐将其剔除仙骨,打落下界,生生世世受那轮回之苦,即刻行刑。”语毕,青华大帝终是闭上双眼不愿再看其他。 闻此,众仙哗然,碧瑶更是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去,但见其紧闭双目,曾经熟悉的面庞现下却倍感陌生,碧瑶低头轻叹,原来自己从来不曾读懂过他,他可曾把自己放于心上过? 思及此,顿时一阵心慌,正待开口,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似要撕筋裂骨般,全身上下铮铮作响,不到一瞬皮肉就被生生撕裂开来,仙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剔仙台。 惨厉的场景令在场的众仙心下戚戚,要知道这之所以叫剔仙骨,就是要经过全身血肉的撕裂再愈合再撕裂再愈合直到真正剔除仙骨法力为止,神仙法力越高所承受的疼痛也就相应增加,这碧瑶上神可是九重天上数一数二的神仙,仙法仅次于青华大帝,啧啧,可想而知这疼痛不是一般仙能承受的,但是见其至始至终都不曾哼过一声,忍耐力也非一般仙所能比啊,可惜了,大部分上仙摇头暗叹。 就在刑法快要接近尾声之时,青华大帝终于睁开双眼,不带丝毫表情的站起身来,正准备转身之际,一声轻唤飘了过来立时让其僵立当场。 只听见那发声之处竟是来自剔仙台上,趴在台上的人儿已是惨不忍睹,羸弱的声音终是太轻,以致交头接耳的众仙尚不曾察觉,但是青华大帝却是听的一字不落,只见其紧皱双眉,低垂的眼帘中似是毫无波澜,静立片刻,最终还是甩袖离去。 众仙对此无不莫名万分,但无一仙敢提出质疑,其实除了青华大帝听见之外,还有一仙也听得分明,只是那声音太轻听起来似是低喃:“伏琊,你可曾信过我万分之一?” 那仙闻之冷笑,转身亦追随着青华大帝消失在众仙之中。 幽冥地府某处,“上仙,上仙请留步。”一鬼差疾步来到一男仙面前,面带为难的说道:“上仙,这样做恐怕不妥吧,要是让阎王他老人家知道我擅改凡人命盘,我的一条小命不保啊。” 男仙挑眉,厉声说道:“这可是青帝密旨,势要那位受尽万般苦难,现只留一魂一魄已算她命大,只是让她受尽轮回之苦,且次次不得善终,这样方解我等曾受妖魔迫害之苦,真有什么问题,青帝自会告知阎王,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你可听清楚了?” 那鬼差心下发汗,连忙应道:“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男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飘然离去。 天虚山深处一洞穴内,此时正安然盘踞着一只庞然大物,漆黑光滑的躯干上附着片片坚硬的鳞片,无数鳞片正随着物体的呼吸上下起伏,属于神兽的威压充斥着整个山洞。 突然,本是紧闭双目的神兽瞬间睁开双眼,焦躁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可惜此处洞穴实在太小,哪经得住如此折腾,不消片刻山洞便轰然坍塌。 刚从山洞废墟中探起身子的神兽紧接着就被脑海中一道神识震惊到,巨大的悲伤充斥心间,穿透云霄的吼叫声响彻整座天虚山,强大的威压引起方圆百里的山体产生剧烈晃动,此时一股金光从神兽体内涌出瞬间扩散开来,强大的威力似有要毁天灭地般久久不消。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欢迎握抓 3一切的开端 地处天启大陆东部的苍国,其大部分面积均被森林所覆盖,那连绵起伏的山脉把整个国家环绕起来形成一道很好的天然屏障。 森林某处,气势磅礴的水流从地势高处落下撞进下方的碧潭湖中,其所溅起的丝丝雾气把整个湖面都笼罩了起来,这让不小心闯入的阿花整个呆立当场,只觉得是不是误入了人间仙境? 怔了好半饷方回过神,阿花砸吧砸吧嘴,这才小跑来到湖边犹自找了一块巨石歇了下来。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令还是年幼的阿花口干舌燥,要不是远远就听到这里有水流声,她还真发现不了这块地方,思及此,忙低头掬了几把湖水喝了起来。 漫漫迷雾中,今年刚满十岁的阿花望着湖水暗暗出神,思及自从三个月前有意识以来,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明明是至亲可就是感觉十分陌生,明明本该是再熟悉不过的生活环境可就是怎么也熟悉不起来。 阿花只知道她是由爷爷一手拉扯大的,当她从山上摔下来受伤后,爷爷是焦急的四处借银子,结果好不容易请来了郎中自己却又病倒了,要不是有邻居大婶的细心照料,估计他们谁也撑不过来,阿花不由紧蹙眉头,她记忆出现问题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爷爷知晓,要不他又该伤心了。 为了早些恢复记忆,她经常瞒着爷爷利用外出玩耍的时间进山来转转,不过看来今天又要白费了,阿花当下委屈的直瘪嘴。 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隐约从右前方传了过来,阿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弥漫了整个湖面的雾气已然散去,就连原本倾泻而下的水帘也没了踪影,只见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洞穴正敞着大口对着她。 阿花好奇的伸长脖子朝里望去,就见整个漆黑的洞穴中一双幽绿的眼睛正紧紧的盯向她,洞内还不时的传来一种咯咯咯的奇怪声响。 本以为是处仙境之地,谁能想到水帘后面竟还有只怪物?!阿花惊惧的全身毛孔根根竖起,整个人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僵持了有好一会儿,就见那怪物开始燥动起来,眼看着其就要冲将出来,阿花哪敢再坐,人是蹭的一下跳起转身就跑,可是她似乎忘了脚下石头面滑,结果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后仰着摔进了湖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强烈的恐惧感瞬间传遍全身,阿花当下死命挣扎,就在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拽着直往水面拉去。 卜一出水面,新鲜的空气立马被其吸入胸腔,在急咳出几口水后方才缓和下来,可阿花还未来得及弄清状况,紧接着就被身后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兽吼声惊得差点再次栽回湖里去,她下意识的想转头看个分明,突然就觉得身子整个一轻,她竟被人直接扛起正朝着不远处的林子里冲去。 扛着她的是一黑衣少年,白净的脸上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薄冰般的嘴唇此时紧紧抿着,只见他一进林子就直奔树下,厌弃似的把她往地上一扔,嘟哝了句麻烦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阿花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直想骂人,但是不远处那怪物的吼叫声实在是吓人,她只好咽了咽口水,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又暗自庆幸。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本已离去的少年突然又返了回来,就见他几个大步来到近前,二话没说抬起右手就劈了下来,阿花反应不及,就觉得脖子一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已是晚上,茂密的丛林里处处透着沉闷压抑的气息,月光下,阿花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边坐起身来,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阿花当下咬牙切齿,丫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救她又伤她,简直莫名其妙! 阿花摸了把脸上不知是雾水还是汗水的液体,半垂下眼帘,回想到更早之前坠入湖中时脑海里跳出的片段,越想越是震惊,原来自己穿越了! 她本名叫扶肜,是21世纪的新兴女性,原本在家上网的她不知何故穿越到了现在这具年幼的身体内也就是三个月前正主从山上摔下的那个夜晚,看来正主当时已死,自己也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入了这具躯体,并且连带在现代的记忆也一并遗忘,怪不得当时醒来后对着苍老的面孔和土质的屋舍会如此陌生。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正主嘛! 扶肜当下激动地来回翻看眼前干瘦的小手兀自感叹,虽然是瘦弱了点,不过平白减了15岁,恩恩,真是赚到了! 可回头一想,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扶肜不由得望向丛林外那洞穴所在的方向,暗道:那洞中到底住着什么?老虎?狮子?可那体积也实在太大了,总不能是恐龙吧?这真是太扯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周围也没啥动静,按说要发生什么事应该都已经发生了吧!那她是去看看还是直接回去? 最后她终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毅然朝那碧潭湖挪去。 在判断了湖水四周确实没有什么怪物躲藏了之后,扶肜这才敢一脚踏出林子看个究竟,就见先前那硕大的洞穴被毁坏严重,整个碧潭湖几乎干涸,特别是在湖的两侧,数个大小不一的坑洞显得十分扎眼,最大的坑洞竟深达二米,长五米。 紧挨着湖四周的树木是东倒西歪,树上的枝叶参差不齐,整棵树干是焦黑一片,树皮外翻,此时还正冒着丝丝白烟,突然一阵风过,某根歪的颇具难度的树枝终是不堪屈辱整个与树干分离,“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断成了两节。 扶肜见此是一头黑线,心下不住猜测,这里明显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坑洞壁上还残留着一大滩腥臭的液体,莫非这是那头怪物留下的?奇怪,尸体呢?她再次环顾四周,仍旧没有看到任何一具尸体,难道这尸体还能跑不成? 正想着,一阵强风刮来,就见整片树林开始齐齐晃动,沙沙沙的声音响个没完,其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就好似一群鬼魅在翩翩起舞一般,扶肜不由头皮发麻,心下暗道不妙,当下操起双腿卯足了劲朝山下跑去,边跑还边叫唤:“丫的,竟然把如花似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小姐我劈昏在荒山野岭,我咒死你,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各路神仙保佑,那啥啥,不是我杀你的,你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 月光下,就见一小小人影从山道上滚将而去,如果此时山神见到定会摇头叹息,这人类好好的大路不走,偏生喜欢往生僻路前行,这不,又滚下去了吧? 它是奔跑的分割线 “阿花阿花起床了,快点,再不起来沧澜宗最后两天的招徒仪式就要结束了!” “别摇别摇,哎呦,我的胳膊啊,我起来还不行吗?”顶着两只黑眼圈的扶肜一睁开眼就看到半个身子快趴到床上的翠儿。 同是十岁但是身高高出扶肜一个头的翠儿是村里为数不多和她能玩得来的小伙伴,对,是小伙伴,可怜的扶肜占着别人这具瘦弱的小身板,时不时的扮嫩装傻还是有必要的,还好不会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已经能当好几个娃的娘了。 翠儿见此嘿嘿一笑,说道:“阿花,快点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啊。”说完,刺溜一声跑了出去,在跨过门槛时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扶肜瘪瘪嘴下了床,换下身上的衣服,当看到左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时,二周前的记忆又涌入脑海。 那晚在扶肜连滚带爬的差不多快背过气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森林的外围,还好能借着月光看到下山的路,要是碰到天气不好没有月光,那真的是只有迷路的份。 还记得当爷爷独自一人举着火把找到她的时候,年逾花甲的老人是满眼通红,边舒口气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套在她的左手手腕上,边用沙哑的声音叮嘱她这是护身符万万不可轻易摘下。 爷爷严肃的语气立马挑起了扶肜的好奇心,当下就着月光仔细打量起这枚玉镯来,只见该玉镯色彩殷红,隐约间竟能看见道道血丝,这居然是传说中的血玉? 扶肜不可思议的抬头扫了眼爷爷,只见他面色平静倒看不出什么,她再次低头确认,这的的确确就是血玉,传说人在咽气的那一刻把玉塞入口中,玉石随之滑入咽下,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这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成色越好代表年月越长,在自己的那个时空一枚血玉可是要价值上百万啊,何况还是成色这么好的。 这么贵重的血玉,爷爷怎么可能会有?还是说在这个时空里血玉随处可见?百思不得其解的扶肜只好暂时先放下,想着来日再好好问问。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扶肜开始积极了解这个时空的一切,原来天启大陆被划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这四个区域又分别由四个国家统治,东边为苍国,西边为白国,南边为雀国,北边为玄国,四国分域而治各有其不同的发展之道,唯一相同的就是各国都崇尚修仙,所以说这是个修仙至上的世界。 虽说修仙人士颇多,但是真正能得道飞升的少之又少,一个国家里能出一个就非常不错了,但饶是如此,各国的世家大族无不把家中幼子送去宗门选拔,就连皇族也会插上一手,毕竟能成仙不仅是整个家族的荣耀,更是整个国家的荣耀。 想到自己时空中年迈的父母发现自己不在时的痛苦场景,扶肜意识到或许修仙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等有了法力后也许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呢? 不过,据了解,这个架空世界里只有一个叫修仙门的地方可以修炼成仙,而修仙门是作为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独立的存在,它的真正位置无人知晓,就是仙门中人自己也说不清其具体位置所在,只道其的存在根本不隶属于这个空间。 修仙门在各国都设立有一个宗门,苍国的叫沧澜宗,白国的叫百仁宗,雀国的叫阙朝宗,玄国的叫轩晖宗,这四个宗门都是作为其在这个时空的一个下界分部,也只有修炼到化神期后才有能力真正进入到修仙门中继续进行更高层次的修炼。 各国人士想要修仙就必须参加十年一次为期一个月的宗门弟子选拔仪式,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能入选,而没有灵根的人不是说不能修仙,只是相较有灵根的人要难上万分,到最后能飞升的更是几乎没有,所以各个宗门一般都只收有灵根的人士。 按常理来说,大部分人是没有灵根的,只要有灵根不管有多少种都可以被选入宗门,同时拥有三种以上灵根的占大多数,这类人一般会被选为外门弟子,假以时日若能通过相关考核就能升级为内门弟子继续修炼。 拥有天灵根的人才是各个宗门真正要招收的内门弟子,但是纯粹拥有天灵根的人实在是太过稀少,一个国家里能出现十个人已是难得,所以为了不至于宗门凋零,拥有双灵根的人也被提上了被招收的内门弟子的名单内。 回想到这,扶肜表示无奈,先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灵根,还是去试试再说。心念一动,扶肜利索的穿好放置在一旁的浅灰色衣裤,顺手抓起桌上的馒头就冲出门去。 门外,一俊秀男童背靠着站立在屋舍前的一棵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影子照在他白皙粉嫩的小脸上,竟让人有种上前采摘的冲动。 在其一旁的女孩不时的在他耳边说话,娇俏的小脸上满是讨好的笑颜,听到开门声,两人一同转头,在看到扶肜的那一刻,女孩的笑颜越发灿烂,并对一旁的男童说道:“看,这不出来了嘛。”只见那男童看了扶肜一眼后,竟是满脸不耐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白俊,九岁,人如其名,长的又白又俊,是翠儿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村里除却翠儿之外又一和扶肜有点关系的人,只可惜是找岔的那种,不过最后都以扶肜的无视而告终,之前的无视是因为正主阿花胆小而无心招惹,之后的无视则是穿越过来的扶肜真的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不予理会,但这更促使了某小鬼执拗的性子,势要死扛到底。 此情此景,扶肜是轻揉了揉额角,看了看站在一旁笑容灿烂的翠儿,又看了看扭过头去的小小身影,暗道这一路上又不得清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修改了一下哇,求虎摸求包养 4测灵根 苍国的沧澜宗坐落在云雾缭绕的启雾山上,离扶肜所在的村庄只隔着一个山头,历次的招徒仪式都被安排在启雾山山脚,这次也不例外。 夕阳西下,负责此次灵根选拨的青蓝长老正指挥着自己的弟子护送这一月以来最后几个被选入门的孩童返回宗门。 相较这些天来人头攒动的场面,现下空无一人的景况却是令他大大松了口气,不过想到今年所招门徒的资质水平不由的又皱起了眉头。 “咦,怎么还有人?”旁边弟子的惊呼声让有些走神的青蓝长老立马眯起双眼朝前看去,只见大道尽头几个人影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晃动着,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四人来到近前,原来是一清秀男子领着三名孩童,那满头的汗水和一身的污渍令他们倍显狼狈。 青蓝长老略感疑惑,难道他们也是来测试灵根的? 待要上前询问,就见那名男子停下来四处张望,当看到他们时,腼腆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逐拱手走上前道:“敢问这位兄台,此地是否为沧澜宗招徒之处?” 青蓝长老一旁的弟子见状出声道:“你是何人?这里确实是我宗门招徒所在,这位乃是负责本此招徒的青蓝长老。”说罢亦恭敬的退后一步。 这男子一听眼前这位竟然就是沧澜宗的长老时,登时双眼一亮,当下激动道:“我乃白家村的教书先生白凡是也,仙师在上,请受我等晚辈一拜。”语毕就拉着身后三名孩童齐齐跪下。 青蓝长老见此颇为受用的点点头,忙虚扶一把让四人起身,逐捋了捋长须道:“尔等可是来测试灵根的?” “确实,不过不是晚辈,而是晚辈身后的三个孩子。”白凡语毕亦是让出身后三人。 这三人正是扶肜、翠儿和白俊。 扶肜此刻正低头揉着膝盖苦不堪言,想起临出发前,翠儿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爹识得去启雾山的路,哪曾想这位满腹经纶谈起历史头头是道的教书先生才刚一进山就被满眼的树木晃晕了双眼,根本辨不清前行的方向。 扶肜当时悔的肠子都青了,事实再一次证明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所说不假啊,扶肜仰头泪流满面,暗叹这要是能有个gps啥的该有多好! 所幸干耗了一天后正巧撞见进山打猎的村民,在对方热心的引领下他们才出了山,要不是如此还不定什么时候能从山里钻出来,那可就白白错过了这十年来仅有一个月的宗门选拨。 正想着,突然感觉一道探究的视线落于自己身上,稍稍停留就移了开去。 扶肜忙抬起头,就见眼前站着位身著蓝衫的长须大叔,浓眉大眼,眼睛炯炯有神,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位青年,同样一身蓝衫,样貌普通,端正的脸上满是恭敬。 看样子,这位长须大叔应该就是白凡拉着他们蒙头就跪的青蓝长老,旁边的这位应该是他的弟子。 此刻这位青蓝长老正打量着翠儿和白俊,目光略显深沉,片刻后就见他对一旁的弟子说道:“去把灵镜摆好。”那人连忙应声离去。 青蓝长老接着道:“灵力测试本已结束,不过本宗门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可能性,老夫也甘愿再测一次,请随老夫来。” 白凡听罢千谢万谢,领着扶肜三人就跟着青蓝长老来到一面镜子前。 只见这面镜子足有一人高,镜子边缘全由上古柳木打造,初看古朴普通,无甚特别,可是细看,扶肜微微讶异,这面镜子和现代的镜子不无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面镜子竟然照不出任何人影来,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诡异。 青蓝长老不无自豪的指着这面镜子说道:“此乃修仙门某位宗师所炼之物赐名灵镜,其原本共炼有四物,除了这面镜子归沧澜宗所有外,其他宗门各有不同的灵器,而这些在天启大陆上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要想测试灵根只须站在这面灵镜前即可,你们谁先来。” 话音一落翠儿就开始紧张的拽着扶肜的手臂不放,就连一旁的白俊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由于自己的手臂被翠儿拽着,扶肜一时间也无法走上前去,正踌躇间,就觉得旁边人影一闪,白俊已是先一步在灵镜前站定,原本空无一物的镜面竟然开始发生变化,隐约间似乎显出青白两色光芒来,接着水木二字缓缓浮出镜面。 青蓝长老眼神闪动,捋了捋长须点头道:“水木双灵根,不错,看来老夫没白等,接下去你来测。”语毕就见他手指向翠儿。 翠儿瞧见白俊一下就能测出灵根来,心中也是一动,逐放开扶肜走到灵镜前,可是呆站好一会儿也不见灵镜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空空如也,翠儿不甘心,抱着镜子照了又照,灵镜依然无动于衷,满怀失望的翠儿只好默默接受了一般人都有的结局,毕竟有无灵根这事谁也不能强求。 青蓝长老皱眉,无奈道:“无灵根?也罢,得到个双灵根已是不错,不能奢求太多啊,来人,护送这男娃返回宗门。” 语毕就见有弟子上前来引路,白凡见此心中亦是澎湃不已,要知道整个白家村已经好久没出过一位灵根人士了,大家也早已不报任何希望,现下今年终于出了一个,而且还是自己的孩子,这下他在村里可要出名了,想到今后人人都要用羡慕和崇敬的目光望着自己,没由来的,白凡挺了挺背脊,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等等,那家伙还没测呢。”白俊一手扯住面前弟子的衣摆,一手指着扶肜说道。 “对,对,阿花也要测。”翠儿对忽视阿花的青蓝长老很是不满,扯着扶肜的手臂就往灵镜处拉去。 正准备离去的青蓝长老听罢这才想起确实还有一人未测,不过这小女娃长的实在是太没存在感,自己一高兴就给忽视掉了。 现下有人出声,青蓝长老赶紧转身朝那女娃看去,就见其已被先前测试的那个女孩拽到了离灵镜两米距离前,本想出声的青蓝长老这下也屏住呼吸盯着灵镜,心中一丝希望陡然再次升起。 被翠儿硬拽上去的扶肜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这才迈开几步来到灵镜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似乎感觉灵镜颤动了一下,待要细看时就见灵镜已然有了反应,只见镜面骤然被火灵覆盖,红色的火灵越变越大,浓烈的程度似乎能让人感受到那一股股袭来的热浪。 扶肜望着仿佛能看到熊熊燃烧着大火的红色镜面,没由来的胸口感到一阵憋闷,呼吸也变的十分困难,她拽紧胸口的衣衫,额头开始渗出丝丝汗水,就在这时镜面一个大大的火字窜了出来,没多久火灵退去镜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之后竟是再无动静,扶肜这才感觉浑身一松,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青蓝长老满脸震惊的望着这一切,火灵?竟然出现了火灵?火属性天灵根??!“哈哈哈哈,天灵根,竟然是天灵根!真是天佑我宗门也。” 扶肜按着憋闷的胸口心下莫名,怎么回事?为什么测试灵根会如此难受?难道这还有什么后遗症不成?正要张口询问,就觉得眼前一花,顿时一阵天翻地覆。 原是青蓝长老抓起扶肜快速跳上一件圆形飞行法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只余一道声音还回荡在山间:“乾清,剩下的事就交由你等处理,为师有事要先行一步。” “是,遵命。”只见先前一直跟在青蓝长老身边的弟子连忙应声道。 其他弟子默然,师父他老人家每次都喜欢把事情丢给乾清师兄处理,这次肯定是提前回宗门报喜去了,毕竟自从继尘渊师兄后已经好久不曾收到拥有天灵根的孩童,就是不知这名女娃会被哪位长老收入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咳挥抓亲们偶继续努力更新中 5沧澜宗 却说扶肜被青蓝长老拎上一圆形飞行法器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载着远离了地面直奔山顶而去,速度之快让扶肜下意识地抓紧身边青蓝长老的袖摆,半眯着眼睛的她感觉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飞行法器的速度慢了下来,耳边呼呼的风声也逐渐减弱,扶肜这才敢睁开双眼朝前望去,夕阳下,就见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型石门,落日的余晖让整座大门呈现出一种神秘的橘红色,待来到近前才发现这石门足有二十米高,其材质全由白色大理石垒成,在厚重的石门两侧分别盘踞着一条石龙,整条龙身都被一种青黑色包裹着,它们分别从石门上方盘绕而下,在快到达石门中部时龙头才离开了石柱,那龙头高约三米,口含一颗莹白色珠子,互举着一对锋利的龙爪两两朝下望去,就好像是世间的主宰正睥睨着芸芸众生一般,神态甚是生动逼真。 青蓝长老带着扶肜并没有马上落地,依旧载着飞行法器来到石门前,扶肜这才意识到这里除了这座巨大的石门外竟是再无其它,放眼四周只看见满地的杂草分外荒凉。 就在扶肜感到疑惑之时,青蓝长老已经举起双手朝上方的两颗龙头注入灵力,灵力化作两道青光全部被龙珠给吸收了去,待珠子变成青色时,两对龙眼像是得到了感应般红光一闪,龙头竟是高高的昂起呈水平一直线两两相望,随后那两颗龙珠迸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在空中汇合,待白光消失后,一条隐形的缝细在空中显现出来,缝隙不断被两边龙嘴的吸力撕裂扩大,大到足以通过一人大小的程度时才嘎然而止。 青蓝长老捋了捋长须点头道:“抓紧老夫。” 扶肜听罢哪敢不从,立马再次拽紧青蓝长老的袖摆,暗自思量,难道这沧澜宗竟藏在那缝隙之后不成? 与此同时在沧澜宗内,一青衣老者端坐在上灵殿的主座之上,微闭的双眼似乎将睡未睡,突然,他睁开眼睛,疑惑的望向殿门之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殿中两侧分别坐有一人,二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右侧一黑衣男子出声道:“宗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衣老者凝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万丛境内有异动……。” “怎么会?离下次解界之时还有十五年之期,这时出现异动难道是上界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之前出声那人满脸惊讶道。 左侧坐着的灰衣男子亦一脸不解的望向上座之人,青衣老者低头沉吟片刻逐摇头道:“应该不是,上界之物哪有这么容易受到侵扰,怕是怕仙门长老曾提及的那只神兽……恐是要醒了。” “这可如何是好,离下次进入万丛境历练的时间本就不剩多少,希望到时局面不要太难控制才是。”灰衣男子皱眉,刀刻般的俊脸上满是愁绪。 殿中霎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正在这时,殿外一名弟子匆匆来报,“禀告宗主,青蓝长老求见。” 青衣老者略感诧异,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后,挥手对下方跪首的弟子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该弟子领命离去,不消片刻就见青蓝长老一脸喜气的领着一名女娃迈入殿中,拱手就对上首之人的说道:“启禀宗主,青蓝有一事相告。”语毕亦将身旁的女娃推上前去。 青衣老者望着被推上前的女娃,莫名的问道:“青蓝,你不是在山脚招收弟子吗?到底是何事让你匆匆返回?” “瞧你一脸喜气,可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灰衣男子不由得疑惑道。 “杜羽,你还别说,老夫真的遇到件天大的喜事。”青蓝长老捋了捋长须道。 “哦?那你快说。”黑衣男子抬手揉了揉额角,心下却不以为然。 “幽影,那你可听好了,就在刚刚……灵镜测出一位火属性天灵根之人。”青蓝长老望向顿时面露惊喜的三人得意的继续说道:“还不止如此,通过灵镜显示这天灵根的火属性极强,乃属上等资质。” “火属性?说起来宗门确实好久没收到天灵根的孩童了,你说的可是眼下这女娃?”青衣老者随即站起身走下台阶来。 “正是。”青蓝颔首道。 杜羽与幽影两位长老也直起身打量起殿中的女娃来,也许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这女娃又黑又瘦,但是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却是神采奕奕,此刻正一脸好奇的四处打量。 青衣老者见此不由的问道:“女娃,你在看什么?” 扶肜望向走到近前的这位满脸慈祥的老者,略带天真的说道:“我在看原来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好漂亮。”心下也在不住赞叹,啧啧,全是些上古建筑,颇有种踏入古代神庙的感觉,她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其他几人听罢都认为这小女娃初到宗门有此感言亦很正常,逐都会心一笑。 青衣老者笑着继续问道:“女娃,报上名来。” “仙师,小女名叫扶肜。”扶肜想了想,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补充道:“小名叫阿花。” “恩,弟子扶肜听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沧澜宗的天字号弟子,今后可要好好修行,以你的资质要进入修仙门应该不难,但是你要谨记,一心向道,切不可背道而驰,毁了自身修为,也毁了我沧澜宗的声誉。” 扶肜双眼微闪,连忙唤道:“师父在上,弟子谨记教诲。” 青衣老者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逐道:“可惜啊,我的功法并不适合你的修行,要不有如此好灵根的弟子我也不会轻易让了去。”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师傅要等到拜师仪式那天才能确定,你现在还可以好好考虑下到时准备拜哪位长老为师,具体的情况就让青蓝告诉你吧,青蓝,先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是,青蓝领命。” 扶肜再次被青蓝长老领着出了上灵殿,用过晚膳后才在一处幽静的地方歇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天灵根的缘故,青蓝长老对她格外照顾,将她单独安置在沧澜宗主峰的后山处,与一众住在半山腰的入选弟子分开居住,好在她本就不太喜欢人多,逐安心的住了下来。 月朗星稀,躺在床上的扶肜思绪翻飞,也不知道翠儿和爷爷怎么样了,对了,还有白俊,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在沧澜宗的某处睡下了吧,扶肜侧头望向窗外,思及白俊那别扭的性子她决定暂时还是别去找他。 扶肜再次翻了个身,依旧不见丝毫困意,不由得想起晚膳时青蓝长老对她说的话,原来苍国的沧澜宗由五座山峰组成,她现所在的这座山峰,名为土岚峰,是为宗主所有,其它四座山峰依次为金曜峰、木陀峰、水月峰以及火煌峰,它们分别座落在土岚峰的四周,由此形成了一道极好的天然壁垒。 宗门外的人要想进入宗门,首先必须通过青蓝长老带她穿过的那座巨型石门才能进入土岚峰,如果目的地是其他山峰,就需要将宗门授予的身份令牌信息传入禀明殿中的记录石并告知要去往的山峰后才可被允许前往,而要想出宗门就无须如此麻烦,任何一座山峰上都有出口,只要在出去时到门口处放置的记录石上登记一下就可以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要求你必须通过主峰才可以出去的。 整个宗门只有六位长老,青衣老者姓房,名玄明,字之诚,是沧澜宗的宗主,对宗门有着至高无上的决定权,他还管理着四大分堂,分别为:符箓堂、炼丹堂、炼器堂和法阵堂,所有达到一定资格的宗门弟子都可以在这些堂内学习,每个堂口都有一位堂主坐镇,他们会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堂内表现最优异的弟子作为奖励,这对每个想要学好术法的弟子来说无疑是笔巨额财富。 青蓝长老算是宗门的管家,除了历次的选拔都交由他负责外,宗门其它琐碎的事情也都交由他打理,他名下也有一个分堂,名为功绩堂,主要是给弟子们提供任务的地方,只要能按要求完成任务石上的任务,就可以累计相应的功绩,功绩越高领取的灵石也就越多,只要有了灵石就可以到专门提供给修仙者买卖的集市上换取自己所需的法宝。 除了青蓝长老一直跟随宗主住在土岚峰外,剩下的四位长老分别落住在其余几座山峰上,除却之前大殿上见到的幽影和杜羽两位长老分别住在金曜峰和木陀峰外,还有据说目前在外不日将归的莲莎和墨玥两位长老分别住在水月峰和火煌峰,四位长老主要为弟子传授功法,每位长老在功法讲究上也有所不同,像幽影长老善用剑术,以剑修道;杜羽长老偏于对自身体魄的修炼;莲莎长老则偏于修炼内功心法,最后的墨玥长老虽然无所偏重,不过他的修为却是宗门里最高的,青蓝长老在说到这里时还稍稍停顿了下,言语中似乎对其颇为忌惮,末了只提醒她拜师要慎重,你要好好考虑什么的挥袖离开了。 扶肜歪头想了想,真心觉得只要有人能让她早些返回她的时空,她拜谁为师都无所谓,最好修道什么的越快越好,修为高是否就意味着法力高,回家的几率也就高?! 心下一定,扶肜这才满意的舒展开四肢沉沉睡去。 万丛境内,一张硕大的法阵忽隐忽现,红光闪烁,不到一个时辰又暗淡了下来,之后再无反应,四周重新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进宗门了咳咳 6初见 宗门的拜师仪式被安排在启灵台举行,时间定在三天后。 三天匆匆而过,到了拜师仪式这天,土岚峰一处占地颇广的平台上聚集了三十多位孩童,这些孩童一般都在十岁上下,全都是今年灵根测试选拨出来的内门弟子,据说同样被选进来的五十位外门弟子已经在前一天被青蓝长老收了去,宗门规定他们在成为内门弟子之前暂时都交由青蓝长老负责。 启灵台某处…… “你不再考虑考虑?” 某人摇头 “不改了?” 某人点头 “真的不改了?” 某人再点头 “确定真的真的不改了?” …… 扶肜一头黑线,这位师兄莫不是有唐僧的潜质?一身蓝衫,长的一副娃娃脸,手中紧紧拽着一张红色号牌欲言又止。 “雾栖师弟”这时旁边走来一青年男子,也是一身蓝衫,端正的脸上一双眼眸黑的似口深井。咦?这不是测灵根时站在青蓝长老身后的那名弟子吗? “乾清师兄……”娃娃脸男子微微行礼。 乾清点头,随即望了眼长长的队伍,脸色一沉,叱道:“你在这里磨蹭什么?长老们马上就要到了,还不把号牌发下去。” “可是……”雾栖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脸色越发黑沉的乾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只得乖乖的将号牌递了出去。 待眼前女娃离开后,雾栖转头看向身旁之人,问道: “师兄,她可是稀少的天灵根苗子,这样不可惜了吗?”说罢一脸惋惜的砸吧下嘴。 “那也是她的命数,大道本就无情,你莫要管的太多,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雾栖望着师兄离去的背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敛了敛情绪道:“下一位” 另一头,扶肜翻看着手中刻有火煌峰标记的号牌陷入沉思,刚刚那位雾栖师兄分明不想让她选择墨玥长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站住,你给我站住,叫你呢。”一清脆的女声从扶肜后方传来,要不是被人用手推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这声叫的是自己。 思绪瞬间被打断,扶肜不觉的眉头一拧,转身看去,就见身后一字排开站着三人,都是容貌娇俏的小女孩,其中最左边的那名女孩长得最为甜美可爱,一身藕粉浣花纱衣裙,头上梳着双髻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倍显俏皮,此刻正连同中间那位身形稍显高大的杏衫的女孩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最右边站着的女孩,身着上等锦缎金边绯红衣裳,配着同色缕金云缎裙,白嫩的鹅蛋小脸此时正高高的昂起,一副高傲的神情表露无疑。 “本郡主叫你,你竟敢无视?”自称郡主的红衣女孩双手叉腰,轻哼一声道:“莫不是个聋子?” 扶肜下意识的瞟了眼四周,除了她所站的位置外,两旁并无其他人驻足,大部分人都还在百米外排着队。 找茬的?正打算不予理睬转身之际,几道银光闪过眼角,待一细看,才发现这光芒竟都来自对方手中,清一色绘着水月峰标记的银色号牌。 同一时间,对方也注意到扶肜手中之物,三人吃惊之余神色都略显怪异,随后就听见粉衣女孩嚅嚅说道:“红色号牌?这位姐姐,能给我看一眼吗?” “嫣月,那有啥可看的,还是我们的银色号牌好看,再说……”杏衫女孩刻意压低声音提醒道:“红色不吉利。” 嫣月听罢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随即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号牌,想要看一眼的请求是再也没敢说出口。 扶肜见状,虽感疑惑但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和这几人多耗下去,抬脚就要走人。 “慢着!”一声娇喝传来,扶肜眼前一闪,杏衫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得到本郡主的允许,你敢擅自离开?”只见一旁的郡主秀眉一挑,好不得意。 扶肜不由的后退一步,看着这架势顿感头大,无奈道:“几位同门,请问有何指教?” “听人说,你就是几天前被青蓝长老单独带回的天灵根之人?是也不是?” 消息这么灵?扶肜心思微转,回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关系,不过,现在……。”郡主瞟了眼扶肜手中的号牌,面带嘲讽道:“不管是不是,你都离死期不远矣!” “死期?你可否把话说清楚?” “哼,蝼蚁之辈有什么资格要求本郡主?除非你肯跪下来求本郡主,兴许……” 危言耸听!扶肜冷哼一声,她可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想让她跪?脑残了吧! “慢着!你给本郡主站住!” 扶肜懒得理她,脚下加快速度继续朝前走去。 “嫣云,还不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扶肜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胳膊,力道之猛让她脚下一个踉跄。 扶肜有些恼火,这些人怎么回事?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说一通,现在还抓起人了?想着一脸不愉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放手!” “不想怎样?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敢无视本郡主的小人。” 这样也行?眼看着离人群越来越远,扶肜灵光一闪,扭头指着身后某处一脸惊讶道:“青蓝长老?!” 身后那人明显动作一滞,扶肜抓紧时机抬脚就踩,待桎梏一解,她立马掉头想直奔台前,奈何这三人正好挡住了去路,扶肜低咒一声,只得往外围奔去。 “跑了跑了,嫣云,嫣月,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郡主急的直跳脚。 回望紧追不舍的三人,扶肜心中焦急,这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跑回后山不成? “阿花!” 一黑影突然冒出挡住了去路,本就分神顾着后方的扶肜根本没注意直接就撞了上去。 “哎呦你白俊?!”扶肜揉着撞疼的鼻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倒退两步,这才看清站在眼前同样揉着额头的白俊。 就见他粉嫩的小脸已经皱到了一起,语气颇为恼火道:“你没长眼睛啊?想撞死我?” “是你突然冒出来的好不好?遭了!” 扶肜一跺脚,赶紧绕开白俊继续往前跑,可是才没跑几步,就被后方追上来的嫣云一把制住。 “看你还往哪跑?”郡主边喊边从后方跑了上来。 扶肜挣脱不开只得说道:“好吧,我承认拥有天灵根,可也与你们无冤无仇,这么纠缠我到底为哪般?” 郡主脚下微顿,似是下意识的想到什么,随即眼中一丝阴霾闪过,就见她抽出身后的金色鞭子自顾自的说道:“这乃是本郡主刚得到不久的法器——金珑鞭,都说威力无穷,今天是你不走运,惹恼了本郡主,只好先拿你练练手,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的一样威力无穷!” 见鬼!不是来真的吧?扶肜望了眼四周,焦急暗道:白俊这小子消失的倒挺快的,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了,只希望那些长老们能早些出席拜师仪式,早些发现这边的动静,否则…… “郡主,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宗主知道你把天灵根之人……”最后赶上来的嫣月一脸忐忑,忽闪的大眼睛处处透着紧张。 “哼,天灵根算什么?本郡主倒要看看是她厉害还是这根鞭子厉害?”郡主说着举起鞭子。 “慢着!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之前你说我离死期不远?和灵根无关的话,那就是与墨玥长老有关?” “哼,本郡主为什么要告诉你?”说到这,郡主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自救的方法,只要你答应了,本郡主立马就放了你,如何?” 放了自己?扶肜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只要你自愿离开宗门放弃修行,或许你还能活的长久些,怎样?”郡主说到这里双目放光,不自觉的走上前一步。 “放弃修行?那不可能!”扶肜想也不想的拒绝,修行可是目前为止唯一能找到回家之路的先决条件,尤其是知道自己是天灵根后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这一定是上天赐予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郡主没想到还有人为了修行连性命都不要,懊恼之余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说着就挥动鞭子朝着这边甩来,扶肜赶紧低头躲闪,此物不愧称为法器,一鞭相当于普通鞭子正常威力的十倍,好在使鞭之人本身没有法力又是个孩子,威力大大减弱,但还是不容小觑,扶肜已是疼痛出声,下意识正待抬头,第二鞭紧接而至,扶肜当下只觉着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眼看着第三鞭就要袭来,避无可避之下内心哀嚎,丫的,吾命休矣! 静待了许久不见疼痛再次降临,耳边除了抽气声再听不到其他,扶肜疑惑的睁开双眼,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眼前这人离她只有一臂之遥,绸缎般的黑发垂到腰际,不扎不束,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身后竟泛起丝丝暖意…… 突然一副银质面具撞入扶肜眼帘,半边的面具只露出他光洁的下巴,浅绛色的双唇紧紧抿着,看不出悲喜,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若玉石。 “放手!”悦耳而低沉的男声,冷冽如霜。 扶肜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直觉一桶冰水从头顶直灌而下,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竟然拽住了这人的衣摆,讪讪地缩回手,黑瘦的小脸上阵阵发热,真是丢脸丢到异时空了 “墨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就见远处匆匆赶来几人,说话的这位竟然是玄明宗主,只见他身后除了见过的三位长老外还跟着一人,不过由于视角问题,未能看清。 扶肜恍然,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墨玥长老?! 墨玥长老朝宗主点头示意后就静立一旁,一袭白衣无风自动,谪仙一般。 “有劳你了。”玄明宗主满意的点点头,转而朝扶肜这边望了过来,厉声道:“如燕,还不认错?” 嫣云上前几步跪下,叩首道:“宗主大人,都是嫣云的错,与郡主无关。” 一旁的嫣月已是吓的不轻,腿一软跪坐在地,嘤嘤的哭了起来。 “哼,我当初只让你们陪着她打发时间,可没让你们任着她使性子。”玄明宗主声音陡然一沉,继续说道:“如燕,还要我再说第二遍?” 如燕郡主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手上的鞭子不知去向,就见她小嘴张张合合,扶肜只觉的头晕脑胀,竟是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正准备上前两步,突然眼前一黑,直直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偶要抽风了 7拜师 扶肜疑惑的环顾四周,这是间不大的卧房,外面的光线正好落入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淡粉色的被子下横躺着一只小熊玩偶,浅色复合木质地板上一尘不染,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写字台,上面散乱着几本书籍,电脑的液晶显示屏是开着的,此时的画面正定格在某网站的专栏上……这不是她原本的房间吗?! “女儿,妈妈要陪你爸去趟医院……”这时房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就听她絮叨道:“中午你就自己先吃啊,记得厨房里还炖着鸡汤,别老顾着上网,眼睛都看坏了,炖的鸡汤记得喝,我们走了,拜拜!” “女儿,我跟你妈走了,不跟我们拜拜?”一中年男子伸头从开着的门缝里挤进来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拜拜,拜拜”就见一年轻女子出现在电脑前正埋头打字,染的一头棕色卷发刚过肩膀,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专注。 “那我们走了,记得把门锁好。” 声音逐渐远去,随着客厅关门声落下,一切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厨房里咕嘟咕嘟的炖汤声和卧房里哒哒哒的敲字声…… 是了,那天上午爸妈要去医院看望同事,所以是她一个人在家,那也是扶肜见到爸妈的最后一面…… 突然场景一换,小区的广场上挤满了围观群众,一帮警察正在维持秩序,挨近广场的一栋楼下一男一女正抱头痛哭,在他们身边还站着二位警察,好像在做着笔录。 “哎,听说了吗?死的是这家人的女儿,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说是一个人在家,厨房里炖着汤,估计啊,是煤气爆炸。” “煤气爆炸?可不是吗,你没看见,那火哦,有三尺高呢。” “哎?王婶,你家不是就住在这栋楼上吗?怎么你家没事?” “呸呸呸……你家才有事呢,我家啊一定是老天保佑,你还别说,听说他们的邻居也没啥事,连个火星子都不见,哎?你们说这也太奇怪了,这家人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老天来惩罚了?” “是不是啊?太可怕了……。” …… 扶肜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满是不解,不可能,不可能的,当时厨房的火她明明关了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扶肜猛的抬头想要再看一眼父母,突然一阵剧痛袭来,脑袋好似要炸开般铮铮作响,可没一会儿又感觉浑身被灼烧般疼痛,就在快疼死过去的时候,一股清凉从头顶渗入缓缓流入心尖,绞心的疼痛及时得到了缓解,扶肜舒服的松了口气,这才费劲的睁开双眼,朦朦胧胧间就见一欣长身影立于眼前,五官瞧不分明,只觉着一双桃花眼分外迷人,眼神潋滟,掠人魂魄。 好美!这是在做梦吗? 扶肜蹙眉,大脑一片混沌,刚想出声,一股寒冰刺骨般的感觉从左手腕一路蔓延而上直抵心窝,还没待反应过来就又失去了的意识。 再次醒来时是一午后,阳光明媚,屋内处处透着一股竹子的清香,扶肜侧头望去,只见一张八仙小桌置于屋子正中,简单雅致。 扶肜直起身,只觉着脑中一片空白,自己这是在哪? 正想着,吱呀一声响起,一粉衫女童推门而入,看着只有六七岁,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黑豆小眼,晶亮晶亮的,只见她端着一壶茶水蹦跳的进来,见着坐起的扶肜顿时两眼放光,将茶壶往桌上一扔,就冲将上去,一脸兴奋道:“姐姐,你醒了?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他说你什么时候醒你就什么时候醒,师父好厉害啊!姐姐,你不知道,师父已经好久都没带人回来给我们玩了,兆兆好寂寞哦。” 扶肜掏掏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听错,刚刚这女娃说的是带人给她们玩而不是跟她们玩?想了想复又摇头,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姐姐,你头晕吗?是了,听说那法器威力不小,一般凡人根本招架不住,好在使用之人没有法力,威力也只发挥了不到十分之一,可是姐姐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兆兆好伤心,好在后来姐姐又活了过来,兆兆想啊,一定是师父救了姐姐,兆兆好喜欢师父,所以也好喜欢姐姐,可是那些凡人总是让师父伤心,记得有一次……” “等等这是哪里?”扶肜连忙出声打断,扶着又开始隐隐作疼的额头暗自思量,如果是这个女娃的师父救了自己,那说明自己当时并没有回到原来的时空?之前所见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原来只是个梦?! “姐姐,我叫兆兆。” 扶肜回过神,就见眼前一双亮铮铮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好似在说:快叫吧快叫吧。 “兆兆?”扶肜抹汗,继续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兆兆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得意道:“当然了,这是师父的地方。” 扶肜听着这有说和没说一个意思的答复,无奈道:“那你师父叫什么?” “哼哼,姐姐,你可听好了,我师父就是人称第一,最最厉害的,最最最……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哎呀,我这就去叫师父过来,师父” 话音未落人已是奔了出去,速度之快直掀得门板呼扇摇摆,扶肜瞅着那脆弱的竹门真担心它下一刻就会散架。 聒噪的声音一消失,扶肜顿时感觉好了些许,晕倒之前的记忆也慢慢涌回脑海,对了,自己原本是去参加拜师仪式的,那郡主这么嚣张,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唔?额头没有伤痕?不会吧! 环顾四周,这里竟然连面镜子也没有!扶肜心中一个激灵,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匆忙下床直奔门口,就在快要踏出门槛的一霎那,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待扶肜发现时已是刹不住车直直扑了过去,立马一股淡雅清香摄入鼻尖,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见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还不放开!” 这冰冷的声音扶肜可没忘记,因为前不久她才刚刚听过,是墨玥长老!扶肜仓皇倒退几步,这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可还历历在目。 连着被同一个男人喊放手,扶肜心中顿时内流满面,这可好,师父还没拜成,占便宜的戏码就已经上演了两回,虽然她是无意的,可谁知道人家怎么想呢!想着脚下无意识的往后退,结果右脚绊倒左脚,扶肜直直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扑哧” 扶肜疑惑的抬头,就见墨玥长老背手而立,依旧戴着副银质面具看不到什么表情,此时他正微微低头,在他的身侧分别站着两个女娃,一个粉衣,一个白衣,长的竟是一模一样,白衣女娃面无表情,很显然笑出声的是那粉衣女娃,兆兆? “师父师父,这位姐姐摔倒的样子好好玩,兆兆喜欢,把她送给兆兆吧。”兆兆撒娇的摇晃着墨玥长老的手臂,神奇的是,墨玥长老非但没有让她放手,反而弯起了嘴角,这一笑,让扶肜仿佛看到了冰雪初融,万物复生,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象。 只听他温柔的说道:“兆儿,不许胡闹,你先和木儿下去。”语毕,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娃二话不说拖着不情愿的兆兆转身离去,都走了很远了,还能听见兆兆的余音:“姐姐你等我” 待她们一消失,扶肜立马感觉四周的温度指数直降零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站起来躬身施礼道:“仙师,谢谢你救了我。” 墨玥看也没看径直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就在扶肜快站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缓缓说道:“听青蓝说,灵镜当时显示的是火灵?” 扶肜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是在问自己测灵根时的事,逐回道:“我只知道当时灵镜里出现的是大片红色火焰……”说着不由的想起当时看到红色镜面时的那种窒息感,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怎么了?” “没事,嘿嘿。”扶肜一个激灵连忙道,心想:这事还是不提的好。 墨玥并未追问,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直直敲进扶肜心里,就听见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扶肜看着墨玥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号牌放在桌上,红色的号牌上静静的躺着火煌峰三个字。 号牌!扶肜惊喜的倾身看着那号牌,之前就是因为发现号牌不在身上时才匆匆往外跑,想着应该是落在了启灵台上,原来它在这! 扶肜正要走上前取回,墨玥复又把号牌拿起,说道:“回答我。” 一想到原因,眼前仿佛又掠过了爸妈痛苦伤心的脸庞,扶肜二话不说直直跪下,抬头道:“师父,请收我为徒吧,人人都说你修为最高,我一定会好好修行,学好法术的。”语毕连磕了三个响头。 “就因为我修为最高?” “没错!”扶肜豁出去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墨玥坐在那一动不动,好似在思考,扶肜又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不同于竹子的香味,好似一种花香,清清淡淡,耐人寻味。 “收你可以。”悦耳的男声再次响起,扶肜只觉得欣喜万分,就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我有个禁忌,这个也是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敢拜我为师的原因,如果这你也愿意,我就收你为徒。” “师父请说。” “我可以给你上好的功法和法器,之后的修行还得靠你自己,不过有一点,修我功法的人不可以依靠丹药来提升修为,也就是说,不管你修行的过程有多艰难,绝对不能服食丹药,哪怕命在旦夕……如果你能做到这点,我就收你为徒。” 不能吃丹药?这是什么要求?扶肜从小到大就不是个爱吃药的孩子,这点要求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逐点头答应道:“我能做到,徒儿拜见师父。” 扶肜当时还不能明白,一颗丹药对一个凡人修仙者来说有多重要,它绝不仅仅只是药这么简单,而要做到不食丹药进行修炼的凡人则要比常服丹药修行的凡人还要多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艰辛,而每个修炼阶段的寿命都不相同,如果不好好把握,最后也只是个陨落的下场,当然,这已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偶很努力更新的说乃们挥挥爪子,记得点点收藏哈泪 8师兄 火煌峰位于主峰的西面,常年受到太阳光的暴晒,灵气聚集十分困难,所以它并不像其他山峰一样灵气充沛适宜灵草生长,可奇怪的是山上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红的白的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堪称沧澜宗的一大奇景。 距离此奇景稍远的地方有着一处洞府,洞外植被稀稀疏疏好不落寞,洞口敞开着,内有两处洞室,其中最大一处洞室里只摆着一张石床和石桌,另一处稍小的洞室里空空如也,而这正是扶肜所在的修行居所。 相比受伤后醒来时所住的竹屋而言,此处洞府就显得粗陋不已,据说那间竹屋还是宗主特别赠与墨玥长老的,尽管它一直空着,兆兆也嚷着让她留下,可扶肜却不敢贸然享用。 一来被宗主知道了不是太好,二来要是被其他弟子知晓又该找她麻烦了,她这伤可不是白受的,如燕这行径分明就是嫉妒,如果她连这点都看不清那可就真的白活了。 听说这件事之后,如燕三人只是被遣去赏罚堂面壁思过了一个月,兆兆每每说到这都表示异常愤懑,反倒是扶肜自己不甚在意,因为对她来讲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自己的时空,故而潜心修行对她来说才是第一要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打坐运行一个大周天后,扶肜感觉神清气爽,自拜师那天墨玥教给她一套引气诀后,她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来揣摩,由最初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一直到现在终于开始能引入灵气,这不可谓不让人欣喜。 修仙从低到高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九个阶段,而每一阶段都有十二层,可以简单的划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乃至大圆满。沧澜宗的长老们除了墨玥长老已经到达元婴中期外,其余长老都还处于金丹初期,就连宗主也只是金丹后期而已,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青蓝长老在提起墨玥时语气怪异的地方。 而宗门之所以只招收有灵根之人,那是因为灵气的吸纳和吐息仰仗的就是灵根,灵根越是纯净单一就越容易接触到灵气,再加上有适当的功法,修行提升起来会比多灵根的人要快的多。 修士修仙,除了修习功法外,还有一项要修的就是道心,功法法术可以相同,而道心却是独一无二,没有哪个人的道心会是一样,就像看待一件事每个人所得到的感悟也千差万别,道心的修炼只能靠自己慢慢去体会,一点一点提升,毫无捷径可走。 这也是扶肜从兆兆东拉西扯中总结出来的,而墨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问起来才知道,他出远门了。 整整八个月,扶肜除了修行外就是研究腰上的储物袋,这是墨玥在传授法诀时一并交给她的,说是等她学会引入灵气之后就能打开,里面有他赠予的功法和法器,而现在正是打开的时机。 扶肜早已对这储物袋心痒不已,想着已是迫不及待的把袋子摆在眼前,右手试着往其中注入灵力,接着马上放出灵识探之,果不其然,几份玉简静静的躺在里面,其中一份上面赫然写着《火球术》三个大字,扶肜只觉着少了点什么开始四处搜索,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类似弓箭的法器,说是弓箭,可又不全是,因为它没有箭,只能算是一张弓,漆黑的弓身暗淡无光,要不是扶肜心心念念搜寻着法器,估计还发现不了它。 扶肜有些失望,逐又把目光转向玉简,刚把灵识投入,脑海中立即窜出一道声音来,只听其冷冷道:“这套功法你现在还无法修炼。” “师父?!”扶肜疑惑出声,满脸不可置信,兆兆不是说师父外出了吗? “不用疑惑,为师已经外出多日,这玉简上留有为师的感应符……” 扶肜这才注意到标着《火球术》的玉简上确有一张不停闪烁的符纸,咦,刚刚怎么没发现? 正想着,哪知这感应符突然沉寂下来不再闪烁,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反应。 “师父?师父?”扶肜下意识地唤道。 只见那符纸再次亮起,一道夹着丝凝重的声音传了过来:“为师这边突然有事要处理,长话短说,在你面前有三份玉简,其中两份是功法,待你筑基成功之后方可修炼,而另一份为《法器录》,当中记录了上百个等级排前的法器,望你好好研读,待为师返回之日再行考核,至于伏影弓……上面留有为师的禁制,待你看了《法器录》后自会明了……” 符纸急速闪烁几下之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扶肜等了好一会不见其继续出声,再次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后不由得松了口气,伏影弓?莫不是刚刚在角落发现的暗淡法器叫伏影弓!对了,法器录! 扶肜欣喜的正拿起一份玉简待要好好研究,一张灵符却飘进洞来,扶肜望着眼前静静立着的灵符疑惑不已,什么情况?师父不会是刚刚有话没说完,这回又整一张符纸过来吧? 盯着灵符好半天也不见其说话,扶肜歪头想了想,逐伸手试着用灵识探之,这灵符果然亮了起来,顿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原来这并不是师父的符纸,而是青蓝长老的传音符,其中大致意思就是让扶肜即刻前往功绩堂一趟。 自从受伤醒来后,扶肜确实没再见过青蓝长老,这回招见她所为何事? 尽管不情愿,扶肜还是不得不走出半年多来窝着的地方朝前山挪去,她还无法使用飞行法器,可是要想去主峰没有飞行法器怎么行?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她只能先去找兆兆想想办法。 当扶肜气喘吁吁的站在一片桃花林前,兆兆已是不知从哪里飞奔而至,“姐姐这是来找兆兆的吗?兆兆好高兴!” 扶肜心里讶异,这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虽说之前自己一直觉着兆兆和一般小孩没有两样,不过现在看来其实不然,据了解,墨玥师父只收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个徒弟,兆兆和木木并不在徒弟这一行列,可是就看墨玥把整座山峰交给这两人打理可知,这兆兆应该不简单。 “姐姐?姐姐?你盯着兆兆做什么?兆兆好害羞。”兆兆扭捏的低下头。 扶肜冷汗直冒,算了,该是自己想太多了,抹了把汗,逐道:“兆兆,我想去土岚峰,这没有飞行法器该如何是好?” “这还不容易,兆兆有传送符,山峰与山峰之间可以自由到达。” “真的?太好了。”扶肜欣喜道,原来除了飞行法器外还有传送符这么便利的东西啊。 “这是当然,无须使用太多的灵力就可以去到心中所想之地,姐姐,这给你。”兆兆说着掏出几张符纸一本正经的递到扶肜手中,一双黑豆小眼显得异常晶亮。 扶肜瞅着手中的符纸心中百感交集,发誓今后自己也要学会这些符箓,这实在是太方便了,而低着头暗自思量的扶肜并没有留意到兆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上灵殿,此时殿中正站着一人,只见他正向上首之人禀报着什么,在他的四周分别坐着四位长老,青蓝长老亦在其中,几人神色都显得异常凝重,这时,上座之人出声道:“你可看清了?” “是,千真万确!” “你师父怎么说?” “师父交代弟子先行回来禀告宗主,他……” “恩?” “宗主小心!” 话音刚落就见一黑影从上方出现并伴随着一声惊叫急速下降,好在将将落在地上之前速度突然减缓,否则,这人非摔死不可。 大殿上一时寂静无声,玄明宗主一脸沉默,其他几位长老亦是一脸的不解,要不是先前这女娃一出现他们就用神识探过确认其毫无修为,估计这会早就动用功法了,要知道能进此灵殿的人除非被允许从正门进入外,其他地方进入都必须先行通过宗主设下的禁制,这女孩一点修为也没有,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哎呦!”扶肜揉着酸疼的屁股眼泪直流,丫的,这都什么符箓啊? “扶肜师侄,你来这做什么?”青蓝长老一认出是扶肜后不由的上前几步满是责备的问道。 望着有几分眼熟的大殿,扶肜艰难的爬起来,一脸困惑的问道:“青师叔,不是你找我来的吗?我可是一收到你的传音符就赶过来了……” “老夫是传你去功绩堂,你来上灵殿做什么?” “啊?上灵殿?!”扶肜嘴角直抽,心里却在不断腹诽,怪不得这么眼熟,兆兆这都什么符箓啊?没一张准的,先是树林,后是土坡,这回好不容易终于见着像样的了,结果还是错的! “你不知道这是上灵殿?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青蓝长老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本来是要去功绩堂的,哪知那符箓这么不靠谱……。” “靠谱?什么意思?” “靠谱……就是不管用的意思。” “那符箓呢,给老夫看看。”青蓝思忖,什么符箓这么大威力,竟然能通过宗主的禁制? “这……没了啊。” “没了?!” “真没了!不信你看……。”望着青蓝越来越黑的脸,扶肜赶紧将全身上下都掏了个遍,生怕其一个控制不住将她生吞了。 “这符箓可是你师父墨玥交予你的?” “这……是……”这明明是兆兆给的,可看这架势似乎是闯祸了啊?她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扶肜受不了的直挠头。 “够了!” 一道清冷女声突然响起,扶肜不由的抬头望去,就见左边下首位置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一身白色银丝纱裙显出窈窕身形,墨色的秀发上斜插一支粉紫色簪花,一双翦水秋瞳此时正微微挑起,眸光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寒意。 只听她对着上首之人说道:“师兄,她竟敢擅闯大殿禁制,还不快快将她遣去受罚!” “宗主,老夫这就带她下去。”青蓝长老躬身说道。 “慢,这不是新进的天灵根弟子吗?既是误会,有什么可罚的,莫要再计较这些了。” 扶肜本来听到要受罚很是忐忑,还好是宗主大人有大量,逐感激道:“谢宗主。” “恩,既然都是墨玥的弟子,就让她一起听听罢。”玄明转而望向先前殿中禀报之人,继续道:“尘渊,你师父后来如何了?” 殿中站着的少年一身黑衣,垂下的浓密睫毛遮住了眼眸,俊俏的脸上竟是毫无表情,只听他道:“师父说要留下来继续查探对方踪迹,怕是暂时不会回宗门,特让弟子过来说一声。” 扶肜无意识的揉了揉后颈,不是吧,竟然是他!那个打晕自己的少年! “最近妖魔肆虐频繁,真是有劳他了……”玄明听后点点头,颇为认可的说道。 “若没什么事,弟子先行告退。”尘渊说罢竟是头也不抬准备离开。 玄明眉头微敛,不过一瞬又舒展开来,就听其道:“尘渊,旁边这位是你师父新收的弟子,也算是你师妹,将她一块带出去吧。” 尘渊眼角轻扫,继而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丫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某作者:“因为乃是主角” 某人摔锅砸铁仍不解恨,咆哮道:“偶要翻身!!!” 某作者:“额,乃似乎还要爬段时间。” 某人飞起一脚,“给我去屎!” 9威压 沧澜宗虽隐于结界之内,可多少也受着四季变化的影响,早上还是晴好的天说变就变,风打着卷不时吹过,阵阵刺骨凉意袭来,原是立冬到了。 扶肜跟着尘渊出得上灵殿不远,后方便传来一道女声,好似涓涓溪流沁入心间,就见殿上的白衣女子飘然出现在眼前,仿若雪白宣纸上的水墨画一般,美的夺人心魄:“尘渊师侄,请留步。” “莲师叔。” 扶肜恍然,原来她就是水月峰的莲莎长老! “师侄,这是要往哪去?”她的嘴角清清浅浅的弯起,柔美之极。 尘渊抬起头有礼的回道:“弟子正要赶往师父那里。”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师父,这就走吧。”莲莎说罢竟是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这……”尘渊眼里闪过一道不明情绪,继而恭敬道:“师叔,且慢。” 莲莎疑惑回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尘渊,表情略微有些不满。 尘渊低垂着眼帘,一字一句的道:“师叔,师父交代过,此行只要尘渊一人前往。” “什么意思,连我也不能跟去?”莲莎挑眉。 “师叔,你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弟子也无能为力。” “可我要见你师父,你只管带路就是。” “师叔,师父此次任务事关重大,你去怕是不太方便。” “你的意思是我去了会给他添乱?” 尘渊始终低垂着眼帘,自然也没有瞧见站在面前的美人眉头蹙起,脸色已是相当难看。 一阵阵威压袭来,扶肜首先抗不住跪倒在地,尘渊亦是全身紧绷,单腿撑地,脸色微微发白。 “师叔,莫要再为难尘渊了。”一道吃力的声音传来,想是那尘渊已经撑到了极点。 良久,威压稍有收敛,就听见其道:“只不过就一小小的筑基期弟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莲莎一脸阴沉,接着冷笑道:“注意你的身份。” 尘渊薄唇紧抿,尽管额头已经渗出丝丝汗水,可是腰杆依然挺的笔直,本想再施威压的莲莎动作一顿,脸上似有不甘,轻叱一声,原本窒息的空气陡然一松,再去瞧时,人已是消失无踪。 “哼。”尘渊拍拍膝上的灰尘站起身,望着远处握紧双拳,苍白的脸上冰冷一片。 扶肜一口气血已是涌上喉头,双手双脚还在阵阵发颤,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双冷漠死寂的双眸,好似寒冬腊月里打在脸上的雪球,冷的直让人哆嗦。 “就你这点出息还妄想拜师?劝你早早放弃,莫不是如此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尘渊说着祭出扇形飞行法器径直离去。 山顶的风越发冷冽,阳光已是被夺去了温度般竟透着丝丝寒凉,扶肜还跪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发颤,神色几番变换,原本口中的腥甜硬是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好冷。 上灵殿内 玄明凝视前方久久不动,好一会儿他才轻咳一声:“你们怎么看?” 下首几人沉吟片刻,幽影首先出声道:“如果尘渊所说属实,说明妖魔早有动静,今日敢伤害其他宗门弟子,明日就会欺上我宗门,还是早些提防为好。” “那些妖物虽然和我修仙门派互不对盘,打斗伤害之事也时有发生,可是却没有像这次一样死伤如此之大,须尽快查明原因才是,宗主,老夫愿意效劳。”青蓝上前一步躬身道。 “哎呀呀,青蓝,你莫不是忘了,已经有人在查了……”杜羽斜靠在椅背上,眉梢微挑,一手撑着下巴好不惬意。 青蓝轻哼一声,抬首道:“宗主,墨玥一人怕是顾不过来,不如让老夫前去协助他,查明原因也好及时赶回宗门复命。” “青蓝呀,你又说错了,单说能力,整个沧澜宗恐怕还没有哪个能比得过墨玥的……”杜羽环视一圈,看着面色不愉的几人犹自笑道:“所以……你去协助他从何说起?” 青蓝碍于上首之人并没有做声,可是脸色已是憋的通红,杜羽目光一转,又道:“我倒是对那小女娃颇感兴趣。” “本来能轻易通过宗主禁制而毫发无伤的人应该不简单,怪就怪在,此人只是个新入门弟子,本身毫无修为,倒真像她所说的一样是依靠符箓进入,那我就更好奇了,什么样的符箓竟有这等功效?” 一提到符箓,其他几人顿时了然于心,杜羽进门晚,所以他并不知晓墨玥在沧澜宗里除了修为最高外,功法和法器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拥有几张威力强大的符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据说当年墨玥进宗门时还是刚刚飞升的师父引荐进来的,修为高,功法又强,再加上有上面这层关系,大家都以为这宗主之位怎么也该是他的了,哪知后来他只是当了名教习长老,生生跌破众人眼镜,宗主之位后来也就落到了大师兄玄明身上。 当时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清楚:能得师父赏识的人必定不简单,只是这几百年下来除了知道其修为依旧最高,功法法器比较强大外再无其它特别,一样是收收弟子,尽职尽责传授功法并无什么异常表现,久而久之大家早失了当初那份好奇之心,变得习以为常了。 见无人应答,杜羽眼中意味不明,可他也不是个好事的主,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逐摸摸鼻子也沉默以对。 “青蓝,你之前找这女娃所为何事?”沉默多时的玄明突然出声,所问之事竟也是围绕在这女娃身上。 本还在气头上的青蓝赶紧敛了敛心神,恭敬道:“老夫只是想找这女娃确认一件怪事。” “哦?”玄明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自从那天这女娃测完灵根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灵镜整个漆黑一片,就像是耗尽了灵气般变成了一块死物,老夫本来想着先叫这女娃过来验证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等查明了原因再禀告宗主的,哪知……” 幽影听罢,脸上难掩惊讶之色,要知道这灵镜之所以有个“灵”字,就因为造物之人赋予了它特殊的灵性,可以根据感应来测出人的灵根,并且能精确到分毫不差,也只有法力相当高强之人才能造出此物。 当初修仙门赐予这件宝物之时可是意义非凡,可如今却得知灵镜已死?这是怎么回事? “这灵镜可是稀少的上品灵器,咋能说死就死了呢?”杜羽虽是对着青蓝说的,可是眼睛却是望向上首之人。 “灵镜确实没有死!”玄明望着疑惑不解的几人,开口解释道:“灵镜为什么会出现这现象我倒是不知,但是师父曾告诉过我,当初上面之人赐予我宗门此物之时就说过,如果哪天灵镜呈现漆黑一片时,说明其灵气已经耗尽,要想让它恢复原状只有等它自行修复,所以青蓝,好生看着灵镜,等它修复那天再来禀报我也不迟。” “是,宗主。”青蓝不由的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不愧是上品灵器,竟能自行修复!”幽影不由的舒展眉头,径直感叹道。 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进入大殿,对着上首之人跪首道:“宗主,弟子有事禀告。” “什么事?”玄明面带疑惑道。 “百仁宗宗主求见。” “可有说是为何事而来?”幽影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见他似是有些着急,弟子不敢有所怠慢,先来禀告宗主。” 玄明垂下眼帘,眉头微蹙,“将他带至轩辕殿,我随后就到。” “是,这……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这名弟子状似有些犹豫,支吾道。 “还有什么事?怎么不一道说完?”青蓝责备道。 这名弟子手指门外,说道:“弟子在来大殿的途中,见到一位小师妹昏倒在地上,本想带回治疗,但是因为她穿的是火煌峰弟子服饰,弟子不敢擅自做主……” “昏倒?怎么回事?”青蓝不可置信,能穿着火煌峰服饰的女弟子必是扶肜无疑,可这女娃才出去没多大会儿啊,出了什么事? “弟子也不知晓,看样子似是受了内伤,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宗主,不如让老夫去看看。” “青蓝,那就麻烦你了,既是墨玥的弟子,不如你就走一趟,将她送回去吧。”玄明摆摆手,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这弟子的事他实在是无暇顾及。 “是,青蓝晓得。”青蓝躬身施礼后跟随那名弟子离去。 杜羽将视线从大殿门口拉回,犹自道:“净泓这胆小鬼又跑来我宗门做什么?还嫌我们不够忙吗?” “杜羽,注意你的用词,他再怎么不是也是一宗之主,莫要失了应有的礼数。”玄明摇头叹道。 杜羽瘪瘪嘴,继而道:“人人都说百仁宗好和平,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我看啊,他这次来准没好事。” “不管什么事,他终归是一宗之主,又是友邻,互帮互助也是应该。”幽影劝慰道。 杜羽一脸难以置信,“互帮互助?幽影,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我们向百仁宗求助时他们是怎么说的?他们竟然说这乃他国领土发生的事,他们不好插手,这万丛境关国土什么事,就因为离我宗门近就变成他国领土的事了?每次境内历练都有他们的人,难不成这些还是冒名顶替的?要我说……” “够了,来者毕竟是客,你们自便吧。”玄明匆匆打断,径自挥袖消失在大殿上,徒留杜羽与幽影两人面面相觑。 杜羽一脸莫名,转头看向幽影,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他跑那么快做什么?” 幽影由最初的讶异转为了然,如果没猜错,宗主并不想提起当年那事,毕竟这已经是和百仁宗上一代宗主的事了,这净泓虽说年青,可也是个好相与的人,宗主怕是不想把关系再次搞僵啊。 面对杜羽的质疑,幽影轻哼一声站起身,施施然步出大殿,徒留某人还坐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十一长假偶回去祭拜公公了,这一回来感冒鼻炎咽炎齐犯哇,泪接下来偶会加快更新速度滴 10功绩堂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沧澜宗也不例外。 要说今年宗内最大的八卦恐怕要数百仁宗宗主净鸿的到来,什么事情能让一宗之主亲临?恐怕人人都会好奇不已,而让人更好奇的是据某位弟子回忆,当时玄明宗主匆匆抵达轩辕殿后,隔了好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巨响,一女子从大殿冲了出来,这让在外站守的弟子一个激灵,正待摆开架势,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莲莎长老! 看着满脸通红的师叔,守门弟子直觉着有些不真实,正踌躇疑惑间,就见大殿门口出现一位俊雅男子,只见他水蓝色的衣角迎风摆动,斯文的脸上笑意盈盈,而这人正是才登门不久的百仁宗新任宗主净泓是也。 这事发生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沧澜宗,众弟子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猜测,净鸿这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以玉女形象著称的莲莎长老激动成这样! 自此往后的几天,只要有净鸿出现的地方,总有或刚好或碰巧的弟子从其身旁经过,只可惜人家大部分时间都和玄明宗主待在大殿内,只有极少的时间会出现在公众场合,而莲莎长老也闭关不出,令一众弟子们失望不已,这事也在大家无尽的遐想中落下了帷幕。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转眼又是草长莺飞之时。 扶肜已经在火煌峰内度过了十个寒暑,这天,从万千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某人伸了伸懒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这次境界的提升感觉颇为微妙,听说越到后面感觉会变得越来越明显,功力也会随之加强,欣喜之余,扶肜扯下墙上的符箓,洞府外一道隐形的禁制也随之消失。 洞府内顿时涌进好几张灵符,扶肜皱了皱鼻子,忙伸手将它们移了开去。 回想这些日子,扶肜脑海中一直忘不掉那双透着刺骨冷冽的眼睛,它不止落到了她的心里还刻在了骨上,那种道不尽的屈辱让她夜夜难眠,她发誓定不能再让人小瞧了去。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法器录》,视线紧紧咬住一个字眼——“神器”,没想到这份玉简记载的会如此详细,除了百件排名在前的上品法器外,连上古遗落的神器都有记载,这要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那就是她交了狗屎运,得到了一份类似寻宝的玉简? 不管是哪个对她来说都是一宝藏啊,特别是师父留给她的伏影弓曾经就是一把神器,虽然整体有所破损,全身也黯淡无光,可要是能经过适当的修补,它的威力将不容小觑! 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要想驾驭它确实勉强了点,只有当自己的修为达到一定高度后才有使用它的资本,怪不得师父要在上面加上禁制,要不是如此她早抵受不住神器的威压了。 想通了这点,扶肜暗自点点头,郑重的将《法器录》收入储物袋中,顺便理了理衣衫这才走出洞外。 几张灵符从后方窜上来拦住了她,就见它们争先恐后的挤到眼前,为了防止其有继续往脸上扑的倾向,扶肜只得妥协,叹道:这些灵符的意念也太强憾了吧。 前头几张都是兆兆发来的,除了埋怨她闭关太久外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多,最后一张竟然是师父的,扶肜急忙探之,就听其道:“出关后速速前往青鸾殿,为师在此等候。” 扶肜匆匆转身返回洞府换了套干净的白色道袍,这才满意的抬脚朝前山走去。 火煌峰的前山依旧是桃花满天,树上地上满满的花瓣,真真美不胜收,扶肜踩着一脚的花瓣步入殿中,殿上那人一身素净的白色银边雪袍静静的坐在上首,银质面具依旧,不同的是之前披散的黑发被一根碧绿簪子轻轻挽起,整个人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典雅。 扶肜赶紧俯身见礼,墨玥摆摆手,低沉的嗓音响起:“闭关十年能达到筑基期,为师甚为欣慰,尘渊,来见见你的师妹。” “见过师妹。”一清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扶肜循声望去,就见右手边站着一黑色身影,一俊美青年冷冷的看着她,尘渊!扶肜默默咬牙。 尘渊眼中波光微闪,嘴角轻轻勾起,似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去再不看她,扶肜努嘴,丫的,装模作样。 “扶肜,为师交给你的功法可以开始修炼了,光是闭关也不行,实践历练才是关键,你可以去找木儿,她自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是。”扶肜随即应声,在踏出大殿的一霎那,她隐约听见师父低低的话语:“尘渊,为师还是那句话……”后面再是听不清,正午的骄阳有些刺眼,竟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找到木木时,她正在树下捧着一份玉简看得入神,扶肜第一次接触木木,心里竟有些忐忑,木木不像兆兆一样好亲近,她颇有些拒人千里的感觉。 “木木……”扶肜看着眼睛抬都没抬的某人,扁扁嘴继续道:“师父让我来找你。” 桃树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木木依旧低头不语,扶肜想着莫不是看什么正看得入迷了?整片桃林下,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木木抬起头来,讶异道:“你站在那做什么?” 扶肜倍感委屈,是你坐在那一声不吭的好不好? 当扶肜骑着一物体飞上高空时,秀气的脸上荡起了笑容,小时候做梦都希望自己能飞,没想到这愿望竟然在这里实现了,造化弄人啊。 木木站在下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一只小手轻拍在她的肩膀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木木出声道:“你说她莫不是个白痴?” “哼哼,你坏哦,我要告诉师父。”兆兆顿了顿也抬起头,望着越来越小的黑点,说道:“她确实是个怪人,不过我喜欢。” “你莫不是忘了之前的教训?”木木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相似的面容。 兆兆扭过头沉默以对,明明是个孩子摸样,可她的眼睛却好似经过了千年洗礼般透着浓浓的苍凉。 功绩堂的门口人来人往,突然从远处传来阵阵惊叫声,众人疑惑纷纷抬头举目眺望,就见一黑点由远及近,来到近前才看清是一女子,脸色稍显苍白,长得倒是斯文秀气,就是好好的一头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衣袍的领子斜在一边,此刻她正四下张望,看了一眼门口这才从一把扫帚上下来,扫帚?众人不可置信的使劲揉揉双眼,他们莫不是眼花? 再说扶肜这头将将落地,就看到前方牌匾上闪亮的“功绩堂”三个大字,想起之前木木的交代,扶肜终于可以对自己那生疏的驾驭能力松口气了。 收起“法器”,扶肜正待迈出一只脚,旁边一股力道拦住了她,她侧头看去,右手边一灰衫弟子呐呐道:“这位师妹,刚刚载你那法器可是一把扫帚?”这人边说边摇头,说到最后竟有些不确定,扶肜连忙点头,那人见了惊叫一声:“真是扫帚!”,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声。 望着不淡定的众人,扶肜心想,能飞的扫帚有那么奇怪吗?人家哈利波特都不嫌弃,初飞者用这个最好了,不用站着多好,随即脑海中闪过木木听到她的要求后一脸呆滞的表情,又想到宗门内大家用的法器,犹自嘀咕:“难道真是我特立独行了?” 待扶肜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功绩堂的接待处,这时柜台内一位老者抬起头,他瞅了瞅还是筑基初期的扶肜,不甚在意的道:“第一次来?” “那我说说规则,只说一次,你可听好了。”那人也不等扶肜回应,径自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这功绩堂的任务分为特等、高等、中等及低等四个级别,不同的级别所兑换的灵石也不相同,每个等级的任务又分六级,每高一级说明其任务的危险性也相应的增高,当然了,灵石的数量也会增多,每个人每次最多能领三个任务,要视自身的能力来领取,否则要是完成不了还得加倍倒扣灵石,这你可记好了,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老者摇头晃脑继续道:“像你这种筑基初期的弟子可以领取低等级别的任务,低等级别里的一级可以兑换二块下品灵石,二级可以兑换四块下品灵石,以此类推,当然,你在堂里所有接的任务都将记入你的功绩里,以此来做为对你个人能力的评估,接下来你可以四处看看。” 扶肜谢过老者后,四下望了望,这才抬脚朝前方走去,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里人最少,她打算慢慢看起,之前木木告知她,要想历练自身,首先要去青蓝长老的功绩堂炼上一炼,不只能锻炼自己还能挣取灵石,何乐而不为,所以扶肜二话没说,驾上扫帚就直奔了过来。 看了好一会儿,扶肜终于从大量的任务牌中抬起头,扯下一块任务牌走回柜台接待处,那名老者张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瞅了眼扶肜手上的木牌,自语道:“低等任务,危险指数四级,你的身份号牌给我一下。”他边说边朝一旁的记录石输入相关信息,录完之后其说道:“这你拿好,等你完成任务后交回对应的物品和任务牌即可。” 这任务在低级别里属于中等任务,不会太简单也不会太难,她之所以选个不上不下的任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先探探自己的底,循序渐进是她的风格。 据任务牌记载:这独摇芝会无风自动,其茎大如手指,赤如丹,素叶似苋,其根有大魁如斗,有细者如鸡子十二枚,周绕大根之四方,如十二辰也,相去丈许,皆有细根,如白发以相连,生高山深谷之上,其所生左右无草。得其大魁末服之,尽则得千岁,服其细者一枚百岁,摘取一支即可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11冲突 苍国与玄国的交界处有一座弥陀山,山上植被十分茂盛,但不知何故常年被瘴气笼罩,故而极少有凡人愿意上山,哪怕山中蕴藏着不少的珍贵药草,而这些瘴气却无法对修仙人士造成任何影响,故而一拨又一拨的修仙者会不定时的光顾此地,直接的影响是造成附近各大店铺生意兴隆,间接带动了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久而久之,这山也被人戏称为“福山”。 当扶肜找到弥陀山的时候离接到任务的日子已经相距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她跑过宗门的藏书阁翻阅过大量关于灵草生长习性方面的玉简,由于宗门藏书阁资料繁多,又有严格的时间限定,规定每位筑基期弟子每天翻阅资料不可超过两个时辰,为了了解得更全面,她花了不少时间在收集资料上,这一收集就将近一个月,眼瞅着时不待人,扶肜这才匆匆踏上寻草之旅。 在这个时空中,扶肜第一次依靠自己的力量踏出待了十年的宗门,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曾经是个爱逛街购物、爱吃喝爱玩乐、娇生惯养的独生女,要不是有一股希望一直寄存在心中,光是靠她一人独自生活在异世这点来说根本不可能办到,更不要说还得忍受如此枯燥乏味的修行日子! 距离弥陀山最近的地方有座祥临城,一入城内就会看见十分奇怪的场景,整条街上或站或走着的大部分都是穿着修士道袍的人,就连店铺也都挂着以“仙”字起名的招牌,除此之外,一些酒楼门口还站着数名小童,他们的手里都捧着一沓类似传单的东西,只要有人从其身边经过必定会拿到一张宣传单。 扶肜看着手里五花八门的传单哭笑不得,抽出其中一张,上面是这样写的:敝店仙客居自开张以来一切以顾客的需求为宗旨,现推出几款仙家菜色供大家品尝,享用后保管凡人年轻几十岁,仙家修为提升几个等级,你还犹豫什么,快来试试吧,菜肴每天推出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她又翻出几张,内容大致都差不多,都是谁谁家的菜肴吃后效果有多么多么的好,更夸张的也有,竟然有家店打出的口号是:吃我菜者凡人有灵根,老人变小孩;修仙者连跳两级,天天享用,飞升之日不远矣。敢情他这菜是仙丹妙药,还是超顶级的那种? 什么店竟敢如此浮夸?修仙者能否飞升靠的可不是丹药,更何况这只是菜肴而已,哪有天天享用就能一步登天的道理?如此夸张的推销手法原来是不分时空限制的啊! 扶肜赶紧放眼看去,其中最显眼的一栋酒楼就在不远处,外饰装潢十分财大气粗,整栋楼也比其他酒楼要大过许多,外表几乎全是由金子打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无比耀眼的光芒,这怎么跟她那里的夜总会似的?再仔细一瞧,它那金色的招牌上标着四个大字:仙家食府。可不就是这家?! 当她迎着能闪晕人的金光来到跟前时,门口已经涌满了人,她还以为他们是在排队等位,结果仔细一瞧才发现他们似乎只是在门口徘徊并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扶肜绕过众人来到大门前,这时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怪异的嗓音喊道:“诶,这位兄台,你不能进去!” 这次出来,扶肜为了方便行动,在来的路上特地换了套男子衣袍,一头乌黑发丝被她扎成一束,在别人眼里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女子。 扶肜疑惑回头,那中年男子看见她有了反应,立刻重复一遍:“兄台,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难道这酒楼还没开门营业? 这中年男子拨开人群走了上来,身高八尺,脸有胡须,皮肤黝黑,张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钩钩的看着她,“兄台,新来的吧,这里没足够的银子可进不去。” 不就是钱嘛,扶肜还没傻到不带钱就上馆子,出门前她可是特意向兆兆借了些银子的,毕竟这外面世界的花销可不是用灵石来付费的哇。 扶肜摸摸储物袋有些迟疑了,这万一一道菜要个上万量银子怎么办?店大欺客的事情也不是没遇见过,最主要的问题是她可不是来吃饭的啊,她就想来看看这家店是不是唬人的,就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口,三位年青男子穿过人群也来到大门前,他们都穿着浅墨色的道袍,其中两个人的修为属于筑基中期,另外一个修为和她一样都是筑基初期。 就见他们连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迈步往里面走去,这时突然从酒楼内跑出一人,看着像是掌柜,他满脸笑容的对着那三位修士点头哈腰道:“三位公子,欢迎再次光临本店,来来,楼上请。” 那三位年轻修士在那人的引领下进了酒楼,没过一会儿,那人又走了出来,直接对着门口围着的一众人等不耐烦的挥挥手,扯着嗓子嚷嚷道:“走开,走开,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没银子就别站在这里挡我生意,信不信我叫人了?怎么?不服气?有本事你拿银子出来,否则想入我这仙家食府就是白日做梦。” 他好似说的还不过瘾,竟动起手中的棍子挥舞起来,站在前排的百姓纷纷躲闪,这时之前那位中年男子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了那人手中的棍子,那人被抢了棍子还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时立马恼羞成怒,“好哇,好你个程峰,找死不是,信不信我叫人了?” 程峰一手握着刚抢来的棍子,一手挡住激动的某人,撕扯着有些走音的嗓子服软道:“吴掌柜,你别误会,算我求求你,我家主人真的很需要它,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哼,通融?我说程峰,我是最好说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家主人能凑齐足够的银两,我吴桥之必定双手奉上,啧啧,没银子就没办法了,该回哪回哪去。”吴桥之像赶苍蝇一样对着程峰摆摆手。 “吴桥之!你别不识好歹,你不想想,要不是之前我家主人曾经救过你,你哪还有今天,你这忘恩负义的狼崽子!”程峰瞬间两眼通红,拽住吴桥之的衣领就想揍下去,但不知什么缘故,最终他只是紧了紧拳头,在某人鬼哭狼嚎中收回了手。 那吴桥之个子矮小,被程峰这么一拽就拽离了地面,这回他一落地立马窜回酒楼门口,边揣着粗气边指着程峰忿忿说道:“也不是我不救他,这规矩也是我家老爷定的,有本事,让他拿灵石来换也行,我家老爷说了,不管是灵石还是灵丹灵草,只要有都可以进来,这里修士如此多,你可以去求人家啊,光找上我是个什么事?这次就放过你,就当报恩了,下次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语毕就见他骂骂咧咧进了酒楼,扶肜站在外围瞧了个遍,虽说她也很想上前去帮一把,可是谁知道人家要的是什么呢?要是她给不起的东西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正琢磨着,就见那吴桥之又跑了回来,见着站在不远处的扶肜一脸欣喜,看也没看还杵在原地的程峰,两腿颠颠的跑了过来,随即一脸献媚的讨好道:“这位小兄弟,嘿嘿,你是第一回来吧?今天你可有福了,我们店里的贵客看上您勒,这不,快快移步仙家食府吧。”说着竟是将手伸了过来。 扶肜见状赶紧侧身躲过,看了刚才那场精彩的闹剧,她对这个人可产生不了啥好感,虽说世态炎凉,这忘恩负义之人却是她最最厌恶的,要她移步食府?扶肜想也不想的瘪了瘪嘴。 “你也说了,我的确初来咋到,所以并不认识你所说的贵客,说看上我?真真可笑,我又不是你们的商品,哪有你们想咋样就咋样的道理?至于你的食府,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太阳太晒了,我想我一定是眼花才走来这里。”扶肜自嘲的说完看也没看脸色越来越发紫的吴桥之转身走人。 “慢着!”吴桥之追上来双手一张拦住了她,随即一脸阴郁道:“好你个没见识的毛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不看看,这方圆百里可都是我家老爷掌管的,能进我家食府可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贵客要见你,你以为你能进得了我的门?我再问一句,跟我走是不走?” “不走!”扶肜一脸坚决。 “好,好,有你的,既然贵客只说要见你,可没说要怎样带你过去,来人啊!”随着这人一声吆喝,不到一瞬工夫,扶肜的四周就出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吓,搞什么?武侠片啊? 眼看着吴桥之迅速退出了包围圈,此刻他正站在圈外一脸得意的笑道:“怕了吧?现在想后悔也晚了,你们还犹豫什么,都给我上啊!” 扶肜一头黑线,她这次出来可不是来找人打架的,就是要打也不能和凡人打啊,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行不行,她可是修士,这么跑了,被同僚看到不被笑死?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档口,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横□来,扶肜赶紧俯身躲闪,乖乖,来真的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正好可以试炼一下她新学的火球术,念头刚闪过,扶肜立马集中精神,手中一颗铅球大小的火球跃然而生,她眼前一亮,心中兴奋不已,没想到关键时刻也不掉链子,想着不由沉下心来,火球继续增大,越来越大,大到足有一个足球大小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早在扶肜手中出现火苗时吴桥之就开始后悔了,他想都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会是一位修士,修士就应该有修士的样子啊,这道袍都不穿一件谁认得出?这要是被他家老爷知晓他得罪了修士那可就完了,看着一触即发的局面,他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哇 12火球术 捧着火球的扶肜心里开始直打鼓,这《火球术》她可只炼了一个月,现在也刚学会聚形而已,这攻击的事不会啊,万一没控制好会不会烧死人? 扶肜将围住她的黑衣人数了数,一共七个人,丫的,七星伴月啊! “我劝你们最好放弃,否则我这手上的东西可不长眼睛!”扶肜冷着张脸,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有些泛红。 那些黑衣人哪听得进去,发了疯般朝她冲了过来,扶肜连忙俯身,捧着火球的那只手快速背过身去,正举刀要砍的黑衣人不知什么原因一个个突然倒地不起。 扶肜拍拍手站起身,对着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幽幽的说道:“都说了,我手上的东西不长眼睛,你们还冲上来,活该!” 以七敌一,再不济顶多死伤一半,幸运的话还能重伤此人,对于软弱的修士老爷向来不当一回事,可没想到这人如此厉害,连一招半式都未出?本来还心存侥幸的吴桥之使劲揉了揉眼睛,咽下满心的惶恐一步步往后退去。 “哎,你!对,就是你,你给我过来!”扶肜指着鬼鬼祟祟的某人不爽道。 吴桥之心道这下坏了,转身拔腿就跑。 扶肜哪里还能放过他,这种势利小人,不给点他教训怎么对的起自己刚刚浪费的那根灵草? 幽梦草,三级灵草,味甘,食之,能入美梦,一梦数十年;若是燃之,能瞬间致使物体昏睡不起,且恶梦相伴。 由于其气味极淡,必须近距离吸入才有效果,所以他们冲上来时她才将它点燃,至于为什么她没有事,那是因为在点燃的那霎那她提前闭气了。 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可那也比直接用火球要好一些,先不说是否能烧死人,就说杀伤范围上,火球最多能伤一两个人,而且这还是要在她十分熟练的情况下,否则成功率就会大大降低,可是用幽梦草就不同了,气味是可以扩散,这样一来,同时解决七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在藏书阁耗着的这一个月她可不是白耗的,虽然达到了筑基期,可是师父给的功法也才刚刚能开始修炼而已,这样的话,出门在外没有足够的防御和攻击的法力那就只有暂时依靠外物了,在查阅灵草相关资料的过程中,她发现不同的灵草功效各有不同,有些灵草甚至还可以作为防身与攻击的武器,所以她直接找兆兆讨要了一些,虽然数量不是太多,但是足够她用了,只是没有想到,第一次用就用在了凡人身上,这药效怕是会让他们昏睡好长一段时间。 “大侠,不对,大仙,大仙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您,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大仙,这次就放过我吧!”吴桥之惊恐的对着扯住他后衣领的秀气男修求饶道。 “下次?你说还有下次?”阴测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吴桥之立马两腿发软,望着渐渐远离地面的双脚,他更加惊惧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下次,咳咳,小人知错了,咳咳咳……” “哼,谅你也不敢!”语毕,手一松,吴桥之吧唧一声被摔回地上,只见他抱着头缩在地上直打哆嗦。 扶肜骑着她的专用“法器”无奈的直挠头,想了想还是出声道:“我说……” “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大仙饶命啊……”吴桥之紧闭双眼对着地上直磕头,显然已经进入半错乱状态。 “我说,他们还没有死呢,你看着办吧!”扶肜说完直接掉头飞离,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至于他有没有听到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要是真给埋了的话,只能说他们运气太背。 飞出没多远,扶肜就在一处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一直待到日落西山,她看了眼不早的天色这才重新出现在大街上,当然了,这里距离事发地点还隔着两条街。 虽然她并不怕吴桥之有什么后续动作,但是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涉,尽管打斗的时候没几人在场,但也不排除一些有心人士。 当她对敌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有好几股灵识探了过来,虽然很快撤了回去,可她知道,他们应该还在不远处观察她,到底是谁?难道是那掌柜说的贵客?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一张娃娃脸闯进她的视线,起先扶肜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一看才知道,她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客栈。 “客官?客官?”店小二满是疑惑,这少年长的挺斯文秀气的,可是脑瓜不怎么好使,要不都唤了这么多声了他怎么没啥反应? “来间上房。”扶肜想了想,她今天还是先休息,等明天再去探探路。 看着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少年,店小二松了口气,“好嘞,客官,这边请。” 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扶肜来到一间还算宽敞的客房内,自从住惯了山洞之后,突然换回正常的环境,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对了,没什么事不要上来打扰我。”眼看店小二就要关上房门,扶肜赶紧出声道。 店小二虽觉着奇怪,可是更奇怪的客人他也遇见过,逐想也没想一口应下。 直到确定他下了楼,扶肜这才掏出几张符箓在房间的四周设下禁制,然后将储物袋里所有灵草和符箓都拿出来一一摆在茶桌上。 一张隐形符、三张传送符、五张防御符,还有现正贴在墙上的四张禁制符,符箓合起来总共有十三张;幽梦草还有二根,株连草可以止血,有五根,最后三根叫香珂草,虽然有个香字,可味道却极其难闻,据说解毒效果出奇的好,兆兆说的时候是一脸的神秘,现在想想,别是唬她的吧? 说起灵草与一般的药草的区别,那就是在功效上,一般的药草可以医人也能害人,但对修仙者来说,其功效完全不起作用;而灵草就不同了,它的功效要高出一般药草好几十倍,尤其是级别越高的灵草效果越明显。 灵草一般分为八个等级,功效也是从低到高,本来以前还有一种特级灵草,它的功效等同于一级仙草,可惜近几百年来由于各大宗门为了制造修仙丹药,高级别的野生灵草早已被挖的所剩无几,现在更是几乎找不到,野生灵草级别也就止步在第八级,更别谈人工种植的灵草,级别也只能达到第五。 虽然扶肜不需要炼丹吃丹药,但是放几根有用的灵草在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特别是独自出门在外的时候。 扶肜重新检查了一遍物品,将这些稳妥的收好后,这才掏出玉简继续研究起功法来,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攻击的法术可是她最大的致命伤。 《火球术》的功法属于入门级法术,整个术法分为凝形、强化、防御和攻击四大部分。 扶肜直接跳过强化与防御翻到攻击部分,看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要想学会游刃有余的攻击对手,首先要学会运用灵识来操纵火球,如果操纵不好,火球就会失去控制,甚至有可能会伤及自身。 用灵识控制火球? 扶肜连忙凝神屏气,一颗巴掌大小的火球再次跃然手上,她试着让这颗火球移到桌子上,结果一个没控制住,火球直接飞出撞上门窗,还好这个房间设有禁制,火球的火焰不会对其所碰到的物体产生破坏,扶肜不由得摸摸头上的虚汗,咬了咬牙根继续尝试,这回倒是没冲出去,火球根本动都不动,什么情况?丫的,她还就和它耗上了。 当扶肜好不容易掌握住控制点的时候,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匆匆流逝,要不是房间的大门被敲的梆梆响,她还真不想这么早收手。 “什么事?”扶肜拉开客房大门,店小二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就听他谢天谢地道:“这位客官,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你都待在里面五天了!” “收房钱?我还没退房呢。” “不是不是,客官你别误会,”店小二虽嘴上这么说,可脸上明显松了口气,他继续解释道:“是这样子,有位客官一定要见你,你看……” “我不是说过吗?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自从进了城她总共就没见过几个人,这找上门的准没好事,扶肜边说边准备把门关上。 店小二一看急了,为了这事掌柜的脸都黑了,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生计都还靠他维持着,再不想办法解决他的饭碗可就不保了,想着已是声泪俱下道:“客官,你行行好,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可是那位客官已经坐在客栈门口好几天了,你看,我们这生意……” 扶肜最受不了人家一脸苦相的哀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他现在在哪?带我去吧。” 福来客栈门口,一灰衣中年男子盘对坐在正中间,高大的身躯杵在那里挡住了客栈正常的出入口,怪不得店小二一脸苦闷,扶肜蹙眉,怎么是他? 店小二见了那人顿时有些不满的唤道:“客官,客官,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快看看,你这样子我们怎么做生意啊,你快起来。” 只见那人睁开泛着血丝的双眼,见着与店小二站在一起的少年,黯然的脸色立马亮了起来,就听其激动道:“仙师,仙师,求你救救我家主人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仙家食府门前闹剧里的主人翁之一,程峰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慢慢会越来越精彩 13弥陀山(一) 雨软绵绵的下着,整条街上冷清了不少,微明的天空布满了层层雨云,远处的景物越发显得朦胧一片,今年的第一场春雨降临了。 扶肜揉着有些铮铮作响的额角,无奈叹道:“你还要跟到几时?” 雨雾中,一青衣少年执伞而立,秀气的半边脸被油纸伞遮住看不清表情,而他的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胡子邋遢的中年男子,一身黛蓝色衣袍将湿未湿,整个人憔悴不堪,可他似乎依然没有放弃追随少年的脚步。 程峰! 自从那天扶肜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后,他仍然还不死心,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见着他的身影,除非扶肜驾着法器消失,否则他都会紧紧跟随,也只有到了晚上,他才会不见踪迹,可是天一亮他一定会出现在客栈门口。 “直到仙师答应为止。”回答的倒是异常坚定。 扶肜一摊手,摇头道:“我说过了,我这没有,莫在我这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程峰一听急了,竟是双膝跪地磕起头来:“仙师,求你行行好,只需要一颗丹药就能救我家主人,只要你答应,我程峰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去死。” 望着泥泞中深深埋下头颅的某人,扶肜不由感叹,是什么样的主人能让一个仆从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竟能不顾自尊,不顾自身安危,只一心想要挽救主人的性命,哪怕机会如此渺茫。 据他之前的描述,他的主人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主人的娘亲沈氏分娩当晚毒性突然发作,加上子宫大出血,沈氏当场死亡,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他的主人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是由于受到母体毒素的侵蚀,自出生以来主人的身体一直非常虚弱,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虽说最终体内的毒素清了,可是由于拖的时间太长,毒素已经对身体机能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曾有位道士为他的主人卜过卦,说是命里注定抗不过今年秋天,也就是说他的主人已经没有几个月能活了。 说实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是举手之劳之事她何乐而不为,只是如果他想要的只是丹药的话,一来她确实没有,二来修士提炼的丹药本身原材料并非普通的药草,而是灵草,级别越高越受到修士的青睐,当经过层层加工并配以自身修为提炼出来之后,其功效要比原材料灵草高出数十倍,对修士来说服用丹药反而比直接服用灵草来的有效,但是这种丹药却不一定适合凡人,再好的东西如果你无法承受它的话,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毁灭。 “之前你向仙家食府的掌柜索要何物?” 程峰微微一愣,抬起头如实答道:“听说仙家食府一般的菜肴都是由珍贵药草甚至是灵草熬制,而他家最顶级的菜肴就是灵丹,只是享用者要是没有上万两白银根本连门都进不去,更何况是品尝了,除非是像你这样的修士,只要支付一定的灵石就能享用,本想那吴桥之曾经受过主人的恩惠必定知恩图报,没想到……”说到这里尤不解恨般竟是举起拳头重重砸向地面。 原来仙家食府的菜肴等级还不一样?最顶级的竟然是丹药?也无怪它的宣传词敢写得如此夸张,敢情那些修士经常光顾就是因为这个啊!这店主真是怪哉,凡人品尝需花费上万两的白银,修士却只用支付一定的灵石即可,表面看起来这店主是为了挣大钱,实际上凡人根本服食不了丹药,真要花费如此高价钱却买一颗对他来说可能是毒药的东西有些不太现实,而真正需要丹药的修士却不用花太多的灵石就能享用到,这样做哪是为了赚钱,根本就是面向修士进行大放血嘛,这到底是天上掉馅饼还是另有目的?扶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索性不再去想。 “那里往来修士何其多,你为何不去拜托他们?”她表示十分疑惑。 程峰有些自嘲:“这世间试问有几个修士愿意帮助凡人,不是眼高于顶,就是冷漠无情,让他们把到手的丹药送给小人那更是痴心妄想,”说着顿了下接着道:“那天看到仙师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仙家食府的邀请,小人想,如此真性情的少年仙师或许会答应小人的恳求,所以我就来了。” 要不是他眼里流露着满满的真诚,她都要怀疑他这么说是故意的了,先是贬低了所有的修士,再独独把她抬高,看着好似她与他们是不同的,其实如果她不答应话,那就会沦为与那些修士一个摸样,眼高于顶,冷漠无情! 作为21世纪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从小也互助友爱,捐过钱,献过血,以助人为乐,要不是老天爷莫名其妙的开了个玩笑,她也不会来到这个时空,做一件对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连自己的心也开始冷漠起来了吗?扶肜默默的对自己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先起来吧。” 程峰有些激动,“仙师,你答应了?” “首先,不要叫我仙师,我只是名小小修士,其次,你要的丹药我确实没有……”看了眼满是失望的程峰,继而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丹药并不适合凡人服用,我不管你之前是听谁说的,我只知道一颗最普通的丹药也不是你主人所能承受的。要想救你主人,明天这个时辰,弥陀山山脚见。” “谢谢,谢谢仙师……仙师?”当程峰再次抬起头时,眼前哪里还有那位少年修士的身影,就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有脚边躺着的一把油纸伞能证明他刚刚确实不是在做梦,这下主人有救了! 春雨依旧飘然落下,如牛毛,如针尖,夹着泥土的芬芳,轻柔柔的散向人间。 要说住在祥临城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只要有跟弥陀山有关的消息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大到仙人斗法,小到哪块地的灵草又少了几株等等,里面不乏极其夸张之能事,吹的越是神奇,来往住店的修士也就越多,经过这三天的多方打听,扶肜从大量的信息中整理出一张弥陀山构造图,此图初步以药草分布来划分,把整座山分成了六层。 凡人惧怕的瘴气主要集中在一到三层,属于山的中下部分,生长的都是有毒植物,尤其是在沼泽或是低洼阴湿的地方盘踞着大量的毒虫,据说瘴气其实就是毒虫身上散发出来的毒气,故而瘴气越集中的地方也是毒虫越聚集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其他的毒物存在。 弥陀山第四五层的瘴气相比前三层要稀薄许多,生长在那里的基本上都是一般药草,也会有些特别的灵草夹杂其中,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碰到一株野生四级灵草。 这些倒还没啥,让她最在乎的还是第六层,也就是山的顶峰,按道理来说,独摇芝属于五级灵草,如果其真在顶层的话,为什么会没有人谈及此事?就她所查阅的资料来看,这弥陀山所处的地势最高,整个环境也非常适合独摇芝的生长,可这三天以来她几乎问遍了也没人知道其是否真的存在,这无人知晓的境况难道还是因为其的另一个特性? 她现在之所以冒雨前往为的不过是“时机”二字,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独摇芝还具有隐形的能力,其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会现身出来透气,而这就是采摘的最佳时机。 既然来了就要实地去看看,不管那里是否会存在危险她都得走一趟,大不了遇到自己无法应付的时候再动用传送符转送出来?扶肜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顿时信心倍增。 当她抵达弥陀山山脚时那里毫无意外的已经聚集了一批修士,粗略一探,除了廖廖几位的修为与她相仿外,其余全是筑基后期及一名金丹期修士,只见他们三三两两各自围在一起,看样子正在讨论着什么。 扶肜这厢一靠近,那些修士的神识也纷沓而至,几乎每个人的神情都在看到她的飞行法器之后显得有些惊讶加鄙视外,倒是对她的到来不甚在意,还是继续各做各的。 扶肜对此都快习以为常了,暗自嘀咕:等她这次回去宗门一定要把这扫帚拿去炼器堂好好改造一番,最好能闪瞎他们的铝合金狗眼! 由于她并没有在此停留的打算,所以想着快些越过这些人好继续往前赶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道突兀的声音拦住了她。 “这位道友且慢!” 扶肜本想不予理会,但是前方一道隐形的屏障挡在了跟前,导致她无论如何使劲往前飞总是会被其给弹回来,她微微蹙眉,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站了出来,“这位道友可是第一次进山?”得到对方的肯定后,其继续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弥陀山最近不知因为何种缘故突然被一张禁制网给封住了,而且其只有在每天的巳时才会解封,二个时辰后禁制网会重新张开,所以要想在其它时候进山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也多亏了这张网,要不还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因为贸然闯入此山而命丧在这里,要知道,也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山里突然出现不少级别不低的妖兽,所幸今天进山有我们的南风师兄随行,有他在一旁照看可是你的福气啊,要不是如此就你自己进山,以你的修为……啧啧。” 话说这人的修为也没比她高出多少,为什么他却要用一副施恩的口吻和她说话,但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待会进到山里她难道还得跟着他们不成?心里虽有些气闷,但还是有礼道:“多谢这位道友的提醒,待会进了山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声音就砸了过来:“真是不自量力,竟想辜负南风前辈的一片好心?!南风前辈,这小子既然这么想去送死,不如就成全了他!” 一个长相同声音一样都显粗俗的年轻修士挥舞的拳头激愤不已,土黄色的衣袍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让人倒尽胃口,此刻他正一脸义愤填膺的望向某处。 “我南风做事说一是一,说要保护好大家就一定不会出尔反尔落下任何一方,”只见前方有一人从容的转过身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你还是太年轻气盛啊,这弥陀山虽说宝藏遍地都是,现如今却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可是会丢了身家性命,我们可不像元婴修士那样,肉身毁了还能再找,像我们这种修为肉身一旦毁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修士修道本来就不容易,还是小心为好哇。”此人一身雪白道袍,金丹后期,方形脸,憨厚的脸上笑意满满,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 扶肜还来不及细看,那人已侧过身去,对着一众人等大声说道:“各位道友,大家再等等,只要禁制网一解封我们就出发,我南风早前来过此处,深知此地何处最安全,这次不为别的,就想带着师弟们历练一番,既然大家有缘在这里碰上,我就自请当个领路人,请大家放心。” “南风前辈英明,你的大恩大德,我乔巴一定铭记在心,等来日必定奉上大礼登门道谢!”那粗俗男一拍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 “有南风师兄护送我等进山,后顾无忧矣!”先前说话的那位筑基修士也紧跟着附和道。 南风笑之,“乔道友的心意南某心领了,今日也是受师父之托带领师弟们进山,在此处遇上各位也说明我们有缘,既是有缘,南某自愿帮之,又何来拜托一说。” 此话一出立马深得在场修士们的心,大家纷纷上前表示谢意。 扶肜站在原地十分不解,这山都还没进,他们就在这里一个劲的表达谢意是想怎样?这南风真有这么慈悲心肠乐善好施?她是否该庆幸自己走了狗屎运,碰上了一个保驾护航的大善人? “南风前辈,你除了带师弟们历练外,难道就没想收获些什么?”人群中一人突然出声问道。 那南风一脸坦然道:“我这次来唯一的心愿就是能上到顶峰一看便心满意足矣……”说着竟是叹了口气。 扶肜听罢浑身一震,他也要上顶峰?!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熬夜的某只伤不起哇,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吧 14弥陀山(二) 筑基期修士与金丹期修士虽然只差一个级别,但是境界却相差万里,筑基的时候灵力会由原来的气态转变为液态,而当突破了金丹期时,液态灵气就会被压缩成固态,故而金丹期的灵力强度要比筑基时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而这也是筑基期修士望尘莫及的。 与同是筑基期修士争斗或许还有些胜算,但是要想和金丹期修士斗法那根本就是自取灭亡,现在人家态度十分明确,说白了就是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他根本不参与,这让在场的一干修士顿时松了口气。 “莫非顶峰上有前辈需要的宝物?不如告知我等一起分享分享?” 只这一句话就让在场众修士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屏息凝听,心里却在止不住困惑,这山顶也有宝物? 南风随即哈哈大笑,“这位道友误会了,南某上回虽说跟随门派众人一同进山,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未能登顶一观,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次来不过是为了还自己一个心愿而已,至于你说的宝物,南某倒是不知。” 也不知那说话之人是谁,此刻就听其道:“南风前辈真是好兴致。” 此话不褒不贬,可听的人估计也高兴不起来,扶肜特意看了眼那位说话的修士,年纪看起来不大,中等身材,样貌十分普通,就是那种过眼既忘的类型,炼气后期竟敢直言不畏?而且还是对着金丹修士?这人的自信到底从哪来? 好在南风并未与之计较,大方的与身边一众师弟探讨起道法来,众人见状纷纷围上前去聆听,原地就只剩下扶肜与那炼气期修士两两相顾无言。 在接下来等待解封的这段时间里仍有不少修士陆续赶到,里面也不乏有金丹期的修士,这些后来的人对于南风的帮助有赞同有惊讶也有不屑的,由此进山队伍也分成了两派,一派当然是跟随南风前辈的,另一派也不能自称一派,主要是些自持有十分把握选择独自进山的修士。 不管周围的队伍如何变化,扶肜依旧站在角落里独自对着无形的禁制网陷入沉思,按正常时间计算,禁制网每天会解除二个时辰,而要想一路顺畅毫无阻碍的抵达山顶却需要花费三个时辰,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二个时辰内取到独摇芝就离开,这样的话那就只有等第二天禁制再次解除的时候才能出来,也就是说她至少要在山里面待上整整一天,先不论她一定要在雨停之前赶到山顶,就单单要面对实力未知的妖兽和心思各异的众修士这点来看,她实在不愿意在山里多待上一秒钟。 就在扶肜考虑如何尽可能的缩短路上所用时间的时候,人群里有人高呼,“禁制网解除了!” 扶肜赶紧放出神识,果然原先还有一层阻隔网的地方现已完全感应不到,众修士开始跃跃欲试,更有甚者早已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这下其他修士不干了,纷纷祭出法器争先恐后往山里赶,而让扶肜奇怪的是,那位南风前辈反而踌躇不前,从其的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要走的意向,犹自望着山上的某处出神。 不只他一人如此,其他几位金丹修士起先也都有些许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消失在山林之中,再难去探寻。 这下那些发誓要跟随南风前辈的人也有些开始等不急了,其中更有几位修士二话不说直接祭出法器跟着前方的金丹修士身后而去,南风对此不置一词,乔巴心焦道:“南风前辈,这禁制已解,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这要是去晚了,哪还有我们采摘的份?” 那南风听罢呵呵一笑,安抚道:“这位道友莫急,只是方才这禁制一解,大量妖兽的气息充斥其间,数量之多倒是前所未有,比上次要……”说道这里,他再次陷入沉思,好似有什么疑惑尚未解开,紧皱的双眉也揪起了众修士的心。 按正常来说,修士的修为越高,其所能感应到的距离也就越远,筑基期修士感应不到的距离范围,金丹期修士却可以做到,所以南风前辈的话一出,令一众沸腾翻滚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众修士骚动起来,这妖兽数量太多,他们这么冲进去不是白白送死吗?一些修为低的修士急了,追问道:“南风前辈,这可如何是好?” 如墨般漆黑的双眼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就见南风满是歉意道:“是我没说清楚,虽然这妖兽数量众多,但是级别都十分之低,大家无须如此紧张,趁着现在,我们也赶紧出发吧。” 说着一挥手,一把剑形飞行法器腾空而现,南风站在其上,头也不回喊道:“萧淼,带着师弟们跟紧我。”话音一落,人已是飞出几丈之远,就见之前出声阻止扶肜前行之人带领好几名身着白衣道袍的修士紧跟其后,剩下的修士心中虽还存有疑虑,可也不甘就此落后,载着法器直追了上去,不出一会儿,山脚下就只剩扶肜一人。 见众人已走,她这才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传送符来,说起这传送符,自从经过上次那一翻折腾后,扶肜本不想再使用它,但是兆兆再三保证此符箓已经被其给彻底改良了,据说虽不能与市面上的极品符箓想比,但至少不会再让她跑错地方。 扶肜揣着符箓暗自祈祷,希望此物尽可能的把她传送到距离顶峰最近的地方,虽然以她现在的神识还无法将符箓的功效发挥到极致,可是这也比单单驾驭扫帚要快的多,在山里花费的时间越短对她也就越有利。 ……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置身在一处密林之中,就着绵绵细雨,草木均被披上一层薄薄的雨雾,空气中不知为何透着股丝丝甜腻的芳香味。 扶肜环顾四周,确定周围除了枝繁叶茂的树木再无其它后,这才放松了一根紧绷着的弦。先前听到山里藏有众多妖兽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当然,幸运的话说不定一只也碰不到,只是她不相信这种好运会砸在自己的头上,因为自从到了这个时空之后,好运这个词就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她不确定自己被传送符传送到了哪里,只好尽量避开自认为可能会出现危险的地方开始往上爬去。 半个时辰后…… 当她看到前方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几位筑基初期修士正在与一头不知道是何品种的妖兽互相诛杀的时候,她淡定了。 就像扶肜认为的那样,好运果然没有跟着她,显然这是有事实依据的。 从小到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一个幸运宝宝,心里想要什么就来什么,记得当时全国刮起马尔代夫旅游热时,她曾羡慕不已,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去一趟该有多好,正幻想着,路上碰到一电视节目在搞活动,她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期节目最幸运的人,一张马尔代夫全家游的中奖券当场把她砸的七晕八竖,后来想想,这样类似的事情多不胜数,兴许是这样的好运挥霍的太多,连上天都开始嫉妒起来,这不,她终于受到了惩罚! 随着几声刺耳的兽吼,前方突然安静了下来,扶肜隐约还能感应到那妖兽的气息,这才意识到那些修士怕是凶多吉少,正想着,一道黑影迎面扑来,扶肜哪里来得及多想,条件反射般使出火球抵挡,就听见头顶上方一声怒吼,并伴随着一股腥臭味硬是把还处于不明状况的某人从涣散的注意力中拉扯了出来,抬头一看,就见正前方一只形似蛇状背脊长有异翅的妖兽正吐着红杏居高临下一脸狰狞的看着她,如果稍稍留意就能发现其的额头有些焦黑,此刻它正痛苦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强烈的摆动幅度致使周围树木被劈的七零八落,扶肜一头冷汗,手心开始嗖嗖往外直冒凉气,刚刚就是这东西差点吃了她? 趁着妖兽分神当口,扶肜赶紧祭出扫帚掉头直冲,难知那家伙察觉之后似被激怒了般扇动异翅紧随而至,正飞着就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刚好前方一棵大树挡去了道路,扶肜一个侧身,就听见后方“滋啦”一声,那棵挡她道路的大树树干上竟冒起丝丝白烟,不到一瞬大树就被拦腰折断,伴随着哗啦一声跌落在地,这是……腐蚀性毒液?! 扶肜头皮发麻,就觉着一股寒气直灌头顶,刚才要是没这棵树出现的话,那这毒液不是正好喷的是自己?不敢再想,赶紧催动扫帚加速朝山顶飞去,无论如何,打不起躲总行吧。 她不得不佩服这妖兽的毅力和决心,追赶了将近半个时辰它都还没有想要放弃的念头,反而飞行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赶超她的趋势?扶肜也急红了眼,无数颗火球通通朝身后招呼,可气人的是,那妖兽有了前车之鉴,哪里还肯乖乖就范,几个躲闪,火球竟然投空了? 由于之前都是在静止的房间里练习火球移动,现在却要在不稳定的飞行中砸中移动速度更快的目标,难度系数瞬间被大大提升,到底如何才能控制好攻击的准头?怎样做才不会叫那妖兽逃脱了去? 正思索间,那妖兽突然收起异翅,上半身开始聚集力量蜷缩在一起,然后猛的一个飞射,一口毒液再次喷出,扶肜反应还是慢了一拍,由于躲避不及时,护在身前的防御符竟被毒液迎面扑上,符纸哪里承受的住如此强劲的腐蚀力,只堪堪抵挡了三分之二的毒液后就四散开去,剩下的三分之一直接沾上了她的随身扫帚,由于扫帚并不是真正的法器,所以其并不具有防御的功能,扶肜心里那个呕啊,还没来得及抱怨,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紧接着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这下不死也残了,这里可有六层楼高啊! 预料中的痛楚还未等来,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拽起,扶肜摸着发晕的脑袋这才看清原来她竟被人给救了,风声,怒吼声,枝叶吧啦声,声声入耳,扶肜趴在仅够二人站立的剑器上内牛满面,她快要撑不住了,这人到底是想救她还是想害她啊? 树木在急速的后退,扶肜不敢乱动,生怕一个失手再次给栽地上去,后方妖兽不断传来凄厉的鸣叫声,紧接着一阵巨响,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这是被解决了?!扶肜撩过眼前终于不再摆动的发丝暗自猜测。 “阿花……” 头顶一声轻呼让扶肜整个一震,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称呼有些耳熟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想法做出了反应,就见烟雨濛濛中眼前立着一身姿挺拔的少年,浅墨色衣袍丝毫遮掩不了他的俊美,仿若陶瓷般的脸颊白皙光滑,浓密卷翘的睫毛下嵌着一双碧空如洗的眼睛,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挑起,似是在笑。 这是……白俊?! 作者有话要说: 15弥陀山(三) 俊美少年笑意盈盈,垂顺的发丝细柔服帖,在他的对面,一名秀气似少女的男子微微仰首,眼中沉静透亮满是深意,这二人一站一坐自成一景,在这飘渺细雨中别有一番意境,只可惜…… “阿花,你是白痴吗?”少年清朗的声音生生打破了这份缱绻。 扶肜不由扶额,听到如此口吻再联想到记忆中某人的样貌,不可置否,此人必是白俊无疑。 就在此时,他们后方突然传来异常奇怪的声响,正待一探究竟,从树林中冲出两道墨色身影,人还未看清,就听见其中一人喊到:“师弟,快走!” 话音未落人已是飞出好远,扶肜还在疑惑,就听见头顶上方某人惊呼:“狮麟兽!” 一只比之前更庞大的妖兽伴随着哄哄声嘶吼着冲将而至,狮首麒麟身,斑白粗糙的兽皮貌似坚硬无比,猩红的双眼此刻已是盯上了他们,扶肜还来不及惊讶,身体便被急速带离原地。 一路上无数枝条刮得她脸颊生疼,几个折转间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枝繁叶茂的密林,而是两条孤零零的分叉路口,扶肜有预感,这前方一定有一条路是通向顶峰的,逐连忙催促白俊加快速度,可其却置若罔闻,竟是缓缓的落了下来。 扶肜踩在久违的地面上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暗自心焦:只要通过眼前的路说不定真能抵达山顶,明明有可能胜利在望,这丫的偏偏停在这里? “你这是何故?” 白俊眼角微眯,脸上越发笑的灿烂:“要知道一只狮麟兽的兽皮可是价值5块中品灵石,这送上门的好东西哪有放过的道理?” 扶肜听罢一脸黑线,就在这当口,那妖兽的吼叫声由远及近,白俊迅速祭出一把通体碧绿的长剑严正以待。 看着斗志昂扬的某人,扶肜本能的想腾个地给他,哪知那头狮麟兽见着移动的猎物反而更加暴躁,嘶吼一声直直朝她的方向冲了上来。 扶肜暗骂一声,连忙掏出防御符抵挡,并同时朝其抛掷火球,好在这次不是在移动的状态下运用火球术,她可以准确无误的将火球砸中目标,可让人郁闷的是,这只狮麟兽的兽皮也不知道是何种属性,她使出的火球连它的汗毛都未能烧着! 那妖兽步步紧逼,火球是接二连三落在它的头上背上,而它的兽皮就好像是张防火墙,火焰过后一切如初,未曾伤其分毫。 在确认火攻对其无效后,这狮麟兽对防御符的撞击也就越发猛烈起来,对于仅仅是筑基期三层的扶肜来说,光是连续不断的运用火球术已是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还要在少了飞行扫帚的情况下去运用防御符来正面抵挡它不停的撞击,这令毫无实战经验的她倍感吃力。 就在扶肜忙着躲闪时,一旁的白俊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碧光闪耀,剑影瞬间增大数倍,在成功的吸引到狮麟兽的注意后,人则是直接对着它冲了上去,那妖兽好似也受到了刺激般掉转方向纵身一跃,眼看一人一兽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白俊突然一个跪地借着惯性“刺溜”一声从那妖兽身下滑了过去,手中剑影幻化成数条水蛇硬是将其下腹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那妖兽断气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张准备撕咬猎物的血盆大口迟迟未能闭上。 “你怎么知道它的弱点是在下腹?”扶肜撤了防御符,满脸认真的问道。 白俊一边收起长剑一边开始处理起狮麟兽的尸体来,就见他利索的将其坚硬的兽皮剥下放入随身的储物袋中,这才满意道:“集市上淘来的玉简有提到。” “集市?你说的可是只有修士才逛的集市?”扶肜心中一动。 “当然,”他说着这才抬起头,略带点鄙视道:“你入门这么久竟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我闭关十年,哪有时间去?”轻轻拍掉衣袍上挂着的枝叶,扶肜有些感叹。 白俊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才道:“别告诉我,你闭关十年就只到这点程度,”随即低头嘀咕,“莫不是那传言是真的?” 扶肜直想翻白眼,什么叫这点程度,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正想问个明白,突然一阵哄哄声响起,就见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十几头狮麟兽齐齐朝这边飞奔,不出一瞬,这群妖兽已是来到跟前。 与之前稍有不同的是这些狮麟兽像是有组织般排成一个半弧形,并在不时的向他们围拢,扶肜脸色微沉,心道不好,嘴上却不忘调侃:“送走一个又来一沓,你要赚大发了呀。” 正说着突然一道黑影向头顶袭来,扶肜再次抛出防御符抵挡,就听见“嘭”的一声一只狮麟兽狠狠的撞在了隐形的屏壁上,那妖兽被撞的倒退了几步,连忙抖抖身子,前爪不时的摩擦地面,其他妖兽纷纷效仿。 “快护住灵脉!”话音刚落,就见这群妖兽齐齐放声嘶吼,顿时山体震颤,耳内轰鸣不止,声音之大似有冲破云霄之势,扶肜单膝跪地苦苦死撑,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有白俊及时提醒,要不她这回不死也伤。 待声音消停后,这群妖兽不冲不吼竟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观望起来,扶肜望着这群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的狮麟兽焦急道:“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还不灭了它们!” “狮麟兽只要群体作战必是难以对付,能碰上一只落单的已属不易,如此多头,我一人可应付不来。”就像为了证实他的想法一般,这群狮麟兽开始围着他们转起圈来,起先是一只,二只,第三只,第四只……随着撞击防御符的威力不断加剧,扶肜灵力的消耗也在不断加大,撑到最后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所有狮麟兽咆哮着冲上来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强光从内而外四散开去,强光过后,除了那群狮麟兽外,再也找不着扶肜与白俊二人的身影,他们竟是原地消失了?! …… 白俊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哪里?你确定我们还在弥陀山里面?啊,不对,二个时辰早就过了,禁制网已经张开,我们根本不可能出得去,但是这……” 无怪乎白俊如此吃惊,扶肜对着眼前的景色也是目瞪口呆,头顶碧朗晴空,哪有一丝雨雾的影子,翠绿的草地一望无垠,偶尔会有一小撮野花迎风招展,和煦的阳光散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止不住想眯起双眼,周围沙沙沙的声音就好似万物在低声细语,一派生机勃勃。 扶肜此刻却开始全身冒汗,因为她知道不管这山的面积再怎么宽广也不可能一望无垠,这一眼望过去哪里有边界,她莫不是被传送到了蒙古草原?不可能啊,扶肜赶紧摇摇头,自我安慰道:“这一定还在山内。” 她马上放出神识,结果却发现前方似有一层隔膜,让人触不到看不着,就像是在云雾中一样。 白俊见她脸色凝重,不由问道:“怎么?你感应到了什么?” 扶肜低头不语,径自朝四周转了一圈后方才道:“能感应到还好,最奇怪的是什么也探不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一样。”随即抬头看了眼某人,“你不也感应不到吗?还问我?” “你比我灵力高些,说不定能感应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没想到还是不行。”白俊喃喃自语,随即祭出飞行法器来,“不如我们飞远点再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呢?” 上了法器飞行了一段时间后,二人更加沉默下来,假设这里确实还是在弥陀山内的话,眼前这一成不变的景色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很可能是一个阵,而他们现在就在这个阵法内。 沧澜宗规定只有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才可以学习阵法,所以眼下她和白俊都不会解阵,但她知道,一个阵法必定会有一个阵眼,只要找到这个阵眼并将其破之,这个阵法就会被解除,可问题是,如何去找出这个阵眼呢? “阿花,要不你再试试那转送符,看看能不能把我们再传送出去?” 扶肜听罢眼前一亮,可随即眉头紧蹙,“你能别阿花阿花的叫我吗?我真名叫扶肜,阿花并不是我的名字。” 白俊对她本就不是很了解,脑海中存在的记忆也仅限于年幼之时,所以听她说真名的时候自动认为这就是正主阿花本来的名字,故也没有太在意,逐耸耸肩道:“哼,一个名字而已,哪来这么多要求,先出去再说。” 扶肜掏出传送符,似是想到什么低头扯着衣袍看了又看,“话说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我这可是男子打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你那可笑的飞行法器早就在宗门里传的人尽皆知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同乡的份上我才不救你呢!” 扶肜眼角微抽,“你们懂什么,这可是西方法师的专属坐骑!” 白俊挑眉,摆明了不相信,“哦?西方法师?就骑一扫帚?真是可笑。” “哼,孤陋寡闻,不和你说!” 扶肜口中念诀,试着催动符箓,一道强光闪烁,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可是不到一会儿功夫,却在距离原先所站之地不远处显现出来。 如此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算算时辰,他们总共在此处耗费了将近十二个时辰,眼前的景色再美也平复不了他们此刻焦躁的心情,反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此景是那么的令人生厌。 符箓也试了,法术也试了,左右就是不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还未缓过气来,就见前方不远处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不消一会儿,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道一人高的缝隙显现出来。 在裂缝的另一头…… 丛林中红光万丈,一张硕大的法阵扭曲严重,似乎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距离它不远的地方,几位修士正穿过一道裂缝而来,见此情景纷纷惊愕不已,就听其中一人惊呼:“天啊,南风前辈,这是什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跟随南风前辈进山的乔巴。 南风对此微微讶异,虽说他对阵法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眼前这阵法纹路相当复杂,上面还附有强大的威压,并且他根本无法通过上面的印记去探知施法人的修为,可想而知,这阵法必定十分难解,可是为何如此强大的法阵现在却被扭曲成这样? 后方陆续又进来好几人,除了南风外,其他修士对此现象都表示十分好奇,想着竟是走上前去,那乔巴性急,几个大步已是来到法阵跟前,映着红光交织的双眼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奇怪,就见他伸出右手试图触碰那红光,南风一看不对,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红光瞬间膨胀数倍,在场所有修士无一例外均被其吞噬了去。 灰白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好似下了很久,空气中有股压抑的沉闷感,当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画面的时候,扶肜心中松了口气,忙四下张望,期许不要那么倒霉再碰上什么妖兽之类的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光棍节更新,感觉很微妙啊很微妙 16弥陀山(四) 这是出现了幻觉吗? 就见前方山顶崖边的一块岩石上,一株赤红色的灵草无风自动,就好似在招手一般,让人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 竟是独摇芝! 刚从阵法裂缝中出来就见着这情景,委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觉着是不是又闯进另一个阵法之中。 再三确认眼前之物不是什么幻觉之后,扶肜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其摘起,心中那是百感交集,得到这株灵草要比想象中来的容易哇,并且容易的让人总觉着不真实。 “你那是什么表情?咦,这是……”随后才出来的白俊是几个快步上前,站在扶肜身旁仔细端详起来。 “独摇芝?!五级灵草!”终于瞧出此乃何物的白俊惊呼出声,只恨不得将其夺过来占为己有。 扶肜早已有所准备,当下虚晃一招躲开他的魔爪并迅速将其收进储物袋中,这才对着满脸不甘的某人道:“这你可不能拿去,我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就全靠它了!” 白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没想抢你的来着,就是好奇想再仔细看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说着是干咽了咽口水,只得作罢。 扶肜看着他那满眼羡慕的样子,心中不由直翻白眼,小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爱财来着,这长大了怎么变成这样?他这是穷疯了? 无怪乎她要对此有所疑惑,因为早在某人闭关的这十年间白俊就已经熟悉并掌握了整个修仙界的物价水平。 说起这修仙界的物价水平还得从它的流通货币开始,在修仙界要想换取自己想要的商品不是通过银两和纸币,而是必须通过灵石来进行兑换,一块中品灵石相当于十块下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则相当于五十块下品灵石,以此类推。 按宗门规定,凡是天灵根弟子,每月可正常领取宗门派发的月银——5块中品灵石及3块上品灵石,而双灵根弟子每月月银只有天灵根弟子的一半不到,其他多灵根弟子则得到的更少,若想要在集市中购买到称心如意的法器丹药,没有足够的灵石根本无法办到,市面上一般普通的法器和丹药至少也需要花费上千块的灵石,要是顶级的法器和丹药的则有可能需要花费上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灵石,所以修士们要想获得更多的灵石除了完成级别不等的任务来赚取外,更有甚者竟是通过杀戮来直接占有他人的财务。 总而言之,修士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仙门的门槛实在太高,所有人想尽了法子挤破了脑袋都想要达到的结果,只能通过不断获取更高阶的法器和丹药才有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当然,要想完全不依赖这些物品就得道成仙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人生苦短,有哪个人会为了抵制这些法器和丹药而把自己有限的时间给白白耗费掉? “原来你进山的目的是这个?”白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扶肜听罢倒是好奇了,“不错,那你以为呢?难道你进山来不是为了完成某些任务的?” “都有,我与师兄三人本来是应了师父的要求进山历练,任务则是自己私下接的,因为之前听说这里有不少妖兽出没,想着能多赚点兽皮什么的,结果这下可好,一进山人先是分散了,再就是被困进这劳什子的阵法之中,好在先前整了一张兽皮,要不……”白俊说着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顿了一下,才道:“啧啧,这么说,既然这里有独摇芝的话,说不定……,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哎?你去哪?” 白俊回头粲然一笑,就听他道:“你在这歇歇,我去去就回。”说完人已是跳上法器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眼前。 被晾在原地的扶肜是无奈摇头,怕是他也注意到了,那就是既然眼前的独摇芝还完好无损的没有被摘走的话只能说明这个地方暂时还没有其他修士驻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先不说这弥陀山的山顶是否还有其它灵草存在,就看它这面积如此宽广,所含灵草品种如此丰富的份上也要去找一找,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一是她的飞行法器已毁,二是本身对其它灵草也没多大兴趣,这样被留下来也好,至少省去了与白俊可能会发生的不必要的冲突,虽说他们两人同出自一个村,但她早已不是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阿花了,要是不小心被他发现她是借尸还魂的,那在这个以修仙为道的世界里,他还不把她先给灭了,好来个替天行道?所以说凡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个后路才是王道。 正想着,就感觉整个山体开始震动起来,并伴随着轰鸣声越演越烈,同时一道一米宽的裂缝从山那头向崖边蔓延过来,扶肜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对,赶紧拔腿就跑,这还没跑出几米远,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立马扑倒在地,刚稳住身形,就觉着眼前红光乍现,先前那道阵法裂缝是不堪重负被完全撕裂开来,一道刺眼的金色光柱霎时直抵云霄,随之一条龙形妖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冲将而出,整个上空顿时乌云密布,云层迅速在天柱周边集结起来,并随着气流开始不断翻滚。 暗如黑夜,电闪雷鸣,那巨大的妖兽悬浮在半空,两只金色的眼睛直盯着上方久久不动,如此诡异的景象让还困在弥陀山内的修士们纷纷驻足观望,心下是震惊不已,这是要历天劫了吗? 九重天,紫銮殿中,层层纱幔之后,美若神祗的男子紧闭双目,好看的眉形紧紧蹙起,像是进入了梦魇一般,面上表情极其痛苦,就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正待细细听来,榻上之人猛然睁开双眼,霎间紫光流转,炽烈,不甘,恍然,冷漠,神色变幻竟在一瞬间沉淀下来,再去看时眼中已无波澜。 刚刚似乎感应到…… 这男子双眼微眯,两道精光汇成一线,只见他对着虚空启唇:“速往下界,查!”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隔着纱幔一闪而过,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 “轰隆”一声,一道巨型雷柱落下,生生砸向那头妖兽,疼痛的嘶吼声随之响彻整个上空,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柱……陆续落下,而且雷力威压是一次比一次重,直到第十七道的时候,它已是没了声息,满是焦黑的身躯由于之前不停的挣扎扭动撕扯出数万道伤痕,血水随之渗出,看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那雷击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但见云层不减反增,反而越积越厚,好似并没有任何要退散的意思。 这天雷威压波及范围实在太广,扶肜早已是抵受不住将身上所有的防御符通通祭出,由于那妖兽是腾空受雷,全部雷击均被其给挡下,要不就以她这微妙的距离,早提前回炉再造去了。 当第十八道雷柱落下的时候,那本已奄奄一息的妖兽突然双眼大睁,一个纵身飞跃直直朝那雷柱而去,竟似有一种抵死相抗的悲凉之意,顿时整片天空劈啪作响,不到一瞬,那紫光雷柱一口将那妖兽整个吞噬,无数残骸四散落下,血雨纷纷,好不凄惨。 扶肜被震的气血翻涌,四张符箓已是无力维持纷纷破灭,整个人更是被腥臭的空气呛的泪眼朦胧,刚抬起头,就见一颗黑色光球迎面袭来,还未来得及躲闪,就在她的一个晃神之间消失不见了。 弥陀山的上空转眼恢复如初,还是阴沉的天,细雨纷纷,哪里还有之前电闪雷鸣的影子?只有躺了一地的树木残骸及散落的焦黑肉块让人无法忽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湿凉的空气温度让扶肜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腿上阵阵的麻痹感告诉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连忙用最快的速度探遍全身,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之处,这才安下心来。 “你趴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扶肜拍拍土站起身,暗自腹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被震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吧,随即故作镇定道:“我就累了坐坐而已,话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坐坐?有人是趴着坐的吗?白俊也不点破她,逐叹息道:“我这能赶过来吗?这顶上风云变幻电闪雷鸣的,我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过这妖兽历劫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这龙形妖兽本就极其少见,要是今后自己的灵兽也有这么威武就好了,只可惜它的下场竟会是这样……”都说妖兽历劫要比人修历劫难上万倍,现如今亲眼见着果真所言不假,还好他有师父赐予的护身软甲和护灵丹,要不铁定会被这天威给震出内伤来,当下是撇了还捂着胸口的扶肜一眼,不由同情的问道:“我说你还好吧?” 扶肜屏气调息终是呼出一口气来,这才道:“没事,我只是从没见过这妖兽历劫的景象,所以小小的震惊了一把而已。”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竟是原地蹦跳了起来,突然右脚一软险些摔倒,就见她赶忙稳住身形笑的直打哈哈。 白俊不由心中一动,这才又道:“不过好在是托了它的福,这弥陀山的禁制网想是受不了那雷力天威已经给解除了,我刚去转了一圈,发现好些修士都在往外撤离,要不我们也走吧?” “咦,你不是还要摘灵草吗?这就走了?” “你觉得经过刚才的一切这灵草还能存活吗?别妄想了,赶紧走吧。”白俊脸色立马一沉,十分不爽道。 看来刚刚这威压让他损失了不少好东西啊,要不这脸能黑成这样吗?扶肜当下不再多说什么,手脚麻利的爬上飞行法器跟随白俊一同朝山脚飞去。 山脚处,一中年男子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而他身后一名身姿瘦小的老者恭敬的站着,脸上表情满是不耐,小八字胡一抖一抖的,在其身侧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让人不由好奇此等马车上坐着的是何许人也? 陆续从山里出来的修士无一人驻足停留,均是对此一行人视而不见,终于在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那名老者先是忍不住了:“好你个程峰,让我们过来吹冷风来了?这人呢?什么修士?该不会是你骗人呢吧?” 程峰急了,拍着胸脯道:“不会的,那名少年仙师答应过我,说是这个时辰就在这里等他。” “哦?是吗?那人呢?人在哪?你也不瞅瞅,不想想,人家修士能答应你这个下等之人的要求吗?我看啊,人家那是敷衍你,这回可好,竟拉了我和少爷一起在这陪你吹冷风!” “不会的不会的,”程峰连连摆手,几个大步走上前去,隔着车帘满是歉疚道:“主人,程峰绝对没有欺骗您,那仙师确实答应小的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轿中传了出来,那老者脸色煞白,急忙上前一把推开程峰是准备冲进轿中。 “牙叔,我没事。”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让正要掀起帘子的老者顿时松了口气。 程峰再次急急上前,“主人,请相信程峰……” “闭嘴,你这贱奴才,要不是少爷看你可怜当初也不会收下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牙叔一脸怒意,转而对轿中之人絮叨道:“少爷,我们这就回去吧,你看我说什么好,都说了这人不可靠……” “程峰?”一道轻柔的声音空降而来,让还在满心懊恼的人瞬间惊喜不已,程峰激动的抬起头,就见细雨中,还是那身青色衣衫,不同的是此刻他正与另一人踏剑而立,感觉神圣不可侵犯。 “仙师,仙师……”一句话是梗在了喉里,滚烫滚烫的。 扶肜不由得瞟了那老者一眼,之前他们的对话她是听的七七八八,本是想着等只剩程峰一人时再出现,可她看到如此忠心的一个人竟被他人这般对待,一时没控制好自己还是站了出来。 “这给你,答应你的事本人就不会食言,这是灵草最核心的一部分,只要直接口服即可见效。”扶肜说罢状似无意的扫过不远处停驻的华美马车,这才将手中之物递与程峰。 这时,突然一道扎耳的声音响起,“慢着,这是什么?我们要的可是丹药!”牙叔满脸嫌弃的望着程峰手中捧着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质疑道。 扶肜眉头微蹙,是看了眼脸色灰败的程峰,就听其小声道:“如果不说是丹药,牙叔不会让我见主人的,还请仙师见谅,我这就去解释清楚。” 看着眼前高大男子毅然转身,扶肜忙伸手拦住他,当下轻叹口气,转而对着那咄咄逼人的牙叔道:“你要是不想你家少爷提前归西的话,丹药尽管去吃,就是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凡人直接服食丹药,必死无疑!” 牙叔直接跳了起来,“不可能!世间都传说只要服下一颗丹药就能长生不老,得永生!” 扶肜嗤笑出声,“哦,长生不老?得永生?我看是在地府里得永生吧!” “你……”牙叔气得脸部直抽搐,小八字胡抖的更为厉害。 扶肜轻哼一声,“白俊,我们走。” 而就在其转身飞离之际,一句话语还是飘了过来,好似在对那轿中之人说道:“私以为能拥有这么忠心之人的主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灵草我给的是他,至于他给谁我本不想管,不过现在我倒是想劝他一句,莫要做那吃力不讨好之事,啧啧,真是浪费我一番苦心,后会无期!” “少爷,你看看你看看,这人也太无理了!”牙叔站在原地气得直跳脚。 车轿中,一只白皙纤瘦的手轻轻揭开了一条缝隙,湿冷的寒风伺机而入,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随之响起,并扩散到空气中久久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送上肥肥的一章以表达几天未更的歉意,另外偶看到增加的评论打心里表示万分激动哇万分激动 17白家村 都说一年四季在于春,一般到了这个季节,白家村的男人们都会在田里忙着做农活,而女人们则在屋里准备着全家一天的吃食,有时也会到集市上卖点东西来填补家用,村里街坊邻居来来往往的显得十分热闹。 住在村北的白大婶却觉得今天的白家村似乎有些不同,按说这个时辰要搁在以往正好是大家忙着赶集的时候,可是现在别说人了,连鬼影也没见着半只,整条街上安静的出奇,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前些日子她忙着照顾因为做农活不小心把腰扭伤的孩儿他爹,她早出来透透气了,顺道还能与邻居家的女人们唠唠家常,这回可好,这人都上哪去了?正琢磨着,就见前方急急忙忙赶来一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村头的白老二吗?他不在田里忙活着跑来集市做什么? 就见他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嘴巴都快咧到脑后了,虽说满头是汗,可心里那股高兴劲是人都能瞧的出来,眼瞅着他就要从自己身边跑过去,这让傻站了半天的白大婶也急了,当下一把拉住他劈头就问道:“我说白老二,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啊?连我这么大个人也没瞧见?” “哎呦,瞧我这眼神,这不是白大婶吗?你怎么在这里站着?这村里的人都上村长家去了,今天休市,我就是来贴公告的。” “村长怎么了?他家出事了?”白大婶一听急了,连忙问道。 “啊呸呸呸,我说白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现在,”白老二猫着腰左右看了两眼确定周围没人了后,这才凑上前小声说道:“我们村有喜了,你可别大声嚷嚷,让邻村知晓了来沾走我们的喜气。” “有喜?啥喜事还怕让邻村知道的?不对啊,我记得村长那二丫头不是嫁人都好几年了吗?哪来的喜事啊?”也许是受到白老二的影响,白大婶也不自觉的把声音压低道。 白老二顿时两眼发亮,兴奋的手舞足蹈,“你还不知道呢?我们村里昨天来了两位神仙,啧啧,那风姿那气度,你知道其中一人是谁吗?” “是谁啊?”白大婶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吊了起来。 “我跟你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新任村长的小儿子。” “既然是村长的孩子这不还是人吗?你咋说是神仙啊?” “说了你也不懂,听说当初是被神仙门派给收了,那神仙门派里的人以后还不得都是神仙啊,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没空和你瞎白活,我还赶着去沾沾神仙的仙气呢。”白老二边说边一刻不停的往南面赶,白大婶心动了,她也想看看神仙长得啥样,最好能带些好运回去让还躺在家里的孩儿他爹也高兴高兴?想着把篮子往肩上一挎也跟着冲了上去。 当白大婶赶到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把村长家围的那是一个水泄不通,个个都挤在门口翘首以盼,就恨不得能冲进去。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屋舍的门开了,先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俊美少年,他细腻的皮肤恐怕连女子也要自愧不如,阳光般的笑容让在场的少女们顿时羞红了脸。 而在他身后紧跟着出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年,样貌长得十分清秀,尤其是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瑕疵,就像雨后的天空一般纯粹而干净。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俊和扶肜。 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扶肜嘴角微抽,一股恶寒从下往上直冲头顶,人是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不好的记忆霎时浮现脑海,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那还得从一周前说起…… 从弥陀山出来一路向北飞,在将近过了二个时辰后,白俊终是打破了沉默道:“我见过那人……” 扶肜眉梢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经常堵在仙家食府门口向那掌柜讨要丹药,他是怎么缠上你的?你倒是好心,把那独摇芝给了他,莫不是你所说的任务就是指这件事?” 扶肜听罢摇头道:“谁把独摇芝给他了?我只是取了它其中的一块而已,剩下的当然是全部交给功绩堂。” 白俊装模作样的探了探她的额头,一脸不解道:“没被夺舍啊,怎么竟说糊话呢?它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部分没了,你拿这分毫不值的灵草回去,按我说那功绩堂肯定不会收!” 一听到夺舍二字,扶肜立马拍掉某人还停在其额前的手,心里是一阵慌乱,面上强作镇定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还有你别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可是你长辈,按常理来说,你得尊称我一声师姐!” 白俊双手环抱双臂,下意识的挺了挺背脊,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架势说道:“什么师姐?我可是你的恩人!” “恩人?你?!” “当然是我!第一,当初青蓝长老要先带走的明明是我这个先验了灵根的人,要不是我的及时提醒,他哪会注意到你?更不要说在发现你是天灵根后直接带你上宗门了。第二,在拜师仪式上,要是没有我向师兄们及时求援,宗门的长老又哪会如此及时的救下你?第三,就在没多久之前,好像有人从天而降,要不是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扶肜听的是青筋跳起,脸色发黑,连连摆手示意他别再往下说去,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心里却恍然道:原来当初在拜师仪式上竟是他施与的援手?! 望着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俊,扶肜顿时感觉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但还是无比慎重的承诺道:“所谓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这恩情我必定会时时记在心里,必要之时定会双倍还之。” 本是带着作弄一番的动机却意外的听到这般如同誓言状的话语,没由来的倒叫白俊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她继续说道:“但恩人归恩人,辈分是辈分,这二者怎能混为一谈,你还是得叫我师姐。” 白俊当下是轻哼一声,到嘴的话是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那神情就好似在说要想让他开口叫师姐?门都没有! 扶肜顿时满头黑线,本以为他长大了会变的不一样,哪成想还是跟小时候一个德行,都是一样固执。 为了不跟某人一般见识,扶肜转而问道:“有件事我从刚刚就想问了,为何你会对那程峰的行踪如此清楚?”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道:“莫非你就是那家食府所谓的贵客?” 面对眼前如珠子般黑而透亮的双眼,白俊有些烦躁道:“你瞎说什么?这仙家食府等级分明,不是一般客人能冠以贵客之称的,想我与师兄三人虽已在这祥临城待了快三个月,但起初我们连他家的门都摸不着,要不是有位前辈领着我们进去,恐怕至今我们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咦,不是说有足够的银子或灵石就能进去吗?怎么?你们连灵石也没有?” “虽说身上银子不多,但灵石总是有的,刚开始那掌柜死活说不够,问他具体需要多少,他又不说,反正就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拒之门外,还好那位前辈的及时出现,我们才终得以进了他家食府的门,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师兄结交的这位前辈可是这家店的常客,本以为这店夸大其词,没想到他家的菜肴还确实有提升修为的功效,我那两位师兄对此是赞不绝口,并且用到的灵石也不多,现在想想,那里明明门槛高的可以,价格却是城里最便宜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难道那食府玩的是会员制?扶肜低头沉思片刻才道:“价格便宜又能提升修为,想必你们也去了不少次吧,这样都没有成为那里的贵客?那到底要有什么资格的人能成为他们的贵客呢?” “要想成为贵客除了要有一定的修为和能力外还要与楼主关系不一般,这样的人才能被冠以贵客之称,话说你对这食府也有兴趣?” 一想到那株被浪费掉的灵草,扶肜顿时没好气道:“我对那什么仙家菜肴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有你问那么详细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扶肜哪里能告诉他,要不是那什么所谓的贵客要见她,她也不会因此得罪了那仙家食府,现在想来又暗自庆幸好在那天见过她的人并不多,就她干的这件事怕是已经上了那家食府的黑名单了,这要是让白俊知晓了,就以他现在对那食府的态度,还不得将她当礼物给献出去?扶肜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并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此事! “不过这么说来,既然那主人对他如此不好,你还不如把灵草给我呢,真是浪费!”白俊说着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好半天扶肜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当下有些不乐意道:“给你?想要自己摘去,别占你师姐我的便宜。” 白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随即扬起嘴角道:“不如我们来打赌吧,就赌这功绩堂必定不会收这独摇芝,输的人就要贡献一株同等价值的灵草来,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输了可得说话算数。”扶肜心下琢磨,任务上只说摘取一株独摇芝即可,也没规定要是少了哪部分他们就不收啊,况且这灵草全身是宝,这功绩堂不会这么死心眼吧,当下是一口答应。 “你就做好认输的准备吧。”白俊当下催动法器加速朝宗门而去,那样子就好似已经胜券在握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兴奋不已。 由于载着他们的乃是真正的飞行法器,速度上要比扶肜原先的扫帚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七天后他们就抵达了启雾山的山脚。 望着近在咫尺明显比其它山都要高的山峰,扶肜是五味杂陈,想当初为了参加灵根测试,她和翠儿以及白俊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可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翠儿和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不由感叹出声,扶肜下意识的抬起左手腕,一枚色泽鲜艳的血玉手镯露了出来,由于之前天天都在修炼和四处奔走也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研究它,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着这手镯的颜色要比第一次见着的时候鲜艳了许多? 一阵阵喧闹声将她从自己思绪中拉了出来,就听见白俊的声音不是从平时的耳旁而是从下方响起:“我说你还要在上面待到几时?” 扶肜循声望去,只见他正面含微笑的看着她,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即将要崩裂的倾向,而在他的后方竟是跪了一地的人,还有不少人正拎着农具往这边赶来,边跑还边嚷嚷:“快看快看,是神仙,神仙来我们村了,赶紧来保佑一下今年的收成,机会难得啊!”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将他们当神一样的来跪拜,扶肜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她终于知道白俊这奇怪表情是因为什么了,赶紧从法器上一跃而下,还未站稳就听到一阵吸气声,随之是窃窃私语声,再来就是喃喃的请愿声。 扶肜没由来的有些烦躁,“这是哪里?不是回宗门吗?” “自己的家也忘了?既然路过就顺道来看看,你急什么?”说着人是转身就走。 明明之前是你急着赶路来着,扶肜心里不断腹诽,又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朴实无华的山村景色她在十年前确实看过,自是白家村无疑! 半个时辰后…… 白俊站在一所屋舍前满脸疑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我明明记得是这里!” “才十年而已你不是连自己的家门也找不着了吧?”扶肜忍不住就想调侃。 正说着,后方哆嗦的上来一人,就听他小心翼翼搓着手道:“神仙,其实……” 这群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扶肜灵光一闪,既是一个村的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白俊,就见他固执的扭过头去,扶肜不由扶额,望着眼前凑上来的质朴笑脸,客气道:“老伯,你知不知道这村里以前有位教书先生?你知道他……”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老伯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当下热泪盈眶,竟是转身冲回人群中吼了一句:“听到没听到没,神仙和我讲话了,神仙和我讲话了,天啊,我太幸运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群突然沸腾起来,扶肜望着那人的背影一阵无语,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好好听她问完啊? 就在扶肜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那群人是一窝蜂的朝她全围了上来。 “神仙,我家孩子生病了,赐我颗丹药吃吧!” “神仙,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吧,我想要很多很多银子。” “神仙神仙,我啥也不要,你带我上天一趟吧。” “你走开,白三,神仙看的是我。” “是我是我,你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 整个场面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白俊早不知道躲哪去了,要不是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这个村的村长,她恐怕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巧的是这个村长竟也不是别人,正是白俊的父亲白凡是也。 现在回想起当时那个场面,扶肜还是会汗颜三尺,她终于能理解那些被围着的明星为什么总是要跑了,敢情这不是享受,这简直就是噩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过渡章节 18阴谋 爷爷与白俊家原是比邻而居,可自从白凡当了村长后就携着一家老小搬迁了,两家人的距离就这样变成了南北两头,这让本就不熟路的扶肜一顿好找。 夕阳的余晖毫不吝啬的撒向了这片纯朴的小山村,也撒在了眼前这间略显孤零的屋舍上,记忆中的屋舍与眼前这间并无二致,只是平时敞开的屋门此时却紧紧的闭着,屋舍前的那棵大树依然挺立如初,枝繁叶茂的就好似雨棚一般怪异的朝着一边生长着,而在其下方的杂草丛里,一块木板是静静的露了出来,上面隐约可见白青书之墓五个大字。 十年前的那次事故终还是让爷爷操碎了心,他的身子骨也在那回病倒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差,据白凡说,在她和白俊上了沧澜宗之后,爷爷是再次倒了下去,而这次却是一病不起。 对于爷爷,扶肜是心存感激的,她当初不只占据了他孙女的身躯还独占了他对孙女的爱,这位老人可能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孙女早在从山上摔下来的那个夜晚就已经魂归大地了。 扶肜先是将爷爷坟头上的杂草清除干净,然后郑重的朝它磕了三个响头,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会替他的孙女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爷爷泉下有知是否会原谅她? 当白俊赶到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这样一副场景:落日散去了它最后一丝余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吹着感觉有些凉,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想是今晚的月色有些昏暗不清,只能模糊的瞅见不远处一个纤瘦的身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后面看去,那背影显得尤为沉重与孤独。 白俊不由垂下眼帘,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静静的转过身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悄悄的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就着火球的光,扶肜掏出一块模样粗糙的木简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之前白凡给她的,说是爷爷留给她的手书。 火球的光映在扶肜的脸上忽明忽暗,就见她此刻眉头紧锁,神色微微有些讶异,在静跪了相当长的时间后,她终是有些不舍的轻抚了抚那木简,轻叹一声将它放回了储物袋中,并同时撤了手中的火球站起身径直朝那屋舍走去。 …… 炙罗殿…… 森严的大殿上一男子跪首在地,恭敬的向上首之人汇报着什么,只听他说道:“请主上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一道声音从珠帘后传来,“你做的很好,继续给我监视着他们,莫让他们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是,属下遵命。”那男子俯身行礼后转身退出殿外。 就在这时,一团银光自珠帘后亮起,一个略显森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冥罗……” 殿上那人迅速起身转而躬身行礼道:“殿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手下安排妥当,这次定能万无一失。” 那人听罢长叹一声,“你说我们等这一刻有多久了?” 冥罗微微抬首,竟有些激动道:“殿下,我们等这一刻已经有四百零一万八千六百五十天了。” “哼,那天帝老儿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总有一天我定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冥罗!” “是。”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切莫惊动那老儿,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话音一落,就见那团银光消失,整个大殿再次暗了下来。 冥罗站起身,喃喃自语道:“殿下请放心,我冥罗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把少主带回来见您!” …… 苍国某处洞府…… 洞内灯火通明,群妖聚集,妖部十二将站在其中严正以待,这时妖群中一只新进阶的妖修探着颗硕大的脑袋好奇的捅了捅一旁的妖修问道:“这位妖友,你说妖王召集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啊?” 被打扰到的那名妖修转过一张略显青绿的脸幽幽的道:“妖王招大家来自然是好事,”随即眼光一沉,顿了顿又道:“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待会妖王要是来了你只管低着头,他说什么你只管默认就是。” 正说着,周围的妖修们纷纷骚动起来,这绿脸妖见状也不含糊,动作奇快的跟着众妖一同跪了下去,那小妖反应不及终是慢了一拍,也正是这一拍让他见着了出现在上首之位的妖王大人,就见其一身赤色衣袍一直拖到了地上,上身衣襟半敞着露出了里面小麦色的肌肤,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竟是雌雄莫辩,此刻他正斜靠在椅背上端的那是一个风情万种。 那小妖是看傻了眼,被拽着跪在地上的时候也还没回过神来,那绿脸妖看不过去了,小声提醒道:“我劝你把这副表情给收回去,这要给妖王见到了,你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问题。” “这是为什么?我啥也没干啊,咋还活不了呢?”小妖当下有些懵了。 绿脸妖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上面,然后转过脸去再不理他,那小妖虽然心急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逐也无奈的乖乖低下头去。 妖部十二将的首领穷图站了出来,恭敬的朝上座之人跪首道:“禀大王,众妖都已到齐,我等随时听候差遣。” 沉默了半晌后,一道慵懒的声音终是响起,“明晚子时,月圆之夜,又到了该你们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了,还是那句话,谁杀的人越多谁就能从我的手上领取到一枚妖灵丹,要是碰上那些碍事的人修也得给我上,杀不了也就算了,要是杀得了的话就等于立了头功,妖灵丹可领取三枚,你们都记住了?” “慢着,凭什么我们都得听你的?我本来修炼的好好的硬是被你们拉了过来,结果搞了半天就是做这么个体力活?你个女妖到底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的?”一个突兀有力的声音响起,立马惊得众妖纷纷探头看去,就见妖群末尾一只口吐人言的六阶妖兽大咧咧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傲气。 其中一些同样新进阶的妖修不由抬头朝上座之人看去,心下惊叹的同时也小声议论起来,妖部十二将见此纷纷惊恐下跪,那穷图更是连连求饶道:“请大王息怒,先前几次战役中我部的妖修死伤太过惨重,这回不得不召集了些新进阶的小妖进来,时间上有些匆忙,他们都还不懂规矩,我这就去把他们拉出去。”说着转身就要动手。 “慢着!”妖王喝住穷图,目光径直朝那站起身的虎妖看去,不由冷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否再说一遍?” 一道强大的威压瞬间盖了下来,众妖顿时承受不住纷纷趴在地上,那虎妖更是如此,立马被压在地上根本直不起身来,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道:“我说……你个女妖……凭什么来指使我们……咳……”一口新血随之喷出,这会估计也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就在妖部十二将都快顶不住的时候,威压突然撤去,就见地上一半的小妖都在□不止,那妖王轻哼一声:“要不是看在你们明晚还有任务的份上我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 “你去死吧!”那虎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咆哮着冲了上去,可还没冲到近前,一只幻化的巨大爪子直接当头拍下,那虎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这么给活活拍死了。 洞内瞬间寂静无声,众妖纷纷低头做无视状,可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这妖王果然厉害了得,只一掌就将那虎妖当场毙命,这小命也太不值几两重了! “你们谁还有不服的都可以站出来。”妖王冷冷的话语响起,只见四下无声,他继续又道:“既然没有,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事,只要做的好就能有赏识,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们。” “大王英明。”众妖齐齐应声。 那妖王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慵懒的眯起眼,有些不耐烦的朝下摆了摆手,穷图见此会意过来,转而朝跪了一地的众妖修道:“都先撤了吧。” 话音一落,众妖修纷纷散去,出得洞外,原先那小妖拉住绿脸妖的胳膊劈头就道:“这位妖友,刚刚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提醒,我这回怕是……”说着有些后怕的摇了摇头。 那绿脸妖也不客气,“谢我是应该,只要你日后能得到妖王的赏识,那你的修行之路就能少受些折磨。” 那小妖似是有些没听懂,呐呐的问道:“啥……啥叫在修行的路上少受折磨?这妖王还能代替我受这雷刑不成?” 那绿脸妖修的脸显得更绿了,暗道这小妖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能笨成这样?随即就听他道:“这雷刑算什么?只要有妖王赐予的妖灵丹,待你增强了自身丹元之后到那时还怕了区区的雷刑不成,不过,想你这小妖也没啥本事,要想得到妖王的看重,啧啧,难哦。” “这妖灵丹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我初来咋到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哥帮我指点指点。” 看在这小妖颇算识趣的份上,那绿脸妖这才解释道:“妖灵丹,顾名思义,妖修可以服用的丹药,它与那些人修的丹药不同,这妖灵丹对于妖修来说不只可以提升修为还可以淬炼本身的丹元,只要自身的丹元越强壮那雷劫就越无法撼动我们分毫,只可惜的是,听说这妖灵丹的原料仅在妖界,这里也只有妖王可以自由出入人妖两界,故而要能得到一颗妖灵丹那可是你无上的荣耀。” “难道我们自己不能去妖界吗?为什么只有妖王可以自由出入?”那小妖挠挠硕大的脑袋满是不解。 “就你?你的修为太低根本无法通过那妖界大门,估计还没等你触到它的边界,你的丹元就会被那里满溢出来的威压给全部震碎!”绿脸妖摆摆手,有些无奈道。 那小妖眼神微转,对着绿脸妖认真道:“大哥,小弟我看大哥修为不凡,日后我就跟着大哥混了,小弟我也不图什么,就是待大哥修成之日,让小弟我也跟着沾沾光就成。” “哼,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认了你这小弟,日后你就跟着我,待我立功的时候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那绿脸妖被捧的飘飘然,当下一脸得意道。 “那我先在这里谢谢大哥了!”那小妖一个抱拳,满脸激动不已。 “对了,大哥,刚刚我就一直忍着没问,你说我们这妖王……” 绿脸妖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由轻哼一声:“刚才多得我拉了你一把,要不这回你的脑袋早搬家了,你别看那虎妖是因为做出了攻击妖王才把他弄死的,我告诉你,就算他不攻击,迟早有一天,他也是个死的下场,啧啧,你是新来的我也就不说啥了,我先问你,我们的妖王美不美?” 一张柔媚入骨的脸立马浮现脑海,这可比他家乡的芙妹美多了,那小妖想着是双眼发亮,脱口道:“美!” 绿脸妖摇了摇头,鄙夷道:“从现在起你给我记好了,我们妖王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美,更讨厌的是有人叫他美人,这两样要是给他听到了,”他做了个砍头的姿势,接着道:“当场毙命!” 那小妖哪里想到后果如此严重,脸色也有些发绿的倾向,哆嗦了半天才说道:“那……那虎妖也没说她美啊,就说了她是女……难不成?”随即一脸恍然大悟。 “知道了吧?!这话可不能再说,我们妖王可是位男妖,你要再把他当成女妖,你大哥我也救不了你!”那绿脸妖说着作势就要走。 小妖一看急了,连忙一把拽住绿脸妖的胳膊当下做出保证,心下却是一阵遗憾,咋个长的这么美的妖王竟是个男妖呢?哎哎,还是俺家芙妹好哇。 看着小妖一脸惋惜的表情,那绿脸妖也不点破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天晚上你就跟着我,我带着你去见识见识,也叫那些低等的人类尝尝我们的厉害,哈哈哈。” “大哥,为什么我们不好好修炼要跑去杀那些人类呢?听妖王的意思,那些人修也会出现?” “哼,我不是说了吗?妖王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会有好处没坏处,而且之前那些人修伤了我们不少同伴的性命,这回我可不和他们硬碰,只要杀光那些人类我们就撤,你这回可得好好表现,到时这妖灵丹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绿脸妖说着兴奋异常的转身就走。 那小妖本是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就在那绿脸妖转身之际,本是憨傻的眼中一道暗光闪现,可是由于速度太快已经无迹可寻,那绿脸妖见人竟是没有跟上来,回头嘟囔了几句,那小妖似是终于明白过来一般这才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都走了很远了还能听到那绿脸妖兴奋不已的哼哼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关键的时刻到了…… 19集市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白俊早已站在了屋舍的门外,但不知因为何故竟是有些踌躇不前,所以当扶肜拉开屋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一脸为难的杵在门口。 扶肜望了望木质的门板,略感困惑道:“这门有那么难下手?竟能让你站在外面琢磨上好几个时辰?我要再不出来你是准备站上一天?” “我就是站上一天又怎样?” “这样啊,那你慢慢站,我不打扰你了。”她状似恍然大悟,说着就要退回屋内。 为什么一碰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呢?白俊当下懊恼不已,连忙出声道:“你想不想去见见我姐?” 将要关上的屋门被重新拉开,扶肜探出脑袋,确认道:“你姐?翠儿?她不是嫁到邻村去了吗?” 他两眼一翻,嘴一撇,就道:“邻村怎么了?我就问一句,你去是不去?你要不去我可走了!”说着人已是朝院门而去。 记忆中的翠儿是个喜欢说话的粘人精,自扶肜知道她可能永远也无法返回自己时空的时候,整个人着实低落了一段时间,而在那段时间里,除了爷爷外她所接触的人就只有翠儿而已,想是阿花以前就喜欢听她讲故事,所以翠儿每天想着法子讲故事逗她开心,怕是之前就做足了功课,每次讲的故事都不相同,讲的最多的要数那些修仙人的故事,也多亏了翠儿,要不她也不会知道这里竟是个可以修仙可以使用法术的时空,她回家的希望就这样被再次点燃,看着翠儿因为她心情的转好而变的更加开心的笑颜,扶肜当时就想,小孩子的友谊永远都是最真诚的! 如今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时的小女孩现在成了何种模样?扶肜想着不由低头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见白俊又掉了头回来,从自己身上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套衣衫递给她,颇为郁闷道:“等下会经过集市,你要不想被围观就把它换上,切,真是麻烦,要不是你胡乱应话,我至于像现在这样憋屈吗?” 扶肜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并不是之前那件道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湖蓝色粗布长衣衫及同色的长裤,颜色很新,看样子是才买的,好看的人果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就连如此接近乡土气息的服饰都没能掩盖掉他那俊朗容颜之分毫,相反的,这身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倒是被提亮了不少。 而他手中这套衣衫的颜色就要更为鲜亮些,她指了指衣衫又指了指自己,纳闷道:“为什么是女衫?我现在可是男子打扮!” “你穿着一身男衫去见我姐和姐夫一家人,你觉得可行吗?叫你换就换,哪那么啰嗦,快拿着!”他将手上的衣衫往前一推,一脸不容置疑道。 扶肜想了想也对,虽说她本身是女子,可这里毕竟还是山村,民风纯朴,要她着男装去见翠儿的夫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翠儿的老相好呢,这解释起来太费劲了,总不能见人就说她是女儿身吧,一想到之前那群村民,扶肜眼角就直抽抽,当下接过衣衫转身就进了屋。 当扶肜穿着带有绣花的月牙白长袖襦衫,下身着石榴花红色褶裥裙出现在白俊眼前的时候,他似是愣了愣,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耳朵微微泛红,就听其小声嘟囔道:“你怎么也不把头发梳好?” “我梳了呀。”扶肜捋了捋还算柔顺的发丝不解道。 白俊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指着她的头发再三确认:“你这就算是梳了?你不是打算就这样披头散发跟着我吧?” “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要挽发髻?可我不会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你要是看不惯就别看。”说着摆摆手就想走人。 “艾玛,痛痛痛……”还没走出两步的扶肜捂着被扯到的头皮下意识的喊道。 “我可不想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你别动,我很快就好。”白俊执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扶肜就觉着自己的头发正被人轻轻挽起。 和煦的阳光下,就见一对少年少女站在屋舍前,少女显然有些不习惯,头微微歪着,表情相当僵硬,而那少年执着少女的发丝很是认真,就像是怕扯疼了她一般,挽发的动作相当的慢,他挽的也很用心,有好几次挽好后可能觉得不满意,果断拆了又继续挽,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宛如陶瓷般的肌肤竟渗出丝丝汗水,这让不少从此路过的行人都要忍不住羡慕一把:这是谁家的小夫妻,怎的如此恩爱?! “你站好了,别动。”一声呵斥响起。 “还没好吗?”扶肜扶着微酸的脖子就差跺脚了。 “好了!”白俊停了手,可嘴里还在嘀咕:“怎么总觉着少点什么呢?” 自从换了这个身体后,扶肜就很少照镜子,她不甚在意的摸了摸头发,约莫是一个少女式发髻,不算复杂,应该是最简单的那种,但她还是惊讶道:“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个?” 他脸色微微泛黑,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皱起眉头道:“你连这个都不会,你好意思说我吗?” “我是想夸你来着。” 白俊烦躁的一摆手道:“不需要,”继而表情一敛,“待会别跟我姐提起这事,如果你不想自己爬回宗门的话!” 扶肜暗自腹诽,这也不许提?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这小子怎么这么麻烦! “等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望着某人快速移动的背影,白俊轻叱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翠儿自从五年前嫁去田家村后就鲜少回娘家省亲,尽管白家村与田家村相隔并不远,但据说嫁了人的女子是没有什么自由可言的。 去往田家村的路上必须经过白家村的一处集市,所以当扶肜二人赶到这里的时候,这条村道已经被村民、鸡鸭牛羊给堵满,两侧更是摆满了蔬菜瓜果和手工制品。 从小在城市长大的扶肜还从没见过集市是个什么样,这么一瞅,怎么感觉就像是到了一个小型菜市场,那吆喝声,叫卖声,家禽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可扶肜他们哪里知道,由于几天前的神仙事件,村里的集市早早就关了门,要不是听说神仙已走,今天的集市也不会火爆成这样,大家都赶着把这几天挤压的货物卖出去,所以人多货也多,从街头到街尾,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道路两边尽是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吃穿用戴真是应有尽有,东西虽卖得不贵,但胜在量多,俗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扶肜与白俊二人穿过一**人群,艰难地往前走着,这时一旁摊上的大婶拽住白俊的袖摆直嚷道:“呦,好俊的小公子啊,我这可有刚下的新鲜鸡蛋,快来看看。” 那大婶显然热情高涨,直瞅这俊朗公子似是面带微笑,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当下更是卯足了劲推销自己的产品:“我家的鸡可是今天早上才下的蛋,绝对的新鲜,不信你过来瞧瞧。”说着就要拉他过去。 白俊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扶肜心里暗道这下完了,他不是要翻脸吧,想着赶紧凑上前去,拉住那位大婶就道:“这位大婶,我们还要赶路,这鸡蛋下回再买,下回再买。”边说边把某人的袖摆从那大婶的手中给拽了出来。 那大婶似是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扶肜就觉着手臂一沉,就听其道:“好秀气的姑娘啊,啧啧,看看你,怎么瘦成这样?我这里的鸡蛋个大营养又高,买回去正好可以补补身子……” 扶肜额角青筋直抽,正头疼不已的时候却发现刚还在身旁的白俊已经没了踪影?这小子不是扔下她自己跑了吧?扶肜赶紧四下张望,除了拥挤的人潮,哪还有白俊的影子?这下可好,看了眼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大婶,当下二话不说挣脱她的“魔爪”,转身一头扎进了拥挤的人潮中,边往前挤边暗道:先不管那白俊,先出了这集市再说。 才从集市里挤出来,就见那白俊已经站在了前方的路口处,此刻正一脸不耐烦的看了过来,见出来的人是她,脱口就道:“就一个山村集市你也能逛那么久,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扶肜是一肚子郁闷,“我还没说你呢,刚刚你去哪了?要不是我聪明先出来,这回还不傻傻的在里面找你?” 白俊轻哼一声:“我还用的着你找吗?我不过就是去买了点东西,想着反正回去找你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在这里等着。” “买东西?这里也有你想买的东西?买啥了?给我看看?”扶肜很是好奇的凑上前去。 白俊像是怕她看到什么一般,边转身边敷衍道:“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别浪费时间!” 扶肜瘪瘪嘴,当时也没多想,跟着白俊是一顿七拐八拐,两人也终于在晌午之前站在了一处规整的院落前。 作者有话要说:  屠戮前夕,过渡段 20探访 白俊显得有些紧张,就见他抬手轻敲了敲院门,隔了有一小会,从里面出来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他疑惑的看了看白俊,这才懒懒道:“你找哪位?” “我找白翠。” “找她?你是哪位?”那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惊讶。 “她娘家的人。”白俊蹙眉。 那中年男子先是将白俊上下打量个遍,又将扶肜看了又看,白眼一翻这才道:“娘家人?你等着。”说完就将院门“啪”的一声重新关上。 白俊脸是憋的通红,显然是被气的,估计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当着他的面用力甩门的。 扶肜看着这大气的院门有些奇怪道:“翠儿到底是嫁给了什么人?这院落看着不像普通村民的家啊。” “听爹爹说,姐姐是嫁给了这村里的王员外,嫁过去之前这员外已有一妻,身份好似还出自官家,但不知为何一直膝下无子,自从姐姐过去后倒是生下一儿一女,可身份一直还是个妾室,直到那员外的发妻死了后,姐姐这才被扶了正,想是这身份尴尬不被待见,连个看门的也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白俊边说边握紧了拳头。 翠儿竟是自愿做了人家的小妾?按说以白俊修仙者的身份,翠儿大可不必委屈了自己,想要上门做女婿攀亲戚的人应该是一抓一大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爹爹当初为何会答应翠儿跑来这里受气?你可知道做人小妾的日子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这我当然晓得,可爹爹说,当初这个决定是姐姐硬要来的,怎么说她都不听,为此还寻死过两回,爹爹也是没了办法,这才随了她的意……”白俊说完随即低头不语,想是也在为此感到疑惑不解,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现在要想改变这一切已是太晚。 莫不是这个王员外是个难得的才子?要不就是个俊逸不凡之人?要不翠儿能这么寻死觅活的吗?可依翠儿那开朗的性子,这又根本说不通啊!扶肜暗自思索,想到不解之处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别动!” 一声轻呵自头顶响起,在扶肜还没注意的时候,白俊竟是站在了离她只有一拳头之宽的距离前,突然面对面的挨着,她感觉有些憋的慌,忙后退一步:“怎么了?” 白俊也不理她,自顾自道:“刚才就一直觉得这里好似少点什么,这东西配这发髻果然合适!”随即一脸赞赏的点点头。 扶肜这才感觉头发上好似多了个什么东西,细摸之下竟是一枚簪子,本想取下来看个究竟,结果却被人半路拦了下来,“别动!这是我好不容易插上去的,你要是敢取下来试试!” 一声大喝惊得她是一个哆嗦,忙护住耳朵道:“艾玛,不动就不动,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的耳朵哇……” 扶肜边揉着耳朵边暗自腹诽,这簪子莫不就是他刚才在集市里买的? 正想问个清楚,院落的门却在这时开了,之前那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拉长声音道:“你们谁是太太的娘家人啊?” 白俊对那人已是颇为反感,当下转过身道:“谁是谁不是,这有区别吗?” “这当然有了,老爷说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不是太太娘家人的话,两位,不好意思,都请回吧!”那中年男子说着就要把院门关上。 白俊一个箭步上前将门抵住:“慢着,我又没说我们都不是,你急着关门做什么?” “啧啧,你这人好生大胆,这太太的娘家人怎么说年岁也得比你高出些,就你这样的也想冒充娘家人,太不自量力了,放手,我叫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叫人了?”那中年男子撼不动白俊分毫,竟是恼了起来。 “砰”的一声,白俊一脚踢开了院门,有些置气道:“哼,你想叫就叫,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让我进门!” 看着已经跑远的人影,扶肜忙上前劝阻道:“你这是做什么?这好歹也是你姐夫家,你这么冒失可有顾忌到你姐姐的处境?” “谁让他唧唧歪歪的不让我进?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当下推开扶肜,无所顾忌的直往里冲。 扶肜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角,只得跟了上去,暗自祈祷待会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一阵嚷嚷声从远及近,就见那中年男子领着一众家丁奔了回来,扶肜当下扶额,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你说你打不过就打不过嘛,非要拉一堆人来凑热闹,嫌这还不够乱吗? 就听那中年男子对着后面一干人等道:“就是他俩,都给我上!” “停停停!”扶肜将白俊往身后一推,开玩笑,这要打起来几群人都不够他练手的,当下委婉劝道:“各位,有话好好说不是,做什么要动起手来?我们说什么也是太太的娘家人,大家这么撕破脸对谁都不好,而且这位……”她指了指身后,继而道:“可是你家老爷的小舅子,这次难得回来一趟,你们要是把他赶走了,日后让老爷和太太知道,几个脑袋你们也赔不起啊!” 本是要冲上前的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不决,显然这话他们是听了进去,个个一脸为难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什么?小舅子?你说的可是那位入了仙门的小舅子?我呸!你做梦呢吧?人家入了仙门早当神仙去了,哪有空回来啊?这只不过是那女人平时讨巧的借口罢了,要我说啊,这什么神仙小舅子的事根本就是骗人的,要真有神仙一般的亲人,她会死皮赖脸的缠上我家老爷?别逗了,要不是看在她寻死觅活的份上,我家老爷才不会纳了她呢!她再怎么换身份在我们眼里就还是个妾,想翻身当主子,做梦!”那中年男子似是说的还不过瘾,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狠命的踩了两脚。 “吴……吴管事,你的……你的……”其中一个家丁瞅着那中年男子的背部,一脸惊慌道。 吴管事正骂的过瘾,不耐烦的摆摆手:“一惊一乍干什么?没看我忙着吗?” “可是……”那位家丁还想说什么,与此同时,吴管事就觉着一阵灼热感自背部传来,并且有越发滚烫的倾向,他连忙转头看去,就见背面的长衫已经烧了起来,此刻正冒着浓烟,迎头的滚滚热浪让吴管事当场惊跳起来,“火!火!救命啊,救命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立马倒在地上不停的打起滚来,其身后一众家丁见状顿时乱作一团,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大家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火踩灭!” 就见那群家丁齐齐上阵,纷纷将还躺在地上的吴管事围在中间就是一通猛踩,那阵仗之乱让人不由为那被踩之人多捏了把冷汗。 “你这是在借机报复,他可是凡人!”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白俊冷眼旁观。 扶肜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什么借机报复,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一肘子搭在白俊的肩上,她一副哥俩好的继续说道:“趁他们正乱的时候,我们赶紧走?” 白俊盯着搭在肩上的胳膊,眉头紧蹙,“你都这么跟人说话的?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用这个姿势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从法器上扔下去?” 看着他说归说,但还是如愿祭出法器后,扶肜当下应道:“是是是,我再不这么做了,赶紧溜吧!” 当火焰最终被扑灭的时候,家丁们齐齐松了口气,当中一人突然惊呼:“那两个人呢?” 只见原本还在他们对面的那二人早已不知去向,整个前院就剩下一众家丁和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吴管事面面相觑。 …… 进得后院,入眼满是一片梨花树,有小桥流水,也有假山池塘,虽然规模不大,可也十分小巧别致,看得出这设计之人是花了不少心思。 扶肜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此等山村小地竟也有如此雅致之人? 随着景色不断变化深入,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颇大的院落前,人未见声先至,孩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座院落,低头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梨花树下几个人影好似正在嬉戏玩耍,一位仆从装扮的妇女满头大汗的站在中间急的直跺脚,双眼直跟着两个小小人影转悠,嘴里不时叫唤着:“哎呦,我的少爷小姐,你们慢点!” 这里莫不是翠儿孩子的院落?! 扶肜拉着白俊悄悄降落到一处比较靠外围的角落里,正寻思着该如何上前打听翠儿所住之地的时候,一声咯吱的开门声响起,就见一婷婷玉立的女子从室内款款而出,由于角度太偏,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就见其朝树下招手道:“俊俊,花花,到这边来!” “娘——”两个四岁大的孩童奔了过来,她连忙蹲下身将他俩同时揽入怀中,一阵嬉闹之后,那女子抬起头来,“张妈,带他们下去换身衣裳,别受寒了!” 原先树下的那名妇女早已等在了一旁,哄劝着将那两名孩童给牵了下去,蹲在地上的这名女子这才站起身径直朝那棵梨花树下走去。 此时的梨花已是开满枝头,一簇簇一团团,白花花的一片,午后的阳光透过梨花树照了下来,也照在了那名女子的脸上,标准的鹅蛋脸微微抬起,柳眉杏眼,七分清纯三分妩媚,骨子里竟透着一股倔强劲,在大片梨花的映衬下,整个人简直美呆了。 早在这名女子叫出孩童名字的时候,扶肜就知道她定是翠儿无疑,如此碰巧的名字除了她还有谁会取?白俊已是忍不住冲了上去,扶肜根本来不及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朝那名女子走去。 对于白俊的突然出现,翠儿显然是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她并未声张,看来还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双方相隔再久再远,彼此还是能在见面的第一时间里认出对方来,就见她几步上前,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的人。 如此温馨的一幕,她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冲进去煞风景,想着让这对十年未见的姐弟好好叙叙旧才是。 起先他们只是在各自说着什么,中途翠儿还朝扶肜这边望了一眼,之后不知何故,两人竟是争执了起来,扶肜蹙眉,刚想放出神识探听,就见白俊一甩袖,当下祭出法器腾空而去。 扶肜不由傻眼,这小子抽风啊,还没和翠儿说上几句话人就跑了,最主要的是,他是飞走一了百了了,那她怎么办? 正倍感无语的同时竟发现翠儿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阿花,是阿花吗?许久不见了!” 翠儿温柔的眯起眼,嘴角带笑,就好像一碗温水,不急不躁,扶肜顿时好是失落,没成想记忆里那个总是噼里啪啦讲个不停的急躁小女孩也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让她也觉着陌生的女子! “啊,翠儿,好久不见!”扶肜轻扯嘴角回应道。 闻声,翠儿突然低头一笑,眼波微转,“才十年未见,怎个如此生份?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听我讲故事了!” “对啊,自从灵根测试分别之后,你过得还好吗?”扶肜定定望着她,就希望看到哪怕只有一丝以前的影子来。 她笑的开怀,“当然好了,没人和我抢吃的,也不用天天照顾弟弟,我咋不好了?” “那你嫁人之后呢?” 只觉得她目光微沉,笑的有些牵强:“我嫁给了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白首不想离,现在我做到了,我是幸福的,而且现在还有俊俊和花花……”尴尬的顿了顿,眼中波光微闪:“当初生他们太过仓促,我又懒,所幸叫了这两个名字,就感觉你们还一直陪着我似的,我……是不是很傻?” “翠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强忍着泪意的翠儿,扶肜终是轻叹一声,上前两步抱住她,原来这丫头还记得当年她讲过的词人纳兰容若与亡妻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他后来更以一首《画堂春》来倾诉对爱人绵绵不尽的思念,渴望着与爱人执手相望的心愿。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想是翠儿终是受了影响,她也确实找到了自己的一心人,可是那人当年已有发妻,她又为何要如此执着的插上一脚呢? “阿花,我好想你们……,我天天埋怨自己,要是当初灵根测试我要能有丁点灵根的话,我就能和你们一直在一起了,我跟自己说,你们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天天等天天等,可是等到我都快记不清你们样子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将你们忘了……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靠白俊不靠爹爹,只靠自己!” 这就是翠儿自己争取到的生活吗?做人小妾,与人共侍一夫? 到底要有多爱那个男人,才会愿意为了他放弃掉原本可以过的更好更自在的生活,去不顾一切的扎进这个会受人轻视受人冷眼的小院里度过一生?抱住翠儿,就好似抱住一块易碎的玻璃娃娃,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原来都只是一种伪装,背上的衣衫湿了又湿,可是扶肜的内心却是滚烫的。 后来从翠儿口中得知,王员外全名王筝,自小受过诗书的熏陶,为人非常谦和有礼,这是扶肜一直没有想到的,她想象中的王筝该是长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为人势力狡诈,想来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他与翠儿之间应该也是有情的,要不也不会顶住世人家族的压力在发妻死后没多久就把翠儿扶正。 而那开门的吴管事则是王筝前妻的远房亲戚,怪不得会对翠儿如此厌恶,想是和自身的利益有关,有了这件事后,王筝若真是有心,将来把那人遣退也是迟早的事。 从王筝家出来,扶肜思绪万千,看着偎依在男人宽厚肩膀上一脸幸福小女人样的翠儿,扶肜觉得翠儿此刻是幸福的,不管她之前经历了何样的痛苦,但这些对于今天的翠儿来说什么都值了,翠儿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你怎么才出来?” 一声轻喝将扶肜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就见两村交叉口处,白俊只身一人站在那里,夕阳从他身后照了过来,他的表情竟看不分明。 扶肜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未曾停留,那白俊倒是急了,拉住她道:“你怎么不理我?” “翠儿过得很好,你莫再劝她离开那里。”扶肜回头的看着白俊,好似要是他不答应,她就准备跟他干上一架似的。 白俊只是移开目光,也不见他说话,整个人看着远处一言不发。 就在扶肜以为他不会再出声准备走人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一声轻叹:“我知道……” 扶肜诧异回头,就见他懊恼的挠挠头,冷不丁道:“你看什么看,这里也没啥好待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宗门,你就等着认输吧!” 语毕,他跳上法器朝着落日的方向直奔而去,只一会儿就没了影…… 作者有话要说:  飘过…… 21屠戮 是夜,圆月当空,祥和的小山村内一片静缢,白老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白天隔壁家的顺子还欠着他几块铜板呢,自己辛苦养的鸡今天卖的不错,明天再去一趟集市估计就成了,这下还能攒下点银子娶一房媳妇,村北的阿东不错,人虽长的不漂亮,可是看着好生养啊,将来多生几个娃也让他们进神仙门派去,这样他也就能享享清福,当一把神仙他爹了。 白老二越想越美,越想越激动,这下子可真的再也没了睡意,他嘟哝的起了身,推开屋子的房门朝外走去,今晚的月光特别的皎洁明亮,将他家的小院照的跟白天似的,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白老二眯着眼睛晃进了茅房。 不出一刻钟,他从茅房冲了出来,一拍大腿,坏了,他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是院子里养的鸡不见了,按说要在平时这个时候总会有那么几声咕咕的鸡叫声啊。 白老二急了,明天他还要上集市赚钱去呢,这鸡都不见了,他拿什么去娶妻生子,他的神仙梦啊…… 莫不是跑到隔壁的顺子家去了,对,肯定是这样,这顺子真不够意思,借了他的钱还想拐跑他的鸡?白老二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掳,当下推开院门冲了出去。 深更半夜的,白老二站在顺子家的院门前焦躁的来回走动,心头不住纠结,要是他这鸡没跑进去,结果倒把顺子吵醒的话,就依顺子那比鸡还小的心眼,他还不得添油加醋的告到村长那去? 想了又想,白老二还是觉得不妥,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面前的院门内响起,他当下就是一个激灵,也没来得及去细听,一脚就踹开了眼前的院门,张口就道:“好哇,好你个顺子,果然是你搞……” 声音嘎然而止,白老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这皎洁的月色,只见在院子正中,一个身高马大全身黑乎乎的毛脸怪物正扭过它那颗硕大的脑袋望了过来,而它的手里正拖着一件血淋淋的物体,仔细一看,那竟是具残尸! 那是人的右半只胳膊,上面的半边袖子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而耷拉在地上的部分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从血的颜色上可以看出这人才刚死不久,白老二一下子头皮发炸,顿时整个人就蒙了,心脏一刹那几乎要从心□出来,这不是顺子吗?他记得今天早上顺子还笑嘻嘻的用这只胳膊拍过他的肩膀,这回怎么就成了死人呢? 整个院子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白老二立马意识到,该不会顺子一家老小七口人都被残害了吧?!想着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开始不受控制的狂吐起来,就在他吐的胆汁都要出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属于人类的脚,白老二喜出望外,当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眼前这人的双腿,拼命扯着嗓子喊道:“大侠,救我,救命啊!” 原先站在院中的那只怪物竟是拖着尸块朝着这边奔了过来,白老二变得越发惊恐,他更加剧烈的摇晃着眼前这人的大腿叫道:“它过来了!它过来了!大侠,快,快杀了它,快啊!” 那黑毛怪奔的飞快,不到一瞬已是来到近前,就见他对着站在眼前的人说道:“大哥,这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白老二心里咯噔一声,不自觉的抬起头朝上看去,就见一颗丑陋的蜥蜴脑袋正看着他,更恐怖的是,他现在抱着的大腿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蜥蜴头怪物的! 大脑轰的一下跟抽风了似的,白老二当下松开手,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全身颤抖着往后退,就一小步的距离仿佛耗掉了他全部的力气般,心跟着跳到了嗓子眼,喉咙越发堵得慌,好似有什么要宣泄一番。 “啊!!!!!!!!” 一个高亢的惊叫声划破了整个宁静的夜空,也惊动了正在熟睡的人们,一时间整个山村就像被投进冷水的热油一般劈啪作响,哭声、惊叫声、哀嚎声汇成了一篇血的葬曲。 蜥蜴怪一手掐住眼前人类的脖子将他整个拎了起来,就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脑袋耷拉在了一边,白老二的最后一幕定格在了一个满脸青绿的妖怪脸上,那满眼的杀意生冷而可怖,就如同地狱来的修罗一般。 “哼,人类就是脆弱!”扔掉手里的尸体,蜥蜴怪满脸厌恶道。 “大哥,这可怎么办?首领说了要我们悄悄进行,眼下……要让他知道是我们这边的失误,这该如何是好?” “哼,杀人还搞得这么神秘,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我们的失误?现在倒好,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干了,快走,别让其他同伴抢了去。”蜥蜴怪大手一挥,转身就飞出去好几十米远。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小妖和那绿脸妖修,就见这小妖眼睛一转,一把甩开手中的残尸,当下也紧跟了上去。 …… 强烈的精神波动将本是进入混沌之境的扶肜拉回现实,体内的气流开始四下乱窜,被屏蔽的五感也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就听到一阵阵怪异的声响从屋外传了进来。 屋外有三股非人类的气息正在攻击她的禁制符,这是怎么回事? 强压□内乱窜的灵气,扶肜当下睁开眼来,由于地处凡人村庄,她先前并未放置太多的禁制符,想是用一张符箓封住大门已是足够,哪成想这会竟是遭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 一张符箓根本不足以抵御三股外力的攻击,就在其破碎的那一刻,强大的冲击波将扶肜整个弹开了去,当烟尘散去,三个身影是跃了进来,那模样竟是鼠怪! 扶肜记得她所翻阅的史书上有记载,自古妖修与人修的关系不止是宿命的敌人也有着很微妙的利益关系,妖修把人修当成大补的食物,而人修则会把妖修当成各种制作符箓,丹药,法宝的原材料。 在妖修界中无论妖修,小妖都属于妖兽,这些妖兽一出生便有等阶,由弱到强一共有一至十一阶。一至五阶类似人修炼气及筑基期,六至九阶相当于人类的金丹期,而十至十一阶类似于人修的元婴期大能,也称作化神前期,若是到了此境界,妖修便可化形成半人,隐匿本体。 无论几阶妖兽均可通过修炼到达十一阶,十一阶之上便是化形期,到了此时妖修便可完全修掉兽身化作人形飞升所谓的妖界。 而妖兽中又分三种存在,最高的存在便是异兽,这些异兽均是天地间得天独厚的亚种,因为逆天所以繁殖比较少,多数都天生异能,一出生便直接为九阶妖兽,可吐人言可修道。异兽中按照天赋异能又可分等级。还有一种就是天地中自然繁殖存在的妖兽,一出生从一到五阶不等。最后一种便是从普通妖兽而来的异种,出生只要修到五阶便能说人言,也称为小妖。 同样凡人界妖修与人修修炼的方式也不同,人修是通过炼气成丹,丹再成婴,肉身的强弱并不是很注重,到了元婴期甚至可以元婴出窍,夺舍他人躯体。而妖修则生来肉身强横,通过炼气生成妖丹,妖修的肉身与妖丹同等重要,虽然可以妖丹短时出本体,但一旦分离时间稍长也会死,并且不可夺舍别的妖修。 这鼠怪属于五阶妖兽,修为与扶肜同级,这下可好,一来就来三只,还正好在她修行的时候闯了进来,扶肜摸去嘴角的血渍,大脑开始迅速的运转起来。 三只鼠怪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比较大个的鼠怪操着奇怪的嗓音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这屋门死活打不开,原来这里面藏着一个人修呢!” “老大,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跑?”右手边一只稍瘦的鼠怪诺诺道。 “笨蛋!没看到她也是筑基期?!”大个鼠怪当下就给了那瘦鼠怪一爪子,又道“我们是三个,她才一个,二弟,这下我们的时运到了!” 左手边的胖鼠怪哼哼的直点头,两眼已是冒着精光,连连吞咽着口水,那模样就好似扶肜是一块肥肉正等着他们享用一般。 扶肜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带了点自嘲的语气说道:“看来我们是必打一场不可了,这里空间太过狭窄,不如我们出到外面去打如何?” 那瘦鼠怪尖声尖气道:“你这是想逃?门都没有!” “逃?笑话!”扶肜声音明显一沉。 大个鼠怪挪了挪庞大身躯,扯着嗓子道:“外面就外面,谅你也跑不到哪去,二弟,三弟,你们在这里看着她,我先出去!” 出到外面,他不由活动了下四肢,这才冲着里头喊道:“出来吧,别想耍什么花样!” 一出屋门,扶肜继续说道:“这里的院子实在不够我伸展手脚,不如我们到院外一战?” “大哥,这家伙搞什么鬼,别听她的!”瘦鼠怪凑近大个鼠怪悄声道。 大个鼠怪眉头一皱,伸手把瘦鼠怪往旁边一推,就道:“好!你要到外面我们就到外面,我今天就让你死也死的瞑目些!” 终于出得院外来到一处空地,扶肜这才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毁掉爷爷活了一辈子的家,爷爷所在的净土该由她来守护! 那三只鼠怪早已排好阵势,随着大个鼠怪的一个眼色,另两只鼠怪是疯了一般的朝扶肜冲了过去,三道带着强大威压的掌力瞬间落下,好在她早已将防御符抵在胸口,要不这回不被拍出重伤才怪。 没有飞行法器就是诸多不便,扶肜狼狈的左躲右闪,有好几次差点被那三只鼠怪抓住,如此这般几轮下来,扶肜已是大致摸清了他们的进攻方式。 “老大,她为什么不反击?难不成这里有猫腻?我们怕是高估了她,换我来!”那胖鼠怪说着当下摩拳擦掌就冲了上去。 “二弟,回来!”大个鼠怪拦没拦住,当下一顿气恼。 那胖鼠怪说对了一半,扶肜一直不出手其实就是想保存足够的灵力好使出威力更大的火球来,对手是三个同她一样修为的筑基期妖修,万一随意消耗自身的灵力,她要再想做出具有杀伤力的攻击将会是难上加难,不过见到胖鼠怪一人直直冲了上来,扶肜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 一颗带着灵力威压的火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面前的胖鼠怪,他还来不及躲闪当下被砸了个正着,那鼠怪尖叫着摔倒在地,其余两只鼠怪脸色一变,目光是狠狠的朝扶肜望了过来。 可惜胖鼠怪只哀嚎了一小会儿,身上的火就被那大个鼠怪施法给灭了,全身上下除了几处焦黑外,其余肌肤完好无损。 “哼!也不过如此!”大个鼠怪直接越过胖鼠怪走上前来,嘴上如是说着,可心里却在打鼓,这人修使用的火术如果威力再大点,恐怕连他也应付不来,必须速战速决! 扶肜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暗暗着急,这初阶火球术看来还是不够强大,这火烧在那妖修的身上也只是让他短暂的疼痛而已,皮肉却是没有多大损伤,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要用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几天可能有些忙,各种年终报告要做,但还是会努力更新的 22反击 墨玥留给扶肜的储物袋里还有一本初阶拟形术,它与火球术同为筑基期修士修炼的基础功法,这套功法与火球术相辅相成,只有掌握到一定程度的控火能力时方能修炼,可以说这拟形术是火球术的豪华升级版。 拟形术一共分为拟形、幻影和凝练三部分,拟形,讲的是如何运用真火幻化成生活中的物体,所拟态的物体级别越高,它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相应增加,甚至有可能发挥出超过修士本身修为的法力,当然,发生这种情况的机会微乎其微,至今能真正修炼到此等级别的修士也是万中挑一极其稀少;幻影,讲的是如何制造虚幻的影像,利用真假火术大范围的发动攻击,以此来达到迷惑并重伤对手的目的;凝练,这一部分对修炼者的要求有一定提升,必须是真火达到一定等级修为的修士才可以修炼,它与前两部分功法不同,这一部分好像是独立于整套功法的单一体系,它除了讲述火的等级划分外,还有提到如何吸纳凝练天火,虽然只提到了一小部分,但却让扶肜惊讶不已,没想到人的身体竟然还能吸纳天火,这是何其逆天的事情,难道真有人成功的吸纳过?若是将天火纳为自身所用,其威力可想而知,只怕到那时要想焚烧世间万物将不在话下。 除了惊讶之余扶肜也是看过就算,并不知道这小小的一段功法记载要是让其他修士知晓了该有多么的震惊,吸纳天火已属逆天,竟然还有人将其记载在功法里,要是一本绝世独本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是一本小小的初阶拟形术?这就好比一堆屎壳郎里藏着一只金龟子,一炉废丹里蹦出一个极品丹药一样令人跌破眼镜,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的功法里会有吸纳天火这种应该属于高阶法术的存在。 由于火球术的功法还未全部修炼完,扶肜并没有真正开始修炼拟形术,只是记住了关于拟形部分的内容,而将其运用到实战里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正当她细细回味功法的相关细节时,突然“轰隆”一声,一道突兀的声响重重砸向在场的三妖一人,就见一个剑形法器幻影高高横在南边半空,那放射出来的白光与月光融为一体,整个村庄一半的地方瞬间被照亮了数倍,扶肜心下一惊,白俊那小子回来了?还来不及多想,眼前那大个鼠怪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双掌一挥一撒间,一股黑烟并伴随着难闻的气味快速遍布其四周,就一会儿功夫扶肜已是醒悟过来,可还没来得及闭气,就觉着头晕眼花,全身立马没了力气,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老大,成了!”一边的瘦鼠怪听到浓烟之处似有重物倒下的声音后,高兴的跳了起来。 大个鼠怪放出来的黑烟带有毒素,故而能在一夕之间让对手中毒倒下,自身的修为越高,招式中所释放出来的毒性也就越强,再加上扶肜未料到这鼠怪还有这招,一个闪神,倒是让对方得逞了。 这时,后方的胖鼠怪也冲了上来,一副犹不解恨的呛声道:“阿呸,竟敢烧你爷爷我,看我不把你啃的骨头渣都不剩!”边说边冲进浓烟之中,瞬间失去了踪影。 浓烟之外,大个鼠怪与瘦鼠怪连连摇头,那瘦鼠怪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对一旁的领头之人说道:“老大,我们何不将这人修的尸骨弄回去,领功的时候也好有个证明,也让其他小妖瞧瞧,看他们日后还敢小瞧我们三兄弟啵?” 大个鼠怪听闻随即哈哈大笑,心情颇好道:“说的也是,这回谅他们也不敢!” “老大,看刚刚那动静说明还有人修在这附近,我们要不一不做二不休,一起了结算了?”瘦鼠怪搓着手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这……。”大个鼠怪想起刚刚那个动静有些犹豫起来。 瘦鼠怪眼睛一转,再接再厉道:“老大,别犹豫了,再不快些过去,那人修怕是要跑了,看那人修的修为好似比这人修还不如,刚刚那一声怕是虚张声势,待我们杀光这些人修后再一并向妖王领功,我就不信除了老大之外还有谁能更胜一筹!” 由于距离问题,瘦鼠怪不可能知道对方人修的修为如何,可是为了让大个鼠怪动心,瘦鼠怪还是编了个说辞,他的话语也终是说进了大个鼠怪的心坎里去,整个妖也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随即当下拍板道:“你说的对,一不做二不休,快去拦住二弟,让他别把那人修真啃的连渣都不剩,哈哈哈。” “是是,我这就去。”瘦鼠怪看着老大已经同意,心下一阵高兴,要知道他们三个里面真正能抵抗住人修的就只有老大一人而已,不是说他的功力有多高,而是因为老大天生身体就异于普通妖兽,他比别的鼠怪要多出一项技能,那就是刚刚释放的毒素,这种毒素说是一百个鼠怪里头能出那么一个,而这一个一般都作为他们的头领来进行培养,只要老大到时得到了妖灵丹,那他自然也能顺带沾光,以后修炼的日子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一想到日后的光景,瘦鼠怪乐颠颠的直冲进浓烟深处。 这股浓烟并非自然的烟雾,大个鼠怪为了加强毒素的强度,特意凝聚浓烟不散,这样一来,处在浓烟之中的对手必定逃不出他的控制范围。 瘦鼠怪早在行动之前就已服下了解药,所以这烟雾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身处一片烟雾之中隐约能瞧见地上躺着一个身影,正疑惑胖鼠怪为何不在其身边时,眼前闪现一张人脸,惊讶的表情还没成型,瘦鼠怪“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大个鼠怪察觉出不对劲并将烟雾散去之时,胖鼠怪和瘦鼠怪已然没了气息,望着地上烧成焦炭的尸体,大个鼠怪心里又惊又惧,不可能的,他的鼠毒毒性奇特,比一般的毒药要特别,要想解毒必须用他的血方能化解,如果不是这人修天生具有和他一样特殊体质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独自解毒,快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四周,大个鼠怪全身紧绷,压抑的气氛就连身边的空气都开始凝滞起来。 凝滞?糟了! 刚意识到不对,大个鼠怪已是失重般倒在地上,他尤不甘心,支撑着自己的意识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是潮水般的困意袭来,他终归是无缘再弄清楚原因,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空旷的四周微风吹拂,地上躺着两具焦黑的妖兽尸体和一具昏迷的妖兽,空气中一个半人高的火焰蹿了出来,让人惊异的是,那模样竟然和地上的鼠怪有几分相像,只见它憨态可掬的晃到那具妖兽旁,一个俯身,一道火形巨掌缓缓落下,速度虽是慢了点,可是那威力倒是没有减少,在连击出数掌后,那火鼠一个纵身跃下,顿时化作一片火团,将地上的妖兽彻底烧成了黑炭。 待火苗熄灭,一个人影凭空现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鼠怪误以为毒倒在地的扶肜。 要说她为什么没有中毒,这还得归功于兆兆那丫头给的香珂草,当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点燃这株灵草时,整个人突然灵台一片清明,全身也慢慢开始恢复力气,她不敢有所耽误,立马将整株灵草剩余部分整个含于口中,再取出之前获得的独摇芝隐匿了身形,要不等那胖鼠怪冲进来的话,她不死也半残啊。 她感叹的环顾一圈,懊恼的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嘀咕道:“这鼠怪啥也没有,真是浪费我的真火。”说完又原地转了一圈,再次确定心中的想法后就头也不回的朝之前发出亮光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一幕要是让其他修士知道了定会捶胸顿足,要知道虽说这鼠怪的级别比较低,可是它们的骨肉却可以用于炼丹,尤其是那只特殊体质的大个鼠怪,以它的骨肉炼制的丹药还具有解毒的功效,这下可好,某人不带一丝眷恋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日后要是想起来只怕会后悔的直跺脚。 沧澜宗,火煌峰一处洞府,白衣男子微微抬首,苍白的面具附在脸上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森凉感,就见他手一挥,两个小小人影立时出现在眼前。 “师父,有何吩咐?” “木儿,去通知尘渊,就说前方百里之外似有法力波动,让他马上前去查探,不得耽搁!” “是!”木木领命离去。 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火煌峰的主人,墨玥长老是也。 “师父,出了何事?”兆兆上前一步,满脸不解的问道。 墨玥负手而立,幽幽出声道:“兆儿,速去通知宗门长老,这波动不同寻常,怕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之前一直担心的妖魔骚动,莫不是已经开始了?” 兆兆欲言又止,看着低头沉思之人,咬了咬牙,终是什么也没说,乖巧的点头行礼,一转身消失在洞府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继续加油,哦也亲们快快留下爪印来 23血祭(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 白家村一处南北相通的林子里正横七竖八躺着数只焦黑的妖兽尸体,尸体上直冒的白烟可以显示此处战火刚刚消停没多久,四周到处是断裂的树枝残叶,扶肜呆滞的站在群尸之间显得极其突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有多久,久到似乎快忘了来此的目的,只觉着此刻全身上下每一处骨骼都在铮铮作响,好似被万马踩踏了一般连骨头都要碎了,要不是还警惕着丛林外围那群妖兽,她真想一觉睡过去,现在它们还暂未对她发动进攻,而她也不想继续过度的消耗体能,要知道经过刚才连续不停的奔跑和使用火球术,她的体能和灵气消耗极快,若是再不打坐运功补回来的话,恐怕待会她连这片丛林都走不出去! 在确定暂时安全之后,扶肜快速将身上所有的防御符抛出分立于自身周围,然后双腿一盘,径自打起坐来。 自从进了这片丛林之后,她就像是一脚踏进了妖兽阵,兜兜转转怎么也出不去,而等着她的则是一拨又一拨的妖兽对其进行前后夹击,虽说级别都在二阶左右,可如此多数量的妖兽一同发动进攻,这让本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她着实有些手忙脚乱,本着可以乘机锻炼一下自身实战修为的可笑想法,扶肜愣是没有催动传送符,而就在她挥舞着火球机械的抵抗着没完没了的攻击时,识海里灵气将近枯竭的信息也在不停的提醒她赶快住手,好在目前这拨妖兽基本都倒地不起,要不如此估计就轮到她倒下了。 不断的战斗让她隐隐似有要突破层级之感,可将近枯竭的灵气也告诉她要稍安勿躁,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灵气恢复了再说。想到这,扶肜毫不犹豫的从储物袋中掏出几十块灵石握于手中,此刻能够快速恢复灵气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吸收灵石中的灵气,只希望在其他妖兽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恢复一些是一些。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被团团云层遮挡,现下整个丛林漆黑一片,四周静的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扶肜缓缓的获取着来自灵石中的灵气,而就在这些灵气快要融入丹田之时,针扎般的刺痛感让其心脏一阵紧缩,紧接着一道刺骨的寒气从左手腕直达丹田,这让正在流动的灵气陡然受到压制,一股逆流直冲头顶,一口鲜血是当场喷了出来,扶肜立时软倒在一旁。 连着之前被鼠怪打断修炼而导致的灵气凝滞,到现在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变故让扶肜彻底伤了真气,而周围越发浓重的妖兽气息也让她不得不挣扎着清醒过来,现下已是顾不得那刺痛感是怎么回事,全身紧绷着进入了戒备状态,凭借着符箓的光,扶肜见着眼前不断冒出的三阶牛角兽直想挠墙,这还没完没了了?看那些打不完的小强们此时正喘着粗气立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前脚不停的来回摩擦着地面,看样子是想准备随时冲将上来。 此刻她所要面对的已经不再是要不要逃走,而是能不能逃走的问题? 要不是这幅身体出了些莫名的状况,想她现在也还能垂死挣扎一下,蹬两腿应该总还是可以的吧,可惜上天明显在考验她的人品,现在体内的灵气不仅丝毫没有恢复,反而有越发耗尽之感,如果还妄想要使出火球术的话,那根本就是找死,她现在连继续维持身前的防御符都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不想办法脱困,怕是这身体得报销了! 也不知道这白俊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耗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他过来相助?按理说,她这边的动静可不比他那边的小,没道理他那边消停了这么久,人却不见了啊? 莫不是?应该不会的,扶肜赶紧甩掉脑海里的想法,忽而转念一想,要不是之前那道白光,她也不会为了早些赶到南边与白俊汇合而选择走入这片林子,可到头来却被困在了此处,难道这是个陷阱? 若真是陷阱,那困住她的又是谁呢? 正焦燥不安的时候,防御符白光闪现,原是那些牛角兽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成群结队朝她发起进攻来,眼看这样耗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一咬牙,扶肜掏出储物袋中最后一张传送符双手结印并默念法诀,一道白光随即自手中亮起,而恰在此时,丛林的正上空突然出现二道人影,就像是卡着时间一般,白光刚灭他们的身形也显现出来。 刚立定,就听其中一人疑惑道:“奇怪,人呢?”,边说边四下张望,可底下除了一群找不着北的牛角兽及好几具焦黑的尸首外再无其他。 “许是跑了,”旁边一人凝眉,沉声道:“想不到连捆缚阵都奈何不了她?” “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莫再追了,我们手上还有一人,本想着能来个锦上添花,算她走运,我们走,再耽搁下去,要是错过了时辰可不是你我能担待起的。”语毕,就见身旁那人脸色微变,两人如同来时一般转瞬消失无踪。 …… 拨开层层云雾一直向下,地处山坳之境的正中聚集了不少人,仔细看去,这些人服饰各异,不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们或站或坐一动不动,表情着实怪异无比,而在他们的外围有一圈镂空的玉石围栏,围栏很低,好似一圈装饰,根本不足以阻挡任何攻击,而在人群的正中立着一方石玉柱,高五尺有余,呈圆柱型,最顶端处有一个类似凹槽的地方,整个方台自平地高出五米之多,面积占去了山坳的三分之二,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卫星发射器,而中间那根就像是天线,这是扶肜第一眼认为的。 视线突然一晃,就见在距离那特大号发射器不远处还围站着一圈黑色服饰之人,黑色就黑色,本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全身充盈的紫黑之气,以及一帮人大晚上不睡觉静悄悄的聚集在此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非奸即盗! 她不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还没待扶肜反应过来,画面快速变幻,寂静的山坳之境似乎起了骚动,就见那些黑衣人的后方突然闪现两人,也是着一身黑衣,由于是背对着她的方向,故而面容无法窥视,但是声音却很好的传了过来。 就听见其中一人说道:“看样子,主上还未到?” 话刚说完,就见在他们的右前方一个身著金边墨黑色斗篷的男子陡然出现在半空,而其随之施放出来的威压也让在场众人心口均是一窒,这人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能给人一种挡我者死的森冷气息。 眼前背对她的那两人连忙躬身上前,对着斗篷男子齐声道:“恭迎主上!” 宽大的帽檐遮挡了他的面容只露出尖削的下颌,他快速环顾四周,在经过卫星发射器的地方稍稍停顿了一下,最终他把视线又转回这两人身上,只听他操着沙哑的声音道:“姬蛇,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上,这祭台上您要的人都在这里了……再加上我手上这个,刚好是一百人!”右手边的男子将身上的披风一抖,一个人影就现了出来。 这人是魔术师吗?怎么说变就变啊?咦?! 惊讶的望着眼前半侧着身子的俊美少年,这不是白俊还能是谁? 只是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没道理他会这么乖的站在这些人旁边一动不动? 扶肜像是发现什么一般连忙转头去看台上众人,没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会觉得台上的人怪异了,他们的眼神和白俊是一样的,眼里根本没光?整个人呆板死寂! 扶肜下意识想摇醒他,可是不知为何她竟是看不到自己的双手,情急之下连忙通过神识呼唤,可是无论如何喊叫都不见白俊有丝毫反应,反倒是正对着她的斗篷男子鬼使神差的朝这边望了过来。 恐怖压抑的气息瞬间逼向她,扶肜全身毛孔紧缩,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身影惊惧万分,她是不是要完蛋了? 随着一只冰冷的手贴上脖颈,一阵窒息袭来,画面再次一换,白胖的月亮静静的挂在天穹,刚刚的一切仿若幻影,扶肜顿时一松,幻觉?! 可是吞咽口水时的刺痛感告诉她,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她在被传送符传送的过程中,不知为何会闯入那片山坳之境上不得下不得,要不是受到刺激想要反抗,怕是还会继续停滞在那,真真奇怪。 古怪的人群,斗篷男子,白俊?! 扶肜“蹭”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扶着眩晕肿胀的脑袋就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现在可不是她该休息的时候,白俊有危险! 山坳之境…… “主上,可是出了什么事?”看着主上怪异的举动,昆鹏小心翼翼的问着。 斗篷男子沉默半晌,逐道:“莫再耽搁时辰,现在开始。”语毕,转身飞上祭台。 祭台之上,只见他翻手幻出一颗深绿色的晶石,高举的晶石在月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绿光,并且有越加增大之势,见此情景,他二话不说快速将晶石放入石柱顶端的凹槽处,一个转身,再次回到台下。 “子时就到,你们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就见姬蛇谨慎的将身旁的少年送至台上,并和昆鹏快速退到祭台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  离放假还有一天,呜呜呜小影苦逼的劳碌命终于可以休息加码字了,叩谢亲们不离不弃给小影鼓励,来吧,继续鞭策小影吧,伦家爱乃们 继续厚颜无耻求包养求打分求评论 24血祭(下) 苍国乃农业大国,算是自给自足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逍遥自在,在他们眼里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众多亲友兄弟被砍杀被撕裂,残肢断臂竟是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平日里嬉笑和乐的面容顷刻变成了冰冷的残骸。 月上中天,哀嚎声渐渐停歇,整片大地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而流淌在尸体周围仍旧还很新鲜的血液竟似有了生命般开始朝某一处不断汇聚,起先只是一丝丝,一缕缕,之后竟是汇聚成手指粗细的程度从各个角落齐齐涌向西南之地,血量之多生生让其外围罩了一层血雾。 恰在此时,血雾汇聚的上方有一处角落滋滋作响,期间似有雷电闪现,只眨眼工夫,空中竟被撕开了一条缝隙,一道人影快速闪了进来,还未看清来人,后面的缝隙再次被快速合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墨玥派出来查探情况的萧尘渊! 只见他环顾四周,冷峭的脸上微微有些吃惊,目光在西南方向停留片刻后,随即驾起法器朝着血雾汇聚之处直奔而去。 行至半途,尘渊明显感觉正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试图阻止他前行,尤其是越接近目的地这个阻力越是明显,而眼前这些漂浮的血雾就像是层保护罩,越是靠近源头的地方越是厚重,其周围原本存在的物体纷纷被逼的四散开去,怕是与这血雾脱不了关系。 这群妖魔不惜以魔网为底层,障眼法为外层来构造如此大面积的禁制网,该是不想让人有所察觉,要不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和肆意外泄的妖气,势必会引来大批修士前来讨伐,若不是师父让他前来查探,试问谁会留意到这里竟还张着结界呢? 浓厚的血腥味终是让尘渊皱紧了眉头,不由催动法器加速前进,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是抵达了血雾尽头,抬眼看去,只见一团球状物体不停地在半空中缓慢自转,让人惊疑的是,那些飘散的血丝就好像有了生命般纷纷附着其上,一层,二层,三层,层层相叠多达数十层,这些血液正在不断自我净化提炼,越往里层颜色反而越浅,直至进到最核心部位才消失不见。 这血球到底是何物种,为何他从未听说过?看其血腥诡异的阵仗,难道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在里头作怪? 一道携着耀眼光华的紫电大刀硬生生撞在血球外壁上,沉闷的撞击声随之响起,而下一秒,就见源自血球内部一团红光逐渐变大,膨胀的光团直接将还停在血壁上的紫电之气尽数吸收了去,并伴随着清脆的“噼啪”声宣告游戏结束。 眼看一击不成,尘渊立马大刀阔斧连出数击,可他的攻击就像是砸在了软软的棉絮上一般,对方不只半点损伤也无,其内壁的光球反而越发膨大,而他的攻击一如既往被吞噬个干净,这境况不得不逼着他暂时收了手。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竟能将他的雷电之力化为己有? 正思索间,就见这颗血球的另一端匆匆赶来两人,不,应该是两妖,长着蜥蜴脑袋的怪物和一只黑熊精,他们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所不同的是,他们眼里除了忌惮外还多了份贪婪。 血晶?! 传说在血腥味浓厚之地并且血量达到一定程度之时血晶就会诞生,它红艳如血,精气充盈,一次成量可多达数百颗,而十颗血晶就相当于一颗妖灵丹。 也就是说,妖修们除了可以通过获取稀有的妖灵丹提高法力外,还可以通过这种近期才出现的名为血晶的新兴物质来补给丹元能量,据说这种通过大自然提炼的精华可以让获取方的丹元得到极大的淬炼升华,虽不及妖灵丹的威力大,但是获取这些血晶要比获取一颗来自妖界的灵丹要容易的多,至少暂时不用与其他妖修争个你死我活,只要在血腥味重的地方默默等待就能得到这些专属于自己的修炼宝藏,这是何其巨大的诱惑力啊,也不知这个秘密是谁漏了风,竟让黑熊精听了去,好在其是个傻子什么都说,要不这么个逆天的宝贝就要被他错过了! 蜥蜴怪颇感庆幸之余,自然也瞧见了立于另一头的人修,就听身旁的黑熊精哆嗦道:“大……大哥,为何这里有人?” 敛了敛眸,蜥蜴怪的心不由沉了沉,舔了舔嘴唇阴测测自语道:“这人修不一定能识得此物,等宝物到手了再来收拾他。” 尘渊微眯双眼,这两妖修虎视眈眈的样子,怕是这血球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时血球突然停止转动,空中的血雾不知何时消散无踪,几不多时,球体开始慢慢自内而外被数道刺眼的红光穿透,随着红色光柱越来越多直至完全消食掉暗沉的外壁后,红光逐渐收敛凝聚,约莫耗了半个时辰,数十颗拳头大小附着丝丝紫电的圆球晶体终于呈现于众人眼前。 望着滋滋作响的紫电,尘渊疑惑剧增,这些圆球晶体就是罪魁祸首? 而另一边蜥蜴怪也在疑惑,这数量怎么与传言有所出入?撇了眼一旁的黑熊精,见其神色如常这才安下心来,虽想归想,蜥蜴怪可不愿到嘴的肥肉落入他人之手,有了这些血晶,他就不用再去乞求什么妖灵丹了,妖界大门迟早会为他所开,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他就要摸到晶体之时,一道紫电横着袭来,血晶团被击出数里,蜥蜴怪连忙闪身躲过。 可恶,就差一点! “人类,你找死!”蜥蜴怪叫嚣着利爪上前,凌厉的招式快如疾风。 六阶妖兽! 尘渊已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但是要对付一只六阶妖兽却是艰难了点,可是看那妖兽迫切贪婪的眼神,若真是放任其夺得此物,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雷电之力还是让蜥蜴怪颇为忌惮,再加上这人修靠着飞行法器在速度上并不比它慢了多少,虽说这人的修为还伤不了自己,可眼下他也无法将此人一击致命,一人一妖互不相让,蜥蜴怪久夺不下,心下自是焦急万分,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是不利,要是再引来其他妖修,他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撇了眼还呆立于一角的黑熊精,蜥蜴怪更是气恼不已,“你个蠢货!还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夺了它?” 黑熊精一震,望着血晶团方才醒悟过来,连忙挪动着笨拙的身躯朝其狂奔而去。 “休想!”尘渊翻手放出紫电,紫电瞬间幻出数道利剑兵分两路直奔蜥蜴怪和黑熊精,黑熊精躲避不及竟被一剑刺穿了心脏,听到吼叫声,蜥蜴怪连忙转头去看,只见那黑熊精已然倒地没了生息。 蜥蜴怪咒骂一声,果真是个没用的货色!随即挥动庞大的尾翼一记横扫,原本挺立高耸的树木顷刻轰然倒地,力道之重足可见一般。 尘渊将将躲过一击,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化了原型的蜥蜴怪尾翼上那根根倒刺,若是被这玩意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妖兽级别虽然高,可也存在弱点,那就是它的双眼! 蜥蜴怪挪动着庞大的身躯炮轰似的拍打不休,击打到地面上溅起的尘土弥漫的到处都是,虽说力道强劲,可变身后的行动还是慢了数拍,尘渊尚且还能灵活自如的躲闪开去,一个回马枪,紫电幻化出一把长枪,对着蜥蜴怪的眼睛直直的戳了下去。 咆哮撕裂的声音穿破云霄,巨痛让蜥蜴怪彻底狂躁暴怒起来,剩下的一只眼睛恶毒的盯着尘渊,直恨不得将其吞裹下腹。 看着对方已然被激怒,尘渊手中不停,连连掏出数张符箓对着前方就甩了出去,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随之响起,空中传来一声更甚一声的怒吼,看来是击中了! 被彻底激化的蜥蜴怪更加狂躁的挥舞着尾翼横扫四周,尘渊一个躲闪不及被横扫出数米之远,好在尾翼扫上的是飞行法器,否则这一击下去势必筋骨俱断。 尘渊快速起身,敛息躲闪着飞至蜥蜴怪头顶,对着另一只眼睛又是一击,若是远距离攻击,这蜥蜴怪绝对毫不留情做出反击,可是近身搏斗,它就只有惨败的份,原因无他,它远视,近处的物体看不见,再加上灰土满天,它已是原地打转白白消耗了不少体力,这才让尘渊钻了空子,要是搁在其他六阶妖兽上,怕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就将其制服。 望着地上哀嚎不止已经停止攻击的蜥蜴怪,尘渊再次把目光锁向那些被他扫远的圆球晶体,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不见了?! 尘渊急速放出神识搜寻,奈何竟是一点感应也没有,正要上前一探究竟,这时从树林里窜出一人,对方在看清眼前的状况时双脚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脸上白了白,嘴唇蠕蠕的动了动:“怎么会是你?” 尘渊随即也认出了此人,疑惑的表情还未成形就听见耳后传来呼呼风声,他当下脸色巨变,二话未说转身祭出一把紫电大刀,横冲上天后直直倒冲而下,锋利的刀刃直直刺透了蜥蜴怪的脖颈,它终是彻底没了性命。 同一时间,山坳之境…… 皎洁的月色下,原本色泽暗淡的墨绿色晶石由内而外变的翠绿透亮起来,就好像被谁注入了生命源泉一般,其内部好似正有一股活跃的气团在不断的翻滚凝聚,其越凝聚晶石的颜色就越发透亮,而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辉渐渐将整片山谷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  偶终于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把这章码出来鸟,卡了有多久就知道偶有多纠结亲们,快祝偶生日快乐,喵 25上古神龙 当扶肜赶至山坳之境时,整片山谷都被层层绿光所覆盖,空气中涌动的气流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先前掐住她脖颈的斗篷男子时,这种感觉更甚。 她现在所处之地为山谷的外围,离谷中心尚还有一段间距,并且周身环绕着能阻隔神识探知的保护罩,可尽管如此,只要一想到那人恐怖的感应能力,扶肜还是下意识的摸摸脖颈,身体不自觉的朝后退去,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扶肜立马觉得后脑勺是一阵发凉。 “你怕他作甚?” 一道浑厚的声音紧接着自脑海中响起,扶肜顿时一个激灵,右脚险些踩岔了地方,心情也跟着五味杂陈起来,她怎么能把这事给忘了呢? 思绪瞬间被拉回半个时辰之前…… 由于代步工具已毁,她只得徒步朝着山谷的方向前行,可行至一处分叉口时,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的上空红光弥漫,只不过一瞬竟亮如白昼,此后光色开始急速缩小甚至消失,还来不及多想,扶肜就感觉两股威压袭来,周遭亦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看这情形怕是前方正有人在激斗,那剧烈的响动声立时让她脚步一顿,她现在已是半残之身,就这倒霉的运数,怕是再往前走只能沦为炮灰的份,还是绕开走吧。 就在她思索着是等他们打完了再前行还是换条远道时,就觉得眼前红光刺眼,隐约间好似有一团晶状物体悬浮在跟前,正想瞧个仔细,手腕上强烈的灼烧感让她不得不低头查看,也就在此时,原本悬浮在近前的物体则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血玉手镯之中,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竟在电光石火之间又归于平静,扶肜使劲揉揉眼睛,若不是手腕上还隐隐存在的灼热感,刚刚的景象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镯子是在还没有进入沧澜宗之前就戴上的,所以一直以来她并未对其上心,只当它是爷爷留给她的护身符,可看此情形恐怕没那么简单,扶肜连忙用神识扫视手镯内部,这一探之下竟被一股阻力给挡了出来?! 这其中必有古怪! 一连试了好几次,每一次的试探都好似在与其进行着拉力赛一般,当终于突破那层阻隔网之时,精纯浑厚的灵气直扑而至,强大的气流让扶肜呼吸一窒,原来这里面竟蕴藏着如此丰厚的灵气资源,这手镯莫不是什么神奇的法器? 可惊喜未过,神识伴随着剧痛迅速退了出来,扶肜睁开眼睛,感觉后背已是汗水涟涟,这镯子实在蹊跷,竟是十分抗拒她,这是何故? 这手镯分明储存着丰富的灵气资源,如果能分一点点给她的话,她的身体定能恢复不少,可是要如何做呢? 扶肜想试着吸纳一些灵气过来,可是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再次进入到镯子中去,不只如此,她反而清楚的感受到丹田之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灵气正在诡异的流失?莫不是这手镯是个会吸收他人灵气的物器?这可如何是好? 扶肜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是焦急,她拽着镯子使劲往外扯,可是无论怎么使力哪怕手腕都红了也无法使其脱离,灵气仍在源源不断的在消失,她根本无力阻止,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自从她修炼以来,灵气已相当于生命之源,如果灵气没了,命源一断,那她就只有一个结果! “器物认主,以血供之!” 声音刚现,扶肜就感觉自己好似不受控制般下手如刀,手腕处一道血口立马显现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将整个镯子染成了鲜红色。 尼玛的,她是不是走红入魔了要割脉自杀?! “你快快让其认主,再晚了它就要恢复本性了!” 扶肜很想问此时说话的人是谁?可她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有暂时照做才为上策。 试着再次探入手镯之内,神识这回没再受到任何阻碍直达镯心,她立马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波动流,这种波动不似之前抗拒她的那种剧痛,而是一种好像正被无数针尖刺中的感觉,这种折磨人的疼痛竟差点让她昏厥过去,也再无任何心思去了解谁是谁的问题,现在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放任自身,以柔克刚,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八个字。 以柔克刚?就是让她全身心去接受它?刚意识到这点,本是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恍惚中,她似乎感觉那疼痛减轻了许多,全身随之被一股暖流层层包裹,涓涓的水流声由远及近,似在耳边又似在天际…… “未曾想你的神识尚可,也不枉我这么帮你……” “你是谁?”这人声音好生奇怪,竟似在她脑中出现一般。 “……我乃上古神龙,本应是在经历天劫,可不知何故竟沉睡于你的体内,刚刚要不是我及时醒来,你怕是早已变成一具死尸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试试看自己是否能摄取这镯子中的灵气……” 扶肜纵使有无数的疑问也不会选在这时候犯二,她赶紧试着导入周围的灵气进入体内,这镯子里的灵气十分精纯,她不敢一下子纳入太多,身体经过刚刚那番折腾已是枯竭之态,如果一下子吸入太多灵气,只怕身体会承受不了,思及此,扶肜先是试探性的吸纳一丝灵气入体,并在丹田内运转数周,待一切融入体内毫无异状之后,这才继续慢慢吸纳其它灵气,待感觉丹田之内已经半饱和状态时终于停了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急进的时候,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终是呼出一口气,看来她是死里逃生了。 恢复精神后,扶肜再次感应镯子内心,除了四周流动的充盈灵气外,还有一层似有若无的雾墙还在阻隔着她,看来这镯子不好对付,明明使其认了主,可她还是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看不清道不明的。 “人类,你为何不一下子吸光这里面的灵气,你明明可以继续下去,说不定你的修为会连跳两级。” “连跳两级?”扶肜顿时欣喜不已,随即又连连摇头,“如果下场是爆体而亡,那我宁愿不要!” “……哼,胆小怕事,畏首畏尾,你不试试如何知晓?孺子不可教也。” 这条龙态度傲慢不说,还是个没脑子的,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试试吗?好比一人长期呆在黑暗中,如果让这人突然暴露强光之下,他必定双目失明,同理,她自身这段时间灵气消耗太快,丹田内灵气已是中空,如果强行灌入太多,她不爆体才怪。 神龙觉着这人类实在是懦弱到不行,要是唤作他,他定能将这些灵气吸干收尽,然后修为大涨,要不是现在无法动弹,他定能找个更好的火灵种,也不用委屈在此了,可想归想,他还继续说道: “这镯子乃是一枚阴阳器物,虽也是应万物而生,但是却是阴寒无比,它虽然蕴含着无比精纯的灵气,但你可知这灵气是如何取得?” 扶肜表示不解,只听其得意道:“传说此器物是依靠吸收大量负面能量转化而来,具体是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刚刚出现的那些血红晶体能量强大,血腥味呛人,怕是什么污淬之物凝聚而成,以血为媒,制需而生,吸收大量精血,为其主人提供所需的能量,你所需的自然是灵气,所以它才会以灵气的资源显现,同理,若是不同的人或妖取得,自然这镯子里面显现的又是另一种物体形态,就表面而言,暂且是对你有利的。” “表面?难不成它不止如此?” “不错,一旦它本身的能量达到枯竭程度的话,它就会从周围摄取相应的能量来维持它的本体,假若还是无法得到恢复,那它势必会反噬其主人身上,依靠吸取主人的灵气来为它所用,所以说,此乃一大阴邪之物。” 不是吧,没吃的了就吃主人身上的?尼玛的,她怎么觉得这有点像一种叫共生的现象呢?两种生物在一起生活,在营养上互相依赖,长期共生,双方有利,直到一方死亡的那一刻停止。 怪不得之前她的修为本应该有所突破之际,体内灵气会无故受阻,一想到那阵阴寒,扶肜百分百肯定当时必定是它在作怪,最可气的是,就算哪天她死了,这镯子也定不会死的,因为它不是生物啊! 虽说这个时空的灵气资源相当匮乏,无数修士为了那丁点灵气都会拼尽全力争个头破血流,其修为还不定能增长到几何?但是要她从此等阴邪之物身上获取灵气资源?不行不行,想想就感觉膈应,就好似天天背地里藏着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下腹,这还让不让她安心修炼了! 她果然不是什么主角命,连得个器物还是把血淋淋的双刃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危及生命安全! 越想越是烦躁,扶肜尝试取下它,可没想到的是,即便它认了自己为主人,这紧箍的能力却丝毫未减。 “你要舍弃它?它可是蕴藏着你们人类无比奢求的灵气啊,你一旦脱下它可是再无此等机会了!” “我宁愿不要这个机会,修仙之路本就寒苦,既然他人能做到,我为何做不到?”扶肜眉头紧锁,神色坚定无比。 “……它既认了主只怕更加不会轻易脱离你。” “你的意思是它还赖上我了?”扶肜边说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传说毕竟是传说,具体如何还不待知,你现在既已无法摆脱,不如顺其自然坦然接受,何苦要与天命抗争,人类本就渺小,有此器物在身已是你的造化,难不成你还想真正驾驭它不成?那是不可能的!” 扶肜皱眉,这条龙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他也没说错,人类确实渺小,可她不能认输,尤其是现在,她还要不断的修炼,还要找到回家的路,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如今能得个如此器物怕也是万里挑一,既然有害也不是无利,只要她能小心利用,对修为突破那根本就是把作弊利器啊!而且这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说不定能找到最终克制其的办法也不一定啊? 想到此处心里顿时安心不少,船到桥头自然直,主意一定,扶肜眉头舒展,随即想到什么,连忙内视丹田之内,就见其中一团黑影飘忽不定,这影子莫不就是那条神龙? “你说你是上古神龙?可为何要待于我的体内?” 神龙不假思索道:“因为我需要你的火灵!” “什么意思?” “我们上古神龙一直以天火为食,所以长久以来慢慢就具备了火,如今我火源受损,若有天火食之当然更好,可是天火难得,加之我行动不便,现在只能呆在火灵身旁才能慢慢修复我的火源,可是你的火灵等级实在太低,如今我唯有凑合凑合走一步算一步,所以,我能用上你的火灵可是你十世修来的福气,你莫太过高兴了。” 这条龙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过良好了?原来他一直在打她火灵的主意! 扶肜脸一沉,“我可一点都不高兴,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强行待在我的体内也就算了,还一副施恩的口吻,看来我不把你打出去都不行!”说着作势就要动起手来。 “慢着!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别忘了刚刚要是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你们人类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 一句话让扶肜彻底泄了气,这龙虽态度狂傲,可他刚刚确实是救了自己,如果真将他驱逐出去,恐怕道心也会受损,但是一味迁就她也做不到,“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现在委身在我体内必定是对我有所求,若不是你的真身出了大岔子你也不可能屈就在此,只要你做事坦坦荡荡,不要暗中使什么鬼主意的话,你的要求我自会考虑,而且你对我有恩,我必定不会施法害你,我不求你要低声下气,只求我们平等相处,可惜的是你明明有求于人,却还要趾高气昂,傲慢无比,试问,你做这样子是给谁看?你现在连个形体也无法维持,我若是忘恩负义的小人,现在势必将你一举灭了以绝后患,我现在没有这么做,你也应该知我心意如何,你好好想想!” 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神龙有所回应,内视丹田也只见到那团黑影一动不动,也罢,就让他好好自我反省反省,若逼的太急,难保他不会龙急砸墙来个鱼死网破,要是伤及她的火灵可不妥。 想到这,扶肜起身就走,可就在即将迈出林子的时候,前方一黑影让她生生一惊,抬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竟是她恨的牙根发痒的师兄大人,萧尘渊是也。 作者有话要说:  龙:我要天火! 镯:我要能量! 小影:找你们主人去! 主人:都去死吧! 26噬魂 回忆到此,扶肜扶额飘泪,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要不是飞行法器被毁,她也不会动用到传送符,要不是动用了传送符,她也不会一个人独自步行,要不是独自步行也就不会遇到红光,她也不会纠结镯子以致差点丢了性命,更不会唤醒一条龙,这还不算,还要碰到一个这辈子都不想搭上任何关系的人——萧尘渊! 这根本就是倒霉她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你到底怕他什么?” “我有说我怕他吗?还有,你终于肯出声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沉默到海枯石烂呢?”扶肜心情突然很不好,心情不好她就想找人发泄,很不幸,这条龙已经成了她的目标。 “……” “做事要敢做敢当,你如此躲闪,莫不是真有私心要害我?”据说龙族最是刚正不阿,而且十分洁癖傲气,那些害人的小动作定是不削为之,只是这毕竟是听他人传说,事实如何就不得而知,现在也只有激激他,希望他能说出实情,否则扶肜真心无法与其相处下去,有一个手镯要防已是亚历山大,要是再来个活物,她根本防不慎防。 神龙沉默半晌终于出声道:“……我受他人所害被困于阵中长达千年之久,而当我终于突破阵法逃出升天之时却又遭逢天劫,倘若唤作平时我定能轻松对付,可惜之前为了破阵使得神力耗损,我已是无力回天,就在我魂魄飞散之际真身竟被纯火之气牵引,待我醒来之时……,不过你放心,我定不似那阴邪之物会危害到你的性命,只需在你体内修养阵子,待能力恢复之后,我自会离开。” 原来当初在弥陀山见到的那只历劫神兽竟是他?扶肜想起当时血肉横飞的场面,至今仍有些胆汁发酸,想不到此龙遭遇如此坎坷,同情之余仍不忘再次确认道:“你不会像吞噬什么天火一样吃掉我的火灵吧?”这条龙受伤如此之重,要是他饥不择食怎么办?还是问清楚为好。 “哼!你的火灵连天火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我要来何用?不要侮辱我们龙族!” 艾玛,他还生气了?! 只要不伤及火灵就行,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和他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他需要火灵修养,她何尝不需要这具身体达到目标?想到这,扶肜竟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逐坦言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体同胞,不求互助友爱,只求别火上浇油就成,你想修养到几时随你。” “就这样?没了?” “没了,还有什么吗?” “难道你不是应该乘机威胁我,好让我给你什么好处之类的吗?你们人类不都是这样的?” 这条龙是不是有被迫妄想症啊? 扶肜再次同情的翻了翻白眼,嘴上却道:“哎呀,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早知道我应该让你满足我十个百个愿望啥的,最好能让我一举成神那就更好了,啧啧啧,可惜啊……” “你!!!” “哼,你当我傻啊,你要有这本事的话就不会赖在我这不走了,哎,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还是专心修炼才是正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累不累啊?” “……” “知足长乐亦是人生之道啊。”此话一出,扶肜的心境越发宽敞起来。 尘渊自是不知道扶肜与神龙之间的对话,他只是觉得师傅收的这个师妹行为怪异不说,还十分软弱,真不知道师傅为何会收她为徒?看她一会害怕一会又傻笑的样子,实在是丢他们沧澜宗的脸。 扭过头,视线再次落到远处那群黑衣人身上,尘渊剑眉紧锁,从他们的气息上看,这些人有可能是群魔修或是魔族中人,尤其是那身穿斗篷者,此人修为远在他之上,甚至可能比师傅还高,眼下这师妹是指望不上了,就他一人能有几成胜算? 尘渊从怀中掏出一枚符箓,咬破手指在其上写写画画,一旁的扶肜见状十分疑惑,这人在做什么?他以为他是捉鬼师吗? 他写完后迅速将其折叠成鹤,手一松,就见这只纸鹤以极其优美的姿势朝远处飞去。 回过头,尘渊瞧见扶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本想不予理会,可是听到她的话后,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 “师兄的纸鹤玩的是出神入化,佩服佩服!” 看着某人脸色渐黑,扶肜莫名有种解气的感觉,虽然知道他放出纸鹤有可能是在传递信息,但是她就是想气他,气死他最好。 尘渊不愿在此多待,再次确定自身气息没有外露后,径直越过扶肜朝谷中心飞去。 “哎,你别去啊,会被发现的!”看到已经飞出一半距离的人影,扶肜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此时出声已是为时已晚,人家早已听不见了。 这人这么急着去送死?她没及时提醒是不是残忍了点?托着腮帮子沉思的扶肜,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动静,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也好做出反应啊。 哪知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扶肜翘首以盼,就是没有见到有人回来,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担心,为什么不上去看看?” “我担心?我担心他?”扶肜一听就开始炸毛,“他还不配让我为他担心!” “……” “我只是觉得这前方实在是太过一派祥和了,你看看,那些人个个身板挺拔站的笔直笔直的,也没见有人哼一声啊,你再听听,这周围也太安静吧?” “……不好,这是障眼法!” “什么?!”扶肜惊跳起身,“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觉着不对劲,这下糟了!” 急急奔向山谷中心,此时她恨不得能生出三条腿来,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回去不弄个十个八个飞行法器来,她就跟猪姓。 此时山谷中心,距离祭坛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尘渊倒地昏迷不醒,而他身旁站着昆鹏和姬蛇二人,他们此刻正紧张的朝站在不远处的主上张望,噬魂晶的阵法已经发动,本来他们都已守好各个阵眼,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人修前来捣乱,虽说此人已被主上重伤不起,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布下的回魂阵法却开始出现失控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 斗篷男子望着不远处的绿色晶石陷入沉思,直至看到晶石亮如白昼几近达到饱和之时,他迅速转身,只说了声“撤!”就消失在大家面前。 随着他一声令下,除了半数被尘渊击败的黑衣人无法动弹外,其余黑衣人早已齐齐消失不见,昆鹏和姬蛇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主上这是还有十足把握才会放手不管,看来这里是不需要他们了,只希望他们期待的事情能顺利进展下去,两人不再停留急急直追主上而去。 而祭坛之上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台上众人早已从混沌之态中醒来,还没明白身处何地时,就听见四周传来凄厉的鬼叫声,那声音持续不断,一声盖过一声,犹如是从地府深处传来,轻易的勾起了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感,战栗感。 一道漆黑色铜门慢慢悬浮在祭台上方,高十丈有余,周边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其中紧闭的大门上刻画着人生百态,栩栩如生的样子竟透着丝丝死气,众人见罢只觉着万分惊恐,可具体在惊恐什么,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一条镶金锁链本是层层环绕着铜门,此时此刻却纷纷断裂,铜门毫无任何阻碍般缓缓打了开来,深漆黑色的洞口犹如漆黑无星的夜空,好像下一秒就会出现令人惊恐的东西一般。 越恐惧越战栗,绿色晶石的光辉也就越白亮,这就好似两个极端,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一样,晶石正散发着让人产生恐惧心里的毒气…… 扶肜一点也不想承认,她确实害怕了,当她踏进祭坛范围的时候,一种接近死亡,悲哀,恐惧,绝望的感觉开始纷纷倾入内心。 “赶紧退回去,再往前就出不去了!”神龙急的跳脚,一旦入了阵法之中就麻烦了。 扶肜哪敢再往前一步,待退至相对安全的地方后,这才听神龙自语道:“传说阴气最盛的时候是在月圆之夜的子时,这时鬼界之门将会打开,数万万厉鬼会被放出来吸食月之光华,可是为何是在此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铜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乖乖,这么大个铜门,要是不小心砸下来,她哪怕站的距离再远,也不一定能躲过它啊。 “此铜门也叫鬼门,是用来关押那些怨气极深的厉鬼所处,而每到月圆之夜,地府就会广开大门,放他们出来吸食月之光华作为奖励,可就算如此,这些都应该是在鬼界之中进行,何时改成了人界?” 你妹的,不是吧,这放风还能随便到处乱放的,这地府还有没有人管了? “坏了,快躲起来!” 神龙声音刚落,就见无数厉鬼从铜门内蜂拥而出,一具具形体腐烂、有的只剩头颅的厉鬼狂啸着到处乱撞,台上众人亦是惊叫,推搡,乱作一团。 “不好,白俊还在上面呢!”扶肜脸色一白,作孽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嘴上叫着,人已是不管不顾再次冲入祭坛之内,可刚一踏进其中,就被直面过来的骷髅头逼退了好几十步,扶肜掐指念诀,一张火盾现了出来,凡是碰到火盾上的厉鬼均被烧了个干净,其他厉鬼见了不但不怕,反而越发狂躁尖锐起来。 他们纷纷调转矛头直指扶肜,当你在面对一两个鬼头的时候你还能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尼玛的,当你要面对成千上万个鬼头齐齐朝你奔来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觉? 扶肜汗都干了,浑身哇凉哇凉的,就在万千鬼头快贴上脸面的时候,她一个下腰,以一个滑稽无比的姿势堪堪躲了过去,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她最讨厌鬼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神龙突然冒出声。 你才奇怪,你全家都奇怪,扶肜神经已是绷得死紧,她不断祭出的火焰无论如何也无法消灭如此之多的厉鬼,这条龙还有闲情和她讨论什么奇怪不奇怪的问题?! 挥舞手中的火球,扶肜压根不打算理会他,哪知此龙皮痒,再次出声道:“你难道都不觉的奇怪?为何这些厉鬼会袭击你,他们本该是出来吸食光华的啊!” 扶肜手下一顿,看着凶残无比朝她猛攻的众厉鬼们,气愤不已道:“你看他们哪点是出来吃饭的样子,分明是找人打架的!” 吃饭?!打架?!神龙脸一黑,如果他此时有脸的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们定是被什么物体操控,才会如此暴怒!” 操控?白光?发光物体? 此时扶肜这才瞧见隐入铜门之下那颗闪着白光的晶石,那就是罪魁祸首?! 正研究那颗晶石之时,肩膀一阵剧痛,回头看去,竟是一颗骷髅头附于其上,只见它不时发出桀桀的笑声,两只空洞的眼睛直钩钩的看来过来。 一道紫电袭来,那颗鬼头立时爆了开去,一股黑水喷了扶肜满头满脸,“呸呸,有没有搞错?” 只见几步之远,尘渊掐诀施法,数道利剑朝四周的厉鬼飞去,只见厉鬼纷纷躲闪,有些躲闪不及的厉鬼只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就爆体而亡。 “你快去将那晶石取下,我来掩护你!”尘渊飞身上前,边祭出紫电边厉声道。 “你让我去取晶石?”扶肜抹了把脸上的黑水,不敢相信道。 击退又一波厉鬼,尘渊不屑道:“要不我去取晶石,这里你来?” 额,看了看四周前仆后继的厉鬼,扶肜只得哀怨的点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事不和你争。 深吸口气,扶肜把袖子一卷,朝着玉石柱就冲了过去,那晶石好似知道她的意图一般,白光一闪,无数厉鬼竟是再次调转方向朝她奔了过来,尘渊连忙飞至扶肜后方,将她四周奔来的厉鬼一一扫清了去。 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来到石柱近前,望着这处在五尺之高的晶石,扶肜一咬牙,抱着石柱就开始往上爬去。 本是正抵抗厉鬼的尘渊突然发现,这些厉鬼攻击完后就不再继续上前,反而是左右躲闪,寻思着那颗晶石莫不是已经拿下来了?他连忙回头看去,这一看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只见玉石柱上半挂着一人,她两手紧紧攀住石柱,看样子好像是上不得下不得,而她整个人正被数十个厉鬼撕咬吞噬,全身上下正不断冒着鲜血。 “你是傻的吗?为何不求救?”尘渊驾驭法器飞上前,边替扶肜驱赶周身的厉鬼,边转身吼道。 扶肜抬头嘿嘿一笑,“你管我!”说完继续朝上爬去。 尘渊越看越是生气,这人真是无药可救,想罢,抓起扶肜朝上一扔,接着转身打掉已经咬上他胳膊的厉鬼。 被抛掷半空的扶肜彻底傻了眼,有没有搞错,把她扔那么高是想直接摔死她吗?再次痛恨一遍没有飞行法器的下场。 好在她眼疾手快,在下落过程中迅速抓过被置于石柱顶端的晶石,然而就在她碰触晶石的那一刹那,周遭的景物突然静止不动。 慌张奔跑的人们、狰狞凶恶的厉鬼以及正举着紫电球准备抛掷的尘渊,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只有眼前的晶石闪着灼灼光辉。 紧接着晶石开始剧烈震颤,突然一声鸣啸高扬,扶肜眯眼瞧见原本那些定住的厉鬼们纷纷被其吸收吞噬,不止如此,当这块晶石最终达到饱和之态时,她竟听见一声怅然大笑,晶石随之崩裂四散开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扶肜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景物再次运转起来,她悲哀的发现自己仍处于下落状态,心不由凄凄然,眼一闭,听天由命吧! 一股清香袭来,扶肜感觉自己落入一处怀抱中,意识开始逐渐涣散,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隐约好似听到“尸毒”两字,她轻笑出声,什么尸毒?她还没死呢?挣扎着张开眼睛,一张冰冷的面具出现在眼前,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厚颜无耻求收藏求评论求地雷,55555,这都快成奢望了哇哇哇哇 咳,下一章女主终于可以回宗门了,哎,在外蹉跎了好久好久…… 27疑云 启星元年,天启大陆发生一件怪事,四国在同一天同一时辰均遭到妖魔侵袭,而奇怪的是,除了寥寥几位大能修士有所察觉外,其余修士几乎毫无所觉,更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这些妖魔多以平民百姓居住的村落下手。 何以不去攻击对他们有用的宗门修士,反而要来残害于他们毫无作用的普通人类? 一时间,四国哗然,人心惶惶,百姓纷纷奔走相告,不少王公贵族、富贵商贾更是急急聘请修士前来保家保平安,各大宗门也开始抓紧商议如何联手抵御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就连原本尚还要等五年才会举办的万丛境历练比赛也提前至二年后进行。 沧澜宗,上灵殿内,几位长老齐聚一堂,每人脸上都透着股凝重,玄明高坐上位,一手轻揉额角,一手指着下首一人道:“青蓝,你怎么看?” 被点之人轻抚胡须,边摇头边说道:“老夫以为此事十分蹊跷,近年来修士与妖魔之间互发冲突之事不在少数,但都事出有因,而此次事件的伤亡者全是些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要说他们此举毫无目的也说不过去,但是要说目的何在?老夫也实在无法猜透。” “目的?这还用猜吗?只要将那绿色晶石拿出来一探究竟,答案自然揭晓,何须我们在此讨论不休?!” “可惜那颗晶石已然自爆,而听说当时出现的古怪铜门也一并消失,我们去哪找它出来?”青蓝再次摇头叹道。 莲莎起身上前,对着玄明躬身道:“师兄,既然此晶石如此关键,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碎裂?会不会是有人以自爆一说来搪塞我们,毕竟我们谁也没真正瞧见,若是其中有人说谎的话,又有谁能保证此人说的就是真的呢?” 玄明微微抬首,青蓝会意,上前一步解释道:“莲莎师妹,这事宗主早已授意于我去了解过,那扶肜师侄清楚记得,她当时确实看到那晶石在吸收了现场所有鬼魂后突然当场破碎,这事尘渊师侄也能作证。” “他们本是同门师兄妹,要想相互隐瞒有何不可?我们怎么可以只听信这一面之词?” “但是现场留下来的晶石碎片却不似作假,而且扶肜师侄当时已身中尸毒,从这也可以看出他们所说的铜门厉鬼也不是子虚乌有之事,而且墨玥长老后来也在现场,想来他是不会欺骗我们大家的。” 听到青蓝搬出墨玥长老出来,莲莎脸是憋的通红,只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长袖一甩,转身回了座。 “幽影,听说事发当天,你门下的弟子也在其中?”一旁闲坐的杜羽突然开口道。 “恩……” “那他可有见到什么?听到什么?” 幽影连连摇头,直叹道“别说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他现在能否醒来都还不确定,挺好的一苗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幽影门下弟子众多,但真正能得其心的弟子少之又少,听说这次他派出去历练的个个都是拔尖份子,可惜不知何故那几人是一个也没有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个还半死不活的状态,这叫他这个做师父的情何以堪。 殿内众人是一阵沉默,大家随即想到不久后的历练大赛上,如果他们宗门到时无人胜出,岂不叫其他宗门看了笑话?这人才难得也是宗门目前面临的一大考验。 玄明最终打破沉默,起身说道:“目前我们最首要的问题还是抓紧培养人才,两年后的历练大赛切莫丢了我们沧澜宗的脸面,妖魔之事还是暂且放下,没有好苗子好人才,今后如何保护宗门?更别说什么歼灭妖魔了,”停顿一下,接着问道:“青蓝,墨玥怎么还没到?” 青蓝躬身回道:“已经去请了,他说可能要晚些过来。” 玄明听罢眼神微闪,随即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青蓝,墨玥要是来了,你告诉他我在后殿等他。”语毕,不待众人行礼,人已是隐入后殿之中。 众人各有所思,加之宗主提及的历练大赛一事,谁也没了久坐之心,纷纷起身离去。 华灯初上,上灵殿后殿处…… “你说他们此举有可能是在招魂?!”玄明不可置信的问出声,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那个背影。 墨玥转过身,冰冷的面具被灯火映衬的有些模糊,“不错,这十多天我查了其他三国出事的地方,每一处地方都有一个相似之点,那就是都有一个祭坛,祭坛上都有四散的晶石碎片,如果招魂需要祭品,台上的人自然就是祭品,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 “既然已经有祭品了,为何还要屠杀其他无辜百姓?” 玄明听罢气愤难当,拍桌起身道:“妖魔何其歹毒,要杀多少还不都是随心为之,哪有道理可言?!” 墨玥沉思,他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妖魔联手不会毫无利益可图,如果尘渊在祭坛处只看到魔族之人的话,那屠杀百姓的会是妖兽?妖族不会只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其中似乎还少了点什么?难道会和尘渊提及的红色晶石有关? 玄明见墨玥低头一言不发,心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淡笑道:“想当初你刚来宗门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虽然对我们这些弟子闭口不谈你的出处,但我还是能看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颇重,所以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能否长留宗门,毕竟妖魔之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我宗门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鼎力协助啊!” “……你放心,妖魔之事我必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去留问题莫再提及!”墨玥似是不愿多说,转身朝殿外走去,突然脚步一顿继续道:“再者,你也莫太着急,我答应你师父的事必定会做到。” 望着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玄明原本淡笑的表情渐渐散去,而其背后的双拳则是越攥越紧。 ……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个庞大身影正在疾步前行,粗重的喘息声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清晰响亮,属于妖修的气息让附近出来活动的弱小生物纷纷躲闪隐匿,当它行至一处拐角时,突然回头张望了两眼,在确定并无其它异常后,这才迅速的侧身闪了进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一道细小的声音从拐角深处传了出来。 “本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谁知道半途杀出个人修坏了好事,这……” 此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先前那人出声打断,“过程如何我不想知道,血晶呢?” “不……不见了” 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就听道:“你再说一遍……” “真……真的……听……听我……解释……咳咳咳咳。”过了一会儿,声音再次传来:“当时他们激斗在一起的时候,我本是假装倒地,想趁着混乱再去抢来,可是,可是没想到它不见了!” “……接着说” “是这样,当时我以为它是飞进了林子里,可是后来我翻遍了整片林子也没有找到,它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可能,就算血晶能自行移动也不会消失不见,除非……谅你也不敢,除非是有谁抢先了一步?!你老实说,当时还有谁在现场?” “这……没了啊,对了,好似后来有个人修从林子里出来,难道是……” “看清样子了吗?” “这……看……看清了!” “……那好,你继续负责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一旦再发现那个人修一定要立时通知我,听清了没?” “是的是的,我一定照办,那……那个……是否?”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的好自然什么都好办,要是再像这次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 话音一落,就见那拐角深处一团蓝光亮起即灭,不一会一个庞大身影也从拐角处钻了出来,只见他深呼口气,硕大的脑袋晃了晃,黑熊精不时拍拍胸口直呼好险,好在他急中生智终于蒙混过关,要不然下场必定死的很惨,只是一想到那人修的样子……他不由大呼倒霉,当时尽被紫电遮了眼,谁能瞧清树林子里那人长的是什么样啊?但是另一个人修他倒是瞧的分明,要不先从那人入手?主意一定,他像来时一般匆匆消失在林间小路上。 而回到火煌峰的扶肜哪里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惹上了不小的麻烦,这是后话。 扶肜自从中了厉鬼的尸毒后,经过师父的丹药治疗,身体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再加上听说了十五年为一期的万丛境历练大赛提前至二年后举行,兴奋之余,自身修为也再次有了隐隐要突破之感,她不敢有所耽搁,匆匆发了几张传音符,又在洞口设下禁制后,这才安心的在洞内闭起关来。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小影今天很伤心,本人也是第一次写文,不求评论多多,只求看文的亲们能手下留情,毕竟此文也是小影想了又想,改了又改,看着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大众的眼睛才发上来的,加之本身修仙文属于慢热型,很多人物性格、故事走向尚不明朗,要到后面一些才会揭晓,但不管怎么样,小影还是会好好完成自己的目标的。 这章略有缩水,实乃被打击了一下,下一章不会了,再次感谢一直以来还跟着小影的亲们,么么哒 29历练大赛(二) 洞府内,扶肜将盈月弓与伏影弓平摊在面前,左右看了又看,心下疑惑,如果师父给她的伏影弓真是《法器录》中记载的神器的话,为何这位苍鹭道人所炼出的法器与伏影弓如此相像?难不成他也见过这把伏影弓? 虽是好奇这苍鹭道人是何许人也,但扶肜还是收敛了心神,当务之急还是想想该如何使用这把盈月弓为好。 扶肜随即从储物袋中掏出两枚功法玉简来,扫了两眼后就将其中一枚玉简又塞了回去,《火球术》中的术法已经修炼的差不多,现阶段所缺的则是大量的实战经验罢了,她现在最在意的还是在对付鼠怪的时候,初次运用到《拟形术》中拟形一法所带来效果。 拟形一法主要强调的是形神兼备,她当时最多也只使出了“形”,而最关键的“神”却并未达到,也就是说,她用火球幻化的物体只有单薄的外壳而没有真实的内涵,真火的威力被大大的减少了。 扶肜随手祭出一团火球,耀眼的红光在眼前轻快的跳跃着,一时幻做一只老鼠,一时又变成一张火弓,几经变化,最终变成一把弓箭的形状。 左手执弓,右手三指拉弦,扶肜以拟化的弓箭搭弓而射,一拉一放间,火箭离弦而去,“呼啦”一声灭于洞壁之上。 再次搭弓射箭,她这次把目标转向洞府外一处空置的枯草地上,随即火光一片,本就干枯的草地被烧的连渣都没剩。 望着焦黑一片的枯草地,扶肜暗自琢磨,本来控火需要耗费相当大的灵气,但是有了这把弓后,她就只需要控制好真火的强弱即可,至于其的飞行路径则不再需要操控,好在这毕竟不是真的弓箭,精准度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她曾经因为感兴趣而学的射箭技能倒是派上了用场。 只是这红色火焰温度极低,威力也是最小,若是能提高火焰的温度,杀伤力是不是会大点? 意随心动,火球再次跃然手掌之上,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火球跳的越来越慢,越来越小,颜色也从初始的火红色变成了温润的黄色,再到炽烈的白,最后凝聚成幽暗的蓝,而此时火焰的温度则达到最高。 自从她的修为提升了之后,这火焰的淬炼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但是用来在短时间内击中目标并使其破坏力达到最大这点来看,这段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火焰一定型,扶肜尝试着将其拟化成一把弓箭的形状,可是念头刚刚一起,丹田内的灵气一下子有些后续不上,手中的火焰瞬时熄灭了。 如此反复试验,火球始终是一变成蓝色后就会突然熄灭,而一换回红色火焰则不会存在拟形上的问题,扶肜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脸已是有些泛白。 “你再这样下去只会力竭而死!” 扶肜心脏一缩,连忙拍了拍胸口说道:“下次出声的时候能不能提个醒,你想让我走火入魔啊?” “……” “你两年都不啃声,不要一张口就咒我死。” 丹田内的黑影晃了晃,许久才出声道:“……要不是你的火灵突然虚弱不堪,我也不会醒来。” 扶肜连忙内视丹田,原本旺盛的火苗果然暗淡了不少,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火灵岂不危险? “明明丹田中灵气充盈,可为何每次凝炼完的火焰总是会灭?” 黑影围着火灵转了一圈,好似有些急了:“低阶高耗,超出本身之源,如何不灭?” “什么意思?” “就是缺少火源!凝炼火焰本身需耗费大量的真火,你修为太低,火灵脆弱,凝炼已是你的极限,若是同时想要加入其他术法,火灵必定承受不了……你不凝炼时就能拟化物体也是这个道理,你何需多此一举?” 这样子的弓箭威力才大啊! 扶肜叹口气,继而问道:“那要如何增强火源?” “我们龙族都是靠吞噬天火来增强火源,至于人类要如何增强倒是从未听过。” 吞噬天火?!她怎么可能做到? 扶肜突然好似想到什么,将之前拿出的玉简贴于额前,神识立马探入其内,《拟形术》中凝炼一章随即展现在眼前,这一篇章中确实有提到过如何吸纳凝炼天火,可是前提条件要求真火须达到一定程度?这一定程度到底是何种程度? 在寻遍整套功法后,最终在篇章的最末发现八个蝇头小字:要想胜天,必先覆地。 扶肜忍不住吐槽,这套玉简莫不是师父捡来的吧?写这套功法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什么叫要想胜天,必先覆地?这和吸纳天火有何直接关系?这句话难不成还是串字谜? 百思不得其解,扶肜有些恼了,这人就不能多写点字解释一下吗? 虽是心急,可她也知晓火源一事只能暂且缓缓,既然凝炼后再拟形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那将凝炼等级降低再试试?主意一定,扶肜开始逐级试验,日子也在反复不停的修炼拟形之术中转瞬即逝,历练大赛终是在众人的期待中悄然到来。 这天一早,沧澜宗一众弟子聚集到主峰峰顶,等扶肜赶到时,穿着蓝黑红灰四色道服的修士已经站满了整个广场,她选了一处角落降了下来,人还未站稳,周围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就见大部分修士齐齐望向广场上方,眼中不时流露出羡慕与敬佩之意。 扶肜转身抬头,只望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而下一瞬,她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纷纷汇聚过来,一人已是冷不丁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早前就知道此人俊美不凡,没成想换了身白衣后竟有几分师父的出尘之姿,扶肜突然有些怨念,这人明知道自己是盏聚光灯,为毛还要往她这边凑?是嫌她穿着一身白衣还不够突兀吗? 说起萧尘渊,沧澜宗年轻一辈的弟子无不心生敬仰,一是其独异于他人的雷属性单灵根资质,二是此人只用了短短二十载在不凭借任何丹药之力的情况达到了筑基期大圆满境界,这让那些依靠丹药修炼却依然进阶缓慢的弟子们打从心底佩服不已。 可是自从两年前发生的妖魔屠村事件后,尘渊师兄就一直闭关不出,听说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好似还伤及了根本,从他修为落至筑基后期这点来看,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度,众弟子纷纷交头接耳,有人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但都慑于其的威压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这可苦了站其一旁的扶肜,她强忍着掉头离开的冲动,只好望天望地望自己,心里不时祈祷那些长老们能赶紧出来缓和缓和气氛,要是你旁边杵着个大冰棍,外加各种x射线,这低气压都快赶超飓风来袭之前了,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正想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而降,六个人影同时出现在广场的正上方,沧澜宗所有长老级人物竟在同一时间齐齐现身,扶肜立马感觉浑身一松,众弟子的注意力已然全被吸引了过去。 玄明宗主俯视一众弟子,颇为自豪道:“宗门从创建之初到如今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弟子人数也是越来越多,若是祖师爷瞧见这幅情景,心下必定会欣慰不已啊。” “宗主所言极是,更何况我们今年人才济济,历练大赛有望了!”青蓝长老边捋胡须边说道。 “万丛境内凶险万分,大家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沧澜宗的兴衰还要仰仗各位!”玄明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心潮澎湃,群情激昂,全场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眼看时辰不早,青蓝长老连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接着随手往高空中一抛,一只七色彩虹船顿时现于众人眼前,只见船身越变越大,直到变成类似一艘巨型游轮的比例时方才停了下来,此船一看就是一件上品法器,全身光芒万丈,让人不由目眩神迷,其空间之大似乎能承载上千人之多,实属最巨大的一款飞行法器。 青蓝长老十分满意一众弟子的惊呼声,点头再次提醒道:“历练大赛严禁同门自相残杀,此去万丛境之前,我已将沧澜宗独特的标记发放于在场各位,望大家分清敌我,互相协作,为我沧澜宗争光,”稍稍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时间已到,你们依次上船吧。” 话音一落,扶肜就见身旁众弟子已是祭出各自法器纷纷朝彩虹船上飞去,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尘渊也跟了上去,她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身旁有人出声道:“这位道友,且慢!” 扶肜顺声看去,就见后方一名老者静静站于一角,微眯的眼睛隐隐透着光,他再次出声道:“这位道友,借一步说话。” 这不是功绩堂的接待掌事吗?! 虽是疑惑此人为何要挑这个时候来找她,可扶肜还是走上前恭敬道:“见过卢道友,可是赔偿一事有了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想抽人,或许能抽出隐身的妹子来嗷呜 30历练大赛(三) 卢子虚,功绩堂唯一的接待掌事,资质一般,为人十分低调,是宗门创立至今年龄最大的一位掌事。 只见他微微一愣,眯着眼睛呵呵一笑,“道友果然好眼力,可卢某却不单只为赔偿一事而来。”边说边从左边的袖管里掏出一物,接着道:“这是事主让我交还给你的。” 卢子虚递过来的物品正是扶肜先前交予他的那株独摇芝,扶肜心里微叹,看来与白俊的赌约她是输了,无奈笑笑,径直接过灵草,“谢谢卢道友还为此亲自跑一趟,不知这任务具体需要赔偿多少灵石?” “无需赔偿。” 此话一出,让本还在掏灵石的手一顿,扶肜抬起头十分不解的看向对面这位双眼微眯,表情恹恹的老者。 “我说过,卢某今天来可不单是为了赔偿一事,实际上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道友能答应。” 扶肜心下虽是疑惑,可面上表情淡淡,卢子虚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摸不着底,也不知道那人为何一定要她来完成那项任务,想到此,卢子虚瞳孔微缩,不自觉的抬头环顾四周,在确定周围无人后,这才将袖管里那枚任务牌拿了出来,并双手慎重的将其递了过去。 看着平时一脸恹恹的人此时突然摆出一副严肃表情的样子,扶肜直觉不想去接,可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着只得将任务牌先贴于额前,就见里面除了列举了一系列的物品清单外,还有一本貌似某种兽类做成的兽皮手札,手札上绘制的图形十分奇怪,扶肜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莫不是此次历练大赛的历练圣地——万丛境?! 扶肜本想一探真伪,可手札上面分明附着一道神识,耳边就听见卢子虚幽幽说道:“只要道友答应卢某接了此项任务,那这任务牌里的手札自然就归道友所有,这手札乃是一幅地图,里面不止详细记录了万丛境中各个灵草分布的范围,还记载着大量灵器散落的方位,比起宗门发给你的地图可要详细上千倍……” “不需要。”扶肜打断卢子虚的话语,径直将任务牌递回给他。 卢子虚微眯的双眼颤了颤,紧绷的双颊微微抖动着,好半晌才找回话语道:“道友这是何意,为何不多考虑一下,要知道这样的机遇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到的。” 扶肜将任务牌塞入卢子虚的手中,当下从储物袋内掏出一块上品灵石也塞了过去,口中带着歉意道:“卢道友的好意扶某心领了,这赔偿若是少了以后再行补上,”顿了顿,扶肜望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继续说道:“至于这机遇一事,卢道友还是另找他人吧,这时候已经不早,还请道友速速登船,就此别过。” 不等对方有何反应,扶肜当下祭出飞行法器朝头顶前方的七色彩虹船直奔而去,转头的一霎那,她并未瞧见卢子虚涨红的脸颊和朝后方看去的一眼,而那一眼分明精光四射。 “这送上门的好事,你为何要拒?” 扶肜冷哼,“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你又不是没瞧见,那清单上面的物品个个都是极难见到的灵草灵器,虽说有他所谓的地图帮忙,可是在没进到万丛境之前,谁敢保证这地图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谁晓得这手札是什么时候记录的,万一我把这任务接下来,结果进去一看,靠,里面物是人非,我到时找谁哭去,要是我到时什么东西都没找到,他要是赖我个独吞之罪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行,怎么越想越不靠谱,最可疑的还有一点。” “什么?” 就是他明明也要一同进入万丛境内,为何这些东西不自己去找,反而要拜托他人帮他完成,难道他不晓得多一个人就多分一杯羹吗? 扶肜脸色微变,心下不由庆幸自己刚才逃的快,要不被缠上这么一个包袱,她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喂喂,到底是什么?你这人类怎么半天不回答我?”黑影急躁的跳来跳去,要不是它暂时还无法聚形,它根本不屑待在这破丹田内被一个人类如此无视。 “你最近是不是变得越来越急躁了?”扶肜实在不能理解原本还有几分神龙气度的它最近为何像得了更年期一样,一会沉稳一会急躁,一会七老八十的讲道理,一会像刚刚一样小孩子气? 小孩子气?!扶肜不由一个哆嗦,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本还在跳脚的黑影听罢突然沉默下来,它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随着神力的不断衰弱,龙龄也在不断的衰减,再这样下去…… 黑影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心慌,行为不能自主的它又开始在丹田内转起圈来,扶肜探入丹田时就看见这么一副情景,直觉告诉她,这条黑龙怕是已经抽风了。 当扶肜赶着最后一刻抵达彩虹船时,青蓝长老大手一挥,整个船身马上就被一层五彩外壁给罩住,并在六位长老同时注入灵力的情况下,彩虹船载着沧澜宗所有参赛修士一同朝着万丛境的方向缓缓前进。 扶肜落下的地点位于船的尾部,周围修士并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挤在船头和中间部分,那里的空间要显得更为宽阔一些,当然,也不排除好些人是为了讨好前方引路的长老们故意朝船头挤去的。 扶肜四下张望,心里暗暗纳闷,怎么没看到卢子虚?!难道他刚刚没跟上来吗?随即摇了摇头,内心立马否定了这个设想。 “你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扶肜条件反射般跳了开来,对方十分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语带讥讽道:“怎么没见你遇敌的时候行动这么敏捷?” 扶肜瘪嘴,暗道一声阴魂不散,脸上推起笑容道:“见过师兄!” 尘渊定定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什么做什么去了?我哪也没去啊。”怪了,什么时候她的行踪要向他报备了? 好半晌,尘渊才收回视线,无甚感情的说道:“没有最好,参赛前师父让我看好你,你最好别到处给我们惹事。” “你……”扶肜看着转身走开的身影,生生吞下张开欲出的粗口,什么叫看好她?她又不是贼,这个人神马意思?! 就在这时,前方一抹十分扎眼的红色迅速窜入扶肜的视线范围,只见她竟是朝着刚刚走开的身影直直奔去,还没等她看清楚,一道娇俏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尘渊师兄!” 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就见来人穿着一身金丝纹线的红色道服,白皙粉嫩的脸蛋生得娇美无比,大而有神的眼睛顾盼神飞,如若不是眼里那股傲慢气太过重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位貌美无双的可人儿。 美人丝毫没有避讳,大胆的上前挽起尘渊的胳膊左右摇了摇,口中连连撒娇:“尘渊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让人家好找。” 一阵阵抽气声再次响起,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砸向前方二人,射出的光线中有男有女,其个中涵义着实耐人寻味,看来俊男美女果然是众人瞩目的一大聚光点啊! 而最令扶肜跌破眼镜的不是美人此时嘟起的嘴巴和微微泛红的脸颊,而是尘渊那家伙不咸不淡的反应,甚至竟还有些错觉式的温柔?! 扶肜忍不住侧头看看西边,这太阳莫不是换了个方向升起了?平素一贯待人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师兄萧尘渊竟然出现了破天荒的行为——没有立马甩袖走人,而是任由对方又拽又拉?这师妹真是勇气可嘉啊! 果然美女效应就是不一样,再冷酷的男人都抵抗不了一张如花美玉般的脸,扶肜啧啧出声,原来师兄也是个男人啊,要不是眼见为实,她还真以为这人是个冰块呢! “唔……你答应要照顾人家的,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了嘛!”美人虽不再挽着胳膊,但还是对尘渊“步步逼近”。 看着绷着直挺背影的尘渊,扶肜突然生出一股可怜对方的感觉,心头不由觉着好笑,有美人在侧的他怎么可能看着可怜呢,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只不过这美人为何越瞧越有些眼熟? “唔……不要嘛。” 扶肜当即摸了把身上被刺激到的鸡皮疙瘩,果断决定还是立马远离此地为妙,再待下去,她真的要被恶心吐了。 这种艳福还是尘渊自个好好消受吧! 刚刚转身的扶肜正好瞧见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那不是白俊吗?当下二话不说,推开越来越多围上来凑热闹的人群,扶肜直奔着船头而去。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扶肜这会有些发晕,原因无他,本以为看到的黑色身影此时随处可见,这相近的颜色一多起来,要想找个人出来还真是相当的困难,她总不能张口直呼名字吧,而且自从上回白俊受伤之后,幽影长老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太待见她,连带着他底下的一帮弟子也处处为难她,这也是为何她不去看望白俊而早早闭关的原因。 好在时间是把杀猪刀,就看现在她还无人搭理的现状来看,当初那种尴尬的境遇似乎也得到了缓解,但是在还没有见到白俊安然无恙的前提下,扶肜丝毫高兴不起来。 “抵达万丛境!”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罩在船周围的五彩外壁逐渐消散,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幽深的海水波涛汹涌,好像随时要将一切吞裹下腹一般。 今年大部分参加历练大赛的弟子都是头次参与,本以为见到的将会是一片森林,亦或是一座孤岛,哪成想竟是一片汪洋大海,一眼望过去啥也没有,个个不由面面相觑,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于此同时,扶肜也瞧见在距离她所在的彩虹船不远处,还同时悬浮着其它大型飞行法器,有形似莲花造型,有飞鸟造型的,更夸张的竟然还有宫殿造型的,那体积、那气势,生生让沧澜宗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扶肜以为自家宗门的飞行法器已是庞大,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真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此时一道洪亮的笑声破空而来,那声音生生震的人心口发疼,就见正对面那只巨大的飞鸟上空出现一人,正是上届大赛得主轩晖宗的现任宗主裘千鹏是也。 远处看去,只觉其人身形十分高壮,样貌隔得远了有些瞧不清楚,只见他高声道:“没成想十五年期未到,我们又齐聚一堂,可喜可贺啊,哈哈。” 玄明宗主上前拱手道:“裘宗主别来无恙,这次若不是为了妖魔一事,我等也不会急急将历练之期提前,这还得多亏裘宗主成全。 “玄宗主此言差矣,妖魔一事乃所有宗门共同应对的大事,裘某当然义无反顾,全力支持,更何况,就算是提前比赛我宗门也会一如既往取得最终胜利的,哈哈哈。” 此话一出,裘千鹏后方众人无不欢欣鼓舞,摇旗呐喊,这下不止玄明脸色有异,整个沧澜宗弟子无不心生反感。 “裘宗主这次真是信心百倍啊,可是藏着什么能获胜的法宝?”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右方传来,就见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巨型宫殿上空立着一人,从他调侃的口气中不难猜出,此人应是那位阙朝宗声望极高的现任宗主薛子萧。 听到法宝二字,其余各大宗门长老脸色无不巨变,要知道为何每次历练大赛四大宗门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就是为了能得到随时进出万丛境的钥匙,只要有了这个,别说什么奇珍异草,就是上品灵器只要你有能力都能收为已有,而这件宝贝也能在每期的大赛上拿来一并竞争,只要级别够高,最终一样能取得胜利。 莫不是让这裘千鹏在境内找到了什么极品法宝?! 在场所有人除却裘千鹏自己,大都伸长了耳朵聆听,生怕错过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薛宗主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法宝还得等比赛结束后才能引荐给您,哈哈,现在可不能让你见着了。” 薛子萧心里冷笑,嘴上却说道:“真是好生期待,既然比赛时辰已到,裘宗主,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31历练大赛(四) 玄明也抬眼看了看时辰,客气道:“此次大赛就有劳裘宗主了!” 裘千鹏随即哈哈大笑,一只全身漆黑的九阶鬃狮豹突然窜至其身侧,他状似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后背,就见那只鬃狮豹突然弓起身子,浑身抽搐般干呕起来,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一块蓝色晶石被其吐出体外。 黏腻的液体湿哒哒的附着在整块晶石上,裘千鹏只当没看见,迅速念了句口诀后,这才将恢复洁净的晶石当宝贝般捧在手心。 自从扶肜修为增长了之后,连带着视力也跟着增强,裘千鹏手中的晶石虽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但对她来说一样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这晶石呈椭圆形状,光滑的外壁让人很难想象它是自然铸就的,怪不得那头灵兽能将其整个吞裹下腹,只是这一宗之主将万丛境人人欲夺之的钥匙当食物给自家灵兽吃了,这到底是种什么心态啊?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出声质问:“裘宗主手中的可是那万丛境的钥匙?” 裘千鹏抬起头,颇为自豪道:“没错,正是此次大赛的关键之物。” “既是如此,为何会将如此贵重之物落入灵兽之腹,贵宗如此做派可是在轻贱它?” 话语一落,四周顿时议论纷纷,个别长老脸上更是气愤难当,要知道一把万丛境的钥匙乃是所有修士心心念念之物,它不只代表的是整个万丛境,还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 裘千鹏脸色微变,当下解释道:“这位道友定是有所误解,此事我本不欲在大赛之际提起,既然有人质疑,我也只好从实道来。” “也就在三年前,我派本要举行一场小规模竞技,获胜之人可以享有一次进出万丛境的机会……”说到这里,裘千鹏不顾四周一片抽气声,继续道:“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开启境地的前一个晚上,我派受到了小范围的偷袭。” “偷袭?裘宗主,这事为何我们都没听你提起过?”玄明表示不解,三年前的事情,为何至今才拿来一说。 “由于当时我忙于前殿应战,钥匙暂由黑儿看守着,待回过神后才发现,全宗上下凡是与晶石相关的宝贝一律失踪,不过好在损失甚微,这事也就被我压了下来,”裘千鹏望着手中之物陷入沉思,“我后来才明白,原来对方要的竟然是这万丛境的钥匙,好在当时黑儿机敏……这几年也一直相安无事。”说到这里,裘千鹏不由伸手摸了摸鬃狮豹的脑袋,脸上现出满意之色。 这就是为什么要将钥匙存于灵兽体内真正的原因? 众人不由一阵沉默,个个无不在思量此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一个宗门被偷袭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发生在天启大陆上、一个国家里、四大宗门之一的轩晖宗内,莫非这当中还有什么其他隐情? “是何人如此大胆?裘宗主可否透露一二?”百仁宗宗主净鸿突然出声道。 裘千鹏眉头紧皱似是不愿多说,口气突然一转,“这事时隔太久,有些细节裘某一直心存疑惑,不如待比赛结束后再私下商辍!” 既然裘千鹏本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就是再存有什么疑虑也只得暂且放下,如今比赛才是头等大事。 随后就见裘千鹏高举晶石,脸朝太阳表情虔诚,那晶石说来也怪,竟能自个腾空而立,而随着晶石表面太阳光线的增强,几位宗主分别朝其释放自身灵力,待四股灵力汇聚成一股时,晶石突然蓝光大盛,众人纷纷眯起双眼,但还是能从眼角余光中瞥见一座若隐若现的洞口缓缓浮现于海平面上。 待蓝光逐渐减弱甚至消失,之前浮现的洞口幻影这才全部展现在众人眼前,随着一阵阵惊呼声起,裘千鹏飞身上前,将晶石快速置于幻影洞口的上方,这才转身解释道:“此乃万丛境的传送口,虽是幻影,但只要有此晶石在,我等一样能如常进入境内,只是这晶石维持时间不长,还望各位速速入境,一个时辰后幻影就会自动消失,”裘千鹏朝其余几位宗主点头示意后,方道:“大赛时限为期一个月,历练大赛正式开始!” 随着话语落下,众修士伴随着欢呼声纷纷祭出各自法器朝洞口鱼贯飞去,待到人消失近一半时,扶肜这才加入到队列之中。 再次睁眼,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炙烈的太阳高高挂起,周围灼热的空气如同一股重力一般压在人的心口上,扶肜不由感到一阵窒息。 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丛境?! 还未待细想,就听见侧方一人直呼倒霉,骂骂咧咧的口气可以想见此人心情有多差。 扶肜看向他的同时,他也正朝这边望了过来,此人长相十分普通,从其土黄色的衣着服饰上可以看出,这人并不是沧澜宗的弟子。 如今双方都在掂量对手的实力,扶肜知晓对方与她不相上下,若是动起手来,不定谁能讨到便宜,就看是否有这个出手的必要。 那人将扶肜从上到下看了又看,最终带着不甘的眼神朝地上啐了一口,再次嘀咕了一声倒霉后,催动法器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飞了过去。 紧绷的神经不由松懈下来,扶肜深呼口气,她刚刚确实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种强烈的**,定是有什么让其突然改变了想法,否则,按道理来说,这一战应该是避免不了的。 扶肜望着远去的背影暗暗留心,此刻不比接任务的那段时间,虽然也是历练,但这里更像是一间超大型的密闭格斗室,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得好好计划一下。 扶肜随即掏出宗门发给每位弟子的地形图研究起来,边看边暗自欣慰,好在她是被传送到了这块地界上,如果她没猜错,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或许有她需要找寻的东西,再三确认了路线后,逐也催动法器沿着“黄金海岸线”开始一路直上。 另一端,密林之中,一场激烈的战斗正接近尾声,一男修匍匐在地好似没了生息,一红衫女子半蹲在侧,正在细细翻找尸体身上的物件,最终在其手指上拔下了一枚戒指方才罢休。 “嫣云,找到没?可有什么值当的宝贝?”在其身后,一名身穿金丝纹线的红衫女子正满脸不耐的问道。 被叫嫣云的女子转过身,清丽大方的面容十分养眼,但其身形明显要比后方的那位女子要高大一些,只见她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戒指递了过去,“这是在他身上找到储物戒指……”随即语调一顿,低低道:“郡主,那人还有口气……” 如燕一把夺过戒指仔细端详,语带嫌弃道:“真是穷酸相,浪费我的时间!”说着竟是将戒指往地上一扔,抬头对着还杵在原地的嫣云不耐道:“不就一口气吗?赶紧收拾干净了,我可不想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麻烦!” 话语刚落,就见周围茂密的树枝纷纷起了变化,无数枝条将原本还趴在地上的男子整个圈禁起来,枝叶发了疯般快速的生长着,连带那些缠绕在男子身上的枝干也开始不断的收紧,越收越紧,随着一道痛呼声起,男子扭曲的面容只闪现了一下,立马就被后方的枝藤掩盖,呜呜几声过后就只剩下枝叶碰撞发出的沙沙声,人已是再无声息。 嫣云上前小心确认后,方回头点头示意,如燕捂嘴连连摆手,“真是恶心,算你倒霉,我们走!” 快速登上飞行法器,如燕离开前一刻转身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尘渊师兄,”随后暗自嘀咕,“这地方真是奇怪,明明刚还在一起,怎么转个身就不见了呢?可恶!”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嫣云回头四下看去,待发现之前被丢弃的戒指时,她眼神微暗,快速走上前将其捡了起来,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再次环顾四周,一只颜色翠绿的小鸟端立枝头,黑豆般的小眼睛正无声的望着一切,嫣云身形一顿,随即心下自嘲,终是收了灭口的心思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被嫣云轻视的鸟儿歪着灵活的脑袋似在沉思,它大概不晓得一秒钟之前自己差点就送了性命,张开翅膀扑腾着落在藤蔓紧裹的尸体上,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它嘴角轻点枝条后,那些枝条藤蔓纷纷四散开去,其遁走的速度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 很快枝条退的一干二净,一具死状恐怖的尸首露了出来,鸟儿在其头顶盘旋了一圈后,双爪轻轻落于尸首的脸部边缘,就见它埋首在上来回不停的啄食,不消一会儿,一张还算完整的脸皮被撕扯了下来,鸟儿突然发出桀桀怪笑,嘴里叼着人皮再次扑腾着双翅朝另一端飞去。 当四周恢复寂静,原本退却的藤蔓再次动了起来,这次分明没有任何灵力的驱使,粗壮的枝条自行将地上躺着的尸首一点点拉扯撕拽,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这具残破的尸体最终成了此处密林的一部分养料。 32历练大赛(五) 万丛境是由大大小小数万万个境界组合而成,其境界与境界之间紧密相连,也许你这一步是冰天雪地,下一步就有可能来到阴湿的沼泽境界,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无奈的是,这些境界时常会发生移动甚至消失。 如若正好碰到你所处的境界发生移动那倒还没什么,顶多跨境时本来是沼泽的,结果变成了沙漠;但是如若运气不好,一不小心碰上境界消失的话,那就麻烦了,因为如果你没有在一刻钟之内从该境界中逃出来,那么很不幸的,你就会跟着这块境界一同消失在万丛境之中。 至于消失的境界跑去了哪里则无人知晓,有可能就此消失在浩瀚的时空中,也有可能被传送到某个虚空界再不会被传送回来,哪怕最后回来了,也有可能是亿万万年之后的事,那么当时还留在此境界中的人就可想而知了,先不论他是否能侥幸不被时空吞噬碾碎,就是这时间跨度上,一名元婴修士怕也耗不起如此长的漫漫岁月,更何况是连元婴级别都达不到的参赛弟子们了。 而四大宗门此次符和参赛条件的弟子加起来也只有万余人,这对于足有数千万余顷的万丛境来说,真可谓渺小如尘埃,一般要想跨过一个境界也得飞行上数日之久,若是运气不好,正好落入动荡的境界之内而又来不及跨境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消失!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并不是所有遇到的境界都会消失,一万个境界中可能只有几十个会这样,其余的大部分境界都只是移动而已,除非真的很倒霉碰上了那个万一,否则正常情况下,绝大部分境界还是相对安全的。 所以当夜幕降临,一直在赶路的扶肜终是决定先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好调养精神。 依靠一面将将能挡风的残壁是坐了下来,借着月光,扶肜这才打量起眼前这座残垣断壁来。 此为一座孤立在沙漠中的废墟,残破不堪的外壁上还隐约能瞧见上面模糊不清的壁画,这里原先该是一座宫殿,从其繁复的雕刻中不难想见当时金碧辉煌的模样,可惜此刻也只剩下几面破败的墙体依旧孤零零的屹立着,要不是经历了有上千年乃至上万年的时间,它也不可能被风化的如此严重。 莫不是什么上古遗迹?! 赶了一天路的扶肜是突然来了精神,当下起身围着断壁是上下左右看了又看,琢磨了好半天也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断壁依旧是断壁,除了耳边时常响起的呜呜声外再没其它,什么奇迹都没发生。 扶肜轻叹口气,重新选了块较干净的地方并在四周放了些符箓后,这才打起坐来。 夜越发的安静了,就连之前刮风的呼呼声也好似消失殆尽,扶肜察觉有异猛的睁开双眼,当看清眼前的一幕时,整个人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见原本她还坐着的地方,此刻已然不见,四周也不再是一片寂寥的沙漠,而是一间密闭的石室,石室的四壁上分别各点着一盏昏暗的灵灯,静幽幽的影子投射在四壁上显得越发诡异,一直觉着哪里不对劲的扶肜在看到灵灯的影子后,面对眼前空空如也的大片石壁心里冷汗直冒,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念头:她的影子呢?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能独自走夜路,看鬼故事,半夜起来摸黑检查门锁是否关紧之类不是正常女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却独独不能一个人待在一间类似坟墓一般的密闭石室里,尤其是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片密密麻麻的虫子后,扶肜只觉着头皮发凉,手心开始不停的冒汗,全身上下根本无法动弹,气息已经不是繁乱可以形容,就当她快陷入魔怔之中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是生生插了进来。 “白痴!你给我醒醒!愚蠢的人类!” 随即神识一痛,小腹内一股气血上涌,一口鲜血是喷了出来,当下扶肜是彻底清醒,再次睁眼,眼前依旧是残垣断壁,耳边刮来的呼呼声让她全身骤然一松,心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怎么了?” 黑龙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刚要不是我突然察觉有异,你早就被幻魇吞噬了去,好在它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否则……” 幻魇?! 据查过的史简记载,这幻魇不属于妖兽也不属于魔兽,而是独立于这两种族之外,它不像妖兽和魔兽一般可以修行进化,它本身没有灵智,只有与生俱来的本能:激发猎物心底最深的恐惧,然后在猎物最脆弱的时候蚕食其的精神体。 幻魇喜欢夜晚,尤其是当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它就好似一种无形的生命体,可以穿梭时空与时空之间,其所吞噬的精神体越多,它所织就的网就越大,最终给猎物带来的恐惧也就越强烈。 修者们一般将这类虚体生物统称为魇,而幻魇只是这其中的一种。 扶肜抬手抹去额前的虚汗,暗自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要不是有这条龙在,她说不定真要命丧幻魇之口,随即内视丹田,本想一表谢意的她这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原先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影,此时就只剩下拇指大小般整个一动不动的紧贴在丹火外壁上,若不是每每它锲而不舍的向丹火靠拢,扶肜都差点以为它离开了。 这段时间没怎么留心它,只觉着它脾气见长,没想到体格却越发小了,登船前还没这么小来着,莫不是为了救她耗尽了灵力?! 当下连换了好几声也不见黑龙有任何反应,似乎是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想到它的实体被毁,如今只剩元神的它只得暂且依靠人类的丹火续命,只是此刻她又受了幻魇侵蚀,精神体受到了一部分的损伤,连带着丹火十分不稳当,如此下去,只怕它会更加羸弱。 扶肜再次盘膝打坐,这回为了不至于再次让幻魇有机可乘,她在打坐的同时还试着分出一道神识用以防备,虽然神识被一分为二可能修炼起来会更加艰难,但是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却让她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只要人还身处在修仙界之中,那么就得时时刻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否则下一秒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向废墟的时候,扶肜纳息吐气,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在经过一夜的打坐养伤,原本被幻魇扰乱的气息得以平复,精神体也再次恢复如前,只是体内的黑龙依旧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迎着晨曦,已经飞出百米的扶肜下意识的回头朝身后的废墟看去,就见残垣断壁依旧孤零零的立在原地,而当光线移动到断壁上的某一点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废墟下方的沙子正在以肉眼能见的程度快速下沉,原本屹立其上的残垣断壁纷纷随着流沙越陷越深,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整片废墟就被沙漠彻底掩埋了。 清晨吹来的风仍旧带着夜晚的凉意拂过扶肜的脸颊,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她只觉脑门发热,眼皮开始直跳,若是按昨晚没有遇到幻魇之前照常打坐修炼的话,只怕此刻她已经被活埋了吧? 扶肜有些风中凌乱! 尼玛,这才踏入万丛境的第二天,要不要这么坑爹啊?这24个小时都还没到呢,她就已经被死神召见两回了,这往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底要她怎么破? 强压下内心的焦躁,扶肜深吸口气,脑海中更加坚定了要在以后的修炼中将神识一分为二的信念,随即再次催动脚下法器朝着西北之地奔去。 根据地图记载,扶肜所在之地为沙漠境界,此境界绝大部分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只有在其西北之地有一座自然形成的山体,叫炙日山。 据描述上称,该山体寸草不生,方圆百里都能感觉到其散发的滚滚热浪,而越是靠近山体就越能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在火海当中,故而又被称为火焰山。 扶肜接连飞行了两日,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时分赶至炙日山。 兜兜转转围着山体绕了第十八圈后,扶肜终于在半山腰处发现一个洞口,洞口只有半人多高,从外往里看去,漆黑的洞口深处竟然有一丝亮光忽隐忽现,扶肜暗自欣喜,连连催动法器朝山体奔去。 可惜无论她如何尝试都不得而入,只要朝其前进一米都会被瞬间蹿出的火苗逼的连连后退,扶肜不得不再次与山体保持着百米间的安全距离,一时间倒是束手无策。 不如改道山脚试试? 主意一定,扶肜掉头飞至山脚,可是相同的情景再次发生,越是接近地表所受到山火的反抗也就越剧烈,就连使出多个防御符箓都难以招架。 当扶肜第一百次扑灭衣角燃起的火星后,人是彻底怒了,一连放出5颗火球对着蹿来的火苗就掷了上去,心里直吼,就你有火?老娘也有火! 两种火焰在空中交汇,许是扶肜的火球在数量上占了上风,只见对面蹿上来的火苗呼啦一声就灭了,连带着地表的火焰一同消失不见,可只要人稍微一靠近,原本消失的火焰却又再度蹿至眼前。 如此这般几番下来,扶肜渐渐发现其中一些规律,假若她使出的火球热度高过山体火焰的热度,那么山火就会消失,反之,则会被其灼伤。 望着死灰复燃的山火,扶肜突然灵光一闪,若是她能让火焰像防御符一般挡在身前,是否就代表她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山洞? 可想归想,实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扶肜尝试直接将无数火球挡在身前作为屏障,试图以此来突破山火,可惜无论如何调整火球位置,最后皆因火球的覆盖面不全,倒叫山火钻了空子,差点引火烧身。 其实扶肜自己也知晓这事不能急于求成,她现在所使用的火球一般多用来攻击敌人,真正用来进行防御的时候少之又少,而攻击和防御又属于两码子事,一个不小心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眼下师父给她的火球术法中只剩下防御一术她还暂未涉猎,其余术法均已参详的七七八八,照理来说,攻击术固然重要,但是防御术也是不可或缺的,多一份防御就多一份保障。 扶肜自问在术法的追求上,她一直勤学苦练不敢有所怠慢,只是学习一门法术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任何术法都需要不停的揣摩演练,细细琢磨,如此这般才能更好的参透其中奥秘,先前学习的术法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时间,本想待参透了拟形术后再学习防御术的,没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眼下也只有防御术兴许能帮她一回。 身随心动,扶肜连忙退居炙日山百米之外的一处洼地进行术法修炼,而每次术法上有任何进展,扶肜都要近身山火处试炼一番,这时日一长,扶肜惊喜的发现自身的丹火在日日抵抗山火的过程中逐渐壮大,而且似乎隐隐有了突破之意,有了这项发现后,扶肜修炼的如痴如醉,这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眼看时日不多,再如此修炼下去怕会错失其它良机,扶肜不得不抓紧解决眼前的难题,趁早进入洞中,只希望莫要再生出什么意外才是。 转眼间,扶肜再次来到早先发现的山洞前,当下凝神敛息,一团火焰倏尔自体内而出将其上上下下包裹个严严实实,咋一看去,就是一个火人。 原本的防御术并不是这般形态,如此作为实属扶肜经过无数次的试炼演变而来,主要原因还是眼前这座山体的特殊性所致,这山火只要稍微发现对方有一丝的空隙都会乘虚而入将其灼伤,若不是眼前这确确实实是座死山,她都要怀疑操纵这火焰的山是有灵智的了。 扶肜拿捏好自身火焰的温度,然后一步步靠近山洞,就如预期的一般,她这次没再受到任何阻碍,轻轻松松就入了洞口。 33历练大赛(六) 只是方一落地,扶肜就被四面八方扑来的热气给逼红了脸,虽说有火御罩保护,但四周蹿起的火焰融汇成了一片,腾升的热气竟是被无形中放大了数倍,扶肜也不含糊,盯着前方忽隐忽现的亮光就冲了过去。 一炷香后,扶肜站在通道尽头愣怔不已,就见前方一米开处的石壁上一蔟光团忽明忽灭,细细看去,竟隐隐还能瞧见其中流动着几条螺纹状阵法法纹,如果她没猜错,这东西怕是一个简易传送阵,因为它的样子和宗门内的传送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扶肜秀眉轻敛,快速朝阵法四周扫视一圈,但见其周围并未有其它特别之处,只除了地上散落着深浅不一的脚印,看样子少说也有十余人之多,显然发现此处洞口的修士并不在少数。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之时,神识突然探得有人正朝这边靠近,估计对方也已察觉到她,脚下步伐微顿,只一个呼吸间,来人竟是加快了速度。 两人!其中一人修为在她之上?! 扶肜来不及多想,把心一横,几步上前轻触光团,传送阵法瞬间启动,与此同时光圈增大数倍,在离去的霎那似乎听见后方一声惊呼,未待听清,人已是消失在阵法这头。 撤去辟火法器,匆匆赶至传送阵前的两人这才停下脚步,一冷俊男子盯着光圈消失的阵口若有所思,在其身后一女子探出头来,就听见一道悦耳的柔软女声抱歉道:“萧师兄,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怪我,反应不及……” 尘渊似是没有听见,几个大步上前端详那法阵,不消一会儿,复又抬头环顾四周,最后是抿嘴垂眼,一言不发。 “萧师兄……可是这里有什么古怪?”此女子边说边紧张四处张望,人是连忙奔至尘渊身侧,好像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下一秒就有可能出现什么可怕之物一般。 原本背对洞口的女子此时容貌尽显,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杏圆的大眼睛配上小巧挺翘的鼻子分外娇俏可爱,柔弱的身子仿若扶柳,咋一眼看去真真惹人怜爱,只可惜此女左边额角一道斜长的疤痕自上而下划过眉尾,虽是用刘海遮掩,但经过刚才一折腾,此时已是显露了出来,生生为此容貌打了折扣。 尘渊眉峰微皱,眼光淡淡划过女子额角处却并未多做停留,只见他难得出声解释道:“你猜得没错,此阵法并不似表面那么简单,”顿了顿又再次转头看向传送阵,“这个阵法被人事先动了手脚。” 女子惊呼一声,一手捂着嘴角,另一手下意识的拨动额前刘海,当摸到疤痕处时手指微微一顿,朝外转头的间隙是不着痕迹的将刘海重新理顺,边涨红着脸边说道:“原来方才师兄加快速度是要阻止那进阵之人,都怪月儿笨拙,竟在关键时刻绊了一跤。”语毕,眼眶竟是捉着泪水,楚楚动人。 如此怜人之态,试问天下间哪个男儿不为此心软心动,若是其他男子见此一幕,势必会上前轻声呵护,于是顺理成章,软香在怀,人生岂不美哉,只可惜,她碰上的人堪称冷情冷性,只听见其语气平淡道:“与你无关。” 如此生硬的口吻立即让女子一愣,干笑一声后是低头不语,那模样就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尘渊反应过来自己语气有些过硬,是眉头紧皱:“这不怪你,那人有心要躲,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 女子听罢,眼中盈光流转,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对方已是转身解起阵来。 嫣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自觉的理了理眼前的刘海,有些尴尬道:“不如我到洞口守着,若是有什么动静,我也能早些知会萧师兄一声。”说罢,看了看仍旧毫无反应的男子,再次苦笑着取出辟火法器转身朝洞口走去。 而面对叠加阵法的尘渊是眉头深锁,若非先前吃过此类阵法的暗亏太多,他也不会独自研习阵法长达十年,虽只是学了点皮毛,但对付相同的阵法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先前那道人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若真是她,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尘渊猜测的同时,扶肜已经被熊熊烈焰困住好一会儿了,此刻就是她身上的火御罩也无法让其突破重围。 突然,就在她右后方,一团烈火伴随着雷鸣般吼声是汹汹而至,好在扶肜反应机敏,踏着法器是急速后退,可惜饶是如此,还是被瞬间欺身的庞然大物一蹄子踹向了角落。 面形似鹿,头顶一角,全身附着鱼鳞皮,此刻正甩着牛一样的尾巴仰天长啸,竟是一只上古神兽火麒麟! 趴在地上的扶肜是气血翻涌,心下苦涩,这传送阵果然不能随便乱进,竟让她碰到此等顽兽,最可气的是,这传送阵还只送单程! 是谁如此歹毒,竟设这样的传送阵来致人于死地?! 想着眼角瞥见散落在一侧的尸骸,有人也有兽,不用说,定是和她一样都是误闯进来的迷途羔羊,扶肜咬咬牙,艰难撑起身子刚想坐稳,眼前一花,再次被一蹄子踢翻出数十米之远。 扶肜心下气急,口中念诀,一只火狮子是咆哮而出,火麒麟见此,尾巴直甩,竟似有些兴奋,马蹄踏空而起,对着突然出现的火狮子就冲了过去。 火狮子也不甘示弱,前掌伏低,后腿一蹬,整个身子腾跃而出,对着火麒麟是撕咬上去,两兽相争,让本就不大的洞穴碎石四溅,扶肜抓紧时机,一个翻身跃起踏上法器,左手执弓,右手拉弦,五剑齐发。 与此同时,刚还与火麒麟缠斗撕咬的狮子呼啦一声消失不见,电光石闪间,五把带着雷霆之势的金黄色火剑正中火麒麟双眼,一时间地洞山摇,威压盖顶,雷啸狮吼声声震耳,火麒麟这下是彻底没了早前的戏耍心态,杀意心起,怒吼着冲撞上来。 一击下去,竟然只是激怒了它?扶肜无奈边跑边念诀,原先消失的火狮子再次幻化而出,此时火麒麟是怒气滔天,嘶吼着,咆哮着从口中喷出熊熊烈焰,其架势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火狮子毕竟是由火幻化而来,非但没有被烧死,反而越发壮大,扶肜心知,只有在面对火属性兽类时,她的法力才不至于被抵消,但相同的,伤及对方的能力也相应降低。 除非她拥有毁天灭地的火源——天火,否则,以她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斩杀一头上古神兽! 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扶肜再次被狠狠砸向洞壁一角,从被砸碎的石壁裂纹上可以想见对方赋予的力道有多重。 “哈哈哈,以为老夫同那些低等畜生一般毫无灵智?哼,愚蠢不堪的人类,竟妄想夺老夫宝物,真是痴心妄想!”火麒麟竟是张口说话,宏亮的声音响彻整座洞穴。 宝物?! 念头刚起,一阵剧痛随之袭来,就见火麒麟一蹄子踏上扶肜的胸口,居高临下俯视道:“无知的人类,就让老夫送你最后一程!” 随着力道骤然加重,扶肜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下一秒就要被生生压碎,灵力根本无法汇聚,就在神识涣散之际,一道略显急躁的声音响起,让火麒麟脚下一顿。 “火麒麟,快把你那臭蹄子挪开!” “大胆的人类,竟敢……” “麒崽子,几万年不见,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认出了?!” 火麒麟左右晃了晃脑袋,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死灰之人,心道它怎么还产生幻听了,一定是最近太累,赶紧回去补眠,想着张口就要喷火,却在一声怒吼下喷岔了方向。 “你爷爷的!你敢喷试试?信不信我把你当年尿床的事公之于众!!” 说起万万年之前,当时的火麒麟还是一只只有九百岁兽龄的幼崽,初开灵智的它却总是在一人面前抬不起头,而罪魁祸首就是…… “死龙!你敢!” 刚得到喘息的扶肜,再次被一声近距离怒吼震的差点昏厥过去,全身肺腑更是痛的直抽搐。 火麒麟狂躁的在原地打转,倏尔抬头质问:“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想怎样?” 未等黑龙出声,火麒麟已是在洞穴内暴躁的来回横冲直闯,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扶肜当下忍不住问道:“你当年到底怎么它了?” 黑影左右晃了晃,半天憋出一句:“不过就是逗它玩而已!” 扶肜看着簌簌掉落的碎石嘴角直抽,到底是怎样的逗弄能逗成这样?试问谁要是看到一只上古神兽在玩自虐的话,这该是件多掉下巴的事啊? “那现在怎么办?” “好在它现在只当我是故意藏身你处,但时间一长,它势必会发现情况有异,还是趁早离开。” “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事想问,不过现在你能让它消停会吗?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它踩死,我也会被石头给砸死!”在侧头躲过跌落的几块碎石后,扶肜终是忍无可忍道。 不知晓黑龙到底和火麒麟说了什么,就见火麒麟气急败坏的冲将过来,前面两只蹄子猛地往下一跺,吼叫道:“你到底想怎样?!” 扶肜看着眼前猛喘粗气的大鼻孔,挣扎着从几近废墟的地面上支起上半身,刚想开口,就被喷了一脸口水。 “休想打老夫宝物的注意!” 一股腥臭扑鼻,扶肜只觉苦不堪言,尼玛,到底谁觊觎它的宝物了?就算刚才有,现在也有心无力啊,好不好?! “你收集破铜烂铁的习惯怎么还没改?”黑龙无语。 “要你管!”火麒麟粗声粗气道。 “咳,前辈……” 火麒麟哼声打断:“谁是你前辈,老夫可不吃你们人类那套!” 扶肜一头黑线,“上仙?上神?上神!”看着火麒麟虽然神情倨傲,但是并未表示任何反驳后,扶肜继续道:“上神,您可知晓此处是为何地,可还是在炙日山内?” 火麒麟像看白痴一般盯着扶肜片刻,极不情愿的粗声粗气道:“当然是在山内,不然呢?”蹄子一跺,仰起头转身就走。 扶肜可不能让它就此走掉,当下捂着胸口,支撑着石壁是站起身来,朝仍旧往前走的火麒麟追问到:“上神,您在这里定是十分清楚,这炙日山缘何有如此奇异的山火现象?可是山内留有什么火种?” 此话一出,火麒麟脚步一顿,突然再次狂躁的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死龙,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发现我的,一定是!” 火麒麟说的话让扶肜好生莫名其妙,正纳闷间,眼前一片红光遮眼,扶肜一下子置身于一处火海之上,要不是有飞行法器吊着她,她早一头栽进去了。 尼玛,那头老妖怪是要谋杀她吧! 34历练大赛(七) 炙日山最深处,翻滚沸腾的岩浆横贯了整个山脉底部,不同于山表喷出的炙烈火焰,此处的热度却是要比一般火焰还要滚烫数万倍,人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话,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扶肜连忙催动法器朝不远处突出来的一块将将能容纳五人大小的石台飞去,甫一落地,她就发现石台上还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 石碑是由数块漆黑的冰晶体构成,上方刻画着奇怪的符号,不似扶肜读过的任何一种文字体,倒有些类似原始社会的象形文字,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奇异的看懂了。 “火晶岩……” “火晶岩域,岩域赤火!”黑龙兴奋出声,还没待扶肜反应过来,丹田处一团黑影便急速飞出,只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扶肜撇嘴,早前看它要死不活的样子,敢情都是装的?这算不算她正式脱离保姆身份,恢复自由了?! 刚松口气,耳边突然一阵噼啪异响,扶肜连忙四下张望,就见岩浆甬道尽头蹿起熊熊烈火,火势之猛眼看就要殃及池鱼,而她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环顾整个地底通道,除了她所站之地尚能立足外,其余全是粗糙的岩壁和滚烫灼热的岩浆,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而由远及近迅速蹿来的火舌让扶肜不容多想,慌忙张开火御罩进行抵御,可饶是如此,那炽烈的热度还是让她一阵气血翻涌,加之先前所受的内伤更是让她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火舌吞卷着暴虐之气肆意游走整个地底通道,就像有人突然打扰了它的清修,地底开始鸣叫颤动不止,原本沉睡的岩浆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这是……火山要爆发了? 扶肜一头冷汗,继续待在原地根本不是办法,还是赶紧找出路逃出去,她原本就想找到天火火种,想着也是看能不能让黑龙早些恢复体力,既然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扶肜想着的同时眯眼望向甬道深处,火光漫天之中似有五彩虹光闪现,这异象怕是与那条黑龙脱不了关系。 咬咬牙,扶肜踏上飞行法器朝异象相反之地奔去,还没奔出百米之远,身后突然发出一声龙啸,与此同时,刚刚还翻涌奔腾的岩浆和火焰瞬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被层层冰晶覆盖,洞中灼热的温度霎时降至零点。 撤去火御罩,扶肜没由来的一阵轻松,要是她手上有一两把高阶防御法器就好了,老是这么耗费她的灵气也不是办法。 “嗷,你个死龙!” 一声暴怒声起,火麒麟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现身就朝着异象突变的方向疾驰而去,不消一会儿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通道尽头火光闪现,期间还伴随着火麒麟好几声吼叫。 见此阵仗,扶肜哪还沉得住气,既然看到了火麒麟,怎么也得让他先告诉她出口在哪才是,至于他和黑龙之间的个人恩怨,她还是少插手的好。 匆匆赶至异象中心,就见火麒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喘着粗气,而在其对面,一团只有火麒麟一半大小的影子浮立空中,细细看去,黑影中竟带着一股流动的火焰不时往外冒着。 这是黑龙?! “麟儿,舍得舍得,有舍才能得啊,这道理你主人没教你?” “死龙,别以为我不知道,依你现在的修为要想胜过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先前放你进来是我失误,没想到,你竟然想把火种也拿走?大人让我守着火种,你拿走了,我喝西北风去!”火麒麟边说边踏着蹄子,大有你敢拿走他就敢踩死你的意思。 黑龙向后靠了靠,移动的过程中露出他身后一块黑色的冰晶体,此块冰晶体只有巴掌大小,此时正紧紧扎根在晶体最多的地方,样子形似一朵莲花,其颜色虽与那黑色石碑相同,但样子差别颇大,特别是莲花心内摇曳的那一簇火苗,柔和的火光温暖动人,看样子纯良无害。 这是…… 扶肜几步踏前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哪知左边突然扑来一团火焰,好在她早有所防备,当下闪身躲了过去,回头一看,果不其然,那头火麒麟正喷着怒火虎视眈眈,口中还粗声粗气道:“人类,这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速速给老夫滚出去!” 扶肜听到出去二字心中一动,“上神啊,不是我不出去,是我出不去啊,要不你告诉我哪里是出口?” “别走!快过来帮我牵制住他,待我吞了这火种后,我们一起出去!”一旁的黑龙看出扶肜有要走的意思,当下连忙用神识提醒道。 “它不就在你身后吗?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吞了啊!”扶肜用眼神示意黑龙背后,十分不解。 “你看不出我俩都动弹不得吗?” 扶肜瞅了瞅,果然,虽说火麒麟能喷火能说话,但是四只蹄子却无法向前多迈出一步,而这边黑龙的情形也是一样,虽说能来回晃动,但是要想碰到那朵莲花却是毫无办法。 “怎么?你俩是被人点穴了?”扶肜暗道这到底什么时空,这里也有人会点穴? “……”黑龙顿了顿,半晌才出声道:“我们被守护火种的禁制给定住了,要想解开还得费些时候,你赶紧趁这个时间想办法把那头傻麒麟打倒!” 扶肜扭头去看火麒麟,就见其庞大的身躯此刻正狂躁不堪,口中火焰还在乱喷,这要如何打倒他? 而对面的火麒麟也刚好捕捉到眼前这人类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下更是一阵急躁,“看什么看,你要滚就赶紧滚,老夫此刻没闲功夫理会你,出口就在头顶,看在你没肖想我宝贝的份上,今日暂且留你一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这火麒麟果然眼高于顶,都动弹不得了还能如此嚣张? 扶肜眼珠动了动,转头看向黑龙,无声问道:“为何这禁制没有影响到我?” “这上古火种的禁制只对法力高阶者有反应,像人类这种低等生物自是无须有何防御。”意思就是,人类相对于上古神兽来说,根本就是地与天的区别,根本不足畏惧,火种的禁制对人类是无效的。 扶肜突然来了兴致,既然这火种对她无效,那势必得上前瞧上一瞧,只是眼下这形势有些不妥,虽说这火麒麟被法力给禁锢住,但也只是暂时的,而以她目前的实力要想夺其性命怕根本做不到,这万一失手,待禁锢解除之时,她岂不是有危险? 不过打晕神马的还是可以试上一试! 念头刚起,扶肜闭目凝气,暗暗催动血玉手镯之中的灵气相继流入她的丹田之内,灵气团不断的增大扩充,当达到一定程度饱和之时,扶肜口中念诀,空中立时幻化出一个巨大的火拳,充足的灵气让火拳的能量达到一个顶点,磅礴的气势瞬间扩大数百倍之多。 此刻正焦躁不安的火麒麟怔愣抬首,他估计永远也想不到一个人类会对他这只上古神兽动手,以至于他还未做出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就被连续不断的拳头给砸懵了过去。 火拳消散,扶肜跌坐在地直喘气,火麒麟那怨恨的眼神此刻还留在她的脑海挥散不去,这下可好,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撤吧。 黑龙也在默默冒汗,还好那拳头对的不是他,这火麒麟醒来怕是要翻天了,心里一抖,赶紧出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尽管累到不行,扶肜还是挪至黑龙身旁,指着黑莲花疑惑道:“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岩域赤火的火种?” 只见扶肜手指向之处,黑莲花上笼罩着一个洁白的光环,光环上隐隐可见丝丝裂痕,而黑龙周身也同样笼罩着相同的光环,其裂痕正在不断增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禁锢法术?! “怎么帮你?” “你设法将它的光环整破,这样我就可以提早解除禁锢了。” 他倒说的轻巧,虽说这禁锢对她无效,可是要想破了它的禁锢又谈何容易? 眼前的黑莲花似是知道这人类的想法,莲心中的火苗忽明忽暗,好似全身开始抖动起来,一股让人胆寒心惊的独特气息渐渐散发开来。 35历练大赛(八) 恐惧二字自心底被真正唤醒,扶肜一时间仿佛置身于广袤浩瀚的宇宙之中,面对来自苍穹般的威压,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被压迫,被毁灭,最终只是徒留一声叹息罢了。 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她修炼的时间太短,什么都还没真正开始;她定要回到自己的时空去,回到死亡之前,一家人幸福在一起的日子里,就算为了达到这些必须修炼至成仙成佛,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她不要就这样被压倒,被摧毁,哪怕灭了她的肉身、修为、精神体,她的灵魂也要回去!回去!回去! 火种之地,只见一女子跪坐在地,双手按头紧贴地面,细细看去,此人似乎陷入极度昏迷之中,口中呓语连连,而在她身侧,一团黑影焦躁的扭动身躯龙鸣不止,但即便如此,这女子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山底再次震荡起来,就像两者在拉锯一般,整个山体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崩塌之象。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留意到黑莲花的光环正在加剧崩坏,一条,两条,三条……当光环最终破裂消失之际,整座炙日山乃至沙漠境界均陷入漫天烈焰之中,红若似血的火焰仿若地底深处的岩浆瞬间遍布境界内大小之地,天地间徒留一声啼血轰鸣,仿若远古的叹息一般。 大火整整持续了有一天之久。 当晨光再次亮起的那刻,沙漠境界像往常一般恢复了旧日的面貌,炙日山还是炙日山,它静静的坐落在沙漠边境之地,寸草不生的山体黑亮如初,半点受过火焰洗礼的痕迹都找不着,唯一不同的是,它亦如一座再正常不过的山峰,以后再也喷不出任何一点火星子来。 突然一阵阵雷鸣吼声自山底传来,整个山体顿时震颤不已,属于神兽的威压令其方圆百里的活物纷纷退避三舍,它们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竟敢惹怒了这头脾气暴躁的家伙,要知道火麒麟最是小气贪财,怕是有人拿了他的宝物成功脱逃了才会如此,这往后的日子,那偷盗之人怕是难过了。 细雨如同沁入人心的甘泉,丝丝柔柔的落了下来,紧邻沙漠境地的密林之中,一团黑影正晃晃悠悠的前行着,当好不容易飞至一棵参天大树下时,黑影终于停了下来,浓密的云团开始不断的收缩变化,原本一人高的黑影竟是露出了身子来,先是双腿,接着腰身,再者颈部,当脸部也露出来后,那团黑云却不再显露,而是缩小成一个足球大小的影团子样子待立一旁。 此时平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困在炙日山内的扶肜是也。 双目紧闭,蹙起的秀眉和蜷缩的身体可以看出她现在十分难受,黑龙当下绕着她来来回回转了又转,令它万分不解的是,就在禁锢解除的那一刻,离得最近本应被它吸收的黑莲花却是飞速遁入这人类体内,到它反应过来时已是晚了一步。 自古火种被吸纳被炼化都只有被选择的份,什么时候它们也开始主动出击了?! 要知道,特殊的火种不同于一般火灵,普通的人类哪能承受的住如此重负?就像它们龙族一样,要不是自古就和火种打交道,以至于吸纳火种成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手段,一旦碰到任一火种时才会自然夺取吞噬,所以这对它们来说火种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融入了骨血,不可缺失。 反观人族,不是说他们不能吸纳火种,而是必须要碰到火种与火灵相当契合的生命体才有可能办到,而发生这种奇迹的异类估计早已在恒古的洪流中消失殆尽了。 眼下若是再不想办法将赤火从这人类体内取出的话,她势必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想着黑龙就朝扶肜丹田处飞去,可眼看就要没入之时,一股反弹之力将它生生踢了开去,黑龙当下被弹开数米之远,这下它也有些懵了,这赤火竟是在抵抗它?难道真要等到这人类被灭了后,它才有可能吸纳了赤火吗? 它可是上古神兽,不是一般普通的族类,它的血统该是高高在上的,这人类虽然帮过它,但眼下她却被赤火给缠上了,想来是凶多吉少,它救得了一次两次,但也不是回回都能救下,它完全没必要在此时抵抗赤火而伤了它自身元力,这世间能让它抵死相救的仅有一人,虽然她早已失了踪迹…… 黑龙心中一痛,再次看向眼前之人时却是冷静了下来,它要等,等这具身体爆裂的那一刻,它需要赤火,只有尽快恢复了力量后才有可能继续找寻她的下落,她一定在等着它,它不能让她失望。 而在黑龙的上方,一只颜色翠绿的小鸟端立枝头,黑豆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下方面容清秀的女子,嘴里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兴奋异常。 陷入昏迷的扶肜哪里知晓她已是砧板上的肉危机重重,此时在她体内,火灵正在与岩域赤火疯狂的交战中,她觉得整个人就像被人扔到火里烧,连骨头都要被烧成灰了,不过就在她觉得连意识都要被焚烧殆尽的时候,身体却在慢慢恢复,当感觉马上就要重获新生的时候,又再次被投入烈焰中灼烧,如此循环往复,不出片刻,她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全身被冷汗和雨水浸透,脸色惨白如雪,身子忽然蒙上一层火红色的烈焰,烈焰之中隐约有一簇黑色火苗逐渐壮大,再壮大。 漫长的痛苦与折磨,她穿梭在生死之间数万万回,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痛楚将她推到了一个即将崩溃的临界点,如若再来一次,或许她就该彻底毁灭了吧…… 扶肜内心深处的不甘变得越发的强烈,她不要输给对方,她更不要世人同情的眼泪,哪怕就此灰飞烟灭,至少她曾经挣扎过,反抗过,在面对巨大自然力量的同时,她可以抬头挺胸做回自己,而不是怯懦认命。 体内红色火苗与黑色火苗交融在一起,几十道白色光芒散发开来,光芒之中无数颗黑色莲花徐徐绽放,莲花在扶肜体内肆意游走,其所到之处经络骨骼无不发生奇异变化,灵气更加趋于饱和之态。 痛苦逐渐消散,余下无尽轻松畅快,温暖充盈的感觉从丹田蔓延至全身,扶肜自昏迷中缓缓睁开双眼。 刚一睁眼,就见一团黑影扑面而来,耳边伴随着桀桀怪笑,扶肜下意识用手挡了开去,一声凄厉鸟鸣自耳畔响起,就见一只翠绿小鸟此刻正被火团包裹,它尖叫着在半空盘旋,一双小眼睛求助般的望了过来。扶肜心中一惊,难道这火球是她刚刚无意识放出来了的,连忙口中念诀,火团瞬间消失不见。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鸟儿非但没飞走反而急速冲将过来,大开的鸟嘴已经张到变形,鸟儿诡异的姿势让她刚好可以看到鸟嘴中一张鬼脸正发出桀桀怪笑。 妖物! 怪鸟飞速极快,擦着扶肜的脸颊就飞了过去,一丝血痕立马显现出来,才刚刚清醒反应还有些迟钝的人心中立马警铃大作,此时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对方是来取她性命的,当下不再犹豫,一团黑红色火焰正好与再次扑面而来的怪鸟撞在一起。 凄厉鸟叫声再起,鸟儿再次眨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求助的望着她,见她始终不为所动后,一张丑陋鬼脸自鸟嘴伸出似要挣脱了去,可惜事与愿违,火焰逼着它痛苦不堪,鬼脸瞬间变化成各种面孔,有男有女,年龄各不相等,事情发生只在呼吸之间,就见一簇火团自空中跌落,将将快触及地面时燃烧殆尽,一丝灰烬都未能留下。 一股极其难闻的尸腐味刚刚蹿起就被雨后的青草芬芳给掩盖了下去,密林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扶肜惊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要知道这妖兽虽小,可怎么着也是五阶级别啊,想当初她为了对付那几只鼠怪纵使拼尽了全力也未能伤其分毫,后来还是使计才险险渡过一关,思及当时的火焰和这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莫不是…… 她的灵火升级了! 36历练大赛(九) 扶肜连忙内视丹田,原本有些羸弱的火苗现已被黑红色火焰替代,火焰之中清晰可见一朵黑色莲花宛如新生的婴儿般静静的卧着,似乎是感觉到主人的查探,火焰摇曳的更加欢快起来,她的灵火竟和赤火融合了。 “怎么会是这样?!”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脑海响起,黑龙那带着惊讶和不解的语气传了进来。 与此同时,就见到一团黑影出现在丹田之内,举止奇怪的围着火灵转了又转,甚至时不时凑上去蹭了又蹭,口中不时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扶肜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止道:“你够了没?什么叫可惜,要知道我可是刚刚才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啊!” 黑龙喃喃出声:“不应该啊!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类能收服地火的,莫不是这地火有缺陷?” 你丫的才有缺陷,说的这么直白,绝壁是赤果果的歧视啊! “那么这样一来……”话未说完,就见黑龙消失在丹田之内,继而在林子里疯狂的来回飞窜,时不时停下来沉思一番,那奇怪的行为举止差点让她误以为它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地火?这不是天火吗?”扶肜好半晌才回味过来,本想抓住刚巧飞至面前的黑影,可惜被其躲开了。 “这可不是天火,天火的禁制人类根本触碰不得!”黑龙厌弃的退后一大截距离后,继续说道:“自盘古开天辟地初始,上界与下界各有各自的火系,处于上界的火种称为天火,下界的自然就是地火,但自从大战之后,不少天火火种遗落至下界,至于遗落在何处却不得而知,而下界的地火也四分五裂,这岩域赤火正好是五种地火之一,其余的地火分别是箜窟伏火、陨狱炙火、零界明火以及灭世幽火,地火的威力自是不如天火威力大,但是却也不是人类的灵火所能比的。” “若是碰到天火,就以我只有元神的状态也轻易触碰不得,本想地火威力甚小,应该好掌握,没想到空有元神的我却不遭它的喜欢,而当时离它最近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了,莫不是它只会选择有宿体的?一定是这样!” 黑龙还在喋喋不休,扶肜却是越听眼睛越亮,脑海里不断浮现冒出来的八个蝇头小字。 要想胜天,必先覆地! 想来那功法里提到的地字一说,指的应该是地火吧。 正沉浸在解开谜底的喜悦之中,一声怒吼自远处遥遥传来,暴虐之气当即震的林子哗哗作响。 扶肜一个激灵,当即问道:“这是哪儿?” “看来那头傻麒麟醒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山底昏迷着呢。”黑龙颇有些得意的来回晃动。 “那也就是说,是你将我带出来的……”扶肜看了看四周,随手摸了摸黏腻紧贴肌肤的衣衫,边往前走边掐诀,只眨眼间,原本混着泥水的白色道服恢复如新。 “赶紧走,为毛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说着,一股强悍的劲风袭来,伴随着雷鸣吼叫,扶肜被突然欺身而至的威压踉跄的定在了原地,四周树枝急剧的相互拍打摇晃,无数叶子哗哗往下直落,一道炽烈的身影从天而降,为这片阴密的林子带来了光和热。 “大胆偷儿!看你往哪走!”冲将而至的火麒麟大喝一声,脚下的大地不由随之颤了颤。 此刻威压袭顶,属于神兽的气息充斥林间各个角落,扶肜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刚刚吸纳了赤火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又碰上了这尊煞神。 你爷爷的! “黄毛小儿,念你无知,速速将老夫宝贝献上,或许能给你留个全尸!” “上神,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也没拿啊!”火种是自己送上门的,她真的很冤枉啊。 “满嘴谎言!” 一股重力随即袭上胸口,扶肜只觉得天旋地转,杯具再次上演,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火麒麟的蹄子给踹翻了。 力道之大,更胜过前面任何一次,要不是扶肜的骨骼经络已经发生了脱变,这回怕是早被踢断了,这绝壁是报复她那一拳之仇啊! 火麒麟还想再接再厉,一张硕大火网却挡在了它的面前,黑红色的火焰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这是……岩域赤火?!”火麒麟微愣,随即恼怒一般四处看去,“死龙,你给我出来!快把火种还给我!” “你可看清楚了,这火种可不在我这!”黑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口气明显带着丝不甘和怨念。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赤火的味道!这……”火麒麟这才察觉有异,惊叫出声:“人类!不可能的!” 火麒麟围着扶肜看了又看,最后蹄子一跺,粗声粗气道:“既然如此再好不过,看老夫不把你这黄毛小儿灭了,夺回火种!” 扶肜早有准备,一面用火网抵挡下火麒麟的攻击,一面再次幻化出火狮子进攻,这回不同以往,赤火的威力比扶肜想像的还要大,火麒麟似乎刻意躲避着火狮子的攻击,可几番下来,火麒麟却有些狼狈不堪。 火麒麟性子本就急躁,这回更是被惹毛了,仰头一声长啸,携着排山倒海之势就朝扶肜冲了过来,其所经之处树倒地陷,这股强劲的爆发力哪是一区区人类所能抵挡的? 这里不似炙日山底,打不过还是可以逃的。 扶肜当下祭出法器急速遁了,就算此刻她有赤火傍身,但论硬碰硬她绝对不是火麒麟的对手,那毕竟是一头上古神兽啊! 火麒麟没料到这人类跑的比兔子还快,再一看原先还在的黑龙也消失了踪影,当下是气愤难当,奔着前方跳窜的身影就追了上去。 密林某处,一座荒废的古遗迹内,几方人马汇聚一起,大殿内气氛显得十分紧张,在他们的正前方,一把闪烁着银光的拂尘高高悬挂在正殿之上,其周身繁复的阵法已被外力破坏殆尽,属于仙器的威压扩散至殿内各个角落。 虽说是座荒废的遗迹,但不知是否因为仙器的缘故,整个大殿显得庄严圣洁,尤其是佛尘下方那张玄铁石椅更是一尘不染,可以看出此地之前还未有人涉足。 而大殿上此时却聚集了将近二十多人,他们明显各有阵营,从衣服及腰上挂的牌符可以看出,四大宗门的弟子都在里面,而这一短暂的平衡直到门外又进来两人时才被彻底打破。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子刚一踏入殿门,就引来了不小骚动,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沧澜宗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萧尘渊。而他身后的女子,自然就是进入万丛境后一直跟着他的嫣月。 “尘渊师兄!” 话音未落,就见右前方四人中一道红色身影蹁跹而出,她的出现让门口的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郡主……”嫣月上前一步,表情欣喜不已。 如燕只点了点头,径直绕过嫣月拉着尘渊的袖摆撒起娇来,“尘渊师兄,你可知燕儿找得你好苦啊,原来你是和嫣月在一起。”随即扭头埋怨的瞪了眼表情有丝尴尬的嫣月。 “呦,小娘子还找了个帮手来,啧啧,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怕了你们!” 左边几人中,一绿衫男子嚷嚷出声,腰间的牌符标示着此人乃是阙朝宗的弟子。 37历练大赛(十) 如燕轻哼一声,拉着尘渊急急道:“尘渊师兄,你来的正好,我和嫣云寻着仙缘一路到了此地,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佛尘,这些人非要来插上一脚!我不依了,你快帮我夺下那把仙器。”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明明是我们不分先后进入大殿,何来先发现一说,莫要颠倒黑白!”说话这人一身青灰衣衫,一双浓眉大眼甚是醒目,只见他有礼的朝萧尘渊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萧道友了,平日家师常常提起你的大名,如今见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大殿上的情形是一目了然,尘渊本是望着被破坏的阵法沉思,如今见有人主动出声打招呼,随即也拱手回礼:“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这位道友是?” “我乃百仁宗弟子,吴良。” “原来是吴道友。” “你们磨磨唧唧完了没有?要我说干脆都亮出家伙打一场,个凭本事,谁能第一个夺下佛尘就算谁的,怎样?”绿衫男子再次嚷嚷出声,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大殿上一时骚动起来,吴良摇了摇头,“许道友,你这提议欠妥,我们毕竟是在比赛,能不伤及对方最好,如此混战根本难分胜负,不如每个宗门派出一人进行较量,哪个宗门获胜,这佛尘就归哪方?萧道友,你觉的如何?” 此话一出,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要知道这里面就属吴良和萧尘渊修为相近,其余都只不过筑基中期,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吗? 许凡嗤笑出声,“吴良,你这算盘打的好啊,各出一人?如果你和萧道友都不上场,这提议我就予了。” “就算我二人都不上场,可是剩下的人里面,又属你修为最高,你也不能上场!” “够了够了,这佛尘的禁制还是我沧澜宗的卢道友所解,按理说就该归我沧澜宗所有,如今尘渊师兄一来乃是上天定数,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嚷嚷。”如燕心下不耐,手中金色鞭子一甩,傲慢的语气立马让大殿众人心生不快。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轩晖宗四名弟子神色古怪的对望一眼,其中一人突然朝其余三方掷出一物,顿时整个大殿爆炸声四起,烟雾弥漫中,一道黑影迅速冲向悬挂在上方的佛尘。 而一直观察着大殿一举一动的萧尘渊也紧跟其上,紫电闪现,那道人影立马惨叫一声跌了下去,这下众人方自迷雾中警醒,心知定是有人使诈想独得仙器,一时间,整个大殿乱作一团,法宝兵器满天飞舞,就在大家斗的你死我活之际,突然听见有人惊呼。 “佛尘不见了!” 只见刚刚消散了浓烟的大殿上,原本悬挂在殿堂之上的佛尘不翼而飞,与此同时众人也发现,原本保持中立立场的轩晖宗弟子也不见了踪影。 这下其余各派弟子直呼上当,纷纷祭出法器飞出殿外,一出殿门,就见殿外半空中,几人斗做一团,轩晖宗四名弟子齐齐上阵,萧尘渊和吴良各牵制住两人,而与尘渊斗法的其中一人怀中揣着一方锦盒,残留的仙器气息正是从这盒中渗了出来,佛尘在锦盒之中! 自古上界遗落的仙器都留有仙家残留的法力,就算是经过时间漫长的洗礼,一般仙器也轻易触碰不得,虽然这把仙器品阶不高,但也不是一般修士能驾驭的,所以这就需要品阶相当之高的器物进行收纳,轩晖宗这名弟子怀里的锦盒乃是一方上品灵器,虽然品阶及不上仙器,但是此盒含有相当之高的阵法,正好可以将仙器困于盒内。 按说万丛境内会出现仙器虽不是唯一的一次,但也不是谁都能轻易碰上,历数往界比试,大多从境内夺得之物最高也不过到灵器级别,能发现一件仙器都是了不得的机缘,此机缘可遇不可求,而此次仙器面世却叫四大宗门弟子第一时间齐齐碰上,这其中缘由着实耐人寻味,这所有的疑点都在轩晖宗弟子为仙器早已准备好的锦盒上露出了端倪。 “此方佛尘才发现不到一炷香时间,张道友,你这镜盒又是怎么回事?”吴良率先质问。 张子牙正伙同师弟忙于应战,这方一听吴良发话,当下只轻哼一声不予理睬,大有不屑之意。 尘渊强劲的紫电术法直逼的张子牙二人连连败退,正当众人以为他要被灭了时,一面土璇镜上品法器瞬间张开,将直逼而来的紫电尽数反弹了回去,好在尘渊避的及时,这一险况将将躲了过去。 如燕心系尘渊,这一看去是早已按捺不住,当下抽出金珑鞭就冲了上去,后方的嫣云来不及阻止,也只得一同加入了战局。 另一边,与吴良斗法的弟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早在百仁宗的其余四人加入了战局时就匆匆的败下阵来,直到最后除却张子牙外,其余三人均被制住。 “没想到轩晖宗的人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令人不齿!”许凡说着还朝地上呸了一口。 尽管言行粗鄙不堪,但说的话无不是事实,吴良上前一步,对被逼至遗迹一角的张子牙劝道:“张道友,莫再做最后的抵抗,要想解救你的同伴,就把仙器交出来。” “你们凭什么让我交出来?这本是我派的囊中之物,若不是大赛提前,境中阵法来不及全部修复,你们如何能到的了此处大殿?更不可能发现这仙器!”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思及各自的行走路线,也确实是被传送阵送来此地,兜兜转转之下竟发现了仙器,难道这不是巧合? “口气挺大,照你这么说,意思是我们都是被你们有意指引到这的?可是这就很奇怪了,为何就只有我们这些人被转送了进来,其他人何在,你这解释根本说不通!”就听众修之中有人提出质疑。 其余修士听罢纷纷附和,一时间指责声四起,张子牙脸色通红,当下想强行突围,众人见他不反驳,心中料定此人刚才一番说法必是瞎扯,声讨之意更甚,有人甚至提议将其四人通通带回宗门处置。 一直未发话的萧尘渊却在此时开口,一出口就让原本抵死不从的张子牙脸色发白,明显被猜中心事。 “这仙器莫不就是裘宗主开赛前意有所指的极品法宝?!” 周围议论声嘎然而止,众修士有片刻愣神,开赛前裘宗主隐晦的暗示早已在各自修士心里烙下了阴影,要知道此次大赛不同以往,各自宗门都是鼓足了劲要取得胜利,结果大赛未开,却被告知轩晖宗早已存有一物极品法宝,这让其余宗门情何以堪? 就好像明明报有希望的事情,突然被人告诉这事已经内定了一样,但眼下若真的如尘渊所猜测的那样,裘宗主指的极品法宝若真是眼前这件的话,这无疑是其余三大宗门喜于乐见之事,只要抢下了眼前的仙器,那比赛也就胜利在望了。 想清了前因后果,众修士当下脸色都变了,气氛再次因为一句猜测的话都紧张了起来,就在此时,整块遗迹突然发生震动,原先只是轻微的晃动,后来震颤的是越来越剧烈,原本就年久失修的古迹碧瓦也开始纷纷脱落。 “哪里跑,交出火种,还老夫宝贝来!” 一声怒喝传来,转眼就见空中一道身影急速落下,面对杵在一起神色警惕的众修士,来人脸色微讶,但终是二话没说遁入大殿之内,徒留一地修士面面相觑。 可还没待众人回过神来,就被随即压到的暴虐之气通通镇在了当场,这股磅礴的威压令众修士齐齐跪倒一地。 火麒麟匆忙赶至一片残壁之处,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几十个人修怒上心头,好你个偷儿,竟然还找了帮手,看他不踩死这帮懦夫。 一时间,殿外惨叫声一片,谁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一只上古神兽,而急急躲进大殿的扶肜是感到一阵苦恼,这殿内空荡荡连个侧门也没有,这要让她往哪躲?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更,毛都掉光了,嗷嗷嗷 38历练大赛(十一) “你把我带来这死胡同里是想作甚?”扶肜四下张望,只恨不得眼前哪个角落能出现一扇门来。 “这里感觉不一样!” 扶肜盯着前方那只晃动在半空中若有所思的黑影,只觉脑门一抽,差点咬到舌头,敢情它跑进来不是为了逃命而是来闲逛的,还是闲逛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火麒麟把我俩埋在这里,你是提前来选址的吗?” “要不是为了赤火,吾辈至于被那麟崽子追吗?要知道这赤火本来……”黑龙突然暴跳如雷,迅速窜至扶肜头顶正待继续说点什么,突然一个俯冲遁入丹田之内,脑海同时响起:“有人!” 虽然很不齿黑龙这举动,但神识随即扫视大殿之内,原本空荡无人的大殿之上,一人影从殿堂上唯一一把玄铁石椅后方冒了出来,这人端的是鬼鬼祟祟,那样貌扶肜见着眼熟,竟是比赛前见过的卢子虚。 扶肜心里咯噔一声,随即想起先前此人还曾拿出一份据说是藏宝手札来找她,可是被她当场拒绝了,现下看他行为诡异的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正好被她撞见什么隐秘的事? 正想着,原本侧对她的卢子虚虚影一晃,就见一道水柱直逼面门而来,水柱生动灵活,就好似水蛇一般,张着巨大的嘴巴准备将猎物撕咬吞噬,好在扶肜反应够快,往旁边急速闪躲的同时单手一挥,一道火柱立马蹿出,瞬间就将那变幻水柱的法力挡了开去。 可这还不算,那水柱灵活一转,掉了个方向继续朝她砸了过来,扶肜秀眉一敛,口中不时念诀,一团紫黑火焰如同一只展翅腾飞的猎鹰呼啸而出,两相斗法,只不消片刻,一张残破符箓自半空晃晃悠悠的飘落而下,还未触及地面就消失了踪迹。 卢子虚心里一惊,这符箓里面植入的可是金丹期修士练就的水蛇术,怎么说也属于中品符箓,放到市面上价格也不便宜,眼下他身上一共也不过三张而已,如今连对方汗毛都未伤及就败下阵来,看来这符箓被吹嘘的太过华而不实,要不也不会被一个筑基期修士破了法术。 眼中阴郁一闪而过,卢子虚随即眯了眯眼睛笑道:“原来是扶道友,刚刚卢某还以为是别个宗门弟子,手一滑,这就……好在道友反应及时,要不我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脸上一丝过意不去的表情都没有,可想而知,此人不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罢了。 扶肜也不相信他的说辞,但既然人家都怎么说了,她面上也不好太快翻脸,随即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脸有惊无险直道:“吓死我了,卢道友下回可不能这样了,我一进殿还没看清咋回事呢,就被莫名攻击了,还好我闪的快,要是再慢一点的话,这还不得重伤啊。” 卢子虚听罢眼光微闪,这会脸上才露出丝歉意,连忙解释道:“道友才刚来可能不晓得,这大殿原本封着一仙器佛尘,本来应该归我宗门所有,哪知在我解了阵法之后,其余三大宗门弟子也相继入殿,由于我方势力单薄,碍于各自宗主门面,这才一直争执不下,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后来竟有人罔顾道义下了黑手,这不,要不是我受了伤,这回铁定也跟出去夺回宝物了,可惜力不从心啊。” 仙器?!原来之前在殿门外见到聚在一起的那些人是这么回事…… 扶肜状似不经意的瞄了眼殿堂上那把玄铁石椅,接着道:“那既是说,方才卢道友是一直待在殿内修养?” “这……倒也不尽然。” “此话怎讲?” 卢子虚扭头朝石椅处看去,颇为神秘道:“因为我找到了手札中提及的玄机之处……就在下方。” 顺着他手指向之处,果然瞧见石椅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隐秘的阶梯来,扶肜不由警惕心起:“卢道友为何如此毫不避讳告知我?难道就不怕我抢了你的机缘?” 只见他仰头大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颇有一番长辈看晚辈的心态说道:“你我都是一宗同门,就算找到宝物又如何,还不都是为宗门效力,扶道友是否想的太过了?” 扶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不住腹诽,为宗门效力?那为何不把那手札细节告知整个宗门,这样功劳岂不更大?! “那地道很有感觉,上去瞧瞧!”黑龙有些按耐不住,不停催促道。 “我可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上你上!” 就在此时,殿外一股热气逼了进来,火麒麟的气息已经到了殿门口,熟悉的热度和气息让杵着殿中央的扶肜一个激灵,当下冲上殿堂急急问道:“卢道友,你可知这殿中还有什么其他出口?” 再找不到出口,那头火麒麟可就得进来了! “这其他出口倒是不知,但我知晓此石椅下方可能有通向其他地方的传送阵,道友可是有什么急事?” 你不早说! 扶肜听罢眼前一亮,就觉得卢子虚此时说出来的话犹如天籁之音,激动之余仍不忘继续道: “卢道友,没时间在这里解释了,不如我们下去再说吧。”说着就要踏上第一个阶梯。 “扶道友且慢,我能否再问一句?如今入得万丛境来,当初的决定是否有变?”卢子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认真,几分严肃。 扶肜知晓他指的必定是手札一事,心里奇怪他为何又提,但还是毫无迟疑的回道:“当然没变。” “为何?” 扶肜转头正视卢子虚,“不为何,就是不愿意不劳而获罢了,纯属个人喜好,卢道友莫要太过纠结此事,这本该是你的机缘……” 话语未落,就被卢子虚粗鲁打断:“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 “什么……”扶肜只觉着一股外力推了她一把,整个人脚下一滑是跌下了暗道,脑海随即传来卢子虚阴沉的声音:“这方的玄机早已被我识破,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看你如此急着进去,不如就赠予你当做长眠之地吧!可不要太感激我,后会无期!” 随即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然后就见暗道瞬间黑了下来,可奇怪的是,上方紧接着响起一声惨叫,就听见火麒麟的暴怒的声音在这时响起:“该死的偷儿,给老夫出来!” 跌坐在地的扶肜心里一惊,这头火麒麟真是阴魂不散,正考虑要不要冲出去拼一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噼啪作响,就觉得头顶抖了三抖,等了有好一会儿,上方这才没了声音。 这是……走了?! 扶肜曲着身子一边举着火球,一边往阶梯上方爬,这摔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原来这阶梯竟有两层楼那么长,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呢? “对,就是这个感觉!”黑龙不知何时又跑了出来,抛下扶肜径直朝其身后的暗道深处飞了过去。 扶肜连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只得无奈的继续往上方爬去,就在快到顶端的时候,一道娇美的女声自上方低低传来。 “尘渊师兄,你在找什么?那火麒麟万一掉头回来可怎么好?我们还是快走吧!” “你们先走!”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声惊叫响起,就听见这个女声喊道:“这……这不是卢道友吗?” “功绩堂的堂主?他怎么会死在这?” “哼,废物!本来还指望他继续出力,结果真是枉费了爷爷对他的栽培!” “郡主,我们是否要把这事禀告宗主大人?” “一只蝼蚁而已,爷爷不会在意的,可恶的是那只上古神兽!要不是如此,那仙器早就到手了,结果竟被那人转了空子!你说是不是,师兄?” “我再说一遍,你们莫再跟着我,我还有事要办。” “我不依了,临行前,你可是答应了爷爷的,你想反悔?!” “尘渊师兄,尘渊师兄,你别走啊……”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扶肜这才伸了伸麻掉的小腿,这果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偷听神马的就是给力。 只是没想到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人,下一刻却丢了性命,这变化只在瞬息之间,不由让人直叹生命的脆弱,而弱者与强者之间似乎永远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端看你是否有颗奋斗不止的强者之心,在这残酷的时空里选择对的道路。 突如其来的顿悟,让扶肜的道心更加坚固起来,只待后期能尽快巩固巩固,眼下还是早些出去为好。 再次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人了后,扶肜左右摸了摸墙面,试图从上面找到什么机关,随后又用力顶了顶附在头顶的石壁,可无论她怎么折腾就是无法撼动其分毫,约莫一炷香之后,面对狭小的空间和稀缺的空气,饶是铁人也不得不停下来歇歇,更何况是一波三折体力消耗极大的她。 刚刚下到底端,就见黑龙有气无力的等在那里,一见她下来就二话没说直直遁入了丹田之内。 扶肜很早就想说了,此时再见着,忍不住出声道:“话说,你还要呆在我这多久?” 就听黑龙恹恹的声音响起,“本来赤火能让我脱离这苦逼的境界,既然是你破坏的,你就得负责,当然是得等到下一个地火出现……” 扶肜嘴角一撇,脱口就道:“要不这赤火你拿去吧,这样说不定我还能活命!” 黑龙挨着赤火转了身,“你以为火麒麟会这么放过你?不可能的!而且这赤火又不是死物,它既然认了你就会一直跟着守着,除非你死了……” “算了,我看还是帮你找下一个地火吧。”开玩笑,她宁愿被火麒麟追杀,也不要自杀。 暗道内随即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黑龙终于恢复点精神,犹自说道:“早知道他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就不这么做了,结果逼得吾辈东躲西藏,岂有此理,真可恶!”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这火种拿都拿了,我也很冤好不好。” 正说着,就见黑龙再次出现在眼前,不但如此,狭小的空间里陆续传来一件件金属器物掉落的声音,扶肜心下好奇,连忙将火光照了过去,这一看之下脸色立马变了。 只见地上正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件外表光亮,内里灵气充裕、甚至混有仙气的宝物,而且级别档次还不低,饶是见过神器的扶肜此刻也有些大脑充血,好半天没吭出一句话来。 怪不得,怪不得火麒麟口口声声叫着偷儿,敢情罪魁祸首在这啊! 这下可好,抢了火种,偷了宝贝,这火麒麟没准把错都算在了她的头上,这要是被抓到了,他还不得扒掉她一层皮下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历练大赛估计再两章就能结束了,估计…… 39历练大赛(十二) 大殿地道内火光摇曳,扶肜望着地上散落的法宝终于回过神来,就听见黑龙喃喃低语:“我拿的不多啊,至于追着吾辈不放吗?这厮也太小气了!” 额头青筋暴起,扶肜一手揪过趴在法宝上方研究了半天的黑影,心下虽讶异于其身体的冰凉,但嘴上还是有些恼怒道:“原来这就是火麒麟追着我叫偷儿的原因!你该不是故意害我呢吧?” “放手,快放手!不就是顺手为之,哪来害你一说!快放手!” 黑影上下左右乱蹿,试图挣脱人手的桎梏,可是费了半天劲依然是毫无办法,细细一看,原来在扶肜想着不能让它逃脱的同时,赤火静静的附在黑影外围,形成一圈火环将黑龙圈住,就好似一个紧箍咒一般紧紧套在上面,如此一来,只有元神的黑龙本就身体虚弱,此时此刻也只得乖乖就范。 望着手中终于停歇下来的黑龙,扶肜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赤火的禁锢如此厉害,竟是能制住上古神兽?可转念一想,要不是它历劫失败失了肉身,她如何能靠赤火就困住它? 而反观黑龙再次受制于赤火的禁锢,心中不由生出恼意,这赤火果然和它八字不合,要不也不会选了这人类做主人,真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待他日恢复了龙威,定要让其明白自己做错了选择,到时再一口吞了它。 黑龙幻想着日后各种翻身机会,殊不知此刻只有元神的它要想恢复修为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到时能否实现心中所想根本还是个未知数。 就在一人一龙气氛僵持的时候,黑龙终是出声,口气虽是不好但还能听出其中含着一丝妥协的味道,“不就是逗他玩,反正拿都拿了,这些法器于我无用,是去是留由你来定,怎样?”语毕身体还左右晃晃,示意赶紧解开这恼人的桎梏。 逗他玩?扶肜想起上一次黑龙说逗他玩时,好似让火麒麟躲了它万万年,如今又逗他玩,这还不得被火麒麟追杀万万年啊?可悲的是,这次追杀对象还要顺带上她,孽缘啊! “说实话,你偷了他多少宝物?” “什么叫偷,是拿好不好,吾辈是光明正大拿的,不过是些低阶法器,数量品级尚不及他原有的万分之一,要不是只有元神不方便,吾辈定要将他所谓的破铜烂铁一扫而空,让他哭去!” 恐怕不是哭吧! 万分之一吗?!扶肜内心已是泪流满面,尼玛,这货是要坑死她了。 这火麒麟何其小心眼,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势必看的比什么都紧。想当初在炙日山内,不过是误闯了进去,就被其差点踩死,上回虽说暂时放过她,可如今眼下却是不指望了,只盼今后能尽量避开这厮,待历练大赛时期一到,万丛境大门解开之时,她就能从这里彻底离开,届时哪怕他踏碎了整个万丛境,也不可能再找着她。 主意一定,扶肜撇了眼气息低迷的黑影,当下解了禁锢,黑龙精神一振,不管不顾对着扶肜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扶肜此时的筋骨已非比寻常,但还是抵不过黑龙奋力一咬,血水瞬间染红了白色袖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扶肜皱了皱眉头,口气渐冷:“你再咬下去试试!” 她知晓此龙内心定是处在极度不平衡之中,要说之前它不过是暂时有求于她,随时都可以撒手离开,毕竟这世间拥有纯火灵的远不止她一人,而眼下他俩的关系却是演变的越发微妙了。 黑龙由于失了肉身修为大减,暂时无法脱离灵火生存,而身边刚好有个知晓它底细的人类,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好控制,可如今赤火却破天荒的臣服于她,这不得不让它难为,因为要想知晓其它火种的下落,还是必须通过赤火才能找到办到,而若是杀了其主人直接抢夺赤火更是不妥,如今只剩元神的它难保不会再发生一次意外,让赤火选择了他人,这个险它暂时冒不了。 而黑龙对于扶肜来说有好有坏,修仙界毕竟危险重重,有一只通晓天地万物规则的神兽提点怕是再好不过,要不之前几次历险她也不可能侥幸存活下来,甚至因祸得福,收服了赤火,但这毕竟是天地之物,稍有不慎或有可能被其反噬,在未摸清楚火种品行之前,黑龙这只火种专家可是太重要,只是神兽毕竟是神兽,如今虽暂时牵制住它,可万一哪天它恢复了修为,记恨起来的话,那么第一个有生命危险的怕就是她了。 果然,尽管黑龙心有不甘,但终是停下了动作,一个转身再次没入地道深处,扶肜知晓它有自己的尊严,她又何尝不是,故而便由着它去了。 扶肜回头望着脚下的法宝再次陷入沉思,当时初看时只觉着这些法宝灵气充盈,仙气环绕,想是其中应该藏有几件了不得的仙家法宝,如今一看,却是有些大跌眼镜,怪不得黑龙对此看不上眼。 只见散落一地的法宝中,一眼望去尽是些品阶处在上等的法器,而之前感应到的灵气充盈、仙气环绕的气息竟是来自边角堆积的法器底部。 扶肜连忙扒拉开上面的法器,就见下方躺着两件娇小物件,一件是一枚女人的发簪,素色琉璃玉铸就的针梃,一朵白色花苞立于一端,样式简单纯朴,但其身上散发的丝丝气息证明其属于一件中品灵器;而另一件法宝立马让扶肜眼前一亮,银质构造,上面附着的精细纹路遍布整个器物本身,其上环绕的仙气庄严神圣,不可亵渎,这竟是一枚低阶仙器——虚空戒子。 这也太奇怪了,按说火麒麟把这些法器收集起来当法宝应该还不至于,但若是为了这两件对上古神兽来说理应也看不上眼的器物追着不放也说不过去,要不是他真的小气到家,要不就是这两件器物有什么更特别之处。 莫不是玄机在这器物里面?! 越想越有可想,可是眼前的灵器和仙器都附有一道神识,若无法去掉这道神识,她根本窥探不得,尤其是那件比较棘手的仙器。 实在想不到可行的办法,扶肜只得将它们暂且放下,转而开始研究起旁边堆积在一起的法器来,而根据《法器录》中的记载,眼前正好有几件被记录在卷。 像她此刻握在手中的幻箜玉笛就是一件难得的极品法器,据说只要吹奏此笛,耳闻之人能见到吹奏人编织的幻境,若是好的,甚至还能见到鸾凤起舞,悟心悟道,修为提升;若是不好的,还有可能见到魑魅魍魉,修为止步不前,可谓是亦正亦邪之物。 千斤鼎,极品法器,防御功力非比寻常,可攻可守,只要被其罩住之人,身上都如同背上了千斤重压,致使人行动迟缓,而施法之人却可以随意出入自如,击杀敌人将轻而易举。 昆仑锁,极品法器,适用于阵法,具体什么效用暂时不得而知,但既然是阵法器物,必定有其独特之处。 还有一件全身漆黑的法器,手臂长短,形似折扇,名为点阵扇,也是一件阵法器物,品阶属于上等,就是不知一把折扇与阵法有何关联。 其余剩下的五件法器均不在《法器录》中,观其外形样式也并未有其特别之处,想来这些更不可能在火麒麟追讨的范围内,可如此一来就更加坚定了扶肜的猜想。 眼下的灵器和仙器必有一物得火麒麟看重,发簪属于女人饰物倒是可以暂时排除,这虚空戒子怕就是真正的宝物?! 可惜这里面真正能为她所用的除了那剩下的五件法器外,那些真正排的上名字的法器几乎用不着,点阵扇虽为上品法器,但是她不精通阵法根本无法使用,其余极品法器以她此刻的修为催动起来定是有些力不从心,而灵器和仙器更是不用奢想,就好似师父赠与她的神器一般,都只能放在角落蒙尘罢了。 明明看着是块肥肉,可惜却是块到不了嘴巴里的肥肉,真真要亲命! 正惆怅纠结间,地道深处一阵轰轰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这股危险将至的感觉让扶肜立马直起了身,就见漆黑深处似有一晃动之物急速朝这边奔来,而那声声轰鸣在其更深处响起,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声嘶力歇,带着一股狂暴之气。 扶肜当下大手一挥火速将眼前散落之物纳入储物袋之中,可那枚虚空戒子却不为所动,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而此时那轰隆声已经逼近眼前,就见奔腾咆哮的海水朝这边漫了过来,要想捡起它已是来不及了。 “你丫的又干了什么?!” 呐喊声顷刻就被凶猛的大水淹没,海水肆无忌惮的蔓延至地道的各个角落,与此同时,地道深处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无数水流激荡碰撞在一起形成庞大的漩涡,只不到一刻钟就将地道内所有物体吸卷了个干干净净,此大水来的突然,消失的也极其突然,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地道再次恢复了漆黑幽静,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潮湿的海水咸味。 万丛境外,玄明宗主傲立于彩虹船头,幽静无波的黑瞳直直望向消失的洞口沉默不语,一旁的青蓝长老倾身上前,低低问道:“宗主,可是有什么忧心之事?” 玄明宗主花白的眉毛轻轻蹙起,语气低沉道:“我感受不到那只神兽的异动?” “神兽?可是那只被上界所封印之物?说不定它是再次陷入沉睡,这对我们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青蓝长老不由暗自庆幸,要知道若是神兽醒来,这万丛境势必动荡不安,到时能不能开启洞口都是个未知数。 玄明摇了摇头,兀自低语:“不会的,在宗门内我就觉得奇怪,按说几年前一直动荡不安的法阵波动突然没了声息,起初以为是距离的太远,判断偶有失误,可如今站在此地却还是感应不到任何阵法波动……怕是留有我方的那道印识已经被破了。” “宗主莫过忧心,按说这阵法足足有五道之多,最深那道纹路还属于上古梵文,就算当初祖师爷施加的法纹被破解,可下面还有几层上界阵纹,该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破,而且如今万丛境内还有我们的人,若是有什么状况,这会也该是传口信了,至今无消息,不正说明暂时无事吗?” 玄明宗主随即点了点头,双手背后,眼中忽又重燃丝丝光彩,“只望如你所言,没事才好……” 青蓝长老看着宗主再次舒展眉头,不由心下一松,捋了捋胡须道:“也不知此刻我等弟子在境内可有发现,只盼这次能夺得头筹。” “珍宝面前必定伴有凶险,机缘也不是谁想碰就能碰上,各有各的机缘,我等莫要太过苛求,时也运也罢了。” 青蓝长老突然想到一事,朝一旁的玄明宗主拱手道:“老夫打听到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玄明侧头看了一眼青蓝,只见他似有难言之隐,当下大手一挥,整个彩虹船再次被五彩光壁笼罩,这才启口道:“你尽管说来。” 青蓝长老上前一步,兀自分析道:“经多方打探,暂时并未查到轩晖宗这次会用何种法宝压轴,他们好似特意有所隐瞒,这与他们之前几次炫耀张扬的态度十分不吻合,老夫担心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会对我宗门不利。” 玄明宗主听罢不置可否,徐徐说道:“能对我等有何不利?只要他们不搞什么小动作欺瞒我等就行,公平公正的竞争才是此次大赛的宗旨,更何况不管最后谁胜谁负,胜的那方都得承担起抵抗妖魔的重担,有得必有失,我等顺应天命即可。不过眼下乃事多之秋,我等届时只要做好必要的防范措施相信他人也奈何不了我等,其他宗门可有何消息?” “暂时没有发现,好像也都在观望之中。” “继续留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道虽无情,我等心中记。” “是,青蓝受教了。” …… 作者有话要说:是俺们的家,多谢妹子们的支持,有你们在背后支持蝶蝶,蝶蝶此生足矣 40历练大赛(十三) 某一处境界内,冷冽刺骨的寒风正席卷着白雪皑皑的大地,呼呼的风声在山峦间穿梭来去,就仿佛它才是这天地间的主宰一般,冷冷的注视着眼下的一切。 而距离山峦千里之外,一望无际的大海被厚实的冰层牢牢覆盖,冰面被阳光一照,如同一面闪着金光的巨大镜子,在其上空正好折射出一道平速移动的身影,仔细看去,竟是一条五米长的大鱼,只见它悠然自得的甩动着双尾,咋一看过去就好像是畅游在空气中一般,可随着光线强度的减弱,地上的冰面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那道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也逐渐暗淡,甚至消失无踪,让人不仅感叹刚刚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梦境罢了。 “啧!”一道不满的声音随即打破冰面上的宁静,出声这人一身土黄衣衫,面容无甚特点,只见他十分不甘的踢了踢脚边的突起物,眉头一拧嚷道:“倒霉!已经五天了,到底还要等多久?如此下去,岂不浪费时间!” “黑须莽鱼,七阶妖兽,最喜好吞噬天地灵物,并且全身皮骨坚硬如铁,是用来炼器的上好选材。”说话之人乃身着一袭黑衣,俊美出众的容颜让人眼前不由一亮,正好与他身旁那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才不管什么黑须,炼器的,你说好带我找寻兄长,这会却来到鬼影不见一只的地方一耗就是五天,你要是胆敢耍我,我乔扈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低低笑道:“要不是我好心顺手救了你,此刻哪有你说话的份,”随即脸色一沉,口气一变:“不过是个冒名顶替之人,也敢在我面前耍狠,需知要是让阙朝宗的人知道,你的下场……” 被人当面识破身份,乔扈心中惊惧,参加此次历练大赛之人何其多,他不过是正好逮住一个倒霉蛋,杀之替之,样貌更是整成了路人甲,虽然名字未改,但也不可能有人会留心一个路人甲,更何况是一个名字,他混入宗派已经多时,也并未有人发现,眼前这人不过只是筑基初期,到底是如何看穿他的? 此人怕是不简单! “放心,我们现在不过是互相利用,其他于我无意义的事暂时还没兴趣去做,既然追魂灯到了此处,你兄长是死是活也必定是在这附近,何不帮我将此鱼斩杀,待我完成任务后,定会帮你继续追查下去,而且……” 乔扈脸色阴郁,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道:“而且什么?” 那人抬首直视对方,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突然展露的笑颜让人不觉眼前一花,“而且据我所知,追魂灯之所以停在此处,势必与这方天地有关,不在上面就在下面……”说着意有所指的指了指冰面。 “下面?!你说的可是真的?”乔扈本来质疑的口气在看到眼前之人脸色又沉下去时,及时改口道:“既然在下面,我们为何不直接下去,白在此处干等了好些天。” “黑须莽鱼善毒,尤其是在水下,若是不小心被其长须碰到,以你我不善水斗之人如何躲的过去,至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它的天敌一来,我等才好来个渔翁得利,只要它一死……”说到这里,那人再次看了看冰面但笑不语。 只要它一死,他们再下水就有了安全的保障,如此一来,真是互惠互利! “哼,你不早说!可是这离万丛境开启之日只剩下五天,若是今天过后还是没有结果,我可不管那么多,就算危险我也要……” 那人眼中突然散发出一道凌厉的光,只见他挥手示意其闭嘴,乔扈尽管万般不愿但摄于这人的气势当下咽了咽口水,心里不住嘀咕,按说他的修为要比此人高,为何每次面对他都有种气短的感觉,这人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没由来的心里发毛,要不是此人手上有一盏关系他兄长下落的器物,他是打死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耗下去了,待一找到兄长势必要把这几天的窝囊气发泄发泄。 乔扈心里恶毒的想着,随即听到身旁那人低沉道:“给我认真点,来了!” 放眼望去,就见不远处一只庞大的突眼鸠鹰展翅朝这边飞了过来,只见它两眼奇怪的暴突着,尖尖的鸟嘴像一把锥子闪着银光,七尺多长的雪白的身躯仿若一片漂浮的羽毛,飞动起来毫无声息,它先是警惕的察看了一圈四周,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这才将鹰目投射到脚下这片雪白的冰面上,并开始边转圈边猛烈煽动着双翅。 而煽动双翅带起的气流形成了一股剧烈旋转的气团,将其脚下这片区域带入一阵狂风暴雪之中,气团不断旋转不断增强增大,当到达一个顶点时,就听见一声长鸣,气团柱直冲升天,卷起上方浓厚的云彩纷纷四散开去,露出后方掩藏的太阳来,太阳光再次落入下方的大地,白透的冰面重新发出夺目耀眼的光泽,那条黑须莽鱼的身影随即显露出来。 原来这只突眼鸠鹰竟也懂得利用太阳光的照射将冰面底下的黑须莽鱼暴露出来,如此一来,就不用盲目将整个冰面破坏掉从而吓走莽鱼,导致自己得不偿失,如今只要看着虚影就可以判断下方猎物的方位,即可做到一击必杀。 所谓天敌亦是知己,早在突眼鸠鹰那声长鸣之时,莽鱼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悠哉来去,而是挥动着双尾加速在水中游动起来,试图游到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去,只可惜,它始终是慢了一步。 就见突眼鸠鹰看准时机,一个奋力俯冲直击脚下冰面,锋利的大嘴如同一把钢针深深的刺穿厚实的冰面,嘴上突起的倒刺在其迅速倒退出去时,将四周冰面的裂缝加剧扩大,只要再一下,这冰面势必全部碎裂开来,可想而知它的冲击力有多大。 突眼鸠鹰又一次撞击冰面,这一次的撞击不止击碎了眼前的冰块,整个身子更是有一半都探入水中,而空中的那道虚影突然一暗,就看到莽鱼正被一张鹰嘴啄中了背鳍,随后虚影消失,一只硕大的异物被鸠鹰从冰下拖拽了上来。 那是一只头小身大的双尾怪鱼,脸面朝下,看不清样子,只瞧见身上根根竖起的鱼鳞片,尖锐如刀,长长的黑须此时正疯狂的到处乱甩,剧烈扭动的身躯试图重新回到旁边破开的冰面之下。 鸠鹰哪能给它这个逃跑的机会,迅速张开锋利的爪子将其乱甩的黑须抓住,粗糙如铁皮的双爪根本不惧怕莽鱼的毒液,但黑须何其滑腻,鸠鹰抓按了几次都没能将其完全控制住,它不停的找机会用嘴去啄莽鱼的头部,试图敲晕它,奈何莽鱼也不是好欺负的料,左右摇摆之下,浑身鱼鳞片如下雨般纷纷飞向上方的鸠鹰,鸠鹰躲闪之下又被黑须打着,疼痛的鹰啸出声,震的四方土地山崩雪裂,冰层簌簌碎裂了一大片。 两方巨型妖兽斗法弄得地动山摇,乔扈心里暗暗得意,好在他善于隐匿阵法,要不是他这阵法,刚刚那突眼鸠鹰来之时早就发现他们了,想到这里,他颇为得意的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这一看之下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只见对方此时也正冷冷的回望过来,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就听其幽幽说道:“你不是要下去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乔扈只觉得头发开始发麻,有些僵硬道:“什么机会?” “趁现在过去将那只莽鱼的黑须斩下了,要快!” “为什么是我?”乔扈感觉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凭什么要被一个只到筑基初期的小子呼来喝去的,当下就想一口拒绝,可刚张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眼前那人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瞳瞬间变成鲜血一般的红色,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顿时散发出来,全身都笼罩在丝丝黑气之中,可再一眨眼,之前的一切又恢复如初,乔扈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磕巴道:“去就去,不就一把胡须嘛,看我不把它……它整个脑袋一起砍下来当……当球踢!” 那人随即点头微笑,弯起的嘴角无声说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此子定不是人,是妖孽!绝壁一只活生生的妖孽! 乔扈心中呐喊,当下祭出双斧,是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阵法直直朝乱斗中的妖兽奔了过去。 而那两头斗的正狠的妖兽此时却是发生了逆转,只见那条莽鱼将黑须缠绕住鸠鹰的脖颈,上半个身子压在鸠鹰的背上,双尾不停的拍打着冰面,剧烈的响动再次让冰面往下沉了沉。 眼看鸠鹰就要被其活活勒死,莽鱼可以自由逃脱,乔扈当下举起双斧飞至半空,对着眼前的黑须就砍了下去,一时间,地动山摇,莽鱼发出凄厉的婴孩叫声,直震的乔扈手下不稳,可他不能停下来,必须尽快将其斩下,要是等到莽鱼脱了困,就算他手握上品法器——斩妖斧,到时只怕也奈何不了它,何况那黑须上还滴着厚厚的毒液。 乔扈疯狂的左右挥动双斧,直到鸠鹰翻身跃起,一道黑影是劈头甩了过来,只见莽鱼一根黑须被双斧斩断,此刻正往外渗着绿色的液体,而另一根侥幸跳脱的黑须却是挥舞上来,乔扈大叫一声被狠狠的甩翻了出去,与此同时,光顾着解恨的莽鱼似乎忘了还有个天敌没死,说时迟那是快,鸠鹰扇动双翅从空中一跃而下,尖尖的鸟嘴直直戳进了莽鱼的头顶,戳穿过整个脸颊,没了黑须的保护,莽鱼的头顶就是一个空门,倒叫鸠鹰转了个空子,将其当即毙命。 世间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突眼鸠鹰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嘴里正淌着黑水,它刚刚不小心被黑须莽鱼缠住了最脆弱的脖颈,结果被黑须上的毒液乘机而入,此刻怕正是毒发的征兆。 突然,一道陌生的气息逼近,鸠鹰挣扎着从莽鱼身上下来,两只突起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人类,尖锐的鹰嘴上还滴着绿色的液体,它正蓄势待发,眼前这人类若是胆敢上前一步,它就一嘴结果了他。 可它还是低估了此人的胆量,这人类不但离它越来越近,还大声笑了出来,这下鸠鹰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它竟然给被一个小小的人类耻笑,想着就要拼尽全力奋力一搏,刚支起脑袋,就听到这人类道:“只要你认我为主人,我就救你,怎样?” 鸠鹰转了转眼睛似在思考,本是支起的脑袋又放回了地上,那人见它貌似答应了他的提议,正要伸手探时,异变突起,鸠鹰愤怒再次抬起鹰嘴啄了下去,虽然中毒在身,可其强大的力量还是将面前的冰块戳穿了一个洞。 “咦,还是个有脾气的?我喜欢!” 就在鸠鹰发现没有戳中目标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距离之近让其心下不由一惊,紧接着还没来的及有所反应,就见漫天大水当头浇了下来,水势之猛竟让鸠鹰趴在冰面上直不起头来。 突眼鸠鹰最畏全身长时浸泡在水里,此时却被水浇了个透心凉,可想而知,中毒加水袭,不出一刻钟,它已经无力反抗,紧闭着双眼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原来你这么没用,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鸠鹰低低鸣叫了几声,那人低头一笑,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鸠鹰半张的嘴巴滑了进去,渐渐的,鸠鹰的呼吸竟是平稳了下来,它突然大睁双眼,一道高亢的鸣啸响彻天空,随后就听见它说道:“是你救了我!” “我的血能解百毒,要救你就必须认我为主人,你服不服!”那人说话的同时周身一股紫黑之气萦绕全身,红色瞳孔冷冷的注视着鸠鹰。 终于,突眼鸠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低低道:“主人,请问有何吩咐?” 那人将鸠鹰身上的水施法烘干后正待说些什么,一旁的黑须莽鱼竟是动了动,眼看就要翻个压上身,一双鹰爪及时出现将莽鱼甩出数米之远,莽鱼沉重的身躯撞在半翘起的冰块上终于没了生息。 可紧接着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就见被翻起来的莽鱼肚皮竟自个动了起来,扑哧一声,一条足有一人长的缝隙被不明物体从内拉开,缝隙被不停的拉扯撕拽,一个小口子越撕越大,一只手臂当下从莽鱼肚子里伸了出来。 然后是一条腿,当整个身体从里面钻出来后,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骂道:“你丫的,皮这么厚,费我老劲了!” 扶彤摸了把脸上钻腻腥臭的黄色液体,一脸厌恶的抬起头,正好看见前方端立一处的黑衣男人,她不由愣了一下,随后高兴的叫道:”白俊!"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流年不利,一年之内先是药物中毒,昨天又食物中毒,太难受了,今天忍着胃痛码上一章份上,妹引i〕多多支持正版啊,话说下章历练大赛应该能结束了,哎~~看在某拼命的趴下~~叩谢~ 第40章 历练大赛(十四) 话音方落,异变突生。 一股杀气向头顶袭来,扶肜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架起火御罩进行防御,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此地不比炙日山,而是一片冰天雪地,哪怕冰层再坚固也抵抗不了赤火的丝毫火星子,更何况是一张满是赤火火焰的防御罩。 就听“扑通”一声,扶肜连同脚下融化的冰层一起跌进了寒冷刺骨的海水中,与此同时,一团黑影自空中垂直而下,就在扶肜跌落的刹那,它也一同跟了上去。 要是冰层不融化,依着赤火的威力她或许还能与之一抗,可惜冰层却是好死不死的化的连渣都不剩,如此一来也应了那句老话,人要是真的倒霉起来,喝凉水也能塞牙。 这下子扶肜好不容易收服的赤火是遇水即灭,因为它碰上的不是普通的一汪水潭,而是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大海,就是天火也只能认栽。 虽说水的浮力能稍微减轻对方的力量,但对于像鸠鹰这般体积和速度的物体来说,此刻单单浮力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扶肜只觉得一股冲力直直撞了过来,肩膀如同被锥子戳中了一般剧痛无比,再加上冰水的刺激,当下整一个冰火两重天。 而那罪魁祸首鸠鹰小兽在发现它攻击的不是自己所认为的莽鱼产的小鱼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嘴,悻悻然的回到了冰面上。 很快鸠鹰发现主人很生气,可是它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它只觉得自己白忙活了,都说莽鱼肉质鲜美,那刚出生的小莽鱼更是世间美味,“可是怎么会是人修呢?!” 鸠鹰颇为懊恼的看了看眼前那冒出来的庞然大冰洞,就在几秒钟之前,那头被它打倒的大莽鱼还横陈在那里,这会望去已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了,估计是随着刚才的动静一同跌下了深海,这下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站在鸠鹰附近的黑衣男子确是白俊无疑,只见他俊脸一黑,数道水柱从天而降,鸠鹰再次被淋了个透心凉。 刚反应过来的小兽一股怒气心起,直恨不得将眼前这自称主人的男子当场戳死,可是谁让他先前救过它的命呢?有道是鸠鹰最重承诺,既然认了主就会一生都以主人为尊,尤其在看到白俊手中重新汇聚的水团之后,它果断放弃了抵抗,整个蔫了回去。 “为什么?”鸠鹰突感满腹委屈,高大的身形颓然的半趴着,乖巧顺服的样子哪里还是先前斗法时那气势汹汹的妖兽,如今就和那普通飞禽一般,毫无威胁可言,真真让人大跌眼镜。 白俊好似没有听到,只见他紧皱眉头盯着残破的冰面久久不语,随即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盏只有巴掌大小外形形似灯笼的物体,就在此物体的正中间,一簇幽蓝的小火苗忽明忽灭,好似风一吹它就会灭了一般,看起来极其不稳定。 这就是乔扈口中曾经提到的追魂灯。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火苗突然暗了下去,白俊脸色一变,端着追魂灯就直接跳入水中,临入水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半趴着的妖兽,那目光直捣鸠鹰的心窝,激得一只七阶妖兽整个趴下了这才松手。 这绝壁是赤果果的告诉这只傻逼妖兽一个事实:主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声绵绵不绝的长啸即时响彻四方,这啸声不似之前的高亢威武,反而倒显得憋屈可怜,异常的现象直引得周边低阶妖兽一阵惶恐,无不在揣测是不是来了一只更高阶无敌的妖兽要抢夺地盘。 于是一时间搅得冰雪境界内骚动四起,其异象竟波及到了周边境界上。 距离古遗迹数万米之外,密林境界外围…… “萧道友,你这是何意?” 一个略显恼怒的声音响起,就见丛林中一人挡在另一个人的面前,紫电噼啪作响,映衬着对面男子的脸色竟有些发白。 尘渊眉头微敛,沉声道:“吴道友,你又是何意?既然仙器已被你所得也就罢了,何故还要伤及他人性命!” “轩晖宗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本当受到惩罚,我吴某正好是替天行道罢了,再则,明明是他自己撞了上来,我当时就是想避开也来不及,又怎么能说是我害了他呢,天地良心,萧道友,你莫颠倒黑白才是。” 尘渊心下思量,先前为了甩开如燕等人,他是特意选择了妖兽聚集颇多的方位飞行,没想到在快接近境界外围之地时竟会撞见这样一幕,张子牙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地不起,吴良却是满脸苍白的拿着一方锦盒,这到底是否正如吴良口中所说的一般谁也说不清。 修仙界中,那些为了抢夺至宝互相陷害厮杀的事情屡见不鲜,就算是吴良故意杀之夺之,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旁人也无从追究,此事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要怪也只能怪对方修为不到家,怨不得他人,因为这是一个讲究实力和机缘为先的世界。 而参加这种比赛,就算能暂时躲过其他修士的黑手,也不一定能耗得起众多妖兽的袭击,这本来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竞技场,端看有谁能在如此境地中险中求胜,毕竟除了重重危机外,还有广阔无限的机缘存在,只要能碰上一个,就是一飞升天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众修士除了历练自身修为外,更多的是寻找那上天赐予的机缘,就算是伴随着陨落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吴良见尘渊似有松动之意,当下绕过对方道:“既然是个误会,萧道友就此别过。” “不行,人可以走,但是仙器留下。”一颗耀眼的紫电球跃然而上,似乎只要吴良再往前走一步,它就会扑上去。 “不亏是沧澜宗的首席大弟子,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吴良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说完就见他倒退几步摆开架势,看那样子似乎是拼死也不愿交出仙器来。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候,周遭纷纷传来妖兽的嘶吼声,就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整片丛林一阵骚动,几不多时,就见成群成群的妖兽纷纷朝东面飞奔,其所过之处是一片狼藉。 在躲过那些疯狂奔走的妖兽之后,尘渊再抬起头时,就见吴良已是直奔西面而去,那逃跑的速度就连尘渊自己都自叹不如。 感概过后,尘渊这才祭出法器跟了上去,对方会逃,他也会追,这么多年的循踪术可不是白练的,最主要的是,眼下宗门的兴衰还得靠那仙器拼上一拼。 就在尘渊的身影刚一消失,丛林一角后方突然窜出一道庞然大物,这物不是他人,正是吓得扶肜东躲西藏的火麒麟是也。 只见它愤愤的踏了两下平地,一双血红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消失的人影,随即一声不吭的也追了上去。 方一踏上冰天雪地的境界,火麒麟的眼睛瞪得越发溜圆,略一思索,它还是照着既定的路线疾驰而去,至于那个历史问题它决定稍后再解决也不迟,它要让这些懦弱的人类知晓什么是不可以觊觎之物,尤其是它看上的东西。 另一头,厚重的冰层之下,浩瀚无垠的海水之中,在一方岩石聚集的深处,一圈圈红光时隐时现,映衬着周边的水域是显得阴森可怖,犹如水中的修罗地狱一般。 而那些红光乃是由一道道繁复的阵法所发出,其占地不过方圆百里,但周身的阻隔禁制却是异常的强大,若不是亲眼所见,单单要从水面上探查的话,根本什么也感应不到,哪怕近在咫尺,也很难被人察觉。 不单如此,这方水域说来也怪,它不似其他水域一般有生物聚集,最奇特的是,这片诡异的地方看着有水,其实却是一方幻影,人若是进入了这方水域之中,不仅可以自由呼吸,还能自若说话,就宛如到了陆地一般,但是周身所受到的压力却是与其他水域的压力等同。 扶肜能来到这方水域还是托了黑龙的福,她本来水性就不佳,再加上肩部又受了重伤,要不是在这危急时刻被一股力道圈住直奔这方水域的话,估摸这会儿她已经溺水了吧,虽说修习至筑基中期,平时吐纳已于常人有别,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的呆在水中,否则水的压力将迫害她的五感,修为越低这方面的损害也就越大。 但是最令她好奇的是,黑龙又是如何知晓这水下乾坤的呢? 自从来了这片水域后,黑龙就窝在赤火处一动不动,无论她怎么唤它都不理,好似又是因为消耗了法力而陷入昏睡之中。 好在扶肜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眼下早已是打坐休整,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将身上的创伤修复,这地方虽然没有水,但是水压却是实打实的,继续待下去不见得就比游上岸强。 说起这件事就是一脸泪,好不容易才见着了白俊,结果却在下一刻被不知名的妖兽给袭击,从气息上能感应的出,那头妖兽品阶还不小,应该和将她困在腹中的鱼妖品阶相当。 至于鱼妖为何会死,不用多想,绝对和袭击她的妖兽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她还是被这头鱼妖给拖累的。 一想到之前在地道里的情形,扶肜就满心反胃,原来先前那地道居然是那鱼妖的喂食通道,也不知晓到底是哪个仙人的杰作,竟然将座椅屁股底下打通出一条地道来喂养鱼妖,最可笑的是,那里还曾被卢道友看成是一处玄妙之地,真是想爆粗口。 “有人正在朝这边靠近。” 本来就分出一道神识用来应变的扶肜并未因为黑龙这句突如其来话遭受任何修行阻滞,她一边继续不断修复创伤,一边已经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按说这片水域已经被人下了阵法禁制,说明此地乃是一处隐秘的禁地,先不说阵法之中关着何物,至少就眼下来看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那这里除了她这个误闯的人之外,还能有谁会靠近这个地方呢? 对方要不是也是误闯此地,要不就是那施法之人? 奈何这方水域神识探查十分有限,若不是黑龙五感强悍,她根本完全感应不到周围的情况,除非是对方已经站在了距离她附近几十米的可视范围内,不过要是等对方到了这个范围内的时候再来应对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扶肜还想再问,可惜黑龙似乎不愿再说,她只好暂时将身子藏在众多岩石之中,借着石头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对面的一切。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这里没有水,赤火完全能派上用场,真要是来了劲敌的话,她还能抵挡一阵子,大不了到时再拜托黑龙带她逃离也还来得及啊。 正思索间,就见岩石缝隙外一方黑影由远及近,不但如此,对方好似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径直朝她所藏身的地方靠近。 难道对方已经发现她了?! “阿花,是你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缝隙的另一头响起,奇怪的是,他说得并不是问句。 祭出的火球一闪即逝,扶肜连忙透过缝隙望去,果然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在确定那不是幻觉后,连忙应声道:“白俊,我在这里。” 直到白俊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这一刻,扶肜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自从白家村被屠戮了之后,她就没再见着他,就是他清醒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是在洞府里闭关冲级,而早些时候送过去的传音符也没有见其有任何回复,本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可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才是。 黑龙不知怎么的突然在丹田内焦躁起来,竟然隐隐有种冲出去的趋势,扶肜一边试图安抚它一边对白俊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黑龙能探到这块地方不希奇,但是连白俊也能找到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当然自有我的办法……你受伤了?” 水下世界本来就是一片漆黑,但就着红光,白俊那变得更为俊美的容颜略微透着些许担忧,而就在他说话的瞬间,扶肜好似看到他两眼猩红,可一眨眼又什么都没见着。 紧接着就见他自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陶瓶,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一颗丹药,那丹药色泽饱满,纹路清晰,浑身竟泛着一丝香气,品级算属上等。 这丹药等级竟然如此之高?! “这丹药能帮助你尽快恢复,赶紧服下它吧。” 面对递过来的丹药,扶肜犹豫了,都说服食丹药能事半功倍,但是师父却对丹药颇为忌讳,想当初刚入门那会儿,她也有私下里偷偷打听,但是结果却令她十分讶异,因为整个沧澜宗,甚至可能是整个天启大陆都没有这个特殊的规定,师父又是因何缘故而制定的呢? 推开眼前递过来的手,扶肜略带歉意的笑笑:“没事的,我的伤口只要好好调养一下就能恢复了,这丹药那么珍贵,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哪知话还未说完,白俊却是不容分说的将丹药塞入她的手中,“叫你拿上就拿上,要不是你,别人我还不给呢!” 听着略带些孩子气的话,扶肜是哭笑不得,白俊依旧还是那个白俊,一点也没有变,要不是对白俊的傲娇性格太过了解,就依着黑龙的反常行为,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冒牌的了,按说之前连个妖兽皮骨都不放过而拼命挣灵石的人,这会竟然主动送出一颗上等丹药来,着实是把她吓了一跳。 两人又聊了聊白家村的事,但白俊自称只记得头一天之前的事,之后的事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醒来后才听得师父提及屠戮当天的情形,看他强忍着没事的样子,扶肜也不忍心再次去触及他的伤痛,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后来白俊说要到处观察一下,这人一走开,扶肜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但也意识到这话题以后还是避谈为好。 主意一定,扶肜这才将白俊塞过来的丹药放入储物袋中,虽然她木有口福食用,但是却有敛财的福气,等出了这万丛境后,她就找机会卖了它,这样还能换取些灵石回来,当然,这得在白俊不知晓的情况下去做,要不铁定会跟她没完。 “你究竟在暴躁什么?”扶肜实在无法继续忽视某位龙兄的动静,颇为有些头疼的问道。 丹田之中,就见黑龙不停的蹿来蹿去,那焦躁的情绪是溢于言表,可就算如此,它也没有吭过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了? 扶肜心下两眼一翻,暗道它要是再这样,她就准备用赤火将它捆上,念头刚起,就见黑龙跳脚道:“你敢试试?!” “若是不想这样,那就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么,自从白俊来了后就没见你消停一刻。” 本是理直气壮的黑龙突然又不说话了,继续来回蹿动起来,就在扶肜忍无可忍的时候,它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场浩劫,看来这是要变天了!” 扶肜不明所以,正待要问个清楚,就听见黑龙话音一转:“你只需记着,以后凡事都离他远一点。” “离他远一点?离谁远一点,喂,你说话说清楚啊?” “……”黑龙再次沉默。 什么啊,扶肜还要再问,就见眼前是突然一黑,白俊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面前,也不知道是因为海底的红光还是什么原因,眼前的白俊全身上下似乎都透着一股阴郁之气。 扶肜本想再看个清楚,就见眼前的人嘴角微弯,带着些许无辜的语气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揉揉眼睛,扶肜有些气恼自己,怕是刚刚受了黑龙的影响,要不怎么会把白俊看成那些浑身散发着魔气的魔修呢,一定是自己思虑过甚了。 刚想向对方道歉,本来还闪烁的红光却突然消失了,周围一下子漆黑一片,识海中就听见黑龙嘟囔了一声“快走”,扶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这片水域空间开始动荡起来,外围的水流波纹纷纷朝这方水域汇聚,只不一会儿,整片水域晃动的更为厉害起来,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底深处朝外涌出一般。 这真是要变天了吗?!作者有话要说:双11后第一次更新,咳,废话不多说,某开始回归了~? 第41章 历练大赛(十五) 万丛境外,墨玥只身立于船首迎风眺望,突然间,他眉间深锁,朝前急行出数丈方陡然停下。 与此同时,海天一线间乌云密布,滚滚黑云携着磅礴的雷霆之势迅速朝这方天地涌来,厚重的云层瞬间遮盖了整片海域,丝丝闪电如同银蛇一般在云间穿梭来去。 这让原本等在万丛境外准备迎接自家弟子的众位长老们俱是神情一怔,纷纷不明所以的望向在场修为最高的元婴修士,希望他们对眼前这般现象能给点提示,可是除了墨玥背身看不清表情外,其余门派的元婴长老也是一头雾水。 玄明宗主飞身上前待要张口欲问,就见墨玥急速转身,一脸凝重道:“速速离开此地!” 话音未落,就见远处突然落下一道碗口大的闪电,蜿蜒如同蛟龙般蹿入水中,不仅如此,随之激起的电流漩涡卷起层层威压迅速蔓延扩散,只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 彼时众修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击出数丈之远,有些修为不够的连惊讶还来不及发出就已经魂飞魄散消失的一干二净。 四大宗主见状均是面上惊惧,心下无不暗自揣测莫不是妖魔来袭,可转头一想又有些不对,此番动静倒有些像是天劫,正想着,就听见远处滚滚雷声响起,更是证实了这番推测。 可但凡历过劫的修士都没见过眼前这番如斯历害的劫云,只一击就波及了整个海平面,更可怕的是直接灭了他们三分之一的人。 并且这劫云仍在继续聚集移动,怕是刚刚那一下只不过是餐前小菜,真正的大餐还未开始,若是到了那个时刻,他们再不撤离的话,当真会被劈的连渣都不剩。 远处劫云越聚越厚,低低沉沉压着让人透不过气来,云中紫电穿梭来去,轰轰声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天威,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大片黑压压的云层正朝他们这方飘了过来。 不用自家宗主发话,底下长老们已是急急往海面外围退去,直恨不得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今天刚好是万丛境开启之日,若是以往就算无人来此接应,想必各家弟子们也会自行回宗门去报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莫名出现的劫云让众人心里隐隐浮现担忧。 今次送去历练的弟子先不说资质如何,那都是寄托了四大宗主宏远期望的人,要是能在历练中脱颖而出的话,则更是极难得的修行精英,再加上身上还可能携带着从境内获取而来的宝物。 如此这般算下来,若是万一被这劫云不小心给劈没了,他们到时找谁哭去? 各家宗主必是不会撤离的,而元婴大能们更不可能此时离开,剩下修为并不是太高的长老们能撤的都撤了,除了些极个别的还愿意留下来外,最后就剩了不到十人。 此刻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雷声轰轰作响,先前见着的电流已不见踪影,但厚厚的云层好似越压越低,海面上风平浪静,处处昭示着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墨玥连同另两位元婴长老在万丛境洞口四周布下防御罩,虽说任何防御都不可能抵挡的了天劫,但是或多或少能为弟子们争取个逃脱的时间来。 几人刚刚退到比较安全的地带后,原本安静的洞口突然有了反应,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水面一般,洞口波纹逐渐加深,一道道人影陆续显现,不到一会儿,万丛境洞口外已是稀稀疏疏站了差不多二十人。 想当初初入境内,各家历练弟子身上均带有一块标识牌,此牌的功能除了让对方认清彼此身份背景外,最主要的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能将悬挂此牌的活人带出境内。 是的,活人。 所以当这些人或吃惊或讶异或狼狈或欣喜的表情出现在眼前时,这些宗主大能们心中均是一紧,诧异的同时连忙望着头顶迟迟不再滚动的劫云后,面上才是一松。 只要不是全军覆没就行! 而主持此次大赛的裘千鹏则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巡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预期的身影,心下不由一沉,但随即见洞口波纹还在浮动,眼光暗了暗,再次望向对方修士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突然见到自家宗主,历练修士们这才终于从恍惚中回神,各自互相看了一眼,大家除了狼狈还是狼狈,当然其中也有例外的,如燕扭头见着身边不远处的身影眼睛一亮,随即开心的唤道:“尘渊师兄!”。 一道红影闪过,如燕已是兴奋的挽上了萧尘渊的臂弯,笑颜如花的娇美脸蛋直射的周遭人眼睛一花。 尘渊不由皱眉,脸上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倒不是说如燕的眼力有多尖,而是被她挽住的衣衫上正慢慢往外渗出血迹来。 如燕惊呼:“尘渊师兄,你受伤了?!” 一边叫着手却是紧张的忘了松开力道,这让正忍耐的某人闷哼出声,如燕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松了手,可这并没有打消她进一步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当下又换了某人的另一边胳膊挽住,娇美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感觉。 这情景顿时让周遭的众人唏嘘出声,一股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这到底有多倒霉才能摊上这么个红颜啊,啧啧! 扶肜抖抖浑身是水的衣袍,颇有些狼狈的将额前湿发别到耳后,掐个了净身诀,这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浊气来,拍了拍惨白的脸颊,稍早前死里逃生的场景这才慢慢散去,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爬满心口。 也就在前几柱香前,本还在海底的她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冲力崩了开去,一阵天旋地转间,五脏六腑似乎马上就要被生生挤压出来,而刚刚愈合的伤口受不了再一次的冲击霎时裂口更大,周身血腥气顿时溢满整个鼻腔。 就在她感叹流年不利的时候,眼角余光竟是瞥见前方岩石深处一片浑浊,似有什么异物要出来一般,紧接着冒出强烈的红光,扶肜立马感应到手腕上的镯子不停颤抖,心中没由来一阵欢愉,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平白让她生出一种此刻是不是心里变态的错觉。 再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一股力道拉出水面,这不出水面还好,一出来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威压当下震的她抬不头起来,就听到前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嚣嘶吼。 不用看,扶肜就想直接晕过去算了,这还能是谁,除了那头火麒麟外不作他想。 只是光听到轰隆冰层的爆破声和嘶吼声外,还有斗法的声音,扶肜疑惑的慢慢抬起头来,就见前方白茫茫的天地间,火麒麟一身火焰独立半空,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傲慢的盯着下方两个人影,蹄子时不时的往下一剁,底下冰层就十分应景的碎裂开来。 看这架势,还好离她稍稍有些距离,要不她此刻趴着的冰块估计也完蛋了。 对面两人修的距离有些远,其中一人从身影上看着有些熟悉,只见他单膝跪立在半空,手中紫电正蓄势待发,狼狈的背影证明此人怕是被火麒麟欺负的够呛。 而反观另一人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鲜血染遍了半个身子安静的仰头半躺在冰面上,估计此刻只有出的气了。 扶肜暗自斗争了一下,如果她此刻冲出去怕是不太现实,而让她逃脱也万万办不到,原因无他,这上古神兽的威压还是不容小觑的。 四下看了看并未找到白俊的身影,这当口能将她托出水面的除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此事,黑龙带她到水下的时候已是气息微弱,根本不可能还有气力救她出水面。 这白俊没有从水里出来,难道是遇难了? 心下一急,正待动身下水一探究竟,耳边一阵风过,像刀子一般贴着脸颊刮了过去,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痛。 后脑勺上方响起一个傲气的声音,“想逃?再动一下试试!” 火麒麟暴怒的声音惊的扶肜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就见火麒麟已经立在身后面目狰狞的望着她,下意识的朝之前那男子站立的地方看去已是空无一人。 不是吧,这就翘了? 扶肜当下头皮一阵发麻,神啊,干脆直接让她晕了算了。 “无耻偷儿,速速交出宝贝,否则碎尸万段!” “我可没偷你东西!” 火麒麟眼睛瞪的更大,鼻孔轻哼,鄙视一般看着扶肜道:“你有这本事吗?要不是那条死龙干的,凭你?叱,贪婪小儿,废话莫说,只要你交出宝贝,本尊考虑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扶肜心下思量,这头火麒麟明明可以把她先杀了再夺回宝贝,可是却只在对面叫嚣迟迟不上前,莫不是在忌讳着黑龙? 偷眼看去,就见火麒麟有意无意的四处张望,扶肜心下一定,淡定出声: “好,给你!” “算你识相!” 扶肜咬牙坐起,一边艰难的朝储物袋伸去,一边开口道:“那你还不靠近点,站那么高我怎么给你?” 火麒麟不疑有他,踏着蹄子就降了下来,在将近冰面的地方轻轻停下,看不出来如此庞然大物动作竟会如此小心翼翼。 扶肜心下了然,但仍旧出声道:“太远了,我都将死之人,你怕什么?” “笑话,我怕你?你这人类好过自大,只怕到时死的连渣都不剩!”火麒麟彻底怒了,一个疾步冲了过来,大有一蹄子踏死眼前这人类的架势。 就在眼看它要踏上身之际,扶肜拼尽全力祭出赤火,一股灼烈的火焰喷薄而出直直朝火麒麟门面而去,火麒麟虽是讶异,但随即满脸嘲笑,笑这人类当真不自量力,它是谁,它可是火中神兽,用赤火来对付它当真可笑。 火麒麟当下杀心四起,奔着近在咫尺的扶肜就冲了过去,就在认为赤火要扑上它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花,本应该挨到的赤火凭空消失了? 火麒麟一阵错愕,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愣怔的空挡,赤火已是将方圆百里的冰面烧的一干二净,本还踩在上方的火麒麟反应不及当场落入水中,而这一切也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扶肜早已做好准备,此刻踩在飞剑上望着底下平静的水面,略一皱眉就要飞走,奈何整个海平面开始剧烈颤动,连同脚下的飞剑也十分不稳起来。 巨大的海面漩涡越来越大,一股冲天的水柱直上云霄,火麒麟先是冲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的四处张望,当看到扶肜那一刻,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刚刚要冲过去的脚步又及时刹住,用一脸诡异的神色看了看她后竟是掉头跑了。 跑了? 扶肜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消失的黑点,还没回过味了,就被脚底下冲天而起的水柱绞上半空,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竟是陷进水漩涡中动也动不了。 怎么回事?火麒麟不是走了吗? 难道是…… 海底闪耀的红光此刻涌入脑海,扶肜心下大惊,莫不是刚刚她看到的不是幻觉?这底下真的封印这什么妖魔不成?! 就在她快要被蛇状水柱勒的断气的时候,再次睁眼时已是万丛境外,原来历练时间已到,她腰间的标识牌救了自己,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思绪到此为止,看着黑压压的乌云和脸色都不太好的众位长老,扶肜潜意识里觉着应该和他们靠近些,当下催动法器朝自家师父处飞去。 随后就是各家弟子与宗门长老行礼并汇报各自大概的历练情况,由于头顶那团劫云太过迫人,玄明建议不如先到沧澜宗稍作歇息再进行最终结果宣布。 其余宗主表示并无意义,正打算领着各家弟子们离去,可裘千鹏却不干了,紧紧盯着仍在泛着波纹的洞口,幽幽出声:“且慢!” 众人不明所以,就见裘千鹏指着洞口的波纹煞有其事道:“这方景象显示应该还有弟子未及时被送出来,不如再等等,万一落下了谁家的弟子岂不是有失公允。” 此话说的颇有道理,但眼前的情形也不容众人都停下来等着,玄明看了眼在场伤势不同的历练弟子们,略一沉吟道:“不如先让各宗弟子先行离去,由我等在此继续候着吧。” 领着众修士离去,裘干鹏脸色一黑,口中更是急急出声:说着就打算让青蓝长老”万万不可!" 第42章 劫境 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这让正往回撤的众人纷纷回头,玄明面色有些不郁,“裘宗主何出此言?可是对玄某的安排有所异议?” 裘千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大,随即干干的笑了笑:“玄宗主的安排本就合乎情理,我怎么会有异议呢,只不过我还是坚持认为应该等所有弟子都到齐了再撤更为公平!” 玄明皱眉,心下万分不解,暗道裘千鹏此人本不是那种会对如此事情斤斤计较之人,何以今日一反常态? 这时另一个声音插入道:“裘千鹏,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薛子萧心里冷笑,表情略带些玩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妨说出来听听,否则……”抬头指指上方,薛子萧表示很无奈:“我可不能让自家弟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不是吗?明明劫云都已经逼至众人头顶,虽说未再有雷电落下,可此情此景难保下一秒钟就会变成人间地狱,如果没有个充分合理的解释,任谁也不愿意继续待在此处,尤其还不是一个宗门的人。 裘千鹏再次环顾四周,半晌方才道:“那好,那我首先问问在场的历练弟子们,你们在境内时有谁见过我派弟子?几时见着的?” 此话一出,众人才发现这些历练返回的弟子中竟连一个轩晖宗的弟子也没有,这裘千鹏莫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众修士顿时不满起来,就听有人高声道:“历练大赛本就是优胜略汰,裘宗主如此质问是否偏离了方向?”怕是自个宗门修为有限吧。 扶肜这才想起之前被火麒麟追至一处古迹时,曾经见到过几个轩晖宗的弟子,后来也在卢子虚的口中得到了证实,但那时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管他人死活,这细节怕是只有当时在场的那几位最为清楚了。 边想着,扶肜边望向身旁另一侧比她更早一步向师父复命的人,只可惜此人一点也没有感应到她八卦的小眼神,依旧一副冰块脸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半点要出来解答下提问的意思也没有。 再看看另一头,人家如燕郡主好歹嘴唇动了动,虽然最终被其身旁的嫣云所制止,但是期间对方朝这边投过来的眼神不下十回,可尘渊就像一座雕像,徒留给人家一个苍白的背影,要不是距离他的位置够近,扶肜还能从其偶尔张合的眼睛判断其还活着,否则她真要怀疑此人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了,要不为何好好的会对裘宗主的问题置之不理呢。 难不成人家的弟子是被自家师兄给灭了的?! 扶肜一个激灵,如果真是如此,那还是继续保持沉默方为上策啊。 见无人应答,裘千鹏脸色越发难看,正待发作,他突然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朝洞口望去,就见洞口上的漩涡不断震荡了两下,两道人影随即从半空中急速朝下跌落,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冲了出去,适时的接住了下落中的身影。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道黑影早已伴着一声兽吼奔至裘千鹏跟前。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裘千鹏的爱宠——鬃狮豹。 就见那只鬃狮豹乖巧的趴在自家主人身前,而先前那两道身影也展现在众人眼前,就见其中一人脸朝下趴着,身子一动不动,从其气息上看,此人怕是已经断气很久了,而在其另一侧,一名棕色衣服的修士正挣扎着从灵兽身上下来,仆一落地,他就急急道:“宗主,张师兄他……”说着看了一眼身旁毫无气息之人,颇为悲愤的边摇摇头,边继续道:“没了……不见了!” 随着自家弟子话语刚落下,扶肜就见裘千鹏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他艰难的朝面前的弟子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辛苦之类的话语,随即就命后方长老将其一人一尸带了下去,看来他并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清事情的始末。 这让自认为自家师兄可能是凶手的扶肜心里暗暗一松,就在这当口,本来恢复平静的洞口又开始泛起涟漪,不稍片刻,就见半空中又出现两道人影,这会倒是没有跌落下来,而是有目的的朝这方飞了过来。 等到近前,众人方才看清,这两人一人是阙朝宗的弟子,另一人则是沧澜宗的人,可是令人纳闷的是,其中一人十分狼狈不堪,普通的面容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还未散去,而另一人外貌十分俊美,一身黑衣更显得此人精神气爽。 没错,精神气爽,没想到从历练大赛中还能看到如此良好状态的弟子,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扶肜心心念念的白俊是也,而另一人扶肜也不陌生,正是她初入境地时遇上的那个身着土黄色衣袍的男子,后来又跟着白俊一起行动的乔扈。 看着白俊安然无恙,扶肜终于放下心来,此刻这两人正好飞至跟前,就见白俊一个转身径直朝宗主而去,也不知在玄明跟前说了什么,就见玄明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一声闷雷终是将众人拉回了神。 不好,这天劫莫不是要开始了?! “大家赶紧撤回沧澜宗,此地不宜再留,速速离去!” 随着玄明话音一落,整个万丛境周边就好像被按了启动键一般,四周突然狂风大作,海浪剧烈翻涌,头顶的乌云层层下压,其间紫电丝丝环绕,隆隆的闷雷声越来越大,整片劫云夹带着无上的天威朝众人直逼了过来。 无需任何人提醒,众修士纷纷驾起飞行法器朝自家的飞行船寻求庇护,一般宗门的大型法器都有一定的防御功能,虽说不能保证效果有多大,但是就目前来讲,从级别和速度上来说,比自身的防护要好太多了。 一片混乱中,扶肜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找寻白俊的身影,奈何周遭实在太乱只得作罢,匆匆一瞥间,竟看到裘千鹏脸色阴郁的看着洞口,那样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而后再没而后了,因为她出离愤怒的发现,萧尘渊不知何时挡住了她的去路,还不止如此,天空中正好一道粗壮的闪电直直劈了下来,明明应该是砸在对方身上的紫电,却由于不明原因连带她也被拉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立马侵蚀了扶肜的五感,眼前一片模糊,那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就在不久前她才在海底经历后,一股腥甜满溢口腔,一阵无力感涌了上来,昏迷的最后一刻她无不怨念的诅咒了老天无数遍啊无数遍。 她果真就是一个炮灰命啊! 待扶肜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恨不得再晕过去,此次穿越,让她最不爽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一是她师兄,第二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火麒麟,可惜上天好像是为了报复她之前的诅咒一般,竟然硬生生的将她又拉回了万从境内。 望着依旧是白雪茫茫的冰雪境界以及狼藉不堪的海平面,这里曾经经历过的场景就像放电影般从她的脑海中一一飞过,这不是那住着火麒麟的万丛境又是什么? 再加上站在面前那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扶肜突然想哭,她宁愿被雷劈死,也不想面对如此境地,这叫她情何以堪。 第43章 再遇火麒麟 扶肜是被瞪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肉垫外加两只血红的灯笼眼近在咫尺,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周围熟悉的空间洞穴和一地的骨头架子,这不是当初见到火麒麟的地方吗? 再凝神看去,果然,不是火麒麟还能是谁,再细细一想当真是欲哭无泪。 就在数个时辰之前,本被拉回万丛境的她借由受伤严重不好随意走动为由,拒绝了萧尘渊一同上路找寻出口的邀请,硬是留在了冰雪境内休养生息。 其实不是她不想出去,而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被雷电强烈刺激过后的肉身已经出现焦炭状,丹田更是严重亏空,本来若是此时能及时补充灵丹的话,身体状况会好很多,可惜别说扶肜压根没有这个习惯,就是萧尘渊这个万人羡慕的大师兄也是半颗丹药也无,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谁叫他们师父就不好这口呢。 在扶肜的经验中,遇到伤害那就是用灵气慢慢调理,在外人眼中那就是硬抗,傻逼,有病! 现在这外人应该叫外兽火麒麟内心更是鄙视加好奇,好奇完了又有点幸灾乐祸,没错,当它知晓这人类的体内藏着令它又爱又恨的黑龙后,它很好奇,非常好奇,它倒想看看黑龙是如何从某人手上挣脱的,那地方连它主人都无能为力,这只上古黑龙却能做到,难道是它主人回来了? 不可能,火麒麟眼光暗了暗,那人早在万年前就没了生息,而且有他在,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翻来覆去也没有想明白,为了再次确认是否真是如此,当火麒麟第一百次来到冰雪境界时,竟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待它冲过去恨不得踩两蹄子的时候,这人类竟已经晕了过去,迎接它的居然是黑龙那不输于它的威压,当时竟把它唬住了。 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就知道,如果真要有它那般强大的威压哪还轮到寄住在人类体内? 想到着,火麒麟愤愤的喷了两鼻子热气,怒瞪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扶肜一口气没有下去,差点被熏死。 “大仙,能不能退后点,我快窒息了,咳咳,呕~~”管它叫什么仙,只要喊仙就对了,扶肜早已顾不得此称呼是否有问题,因为她真的被熏吐了。 火麒麟怒火中烧,也不在意对方叫了什么,张口就吼:“叫你偷本尊东西,叫你不知死活,叫你……” “臭死了臭死了,麟崽子,你找死!”一声怒喝自丹田而出,扶肜立马就傻了,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面前的火麒麟原本通红的眼睛都快冒血了。 “息怒息怒,这不是我说的,息怒啊大仙!”扶肜真是心都在滴血,心里恨不得将黑龙拖出去斩了,也不看看现在的境况,她俩这都处在弱势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收敛啊? 正想着,一团黑雾出现在扶肜眼前,黑龙跳脚道:“她要死了,本尊也活不了,本尊活不了,要是她晓得了,看你到时怎么解释!” 火麒麟一听愣了,随即一想急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师父还活着?!” “啊呸,谁是你师父,她可不是你师父,你师父应该是你那忘恩负义的主子!”黑龙也怒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着急的上下蹿动,显得十分激动。 “你说什么,师父的事,我主人根本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火麒麟越说声音越低,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着实将一旁的扶肜看呆了。 还没待她回味过来,就被黑龙风一般的推了开来,感觉似是气急败坏一般,就见它不停的围着火麒麟转。 “怎么不怪他,就怪他,要不是他将老子困住,老子会延误了时机?要是老子不延误时机,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机会,至少,至少主人也不用那般消失,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是不是?!” 扶肜都看懵了,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示他们之间在争吵,可黑龙表现的这么嚣张真的好吗? 她要不要找机会溜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他们会打起来吧? 本以为火麒麟会怒急攻心,一把火将她们一块儿给烧了,哪成想对方不但不放火烧她们,反而连威压都收了回去,竟是哼哼唧唧的蔫了。 这边火麒麟趴在地上,一脸懊恼加委屈的看向半空,拳头大小的黑影正绕着它头顶来回扫射,一会跳到火麒麟的头上来回的弹跳,一会又揪着火麒麟的毛发撕扯,这些也就算了,当看见火麒麟站起来又被黑龙打趴下去后,扶肜呜呼哀哉一声,当下都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可是半天过去了,火麒麟还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连看她都懒得看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黑龙把火麒麟给催眠了?! 只没一会儿,就见火麒麟半气半急的撅起屁股风风火火的朝对面冲了出去,而黑龙则回到了扶肜跟前。 扶肜忍了半天没忍住,“你怎么它了?” 话才刚问完,就见火麒麟风风火火的又回来了,高大的身躯一下子挤满了扶肜的视线,同时也让她看清楚了面前的物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个穿着修士服的人正被火麒麟咬在口中,其面容朝下看不到脸。 火麒麟粗鲁的将其朝一旁一甩,复又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半空中的黑龙久久不语,不是不语,而是应该是在用灵力对话,低修为的扶肜是无法听见的。 既然暂时没有危险,扶肜立马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尸体身上,看其衣服配饰怎么看怎么眼熟,经不住自个的好奇心,扶肜将其脸板正,好嘛,果然是萧尘渊是也,他也不是尸体,胸前起伏的微弱呼吸清楚的显示他本人还活着。 左躲右躲也没有躲过去,两人就又见面了,现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啊?! 就在扶肜过滤那些恩怨情仇的时候,一声轻哼,地上的人竟是醒了,四眼相对,就见对方奋力的想坐起来,动作迟缓而僵硬,间息还听到抽气的声音。 扶肜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将其扶起来靠在一边的墙上,方放手,就见对方又自动的向一旁挪了挪,那样子就好像她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似的。 敢情这人有洁癖?可没见他躲如燕郡主啊,想到这,扶肜心情顿时有些不爽,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心下偷笑,“师兄啊,你哪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别介,你我什么关系,我不介意的,来吧来吧,到底哪不舒服了?” “你走开,别碰我,听到没有!喂!”萧尘渊满脸通红,估计是气的。 “师兄,你怎么这样,多伤师妹的心啊,要让师父知道了,说我在外面没有照顾好你,那还不得怪我啊,你别和师妹我客气,让我看看伤口,我帮你啊!” 就在两人相互拉扯中,扶肜本想做做样子,哪成想还真给她将对方前襟给扒拉开来,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窟窿突现眼前,黑黑的洞口此刻由于剧烈拉扯正疯狂的往外渗血。 扶肜一见手里的动作立马停了,表情顿时僵硬,从小到大虽然也有磕磕碰碰,甚至到了这边世界也是伤口大大小小,但是像这么鲜明可怖的伤口还是头次见。 “你不要命了啊,你躲什么啊,不就是看看伤口嘛,又不是吃了你,我能把你怎么着啊?至于吗?你看看现在可好,这可不是我整的啊,那个……你痛不痛?” “你要再扯我衣服你就死定了!”萧尘渊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扶肜连忙松手,顺带将扯出的衣服抚平,心里不由冒汗,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豪放了?想着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嘿嘿笑道:“师兄,我错了,你千万别动气不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凄惨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 样子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就差跪地抱腿了,可惜两人都是坐着的。 萧尘渊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你妹啊!还喘起来了,要不是自个也重伤,她会怕他?早拍死个丫的了。 “你是不是想着怎么报复我?” 扶肜一惊,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这不是不敢呢吗?抖了抖僵硬的脸皮,扶肜咧嘴一笑,“师兄,你说笑呢,你真能说笑,我的修为你还不清楚吗?就算你受伤了也还不是吹吹气就能要我命啊,咳。” 看着偷偷抹汗的人,萧尘渊原本冷峻的脸上突然笑了,这一笑,当真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真真好看,可怜扶肜之前已经被吓的不清,这一看,当下脸就苦了,“师兄,你别啊,你这是怒击攻心吗?你还是板着脸吧,你一笑我瘆的慌。” 萧尘渊一听,脸色果然又黑了,而且还黑的十分彻底,扶肜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叫你丫的没事放什么电,憋死你。 “你俩聊的可还尽兴?”火麒麟突然探过硕大的脑袋冷冷说道。 妈呀,她怎么把这货给忘了!黑龙呢?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蝶终于回来了~~一把辛酸泪~~ 第44章 破镜前夕(一) “轰隆~~~”“轰隆~~~”伴随着滚滚雷声,天空开始滴滴答答下起雨来,雨水打在光洁的石壁上发出颇有节奏的声响,雨越下越急,但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上灵殿外,一名年轻的弟子颇显狼狈的奔进殿内,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宗主,万丛境处传来消息,境门法阵出现崩裂的迹象!墨玥长老已赶往查看究竟。”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宗主” 玄明端坐殿中,扶额朝远处望去,伴随叹息道:“一百年,整整百年了,这万丛境竟然又有了动静!青蓝。” “在,宗主” “不管预示了什么,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加紧脚步了……”玄明看了看青蓝,待对方点头后,继续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是,宗主” 寂静的夜晚总是危机四伏,扶肜自从被麒麟兽放了后已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每天除了调息打坐勤练法术外,还得时时防御境内各种复杂情况的发生,除了不能出境,她和萧尘渊也还过的游刃有余。 这些年里扶肜也找过黑龙,可是自从离了麒麟兽后,黑龙也好似消失了一般,丹田中没有它丝毫的气息。 难道它已经被麒麟兽给灭了? 扶肜不由摇摇头,暗想应该不可能,那麒麟兽明明是忌讳黑龙的,要不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放了。 左思右想也没有头绪,扶肜叹口气:“我说,师兄啊,你能不能也帮忙想想办法?”撇了眼右方靠壁打坐的某人,带了丝怨念幽幽道:“这都多少个日夜了?我们能接触到的除了鸟兽还是鸟兽,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你分析分析当初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进来的?!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你说师父会来救我们吗?我们这么久没有消息外面怎么连点反应也没有呢巴拉巴拉……” “够了!”萧尘渊终是被某女的碎碎念烦到皱紧眉头道:“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剪了!” 扶肜一惊,故作夸张的叫道:“师兄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个除魔卫道风华正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英俊潇洒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新一辈天才师兄竟然会想要残害师父亲自收下的天真可爱孤苦无依的亲亲小师妹?!不能的,你说,你是不是被什么鬼附身了,你要敢动一动试试,待会我真真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尘渊揉了揉太阳穴,“你要是敢再扯下去,我就不是剪了你舌头这么简单了!” “哼!”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扶肜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位师兄的脾性,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不管她假装爱理不理还是故意无理取闹,人家师兄顶多就是嘴上放放狠话,实际行动一个也没有,这让扶肜越发无所顾忌了。 原来这家伙就是嘴巴狠毒,其实真要说干了什么伤害同门的事是一件也没有,想当初她也是被他狠毒的话语伤的一抽一抽的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呢,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首先,这里是万丛境,是上古留下的秘境,里面自然有其间生活的花鸟走兽,其次,这秘境历练本来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是意外进来的,没有见到同类再自然不过了,还有,我们为什么进来不要问我,我要知道的话是一定不会选择和你一起,最后不要天天都问这种什么怎么出去,师父来不来救之类的蠢话,你是师父的弟子,不报答师父就算了,还想着拖累师父不成!而这等世间,除了自己,没有谁会在乎一个连性命都保不住的人!我看你这些年的修炼是白炼了,光这点小事就天天念叨,以后到了外面可别报师父的名号,丢了我们沧澜宗的脸面!” “你……” “嘘,有声音!” 话音刚落,就听见洞穴外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本想发火的某女只好暂且安奈住自己,连忙用神识探去,可惜不管她如何探查都感知不到那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转头去看萧尘渊,只见原本打坐的他已经进入戒备状态,面瘫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根本无法推断出外面的东西级别到底有多高。 随着外头悉悉索索的声音增大,原本被扶肜他们安置在洞穴四周的防御符箓也跟着亮了起来,几声尖利的鸟鸣顿时打破夜晚的宁静,看来已经发现他们了。 “如此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立马撤了符箓!”话音刚落,就见萧尘渊消失在原地。 扶肜一头黑线,“你说撤就撤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你都出去了还撤毛线啊撤,我也是需要保护的好不好!哼!” 轰隆一声,外头打斗的声音已经响起,扶肜万般无奈的收起符箓也跟着冲了出去,这个夜晚果然又休息不了了! 实际上,这百年间,如此这般情况他们几乎天天都要来一遭,不知道是老天故意要历练他们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境地里的鸟兽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基本上时不时就要报到一下,来的都还是五阶妖兽,甚至六阶的都有可能碰到,这也让扶肜和萧尘渊实实在在的历练了一把。 现如今,扶肜已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随时都有可能更上一台阶,而萧尘渊更是突破了之前无法突破的修行瓶颈,成功修炼成金丹,而这些都与这些妖兽脱不了关系。 就在扶肜和萧尘渊在境内打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万丛境外已是炸开了锅,就像百年前那次历练一样,境门前站满了各宗门的人马,只不过这次来的人几乎都是各派长老,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人敢贸然上次去试探,似乎都在焦急的等着什么? “来了!” 就听见一人高呼,几乎人人抬头望去,电闪雷鸣的半空中一人腾空而立,翩然的身影,超出众人的修为立马俘获了不少仰慕者,此人却丝毫无所察觉,就见他四下看了看后朝下方某一点落了下去,刚一到地,旁边就有人紧赶了上来。 “墨玥长老,我们恭候多时了!” 第45章 破镜前夕(二) “墨玥长老,我等恭候多时了!” 墨玥微微点头,抬头望了望海平面上方,逐道:“万丛境阵法波动剧烈,待会恐有崩塌的危险,各位宗友莫在此地停留,还是速速离去为妥。” 众人听罢惊疑不定,其中一人对墨玥拱拱手道:“这万丛境自百年前那场意外之后一直闭门不开,如今好不容易有所松动,难道我等不该趁机派人进去一探究竟?为何长老会认为此境有崩塌的先兆?” “可不是吗?现在下判断是否太早了?这万丛境的钥匙不是一早交到你派府上了吗?听说百年间都无法使用,但现在能用了也说不定,何不先试试再说?难道是你派想赶我等离去才好偷偷打开不成?” 此人口气不善,竟当众质疑元婴修士,一时间众长老纷纷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其人不过金丹中期修为,中年长相,此刻表情甚是倨傲,大家一看其是个生面孔,又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顿时心中不喜。 墨玥看也未看那人,只是仍旧抬头望着海面上悬浮的境门久久不语,被众人不喜的洛羽心中愈发不满,暗道要不是宗门派他前来查探虚实,他一介掌事何须亲自出面面对此嚣张之子,想到自身的实力,当下只得咬了咬牙。 于此同时,万丛境内已是翻天地覆,各大境界开始逆转,火山迸发,雪水融化,树木枯萎,并伴随着阵阵兽哮声,冲天的威压似乎遍布了每个角落。 扶肜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刚灭了几只妖兽嘛?为什么整个天地都在剧烈的晃动,感觉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塌了一样。 “境界要崩塌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崩塌?你吓我呢,这段期间一直好好的,鸟语花香,不对,妖兽成群,也不对,我要说的是,崩塌了我们怎么办?”扶肜顿时有些凌乱,为什么她的师兄用的是陈诉句,难道不应该表现的激动点吗?可恶。 “每个境界都有个与外界连接的通道,之前由于封闭,我们根本无法查探到具体的位置,如果……” 扶肜眼睛一亮,“你是指我们可以在境界松动的这段时间里找到出去的通道?!那还等什么?现在马上立刻找啊!” “不过……” “不过什么?” 萧尘渊望了眼远处晃动的中心,敛眉道:“周围威压如此强烈,我们连基本法术都使不出,如何御剑飞行?又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出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也不能就此等死啊,既然有了生机,难怕爬我也要爬出去。”说着,扶肜定定看着眼前那人,大有不答应就劈晕带走的架势。 萧尘渊叹口气,“好吧,既然你有这么高的觉悟,那就爬过去。” “啊?”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真敢叫她爬过去,是不是找打。 扶肜正腹诽的时候,萧尘渊微微一笑,指着刚才两人打剩下的鼠妖,挑了挑眉头道:“有它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