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家古玩店，暴富通万界》 第1章 古玩店 江城，清河路。 巷尾唯一开着门的铺子，在周围的转让出租贴纸里显得格格不入。 【您已绑定店铺管理系统，竭诚为您服务！我们的口号是：店在人在！】 哐当、 库房里的破烂滚落在地。 沈柚从灰尘中抬起头：？？什么流氓软件还会自己下载 刚拿起手机，突然眼前一亮，一块透明光屏出现在半空。 上面写着的正是她的店铺信息。 【店铺：什么都有】 【所有人：沈柚】 【经营等级：lv1(0/50)】 【建设度：10】 【经营范围：假古玩（破烂）？？？】 沈柚看着安静如鸡的手机，对着半空的光屏咔嚓两下。 照片里只看见柜台，她却能触碰到光屏，见鬼了？！ 【叮—— 新手任务：完成一笔交易，积分+10】 “积分可用于建设店铺，采购货物，积分不足时可使用本世界货币兑换，比例为100:1” 沈柚小声读完说明，深吸一口气，缅北科技发展这么快？ 三个月前，她毕业成为牛马，在公司加班加得死去活来之际， 突然接收一笔遗产，说是位小时候见过的亲戚留下的古玩店。 沈柚以为自己终于要翻身，成为江城古玩街大佬。 当场冲进老登办公室，雄赳赳喊一声，老娘不干了！ 辞职的时候有多硬气，看见店铺的时候就有多落魄。 人啊，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店是漏风又漏雨。 佩奇和奥特曼的青铜小摆件，谁看了不迷糊。 把房子倒腾到能住人，对沈柚来说已经是一大笔支出。 她现在穷得叮当响，这个月营收25块卖的还是废品，晚上睡觉都舍不得开空调。 不管这个管理系统是什么东西，沈柚都一句话，“没钱！” 这边收拾一下午的库房还没打扫完，门外风铃响了声，有人进了店铺。 院子里的木门应该关了。 沈柚皱眉，正要开口，乍一看对方身上穿的古装。 “如此珍品竟随意堆放在地上......” 男子视线环顾一周，激动、震惊的情绪在脸上交织。 “？？？” 沈柚看向他说的珍品，不就是个玻璃酒瓶？ “掌柜的，这琉璃瓶我可以看看吗？” 古装男子压制急促的呼吸，行了个周正的揖礼。 这位姑娘姿容不俗，可穿着古怪，店也古怪，刘正没敢怠慢。 “你看吧。” 沈柚悄悄解锁手机屏幕，随时准备打电话报警，脑子不正常的人惹不起。 “色泽均匀、晶莹无杂质，哪怕是宫中贡品也没见过这么精湛的工艺。”刘正忍不住惊叹。 沈柚嘴角抽了抽。 在古法琉璃界确实少见。 可在玻璃界，满大街都是，拼刀刀不超过5块还包邮！ “掌柜的，这琉璃瓶怎么卖？” “二十块，你喜欢就拿走。” 块是什么意思？ “二十两银子吗？” 刘正脸上一喜，生怕沈柚反悔似的，掏出两个银锭放桌上。 不是......沈柚看这架势愣了两秒。 这俩个银锭太真实了，形状略不规整，表面发黑，底部带蜂窝状。 古代的银锭一般有5两，10两和50两的标准，10两是中锭，也就是这种锤形。 即使是上周产的铜制工艺品，两个市场价也不止20块。 刘正宝贝似的抱着玻璃瓶，边看边惊叹， 二十两就买到这样的珍品，他太走运了。 正要离开，不经意瞥见桌上放着的绿色小瓶，他的眼睛顿时瞪大， 难不成、这就是......先祖说的仙药！ 瓶身精巧，药液呈绿色，涂抹于双侧太阳穴可立即消除头昏脑涨，还可以清热止痛消痒。 当年，他家先祖就是靠着一瓶仙药在战场上保住了先皇性命，这才有大齐往后百年的安定。 “掌柜的，这个......” “你喜欢就送你了。” 沈柚拿起风油精，拧上盖子放到他面前。 这件事情明显不对劲，她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真的吗？”刘正不敢置信。 沈柚淡定且真诚地点头，“真的，拿走吧。” “多谢仙子掌柜赐药。” 刘正激动得手都在抖，又是一个揖礼，这次行的是对尊长的礼。 仙药随口就送，不是仙人是什么？ 他得赶紧拿回去，让人看看这药。 看对方急匆匆走出店铺，沈柚赶紧跟上去，拉开进院子的门。 外面巷子风平浪静，只有两个附近的住户骑着共享单车开过去。 沈柚又回到铺子，回看门前监控，根本没有穿古装的人！ 点击电脑屏幕，切换到院内监控，这次看见古装男子走进来了，并且这里显示院门开着。 【店铺管理系统已接入监控。】 【新手任务完成，积分+10，收入大齐银锭20两，经营值+2，已为您解锁更多内容。】 沈柚细看一遍。 店铺管理费包括水电网络，每个月20积分，否则无法在[大齐]进行交易。 现代科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替换她的监控内容， 但对方吃饱了撑的，有这技术就为弄个玻璃酒瓶和风油精？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江城银行]您账户8566于07月13日19:05支付人民币1000元。 两眼一黑的信息，令人沉痛的余额，就剩一万零几百块了！ 这两锭银子要是假的，她真的会发疯！ 沈柚带上手套拿出放大镜，先手上掂了掂重量，再看细节。 能接手古玩店，沈柚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 现在问题是，东西不假，上面的年号没听说过。 保存完好的古代官制银锭值不少钱。 以明代万历年间一百两官制银锭为例，有拍卖到三百万的记录，清代普通的五十两制银一般也值十几万，十两制的有个两三万。 银子本身不值多少钱，贵在稀有。 【店铺管理系统提供各界货币兑换服务，只收取20%手续费。】 沈柚看着系统上介绍，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真够黑的。 想着一千块扣款，她是一秒都等不了，拿上钥匙关门，去相隔不远的古玩街。 这个点不少店都关门了，沈柚敲开认识的第一家。 兴茂园。 “霍老板，今天我收到个东西，您给掌个眼？”沈柚微笑。 霍志明目光落在沈柚手里的盒子上。 这个小姑娘他有印象，前段时间继承亲戚的店铺。 大家以为是不懂行的，都想去捡漏，试过几回才知道人学的是文物修复。 看架势，估计是好东西。 第2章 第一笔收入 “好说好说。” 霍志明脸上的笑容热忱了不少，给沈柚上了杯好茶，戴上手套，谨慎地瞧了半天。 “这是真货！保存这么好，往哪收来的？” “乡下。”沈柚没多说，“放心，不是地里挖出来的，违法的事我不干。” “当然，这两锭银子的状态也不可能是从土里出来的。” 这点他还不至于看走眼。 霍志明将两锭银子放在垫布上，“东西你是准备出手？” “没错。”沈柚抿了口茶。 “那我就直说了，沈小姐，你的店铺才接手，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你再去找卖家一两天未必能出手，不如这样，我出个价，要是合适你也不用再跑别家了。” 见沈柚没反对，霍志明用手比了个数。 “两个3万，这东西保存得不错，年号不是收藏市场上的主流，当然也可能是还没发现的物件，但我这也要担风险。” “我第一个来找你，你就给我个底价？”沈柚放下茶杯，声音清浅，“5万。” 霍志明犹豫几秒。 历史上很多昙花一现的小国，史书没有详细记载， 东西确实是真东西，保存这么好的很少见，这个价亏倒是不会亏。 “行，不过以后要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先给我看。” “没问题。” 沈柚笑着摆出收款码。 走出店铺时，她还在回想钱款到账的声音，卡里有钱就是安全感！ 3万是系统兑换给的价，按照两个位面购买力换算， 不过她都开古玩店了，不干倒卖更待何时！ 风油精昨天药店买的10块钱， 玻璃瓶仓库里的废品， 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扣除店铺管理费，一笔生意净赚4万9，必须店在人在！ 体验了一把暴富的快乐，回家途中经过药店。 沈柚停下脚步，转身进去配了两个药箱，带常见急救药，还有10瓶风油精。 面对店员不解的询问，她回答，“家里有隐翅虫，要多放几瓶。” 拎着东西刚回到店铺，外面便开始电闪雷鸣，不多时下起了暴雨。 看着还没整理完的库房，沈柚瞬间充满了干劲，决定晚上加班弄好。 有钱就有动力。 一会还要点个豪华版夜宵，今天睡觉她要把以前舍不得开的空调，通通开回来！ 库房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竹篓簸箕，还有两褪色的纸扎房子，两箱过期的盐。 能卖废品的沈柚都整理好了放在一边，垃圾装了几大蛇皮袋，等明天再扔出。 看着整洁的库房，她长舒一口气。 检查一遍门窗，带着外卖回到二楼房间。 这栋房子一共三层，二楼被改造成了住房，三楼是阁楼有个露台，能看到远处山景， 都还没怎么修整，主要是没钱。 雨水打在窗台，屋内开着空调，还有烤串和奶茶。 舒服！ 沈柚看着管理系统上的基础防护功能纠结了一会， 开启100积分，往后每个月10积分，升级是另外的价格。 有点贵，但是能保障店铺在[大齐]的安全。 开，必须开。 今日收入：50000，支出11340。 —— 刘正站在巷口，紧紧抱着手里的东西，小厮喊了两声他都没听见没。 没错，是这条巷子，以前来的时候从没见过那间店铺。 要说幻觉，手里的琉璃瓶和仙药却真实存在。 若那家店铺真是仙家洞府，说不定云州的处境会有转机！ 刘正坐上马车，回到驿站，匆忙走进一间上房，对里面的人恭敬道：“殿下。” 端坐桌前的男子穿着简便的玄色衣裳，面容俊朗。 听完刘正刚才的经历，他眉心微蹙，对心腹吩咐， “仲靖，你看看这东西。” 仲靖怕是什么毒药暗器，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精致的小琉璃瓶。 上面写的字不认识，左看右看没打开，“这......” 刘正拿过来示范了一遍，打开后把瓶身递过去。 这操作把仲靖看得一愣。 他将瓶子整个倒翻过来，里面的液体竟没有渗出。 “瓶口严丝合缝，这东西制作得这么精巧。”仲靖惊叹。 他曾周游各国，自诩见识不低，也从未见过这种琉璃制作技法，用来携带药液太合适了！ 涂抹一点在手上仔细检查，没有不好的反应，清清凉凉，醒脑凝神。 “殿下，这药无毒，确是像书中记载百年前先帝所用的仙药。” 当年云州天生异象，战场上尸体腐败的气味弥漫，敌军从南疆弄来了毒虫。 一瓶小小的仙药，不仅缓解先帝的头疼症，对毒虫有奇效，还能长期存放，天气闷热也不坏。 后来、宫中御医钻研数年，也没能复制出来。 “你确定是在那条巷子里？”仲靖语气激动， “掌柜是个美貌姑娘，二十两卖你一个珍品琉璃酒瓶，仙药直接送？” “我确定，那铺子和外面不一样，珍品布满灰尘就那么放在地上，没看见点灯，却亮堂得很，进门一股舒适的凉意扑面而来。” 刘正示意他们看桌上的琉璃酒瓶，先拿滚烫的茶水倒进去，又换凉水， “瞧，普通琉璃哪有这么坚实。” 琉璃易碎，但他曾听家中长辈说起，仙药用的容器跟寻常琉璃不同。 “仙子赐药，也许是看我有缘。” 说到这里刘正挺直背，心里有些飘飘然。 “殿下，是否带人过去看看？” 仲靖心里着急。 近几年大齐各地天灾频发，云州过去就是边境，这一带正在闹饥荒，朝中缺赈灾粮。 加上有人故意阻拦，他们现在处境艰难。 虽说殿下不喜怪力乱神，可要真是仙人的铺子，云州和殿下都有救了！ 李珩拿起琉璃药瓶，思虑良久，还是决定赌一次， “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去，此事不要对外声张。” “是。” 当晚，刘正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着。 先帝曾数次派心腹寻找仙人，终其一生，一无所获。 到如今，他们刘家被圣人忌惮，家族衰败，还被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寻找仙人的线索。 他不敢藏私，也怕仙家店铺只能进去一次，这事关乎家族的前途。 天刚亮，刘正便迫不及待起来整理仪容，等着出发。 明里一行加上车夫只有六个人，暗里还有一队护卫跟着。 到巷子口，为了保密，只有仲靖和一个心腹跟着进去，剩下的人都守在外面。 第3章 有客到 见到那扇挂着古怪发光门牌的木门，刘正松了一口气，往侧面退了退， “殿下，到了。” 李珩脸上没什么情绪，仲靖却茫然地看着破烂的门洞， 这就是仙人住的地方？？？ 门呢？ 他瞎了吗？怎么没看见刘正说的门？ 刘正伸手一指，“仲先生，你没看见门上发光的东西？” 说罢，率先推门进去带路。 随后进入的是李珩，见此情形，仲靖赶紧跟上跨过门洞。 然而，下一秒。 仲靖和护卫站在破败不堪的院子里，面对安静的空气，顿时慌了神，殿下呢？ 殿下身份贵重，这种地方又容易设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快，让外面的人进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殿下！” 正着急寻找，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必了。” 仲靖懵了，殿下怎么又到门外去了？ “看来这里的主人，只允许两个人进去。”李珩站在门前沉声道。 “仲先生，要不你在外面等等？”刘正开口。 “你都去过一次了，我还没见过仙家店铺，怎么着也得让我进去看看吧？” 仲靖不干了，说着就要往里挤。 刘正赶紧去拦，“我见过掌柜的，由我为殿下带路最合适。” 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最后，仲靖眼神幽怨看着刘正走进门里，抓心挠肺地在门口打转。 仙家店铺，两辈子都遇不到一次，他这临门一脚没进去，别提有多难受。 叮铃铃—— 【有客到！】 【有客到！】 店铺管理系统的提醒伴随风铃声反复响了两次，沈柚艰难地睁开眼睛。 昨天太兴奋，追剧到凌晨三点，谁大清早的一会进一会出，这是要干嘛。 来的人最好是有事。 沈柚翻身起来，迅速漱口洗脸换衣服。 昨晚忘记设置店铺开放时间，默认是早上七点，一会必须设置到下午！ 李珩站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店门，素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眼里满是震惊。 在外面时，这里就是个杂草丛生的普通荒宅，进来后却不一样了。 院子里栽种的花开得格外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 刘正上前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 李珩说先候着，身份贵重如他也笔直地站在门前，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只要能解决云州的困境，不管是不是仙人都应当敬重。 两人没等多久，几分钟后，门里响起开锁的声音。 一见着门后的人，刘正便端正地行了个礼，“仙子掌柜。” 沈柚看了两人一眼，以目前的经营等级，店铺只能接纳两个客人，她也不能通过店铺到[大齐]那边。 “叫我掌柜的就好。” 刘正郑重介绍，“这位是我家公子。” 寻常人可用不上官制银锭，也品鉴不了琉璃，这人一看就是[大齐]的贵族子弟，能是别人的小厮？ 另一个人看气度相貌和穿着，更不像普通人。 沈柚没有拆穿。 她是来做倒爷的，对客户的来历不感兴趣。 李珩进门后，盯着漂浮在空中的纸裁燕子看了半天，才发现上面有透明细线连接。 难怪刘正昨日激动成那样，这地方里里外外都怪异。 “掌柜的，今日前来是为云州饥荒，若你这里有解法，要求尽管提，银子不是问题。” 刘正说这家店铺收银子。 这笔交易即使能成，恐怕也不是一点钱财可以做到。 李珩想着，若是手里可以动用的财物不够，届时再想办法。 能开这样一家店铺，绝非常人，交易强来不得。 沈柚思索片刻。 虽然不知道大齐什么规模，但饥荒需要的食物体量太大。 “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在云州应个急开个粥铺，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沈柚拿起手机在查资料， “产量高对环境要求小的粮食种子，能比你们现在多个七八倍。不过这些种子，无法留种，即使留了产量也会逐年降低，要吗？” 宋代富庶的南方每亩水稻产出2-3石，一石为59公斤。 而现代不考虑好不好吃的高产粮食，每亩产量可以达到一千公斤。 即使有环境和气候等因素影响，产量减少，几百公斤也是有的。 [大齐]的产量绝对不可能超过宋代，说七八倍完全没问题。 “你说的是真的？七八倍？” 向来沉稳的李珩，带着几分病容的脸上也露出了骇然的神情。 “保真，就看你信不信了。”沈柚回答。 “孤要拿什么来做这笔交易？” 李珩不再隐藏身份，为的就是让掌柜的知道他能付得起多少价。 沈柚眼前一亮，小伙子上道。 发财了发财了！ “我要你府上最好的瓷器，还有金丝楠木。” 现代值钱的古董，在古代也是世家贵族才能拥有的珍品，不是随便一个碗就值钱。 博物馆里那些古代艺术巅峰之作，都是工匠拿命做的担保。 “只是这样？”李珩大为震惊。 倘若她说的粮食种子真有那么高的产量，对他和大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 却只要自己府上几样珍宝？ 难不成真是被打下凡间积累功德的仙人？ 沈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她点了一下头， “确认交易的话，你们要留定金。” 亏本的生意，她不做。 李珩让刘正把盒子拿出来，打开， “今日出门匆忙，两百两金锭和这枚玉佩可当作定金？” “玉佩是信物，只要孤还活着，可在大齐境内畅通无阻，包括边境关卡。” “可以。”沈柚表面淡定，仿佛这种小场面完全不在意，心里早已激动雀跃。 信物不信物的不重要。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羊脂玉。 能够真正达到羊脂玉级别的玉，市面上几乎没有。 有也是关起门来给行家的买卖，不验资别人都不让你看，沈柚只在博物馆里见过。 不算古董，这块玉佩按拍卖估价少说也值两百多万，还有箱子里的金锭，给她眼睛都闪花了。 真是富贵迷人眼！ “昨日的药还有吗？”李珩又问。 沈柚从抽屉里拿出两瓶撕了标签的风油精， “等你来交易的时候，我可以送给你一两瓶。” “若想要配方，需要用什么来换？”李珩语速不由加快。 沈柚摇了摇头，“你们即使有配方，也做不出需要的材料。” 第4章 您有新的订单 李珩有些失落，但也不意外，“多谢掌柜，不知多久可以前来拿你所说的种子？ 沈柚:“我这里只需要三日，看你什么时候能把东西准备好。” “好，就三日后。”李珩点头，“劳烦了。” 【您有新的订单，收到大齐太子定金一百两黄金，玉佩一枚。】 刚走到门口的李珩猝然听见一道语调奇怪的声音，茫然转过身， “这里还有其他人？” 沈柚从柜台里抬起头，“没有，是店在说话。” 店铺还能说话？ 李珩看向刘正，后者同样迷茫地摇头，一副cpu被烧了的模样，出了门还在往后瞄。 等在门洞外的仲靖捶足顿胸，连叹了几声气，看见两人出来，听说店铺的神奇，他也想进去见识一番。 怎么就进不去了！ 穿梭几个来回，还是那个破败院子。 要不是殿下亲口说真有个铺子，还见了掌柜，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幻觉。 轰隆隆—— 天上碾过的惊雷吓了仲靖一跳，以为掌柜在赶人，赶紧行礼道歉退出去。 —— 今天[大齐]位面接待客人的名额已经满了。 外面天色阴沉，还有雨下，沈柚干脆设置把店关了，边吃早餐边做备货功课。 店铺管理系统上已经更新任务。 【契约已签订，按时完成交易，则奖励50积分，储物间一格，经营值10。 未完成交易，经营值-20，顾客接待人数-1。】 还有一行醒目的提醒， 【若多次未完成交易，或出售假货，店铺权限将关闭。】 关什么权限没说。 沈柚本来就打算完成好这笔交易，拿钱办事是她的底线。 忙碌两小时，终于查清楚。 种植水稻一亩地需要2-4斤种子，高产的大概65块钱一斤，可以网购选择本地有售卖资质的商家。 土豆种子差不多2块一斤。 商家她已经挑选好了，可买的量大了，没有名目也不好办。 店铺系统倒是可以采购本世界物资，只是店铺等级低，土豆和水稻只能买一样，还有数量限制。 只能解决两百亩的用量。 按系统的购买力兑换，大齐一两黄金=10两白银，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一万五。 沈柚决定兑换一百两，剩下两个先留着。 短时间不好再出手，同一个年号又是银锭，又是金锭，市面流通数量多的年号也就算了，这么‘小众’的物件，不惹人注意才怪。 而她需要资金去采买。 150万扣除20%手续费，剩下120万。 还是让店铺系统薅了一笔。 沈柚在网上找到几个商家，打电话确认送货时间。 对外就说有个朋友要回乡承包土地搞农业种植，短租她的地方做仓库。 一天下来花出去六十万。 以前600块都要犹豫下，现在出手就是几十万的生意。 忙清楚后沈柚数了两遍手机银行里的余额才放心，她现在是真的有钱了！ 过几天就可以好好倒腾下屋里屋外。 中央空调，咖啡机都安排上。 趁雨停，沈柚把昨天几蛇皮袋的垃圾清了出去，全程跑得飞快。 房间里放着两个金锭，一块玉佩，她不怎么放心。 基础防护功能只针对[大齐]，在本位面还是有可能被偷了。 晚上，沈柚给自己点了份蟹黄面外卖。 听着雨声，对着院里摇曳的万华镜绣球，边吃晚饭边看电子榨菜。 另一端的[大齐]却不是这么平静。 浓烈的夜色里刀身反射的寒光分外醒目，肃杀之气席卷了整个巷子。 一群黑衣人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可能，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种地方来。” 领头的男人站在雨里拧眉深思。 太子殿下来云州，京城那边就是奔着让他有来无回。 暗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昨天刘正抱着一件东西回驿站，第二天他们就往荒宅这边来，还有人出手买下了这个宅子。 接着太子殿下就拦了一批贡品。 怎么可能没问题。 “是不是来见了什么人？这里就是个接头的地点？”手下猜测。 “有可能，想办法探探昨天刘正带回去的是什么东西。”男人摩擦着刀柄。 “是。” 收到命令的人行动了。 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斗智斗勇极限拉扯，最后看见一个玻璃酒瓶。 “这是云州地界，听说刘家的先辈在这里见过仙人，得到了仙药，难不成......是真的？”有人不确定地问。 领头的男人冷哼一声， “这种鬼话你也信？刘家编故事罢了，盯紧了这个荒宅。” 要是能找到那位的错处，他们就是头功。 —— 一连两天，沈柚都在收货，她算是大客户，几家种子分销商都很热情。 “妹子，你们真是年轻有为啊，你朋友承包的是哪边的地？” 亲自来送货的分销商提了一嘴。 “南城那边。”沈柚只说了个种植大城，没说具体地址。 经营艰难的古玩店，租两天给人当仓库赚点小钱，也说得过去。 “下次我这边可以给你联系直接送过去，运输费保准低价。” 承包这么大块地，要是能长期合作，他每年稳赚一笔，分销商老板合计着。 “那边是先试一年，要不行就不会继续干了。”沈柚回答。 分销商老板心想也是，私人承包农业种植亏损的风险不小。 “之后你这边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绝对给你最好的价。” “行。”沈柚笑着点头。 东西有人帮着搬进库房，她只要清点确认就可以。 但这个活一点也不轻松，不同品种的种子价格不一样，还有出厂日期这些得看仔细了。 第三天下午，最后一批货达到，签收完当场算清钱款。 总算可以喘口气。 沈柚躺在门口的竹编摇椅上，喝着奶茶，刷了会居家博主的账号，参考下别人的装修案例。 [大齐]那边的店铺这三天都没开，她想着先专心把这笔大单子的货备齐。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十点，也就是古代的巳时。 太早了她起不来。 交易当天，沈柚掐着点开门，几乎在下一秒，大齐李珩就带着人进来。 这次来的不是刘正，而是他手下一位熟悉农事的门客。 看样子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 第5章 天青釉瓷器 “掌柜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自然。”沈柚指向后面敞开门的库房。 一袋袋的全是水稻种子，地上用塑料筐装的是发了芽的土豆种子。 “这种袋子防水，不容易受潮，只要你们不拆开就可以存放很长一段时间。” “对了，这个土豆对土地要求小，但发芽后和没煮熟的有毒不能吃。” 李珩点点头，“多谢。” “我选的是抗病性强，产量最大的种子，种植事宜你们自己记一下。 沈柚打开电脑，对着自己整理好的要点说给他们听。 李珩的门客看着柜台上奇怪的方形盒子，实在没想明白这玩意里面怎么会有字，还能随时调阅。 来之前，他是不信世上能有产量那么高的粮食，怀疑殿下是不是被人骗了， 直到进来这个地方，亲眼看见那么多种子，才信了七八分。 这个店铺果然跟殿下说的一样怪异，不过粮食产量一时看不出来，是真是假还得等收获。 他收回目光，掏出纸和笔开始记录。 古代文人写的字是真好看。 沈柚瞄了一眼，全篇下来没有一个错字，楷书规整得跟印刷出来的一样。 她默默把自己桌上的字帖往里放了放， “掌柜的，这一库房的种子，我们二人搬运恐怕......”李珩有些为难。 他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其他人进来。 沈柚：“不用担心，我会把东西送到你们那边。” 怎么能让大客户亲自搬东西？ 传输物品50积分，也就是五千块钱。 贵是挺贵，但想想这是跨位面传输，东西也不少，贵点是应该的，沈柚把自己说服了。 听见掌柜这样说，李珩反倒没有惊讶，这个店铺都能说话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这也正常。 “这些东西请掌柜的过目，若是不够，我再去准备。” 李珩打开放在院子里的木箱。 “府中库房册子记录，最珍贵的瓷器就是这几样，天青釉烧制技法已经失传，存世极少，不知能否入眼？” 太能入眼了！ 这不就是汝窑的天青釉茶具，还有香炉，这玩意一般都在博物馆里，国外拍卖上的单品已经是天价。 不过毕竟不是一个位面，烧制技法可能和现世的汝窑有些出入。 沈柚又看向边上的两把金丝楠木太师椅和茶桌，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这些就可以了。”沈柚微笑。 她回到柜台，操作把库房里的东西传输过去，顺带把之前说的两个赠品风油精拿给他们。 李珩嘴角上扬，心道，猜对了。 寻常金丝楠木好办，极品难遇。 他这个位置都没坐稳的太子，拦截贡品自然有人借此发难。 掌柜说要金丝楠木，恐怕是想考验他的诚意。 【叮——订单已完成。】 奖励到账。 沈柚赶紧操作把值钱的瓷器，剩下的两个金锭和玉佩放进柜台储物格。 只有一平方的格子，挤挤差不多能放下。 这下安心了，不用担心出门被偷家。 “还有一事，在下的朋友前日遇袭，大夫说伤势过重，危及性命，掌柜的可有办法?”李珩语气真切。 人是为他受的伤，总要试一试。 “是什么伤？”沈柚想起自己之前买的药箱。 闻言，李珩心中一喜，这么问就是有出手帮忙的意思了。 “刀伤，伤口较深，恶化导致身体高热不退。” “你们等等。” 想着这是让她暴富的大客户，沈柚拿出止血特效药，纱布，还有两片布洛芬和抗生素，碘伏， “这些东西算是送你们的。” 接着又跟他们说了用法，特意嘱咐先用少量试试过不过敏，过敏严重会导致休克。 李珩两人道谢告辞，出了店铺，看见荒凉的院子里放着一堆东西，连堆放的顺序都没变。 蓄着胡子的门客人都看傻了。 回过神来，声音带着颤抖，“真有仙人庇佑我大齐！” 说罢，对着破败的宅子拜了拜。 运这么多东西离开巷子，想瞒也瞒不住，李珩直说遇到奇人，买了一批粮食种子。 那些以为他在这私藏兵器甲胄的人，根本不信。 前脚刚走，不多时就来人了。 领头的张虎刚过门洞，瞧见一扇关着的木门。 门牌上写着‘什么都有’，门上有块奇怪的木牌，散发着暖色调的光。 “怎么回事？” 前两天里外都翻遍了，也没看见这东西。 张虎伸手推门，像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推一扇木门轻轻松松的事，可这门跟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大人，这门看着诡异，若是不小心触犯什么......” 手下神情戒备。 谁家能把这牌位似的东西镶门上。 而且天就快黑了，是仙人也罢了，遇着邪祟可怎么办？ “装神弄鬼，我就不信这个邪！” 张虎二话不说拔刀往门上砍，能砍断人胳膊的刀，在门上居然连道印都没留下。 反倒他自己被震退了几步。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手下愣在原地，只觉后背发凉。 张虎急眼了，举起火把凑上去，怒道，“刀砍不断，难道火也烧不掉？” 还真烧不动。 手都举麻了，木门一点事没有。 他又爬到旁边墙上去看，门后就是荒宅，没什么异常，偏偏多了扇奇怪的门。 难不成这里有某种无色无味的迷幻药？ 就在张虎摸索门板寻找机关，发散思维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道清越的女声， “就是你这老小子劈我门是吧？” 张虎猛地瞪大双眼，看向檐下发出声音的球形物体。 “你再动下试试。”监控后坐着的沈柚右手收拢握拳。 她去收个快递的功夫，回来就收到店铺系统提醒，一看监控暴脾气上来了。 “什么人在说话！”张虎强撑镇定，厉声呵斥， “下九流的戏法我见得多了，之前来的人就是见你的对吗？劝你最好别耍花样，开门！” 君王最忌讳压胜之术，管他这扇门是怎么回事，只要有那位搞歪门邪道证据，太子的位置就算坐到头了。 没有证据，也可以制造证据。 想着泼天的富贵，张虎心里那点忌惮也被压了下来， “去，把那东西砸了！”他对手下吩咐。 第6章 金丝楠木家具 沈柚一看对方还要跳起来砍她的摄像头，价值五千块的电击功能开启。 下一秒，一道电光迎面而来。 张虎身体抽搐着摔倒，等电光消散，他的一张脸黢黑，头上发髻成了爆炸头。 旁边小兵愣在原地，拿刀的手控制不住打颤。 眨个眼睛的功夫门没了，他们大人头上还在冒烟..... 这谁还敢动？ 张虎这次也害怕了，捡起刀，顶着爆炸头冲出巷子，上马连夜出城。 店里。 沈柚看着惊慌逃离监控画面的人，电击功能真好用，值！ 她起身去把现实世界这边的门也关上，然后拿出今天刚到手的香炉和茶具。 真好看。 能上手摸到这种级别的瓷器，在古玩圈子说出去能让人羡慕好久的程度。 沈柚来回看了十几分钟。 传世珍宝是真的，可真正的汝窑天青釉她只见过照片，没摸过实物，不确定差别有多大。 后世仿制品的规格还好说，相似度太高，再值钱也不能出手。 违法买卖等着进去唱铁窗泪。 沈柚轻叹一声，小心把东西收好。 翌日，她九点多出门在旁边小店吃早餐。 顺便把昨天拍的家具照片发给兴茂园的霍老板，问他有没有感兴趣的买家。 古玩街的老店都有收藏家和大佬的人脉，老板本身也喜欢收藏。 好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很快就能出手。 沈柚是准备装修的时候换家具，但没必要用这么好的，不如换钱来得实在。 开口要金丝楠木，也是因为倒卖不容易惹麻烦。 市面上本身就有用几百年前的老料，仿古代规格制作的家具。 只是她没想到，大齐太子三天就弄来了这么好的料子，超出她的预期了。 沈柚这边油条还没吃完，霍志明就急匆匆地打了电话过来。 “沈老板，我这是有客人喜欢金丝楠木，不过对品质要求很高，你这照片看不清细节，要不我过去趟看下实物？” 沈柚同意，“行，我大概十几分钟后回店里。” 她对这套家具的品质很自信。 整板木头做的桌面，不是几块木板拼接，还是标准的榫卯结构，没有一颗钉子，差不了。 吃完早餐回到店里，没过多久，霍志明到了。 她这店跟兴茂园比起来，跟废品站没区别。 霍志明一看见库房里，放在上个世纪风格水磨石地板上的一套家具，心都在打颤。 太随意了吧？ 贼看了都不想偷的地方，摆着这么好的家具，底下就垫个废纸板？ 这料子，这工艺都绝了！还是千年难遇的紫金老料。 在古代都是皇帝才能用，龙椅就是这种木头雕的，散发金光，自带香味，还能驱虫。 金丝楠木这玩意生长极其缓慢，对环境要求也高，树龄高的早被保护起来了。 还能做出整版桌面的，都是人家手里收藏的老料，用一块少一块。 霍志明瞧着桌面上木制纤维中散发的丝丝金色光芒，眼睛都舍不得眨。 沈老板这人能处，有好东西，是真第一个联系他！ “我准备装修，收拾库房时发现的，昨天把灰一擦才看见是金丝楠木。” 霍志明听完后脑勺都麻了，羡慕、嫉妒两个词在耳边打转。 “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沉香木，黄花梨都见过，还真第一次经手品质这么好的金丝楠木。” 霍志明语气不由激动起来， “你闻这香味，幽香自然，还有这触感，市面上的假货比不了一点。” 上一任老板估计也是不知道，否则怎么能把几千万放库房里吃灰，还把铺子经营得跟收破烂一样。 霍志明感叹着掏出手机，去外间打电话。 做这行的不怕被撬走大顾客，真货数量本身就少，贵价的更稀有。 有好东西大家信息互通，中间人能在大顾客那里卖个人情，双赢。 过了一会，霍志明返回店里对沈柚说， “我跟几个能出价的人说了，下午有人过来看，你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沈柚笑着给霍志明倒了杯茶，“店里只有普通龙井，凑合喝点。” 古玩店关起门来的大买卖上得都是好茶，她怕对方误会，伸手展示了一下架子上的茶罐。 霍志明沉默两秒，真诚道，“一会我给你送罐明前龙井来。” 要别人他可能怀疑是故意的，但沈柚这，几千万的东西就放在破破烂烂的库房里，这茶太合理了。 “沈老板，你收拾库房还有别的好东西吗？”霍志明打探。 “几样小东西还没清出来。” 沈柚没把话说死，以后指不定还得用到这个借口。 霍志明点点头，明白目前她不打算出别的东西，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两点多，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外面。 后座下来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也随意，这么看根本看不出是个大佬。 “霍老板，有些时间没见，听说有金丝楠木要出手，我可是特意跑过来。” “知道您忙，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会打扰您。” 霍志明拍着胸脯打包票，一边带人进来，一边向对方介绍沈柚。 打过照面，三人一起走进库房，这位周先生一看见那套家具也没移开眼睛。 “果然是极品老料，桌子和椅子还是一块料子做的！” 霍志明应和，“要不是我跟沈老板的交情，说不定已经被别人先收了。” “四千万，可以马上转过去，怎么样？”周先生开价。 沈柚还没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四千万？买个桌子都勉强。” 进来的是个微胖男人，看那放荡不羁的发型就知道是个搞艺术的收藏家。 “五千万，给我吧，也可以马上付款。” 沈柚放下抖动的茶杯，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头一回见着这么加价的，这个世界隐形富豪还是多，几千万说着跟几百块一样。 “郑老弟也来了，我出五千五百万，税后。” 周先生急忙加价，心里把同为收藏家协会成员的郑明博骂了好一顿。 沈老板看着年轻，又是半路接手的店，不像内行，开价四千万就是想先探对方的底， 这小子一上来踩着他刷好感，为了拿下这套家具，脸都不要！ 五千万他是出不起吗？ 第7章 好多个零 看他们喊价，沈柚心里有底了。 有钱人是有钱，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超过心里价位就不会买了。 她想早点把东西出了，放在库房总不放心。 “您几位都是行家，东西怎么样我就不多说了。”沈柚脸上挂着笑容， “要只有一张桌子也就便宜出了，一套价钱肯定会贵点，我这边的价位是税后六千万。” 相比市面上的价格，单张桌子就能到五千五百万，沈柚喊的价其实不算太贵。 两人又仔细鉴赏了一遍工艺细节，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立即搬回家。 “行，六千就六千！”郑明博拍板定案。 “诶——”周先生急了，“我先来的，这个价也得我先看过吧。” “那你也不能一直看下去，老周，你要还是不要给个准话。”郑明博没好气地说。 “要！谁说我不要！现在就付款！”周先生掏出手机。 大佬的限额当然跟普通人不同。 沈柚有事实交易，也不怕银行那边查，正常交税就行。 看见到账信息和余额，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好多个零......以前也就清明节烧纸见过。 这边钱货两讫。 郑明博眼瞧着那套家具被打包搬上货车，越想越不甘心，看见老周高兴的样子就来气， 视线店里转了好几圈，想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花点钱缓和下心情， “沈老板，这套家具是哪位大师做的？还有别的东西吗？不是金丝楠木的也行。” “真没了。”沈柚摇头。 她就是能找到大齐的工匠，一时半会也搞不到好料子。 “下次有好东西，我优先给你，这样成吗？” “就这么说定了！”郑明博心里好受了点。 这么好的金丝楠木都拿得出来，老板手里肯定不止一样好东西，先打好关系再说。 沈柚把霍老板和客人送出门，她出手大物件的消息也传到了古玩街。 自从接手店铺，门前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 “沈老板你卖少了，六千五都有人收。”某家古玩店满脸老板可惜， “下次有东西，你看要不给我个消息，我也能帮你瞧下价。” 这是高情商给霍老板上眼药呢。 沈柚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她好不容易牵上霍老板这条线，当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改主意。 傍晚没什么事，沈柚提前关上店门，煮了碗饺子，回房间合计。 打开购物软件，装修需要的家居装饰，喜欢的裙子和化妆品通通加入购物车下单。 顺带看看放在古代值钱的现代工艺品，到时候好在店里摆上。 今天事情有点多，等她收拾清楚，时间已经不早了，也就没再开[大齐]那边的店铺。 月光洒落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李珩长身挺立，面向门洞。 那药太好用了！ 大夫断定活不过当晚的人，按照掌柜说的方法，用了她给的药，第二天体温居然正常了，伤势也在好转。 眼下其他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不同寻常，想来不多时就会到云州。 他想用道谢的名义，看能不能跟那位姑娘聊聊，要是能争取来她的帮助最好不过。 可他已经来了好一会，那扇奇异的木门仍旧没有出现。 “殿下，掌柜兴许出门了。”刘正小声说，“不如我们明日再来看看？” 仙人嘛，行踪不定也正常。 李珩沉声应了一句，转身离开前，深深地望了院子一眼。 那批种子他必须亲自督办，确保中间不会出岔子。 他是担心，过几日自己没法再来这个铺子。 —— 早上起来，沈柚拿着驾照直奔汽车销售店。 全款8万多，拿下以前想买没钱买的电车。 她不怎么喜欢开车，为了城内出行买东西方便，没必要买太贵的，能开就行。 沈柚刚把车开回来，联系的装修队也上门了。 管理系统里有装修功能，可没看见装修工人进来，店铺却变了个样，肯定不行。 她打算把一部分活交给装修队，剩下的就说自己动手干，分区域装。 这样她有住的地方，外人看来也合理。 现世这边先不开门，等装修工人走了再开[大齐]位面。 首先要做的是露台防水和墙面。 周围住户路过，瞧见这架势，眼神多少有些好奇和探究的意味。 昨天看店里来人，外面停着的都是好车。 邻居都在说，刚搬来的小姑娘运气好，店里藏着值钱的东西发财了，要不就是找到了什么赚钱的路子。 “沈小姐你这要搞装修？还买车了？” 提着塑料袋的住户开口，目光落在车子后视镜的红带子上。 不远处，搬着板凳坐在巷子里阴凉处聊天的几个人，也在往这边瞧。 沈柚颔首，“是啊，简单弄下。” “你这铺子赚大钱了吧？”对方说着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沈柚无奈地笑了笑，“要是有钱，我也不用买工具自己刷墙，能省点是点。” 她打开后备箱，搬出路上买的油漆和赠送的滚筒。 前面古玩街知道她出了金丝楠木家具没什么，做这行的老板谁手里没点压箱底的好东西，不至于天天盯着她。 后面老房子租金便宜，住户和租客都有，鱼龙混杂。 要让人知道她继承来的店铺里有几千万的东西，太容易招事。 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话说得好，财不外露。 搭话的人点点头，脸上笑容一下就真诚了不少， “小姑娘真能干，你这个年纪能开起店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不急。” 沈柚应付了两句，刚拿着东西进门，外面的邻居就说了起来。 “这个车我知道，只要几万块，真搭上赚钱的路子就不会买这车了。” “不知道这小姑娘有没有对象，我有个表弟人不错。” 沈柚不知道外面对自己的谈论。 她在屋里监工，收快递，对接家居电器上门安装的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下午六点才喘口气。 说去趟博物馆，看瓷器的实物都没时间。 沈柚点了份烤鸭外卖，关门，[大齐]店铺开始营业。 不过到这个点了，估计也没什么客人。 沈柚打开平板放上电视，拿了张荷叶饼，卷起烤鸭和黄瓜，大葱。 这口还没吃着，便听见风铃声和‘有客到’。 抬眼一看，门边站着个瘦小的男孩，十几岁的模样，衣衫褴褛。 盯着她手里的烤鸭，咽了咽口水。 第8章 再次交易 沈柚顿了顿，放下手里的烤鸭，被人这么看着，她也吃不下。 谢观荣则畏惧地望着天花板上发光的灯管。 这是什么地方？地府吗？ 可书里说的地府阴暗可怖，这个地方却明亮得像白天。 桌上还有油亮金黄的烤鸭，只是闻一下，他饿到几乎虚脱的身体，好像恢复了几分气力。 沈柚看对方这模样，担心在店里出事不好办。 她拿起塑料盖子，放上刚卷的烤鸭，从桌面推过去。 “我、我没有银子。”谢观荣局促不安地说。 他看着桌上的卷饼，眼睛都舍不得眨。 “不要钱。”沈柚又伸手拿过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那倒了杯水，放到塑料盖子旁边。 闻言，谢观荣表情瞬间变亮，“真的吗？我可以吃？” 沈柚点头。 谢观荣伸出瘦弱的手臂，即将碰到食物的时候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城外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一口饼子和干净的水都是珍贵物资，哪会有这么好的烤鸭。 但他现在这样，除了一条不值钱的命，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图谋？ 在饿死还是冒一次险的两个选项中谢观荣纠结了一会，选择后者。 他拿起带着热气的卷饼，感受着食物的香气，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是真的食物！不是自己饿昏头产生的幻觉。 吃一口下去，酥脆的皮香嫩的鸭肉，清爽的黄瓜搭配酱料，瞬间占领味蕾。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难道真的遇到仙人了！ 谢观荣有些局促地看着沈柚，他舍不得一下吃完，又担心惹得仙人不高兴。 沈柚拿了一盒烤鸭放过去，外卖有两盒，她一个人也吃不完，就当做好事了。 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坐在教室里写试卷。 “这些也给我？”谢观荣受宠若惊地说，“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我有力气的，什么活都能干，也读过书。” 沈柚看他这风一吹就倒的身板，想了想，“那你给我的铺子写几个字吧，正好墙上缺点装饰品。” 她从柜台底下的快递盒子里拿出笔墨纸砚。 白天才到的快递，还没整理，买这些也是为了客人需要的时候，能有得用。 “你先吃点，吃饱了才能写好字。” 谢观荣感激地对沈柚点了一下头，万分珍重地吃着烤鸭片。 沈柚问了几个问题，确认这个少年是从城外官道附近亭子旁边进来。 对此，她并不意外，店铺入口本来就可以不固定在那个巷子里。 沈柚没关闭随机端口，也是想看看这个功能怎么回事。 嗯，像游戏里移动的npc商人，有点意思。 谢观荣的字已经写好了，写得确实不错。 想着他是在逃荒路上，一盒烤鸭可能不够吃，沈柚把早上没吃的米糕从冰箱里拿出来，用微波炉加热，还有一包荷叶饼，一起放进塑料袋。 “这个也给你。” 谢观荣隔塑料袋拿着米糕和荷叶饼，心里的感激无以言表，“谢谢掌柜。” 这种软糯香甜的味道，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谢观荣细细回味着糕点里的甜味，生怕浪费一点，小心地将剩下的食物揣在怀里， “我能留一点拿回去给家人吗？” “可以，不过别放太久了，会坏的。” 在他离开店铺前，沈柚又提醒了一句，“你来到这里的事，最好别轻易往外说。” 前两天砍门的那伙人看着像官家的人，普通百姓还是别惹这个麻烦好。 “多谢仙人提点，我记住了，今日大恩定不敢忘。” 说着就要给沈柚跪下磕头。 “别别别.....”沈柚赶紧去拦，“没必要，我收了你的字就是平等交易。” 在她家里那边，除了去庙里拜神，一般只有人去世了，吊唁的时候才要跪下磕头。 这对着她拜多不吉利。 谢观荣不敢忤逆仙人，也就放弃了跪拜的动作。 他离开店铺后，回头一看，月光透过凉亭顶上的瓦片缝隙，洒落在石板台阶。 不远处，只有茶肆里黄泥垒起的土灶，根本没有那扇发光木门的踪影。 谢观荣惊诧地张开嘴，把塑料饭盒和剩下的半块米糕藏在怀里，快步朝着反方向离开。 他们是逃荒出来的，没有路引，进不了城，只能在外面破庙里过夜，有时候运气不好破庙都没有。 普通人走官道只能走两侧，更不能直接睡在官道上，那种情况只能露宿在离道路近些的荒郊。 为了安全，逃荒都是好多人一起，家里没有青壮男丁就会被欺负，抢东西的事也会发生。 他得把东西藏好了，快点回到家人休息的地方！ 瘦小的身影警惕地张望着，确认周围没有人，立即跑到年纪更小，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孩面前。 “哥，你去哪里了？” 谢观荣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点，“我找到吃的了，跟我来。” 两个孩子轻手轻脚跑到隐蔽的树后，谢观荣这才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米糕在怀里藏着有些变形，但装在盒子里的烤鸭却一点没变。 打开带着水蒸汽的盖子，露出里面烤的金黄冒油的鸭肉，谢华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我刚才遇到神仙了，这是她给的，快吃吧。”谢观荣说道，“千万别说出去。” “嗯！哥，你也吃。” 谢华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烤鸭往嘴里塞，仙人给的食物就是不一样，好吃到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已经吃过了，你多吃点。”谢观荣把烤鸭推过去，自己拿起一张荷叶饼干吃。 他们也怕香味引来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食物，盒子里油都被用来沾饼吃了。 逃荒路上油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一点都不能浪费。 ...... 沈柚看着柜台系统上显示的交易成功，经营值+2的提示，陷入沉思。 据观察，经营值跟交易内容，以及物品的价值有关。 那小孩的字这么值钱？ 字和画这类东西，本身好不好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谁的作品。 有名气的随便动两笔，盖个章就能卖出大价钱，普通人的作品可能50块都没人买。 沈柚想了想，点开交易记录，也没写对方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第9章 博物馆 茶肆已经恢复宁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炎热的天气中混入一丝凉风，一层青纱似的黑云笼罩圆月。 地面的光线变得黯淡、朦胧。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可周身的压迫感和气场，却与荒凉的古代道路有种极度不搭的突兀感。 男人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可以看见下面的血管，恰到好处的精致眉眼，殷红的唇色，瑰丽得惑人心弦。 他抬眸望向茶肆一侧半旧的栅栏。 门在这里消失了？ 叮铃铃—— 铸铁风铃在清凉夜风中晃动。 正准备收工上楼洗澡的沈柚看向进门的人，眼前一亮。 大客户来了！ 待遇当然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接待好。 瞧见嗡嗡飞舞的蚊子，她抄起电蚊拍噼里啪啦两下解决掉，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李珩往没堆纸箱的半张桌子那坐。 李珩诧愕地看着沈柚手里奇怪的东西。 这是仙家控制雷电的法器？就用来打蚊子？ “这次你需要什么？” 清越的声音让李珩回过了神，想到之前两次来店里，这位姑娘都没让自己入座，这次却不一样。 他不由地弯起唇角，“掌柜的，上次的药能再卖一些给我吗？” “好说。” 药箱里还有几盒，沈柚全拿了出来，还有一盒半年前买的退烧贴， “这些药的用量上次都跟你说过了，这个.......” 沈柚举起手里的退烧贴，“适用于风寒引起的发热，只要贴在额头上就好，能贴两个时辰，小孩可以用。” “友情价，五十两银子。” 沈柚就是打算喊价五十两，才又多拿了些药，显得自己做生意不是太黑。 五十两是七万五，这几盒药买的时候是一百多块，布洛芬一盒就二十多了。 主要是她这里还没有五十两的银锭，想要一个收藏。 “好。”李珩立即掏银子付钱。 能救命的药，五十两可以买到这些用量，很便宜了。 比那些所谓的仙师，进献到宫里的丹药不知好了多少倍。 李珩想了想，“这些药需要多久才能制作出下一批？” 十分钟，是去最近的药店来回一趟的时间，沈柚心里想着。 但这话她当然不会说。 “不一定，少量的药我可以拿到，数量多了不行。” “我明白。”仙药炼制不易，能得到这些已经很好了。 李珩话锋一转，“我要离开云州一趟，昨日本是想来买些药，可到巷子却没看见店门，铺子开门时间是否有所变化？” “昨天我有事没有开店。” 沈柚看了一眼因为阁楼装修而堆放在地上的杂物， “这段时间铺子里要重新修缮，没有特殊情况，酉时才会开门。” 闻言，李珩立马接道，“若姑娘需要，大齐有不少能工巧匠可以效劳。” “不必了，他们进不来。”沈柚摇了摇头。 李珩心想也是，仙家的铺子哪里会需要寻常工匠。 “那这段时日，铺子里可以买卖吗？” “必须能!” 说到这里，沈柚可就有精神了。 “部分赈灾银到了，云州境内买不到那么多粮食，姑娘这边能否寻来一些。” 高产量种子虽然可以彻底解决问题，但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种出粮食。 “能倒是能，不过我这里需要拿物件来换。” 古代正常价格一两银子就能买几百斤的粮食，收这么多金银只能在店铺系统里兑换。 算上传输手续费，沈柚挺亏的。 要珍品物件，她才有得赚。 “没问题。”李珩一口答应下来。 外地的粮食还没运到，云州买不到粮食，这是有人为了拉他下马，给他制造难度。 用一些器物就能解决困境，比想办法周旋找粮食简单，还能借机把云州那些势力收到自己手里，对他来说值得。 “两日后的卯时你派个人来运粮，交易的物件那时再一起带过来。”沈柚道。 “好。”李珩沉声应道。 看着大客户走出铺子，沈柚也收工关店，收拾出几个快递，把车内装饰拆包装去放好。 次日上午，露台防水工作已经做好，下一个工种还没进场。 沈柚也有时间开着车跑批发市场，地址还是霍志明给的。 据说他有个亲戚承包了某学校的食堂，大米就是在这个地方进的货。 沈柚到地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最便宜的。” 问就是亲戚准备办几天流水席全村都会去吃饭，她想做中间商赚个差价。 老板十分上道，一听她说的熟练地在单子上，价格那栏多写了点。 “你看这行吗？” 沈柚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约好明天傍晚送货就离开了市场。 买的量虽然不算多，但粥铺多撑会，能解决大客户的燃眉之急，这就够了。 看时间还早，沈柚用手机预约当天博物馆参观。 她想去看看汝窑天青釉的实物，正好这周还有个巡展。 今天是工作日，预约比较容易不需要提前。 至于储物格里的瓷器，她不打算拿出来给别人看，她谁都信不过。 到地方，顺利找到停车位，工作日出来逛博物馆就是好，换了周末哪有停车的地方。 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但这段时间天气依旧炎热难耐，下车后感觉地面都烫脚，进了博物馆中央空调的凉风扑面而来。 沈柚看着漂亮的建筑，玻璃后面展示的精美文物，轻叹了一声。 博物馆是她以前最想来工作的地方，可是这年头，太卷了，文物保护招聘两个人，报名的都是博士。 找到了，汝窑瓷器。 沈柚站在展柜前，认真看下面写着的介绍。 隔着玻璃看细节肯定差点意思，但也只能这样看了。 越看越像...... 她还在手机上查到了，汝窑瓷器香炉，存世的三个， 其中一个当年被抢到了外国，现在还在别的国家的博物馆里。 沈柚想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汗流浃背了。 她那一套茶具和香炉，肯定是不能交易的，除非是在国外。 就算有渠道，她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这点底线沈柚还是有的。 不然、还是捐了？ 在她手上只能放在储物格里，也不能摆出来看，还不如放在博物馆。 第10章 捐出茶具 沈柚望着玻璃后，淡青色釉面，素雅精致的瓷器，想了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 没有现代科技，她也买不到震惊古代人产量的种子。 博物馆来都来了，干脆把事情办了。 她找到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对方先是一愣，而后张大眼睛，不确定地问， “您是要捐赠藏品吗?” 以往来馆里捐赠文物的都是江城有名的收藏家和富豪。 这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一件草木灰染色印花长裙，用檀木簪把头发全部挽起。 站在服务台前，身上白得发光，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可、看上去也不像那种收藏大佬的感觉。 要知道，能分辨得出藏品真假的都没多少人，她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对。”沈柚点头。 “请问是什么东西？”工作人员声音里都透着不可置信。 “瓷器，看着跟展馆里的汝窑天青釉瓷盘有点像，底部有三个‘芝麻钉’痕。”沈柚回答得不疾不徐。 “您的藏品是从哪里来的？”工作人员又问。 沈柚：“不久前继承的遗产。” 闻言，工作人员卡壳了，一下没接上话。 能说‘芝麻钉’，说明起码是懂点的。 瓷器烧制时，会在底部用支钉隔开瓷胎和匣钵，而汝窑用的支钉非常讲究，所以留下的钉痕像芝麻粒一样细小。 这是遇到真的了？！ 刚到服务台侧边，鼻梁上架着细边眼镜的男子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赶忙放下手上的事，对沈柚说道， “您好，我是馆里研究组的，您现在有时间聊聊吗？” 沈柚点了下头，几分钟后，她坐到了博物馆的接待室里，除了带她来的男子，还有一位老者。 来的路上男子便做了自我介绍，他叫徐嘉言，帝都大学研究生毕业，去年才到江城。 而面前这位一路急匆匆，赶到接待室的老者，涂广松，是江城大学教授，同时也是博物馆的副馆长。 一听有人要捐汝窑瓷器，他恨不得闪现过来。 “小姑娘，你说是亲戚留下的古玩店里的藏品？就放下库房旧箱子里？” 沈柚点头。 涂广松瞧着照片，都快把她的手机给看出一个洞来了。 整个博物馆也就一件汝窑瓷器，她竟然有五件，看着还是一套！ 保存得这么好，造型精美。 这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别说震惊江城藏馆，收藏大户临市博物馆都要来借出巡展的程度。 “东西在哪？”涂广松难掩激动情绪，问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管你最后决定捐还是不捐，我们藏馆都可以帮你鉴定，你放心，全程在你面前进行。” “在我店里，我可以现在回去拿。”沈柚说。 都已经决定捐给博物馆，也没什么藏着的必要。 “要不让嘉言开车搭你过去？”涂广松提议。 他怕一个女孩子不好拿，半路要撞一下cei了，那多可惜。 “也行。”沈柚没有拒绝。 她不说，古玩店的地址也会被知道，大大方方让藏馆的人看见她店里正在装修，也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沈柚跟着徐嘉言来到工作人员专门的停车场，来到一辆看着很低调的汽车前，上车后，她先报了地址。 “沈小姐，你刚才说过，你是学文物修复的？”徐嘉言侧目望了一眼沈柚。 “是啊。” “难怪。”知道自己手里拿着价值上亿的东西，却能选择捐给博物馆。 学这个的都是真心热爱。 交谈的时他也感觉到，她的专业水平不差的。 到地方，沈柚边开车门边说，“我进去拿就行了，里面装修东西比较乱。” “行。”徐嘉言放下了解安全带的手。 她这铺子里估计还有别的藏品，不想让别人进去也正常。 沈柚进屋子找了一圈，前几天把旧物都清了，还真没有合适的东西装。 最后，她找了个布袋，用快递里拆出来的干净防撞泡沫垫小心把茶具装好，香炉先自己留着。 一下全捐了她也有点舍不得，想自己收藏一件。 她这不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也不是违法交易获得的。 只要不卖，个人收藏是可以的。 “好了。”沈柚抱着布袋子坐上车。 徐嘉言看着简陋的保护措施，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开车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 他的车可以被撞坏，这东西不能出一点问题！ 一路风平浪静，顺利回到博物馆。 除了涂教授，还有两个搞研究的教授，馆长也在，都等着沈柚。 这都是她要抢名额去听讲座的人物，第一次经历这场景，还是有点紧张。 然而，比沈柚更紧张的是这几位带着手套，拿着工具，给瓷器做鉴定的教授。 “是真的汝窑瓷器！！！”涂广松小心把杯子放好，才敢开口说话。 “虽然跟馆里的藏品有点细微的差别，但烧制技法坏是一样的。”另一个教授同样激动，“这可是一套啊！” 古代手工烧制的瓷器，哪怕同一个批次也找不出完成没差的成品。 有所不同是正常的。 “沈小姐，你确定要捐吗？”馆长又问了一次，不过他已经把文件拿在了手里，期待地望着沈柚。 “确定。” 沈柚接过笔，看着白纸黑字写着的奖金100万，愣住了， “还有这么多奖金？” 她知道有奖金，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有的，现在我们江城博物馆是按照捐赠文物的价值给与奖金，这是规定的最高奖励，也是建馆以来批的最高奖励。”涂广松和蔼地解释。 能捐文物的人，一般也不在乎这点奖金，要不要全看个人。 沈柚当然是要，立马在上面签字，“这个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你放心，最晚明天下班前。”馆长亲口保证。 这小姑娘一出手就是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瓷器，奖励绝对要保证到位。 不然以后谁还会往江城藏馆捐文物。 别说奖励，这小姑娘要是考研想选导师，他们在座的几个都能给安排了。 “等到文物展出的时候，我们会在上面写是由你捐赠。”馆长问道，“你这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第11章 狭路相逢 走完流程还要拿着捐赠证书拍个合照。 沈柚不急着回去，于是在馆长的热情邀请下，跟着一起去藏馆食堂吃了顿饭。 别说，食堂里的饭菜还挺好吃，比公司的工作餐好多了。 她上班那会要有这么好的伙食，怨气都能小点。 沈柚趁机会向馆长和涂教授，请教了一些专业上的问题。 以往她都是依靠纸上的资料，能在博物馆近距离看藏品，跟这个领域的大佬交流，多难得的经验。 以后铺子里收东西也更有底。 而在馆长和涂广松看来，一继承遗产就来捐珍贵文物的后辈，自然好感十足，很愿意为她讲解。 下午还亲自带着沈柚到尚未对外开放的区域参观，几番交谈下来，称呼都熟络了不少。 “这是几个月前抢救性挖掘出来的东西，可惜里面最珍贵的一对瓷瓶碎了一个，我们还在修复。”馆长叹气。 成套的文物价值很高，也很稀有，说沈柚现在是藏馆的座上宾，一点也不夸张。 “相机好了，沈小姐你往中间站站，对，把证书打开。” 前面拿单反的小哥指挥着，要把瓷器和人一起拍进去。 沈柚左边是副馆长，右边是馆长，还有一男一女两位教授，这c位待遇杠杠的。 要放到家里，不出半天，父母能让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都知道。 事情办完，也差不多该离开，临行前藏馆还送了沈柚一份纪念品。 说跟文创店里卖的不同，这是不对外出售的非遗赠礼。 沈柚一看是非遗绒花和银镀金花丝手镯，装手镯的小袋子都是蜀锦。 一比一复刻的藏馆文物，号称老祖宗严选，唯一区别是文物用的真金子。 这个沈柚是真喜欢， “沈同学一会怎么回去？不然还是让嘉言送你？”馆长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下。” “不麻烦了，我自己开了车过来。”沈柚说道。 她这连吃带拿的，甚至有种东西捐得挺值的感觉。 “那我送你出去。”徐嘉言往旁边让出路。 跟馆长他们道别后，沈柚拿着印着博物馆logo的布袋，走上扶手电梯。 “我们加个微信吧，一会把照片发给你，等确定那套瓷器首次展出时间，也好给通知你。”徐嘉言拿出手机。 “好。” 沈柚扫了一下二维码，全然没有注意，服务台那边都在看她和徐嘉言走在一起的背影。 “小徐可是咱们馆里的门面，长相好，学历好，这姑娘是......？” “这位沈小姐刚才捐了汝窑瓷器，一整套藏品啊！馆长亲自接待的。看见那赠礼了吗？之前找非遗大师定制给访问团的。” “这么年轻，手里就有这么珍贵的藏品，她是什么来头？” “前面在服务台说是亲戚的遗产。” “！！！” 羡慕了....... 徐嘉言把沈柚送到停车的地方，一看她旁边淡绿色的小电车，也愣了下。 开着这个车来捐汝窑瓷器，消息要传出去，有多少人会大跌眼镜，说不定车的身价都要涨。 徐嘉言想到这里，不禁微笑。 沈柚挥了挥手，上车关门，往前面出口开了出去。 想着都出门了，干脆去商场那边买点东西，赚钱如果不是为了花，那就毫无意义。 转到市中心商场，沈柚先给父母买了两件秋装，准备过段时间中秋节带回去。 放到车后备箱，再去逛大牌化妆品，手里拿太多东西累，影响她喝奶茶。 自从毕业工作，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出来逛街吃东西。 喜欢的东西都能买的感觉就是好。 沈柚还在看口红色号，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柚，真巧。” “是你啊。”沈柚表情淡然。 面前笑容未达眼底的女人是她大学的室友，刘筝。 跟别人宿舍不一样，她们宿舍的关系主打一个，互相不对付。 主要是她和刘筝，大的矛盾没有，都是平时生活的小事。 当初，凌晨刘筝跟男朋友开语音打游戏，丝毫不顾及想睡觉的人的死活。 沈柚这暴脾气，是一点也忍不了。 当场直挺挺地坐起来一顿输出，最后不忘加一句，“又菜又爱玩，大半夜的积点德！” 然后他们俩被网线另一端，早忍不了的陌生队友又骂了一顿，灰溜溜地退出游戏。 回击也来得很快，在沈柚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这人又开始了。 等自己考试的时候，却理直气壮要求大家不能吵到她休息。 结果是：沈柚高分过了的考试，她分数挂了。 这么对上几回，关系能融洽才怪。 “你最近怎么样了，在哪上班？”刘筝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上下打量沈柚一眼。 包看起来就几十块的东西，穿着也不是什么牌子。 难怪选只口红的颜色能选这么久，几百块呢，说不定是好不容易才舍得买一只，可不得多看看。 “年初那会听说你家出了点事，父母给人担保，对方跑了，你家被银行追责，所以你才放弃考研，现在没事了吧？” 刘筝说着见面寒暄的话，语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听着总觉得不对。 沈柚只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还行，我没上班，前段时间辞职了。” 刘筝闻言，心里轻蔑一笑，肯定是实习没转正，失业了，不好意思往外说。 “你选的这个颜色挺好看。”刘筝说着转向男朋友，笑得甜美，“我想多买一只口红。” 她男朋友点点头，“你选好就行。” 刘筝高兴地让导购也给她拿一只，导购看这情况也对刘筝多了几分热情，微笑着询问是否需要体验下新产品。 刘筝一边点头挑选，一边对沈柚说，“这是我男朋友，陈浩，在外企上班。” 说着，她看见沈柚手上带的花丝手镯，表情微顿，“男朋友送的？纯金的？” “银镀金，我没有男朋友。”沈柚回答。 原来只是银镀金，刘筝不屑地笑了笑， “不是男朋友送的就好，把两三百的银子镀层金，当金镯送的男人可要不得，我这包就是陈浩送的生日礼物，七千多。 对了，你找工作困难的话，要不让他帮忙介绍一下，去他们公司试试？最近在招文员，试用期一个月也有三千呢。” 第12章 清晨开店 夺少？ 三千？难为她用上这种施舍的语气了。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又不是没苦硬吃的人。”沈柚认真地说。 “我辞职是因为开店装修。” 吴筝云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挺好的，不过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 有些干了两三个月本都亏完了，房租都交不上，还是稳稳当当找个工作上班比较好。”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沈柚点点头。 吴筝云本来想看沈柚破防的一面，没成想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左右不得劲。 于是继续追问，“你开的店在什么地方？有时间我和陈浩也过去捧捧场。” “还是算了，店里还没装修好。” 沈柚笑了下，转过身，指着自己刚看过的新品，喜欢的几个色号都要了。 还有看中的粉底，妆前和两套五位数的护肤品，这个牌子最高端的产品。 导购脸上的笑容和服务态度立马拉满，送了不少小样，要了沈柚的电话帮她注册会员积分。 站在一旁的吴筝云眼珠子都顿住了，手机刚还在给另一个室友发消息说： [你猜我遇到谁了？沈柚！没想到她现这么落魄，工作都没有。] 再看对话框，突然有些刺眼，手里的东西也变得不是那么喜欢。 “你买这么多东西？”吴筝云不甘心地问。 “有问题吗？送给我妈一套。”沈柚扫码付了钱。 “你店里是卖什么的？等装修好了，我们再去嘛。” “刚接手的古玩店，目前就接点鉴定的活，你们这也没东西要鉴定，所以我才说不用捧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心意，我先走了。” 阴阳怪气谁不会似的。 “等等，沈柚。”吴筝云叫住她。 “过段时间咱们宿舍和系里几个在江城的朋友打算搞个聚会，本来说确定时间和地点后再联系你， 正好今天遇上就顺便跟你一声了，你准备去吗？” 沈柚思索片刻，“有时间的话，应该会去。” 她拎着纸袋前脚离开专柜，吴筝云就不太高兴地瞪了自己男朋友一眼， “还看呢？要不把她微信推给你，让你看个够？” 陈浩收回目光，哄着她，“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看别的女人，只是好奇你这室友，这么有钱呢？家里是干什么的？” “她爸爸就是在区县上班的普通人，她家里的债都不知道还了没有。” 吴筝云翻了个白眼， “开古玩店要人脉和资金，我估计就是那种摆在古玩街的地摊，全是假货，能坑一个是一个，要不怎么不敢让别人去看，指不定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看不一定。” 陈浩说着，两人正好走到停车场。 看见那辆看造型就知道很贵的跑车，陈浩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接着就是沈柚开着窗户在那倒了半天车，终于开了出来。 眼神一秒变嫌弃。 这种东西也叫车？ 陈浩好笑地摇摇头，坐上自己二十多万的宝马，继续说， “古玩这一行，其实很多操作空间，你室友这样，找个人养着不难。” 吴筝云‘啧’了一声，继续手机上的对话。 沈柚自然是听不见他们背后的议论，她所有注意力都在旁边那辆车身上。 不知道多少钱，看着不太一般。 她倒车水平不是很行，动一下要看好几眼，生怕把对方给刮了，撞了。 这一道刮痕得赔多少钱！！ 她的消费观是：给自己花可以，给男人花不行，赔钱给别人会心痛。 沈柚双手抓着方向盘，偷感十足地往后视镜瞟。 对方就在她左边，等着她开出车库，要不然对方也出不去。 闪烁的转向灯似乎是在催促。 虽然开的慢可能会挨骂，但不会损失钱财。 沈柚开的很小心，本来距离还行，可对方突然往前开了一步，拉进距离。 不是.......这么着急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开，心里念叨，退退退！ 而此时，后面跑车架势位上，一声不耐的轻叹响起， 修长的手指，骨节凸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方盘。 看着后座挡风玻璃上贴的熊猫人表情包。 这是没电卡着了？ 男人冷白的手拉上手刹，正准备开车门去看看。 那辆透着身残志坚感觉的淡绿色电车，终于从出车库里开了出来。 “原来不是没电。”色泽惑人的嘴唇微动，淡漠的声音好听得不行， “是菜。” 他重新启动车子，随手转动方向盘。 开过去的时候沈柚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两辆车交错时的距离没问题，坐直，目不斜视往出口开去。 而也就是那一瞬，两辆车里的人几乎同一时间，收回向外看的视线。 —— 白天，古玩店的修缮工作继续，沈柚依旧在收快递，拆快递，挑选现代工艺品中度过。 傍晚七点，送米面的车来了，清点检查后当成结了尾款。 沈柚是在院子一侧开了个门，做车库，为了一踩油门能直接回到店铺内。 车库还没完全弄好，但用来临时放下货物也够了。 把门一关，就等着明天早上六点前完成交易，把东西送到[大齐]。 选这个时间点，正好避开八点装修队进来。 也容易找理由。 说天刚亮东西就运走了，邻居没看见车也正常，这个点巷子里都没人。 安排好所有事情，在店铺系统里定个早上的闹钟，上去睡觉。 一夜无话，次日沈柚穿着舒适的绵绸居家服，[大齐]古玩店开门营业。 她给自己煮了碗馄饨，放了点紫菜和虾皮，直接端着泡面锅，坐在一楼店铺边吃边等。 这会天还没完全亮，带着点蓝调。 35块包邮买来的暖黄色中式台灯的映照下，古玩店也染上几分神秘的氛围感。 没多久，有人进店了。 来的是刘正和终于进到铺子的仲靖，他们俩脸上的表情都格外激动。 “这个东西能发光！”仲靖是第一次看见灯，瞧着里面的灯泡目不转睛。 “夜明珠吗？可看着不像，夜明珠不会发出这种颜色的光。” “咳咳。”刘正轻咳一声，提醒他先说正事。 殿下出城前吩咐，一定要把事情办好，稳住灾民。 昨天已经有人的在粥铺前闹事。 第13章 玉镯和折扇 他们手里的粮是真不够。 再找不到粮，粥铺撑不过今天，就要出事了。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米，还有一些面粉，你们可以用水煮成面糊，比煮粥快，省柴火。” 沈柚起身来到堆放米面的车库，打开一个装着米的麻袋让他们验收。 果然，两人一看见袋子里粒粒饱满的大米，脸上满是惊喜。 都是上好的白米！ 舂米去壳是个很费力的活，寻常农家吃的基本都是糙米，没有完全脱去糠壳，所以呈现淡黄色。 在云州这种地方，条件更差些，他们原本想着，掌柜要能弄来些糙米就很不错了。 没想到是这么好的粮食，就这些面粉，细腻干净，放京城里，普通百姓家里一个月也未必吃得上两回！ 先去除杂质，再把小麦磨得这么细，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家铺子的掌柜居然只用了两天？ 仲靖拿了一点在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激动得想流泪。 他们大齐要是也能这样随时，随意弄来这样的粮食，该有多好，就不会有吃不上饭饿死的灾民了。 “多谢掌柜，您是云州灾民的恩人呐！”仲靖对着沈柚深深一拜。 “那倒也不必。”沈柚伸手阻拦， “我开店是为了做生意，而且这些在我们那里并不算难事。” 恩人的帽子她属实戴不起，大家保持冰冷的交易关系就好。 她是这么想的，可在仲靖和刘正心里，她的形象再次拔高。 在关键时刻出手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还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她一屋子琉璃和奇珍异宝，想来也不是为了钱财帮助他们。 仲靖越想越觉得，果真是出尘的高人。 “掌柜，这些东西当作购买粮食的银钱够吗？” 刘正把两个木匣子拿进来，放在桌上，打开。 “够了。”沈柚扬起商业的笑容，心里就差原地起跳。 木匣子看着是黄花梨木，品质还行，这种木头在古代大户人家喜欢用来做家具，明清时期的黄花梨木家具在拍卖会上价格很高。 这种普通匣子比不了，但她放在店里装点东西也是不错的。 重点是匣子里的东西。 用整块玉雕琢而成的盒子，还有一只雕刻成双龙衔珠样式的玉镯。 玉盒边上摆放着一些饰物，有玉做的，金子做的，其中两只簪子最为精致。 珍珠组合成立体花型，中间是一颗又大又蓝的宝石，在光线下似有光华在流转。 这种天然海水珍珠形状虽然没有那么圆，但和现代人工养殖的珍珠价值云泥之别，光泽看起来也温润许多。 另一只是翡翠雕的，细节堪称绝伦，自带仙气。 稍微小一些的匣子里放着一把折扇，通体雪白，雕刻精细，象牙雕的，相当值钱！ 也亏得看着有被收藏把玩的痕迹，不然，这个就很刑。 市面上可以买卖的象牙制品都是老物件藏品了。 “之前听你们说云州苦寒，两天从哪找来这么多珍品的？”沈柚问了一句。 “掌柜的放心，东西来路绝对没问题。”刘正解释， “折扇是从贪官家里收缴的物品，这些首饰都是新的，殿下吩咐，送到这里的东西不能出一点岔子。 这只手镯和珍珠花簪是皇室物品，上次交易后殿下就派人去办了。” 准确地说是他们见识过，这家店铺赠送的药有奇效后。 殿下说这位姑娘店里所摆放的小物件，没有一样不精致，可见她喜欢这些好看的物件多过银子。 沈柚点点头，那几样皇家物品她看出来了。 一般人敢戴雕着龙首的玉镯？ 怕是活腻了。 “你们看这些食物够吗？” 对方给她的东西这么值钱，实在不够，她还是可以售后，换个批发市场再买一些回来。 “倒是差不多，就是......”仲靖顿了顿，“若有差一些的粮食混合更好，这么好的面粉，难免有人动心思。” “我能找来碎米和碎玉米，品质比较差，要吗？” 那种碎米现代没人吃，都是用来酿造便宜的米酒和为鸡鸭鹅的。 碎玉米也一样，人吃的都是改良过的优质品种，那些不好吃的老品种都晒干了打碎，卖给养殖场。 她直接就给人弄来这样的肯定不行，显得她太黑心了，所以才先拿了一批普通粮食。 这种让客人自己选要还是不要。 “要、要！”仲靖连连点头。 赈灾粥铺最重要的是不饿死人，至于品质差不差都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这些面粉他们本来就是要掺糙米进去煮成糊，这样吃得久，那些不差饭吃的人自然也不会去了。 “那你们今晚亥时一到，直接来搬东西。” 沈柚在手机上查看价格。 买这种人能吃，又能当饲料的粮食，理由就简单多了。 “后面这一批粮食，需要拿什么交易？” 刘正合计着，之前置办的首饰都送过来了，贪官被查封的几大屋子里的东西，最稀罕精致的就那把扇子， 剩下几大箱子的金子，还有些不是那么好的物件他也不敢往这送，怕掌柜看不上。 “不用，这些东西够了。”沈柚说道。 那把象牙折扇在拍卖行至少也要一千万起拍，别说其它东西。 她这差价赚的也不能太过份，还要再收人一次东西。 而且今天客人数量满了。 刘正两人听她这么说，又是一阵道谢，临走前，刘正犹豫着开口， “掌柜，能否问一句，你的名讳？” “沈柚。” 对做过几次生意的大客户，沈柚也没有隐瞒。 “那沈掌柜，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人离开铺子，沈柚立马打电话给上次粮食批发的老板。 “妹子，你朋友开养殖场用这么好的东西？”那老板介绍道，“我这还有种便宜的，拌了糠的，更划算。” “不了，那个养殖场走的是高端路线，给猪喂的西瓜比我吃的都好，便宜的看不上。” 沈柚挂断电话，直接把定金打了过去，要求一定要在今天傍晚送来。 时间差不多了，把东西从匣子里拿出去放进储物格，匣子拿到二楼放好。 关闭[大齐]铺子，开启监工的一天。 第14章 店铺等级已更新 天光大亮，粥铺前已经等了不少人。 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黑灰，衣服破了连补丁都打不起，削瘦粗糙的脸庞直勾勾地对着粥铺摊子。 中间三四个男子，敲击着破碗吆喝， “发的粥越来越稀，听说云州没粮了，粥铺都不知道会不会开。” “今早天还没亮，来赈灾的人就离开了府衙，万一他们跑了，我们可怎么办哟......要活活饿死了！” 随着这边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虽说还没到施粥的时候，可周围的灾民渐渐坐不住了。 从担心张望，到站起来，走到最前面的人群中。 他们每年缴纳赋税，交上去的粮食都到了那些官老爷手里，到头来，却要让他们饿死！ 声音越来越大，粥铺差点被掀了。 要不是府衙门外有官差拦着，眼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就要冲进去。 正在这时，刘正和仲靖带着一队人马，护着装满粮食的板车回来了。 “粮食已经运到！粥铺会按时开放，再有闹事者，今日就不必领粥了！” 一嗓下去，推搡的灾民纷纷停下动作，望着板车上一袋袋的粮食，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 虽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麻袋，但仲靖手中拿着的真是白花花的大米！ 有了粮食，大家也不再闹了，自觉排起队，等着领粥。 看到这场景，仲靖和刘正都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弄来这么多粮食！” 站在街角的探子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肯定是假的，说不定只有上面一两个袋子装的是粮食，剩下的都是沙子。 他紧紧盯着粥铺，等着放粥的时候。 灾民已经排成长队，不多时，食物的香味从粥铺里飘散出来。 前面先领到食物的人，珍惜地看着碗里混合淡黄色糙米的糊糊。 卖相很一般，但闻起来满满都是米面独特的香味。 他吹了吹热气，迫不及待吃了一口。 “太香了！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的东西！” 像这么细腻的糊糊，以前收成好的时候都舍不得吃呢。 排在后面的人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焦急地伸长脖子往粥铺看。 快点，再快点，大家在心里催促。 生怕到后面糊糊没了，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往自己碗里舀上两大勺。 街角的探子从头看到尾。 按理说粮仓所剩的最多只能分到一半人，届时剩下的灾民，必定闹起来。 可现在，每一个排队的灾民都分到了糊糊。 他怎么也想不通，运粮的渠道都被堵了，云州城内有粮的富商也收到了命令，不可能卖粮。 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粮食？ “上面传信，盯住他们进那个巷子的时间，若能查出进去的法子更好。”接头人吩咐。 “是。” 探子心里也纳闷，难不成那地方真住着高人？ —— 下午六点多，送货的车来了。 沈柚仔细检查过东西，看里面没有掺石子。 批发的周老板再三保证，没有科技与狠活，绝对干净。 “都是熟人介绍的生意，我怎么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便宜，损失大客户，整个批发市场，你找不出比我这更有性价比的店了。” 腰间挂着个黑包的老板说道。 沈柚应和着点点头，“东西没问题就好。” 对过数量，她爽快地结了钱。 周老板有心维护大客户，笑呵呵地夸奖，“妹子，你这么年轻，做生意还真行，装修的时候都能想到租仓库。” 沈柚从容应对，“都是朋友和村里亲戚想让我赚点。” 周老板了然，做生意的当然懂人脉的重要性。 他们批发市场有固定大客户的，都沾点亲朋好友的关系。 “下次你这边还要粮食的话，记得联系我啊。” 坐上车，周老板还不忘说一句。 “没问题。” 看着对方的车开出去，沈柚关上门，设置提醒。 只要刘正他们一到，她就可以把东西传输过去。 收人这么多钱，她肯定把事情办好。 确定东西移交到客人手里，才算完成交易。 亥时也就是现代的九点。 刘正两人提前十几分钟就到了。 周围一片漆黑，熟悉的木门上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光。 仲靖刚伸出手准备敲门，檐上的圆形物体突然发出声音， “东西已经送到了院子里，你们进来就可以看到。” 两人懵逼地抬起头，望了好一会这说话的东西，才推门跨入院子。 木门已经消失，特意派人整理过的院子里，那种奇怪的袋子整齐堆放着。 仲靖随便打开一个看了看，碎米很白净，还有那些金黄色的干玉米。 就这，沈掌柜还说品质不好？ 明明就很不错！ 来搬运的人手也是这么想的，其中有人小声问，“仲先生，那位仙人搞错了，把好的给了咱们？” 那要不要运走啊？ 万一仙人觉得他们贪心，以后不帮他们了怎么办？ “应该不是。”刘正说道，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跟他买琉璃瓶时一样， “可能在沈掌柜那里，这些算是品质不行的。” 仲靖赞同地点点头，指挥大家把粮食搬运出去。 碎米和碎苞谷粒混合煮粥，又能发一两天粥了，这次应该能撑到赈灾粮运进来。 躲在暗处的探子等运粮队伍离开，悄悄从房顶跳了下来。 来回转了一圈，就是没找到所谓的入口，也是奇了怪了。 只能先把他们运粮的时间传递出去。 ...... 【叮——店铺等级已更新。】 沈柚凑到面板前去看。 经营值除了交易奖励，还有客人满意度也会增加，所以才能这么快升级。 【店铺：什么都有】 【所有人：沈柚】 【经营等级：lv2(50/100)】 【建设度：20】 【经营范围：假古玩（破烂）、[大齐]藏品？？？】 好嘛，等级升了柜台就多了一个储物格，一键清理功能。 还提示她距离开启[大齐]下一个店铺坐标，只差20经经营。 沈柚试了试一键清理，里里外外瞬间干净，包括最难清理的木架， 擦一次灰得费不少时间，现在只要几秒，而且不用她动手。 这个功能对她这样的懒人来说，太友好了！ 第15章 首次展出 沈柚买的家具陆续到了，暂时堆放在仓库里，等待上门安装。 以前没钱的时候，主打一个凑合、能住就行。 现在她直接来上贵的中式风格，宋代美学。 今天会有送木料和石子的车过来，趁着中午空隙时间，她从抽屉里拿出块黑布，垫在象牙扇子下。 拍照，发给郑明博和霍老板。 两个人的消息都回得很快，她说了个时间，让他们来看东西。 傍晚装修队的工作刚结束，霍老板就先到了，没等几分钟，郑明博风风火火走进店里。 本来是想问那把扇子，一抬头瞧见沈柚这堆积的纸壳，散乱的工具。 唯一能坐的地方是刚腾出来的桌子，奥特曼青铜摆件放在上面。 他思绪都凌乱了，这是......什么风格？ “店里在装修，见谅，随便坐。”沈柚做了个请的手势，拿出扇子。 霍志明从兜里套上手套，又拿出放大镜去看雕工细节，边看边惊叹， “这么好的东西你真要出手？” 他看向沈柚，顿时觉得自己手里那两对雕花的象牙筷子不香了。 要不是说好这次先给郑明博看过，他肯定收了。 “嗯，我比较喜欢玉和瓷器，头面这些物件，所以想把扇子出了。” 郑明博惊喜接道，“这感情好！” 就知道沈老板手里还有好东西，这把扇子的稀罕程度不差于上次的金丝楠木。 他是搞艺术的，本身就喜欢收藏扇子，更别说这种巧夺天工的物件。 “沈老板，你开个价，要价钱合适，我立马付款，绝对不还价。” 言外之意，只要不是太过份，贵点也无所谓。 沈柚想了想，“那行，凑个整数税后一千。” 近年拍卖会上没见过工艺这么好的扇子，但有千万级别的牙雕摆件。 这类物件本身市面上流通的极少，收藏家不差钱，没人舍得出手。 她是按扣除中间商拍卖公司抽取的数后开的价，这个数很合理了。 郑明博当然也知道这点，高兴又爽快地付了钱。 沈老板这人是真靠谱，在她店里收东西，体验感太好了。 扇子一到手，他就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拍照发到收藏家协会群里。 好几个人都在追问从哪收来的。 霍志明低声对沈柚说，“你这还有工艺这么好的牙雕物件吗？不然也出给我一件？拿明代累丝首饰换也行。” “这是孤品，要还有我肯定一起拿出来了。”沈柚摆手。 “也是。”霍志明沉痛地叹了一声气，容易遇到的东西，就不值这个价了。 清朝时期的古董扇子存世的多，所以价格一般也就几十万。 本来，郑明博是说请沈柚和霍老板一起去吃个饭。 沈柚用店里东西没收拾好的理由，给推掉了。 附近住户一看，又有好车从沈柚这里开出去，眼里探究的意味多了几分，尤其是在前面古玩街上班的人。 一看就明白，是有买家上门看好东西，就是不知道看准了没有。 沈柚关好门，一键把今天的垃圾清理掉，随便弄了点吃的，试了下刚到的咖啡机，惬意地坐在摇椅上吹风。 手机屏幕亮起，是徐嘉言发来的信息。 她捐赠的汝窑瓷器确定首次展览时间是后天，她有时间去的话，可以从内部帮她预约，不用排队。 作为捐赠人，这点优待都是小问题。 沈柚思索片刻，确定后天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回复： “行，我下午过去。” 她翻到博物馆的公众号，最新一篇文章就是说的汝窑瓷器。 暗色的背景，配上灯光，高清照片下茶具淡雅又大气。 底下写着由沈柚女士捐赠。 于此同时，首次展览的消息也在江城文旅账号上发布，引起了不少热议。 有人说这年头还有这么傻的人，私下卖了多好。 也有人反驳私下买卖违法。 还有一些媒体联系博物馆，打听捐赠人是何方神圣。 博物馆统一回复，依照捐赠人意愿，藏馆不会透露个人信息。 沈柚这边收到了郑明博的询问。 他是觉得哪有这么巧的事，江城还有第二个叫沈柚的人，同时还能拿得出这么珍贵的藏品。 沈柚回了句，“的确是我。” 对话框那边默了片刻。 “！！！我就知道，你也太低调了。”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收藏家协会？进了协会后参加拍卖方便些。”郑明博又发了句。 沈柚:“我可以吗？” 多条路子肯定是好事，没有人引荐，高端点的拍卖会门都进不去。 可收藏家协会里头个个都是大佬，不少人有私人博物馆的。 “可以的，这样，我过两天给你发个入会表格，你填一下。”郑明博回复。 那可是汝窑！ 再加上他的介绍，只要沈柚同意就可以了。 “好。” 客套了两句，结束聊天后，沈柚继续去捣鼓建设店铺。 首次公开展览那天，正好装修停工在等定制材料。 于是头一天晚上，她用系统的装修功能，消耗前几天买的墙漆，五秒刷墙去除气味和甲醛一条龙。 展览当天是周末，天气又舒服，路上的车明显比平时多。 怕找不到停车位，沈柚特意在下午开馆前十几分钟赶到，坐在车上玩了会手机。 一到点，入口处的人就多了起来。 沈柚还没进去，就看见挂着工作牌的徐嘉言站在前面，跟她打招呼。 两人进到藏馆，穿过来来往往的游客，到达整个藏馆的中心位置。 那套瓷器就摆在c位，旁边屏幕还有以这套瓷器为蓝本的拼图小游戏。 “真美啊，不愧是九族严选，比馆里之前那个瓷碟保存得还好。” “听说捐赠人还是个年轻女孩，这是什么富婆！” “之前我们隔壁专业好像有人叫这个名字的诶。”说话的人又摇了摇头，“肯定是重名。” 沈柚混在人群中掏出手机，对着展柜拍了几张照片。 看见自己的名字和这座藏馆联系起来，感觉有点说不清的激动。 “我再去看看别的藏品，要不你先忙，我认识路。”她对徐嘉言说道。 徐嘉言看着她明亮的眸子笑着点了下头，想着她可能是觉得自己逛更自在点， “有事的话随时联系我。” “好。” 今天来的不少人都是为了看汝窑茶具，那个展柜附近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沈柚自己逛了一圈，去了趟旁边的文创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茶具展柜周围的人好像少了，连空气也安静下来。 第16章 亲戚的算计 一双笔挺的腿在玻璃前停下，修长的背影与精致绝伦的藏品相映成辉。 男人勾出一抹慵懒的笑意，目光落在藏品下面的字体： 汝窑天青釉茶具（由沈柚女士捐赠） 这本该不是现世的东西。 沈柚拎着文创店纸袋出来，在来往的行人中，透过玻璃反光，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 不过转瞬即逝，再抬眼时，只剩下映射的灯光，还有道深色的背影。 这腿长肩宽的比例，从展厅走过格外显眼。 沈柚收回视线，逛到时间差不多，在手机上跟徐嘉言说了声，便从出口离开藏馆。 博物馆前面就有一条仿古建筑的街道，卖各种特色美食，不少人把车停到这边。 不止看不见一个空位，她这连路都没了！ 沈柚站在自己车前，深吸一口气，旁边这人就差怼上来了，把她的车门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开不了。 能把车停得这么严密，何尝不是一种实力。 看看对面停着那辆张扬的跑车，两边的车都离得远远的，跟躲瘟神似的。 沈柚从另一边钻进驾驶位，启动车子，花了几百去吃了顿早就想吃的海鲜自助餐才回家。 一停车，家里电话进来了。 沈柚把车里音乐关掉，接通，喊了一声，“妈。” “小柚你最近怎么样，店里有困难吗？” 听着耳机里传出的熟悉声音，沈柚轻声道，“店里还行，挺好的。” 刚知道遗产的时候，她打电话回家问过那位没什么印象的亲戚， 对方跟他们家十几年没有来往，无儿无女，确认有这么个人，不是诈骗套路，她才签字办理手续。 “那就好。”邹玉静欣慰地笑了笑，“对了，你堂嫂他们家说要去江城，想问下你，能不能让他们借住一段时间。” 沈柚赶紧回答，“不能，不方便！” “你知道的，妈，我不喜欢外人住到我的房子里，你不会答应了吧？” 听着那边略微沉默的声音，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亲戚，怎么能说是外人。”邹玉静压着声音反驳，“总不能连亲戚都不顾了。” 沈柚脸上的情绪淡了几分， “这话应该跟哄你们担保后跑路的人去说，我们讲感情，他们讲吗？” “别说我还在装修，就是不在也不行！我给人修复旧物是精细活，万一出了差错，我可赔不起。” 后面一句就是给她妈妈准备的借口，沈柚太了解父母。 老实了一辈子，面对亲戚好像不知道怎么说拒绝的话。 “那行，你在市里照顾好自己......” 邹玉静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在院子里等着答复的堂嫂安丽凤，听到被拒绝，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变了。 不明显，但说出来的话扎人， “哎......我也是想着小柚一个女孩子自己住，总是没那么安全， 我们过去借住几天，她婶婶还能帮衬她看看店，做下饭，谁知道反倒让她不高兴了。” 沈柚的婶婶，也就是堂嫂的婆婆，他们家想在江城买房，让孩子到这里读书。 城市里的教育条件总比区县要好。 可看房的时候，还有之后从收房到装修那段时间，总需要住的地方。 租房还得再花钱，他们原本想着，就先去沈柚那里借住一段时间。 反正沈柚是一个人住，听说那栋房子有三楼，他们借住也是够的。 谁知道那丫头连她亲妈去说都不行，一点也不顾念这些亲戚，像什么样子。 “小柚不是这个意思。”邹玉静有些尴尬地解释，“她那又装修又接了活，确实不太方便。” “小柚在装修？她那店铺生意不错吧？”安丽凤惊讶地问。 她和婆婆沈翠萍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思又活跃起来了。 这年头装修可贵，少说也要十几万。 那丫头赚到这么多钱了，要是能借点给他们，买房的预算也不用那么紧俏。 邹玉静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她一个人在外面花销也大，赚的钱自己够用就不错了。” 安丽凤热切地接上话茬，“小柚今年中秋回来过节吗？” “回的。”邹玉静回答。 沈翠萍笑着说道，“那挺好，到时候咱们就在家里一起吃饭。” 距离中秋还有一段时间，安丽凤从沈柚家离开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沈柚还没有下车，她看着手机亮起的屏幕，往后靠了靠。 她又想起了三年前。 那会她还是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除了放假，平时也不能回家， 以至于，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 二舅连着去了她家三天，嘘寒问暖，端着一副诚恳可靠的态度，用所谓的血缘亲情，哄得她父母签字担保，连她家刚卖的一套房的钱，都借了去，一分没剩。 当初说的信誓旦旦，资金周转过来立马就还。 她父母看重那点亲戚情分，没拉下脸让写借条，就这么把钱转了过去。 钱一到手，二舅就不去她家了，还钱的事一拖再拖。 她知道这件事后，让父母赶紧去问，结果就得到两个字，没钱。 父母说，二舅本来跟人合伙说要干大买卖，这两年资金情况不好，实在拿不出钱来还，都是一家人，不好逼得太紧。 就这么又过了一年，他们等到的是二舅借遍了所有亲戚，连乡下那些远一点亲戚都因为信任把钱借了他。 少的几万，多得十几二十万，一个都没还。 二舅拆了东墙补西墙填银行欠款的行为兜不住了，转移财产跑路了。 银行的催收短信和法院传单，送到了他们家里。 没办法，签字担保就是要负责，二舅跑了，这一部分债就落到她家头上。 被银行的人敲门，法院冻结父母辛苦存了半辈子的积蓄。 她家最后是一穷二白，还剩下一套小产权老破小和三十万欠款，每个月都要还。 父母也后悔了，可说什么都晚了，人就算被找回来，资不抵债也还不了。 家里这种情况，她不可能再继续考研。 那段时间，沈柚气得经常失眠。 小时候，二舅其实对她很好，两家人关系亲近。 可二舅跑路前一年，说还不上钱，他那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儿子被仙人跳。 当时就花了好几万摆平，还是第二回。 不止如此，还有醉驾跟人私了，又花了十几万出去，还能带着老婆孩子出国旅游，就是没钱还。 见识过人可以利己到什么程度，沈柚只信自己。 父母养老的开支她会承担，那些塑料亲戚在她这里早就划清界限。 第17章 就怕遇到高人开的黑店 修缮工作顺利进行，铺子越来越像样了。 这天傍晚，沈柚在手里上跟工长商量完各种整改问题，照例打开[大齐]店铺。 还是那条无人的巷子，外面低调内部奢华的马车在外停下。 “就是这里？”一道男声响起。 “没错。”手下汇报，“上次张大人就是在这被雷劈了。 粥铺的粮食也是从这里运出去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进去的。” “废物。” 车里的人平淡的声音让手下打了个寒颤，他赶紧弥补，“不过，据说只有刘正和仲靖两个人进去。” 两个人？ 这是进去的关键？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踩着小厮的背下来，“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至巷子最深处，院子里，风格怪异的木门映入眼帘。 手下硬着头皮去推门，心里怕得要死，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被雷劈还能活，忤逆特使大人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没有预料中的雷电，门居然推开了。 手下松了一口气，激动地开口，“大人，门开了。” 特使眯起眼睛，指着信得过的好手，“你跟我一起进去，剩下的人在外面守好了。” “是。” 两个人穿过门洞，一边警惕地瞧着周围陌生的院子，一边走进店铺。 入眼即是一片冰凉的白色烟雾，耳边回旋的是一段奇怪，又有点好听的音乐。 可他们没看见有人奏乐，只看见一个女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她也没开口唱歌。 这太恐怖了，能听见乐声，却不见奏乐的人。 沈柚挥了挥鱼池造雾器散发的白雾，她本来是想买个等店铺完成装修那天，开着弄点氛围感。 商家再三保证，绝对好用。 确实，一开就跟疯求了似的，白雾猛地往外冒，关都关不了。 等她好不容易关上，站起来就看见两个客人怀疑人生的表情。 “欢迎来到我的店铺，随便看。”系统设置的声音响起。 沈柚去柜台把笔记本电脑放的歌停了，两个穿着的人看她的眼神更加震惊。 “你刚才也听见有人在唱歌了？”特使压低声音。 “听、听见了......”手下都不敢松开腰间的刀。 特使看着架子上各种奇怪的玩意，定了定神，“云州的粮食是你给的？” 久居高位之人，言行间总带着几分审视。 “准确的说，是从我这里买的。”沈柚语气平淡地纠正。 “看你这店里，也没有粮食。”特使双手放在背后，利锐的眼睛打量着店铺的每一个角落。 沈柚明白了，这是想探她的底， “你进门前，看见过店铺吗？一样的道理。”她缓缓抬起眼眸，“不该问的别的，不买东西就离开。” 看她这风轻云淡，丝毫不方的样子，特使心里那点怀疑也没了。 真正的高人，就是这样的。 这次是来对了！ “我是朝中派来的特使，想向姑娘求取延年益寿的丹药。” 沈柚：？？拿她当许愿池里的王八呢？ “没有。” 这话到特使耳中，他是不信的，一夜之间凭空拿了那么多粮食出来，这等本事，怎么会没有区区丹药。 “此前姑娘不是还给了太子药。” 太子在连州治好了吕家唯一的小公子，吕家手里的兵权可是实打实的！ 据说用的药从没人见过，不就是这个女掌柜给的。 沈柚：“那只是伤药和治风寒的药。” 特使将信将疑地看着沈柚，“宫中方士都能炼制出重振雄风，延年益寿的丹药，姑娘不能？” “我是商人，又不是方士，方士炼的丹药可不兴吃，用那么多朱砂，吃多了会死的。” 特使沉思，这样他可不好交差， “若姑娘愿意跟我前往京城，奇珍异宝不会少了姑娘的。” 沈柚摇摇头，“不愿意。” 特使面色沉了下来，看着想来硬的，犹豫再三，最后也没让手下动手。 只是用五十两黄金，从沈柚这里买了瓶风油精和四粒布洛芬。 喊价这么贵，也是因为沈柚看这老登不顺眼。 走出来的一瞬院子恢复如常，店铺消失了。 在京中人人巴结的特使看到眼前的场景，后背不由渗出一层冷汗。 最后女掌柜那个眼神，好像再说，‘你敢不花钱从这里出去试试’ 他这才识相地掏钱，问能买点什么药。 这位女掌柜能搞出这么一家行踪诡异的店，还能随手招雷，对付几个普通人还不是动动手指头。 沈柚坐在柜台上，美滋滋地看着刚到手的金锭，从系统那换成现钱。 还以为今天做不成买卖了，她就想让对方赶紧走，别耽误时间，谁知道突然掏出锭金子拍桌上。 赚钱使她快乐。 —— 又过了两天，院子也改造得差不多了。 铺上碎小的砾石和青石板造景，种上草皮和鸡爪槭枫树，在旁边放上仿古的石灯笼太阳能灯。 屋檐挂上雨链，底下放陶缸种荷花养点锦鲤，还网购了一个组装凉亭，放上榆木茶桌。 边上还有沈柚喜欢的红梅和海棠。 除了想让自己住得舒服，还有要在古玩街站住脚，店铺门面还是要的。 兴茂园里头平平无奇的雕花格窗都是古董，那一小块木雕几万块。 沈柚买的现代工艺小轩窗，在网上跟老板讨价还价半天才用八百块拿下。 大门自带古旧氛围，她就没换了，怕老顾客认不出。 自断财路的事绝对不行！ 店里院子大变样，装修又不能关着门，过往的邻居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这院子弄得这么漂亮，花了不少钱吧？” 沈柚：“还好，很多东西都是网购的，那几颗花苗直播间抢16.9两颗还包邮。” 大部分邻居都很客气，只站在门口看，问她要链接，沈柚也很乐意分享，教退休的老大爷抢打折花苗。 只是总有些人没边界感。 看着就往里走，带小男孩来的奶奶，一大一小伸手要薅她清早才种下的花，还说摘朵花姐姐不会介意。 当然介意，养花佬就看不得这个！ 沈柚笑眯眯地拿出牌子，100块一朵。 对方立马骂骂咧咧地拖着孩子出去。 “妹子，都说装修被坑了都不知道，我侄子懂点，要不让他帮你看看，正好他今天就在这。” 崔大姐说着也不等沈柚答应，就站在门口招呼自己侄子过来。 第18章 院子里烤肉 “谢谢大姐，不用了。”沈柚客套拒绝。 “都是邻里邻外，客气什么。” 崔大姐笑着介绍，“这是我侄子，崔群，在装修公司上班，收入还可以，一个月有四五千。” 她也不是真热心，而是看这小姑娘，长得好，又能把店铺经营起来，有房有车。 而且听说家里就她一个女孩，所以想给他们介绍。 崔群看向一身朴素干活装扮，手里还拿着花铲的沈柚，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一脸懂行人士自信的表情，扫了一眼， “你这院子的设计师不专业，像我们公司这种品牌大店，就不会这样弄。” 沈柚看他这姿态，只觉得好笑，“没有设计师，都是我自己布置的，我喜欢就行。” 崔群不赞同地摇摇头， “不懂的人看着是不错，可是细看布局没有档次，以后你就知道，打理起来费时又费力，还费钱，建议你......” 沈柚白眼，“对，你最懂，懂王都没你懂，建议你不要有这么多建议。” 她嫌弃的眼神都藏不住了，崔群只觉得外行人没见识，自认大气地换了个话题， “听说古玩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的店收益挺好的吧? 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能干会过日子的人，不像我的前女友，工资才三千五，天天就知道网购点外卖，我们加个好友吧。” 沈柚握紧了铲子，“你再骂？” “你是因为我提起前女友，所以才生气？”崔群得意地笑了下，年轻女孩子就是这样。 他还要继续是说下去，沈柚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这四五千的工资也没比人高多少，看不起谁呢， 我不止天天点外卖，去一次商场还顶你几个月工资，你前女友离开你，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 站在外面台阶上的崔群，瞪着木门，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 “你脾气这么不好，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那可太好了，沈柚轻嗤。 本来院子弄好是件高兴事，不知道从哪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人。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沈柚点了个烤肉外卖，然后把剩下的花种进去，清理干净，上去洗了个澡。 正好外卖也快到了，点这家烤肉店比别的店要贵一些，但食材新鲜，套餐送烤盘。 沈柚把所有东西摆在院子里的老榆木桌上，五花肉，牛油，用鱿鱼......看着就好吃。 手机里是郑明博发来的消息，说收藏家协会那边的审核已经通过了，下次有拍卖会的消息再告诉她。 拍卖会有两种，一种是只要有保证金，谁都可以参加，还有线上模式。 一般没有特别珍贵的古董，而且不保真，买到假货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说古玩这行水深。 另一种拍卖会需要‘入场券’和验资，有业内知名的鉴定师保证真品，邀请函会发到收藏家协会。 沈柚回了消息，迫不及待地给烤盘插上电，刷油，放食物。 夜风徐徐吹拂，石灯笼亮起暖色光芒，鱼缸里古代水车造型的循环系统响起清澈的水声。 坐在这样的院子里烧烤，舒服得很。 奶茶还没到，沈柚吃得正欢，有人进来了。 看着脸上带着几分疲色的李珩，她这才想起，急着吃烧烤忘记关门了。 李珩看着变了个样子的店铺，目光略微惊讶。 才几日的功夫，原来破旧的院子竟然变得这么好看！ 修缮速度也太快了，但发生在这家店里又十分合理。 沈柚看大客户的样子，直觉又有生意了。 “你要一起吃点？” 她也不好让大客户站在那，多没礼节。 李珩受宠若惊地点了一下头，沈柚给他拿了个一次性碗，用烧烤夹给他夹了一块五花肉。 “好吃！”李珩刚咬一口就惊艳到了。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虽然不得父皇喜欢，但有储君的名头，吃食上也从没有马虎过。 可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比宫里烤的野鹿肉还香、 “这烤肉里放了什么？跟我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还有这个用来烤肉的黑色圆盘，没看见火，肉放上去就能熟。 要是能把这个东西买回去...... “用了一些调料品腌制，你们那里应该还没有这些东西。” 不知道[大齐]的食谱对标到哪个朝代，不过以前的贵族吃得都没现代人好，倒是真的。 看李珩目不转睛地望着烤盘，沈柚解释， “这个东西你们那里也用不了，就像我店里不见火光的灯一样。” 太阳能的倒是可以用，她之前也是忙昏头了，居然没想起这点。 可以进一批仿古造型的太阳能灯，在古代肯定值钱！ “不过有一种灯，你们那可以用，就我屋檐上那种，白天需要吸收阳光的能量，晚上就可以亮了，正常使用可以用很久。” 李珩闻言，急忙问，“这种灯也卖吗？” 这个灯好，不会有走水的风险，而且比蜡烛还要明亮。 “卖的，不过我这里暂时没有多的，需要三两天时间，你要的话就拿一套珍品笔墨还有砚台来换。” 质量好的户外太阳能灯不算便宜，珍品砚台在市面上很少见，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没问题。”李珩点头。 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库房里就有不少。 “今日赶来，还有一件事......” 就在这时，沈柚手机响了，是奶茶外卖，“你等一下。” 接着，她在李珩震惊的眼神下，拿着手机打开门，拎着保温袋子回来。 “外面有人来送吃食？” 李珩不解，他每次来铺子，都有护卫守在外面，而且这个点了，云州哪里还有人能送吃食？ 沈柚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开门是另一个位面，灯火明亮，正是外卖高峰期。 她思索了一番，说道，“你们看不见来送吃食的人。” 李珩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她坐在同一个院子里，却感觉他们中间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也跨越不了的东西。 他原本以为沈姑娘，一个人隐居在巷子里，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她所在的好像不是一个世界。 沈柚打开保温袋，为了凑满减，她买了两个中杯，本来是想自己全喝了的。 看着对面的大客户，还是有些不舍地挑选了一杯，递给他。 “你试试这个？” 没有人能抵抗奶茶，大齐太子也一样，李珩感受着杯子里渗出来的冰凉，直夸好喝。 第19章 户外饮水消毒片 李珩问起制作方法的时候，沈柚回答： “健康版的制作倒不难，茶叶，牛奶和糖，只是味道有点差别。” 她曾经试过，最后还是老实点外卖。 “你刚才说的有要事，是什么事？” 谈生意，沈柚是认真的！ 李珩放下奶茶正色道， “我收到消息，两个南方的镇子出现了瘟疫，当地百姓有人逃往京城，现在人心惶惶，京城已经封锁，你这里可有办法？” 他没有说的是，京城已经有人在传是他李珩跟邪祟来往，逆天而为，才为大齐招来祸事。 简直是笑话。 沈掌柜给的他的药能救人，铺子里出去的粮食云州灾民都吃过。 不过是借了方士的口，想把他拉下来。 沈柚看着李珩期待的眼神，这回难住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病，更不是医生。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下，症状和传染途径。 听起来像痢疾，会通过日常接触传染。 她有个学医的朋友，这次是真有，虽然毕业答辩差点没过。 沈柚赶紧给在县里医院实习的朋友发消息，没等多久，那边回复了。 说看症状像，但没经过正规检查，不能断定，痢疾的话需要抗生素。 沈柚又询问了大齐那边防治瘟疫的措施，听完只想说：是挺糟糕的。 大齐工艺水平不差，从之前送来的东西里可以看到宋代的风范，但生活和瘟疫防治方面差太多了。 宋代已经设立隔离所，还有药局等机构，而大齐在找方士做法。 “我不会诊病，这里的药也不确定能治。”她实话实说， “但是我可以给你整理一些正确的防治方法，净化水质，还有避免接触感染的物品，能保护大夫的安全。” “多谢。”李珩沉吟，“姑娘说不确定能治，也就是说有药？” 沈柚认真道：“药不能乱吃。” “上次我给你的头孢，不能跟酒一起用的那种药，兴许可行，你可以找个重症无法治愈，且求生意志强自愿冒险的病人，用小剂量试试。” 用一点抗生素，只要不过敏，治不好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治好了就能活。 “只是，这种药目前我没办法大量提供。” 今天买一大批抗生素，明天就得进去喝茶。 大齐的问题主要还是防治，把患病人数控制住。 沈柚刚查了痢疾的几个古代药方，对比李珩拿来的差不多，只是名字不一样，对轻症应该也是有用的。 如果抗生素真能治，在控制住局势的情况下，先提供给重症患者，应该还行。 从来没有用过抗生素的身体，小剂量效果就很好。 “劳烦姑娘。” 李珩正要问价格，沈柚先开口了， “这次你先给五十两黄金当做定金，若我整理的法子和给你的东西不行，就不必再给剩下的了。” 收多了钱，事情办不好，店铺经营值要扣。 赚钱归赚钱，坑蒙拐骗她干不了。 李珩颔首，深深地望着对面的沈柚。 她明明可以要开更高的价码，铺子里的交易她有绝对的控制权。 即使交换来的东西没用，只要她想，他连铺子都进不来，又怎么可能讨要说法。 可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收了李珩的金锭，沈柚跟他约定明天这时候来拿东西。 等他拿着半杯奶茶离开店铺，关闭店铺，用清理功能收拾桌上的残局。 开始计划采购物资。 店铺升级后，系统采购那里也多了一个可以点亮的选择，酒精还是抗生素。 沈柚选了抗生素。 看着黑心系统的定价，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两盒要一两黄金，最高只能买10两黄金的量。 她准备等李珩反馈后再说，先不买，把五十两黄金从系统里兑换出来是60万。 用来买东西和运输费足够了。 同城的商家就有几家医疗器械销售商，分开购买医用手套，口罩，大桶消毒喷雾。 还好不是传染性强的瘟疫，这些东西主要是大夫用。 需求量不是很大，不至于会引起关注。 户外用水消毒片，多买点没关系。 沈柚直接找的批发店铺，买了两箱。 最难办的抗生素，她准备明天开车跑几家药店，尽量多准备点。 这次用不上，以后说不定有用的时候。 整理好清单，她还要找资料，看看宋代具体怎么防治，再结合现代的措施。 古代的行动力和资源都不够，照搬现代的东西未必能实行。 为此，沈柚发消息请教过徐嘉言。 一整理就是几个小时，再看时间都到凌晨一点了。 沈柚打印时，用二级店铺的翻译功能转换成[大齐]的文字。 干完活，关电脑休息。 次日上午10点，出门跨越两个区，用现金买来几十盒抗生素。 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她还配了些感冒药，消炎药。 专门找的有什么买6送一，超过188送东西活动的药店，虽然店员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冤大头。 在外面忙活大半天，下午四点才回来收快递。 清点好就等着送过去了。 沈柚坐在摇椅上，用手机刷着看房app，前几天她就有想法。 以自己的名字在江城买个环境好点的小房子，等她爸退休了，就让父母住过去。 从此远离家里那些塑料亲戚。 页面上跳出消息提醒，切换过去接通语音。 该来的还是会来，吴筝云说聚会定在这周末晚上，像是怕沈柚不去似的，抢先问了， “你不会说没空去吧？” “我会去的，把酒店定位发给我。”沈柚微笑。 挂断通话没多久，群里跳出一个地址。 沈柚瞧了两眼，继续放着视频，吃碗里的牛肉拉面。 晚上八点，李珩和仲靖来到店铺。 看到现在的院子，仲靖惊诧的表情和昨天李珩如出一辙。 他还以为起猛了，进错门了，差点就要退出去重新进。 沈柚带他们进库房，给他们讲解这些东西的用法。 “这么小一片药片就能净化这么大瓶水？”仲靖惊讶。 沈柚肯定地点头。 她可是做过功课，特意挑选的户外饮水消毒片，有合格标志，价格都要贵一些。 “殿下，这个东西好！”仲靖惊喜说。 第20章 全款买房 “要是能多采买点，分给吕将军那边.......” 以往将士们在行军途中，不少都是因为没有干净的水患病。 三年前跟敌国那场战，就是因此失利。 若当时有这个东西，大齐也不至于输。 李珩询问的眼神看向沈柚。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案，两人表情同时一松，可以买就好！ 不过沈掌柜肯定也需要时间去置办，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姑娘要的东西，一天之内送不到云州......”李珩望着库房堆放的纸箱。 才付了五十两黄金，就拿走人家这么多东西，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可否先用金子付些货款，剩下的等东西到了再送过来。” 沈柚却摇头，把整理的防治措施a4纸递过去， “我说过，可以等控制住瘟疫再来付余款，不急。” 在留了10两黄金在系统里备用的情况，剩下40两兑换出来，买这些东西还剩了一半左右。 她也没亏。 而且，对方还需要太阳能手提灯和消毒片，不会不认账。 李珩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眼里也浮现真心实意的笑容。 在尔虞我诈的地方呆久了，这种不掺杂算计的信任，就显得格外珍贵。 一旁的仲靖目不转睛地望着，据说吸收阳光，夜晚就可以亮的灯。 太神奇了，这个店里全都是好东西。 他也想给自己家里买一个，放在书房用。 还有昨天，殿下拿着个奇怪的杯子回来，说是什么奶茶，感觉很好喝的样子。 “沈掌柜，这个灯你能卖给我一个吗？多少银子？” 仲靖出门时偷感很重地小声问，心里计算着自己的俸禄不知道买不买起。 上好的文房四宝他也有两套，当然不能跟太子殿下手里的比。 “上回听说仲先生的画很值钱，用画来换一盏灯，怎么样？” 沈柚看向空着有点单调的墙面，还缺点有排面的装饰。 古代的好画都是用宝石和天然矿物做的颜料，可以保证千年不变色。 “就这么说定了！”仲靖喜出望外。 他的画也就几十两银子，一幅画就能换到，太便宜了！ 两人出门时都高兴得不行，沈柚关了铺子，出门去附近买了碗椰汁清补凉回来。 打开游戏，开启朴实无华的夜生活。 —— 巷子里，李珩命人把东西运出去，派出精锐连夜护送出城，交到负责防治瘟疫的人手里。 他更是一到城里落脚的地方，就拿着沈柚给的方法和手下的人彻夜商议。 要用最快的时间在京城建立隔离所，封锁源头镇子，寻找干净的水源。 三个自愿试药的人，在吃了半片药片后，居然神奇地开始好转。 “快！去汇报给殿下！这药有用！”激动地声音从隔离所传出。 带着口罩，抱着喷雾瓶子消毒的谢观荣收回目光，心里也激动。 隔离所招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危险，家里还能挣钱的都不愿意来。 他决定来赌一把，挣到钱才能参加会试。 刚进来的时候他也是干脏活，后来被发现认识字，这才能给管事的打下手。 每天提心吊胆，看到运进来的东西时，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对活下去又多了几分信心。 这些东西很可能是从仙人的铺子里来的！ 他记着仙人的告诫，对谁都没有说自己也曾有幸见过仙人的事。 消息很快传到李珩那里，他立即传信给留守云州的刘正。 沈柚收到尾款的时候，距离上次交易已经过了几天。 按理说古代的交通没这么快，据刘正说，在运物资出城的时候，就安排上了。 从京城运过来的珍品没这么快，所以先从近的连州弄了一些。 一大早看见一箱的古董。 还有个玉雕的水盛，玉石天然纹路和雕刻完美融合。 还有一个小箱子装的金锭，看着有五百两。 “这些金子是净水片的定金，沈掌柜你看着准备就行。” 就是让她能准备多少，准备多少的意思。 沈柚应下来，从柜台里拿出网购的太阳能灯。 考虑到古代君臣有别，卖价也不一样。 给仲靖的造型要粗糙点，就是个小竹编灯笼的样子。 卖给李珩的则是一对，看起来要漂亮不少。 “这个灯殿下吩咐过，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会亲自过来拿，仲先生的也是，说等他画好了再来取。” 刘正十分眼馋地看着桌上放着的灯。 他也想要。 沈柚看懂了他眼神，于是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银子，看在你是第一个客人的份上，便宜卖给你了。” 简单款的太阳能灯她一次买了好几盏，一盏四十多块钱。 刘正连连点头，往桌上放了个银锭，眉开眼笑地接过灯，按照沈柚的指示，学会了开灯关灯。 随后，宝贝似的搂进怀里，离开铺子。 沈柚戴上手套，开始清点收到的古董。 都是好东西，尤其是那只玉雕水盛，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拿在手里把玩也不错。 还要黄金可以存到系统收银里面，不然储物格放不下了。 一些相对便宜，外行人不容易看出价格的物件沈柚放到了房间里。 比如之前那两个木盒，谁能想到拿去车珠子也值个几千块。 净水片那边说不急，沈柚打算等明天换个别的城市的商家再订货。 今天她得出去签合同买个房，然后去同学聚会。 下午两点，沈柚拿上证件，检查好门锁和监控系统，便出门了。 这个房是她之前就看中的，前两天没什么事就去看过了一次。 价钱合适，房型不错，而且所见即所得，下个月后就交房了。 沈柚再次去实地看了看，确认过对方的资质，这才开始砍价，全款一百二十万拿下。 办好所有手续，拿到发票，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收好合同，导航到聚会的酒店。 这家酒店定位挺高档，聚会是aa制，定包厢的时候钱就收了。 沈柚下车的时候，正好遇上吴筝云和她的男朋友，还有另一个室友，胡秀宁。 吴筝云惊讶地喊道，“沈柚，你怎么会开个这个车？上次咱们见面，你在专柜都是几万的刷卡。” “有什么问题？”沈柚看了一眼他男朋友的宝马，转身走向电梯。 第21章 脚步声 吴筝云跟上去按住电梯门，站到沈柚旁边，扬起笑容，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奇怪呢，陈浩总说车怎么也得十几万才能开，我以为你的店收益不错，会开好车来。” 为了今天的聚会，她和陈浩特意准备了一身行头。 吴筝云看了看自己咬牙买下的这条裙子，又撇了没说话的沈柚一眼，顿时下巴抬了起来。 “听说你快要订婚了，这么快？”胡秀宁适时对吴筝云开口。 “差不多是年底。”吴筝云笑了笑，“最近我们在看房子，陈浩家里说帮我们出首付。” 胡秀宁：“真羡慕你，毕业不久就在江城买房定居了。” 吴筝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瞟沈柚，可惜没从她脸上看到一点羡慕。 电梯到了，包厢里已经坐着几个同学。 沈柚她们宿舍另一个女孩子也在，她是这个鸡飞狗跳的宿舍里最中立的人。 跟以前学校的聚餐不一样，工作的人身上班味明显。 大家互相寒暄着落座，人均600的饭，沈柚心里只有干饭两个字。 但总有人能说到她身上。 “咱们这个专业不容易找工作，听说沈柚开了家店？是做古玩鉴定的？” 学文物修复的人少，在座的不都是同一个专业，但不少也有点关联，都知道干这行要有路子。 以前也没听说她家里有什么背景。 吴筝云前些日子倒是在传，沈柚找到靠山了。 她没成本没路子的，不付出点什么，能干得成这行？ 以前同时追过沈柚宿舍两个人，谁都没追到的潘贤，看沈柚的眼神已经有点暧昧了。 “不止，还有古物修复。”沈柚夹了快龙虾肉，似笑非笑地看着吴筝云， “你是怎么传的？说来我听听。” 吴筝云看她淡定地笑着，表情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死不认， “我就跟大家说你开了个店，也不行吗？” 胡秀宁接上，转移话题，“沈柚你的金镯子好好看，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纪念品。”沈柚回答。 “她那是银镀金。”吴筝云转了转手腕，自然地露出自己手上四千九百块的金手链。 那天遇到沈柚，第二天她就去金店用一个月工资，买了条链子。 “等等，这不是花丝工艺？”一个同学惊呼一声， “我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像江城博物馆找非遗大师手工复刻的文物，可我记得这个不对外售卖，是给访问团的赠礼。” 吴筝云不以为意，“网上又不是没有仿制品。” 博物馆的赠礼，沈柚怎么可能会有，肯定是上网买的拼刀刀版。 “不是，这绝对是真的，看工艺就看得出来，仿制品怎么可能这么精致。” 刚才那同学认真中又带着点激动，“不会真是同一个人？捐文物的沈柚女士是你？” “什么捐文物？”吴筝云不相信地看向沈柚。 “就不久前，公开展览的瓷器。”同学说着，把手机举出来，翻到藏馆公众号。 “嗯，我捐了亲戚的遗产。”沈柚点点头，给自己盛了碗菌菇汤。 “......不可能吧？” 吴筝云抿了抿唇，只觉得碗里的菜好像都没味道了。 陈浩拿着手机在搜汝窑瓷器多少钱，几个同学看沈柚的眼神都热忱不少。 “什么亲戚啊？还有这么珍贵的遗产？” “这么贵的东西你居然捐了？” “一个远方亲戚，就留了套老房子和这个瓷器。”沈柚说道，“不捐也不能卖，不如捐了。” 几个人都在问还有没有继承别的东西。 “没了，就剩下点老木头，能车点珠子。” 看沈柚的表情不像假的，大家也信了，感叹着她的好运。 不过东西都捐了，也没什么对天降横财不平衡的，还得夸她两句。 “妈呀，我的名字要是能写在那，做梦都能笑醒。” “确实，东西拿在手里又不能换钱，还不如留个名字在上面，有名声了，自然有人上门找你鉴定和修复东西。” “以后我家老头收了什么东西，正好可以让你帮忙看看，我姐在外国就喜欢拍簪子，咱们加个好友。” 说话这个是在坐的最有钱的富哥，家里做珠宝生意，桌上的酒就是他带来的，比这桌饭还贵。 “没问题，以后大家要是有活可以找我，打折。” 沈柚没打算放弃干修复的活，最早接手铺子她就打算干这个。 倒卖大齐藏品是来钱快，但她没有其他业务，又不出门去收古玩，店里又总有东西出手，也容易被盯上。 兼职个修复的活，店里的经营模式更合理。 今天来其实也是想扩宽一下人脉。 这下半场饭吴筝云是吃得形同嚼蜡，连话都少了，手上那金链子 吃完饭是九点，喝了酒的人叫了代驾，等电梯时，陈浩把手机伸了过来， 以前只听吴筝云说，她室友家里因为担保欠了钱，也没跟说过，她的室友条件这么好。 刚才他已经查过了，汝窑拍卖值两三亿！ “沈小姐，我们也加个好友吧，我上司也喜欢买些近代的古玩，说不定以后......” “以后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让你女朋友联系我。”沈柚先一步走进电梯。 他这在女朋友去洗手间的时候，拿二维码出来，谁知道要干什么。 沈柚带着三个女生到停车场，她们没有车，其中一个住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远。 她想着也不是特别远，都在一个方向就说可以送她们回去。 把最后一个女生送到，调转方向，已经10点多了。 主要是周末晚上立交桥那堵车，缺德导航还给她导错了路，时间耽搁了不少， 到古玩街这一带的时候，11点出头，这个点对现代城市来说，正是热闹的时候，宵夜才刚开始。 沈柚停好车，又去买了碗冰豆花和一盒柠檬鸡爪，准备晚上看剧吃。 这家店东西好吃，就是没上外卖软件，店里可以自己送，但忙碌的时间段，买太少了人家不想送。 巷子里的路灯又坏了一截，这种情况沈柚都习惯了。 可她走着走着，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背后好像有个陌生的脚步，她慢对方也慢了下来。 第22章 你俩是一伙的? 步行十几分钟有连锁汉堡店和便利店的地方虽然热闹，但古玩街后面老房子这边，这个点也很安静了。 疑神疑鬼，总比遇到坏人倒霉好。 沈柚屏气凝神关注身后的动向，加快脚步往回赶，对方的步子也快了。 她这才确信后面真有人跟着自己，更糟糕的是，靠近自己店铺门口，路灯坏了那里，好像隐约有个人影站着。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 她这是被人盯上，包抄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沉，沈柚有些慌地转过身。 一张平平无奇的粗糙国字脸出现在面前，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的是刀！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刚举起刀，老实点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能亮瞎人眼睛的光线刺得大喊一声。 “啊——” 他赶忙抬起手去捂眼睛，而正前方，是拿着超强光手电筒的沈柚。 这东西一亮灯，能照得跟白天似的，别说是人了，就是鬼，都睁不开眼睛。 沈柚特意买的，选的进口牌子。 自己一个人住，总得小心点，防身的东西不能省。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果断扔了食物，从包里掏家伙。 对方有刀，她不会冲上去。 沈柚扯开嗓子大喊，“沙人了，沙人了！” 同时一手甩棍，一手带电击的手电筒怼上去，给这人电的浑身打摆子。 这种合法的防身工具，电流都不大，震慑大于打压，但电着疼啊。 另一侧，站在阴影里的人‘啧’了一声，本是要走出来帮忙。 没成想，看到的却是着持刀的男人，一连挨了好几下。 他愣在原地。 而沈柚听见另一个，慢条斯理的脚步声时，赶紧转了个方向，甩棍挥过去。 没打着，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就这么映入瞳孔。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不急不慢的，松弛感十足。 皮肤如白瓷，墨色碎发落在额前，那双眼睛漂亮又带着几分诡异的蛊惑意味。 “你俩是一伙的？”沈柚警惕地问。 男人眼里充满不理解，气笑了，“我能跟这种人是一伙的？” 声音也好听，但谁知道是不是一伙的！ 他抬起长腿，走向拿刀要冲上来的国字脸，神色嫌弃。 国字脸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被人扼住喉咙，瞪大眼睛，瘫坐在地，手里的刀也掉了。 “你是沈柚，前面那家店铺的老板？” “你哪位？” 沈柚没有卸下防备，这国字脸歹徒看起来不对劲，好像快嘎的样子。 男人慵懒地笑了笑，“藏馆里那套大齐瓷器是你的。” 听到这句话，沈柚瞳孔一震。 这人是冲着她的，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大齐？ “你到底是干嘛的？”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岔开话题。 “谢观荣，三年后中举，十五年后位极人臣。”男人继续说，“他的命运还有另一种结局，逃难途中被饿死。” “难怪他的字那么值钱。”沈柚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谁？”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警察冲了进来，还有扛着锄头和擀面杖的热心邻居，也不知道是谁趁乱给那人打了两下。 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报警了，而派出所离这走路也就七八分钟。 “沈柚丫头没事吧？”张大爷关切地问。 “没事，谢谢大家帮我报警。”沈柚真诚道谢。 持刀的人被铐上警车，沈柚情绪平静下来后，看地上散落的食物就有些可惜了，她还没吃上一口。 “这是你男朋友？小伙子长得真俊。”邻居夸道。 两个人同时皱眉。 “那你们一起去做个笔录。”警察叔叔在这时候开口。 “不是，我们不......”认识两个字，沈柚还没说出来。 警察叔叔正色道，“目击者也要做笔录。” “没事你们去，地上的食物我来清理。”张大爷对沈柚点了点头。 最后，两个人一起坐上警车，杵在后座上，一个不高兴，一个全程打量和防备。 到了局子里，那个持刀的男人颓败地叫嚣。 “我本来是埋伏在她店铺外面，想等人回去再动手，进去控制住她拿点值钱的东西。” “我不认识她，之前住在附近打点零工，凭什么我过得这么苦！我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治病的钱也没有，他们这些却过得那么好，我就是不服气！” 沈柚听得无语了，一拍桌子， “好什么好？！我父母被亲戚骗去担保，他拿着钱跑了，我家现在还欠着债，我找谁去说理。” 那人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充满恶意的语气弱了下去。 沈柚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干，说这些事，也是想降低以后被盯上的可能性。 “我是来找沈柚的，在这边迷路了找了很久，才找到她的店，没想到看到有人抢劫，顺手帮了一把。” “她说不认识我？嗯，我们确实不认识。” 做笔录的警察看着对面年轻人的模样，都有些无语了。 要不是确认过身份，知道这人名下财产多到完全没必要做同伙，他出现在那里就很可疑。 “笔录做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沈柚不放心，小声问，“那个人出来后不会再找上我吧？” “持刀抢劫是重罪，你一个人住可以在家里做些防御措施。”说着又夸了她两句警戒性好，这次自救很成功。 出了大门，沈柚和温执双双站在警局外面马路上。 她看向卖豆花的冷饮店的方向，“要不去吃点，我请客。” 她还想问清楚这人的来意。 “那么吵的地方，不吃。”他双手环胸，透着几分傲娇。 十分钟后，冷饮店外面搭的桌子上，沈柚对面已经空了两个碗。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小声问，“你来找我是要干什么？” 不是来抢她的铺子的吧？ 那绝对不行！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他吃得快，动作却优雅。 沈柚笑了笑，“你在那个劫匪面前说的时候，他好像没听见。” 温执放下勺子，“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想看看能够连通不同世界的店铺，我觉得很意外。” “我修补过大齐的规则，你的店铺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第23章 收到蜻蜓发簪 听明白了。 对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家铺子，是看到博物馆展出的藏品才找到这里。 这人的确不是普通人，类似于时空管理员。 最关键的一点，他并不能限制铺子，像大齐的客人，没有她的同意就进不去她的店铺。 这样沈柚就放心了。 “所以，那天你也在找大齐的那个小孩？”沈柚思索着。 “我找他？”温执慵懒地笑了笑，“是他的心愿向我祈求。看心情，我有时候也会跟人做交易，在那边留下个有用的人。” 没想到那天，人先一步进了她的铺子。 这是要抢生意？沈柚想着，手里拎着打包的一盒柠檬鸡爪往回走。 “走吧，你请我吃东西，我送你一程。” 沈柚看他的眼神难以言喻，“你这话说的，好像要取我性命似的。” 她没拒绝，也没放下戒备，两人一路无话，在店铺前分开。 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沈柚快速输入密码开门，随后把门内的插销锁关上。 这是她特意找人安的，在里面关上，外面就别想打开。 沈柚先检查了一遍监控和自己的东西，今天晚上她留了客厅的灯。 熬夜到凌晨四点多，头一回经历被人拿着刀子跟踪的事，难免心有余悸睡不着。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又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社区安排了人过来修路灯，还有监控。 这边巷子里的监控以前就没好过，就是个样子摆在那。 出了昨天晚上的事，警察要看监控发现根本就没有，这才有现在的一幕。 左邻右舍都围在旁边说话讨论昨天的事，霍老板专门来了一趟慰问沈柚。 “还好没出什么事，你这没少东西吧？” 沈柚泡了壶茶，给他倒上，“没少。” “那就好。”霍老板正要接着往下说，眼睛一下瞧见沈柚随意放边上的茶壶。 这.....这.....甜白釉! 沈老板玩真的？拿甜白釉来泡茶？？ “你这壶......”霍老板眼睛都看直了。 他园里那把茶壶是着名瓷都烧制的孤品，买来时友情价八万八，一般的客人来都舍不得用。 沈老板这看着比他那把壶还好。 “还原古法烧制，一个朋友送的。”沈柚淡定说道。 这把茶壶是大齐官窑新烧的，技法没问题，可状态看着不像古董，所以她就拿出来用了。 霍老板颇为羡慕地看着这把茶壶， 要知道好的瓷器，哪怕是现代烧的都比金子还贵，一炉都不一定能出件珍品，一点差错就全毁了。 出件好的还得看运气，不差买家。 “你那朋友下回要是这种质地的壶，通知我一声，我收。” 沈柚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霍老板离开后，沈柚开始找商家备货，这次买净水需求量不小。 顾客付了五百两黄金，她不能随便应付。 一瓶的规格是一百片，上次买两箱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所以这次她找的不是商家，而是本地厂家，工业园那里正好有一家。 不是上回买的大品牌，但也是有资质，符合规范的工厂。 沈柚先跟对方打过电话，加了微信，沟通库存和时间。 用的理由还是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要做户外露营俱乐部。 “您要的数现在就有，但要价格更低点，得再多拿点才行。”那边的人语气听着很高兴。 可不是，这年头经济效益不好，生意难做。 仓库里货积多了，销路不好，门口发财树都快噶了。 突然来个大单子，说什么都要争取下来。 “这个净水片的保质期是两年，您多拿点划算，户外活动有时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用得也快的。” 沈柚假意考虑，过了十几秒才回答，“行，就按你说的，要2000箱。” 她原本就想多买点，所以才谈这么久的价，让对面先提出，买得多才有优惠。 沈柚拿出计算器敲了起来。 一箱里面是6瓶，2000箱共瓶。 这种专业的户外用品都不怎么便宜，批发价还要28块一瓶，总计33万多，因为承诺验货后马上付款，还给免了运输费。 500两黄金扣除手续费是600万。 这利润，比暴利行业保健品高多了。 又完成一件事，沈柚在柜台里伸了个懒腰。 眼看到傍晚了，她给自己点了份叉烧饭，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鸡爪，一起当晚餐。 同时开启[大齐]古玩店。 最近天气变化得快，时冷时热，出去喂个鱼的功夫，隐隐有些凉意。 没过多久，店里来人了。 是个年轻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朴素，但干净的衣裙。 她怯生生的抓着怀里的东西，警惕又疑惑地观望着这个奇怪的店铺。 目光最后落在沈柚身上。 这位姑娘的穿着好奇怪，手臂露了半截，裙子还只到小腿，头发散着。 这身打扮出去，不会招人非议吗？ [欢迎来到我的店铺，随便看] 她也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说话调子，罗子雅肩膀抖了抖，神色更加不安。 “您这里收东西吗？” 听着弱弱的声音，沈柚点了一下头， “古玩店当然是收的，不过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买东西的见得多了，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问收东西。 沈柚拿出垫了软布的木托盘，示意她可以放上来。 罗子雅犹豫着从怀里拿出一只簪子，紧张得看着沈柚专注的表情。 这是只蜻蜓造型的银簪，整体看着挺精致，但做工其实有点粗糙。 上面镶的宝石品质也一般，有杂质，不够通透，而且簪子还有两处略有松动的迹象。 简单来说，不值什么钱，在现代古玩市场上，能卖到五千都算不错了。 古代开采水平不行，这种宝石放在民间也是稀罕物，可在现代就是瑕疵品。 “怎么样？”罗子雅没什么底气地说，“我去过当铺，那里开的价我没同意。” 所以她才想找找别的店铺，一连问了两家，甚至比第一家当铺开的价还低。 正感到绝望时，突然看见一家大门比别的店铺都要亮堂的店，便走了进来。 沈柚：“我看你好像很珍视这只簪子。” 罗子雅点了点头，“这是我娘偷偷留给我的嫁妆，别的东西都被我爹赌输了，他和祖母想把我卖了好娶续弦，我需要盘缠才能跑到外祖家。” 她眼眶红红的，期盼地望着沈柚。 “最多10两，卖吗？” 这个数对沈柚肯定是亏，不过她正好需要东西练手修复，去在现代市场上淘旧物，花时间还有可能遇到假货。 有现成的收了，贵点也算了，还能刷经营值。 别的忙她也帮不上，只能帮到这里。 “真的吗？10两收？！”罗子雅又惊又喜。 10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县衙当差的人家里，半年都未必存的得到！ 第24章 羊肉串 听娘说置办的时候是花了十两，可过了这么些年，铺子肯定不愿意按原价收，罗子雅想着能卖个五两。 可去过的当铺最多开价到一两，伙计说当铺收东西就是这个规矩，爱当不当。 只有这里，掌柜说话客气，没有半点盛气凌人，还愿意用这么高的价收她的簪子。 想到这里，罗子雅感激地望着沈柚， “谢谢掌柜，等我回到外祖家，一定把剩下的银子还给你！” 沈柚提醒：“你下次未必能进来这间铺子，所以想好了，我铺子里收的东西，赎不出去。” 闻言，罗子雅怔了怔，没理解下次未必能进来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手里的簪子，面带不舍，最后还是放到了托盘里，郑重地点点头。 这里不是当铺，不能赎回也是应该的。 想必，娘也不会怪她，鳏夫的前一个夫人就是被活活打死的，如果不跑，她也会死。 外祖父是大夫，有一家药铺，在当地时常义诊有些声望，她想跟着学医，在那里总能活得下去。 沈柚在收银系统里，从五十两银子中兑了十两出来。 都是大齐货币，所以没有手续费。 一个银锭拿着太显眼，她特意换成了散碎银子给到对方。 罗子雅带着银子走出店铺，回头一看，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的门和那间格外漂亮的铺子。 她赶紧打开钱袋，确认银子还在。 原来那位姑娘说的是这个意思，罗子雅站在街边，良久才回过神。 自己是遇到仙人了吗？ —— 沈柚早上11点起来，定的净水片也送到了一半，剩下的那边说下午七点左右能到。 她收货后立即付了一半货款，这会东西都堆放车库。 自从把车库弄好，收货实在太方便了。 不用经过大门搬到铺子里，担心里面的东西被撞到，直接打开侧面车库的卷帘门卸货快得很。 店铺修缮也进入收尾工作，差不多都弄好了，就是一些实木架子要安装，还有装饰品摆放。 复杂的家具比如床她都是找的包安装的商家，简单点的为了省钱找的源头厂家，肯定不包安装。 找人来干不便宜，够吃顿好的了，沈柚直接出门买了把螺丝刀，对着视频自己干。 一下午就全搞定，放上她从网上淘来的假古玩和真工艺品，齐活！ 李珩和仲靖风尘仆仆地来付尾款了。 那么一箱子好东西，小叶紫檀和沉香木，其中还有官窑烧制的瓷器，玉簪和玉雕件。 还有一样，她在博物馆里看见就走不动道的东西。 唐代银质镂空熏香球，可以挂在腰间，不管怎么转里面的东西都不会掉出来，精巧的纹样步步生香，谁看了不想要？ 李珩带来的砚台也是和田玉做的，在整块玉上雕刻出立体的树枝纹样，毛笔是配套的，一起出手能过百万。 而她买那俩太阳能灯，才三百多块。 还有仲靖的画，放现代也是大师级别，挂在展览上十几万起。 “你们要的净水片还有一半没到，应该快了。”沈柚看了下时间，“要不你们晚点再来？正好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带回去。” “是上次吃的烤肉吗？”李珩眼睛亮了几分。 “跟上次的不一样，是烤好了的。”沈柚笑道。 烤肉外卖适合坐着慢慢吃，大齐那边没有电，烤好了再带出去挺麻烦。 她打算去家附近的烧烤店。 “吃食多少银子？”李珩问。 他好歹是大齐的太子，不能白吃人家姑娘的东西。 沈柚大方地摆摆手，“不用，你们带来的东西足够抵上几顿吃食了。” 都赚这么大差价，请大顾客吃饭哪有让人掏钱的道理。 “上次拿过来的金锭，买这么多净水片够吗?”李珩又问。 沈柚点头，“够了。” 李珩两人带着太阳能灯出门后，没过多久，另一批净水片到了。 沈柚现在做收货清点的活已经很做的很利索，事情办好，钱结了，她拿上手机直奔烧烤店。 其实是她自己想吃这家的烤羊肉串，所以才给顾客也安排上。 “老板，羊肉串和牛肉串各要40串。” 沈柚站在冰柜前，拿了些别的串装在篮子里，还要了一打烤生蚝，两大份炒河粉。 她来的早，这会刚营业，不用排队等。 附近没什么奶茶店，点外卖更便宜，估算着回家的时间，提前点上，到家正好拿外卖。 打包的时候，沈柚特意让老板分成几分，她吃的要正常辣，剩下的微辣。 她从家里找几个以前点买外留下的可降解纸袋，分别装好，请大客户吃的食物就准备好了。 等了十来分钟，李珩他们就到了。 另一半净水片传送过去，再把两个纸袋给他们。 “这份是给你和刘正的。”沈柚对仲靖说。 “谢谢沈掌柜！” 仲靖看着纸袋里的塑料袋，包的严实也掩盖不了浓郁的香料味。 他终于理解，向来对食物不会表现出喜好的殿下，那天回去后就对奶茶念念不忘。 厨子做出来的他和刘正都觉得味道不错，殿下却说不一样。 就这个香味，闻一下都饿了，沈掌柜这里的吃食果然与众不同！ “对了，我的铺子从你们京城也可以进了，在北门外鸿光寺下面的青石巷，每三天开一次门。” 经营值已经够开启[大齐]的另一个入口。 沈柚毫不犹豫选了京城，她对古人真正的生活面貌很感兴趣，虽然不是现世历史中存在的朝代。 而且大客户肯定不会在云州长留，选在京城，赚钱的机会更多。 “如此甚好。”李珩笑着点头。 他本来还在想，今后自己恐怕没那么多机会能到铺子里来，没想到在京城也可以。 这样的话，以后想见沈掌柜就容易多了。 等两个客人离开，沈柚关了店，上楼在书桌上吃起了烤串。 顺便在网上把修复那只簪子的工具买了。 而离开巷子的李珩和仲靖坐着马车赶往府衙，路上闻着袋子里飘散的丝丝香味，只觉得今天的马车开得格外慢。 想着快点回去，好尝尝这些吃食。 看着都是用竹签串起来的，实在是在马车上拿着吃不雅观。 只能说是古代，搁现代别说在车里吃，就是穿拖鞋和裤衩，坐马路边上吃都没问题。 马车终于到了，赶车的护卫满脸疑惑，殿下和仲先生走得这么急？难道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回去商议？ 第25章 偶遇 烤得孜香冒油的食物摆放在餐具上，洒的几点葱花激发出食物的香气。 还有从来没见过的猪肉炒河粉，宫中节日办宴席都没桌上的吃食香。 这些竹签粗细一致，削得光滑，一点倒刺都没有，还有那么好的铁签，居然是用完就扔的东西？ 是不是有点浪费?这东西制作起来挺废功夫的？ 刘正咽了咽口水，沈掌柜太仗义了，还给他也准备了。 “殿下，要不让我先试下毒？”仲靖看向李珩那份食物。 “不必了，沈姑娘要是想害我，用不着这么麻烦。”李珩拿起一串牛肉吃了起来。 刘正迫不及待地拿起想了好久的奶茶，学着李珩的样子，把吸管插进去。 “这个好像跟上次殿下拿回来的不一样？” 晶莹剔透的颜色，酸酸甜甜，果香混合着茶底的丰富味道，比京城最火的饮品好喝！ “沈掌柜说是百香果茶，比较解腻。” 仲靖小声解答，看见刘正的动作，赶紧开口，“诶，你都吃两个生蚝了，给我留点啊！” 这东西的壳看起来丑，没想到肉这么鲜甜。 以往能吃到的贝壳都是熏干了的，味道一般，还有丝腥味，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新鲜的贝类能这么好吃。 还有这个什么炒河粉，也是香极了。 大齐也有烤肉串，但就只是加点简单的调料去腥，更没有辣椒这种东西，烤出来的肉跟桌上的没法比。 头回吃到辣椒的仲靖和刘正感叹着，这东西还真神奇， 吃着跟被人打了似的，嘴都红了，但又觉得好吃得停不下来。 一口烤串一口果茶，这滋味别提有多舒服，沈柚准备的吃食很快被一扫而空。 —— 清晨阳光落在院子里，沈柚难得早起，拿着新买的花洒给院里的植物浇了次水。 她打算去前面古玩市场逛逛，要想以前一样睡到中午起来点外卖，再过去很多摊子都收了。 在巷子口的小店里要了笼灌汤包和一碗甜豆浆，吃完正好赶上市场最热闹的时候。 古玩街不止卖古玩，还有文玩，各种怀旧物品和石头。 牌楼那边全是这种摊子，不少人就喜欢逛这样的氛围。 沈柚凑在现开文玩核桃的摊子上看了好一会，隔壁摊子正推销青铜剑。 “我这可是越王勾践剑，对，另一把在博物馆里，放在家里能镇宅，十万块。” “50块。” “成交！” 买家付钱的时候脸上是没笑容，买亏了，应该说25块。 他这前脚刚走，老板立马从麻袋里寻摸出一样的东西，又摆上了。 上周产的工艺品虽然多，但这里是有真货的。 沈柚瞧见一个清末的钿子，铜制的，上面的点翠掉光了，颜色也氧化得厉害。 像这样的物件目前市场上很多，小点的几百块就可以买。 摊主开价两万。 沈柚摇摇头走了，却在转身时遇上徐嘉言，“你怎么在这？” “去前面店铺看拓印的古籍。”徐嘉言抬了抬眼镜，脸上扬着笑容。 沈柚了然，他是做古籍研究的。 “刚才就想跟你打招呼，见你在看东西就没打扰，那只点翠钿子是真的？” “嗯。”沈柚点头，“不过对我来说，点翠没什么修复的价值。” “翠鸟羽毛现在不能用，蚕丝和鹦鹉掉的羽毛可以修，太费时间和眼睛了。” 要是银的还能试一试，像这样的只有家传下来有特殊意义的首饰，拿来修还差不多。 徐嘉言不可置否，“既然遇上了，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 沈柚疑惑地望向他，“现在才九点。” 她刚吃完早餐不久，就吃午餐了？ 徐嘉言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轻咳两下，“是早了点，等你逛完就差不多了，还是说你有别的事？下次吃也行。” “那倒没有。”沈柚想了想，“也行，附近有家店不错。” 正好趁这次机会感谢他上次帮忙找古代防疫方法， 徐嘉言笑的温润，“好，那我一会过来找你，大概一个多小时后。” 约好时间，两人便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 沈柚看了一圈没遇到合适的东西，最后去古法手工熏香的店铺里买了点香，打算放在香球里。 真手工制作，没有科技与狠活的香价格不便宜，按克卖的。 稍微好点的沉香，十克就要几百，贵些的上千，极品香不摆在外面。 沈柚还买了个檀木手串，进店消费几千。 想着，那么精致的香球，要是配太差的香，暴殄天物了。 拿着纸袋出来，徐嘉言那边的事情也办好了，他们一起在古玩街逛了会，差不多到中午饭点，顺路前往吃饭的地方。 他们来的是一家装修和菜色都还不错的中式饭馆，古玩街的大客户一般也是来这家。 吃饭时沈柚和徐嘉言聊了两句古玩鉴定和拍卖会的话题，徐嘉言看对面的人满脸认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他早就想约她吃饭，只是一直没找到理由，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却像在聊公事。 “你们私下也能去拍卖行买古物？”沈柚问。 “只要来路正没问题的。”徐嘉言轻笑，“我有时候会去帮家里看东西。” 沈柚点了下头，难怪他对国内几个有名的拍卖会这么了解，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都知道。 现在她心里也有数了。 这些事不好向有交易来往的对象打听。 她跟霍老板关系是不错，但问得多了，别人也就摸清了她的底，会觉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手。 这种人在古玩圈，都被看做二傻子，利益使然，到时候就有围上来下套的人。 古玩街里被十几年的合伙人坑了的事不稀奇，前段时间，还有家里真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假货，现在还在追查。 吃完饭，沈柚去扫码付钱的时候，却被告知这桌的钱已经付了。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徐嘉言。 “第一次一起吃饭，还是我来吧。”徐嘉言笑道。 付都付了，沈柚只能说，“那下次换我结账。” “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徐嘉言像是想起什么，问道， “听说你们这边发生了一起拦路抢劫？没抢到还被附近居民打了。” 沈柚沉默了一下。 “没错，我就是被抢那个。” 之前她还是江城热点讯息里的神秘收藏家，沈柚女士，这会已经成了被歹徒袭击的年轻女子。 “......”徐嘉言一愣，旋即，担忧道，“没事吧？不然我还是送你回去。” “不用了，大白天的又不远。”沈柚拒绝了。 她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第26章 来客 此时，云州。 一千六百箱净水片已经分成两批运往京城。 剩下四百箱，是要在回京时顺路运到吕将军那里。 这个东西对行军打仗，提高整个军队实力而言，至关重要。 李珩自然不会全交给对方，即使吕将军现在是他的人。 “殿下，东西都清点好了，可以出发了。”刘正来汇报。 “好。”李珩点头，踩着木楼梯坐上马车。 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云州那些不配合，有粮不敢卖的势力都在他手里。 经过赈灾和防疫两件事，他在民间的声望起来了，可也成了京城那位的眼中钉。 即便特使为了自保不敢乱说，那位也不会因此拔出心里的刺。 那位本来就更喜欢另一个儿子，更别说，他遇高人相助的事早就传到了京城。 他一天不回去，那位心里就一天不放心。 马车快出城了，经过那条巷子口，李珩拉上车内的帘子，望向逐渐远去建筑。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完全看不见巷子口，他才放下手，回正坐姿。 还好，到了京城还可以进那间铺子。 马车在第二天来到吕将军驻守的城池，听说要屏退所有人，只留能信任的副将，吕将军还纳闷。 殿下带来的是什么东西，用得上这阵仗？ 仲靖抱着纸箱进来，又从里面拿出个白色瓶子的时候，吕将军和副将都看傻眼了。 瓶子制作的倒是精巧，盖上完全不漏，而且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瓶子还不怕摔。 “这叫净水片，那位行踪不定的高人给的。” 仲靖让刘正拿出他的琉璃瓶，无视刘正肉疼的表情把略带浑浊的河水倒进去。 然后在吕将军和副将不解的目光下，倒了一片净水片到水里。 只见水里的净水片开始冒泡，看到这一幕吕将军心里也在惊呼神奇， “这个真能净化水？瞧着水的颜色也没变清澈啊？”他又说出自己的怀疑。 仲靖接着说：“净水片不能去除水里漂浮的杂质，但静置半个小时后，可以去除我们看不见的致病的东西，要去除杂质得用木炭和干净的布。” 战时和行军途中，烧开水不现实，柴火和人力消耗不起，都是直接饮用河水和井水，生不生病全看命。 吕将军仔细看着已经不再冒泡的水，这玩意真有那么好使？ 想到上次儿子用的灵药，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副将凑上去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喝一小口，好像也没事。 他特意去找了自己那前天因为喝生水而拉肚子的侄子过来，把这水一饮而尽。 这小子刚从京城过来，身子骨还没练好，过几个时辰就能看出有用没用了。 李珩在这歇息了一晚上，副将的侄子果然没一点事，当晚，副将又多找了几个人来试。 亲眼看见这东西的好处，吕将军一大早就找到了李珩。 “殿下，这个净水片能不能多弄些来？” 看着是不少，可用起来也快，他当然是想多留点，日后有备无患。 “这东西难得，全放在一处要是出了岔子，就什么也没了，所以留了些在京中，需要的时候可以再运过来。” 吕将军琢磨着殿下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全放在一处不安全。 不过他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是会严格控制发放使用，便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大客户继续赶路前往京城的时候，沈柚去古玩街找人装裱的字也弄好了。 她拿回来挂在墙面，仲靖交易的画挂在了茶桌后。 之后，沈柚拆出快递拿到工具，在台灯下开始干活。 在修复簪子之前，需要先研究原先的工艺，才能修复得完美。 沈柚还有点强迫症，弄不好宁愿拆了重新来，也忍受不了差错。 簪子原先用的银丝很细，她在古玩街买到了差不多的，可太细了稍不注意就会断掉。 这是个细致活，几个小时下来好不容易修好了一处。 一下午也过去了，看时间快到7点，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以为是外卖，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就不想接。 是她堂嫂。 沈柚深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小柚，吃了饭没有？”那边和颜悦色地打招呼。 “马上就吃了。”沈柚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我们开车去江城，大概晚上六点左右到，咱们要不一起吃个饭，你爸妈让我们给你带了点东西，正好给你送过去。” 沈柚皱了皱眉。 她是真不想见面，可有她爸妈让捎来的东西，她也不可能不去。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知道她的古玩店在哪。 当时跟父母说的时候，她也没来过这里，就说是古玩街附近。 后来发现店铺能通到古代，更不敢说具体地址。 “嫂子，这样吧，路上三个小时你们也累，我定个饭店，到时候你们直接开过去吃饭。”沈柚说道。 “这样也行，明天你把地址发给我。” “好。” 沈柚挂断电话，出门拿了外卖回来，吃完饭才打开手机查看有什么合适的饭店。 她虽然在江城上学，但不怎么喜欢出去到处跑，对江城的熟悉仅限于几个特定区域。 饭店得选在离店铺远的，不能太贵，也不能太差，要不这些人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说。 她是不在乎，可父母还在县里生活，担保那事闹得在她爸爸的单位里已经很丢脸了。 最后，沈柚选了市中心那边商业广场，做江城特色菜的饭店。 距离店铺十几公里，很好。 打电话订了个小包厢，就把地址给堂嫂发过去了。 安丽凤回复得很快，在问饭店离她的店铺远不远，她过去方不方便。 沈柚自动忽略前半句，打字：方便的。 拿着手机的安丽凤放心了：那就好，明天见。 想也是，那丫头没车，应该不会订太远的饭店，到时候吃了饭，可以顺便去她店里看看。 给沈柚遗产的亲戚，也是他们家的亲戚啊。 安丽凤就想不明白了。 沈柚就是个小丫头，将来嫁出去，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怎么就把店给了沈柚，不给她老公。 虽然，听说那店很旧，可那好歹也是房子！ 第27章 求救 沈柚中午12点45顶着两个黑眼圈，穿着睡衣下楼，拿完外卖，吃了中饭打算上去继续睡会。 她也感觉自己的作息不行，对身体不好。 天天说要改，也就有生意的时候才能坚持。 刚躺下刷了会视频，一个跟火烧屁股似的语音发了过来。 上回同学聚会社团里的富哥，顾绍宇。 “救救我，救救我！” 沈柚：“？？？玩吃鸡呢？” “不是，我昨晚上喝多了，不小心把我姐上个月从日不落国拍回来的玩意给打摔了，她会打死我的！” 顾绍宇的声音传出来。 接着后面发来一张图片，那是一件花丝金发冠。 以及一只被摔碎了的镶宝石珍珠的凤簪。 中间最大那颗宝石上面原本就有的裂纹，这么一摔更严重了，还有镶嵌在金珠上的珍珠，链接处的金环都断了。 看这状态，他姐打死他真不冤枉。 “她找了两年才找到能跟这件冠子搭的一对凤簪，说等以后结婚戴，还能修吗？”顾绍宇压低声音。 他家做的宝石翡翠的生意，手艺好的人不是不认识。 可这是古董，人家说了想要修复得完好无损，还是找这方面的人比较保险。 最好的古物修复大师都在博物馆里，国宝级的文物都修不完，哪请得来。 “要是能修好，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开个价！” 沈柚实话实说， “你这东西特别复杂，想修好就得先还原工艺，我需要查资料研究下，你给我点时间，确定能修再给你开价。” 古物修复最难的问题，现代做出来的材料跟古代的不一样，有些手艺都失传了。 修不好，古董就变现代工艺品。 “行，你可千万得快点！我姐这两天就回来了。”顾绍宇发了个拜托的表情包。 “我尽量。” 沈柚又让他多拍了几张细节照片发过来。 顾绍宇把摔坏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原来的盒子，拼出个完整的样子，双手合十祈祷暂时不被发现。 要是修不好，他还是连夜买机票去国外躲躲算了。 ...... 沈柚午睡到三点多，看见手机上堂嫂发来的信息，说他们已经出发了。 她妈妈那边也发了一张照片，是让堂嫂稍来的东西。 满满一大包她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提前冰冻了，又用了冰袋和保温的泡沫箱，这种天气保存七八个小时没问题。 还有她在家爱吃的当地手工蔬菜面条。 父母说外卖吃多了不好，所以给她带点饺子和面条，煮起来方便，比超市卖的速冻馄饨健康。 沈柚跟妈妈聊了两句自己的近况，又过了半个小时， 想着一会要出门，也静不下心继续修那只银簪，便躺在摇椅上玩了会手机。 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换衣服出门。 开车过去说远不远，不堵车的时候也就是四十分钟的样子。 沈柚停好车，先上包厢把菜点好，全点得她自己爱吃的菜，还要了一份现榨的玉米汁。 不多时，接到堂嫂的电话，他们到了，沈柚说完楼层和包厢号。 七八分钟后，人进来了，婶婶笑着打招呼，同时打量了一眼包厢的装潢。 中规中矩，地方还行。 沈柚客气地叫了人，当做没看到大伯和堂哥下巴朝上的高调子。 在亲人中，她家没什么存在感。 大伯生的是个儿子，二伯早年全家搬到沿海大城市，不怎么回县城了。 她妈妈那边的亲戚，除了大姨家，剩下的也差不多，打从心底不太瞧得上她家。 过年过节有什么跑腿买菜的活，都理所当然地叫她父母去做。 看她父母好说话，不会拒绝人，有时候，婶婶家平时买点东西自己不想去， 明明他们家开着小车，却要让只有一台小绵羊的她父母帮忙去买。 县城就这么大，亲戚家都住得近，父母打小就在老一辈观念的pua下生活，总想着都是自家人，太生分了不好。 正想着，服务员进来上菜了。 “小柚，你那铺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堂嫂关心地问， “你妈妈总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受委屈，托我们来看看你呢。” 这话沈柚信，可他们看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别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挺好的，铺子里刚刷完墙。”沈柚给自己盛了碗鸡汤。 堂嫂又和颜悦色地说，“你爸妈捎来的东西还在车子后备箱里，一会吃完饭，我们送你回去。” 沈柚笑道，“不用麻烦，我开了车过来，一会我自己搬过去就行。” 听到这话，四个人都抬头看向沈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婶婶，她眼中精光一闪，急忙问， “都买车了？你那店子生意挺好的吧？” 说到车子，堂哥也来了几分兴趣，“是什么车？” “几万块的电车。”沈柚又给自己剥了两个虾，“搞活动首付几千块，一年免息。” 堂嫂点了一下头，“挺好，有个电车出行方便，主要是你父母不放心，我们才说去看看。” 话转了一圈，又转回了原点。 沈柚当作听不懂，没心没肺地干饭，“我下午跟爸妈通过视频了。” 见她油盐不进，堂嫂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大伯那老登摆起了架子，将筷子重重地往碗上一放，鼻孔里哼了一声， “长辈关心你，坐了这么久的车来，你的意思是不让我们进门？不像话！” 辈分攻击虽迟但到，以前没出学校，没自己赚钱的时候，她忍着，现在不同了。 “你这话说的严重了。”沈柚一招嬉皮笑脸，给大伯看得无言以对。 “是真不方便，那边离这远，而且没有住的地方。” 这件事沈柚不松口，堂嫂打了两句圆场后，话锋一转说起了他们在app上看中的房。 对沈柚列举了种种合适，又说到孩子上学需要，就是价格有点贵。 沈柚也知道堂嫂想探她的口风，只点头，不接话茬。 桌上没点酒，几个人吃饭也很快，最后堂嫂还是装不下去了。 “小柚，你看你铺子生意好赚钱了，我们实在是经济条件有限，才向你开这个口。” “你现在没成家，用钱的地方少，先把钱借给我和你堂哥，让你侄子能来江城上学，怎么样？” 第28章 京城开店 大伯开始唱白脸，“还吃着饭呢，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是长辈，跟晚辈要钱说出去不好听，所以才得表明态度。 堂嫂委屈开口，“我这也不是没办法，都是为了咱沈家的孩子，我们夫妻俩一个月才多少钱，还了贷款就不剩什么了。” 沈柚看着他们试探的眼神，心里嗤笑，但脸上还是积极的模样， “我当然愿意帮忙，咱们都是一家人。” 这话桌上另外四人都听得很满意。 堂嫂笑吟吟地点头，附和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直夸沈柚现在有出息。 “妹子，我们合计多交点首付，每个月压力小点，还差十几万。” 沈柚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店里是收了一笔钱，可马上拿去装修了，我还在担心结尾款的事。” 堂嫂一家脸上的笑容凝固，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 刚才还融洽的笑声和夸奖，瞬间安静。 “你那店铺的房子是不是能抵押？”堂嫂跟他们一家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 “你放心，利息我们来付，到期一定还上。” 沈柚着实没想到，他们还打着这个主意。 满口都是亲情，干得事却是主打一个燃烧别人，点亮自己。 占了她父母的便宜，还想往她身上吸血。 这样的亲人，她不知道要着干什么。 “堂嫂你的意思是，我把自己的铺子抵押给你去买房？”沈柚好笑地看着他们，“不给我自己买？” “你一个女孩子要什么房！以后嫁人了，男方家里没房吗？”堂哥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教训。 “所以我就应该让你敲骨吸髓？””沈柚跟着提高音量， “当我是傻子用这套说辞pua我，女孩子怎么了？是女孩子你就理所应当惦记上我的东西？” “我以后买不买房，跟你没关系，我又没说要问你借钱买，急什么，是怕我自己把钱花掉，没钱给你用？” 她对这些人早就心凉了，也没有惯着的道理。 堂哥被说中心思，一时找不出理来反驳，破防了，说话更加色厉内荏，试图用嗓子震慑沈柚。 沈柚丝毫不怂，开口就是，“要不我去把大厅台子上的音箱租下来，我们站在上面说，声音更大，服务员——” 看见沈柚真把服务员喊了进来，询问用台子上的设备怎么算钱。 大伯赶紧制止，板着脸各打五十大板把这事翻篇，等服务员出去关上门，才说了句， “都是一家人，闹到外面去不嫌丢脸！” 沈柚是无所谓。 倒是堂哥，大伯求关系才让他进了个好单位，虽然是临时工，可进去也不容易，在那上班讲体面，哪丢得起这个人。 其实大伯家也不是真缺了十几万。 堂嫂堂哥爱打麻将，平日堂嫂把孩子往她家里一扔，也不管她妈妈是不是愿意照顾，自己转个身就打车去牌桌上了，有时候一输就是几千块。 “大伯在县城不是还有地皮，你们也还有车，都可以抵押的。” 沈柚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有个同学在银行，你们可以打电话咨询下，别的忙我也帮不上。” 堂哥夫妻俩看着桌上的名片脸都黑了，他们要舍得抵押自己的东西早就去办了，还用这丫头去找人？ 堂哥冷哼了一句，“用不着，我爸在县里有银行的人脉。” 沈柚点点头，微笑着说，“那就好。” 仿佛刚才的争论，真的只是大伯和婶婶口中的小辈不懂事吵架。 只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沈柚把录音同步到云盘。 她不打算现在发给父母，在意了几十年的亲人，一下子要断绝关系，没有那么容易。 吃得差不多，沈柚去结了账，跟他们一起到停车场，开自己车过去把东西搬到后备箱。 说了两句不要钱的客套话，坐上驾驶位，一踩油门，跑得飞快。 留下四个人憋了一肚子的气。 “哪有这样做事的！她还拿我们当自己家人和长辈吗？” 婶婶坐在车上数落着沈柚的不是。 谁家亲戚来了，不让进家门看看，也不安排住的酒店， 扔下一句附近很多酒店，各个价位都有，就跑了。 等下次她回去，非得当她父母的面问问，赚了点钱就把家里人都踢开了？ 沈柚开着车边，放了首古风歌曲，舒缓心情。 饭局结束在停车场，婶婶就在问酒店。 那语气，好像就该是她安排他们吃住，而且太差的酒店他们是住不惯的。 一个周末，两晚下来起码也得一千出头。 这回出了，下次他们来还得让她管。 她又不是有钱没地方花，这钱花在自己身上多好。 沈柚回到家，洗完澡躺床上逛了一圈购物软件，买了两套真丝旗袍和真丝汉服。 又看了两部经典治愈系动漫电影。 一个人住有钱又自由的感觉真是好。 次日早上起来，沈柚去打包了一份肠粉回来，慢悠悠地在手机上下单。 她想过了，有些东西平时可以慢慢买点，像药品类。 囤积起来就多了，店里本来三天两头就有快递，周围邻居都知道她爱网购，多几个箱子完全没问题。 沈柚认识的人里其实有家里开药店的，犹豫再三，还是没去联系。 买多了别人肯定会怀疑，她不能拿自己营生的铺子去冒险。 沈柚看了眼日历，算时间大客户应该还没到京城。 下午，收拾好柜台，她用咖啡机做了杯生椰拿铁。 [大齐]古玩店开门。 想着今天是第一天在京城营业，沈柚特意穿了套好看的汉元素，捯饬了一番。 系统是说店铺经营值还不够，只能在门口看见大齐的景象，过不去。 沈柚瞅了一眼，青石板路，看那边的建筑京城发展得还不错。 这地方平时应该没什么人，有庙会的时候才热闹。 她坐在店里，本以为今天不会有生意，没想到两点多打游戏打急眼的时候，听见熟悉的‘有客到’。 沈柚抬起头，看向进来的两个女子。 一个穿着华服，一个相对朴素。 她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头上的发钗，瞧着工艺有点像顾绍宇发来的那支古董。 “小姐，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个地方看起来怪怪的。” 第29章 京城的客人 丫鬟担忧地张望。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却被店里的陈设吸引住了眼球，哪里还舍得走。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铺子，就是她的房间也比不上。 头上悬挂的灯，竟然是用琉璃做成的花瓣形状。 京城里有这样的能工巧匠？为何她从来没听说。 她动了心思，想买下来，还有架子上的琉璃发簪，多宝手链...... 店里这个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也特别，还有唇脂的颜色。 京城里最好的脂粉铺都做不出这样的颜色!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女子倨傲地开口。 “我就是。”沈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女子看她这么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有些气结。 以往去哪家铺子里，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哪个不是哈腰点头笑脸相迎，想巴结她。 商人地位低下，谁敢坐着招待她？ 丫鬟看懂了自家小姐的眼神，当即清嗓子道，“我家小姐姓赵，是候府千金。” 姓赵的候府京城里就一家，听了这个名号，想必掌柜心里就有底了。 赵婉仪甩了甩袖子，等着掌柜的奉茶，殷勤地把好东西拿出来让她挑。 却见对方面不改色，只是微笑应了一声，问， “你们要买点什么？架子上的东西都可以拿下来看。” “你......”这是还让自己去拿的意思？赵婉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先问东西重要。 “你用的唇脂多少银子？还有这个......” 赵婉仪让丫鬟把看中的饰品都拿下来，嘴里说着，这个好看，这个也漂亮。 最后是两个造型独特，小巧精致的瓶子。 “这个琉璃瓶里装的是什么？” “香水。”沈柚省略了免费送的小样几个字。 拿过来，打开盖子往空气中一喷，馥郁的花香四溢。 赵婉仪惊喜地睁大眼睛，好香！ “两个香味不同。”沈柚又给她试闻了另一瓶。 “还有吗？我都要了！” 这么小的瓶子，用不了多久，这种独特的香味她想买断。 “目前就这两个。”二楼那瓶正装是限量版，沈柚不太想拿出来。 除非加钱。 赵婉仪矜持地点了一下头，“以后有新的了，直接送到侯府，不会少了你的赏银。” “还有这些东西和唇脂，还有你店里这种灯，都送过去。” 沈柚皱了下眉，“本店规矩，概不配送，这里的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怎么回事？叫你送就送，哪来什么规矩，我们家小姐看上你铺子里的东西，是你的福气。”丫鬟脆生生地呵斥。 高门大户买东西都是送上门去让挑选，能被选上定期送东西的铺子，高兴还来不及。 得罪了他们这种人家，在京城也做不下生意了！ 掌柜的这种态度就是不识好歹。 沈柚撑着下巴懒散道，“我店里的规矩，能接受就买，接受不了出门左转。” 赵婉仪深吸了两口气，按照她的性子就该扔下张银票把东西摔了，等着对方去府里给她赔礼道歉。 可看着拿下来的东西，她又舍不得。 “还有，本店不收银票，只收金子和银子，或者以物易物。” 听见沈柚不疾不徐的声音，赵婉仪拿银票的动作顿住，脸上更加不悦。 不等她说话，沈柚开始算钱， “这两瓶香水100两，手串和琉璃簪100两， 唇脂我这里只剩下一只新的，颜色跟我今天用的不太一样，一会我可以拿下来给你看看，要的话也是100两。” 东西是贵，一百两的唇脂称得上天价了。 但这不是让赵婉仪表情僵住的原因，而是谁出门去庙里上香随身带这么多银锭？！ “灯卖不了。”沈柚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卖？”赵婉仪追问。 “只此一件，不卖，而且你买了也用不了。” 沈柚没法跟古人解释清楚里面的原理，万一有人不信邪，放蜡烛上去点，或者倒灯油，爆炸了怎么办。 就在赵婉仪吩咐丫鬟出去找随从赶紧去兑银子之际，沈柚已经上楼把那只新口红拿了下来。 拆开纸盒，示范了一遍怎么用。 赵婉仪一看见面前漂亮的口红壳子，还里面的膏体，就喜欢的不行。 要是能用上这里的唇脂和香水，为太子回京办的宴席上，谁还能盖得过她的风头。 “这个不能试，除非确定要。”沈柚阻止了她的动作。 赵婉仪笑了，“你是觉得我买不起？” “那倒也不是，只是唇脂用在唇上，姑娘也不想自己买到的被别人碰过。”沈柚回道。 “你用的这种颜色什么时候会有？还有别的颜色吗？”赵婉仪不死心。 “有的。” 沈柚掏出刚才一起拿下来的三只口红，“这些颜色都有，不过要三天后了。” “我现在用的这只颜色比较难得，要的话就拿你头上这支发钗来换。” 限定热门款，现在专柜不太好买，网上旗舰店也断货了，只能加价找代购。 所以她卖贵点也很合理。 赵婉仪的脸色却是又变了几分，“我可以拿别的头面跟你换，或者出两倍的价钱。” 敢跟她讨要宫里的物件，她看这女人是不活了。 沈柚：“那你找个能做出这种发钗的工匠，让他用同样的工艺给我做一支简单的款式，再把制作方法告诉我。” “可以。”赵婉仪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个颜色你不能卖给别人，你也不能再用。” “我可以不卖给别人，但你让我也别用，不行。” 沈柚一个现代人，习惯不了这种古代特权阶级对她的优越感。 赵婉仪也被气得够呛，又实在想要这些东西，只能先妥协。 丫鬟带着刚兑的银子过来，表情有些怪异，她看着沈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交易完成，离开铺子时，赵婉仪余光瞟了眼那盏吊灯，心里还堵着。 她堂堂侯府开口要买的东西，这个女人居然说不卖？ 不过她也看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怕得罪侯府，莫非背后有人？ 可即便如此，一个抛头露脸的商人女子，怎么配跟她用同样的东西！ 赵婉仪眼里闪过一丝嫌弃，看见自己手上刚带上的多宝手串时，也忍不住惊叹。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绳子，竟然可以收缩，带在手上不会掉下去。 店里的东西确实好。 要是能把所有东西都拿在自己手里就好了。 第30章 掌握一项技能 “小姐，这家店有问题！” 出了门，丫鬟香荷才敢开口。 “刚才兑银子回来，我本来是让家丁跟着一起，可进门时......”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看了一眼，“我进来了，后头的人怎么也推不开店门。” 赵婉仪听到这里，脸上也闪过几丝疑虑。 以前这里好像是没见过这么一家店铺。 不过，比起店铺的来历，她更关心自己买到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赵婉仪一回到家，当即让信得过的嬷嬷来了一趟，检查所有东西。 然后让香荷先试唇脂。 她当然不会让一个丫鬟直接用，脏了自己的东西，而是找了块干净的帕子擦了点膏体，再让抹上。 香荷也害怕，女子谁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万一被毁了容下半辈子也毁了。 可面对赵婉仪催促的眼神，香荷也只得战战兢兢地接过帕子。 很快，唇脂抹好了。 瞧着香荷娇艳欲滴，又透着水润光泽的双唇，赵婉仪心中大喜。 这东西果然好，也没见什么副作用，闻着还有淡淡的香味。 “还不擦掉。”赵婉仪瞥了一眼香荷。 “是。”香荷心里有些不舍，但她不敢犹豫，马上用手帕把唇脂擦干净。 赵婉仪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一百两的唇脂，全京城独一份，试用已经是荣幸，还想带着出门不成。 “小姐，那家铺子卖的是不是西域来的东西?” 嬷嬷说道，“以前就听说西域香料难求。” 赵婉仪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京城已经好些年没有西域来的商人了。 那女掌柜有些本事，居然能弄来一屋子稀罕物件。 可想到那间铺子里让她喜欢得不行的陈设，那商人女子拥有她都没有的东西，心里便愈发地烦闷。 赵婉仪又差人去查那间铺子的来历，当然什么都没查到，连铺子都没找着。 “她说三日后会有新的唇脂，那时再去看看。” 赵婉仪坐在铜镜前，静静欣赏，“这些东西从哪买到的，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 她可不希望别人也找到那间铺子，东西本来就难得，她自己用就可以了。 至于掌柜，现在还用得上她。 ...... 沈柚关上门再数钱，看着叠得整齐的金锭银锭，心情也是豁然开朗。 还有储物格里的古玩，每隔几天，她都会拿两件出来欣赏把玩，再放回去。 在手机上问了专柜的销售，是说那个秋季限定色号不太好买，其它几种都有。 沈柚只能找有现货的正品代购下单，让发最快的快递。 剩下两只明天去专柜，主要是积分和赠送的小样。 沈柚算了一笔账。 今天那赵小姐买的头饰，两件都是琉璃发簪，颜色好看，花瓣形状灵动。 在古代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但她买来时一只只要几十块。 还有多宝手串，三十块钱包邮。 三样东西卖一百两银子，沈柚觉得还行，挺良心的。 她给顾绍宇发了个信息：“你那件古董修复的事有点着落了。” 那边火速打了个语音过来，“真的吗？两天内能不能修好？” 沈柚颇为无语地说， “随便修修两天能行，要好好修，我把工艺弄清楚都不止两天。” “加钱行不？” “这真不是钱的事......” 顾绍宇惨兮兮地说，“那行吧，大概什么时候把东西送过去？” “三四天的样子，到时候我再给你发信息。” 顾绍宇总算放心了一点，沈柚这种确定有法子解决，才开价的谨慎态度，让他感觉可靠。 不像问的另一个人，开口喊价无所谓，但接着就是一句，不保证能修得跟原来一样。 沈柚给自己下了份饺子，配上超市买来的酱牛肉和木瓜条。 简单地解决了晚餐，放上电影，从抽屉里拿出工具。 那只蜻蜓簪已经修好，她准备仿博物馆文物簪子，也是在练手。 当然藏馆里的用得是翡翠和宝石，她这就便宜多了。 从网上花两三百块的粉水晶和天然石头，贝壳雕成的花瓣。 等做好了，放在没有机器雕刻，很难制作这么规整的材料的古代，也很值钱！ 接下来的两天，沈柚就在收快递、练手中度过。 去专柜拿口红那天，顺便买了几瓶卸妆水，还有一些化妆品和香水。 又去了趟超市，一次性买了几大袋东西。 很快，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赵婉仪带着人，迫不及待地来到店里，进店时特意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抵着门，好跟在后面一起进来。 谁知，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挡住自动合上的木门。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只得担心地等在外面，小姐吩咐过，绝对不能影响她买东西。 赵婉仪看后面的人没跟上，反倒感觉这样也好。 这间铺子买卖十分隐蔽，别人也就不容易找到。 “这是你要的东西。”赵婉仪给香荷使了个眼色，香荷立即拿了个木盒出来。 沈柚打开一看，却是同样的制作方法，规格要差些。 盒子里还有几张纸，写着方法。 “除了我家小姐，京城里恐怕也没几人能办到。”香荷傲然说道。 那工匠在京城可不是谁都请得动，让人家把看家的手艺拿出来更是花了大价钱。 “我验下货。” 沈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现场来做整个簪子最精巧的衔接部分。 见此，赵婉仪面色不虞，“我堂堂侯府千金，难不成还会用假货来买东西！” 她能亲自上门采买，已经很给这个女人面子了。 丫鬟正要说话，沈柚拿了个托盘给她们， “谁来铺子交易都要验货，要不你们先看看别的东西。” 赵婉仪冷哼一声，走向木架，把那两瓶新摆上的香水拿了下来。 还有一对簪子，比之前买的琉璃簪更精致，是一整朵晶莹剔透的立体昙花造型。 无论多少钱，她今天都得买下来！ 沈柚这边速度不慢，本来就剩几个关键难题没解决，只要能确定这个方法是对的就行，不用做的太精致。 古董修复最漫长的过程就是：工艺失传，要慢慢去摸索复原， 而她现在，就相当于直接拿到正确答案。 第31章 失传的古法 “这是你要的唇脂。”沈柚把卸妆水和腮红也拿了出来。 介绍完用法，赵婉仪果然心动，这么自然又细腻的胭脂，怎么可能不买！ “这些都要了。” 太子殿下明日到京城，宴席就在后日。 “好嘞。”沈柚笑眯眯地算钱，“一共一千两，你挑选的这对簪子就要六百两，是孤品。” 这是那天她在网上冲浪刷到的热缩花簪子，也就是塑料。 但因为店主做的精致，价钱也不便宜，她买回来就花了六百，还加钱换了次日送达的快递。 听见孤品两个字，赵婉仪眼中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香荷去外面马车上又拿了五百两银子回来，付了钱，离开铺子。 对于这么贵重的物品，掌柜连个盒子都没有，就给了两个纸做的袋子这件事，她们已经习惯了。 上次也是这样。 也就是东西无可替代，才能忍受那些规矩。 关闭[大齐]店铺，沈柚联系了顾绍宇。 他问能不能带个懂行的跟着一起来看看，沈柚表示没问题。 毕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慎重点也正常。 一个多小时后，顾绍宇开着他那有些招摇的车到了。 只是沈柚没想到，他说那个懂行的人居然是认识的人。 “我介绍一下，徐嘉言，我爷爷和他外公是邻居，我们打小就认识，他是做古籍研究的。” “我知道。”沈柚点了一下头。 庆幸自己也谨慎，把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外面都是能摆出来的东西。 “又见面了。”徐嘉言温和道，“你店里修缮得真不错。” 他看向墙上挂着的字，还有画，连连夸奖，说尤其是画，看得出功底深厚，对古代画作研究很深。 “都是朋友送的。”沈柚自然地说道。 顾绍宇看这架势，凑过来小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认识的。”徐嘉言回答。 “那就好办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顾绍宇说完，万分小心地托举着一个首饰盒，生怕破坏里面自己欲盖弥彰拼好的造型。 沈柚带着手套打开一看，“这个一对拍卖要两百多万了吧。” “好看眼光。”顾绍宇点点头。 原先以为沈柚这种在古玩街里寂寂无名的人，又是突然接手的亲戚的遗产， 虽然学的相关专业，但她自身没有经手过多少好东西，肯定没什么经验。 没想到一眼就看得出价格。 “你这一砸，这支也就值个几万块了。”沈柚看着都心痛。 既然有内行人在场，她就不说废话了。 直接拿出刚才自己用银还原的工艺。 顾绍宇在家里最小，家业不用他担，他平时也不怎么管家里的生意，但怎么说从小耳濡目染，也不是没见识的人。 仔细一看就知道，沈柚是真的会修复。 他满脸都是自己得救的激动，还没开口问价，徐嘉言先一步惊喜出声， “你会这种工艺？！半年前出土了一批文物，其中有几件用的工艺跟这个很相似，可惜损坏严重，修复小组那边研究了好久都没还原出来！” “方便的话，你能去藏馆指导一下吗？我跟馆长说一下情况，应该能签下外聘顾问的身份。” 也就是说有工资，而且这个身份回到县城，在别人看来可是相当体面。 对生意也有一层助力。 但沈柚要开铺子，她不希望自己跟藏馆有太大的牵连。 “不是，嘉言哥，你也太不讲武德了！怎么还截胡呢？我先来的，按顺序是不是先给我修？” 顾绍宇控诉地看向徐嘉言。 沈柚轻声道，“我这边没有精力两个地方跑，再干一份工作，不如这样，我把这种工艺的制作方法打印出来给你。” “要还是不行，我再挑个时间去藏馆。” 后面这句话就是客气话了，她都能按照方法制作出来，别所藏馆里那些经营丰富的老手。 徐嘉言张了张唇，“这可是失传的古法。” 只有她一个人会和大家都会，从利益角度出发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沈柚只是回了一句。 她又不靠这个吃饭。 徐嘉言看沈柚坐到电脑前在准备打印， 心想也是，她连汝窑都舍得捐，又怎么会在乎这点虚名。 已经可以想象到教授拿到这页a4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激动了。 想到这里，徐嘉言看着沈柚，不由地笑了笑。 沈柚把打印好的纸给到徐嘉言，然后转向顾绍宇， “你这件东西，我估计快的也得半个月，20万，能给你修得跟原来一样。” “没问题！”顾绍宇一口答应。 20万对他来说都不叫事。 “这件事你还没跟顾玥说？”徐嘉言在这时候开口。 看顾绍宇那表情就知道，他真没说。 徐嘉言皱眉，“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拿出来不跟她说，不是在给沈柚制造麻烦。” “她今天才回家，我会跟她说的。”顾绍宇解释， “都能修得跟原来一样，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等等。”沈柚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突然开口，“少一颗小珍珠。” 顾绍宇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按照沈柚说的数了一下，确实不对。 “肯定是我那天捡的时候漏了一个，现在哪还能找得到，完了......” 谁不定都被家里阿姨混垃圾里一起给扔了。 “算了，我能给你找到相似度高的。”沈柚无奈地说。 听到这话，顾绍宇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贴钱接单，多转你五万了。” 沈柚没有推辞，谈好生意，顾绍宇提议一起去吃个饭他请客。 “我把东西放好，你们等我会。”沈柚把顾绍宇的盒子一起存进储物格。 开启京城店铺后，储物格也升级了，空间更大，多塞个首饰盒进去不成问题。 吃饭的地方就定在四公里外，一家高档中式餐厅。 全景落地窗，饭桌边上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顾绍宇轻车熟路地点了两个招牌菜，剩下的交给沈柚和徐嘉言来决定。 “什么都不说了，以茶代酒，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 大家举起茶杯碰了一下，正式开吃。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沈柚手里还拿着整份打包的糕点，别的不说，顾绍宇的情商是真的高。 看出她喜欢吃直接让服务员多打包了一份，毕竟能修好他那件东西的人也是真不多。 第32章 震惊专业领域大佬 “成了！真把失传古法技艺还原出来了！” 藏馆里，几个人兴奋地喊出声。 馆长也在现场，看着那堆氧化严重，七零八落，宛若废铁的古物，露出欣慰的笑容。 现在，这些东西都能修复了！ “嘉言，那小姑娘是怎么找到这种制作工艺的？”带队修复的李教授感叹， “我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总是差那么一点，她把方法拿过来真是帮了大忙。” 徐嘉言想了想，“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找她修东西，就是用这种失传古法做出来的头饰， 她说琢磨下，确定能修再回复，昨天我陪朋友去的时候，她已经找到方法。” 听到这里，李教授更激动，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这么好的苗子，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去问她愿不愿意来咱们藏馆工作。” 听说那姑娘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能力，实属难得。 李教授干文物修复几十年，好几件镇馆之宝都是经他手修复，是个严谨的老头，极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昨天我就问了，她应该没有这个想法。”徐嘉言顿了顿，“她就是沈柚。” “捐瓷器那姑娘？！”李教授一下反应过来。 沈柚的名字在藏馆里可不陌生，前段时间大家都在说。 “你跟她熟，那你问问，看她有空的时候愿不愿意来藏馆跟我们组交流下，不想来工作也没关系。”李教授又说。 “老李，你不就是想知道人家还会不会别的失传技法，那点小心思。”馆长毫不留情拆穿。 “上回人家来的时候，你在里面修文物没见着。” 李教授这会也觉得可惜，“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也很乐意教出去，我们这行好苗子少啊，遇到一个你以为很容易？” “行，李教授，我去问问她。”徐嘉言笑道，“她要是同意，一会再把微信推给你。” 李教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工作台。 徐嘉言之后给沈柚发了信息，也不着急看回复，知道她一般下午才回消息。 她的铺子既然会接修复的活，估计不会拒绝，李教授是专业领域的大佬。 徐嘉言想的没错，沈柚看见信息立马表示同意，以后说不定还有要请教的时候。 ...... 今天没别的事，沈柚开着店，着手修理顾绍宇的簪子。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先要尝试几次，才正式上手。 第一笔单子要是搞砸，以后再想接活就难了。 进度慢不是问题，只求把事情做好。 期间，店里来了两个散客，其中一个非要两千块买墙上的画。 还一副吃了亏的样子，被拒绝后，出门时还在说又不是名家作品，网上找个美术系的大学生画也就两三百。 沈柚看时间差不多，把现世店门关了，打开[大齐]店铺。 一连几个小时都没有人来，就在她准备收工的时候，刚走到院子。 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再抬头，面前站着个人。 看着他身上，一席现代黑色极具松弛感的西装，沈柚懵了两秒。 这不是[大齐]端口？ “你怎么进来的？”沈柚疑惑。 “就这么进来的。”温执漫不经心地向前两步，脸上笑容肆意， “原来这间铺子在大齐的固定入口就在京城，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也就是说随机入口你进不来，固定的可以。”沈柚思索着。 随机入口果然只有特定的有缘人可以进。 “你这里卖吃的吗？”温执问。 “能卖，但是，你在大齐没饭吃？” 混得也太惨了。 “......”温执被她说得一怔，自己看起来混得有这么差？ “古代的食物，你知道没什么好吃的。” “你不是能到现世。”沈柚边说边领着他往屋里小厨房走，突然，反应过来， “明白了，你有事情在这边要做，所以还不能回去。” 温执没否认，就看见沈柚伸手指着台面上刚关了火，还在冒热气的泡面锅， “螺蛳粉行吗？十两一碗。” 她还说先关店，回来加个煎鸡蛋，他就进店里了。 温执一双漂亮的眼眸震惊地看着锅里飘着一层红油，加了几个饺子，散发着奇怪臭味的食物？ “这都臭了还能吃？你的铺子应该赚了不少钱，至于吗？” 这里的食物看起来比大齐的更黑暗。 “螺蛳粉不臭！就是这个味道。” 沈柚看他一脸嫌弃和不信，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没开包装的螺蛳粉，表示不是坏了。 “你铺子里没别的能吃的了？”温执勉强微笑。 沈柚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打折买的荞麦面， “还有这个，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也是十两银子。” “可真是了不得的优惠。” 温执扯了下嘴角，算是知道她怎么拿到，即使在大齐也价值千金的瓷器。 “这玩意还没你上次买的豆花贵吧。” “那必然是没有。”沈柚说得理直气壮，两碗豆花24块，一袋荞麦面9块9。 “这是在大齐，现代的东西肯定贵，要是没带现银，也可以用大齐的物品还换。” “二十两，我自己来煮。” 温执看着她那味道奇怪的螺蛳粉，直觉还是自己来比较稳妥。 多赚钱还不用自己动手的好事，沈柚当然不会拒绝。 “调味品都在这，你随意。”她伸手指向上排木架。 温执挽起袖子，用厨房里现有的材料，几分钟后，清汤面也被做的飘香四溢。 之后，他直接放了两个金锭在桌上，“每次给太麻烦，不够你再说。” 沈柚点头说行，一百两金子，现世150万，用几次厨房多大点事。 “本店也承接代点外卖的业务。” 温执用一种你怎么不早说的眼神看着她，而沈柚则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也没问。 “不过你最好提前说什么时候来，要不铺子可能没开门，正常是间隔三天营业。” 温执想了想，问沈柚她是不是也能发消息出去，得到肯定的答案。 惊讶之余，当即连上wifi发了信息，说明天中午有人送食物过来。 以前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铺子，现在找到了，在食物这件大事上就不想敷衍。 这个特别的客人离开铺子后，沈柚也关了店门。 第二天下午，沈柚开门就看见是开着车过来配送的餐厅工作人员。 一查是家价格不菲的高档餐厅。 她看着桌上的精致的食物都愣了。 好家伙，这是在古代出差也要讲究生活水平，连带她也一起吃上了。 这钱赚的容易，只要接收一下外卖就行，只是没有经营值，因为他不是大齐那边的人。 “这些食物是不是比你吃的什么螺蛳粉正常多了？”温执认真地问。 他实在不理解，她那一柜子里面都是不同包装的螺蛳粉。 沈柚坚定道：“虽然这些菜好吃，但是螺蛳粉也好吃，而且就是正常食物！” 温执今天离开时说后面两天他有事，沈柚点头把店门关了，继续修古董。 她一向对客人的事没兴趣，只管赚钱。 第33章 体验卡 顾家别墅里。 “你找的那个人到底靠不靠谱！”顾玥皱着眉，不放心地对顾绍宇说， 听说是个年轻的古玩店老板接下的活，她就想亲自去一趟看看。 但顾绍宇不让，说这样搞得好像不信任他朋友一样。 她就是不信，那么复杂的工艺，一个毕业没多久的人能修得好？ 别不是被人给骗了。 “姐，你不相信我，那你总相信嘉言哥吧，他也认识。” 顾绍宇解释，“而且人家的店在还在那，不至于跑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么贵重的东西，顾玥还是不放心。 而且昨天她认识的一个人说，他那边只要10万就能修好。 还说她弟弟找的人说不定就是个野路子，哪有这么开价的，太贵了。 而且要小心，到时候人家仿制个赝品出来给他们。 就在这时，顾绍宇收到一个视频，是沈柚发来的。 他送去的东西一处断裂已经修好，手艺之精湛，不去看剩下没修好的部分，都不知道曾经摔坏过。 顾绍宇把视频给顾玥看， “嘉言哥说这是已经失传的古法技艺，博物馆那边都用着我朋友提供的方法，你问那人能做得这么好？” 而且沈柚上亿的文物都捐了，还贪图他们这件东西？ 顾玥看完视频，这才放心了几分。 “我就再等几天，要是这个出了问题，你小子就完了！” 顾绍宇赶紧问沈柚，剩下的部分是不是还得久点，因为他看几天了只修好了一个地方。 沈柚回复：不用，开始才是最难的，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复原。 “对方是女的？” 顾玥想到对面那暴富头像，“你不会看上了人家，才这么维护她吧？” 顾绍宇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回房间了。 他承认，聚会的时候加沈柚的好友确实是因为她好看。 上大学的时候，路上遇到过几回，班上还有人追上去问她要微信。 对沈柚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了，毕竟他身边从来不缺主动的女孩子。 那天加了好友，也没什么交集。 直到摔了顾玥的古董，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求助。 没想到，还真找对人了！ 不过，他看嘉言哥好像对人家有点意思。 ...... 沈柚干了几个小时的活，来到院子修剪枯枝缓解下。 这个事要不是静得下心，干不了两天，吃饭能暴躁得把碗扣桌上。 她又去了趟最近的超市，买了点蔬果和肉类和饮料给冰箱补货。 回来的时候，却不小心听到了关于自己的瓜。 “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店里过段时间就有好车开过来，我看这事不对劲啊。” “古玩生意就这样，不过有些店确实也不靠表面上的生意赚钱。” “我就说嘛，难怪我家侄子看不上。”崔大姐说了句。 也有人在为沈柚说话， “你们可不能乱说，平白无故的，人家女孩子挺好的，前段时间不是你那侄子被人赶出来，怎么成你侄子看不上了。” 邻居都知道，崔大姐觉得她那侄子优秀得不行，必须要找个条件好的女孩。 之前也在周围牵过线，人没看上她侄子，说出去就成了她侄子看不上别人。 大家正要继续说，瞧见过路的沈柚，全部噤了声面露尴尬。 只有帮沈柚说话的邻居笑着打招呼，沈柚大大方方地回应，走向自己家门。 吃完饭，大齐古玩店开门。 今天来了个意想不到的老顾客，是李珩。 他望着沈柚，脸上带着笑，“能在京城看见沈姑娘，真是一件好事。” 沈柚愕然地点了一下头，确实好，京城好做生意！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李珩目光微顿，随机无奈地笑了笑，他于沈姑娘好像只有几次交易，所带来的那点交情。 她从不曾在意他的身份，也没有任何谋算。 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敢松一口气。 那天的接风宴，席上你来我往，各怀心思。 不如当日在铺子里吃的那顿饭。 “前两日回京，要应对的人和事多，所以等到今日才来这里。” 沈柚又点点头，表示理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自从回到京城，我没有一日睡得好。”李珩轻声道， “宫里在想办法往我身边塞人。” 云州赈灾做不好，就有废了他的理由，他顺利回来，帝王的猜忌更甚从前。 今天是用去庙里的借口，才摆脱那些暗中盯着他的眼睛，来到这里。 李珩观察着沈柚的表情，后面那句话是他故意说的，可沈柚只是诚恳地对上他的视线， “这是心病，我这里没办法。” 安眠药能助眠，这药可不兴乱吃。 李珩心里有些失落，默了片刻，才开口， “候府赵小姐所戴的那对头饰是在你铺子里买的？” “是。” 沈柚以为李珩还要说点什么，却见他犹豫几秒，起身告别， “三日后是庙会，届时京城里会很热闹，沈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我会的。” 李珩走出铺子，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亮光。 马车摇摇晃晃，手下来汇报，“先前赵小姐却是派人四处查西域商人的线索无果。” 李珩轻敲了一下窗沿，示意人退下。 其他人以为那间铺子是西域商人开的也好，那些女儿家用的物件，不会引来太多注意。 他现在的处境，有些事还是晚几天，把自己身边的钉子处理好再说。 沈姑娘跟他所见过的女子不同，那些争权夺利之事她不会想沾染。 沈柚打开系统界面。 她来京城完成赵小姐的两笔生意，达到了店铺一个小kpi任务的要求： 【在京城交易收入达2000两白银。】 所以可以获得奖励：大齐一个时辰体验卡一张，也就是两个小时。 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以借这次机会去找合适补上那只凤簪的小珍珠。 她本来还想在古代支个摊子，倒卖点现代物品，但体验卡显示。 店铺等级不足，她只能在大齐买东西，不能拿东西出去卖，只得作罢。 能从大齐买些有意思的东西回去也不亏。 “你这体验卡保证人身安全吗？”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到时候别把自己坑在那了。 【不保证的，人身安全服务需要支付20积分。】 沈柚：...... 第34章 去大齐进货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大齐]庙会当日。 沈柚买了绝对安全服务，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跟赵小姐穿的衣服，相似形制的古装。 简单挽起头发，兑换散碎银子，准备去进货。 体验卡使用的一刻，打开木门，外面的街巷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绚丽的霓虹灯被晃动的烛光取代。 树下红绸飘动，有立着算卦的摊子，摊贩和货郎中间人声鼎沸。 沈柚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走向最热闹的地段，看着古代的铺子，仿佛曾经见过的古代画卷在眼前活了过来。 她身边就是卖各种手工小玩意的摊子，竹刻的蜻蜓，木雕的首饰盒，涂的都是大漆。 还有布料成衣铺子，全手工绣的布包，图案精致，还用了正经的‘罗’面料，只要一两银子。 放在古代，这家铺子就是奢侈品店。 要是能把这些料子全倒到现代，就赚大发了。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最新出的料子，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 店里伙计笑吟吟地说着，顺带打量了一眼沈柚的穿着。 这料子贵，一般人买不起，一匹就要10两。 说她没钱吧，她这身打扮，还有头上水晶簪花，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说她有钱，这么漂亮的衣服，绣花却糙得不行，身边也没个丫鬟跟着。 沈柚要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点个赞。 现代网上卖的大货可不都是机器绣花，手绣定制几万块起，还要等很久工期。 “没别的了？”沈柚兴致缺缺地扫过桌上的布料。 她来一次不容易，要买就买最好的。 店里伙计秒懂，遇上大顾客了，把沈柚请到里面雅间，拿了几匹更好的出来。 古代染色技术有限，现代容易获得的颜色，在那时极其贵重。 布匹宽幅也受限制，但织造技法精湛至极。 而且古代的蚕跟现代的不一样，丝更加细，也就有薄如蝉翼的效果。 这里是没有宫中规格的东西，但奢华的布料是有的。 沈柚选了最好的一匹花萝布料，几个能调节长短板的布包，只花了三十两。 还有一身精致的丝绸手绣成衣加上鞋子，两把团扇，也是三十两，共计消费六十两。 比起国外的奢侈品牌，这些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古玩店外。 李珩来的时候，店门关着，敲了几声不见人应，门上却突然浮现几个字：暂停营业。 那日他没有说，今天还是大齐的秋夕节，年轻男女可以结伴逛庙会。 他特意挑了身衣服，玉冠束发，前来铺子想邀沈姑娘共游， 没想到来的不巧，还是没有见到她。 兴许、能在庙会上遇见，这么一想，李珩心里又多了几分期盼。 沈柚到了卖首饰的铺子，顺利找到适合的珍珠，大小品质都合适，还挑了一套首饰。 放现代卖能值个七八十万。 没有银票，有点麻烦，出门时只带着一包现银，逛了一会，手上还拿着东西。 进货嘛，怎么少得了蛇皮袋，但在这掏出来太显眼。 能塞进古风帆布包里的东西，沈柚都塞了进去，剩下的拎着。 她正站在摊子前挑手工艺品，边上，一道贼眉鼠眼的目光紧随而来。 这人穿着灰色粗布衣，是个惯偷，从刚才就盯上了沈柚。 买这么多东西，没有随从，一看就好下手。 他自信以他高超的手法，只要往那一站就能把钱袋偷了。 可等他走到摊子边，伸手过去的时候，死活碰不到。 明明看见这女子腰间挂着小荷包，太邪门了。 试了两次，这人震惊又惶恐地看向沈柚，落荒而逃。 早就发现他的动作，但不敢出声提醒的摊贩迷惑地看着前面的背影，挠了挠头。 沈柚收回余光没管，20积分不是白花的。 她又买了一盏正宗的古法兔子灯，正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转身时，蓦然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那笑意慵懒，未达眼底，习惯性的表情，更显得黑眸幽深，仿佛在惑人深陷。 温执现在穿的是古装。 但因着过于精致的面容和攻击性，少了几分古人的内敛，而是漂亮又危险的非人感。 “你能出铺子？” 沈柚扛着东西走到他身边，小声说， “商量一下，帮我拿点东西，免费使用一次厨房。” 温执低下头，很是认真地问，“你看我像缺那点钱的人吗？” 他等着沈柚说点别的，听到的却是： “你看我像不像会把你拉黑的铺子老板？” 两人视线相对，温执立马伸过手，“给我。” 沈柚扬起个温和的笑容，把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布包递了过去。 “你包里装的什么东西？砖头？”温执感受着手上的重量。 “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东西。” 沈柚低头偷偷瞧了一眼时间，体验卡还有半个小时。 就在这时，河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好像是打铁花。 温执见沈柚在往那边看，伸出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衣袖往后带，“跟我来。”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两人退出喧闹的人群，经过一座桥，走近环境雅致，观景最好的茶楼。 而就在他们经过那座桥的时候，下方刚遇到赵婉仪的李珩，余光不经意从桥上扫过。 下一秒，他霍然转过身，睁大眼睛，目光急切地桥上来往的行人中寻找。 一片淡绿色衣袖，纤细的手指握着花灯的木柄，李珩急忙走上桥。 可再看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是他看错了吗？ 还是跟沈姑娘相似的人。 刚才看见她身边好像还有个男子，想到这里李珩心里五味杂陈，眼睛紧紧盯着桥上和对面行走的人。 “殿下......”赵婉仪询问，“您在找什么？” 李珩轻叹了一声，“没有。” 赵婉仪疑惑地看过去，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可刚才殿下那副神情又是因何？ 到了茶楼上，河上漂浮的烛光和那边热闹的打铁花，全部尽收眼底。 “这个地方好。” 沈柚看着下面，滚烫的铁水被泼向半空，溅起火树银花。 温执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清净了，他不知道那么吵的地方，有什么好看。 第35章 准备去拍卖会 茶点上来，沈柚好奇地尝了一口古代的桂花糕。 说不上不好吃，就是有点齁嗓子。 口感没有现代改良过的好，也没有那么精致。 茶到是好茶。 她问：“这里卖茶叶吗？” “嗯。”温执点头。 沈柚立马找到店里伙计，买了一斤茶叶。 “打铁花快结束了。”体验卡也快时间了。 沈柚看向对面，坐在那就是风景的人，正色道， “你来我的铺子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温执勾起唇角，“是啊，要确定你做的买卖，会不会影响这个世界本身的稳定。” “确认过了，没问题，除非你往古代弄核弹，枪炮。” 沈柚脑子三个问号，“你真看得起我。” 她能搞到那些东西？ “我的店也有规则，不能交易的东西我不会卖。” 沈柚看时间差不多，也准备回去了，在温执不理解的眼神中，打开蛇皮袋把大包小包全放进去， 她这身打扮，古代温婉女子，手上却拿个好像不在一个图层的编织袋。 “.......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找东西。” 温执也猜到了，她估计是不能随时来大齐。 沈柚却摇了摇头，“进货的乐趣我得自己来。” 整条街都是古法传承的物件，一砖一瓦，对学她这个专业的人来说，意义非凡。 “走了。”沈柚说了声，然后默数倒计时。 体验卡时间归零。 她眼前的景象骤然消散，再睁开眼睛，已经扛着蛇皮袋站在自己院子里。 沈柚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店，先把兔子灯熄了，再把袋子里的好东西拿出来。 分门别类地放好，头面和木雕盒子都有市场，能卖出价，也不像先前交易来的珍品那么打眼。 剩下不少都是她自己感兴趣，没打算卖。 丝绸制品可以窥见古代的技法，对复原那些烂成残片的古物也有帮助。 昨天她有空去了一趟藏馆，李教授就跟她在说古代丝绸织法。 为他们提供帮助，对她也有好处。 古玩家普通老板拿不出那么多珍品古物，如果是圈内有积累的收藏家就合理了。 沈柚拿出装珍珠的盒子，先装到那支凤簪上。 一处镶嵌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接下来的几天，沈柚连店都没有开，[大齐]那边也让系统挂了牌子出去。 她要加快修复速度，因为收藏家协会那边有拍卖会的消息了。 在西麓书斋。 那是古代保留下来的园子，有时候也会开放参观，里面有个专门用来拍卖的地方。 来参加的基本上都是圈子里的人，外头的人需要内部引荐。 沈柚问过了，她虽然没什么资历，但有捐汝窑瓷器的名头在，可以送东西过去拍卖。 需要鉴定师看过，是真货，而且价值够得上在那里拍卖才行。 佣金按成交价来定。 便宜的东西佣金最高20%，贵的则是10%。 她要在拍卖会之前把东西带过去，所以得快点把顾绍宇的事做好。 ...... 李珩派刘正又去了趟铺子，还是没开门。 “说不定沈掌柜近日有事要处理，所以才留信暂停营业。” 刘正瞧见殿下情绪不太好，又说道，“这次沈掌柜还留了下次开门的时间，在五日后。” 李珩握着笔的手停下。 虽然没开口，但刘正跟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殿下，赵家那边......”刘正欲言又止。 那些被送进府的女人好处理，可想让赵家站队，总得所有表示。 他不敢说，沈掌柜那样有本事的女子，又怎么会愿意留在大齐宫中。 李珩抬起眼眸，仿佛已经看穿了刘正的没说出来的话。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刘正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自从那日庙会，殿下似乎就不太高兴。” “殿下，您对沈掌柜有些不同了。” 那日殿下先去了沈掌柜的铺子。 后来突然派人去查桥对面的茶楼饭馆，沈掌柜和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太有辨识度。 听说两人一起去了茶楼，坐的是最好的观景位时，殿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更别说之后也没查到那个男子的身份信息。 李珩无声地笑了笑，“是。”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女子，动心也很正常。 只要有她的帮助，有没有赵家的支持都不重要。 ....... 又熬了一天夜，总算把簪子给修复好了。 打电话过去，跟顾绍宇说好第二天早上来拿。 接到消息，顾绍宇立刻把叫他出去喝酒的约都给推了，就怕早上误事。 次日沈柚给自己下了碗面条，等待顾绍宇他们来。 约的是10点，顾绍宇踩着点来的，他姐姐10点半才到，还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是行家帮着看看。 顾绍宇到的时候就跟沈柚说过抱歉，他姐那边有点事会晚点。 沈柚没说什么，她也不赶时间。 只是那个行家，一进来就打量她的店，说架子上的瓶子都是假的。 “对啊，那是假的，你没看见旁边就是佩奇吗？” 沈柚一句话噎得那人闭嘴了。 人都到了，她直接把盒子拿出来。 “真跟之前一模一样！”顾绍宇给沈柚竖起拇指，“你这手艺也太牛了！” 原本半信半疑的顾玥在看到簪子的一瞬，也发出一声惊叹。 东西摔成那样，她原以为能修复得差不多就算好的了，价值肯定要大打折扣。 没想到，真的能修复得这么完美。 虽然对曹先鹏说的10万就能修，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但她面上也是客气地道谢，“多谢沈小姐。” 自称行家的曹先鹏有模有样地戴着手套，拿着放大镜去看。 他有些不相信，东西摔坏的照片他是看过的，怎么能修得这么好？ 莫不是找人做了个高仿的假货？ 现在造假技术已经很高了，算上金价几万块就做得出来。 肯定是这样。 “我瞧着东西怎么不太对啊?”曹先鹏说话了。 沈柚嗤笑，“行，你说哪不对。” “要是原来的那支古董簪子，原来断裂处修复后总会有点痕迹，这只我看着没有。” 他说的头头是道。 听到这话，顾玥脸色微微变了。 她看着是自己原来那支，可毕竟曹先鹏是内行。 古玩是一锤子交易，换句话说，只要她拿着东西出了店门，就是假的也得自己认。 第36章 电话摇人 “合着修复得好，也能作为有问题的理由？” 顾绍宇皱着眉问。 但凡这人还能说得出别的问题，他也不会这么无语。 曹先鹏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阵，摇头叹气， “我也就提醒一句，你们要是不信就算了，以后要出了问题，别怪我没说就行。” 这话说的，好像已经锤死沈柚换了件假货。 “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顾玥眼睛里带着几分质问，“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姐！”顾绍宇眼神示意。 怎么说是他请人家帮忙，又是朋友，即便心里有疑惑，也可以换个方式问，没必要这样。 顾玥没理会顾绍宇，目光直直望向沈柚，满是怀疑。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 沈柚只是淡定地看向曹先鹏，好笑道， “你没见过博物馆展出的出土文物？原先七零八碎，一坨黑土，都能修复出来。” 曹先鹏不以为然地笑了， “你也说是博物馆，修复的人都是大师，李兴林教授听说过吗？上过纪录片的，半个月前我还跟他的得意门生一起吃过饭。” 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比得了比？ 他暗讽道，“我最看不惯弄虚作假的人，前面古玩街有能鉴定的人，不如我打电话找人来看看。” “我最看不惯沽名钓誉的人。”沈柚用同样的语气反击， “我们两摇来的人都没多少可信度，去趟博物馆呗。” 曹先鹏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你去博物馆找人鉴定？你有这么大面子？”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 他还没笑完， 就看见沈柚转过手机，语音通话里响起李教授的声音。 “谁说修复得看不出痕迹就是假的，照他这么说，我经手修复的文物，怎么着成假的了？” “胡说八道！你让他用相同的工艺做个假的出来试试。” 涉及到专业问题李教授就是这个牛脾气，转到沈柚问的事上，语气一下就缓和， “要来博物馆？行，我给你找上馆长，咱们几个一起鉴定，对方总没话说了。 正好，你要有时间，顺便来修复组看下那件冠子。” 沈柚道过谢，挂断电话，看向汗流浃背的曹先鹏， “你还有别的问题？” 有博物馆的大拿给鉴定，谁还敢说什么。 曹先鹏怎么也想不通，感觉跟做梦一样，自己一直想结识，但连顿饭都没请上的大拿， 还真跟这家，听都没听过的古玩店有交情。 他面带尴尬，开始打圆场，“李老那话严重了，我是说可能不太对，没说一定假的。” 这种老油条，不可能明着把话说死，可刚才那意思，谁都看得出来。 是瞧不上沈柚的资历和性别。 换个圈子里有地位的来，他绝对不会这么话说。 顾玥这会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种级别的大拿，平时低调朴素，但圈层高，一般人进不去。 她家在圈子里都是主动结交的一方。 今天这么过去，东西要鉴定没问题，丢人不止是曹先鹏，还有她。 “我之前给嘉言哥发了信息，估计一会就到了，要不跟藏馆那边的大佬说一声？” 顾绍宇询问地看向沈柚。 “好。”沈柚同意了。 看在顾绍宇的面子上，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过，而且这种小事，徐嘉言人都来了是该跟那边说一声。 沈柚又打了电话过去，李教授听说徐嘉言过来也很放心，她还跟李教授说好下午自己会过去。 怎么说也请人帮她撑了面子，过去干活是应该的。 不多时，徐嘉言开着车到了。 “修复得真好，难怪李教授总念叨，可惜你没同意去藏馆做顾问。” 他笑着说，轻轻放下那只簪子，转向顾玥，神色认真， “我个人看法，东西没问题，用同样的古法技艺复原难度比较大，但能保证东西本身的价值。” “能修复到这个程度，除了藏馆里的修复小组，在江城我知道的就只有这里了。” 江城藏馆还原失传技艺的消息一出，几个藏馆都在联系，包括帝都那边也准备派人过来交流学习。 顾玥看着徐嘉言露出笑容，“麻烦你大老远跑过来了。” “没事。” “难怪没看准，原来真是还原的古法技艺，是我见识短浅了。”曹先鹏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这家店的老板连李教授都请得动，不知道什么来头，还是背后有人。 赶紧弥补之前的事才行。 “马上到饭点了，不如我做东，大家选个地方一起吃顿饭，要是李老肯来赏脸，就更好了。” 顾绍宇瞥了他一眼，“之前我们已经说好完事后，我请吃饭，谁都别跟我抢。” “李教授最近忙，恨不得吃饭都在工作间，下次吧。” 徐嘉言把曹先鹏还没说出来的话挡了回去，“这次就让绍宇请。” 顾玥应道，“就这么定了。” 沈柚没意见，反正下午也要出门。 餐厅就定在距离藏馆十几分钟的一家高档酒店里。 “沈小姐是自己开车过去，还是坐绍宇的车？” 顾玥说话时目光看着顾绍宇的红色法拉利，一般女生都喜欢坐好车。 坐了一回，还得拍照片发朋友圈。 “或者你坐我的车？”徐嘉言说道，“反正一会吃完饭，我们都要去藏馆。” 沈柚点头，把店门关好，“也行，我的车还没充好电。” 就这样几个人先后上车，前往吃饭的地方。 顾玥看着徐嘉言的车缓缓调头，伸手拉住顾绍宇，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怎么知道，人家的事我不好问。”顾绍宇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这顿饭吃得还不错，曹先鹏对沈柚态度180度转变，顾绍宇情商极高，看出沈柚不喜欢应酬这一套，帮着挡了不少。 顾玥坐在徐嘉言左手边，两个人也是旧相识，自然不会没有话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玥几次往沈柚那边看。 “上次一起吃饭还是在帝都，徐爷爷最近怎么样？哪天我过去拜访一下。” “老爷子挺好的。” 徐嘉言语气谦和有礼，虽然他没说，但很明显是那种有底蕴的家庭出来的人。 顾玥和他的对话也隐约透露了这一点。 第37章 好店果然不缺客人 沈柚没关心他们的对话，而是专注桌上的菜。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剥好了的虾，就是比需要自己剥的好吃。 顾玥看沈柚那副随意的模样，她和徐嘉言就不是一路人。 徐嘉言对人向来谦谦有礼，又有分寸，说白了那种家庭出来的人底色就带着几分疏离感。 可他跟沈柚相处是不一样的。 吃完饭出去，看着徐嘉言竟然主动给沈柚开车门，顾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旁的顾绍宇看到这场景，心里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徐嘉言家里往上几代家世显赫，看江城近代的名人和最早办实业的企业家，都能找到几个亲戚。 要不是小时候做过邻居，他们家都未必能结交得上。 徐嘉言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些个buff叠加，喜欢他的人能少得了？ 他们家有钱，就想要地位了，认识的人里对顾玥来说徐嘉言最合适。 他不像那些私生活混乱的子弟，只对文物修复感兴趣，大学也就交过一个女朋友，好像都分手一年多了。 ....... 去博物馆前，沈柚拐弯去买杯奶茶。 下午干活困，她需要提神。 掐着点到李教授办公室，她和徐嘉言一人手上一杯奶茶。 李教授放下保温杯摇了摇头，看着沈柚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喝这些。” “我可给您带了好东西来。”沈柚从包里拿出个茶叶罐， “罐子是我自己买的，里面的茶叶您尝尝。” 老一辈就喜欢喝茶，李教授接过来就先泡了一杯，闻见香味便知道是难得的好茶。 “香！太香了！”喝了一口，李教授直夸好茶，比那些包装得高档的品牌茶好多了。 “丫头这茶你从哪买的？” 大齐京城最好的茶楼，沈柚心想。 “前几天老家的朋友送的，他自己会制茶，每年做的都不多。” 李教授闻言，点了点头，心里高兴，难为沈柚这丫头能想到他爱喝这种茶。 得来不易，还给他送了些来。 徐嘉言还有自己的事情，便先离开了办公室，沈柚跟李教授去工作间。 “沈柚丫头，你不愿意来藏馆工作，总能挂个徒弟的名字在我这里吧？”李教授叹气。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是越看这丫头越满意，专业能力实打实的好。 但也知道她经营着古玩店，不想放弃现在的事业。 他能理解，所以才提出挂个名字，在收藏家圈子里，他的名字还有点用。 对这丫头也算有点帮助。 她一个年轻姑娘，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家里的帮助一个人在江城，要在古玩街立足不容易。 “您说真的？那行。”沈柚笑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的！”李教授拿着他的保温杯去倒水。 “一会我们顺便去外面吃饭，您要不一起？我请客的。” 她还欠了顿饭，正好还了。 “算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去，我得回家吃饭，没提前跟夫人说。” 李教授摆摆手，年轻人吃饭他去做什么电灯泡，还是回家吃饭更舒服。 沈柚和李教授在门口告别，跟徐嘉言去了市中心，为了防止他再去付钱，沈柚坐下就说了， “说好了我请你吃饭，上次你付了钱，这次你要再付，下回我不出来吃饭了。” 徐嘉言听出她语气里的认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让她去结账。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欠别人。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沈柚拿出之前网购的手提保险箱，明天就要提前把东西拿过去。 笔和玉雕的砚台拿去，墨留在店里。 这种好墨，现代也可以做出来，送去拍卖也不值多少钱。 还有几样价值在几十万的东西。 这场拍卖只能算中等规格，基本上也就是这个价格区间的东西，又是她参与的第一场拍卖，不好拿太贵的。 不过，她拿出来的东西都足够精致，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物件。 沈柚先试了下箱子密码，没问题，再把东西一一放好。 第二天早上定闹钟起来。 她换了件真丝倒大袖旗袍，化了个淡妆，把箱子和大齐带回来的那匹花萝布料带上车。 先去了趟裁缝铺，在老洋房那边。 这匹花萝料子珍贵，沈柚不放心随便找个裁缝去做。 所以昨天特意向顾绍宇打听过，这家铺子是真正的百年老店，手艺祖上传下来的，好得没话说。 除了贵和要排队等工期，没有别的毛病。 进了店，只见里面陈列着许多布料，香云纱，缂丝，云锦，这些老祖宗严选奢侈品都有。 普通丝绸在这里都成了最便宜的料子。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坐在那不紧不慢地做着衣服。 “您好，我想看看这块料子能做几件衣服。”沈柚把花萝布料递过去。 老板只上手摸了一下料子，便惊叹道，“这么好的花萝面料，很少见。” 平时来他店里的那些贵妇也会自己带料子来，他干了半辈子的裁缝，织造技法这么好的料子真没见过几次。 现在花萝面料已经可以机织了，但有一种不行，最复杂的四经绞罗。 只能手工织，太费功夫了，所以市场上很少见，基本上用于文物修复。 而这个顾客带来的就是这种料子！ 她这料子的染色也特别讲究，普通人就是花钱也买不到这样的料子。 沈柚看老板拿出尺子量了布料的尺寸，于是询问，“一件旗袍和一件宋制褙子能做出来吗？” “做古法旗袍，剩下的就不够做褙子了，只能做一件飞机袖上衣，我再给你搭块料子，能做件裙子。”老板回答。 沈柚考虑了两秒，“那就这样，谢谢老板。” 她又在店里根据老板的推荐，选了块做裙子的布料，然后一起付了钱。 老板说她运气好，刚做完手上两个单子，所以只要排队两个月就行。 之前还有新顾客等了半年。 好店果然不缺客人，沈柚在心里感叹。 看老板刚做完在熨烫的衣服，手艺是真的好，价钱也是真的贵。 她是第一次定制这么贵的衣服，平时可以随便穿，但以后去拍卖会这些场合，总得讲究下。 第38章 东西带到拍卖会鉴定 从裁缝店出来。 沈柚直奔拍卖会场地，西麓书斋。 因为近期有拍卖会，所以没再对外开放游览。 她拿着收藏家协会寄过来的邀请函，才能进去。 这是一处保存得极好的古代园林，亭台水榭，十分风雅。 一路有工作人员带领，拎着箱子，来到后面院子。 接待的是一个漂亮女子，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鉴定师吴之渊，也是收藏家协会的成员。 据说是业内公认的高水准，没点门槛的拍卖会都请不来他。 走完前面的流程，就等着鉴定出起拍价，这个过程要点时间。 坐着都困了，沈柚喝了两杯浓茶提神。 “这方砚台雕工精湛，玉质好啊!白得温润，好久没见过这么完整的一大块好玉了!还有这块玉屏。” 吴之渊明显加快的语速让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欣赏这件珍品之余，目光落在东西的主人身上。 蒋荷不露声色地端详着沈柚，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人，以前从来没在拍卖会和圈子里见过她，居然一出手就是好东西。 按说，家里有背景的头一回来玩玩，长点眼界，都是来花钱拍点感兴趣的物件，很少拿东西出来拍。 还是她背后有人？ “这三件书房用具一起拿过来，起拍价就高了。” “不知道能不能创下西麓书斋这两年成交价的记录。” 在旁人小声的讨论中，吴之渊连同拍卖会，也是收藏家协会秘书处的一位成员，一起给出起拍价。 笔和砚台，120万， 玉屏，35万， 其它几样小物件，也是十几二十万的起拍价。 拍卖是这样，起拍价通常都会低一些。 沈柚看过没问题，拿起笔签了字，按过手印，跟进后面存放拍卖物件的流程。 整套走下来规范又严谨，因着她是第一次参与，蒋荷还贴心地介绍了安保制度。 保险柜用的安全级别最高的一种，不仅有无死角摄像头，还有红外线。 鉴定师和拍卖公司那边都签过字，东西要是在这出了问题，他们要负责的，所以说佣金高得有道理。 沈柚听着点了点头，放心了些。 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不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听说拍卖会分了几场，每场时间的册子有吗？”她问。 蒋荷露出优雅的笑容，“有的。” 说着，递过来一份精美的册子。 “明天和后天是预展，会先展出这次拍卖的所有物品，大后天开始为期两天的正式拍卖会。” “您送来的文房古玩就是大后天的下午场，3点开始，上午那场是瓷器。” “另外的物件在第二天的下午场。” 沈柚大概浏览了一下时间安排，第一天都是瓷器茶具，扇子，文房古玩，拓印这类。 第二天早上有古代货币，下午还有珠宝翡翠的专场。 挺有意思，能长长见识，熟悉下拍卖市场。 当然从预展开始就要验资，正式拍卖会进场举牌要有保证金。 以她现在卡里的资产，这些都不是问题。 了解得差不多，沈柚说在园子前面开放区域逛逛，欣赏下古建筑。 蒋荷主动说陪她一起，可以顺着一路观赏到出口。 经过放着造型古朴大气的太湖石的池塘时，遇着个熟人，霍老板。 他和另外两个古玩街的老板走在一起，见着沈柚，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沈老板，你也在？这次是拿了什么好东西来拍卖吗？” 霍老板一脸好奇。 沈柚笑道，“就是几样小物件，玉雕木雕之类。” “你手里出的东西，可没有差的。”霍老板笑道，显然是不信她说的‘小物件’。 他拿来拍的是明代青花瓷碗，一对，也是好东西。 蒋荷看着沈柚和霍老板交谈，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霍老板在圈子里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人脉圈子很广。 不管沈小姐是背后有人，还是出身大家，和她打好关系对自己总没有坏处。 跟霍老板告别后，沈柚从侧边来到西麓书斋专用的停车场。 蒋荷挥了挥手，“沈小姐路上小心，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今天谢谢你了。” 西麓书斋边上就是江城最出名的景点南湖，这会秋风徐徐，湖面有游船，沿湖一圈有几家高档餐馆，还有住一晚五千的民宿。 可见这风景的含金量有多高。 沈柚这车从里面开出来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走拍卖会流程不能拍照，所以她回到家，才把手机拿出来看消息。 徐嘉言和顾绍宇都问了她，去不去西麓书斋的拍卖会。 沈柚打字：“去的。” 这两人应该早就猜到她会去，之前她就问过一些拍卖会的事。 西麓书斋秋拍又是江城比较有排面的拍卖会。 顾绍宇回复，“正巧，我应该也会去两场瞧瞧，说不定咱们三到时候还能碰上。” 徐嘉言在问明天她什么时候去预展，他可以顺路过来接她。 沈柚：“还是算了，我还没确定好时间。” 在手机上聊了两句，她随意看了看拍卖公司官网上历年的成交记录，尤其是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物件。 下午没什么事，收了一波快递，就坐在摇椅上刷会视频。 也不知道是不是玩抽象，拿啤酒瓶做的手镯，鉴宝说是帝王绿。 但玻璃手镯在古代确实值钱。 她昨天才在直播间买了两个粉水晶和海蓝宝手镯。 现代几百一千，放在古代也是珍品。 古代同样做不出这种手镯，质地太脆了，包括大多数南红，现代都是先注胶才能用机器压出来，注胶是国标允许，对身体无害。 ..... 预展第一天，徐嘉言又发了信息来，说他准备下午1点去预展。 沈柚想了想，自己今天好像也没多少事要做，于是回消息: “我应该会晚点到。” 昨天她给忘记了，只去定制了衣服，没准备搭配的鞋，所以去预展前，先去了趟市中心商场。 大牌店里原本的销售没怎么搭理她，沈柚也不惯着，直接换了个人，买了两双百搭的矮粗跟单鞋。 高跟不想穿，太累。 两双鞋一万七，花自己的钱肯定要以自己高兴和舒适度为先。 拎着袋子往后备箱一扔，开往书斋。 第39章 预展 预展第一天来的人不少，停车位都快满了。 沈柚这边才停进去，便有电话进来，是昨天裁缝铺的老板。 “沈小姐，是这样的，你那匹布料刚才我有个老顾客过来看见了，喜欢得不行，托我问问，是在哪买的？” 这.......该怎么说？ 沈柚思索了一会，“那是孤品，我也是托人买到的。” “那个老顾客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转让，她可以出双倍的价格，还包了你这次的工费。” 老板又补充解释， “我没有透露你的个人信息，对方是多年的老顾客，所以我才帮忙打电话来问一下。” 要是一般人提出来，他肯定不会来问，但对方那身份，实在不好推脱。 “我理解。”沈柚轻声道。 大家都是开铺子的人，她知道老板的难处。 “但这匹料子我不想转让，实在是不好买。” 老板深以为然，这么好的手工织造料子就不可能有很多，能买到的人也不会缺钱。 “沈小姐，以后你那边要是还有这种料子，能给我这留点吗？” “嗯，不过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有。”沈柚同意。 这是个不错的路子，布料她不太好摆出来卖，顾客圈子又是固定的， 她原先没有渠道，要不然怎么着也得多扛两匹回来。 裁缝店老板笑着说，“没关系，有的时候再联系我就行。” 这样，他也跟老顾客有个交代。 挂断电话前老板还说了，会尽量把她的衣服早点做好。 沈柚才把手机收包里，准备下车，就看见一个穿着奢牌套装的女人走过来。 目光从打开的车窗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趾高气昂， “这里是专用停车位，外面的车不能停。” 这人停车都不看的吗？就这么闭着眼睛往里开？ 没看见旁边停的都是什么车？ 董文馨嫌弃地想，怕不是故意混进来，想碰瓷套上关系。 沈柚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你是这里停车场的工作人员？” 她真心实意地发问，董文馨脸色一下就变了，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自己不看指示牌，还有理了？” “我看了，是专用停车场没错。”沈柚关车窗，下车。 董文馨眼神不屑，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时候，一道男声传过来，“怎么了？” “我好心提醒这位小姐，这里不能随便停车，谁知道被骂了一顿。”董文馨不满地说。 “跟这种人计较什么，让保安来......” 西装男话没说完，瞟见站在车边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 董文馨叫的保安快步走来，她冷哼一声，等着看对方被灰溜溜地赶出去。 保安看了眼沈柚的车，还没说话，西装男就先开口， “停错车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我们加个好友？” 她跑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西装男挪愉的眼神让沈柚皱起了眉。 “这不是沈小姐的车？”保安疑惑地看向董文馨，“没停错呀。” 昨天沈小姐来的时候，他们还核对过，低调的有钱人和收藏家其实不少，但这么低调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蒋小姐那边特意跟里外都打过招呼，对这位沈小姐客气点。 董文馨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尴尬。 也是这时候，红色法拉利在道上停下，顾绍宇下了车，看几个人站在着，询问， “怎么回事？” 沈柚：“我也想问怎么回事。” 西装男一看见顾绍宇脸上的笑容都深了，“顾少，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这是你带来的朋友？” 顾绍宇点明：“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带来的。” 他当然明白对方那话什么意思，能进这种场合的年轻女孩，大多数是跟着别人做个陪衬。 但沈柚不是。 经过刚才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四个人是先后到的预展厅， 徐嘉言也在这，看见沈柚和顾绍宇走在一起，他表情微征，不自然地问，“你们怎么......” “刚在停车场遇到。”说完，沈柚的注意力便落在后天拍卖的东西上。 “一会我看到想拍的东西，你们俩专业人士帮着看看？”顾绍宇笑道。 “没问题。”徐嘉言轻笑，听说只是在停车场遇到的，他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下来了。 “小徐先生。”一位穿着中式西装的中年男人来打了声招呼，语气略带惊讶，“听说这次拍卖行徐老爷子也会来，是真的吗？” 这种层次的拍卖会，对老爷子来说是小打小闹，听说的时候他还不信。 没想到回头就见着小徐先生。 “还得看他老人家那天有没有时间。”徐嘉言没给出准确的回答。 但听的人明白了，老爷子亲自来的几率很大。 这场拍卖会有看头了。 ...... “沈小姐。” 蒋荷发现了沈柚，走过来小声跟她说， “你送来拍卖的那套砚台和笔，好多人看中了，看情况成交价不会低。” 她说着就要给沈柚介绍自己认识的几个收藏家，不过郑明博先一步出了声， “沈老板！” 于是这活就让郑明博干了，他一说沈柚就是出象牙扇的人，好几个人都在问沈柚的铺子在什么位置。 “听老郑说，沈老板出的都是珍品，下回有东西也给我个消息。” “老郑不道义，有好东西自己悄悄先收了，再发照片出来气人。” 他们看过那把牙雕扇子，眼馋得不行，偏偏郑明博死活不愿意转卖。 又听说卖家就是捐价值上亿的瓷器那位，李老亲口认下的徒弟，在这遇上了，怎么可能不来认识下。 几番寒暄下来，顾绍宇在旁边都成了陪衬。 顾绍宇有些茫然，这种仿佛小时候跟着家长出去见人的感觉，真是熟悉又陌生。 西装男也是人精，瞧见以前见过的一位收藏家，管徐嘉言叫的是小徐先生。 脑子一转就明白，对方来头不小。 还有蒋荷，她可是拍卖公司股东的侄女，年轻，但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 再看沈柚和他们相处的样子，绝对不是谁带来的花瓶。 现在好了，把人得罪了，他想跟着过去打招呼都不行。 想到这事他对董文馨本就有些不满了，董文馨还在说，那个开破烂车的女人什么来头，凭什么跟他们这么熟。 他是气不打一出来，到了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警告， “我同意带你来，不是让你来丢脸的！正式拍卖会那天你也别来了。” 董文馨睁大眼睛，伸手去拉他想服软说点好话。 谁知原来很吃这套的男人，直接甩开了她的手，朝出口走去，她心里觉得委屈，也只能跟上去，离开预展现场。 第40章 职业经理人 看过预展上的拍卖品，沈柚准备选几场感兴趣的专场去。 第一天早上的瓷器专场就不去了，她自己手上的整体品质更高。 直接赶下午场。 两天预展流程很快过去，转眼间，西麓书斋秋拍正式开始。 沈柚的时间比较充裕，中午在家里吃了顿饭。 换上身浅蓝色鱼尾旗袍，加上白色披肩，头发简单挽起，没选贵重的玉簪，就用了只简单的银簪。 搭上同色系的花萝手绣包。 到书斋的时候是阴天，秋风里带着丝丝凉意，桂花落了一地，配上周围的中式建筑，氛围感十足。 沈柚走向门口的时候，不经意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 黑色的西装，劲瘦挺拔的身形。 “你怎么也在这?”沈柚不由地问。 温执慵懒抬眸，笑得惹眼，“哦，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家。” 沈柚：？？？ 听说过这个园子是私人的，没想到是他的家。 “这位小姐是谁啊？”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 只见一个气质很好的年轻女人走上来，跟温执并排站着，眼神落在沈柚身上，笑容里隐约透着一丝排斥。 “你管得太多了。”温执眉心微拧，语气疏离。 女人被他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看了一眼，立马收敛，但不甘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以前她也用过这种暗戳戳的方法，可他对谁都一样，好像不在乎任何人。 她在这里做了那么久的事，也没靠近得了他。 这个女人究竟凭什么。 “你们聊。”沈柚看他们这样子，表示自己不掺和。 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温执转了个方向，走在沈柚身边，“一起进去？” “你也参加拍卖会？”沈柚仰头看了他一眼。 “突然想去看看了。”温执薄唇弯起，想到刚才的事，开口解释， “涂颜是职业经理人，负责管理西麓书斋，这边的古建筑不能重建，也不能破坏原来的房屋构造，这种老旧的木质建筑，居住并不舒适， 但园子不住也要打理，我没空管，所以请了个人来。” 西麓书斋由涂颜管理了三年，她拿的佣金也足够丰厚。 可现在，涂颜还想伸手管他的事。 没有分寸的人今后也没有合作的必要，换一个经理人不是多大的事。 沈柚听着，咬了咬后槽牙， “也就是说，我交那么高的佣金，一部分是交给你了。” 温执很是认真地看着她，“没事，你铺子里的定价也不低。”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会场入口。 拍卖专场是在水榭上进行，下面的人举牌，二楼还有两个独立的雅间。 蒋荷在对接流程，安排雅间那边的问题，便指了个人过来带领沈柚入座。 看见温执那张极尽俊美的脸，前面忙碌的蒋荷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他们俩出来的一瞬，故事感和氛围感都有了。 这就是沈柚背后的人？不，看起来，沈柚也挺像是他背后的人。 尤其是沈柚坐下来盘手串，再看旁边的温执，她好像有种很有钱的大佬感觉。 “你说的那个拿出汝窑瓷器的女孩也在？” 雅间里，穿着低调唐装的老人放下泡茶的盖碗。 方桌另一侧坐着的徐嘉言看了眼手机上的聊天，“她刚到，不如我带她过来跟您打声招呼？” “听说修复文物的专业水平也不错。”徐老爷子笑了下，“你让她过来吧。” 怎么说也是孙子亲自说起的人，这个面子要给。 “好。”徐嘉言高兴地点点头。 沈柚这边收到徐嘉言的信息，虽然她不擅长应对那种打招呼的场合，但这两天也隐约知道点，徐嘉言的爷爷影响力非同一般。 这里在座的，多少人想打个招呼，都进不了那个雅间。 她要不去，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 这种级别的人物不会自降身份跟她计较，但要把人得罪了，对她今后的发展没好处。 “我去有点事。” 沈柚向温执只会了一声，便朝雅间那边走去。 徐嘉言出来接她，瞧见那张桌上还有个人，侧脸可见其身上无形的压迫感。 不像普通人，这种感觉他只在家里那些身居高位的长辈身上见过。 “你是跟人一起来的？”徐嘉言状似无意问了句。 沈柚：“嗯，算是吧。” 像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温执侧眸，扫了一眼沈柚和徐嘉言，修长的手指微搭，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柚跟随徐嘉言前往二楼雅间，这一幕落在另一桌的顾玥眼里，也是有些不高兴。 她打听过了，沈柚就是继承了亲戚的古玩店。 除此之外，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了，要对方的家世比她好，她也不会说什么，可这种普通出身的女孩满大街都是。 徐嘉言都没想过带她和顾绍宇去打招呼，却偏偏带了沈柚过去！ 她心里怎么能舒服。 “徐老先生好。”沈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微笑问好。 “你不用紧张，老爷子就是看着严肃。”徐嘉言小声说着，但那话分明也是在说给徐老爷子听。 徐老爷子看了看自己孙子，了然地把视线转向沈柚。 小姑娘看着挺好，眼睛里都是真诚，比底下那些开口就是恭维话的人好多了。 而且她连汝窑都舍得捐，可见品性也是不错的。 “嘉言说的对，我跟老李也认识，前两天还听他说起你，别站着了，来坐。”老爷子和善地说。 沈柚坐下来，发现老爷子也喜欢瓷器，于是便聊了两句，从汝窑钧窑到甜白釉。 “小姑娘是比较喜欢甜白釉，我啊，还是更喜欢钧窑。” 老爷子平时交往的人懂这些的真不少，但不仅懂欣赏瓷器，还对瓷器制作技法有所了解的年轻人也没几个。 所以这就越聊越高兴。 “丫头，你那是不是还有好瓷器？”老爷子以前身居高位，什么人没见过，小辈的心思在他这藏不住。 “是还有几样能出手的，但没在这场拍卖会上拿出来。”沈柚自动隐去不能出手的那些。 “早上专场听说除了一对瓷碗，剩下没什么出挑的，我就没来了。”老爷子含笑道， “你手里那些好的以后要拿出来的时候，可别忘了叫上徐爷爷。” 第41章 拍卖会开始 “那是肯定的！”沈柚郑重点头。 看着她认真得就差举手发誓的模样，徐老爷子又是一阵开怀的笑声。 不知不觉，距离拍卖会开始只剩最后五分钟。 沈柚也跟老爷子告别，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水榭上穿着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的拍卖师已经就位，等待开场。 “难怪老李那么死板的人，能愿意给这丫头撑面子，跟她聊瓷器古玩有意思得很。” 沈柚离开后，徐老爷子才又说了句。 听爷爷对沈柚的评价这么高，徐嘉言也高兴。 老爷子瞥见自家小辈脸上收不住的笑容，摇了摇头， 人家女孩子都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也没见着有那方面的意思。 怕还是单方面对人家有好感。 “是徐家的人？”温执懒散地坐在中式椅子上，余光看了一眼刚回来的沈柚。 “你认识？” 沈柚并不意外，她旁边这个可是园子的主人，知道坐在雅间里的是什么人，多正常。 “算不上认识，以前在这里见过两回，有人找徐家牵线想买下这里，我没同意。” “这个地方虽然住人不行，但有时候回来喝茶休息下还不错。” 沈柚看向四周的园景，是不错，在最好的观景位置上，应该能看到湖面。 拍卖正式开始了，有过预展，大家对看中的东西都有底。 实物不会拿出来展示，搁得远了拿出来也看不到细节，所以采用的投影放大。 第一件拍卖物品，是清代竹雕高山松柏笔筒，起拍价6万。 虽然竹子不是贵重木材，但这只笔筒胜在雕工灵动，还有历史价值，包桨的色泽也是极其好看。 这算是件难得的珍品，起拍价比另一件黄花梨木的笔筒还高。 古玩拍卖从来不是单论材料定价，工艺，历史价值才是重点。 经过一轮举牌，最终以9万成交价结束。 后面还有好几个不同材质的笔筒，流拍了两件竹雕，玉雕刻那件太小了，实用性不够，只5万成交。 最贵的是一件紫檀木笔筒，10万成交。 后面的扇子才是贵价，一把名家雕刻的扇子，80万起拍，最后竞争到了150万。 明末的古琴跟别的物件不同，专门请大师上去试弹了一曲秋风词，让大家听音色。 是好听，还是紫檀木做的琴身，起拍价90万。 沈柚来凑了个热闹，举牌喊到100万。 她上大学时，在社团免费学了两天，能弹但是弹得难听。 举牌主要也是想体验一把，而且这把琴的制式挺好看，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也很有看头。 经过几个人举牌，顾玥喊到了150万。 现在场上只剩下三四个人在竞争。 沈柚再加180万。 顾玥加到200万。 沈柚没举了，200万超过她的心理价位，她就不会拍了，不划算。 第一下槌子响起。 第二下还没敲，沈柚眼尖看见温执准备举牌喊300万，她连忙伸手拦下来， “别冲动，明末清初的琴不值这个价，你有钱也不能做冤大头啊。” 于此同时，三槌定音200万成交。 “你不是想拍下来？”温执任由她拦下自己，看着她伸过来的纤细手腕。 “我想拍下来的前提是东西值那个钱。”沈柚回答， “清初留下来的琴不少，价格差距很大，这把确实好，但还没到溢价那么多也要收的程度。” 这把琴是目前拍卖品中成交价最高的一件，周围不少人都在议论。 半场还没过去，举牌的势头恐怖如斯，以前的秋拍都没这样。 “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压根就没学过传统乐器。”顾绍宇压着声音说。 顾玥高兴地说：“我想挂在家里做个装饰品不行吗？” 顾绍宇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心里明白她就是有意要压沈柚一头。 也就是这件东西还不足以让沈柚跟她喊下去，不然在古玩这行当里面，他姐真玩不过。 这话他不能说，一说他姐的胜负欲更大。 水榭上笑容优雅的拍卖师，每次落槌，伴随着清丽的喊价声，真是小槌一响，黄金万两。 到了沈柚送来的拍卖品。 第一件便是玉屏，这样东西单出也是价值极高的珍品， 大家都知道后头还有块砚台，能搭成一套，不就更加激动了。 高清投屏上放大了雕刻细节，拍卖师正在介绍这块玉屏摆件。 “这块玉屏雕刻人物栩栩如生，构图巧妙，飘逸，可见其雕工精湛，由吴之渊先生鉴定为宋末时期作品......” 起拍价35万。 郑明博是第一个举牌喊价，40万。 收藏家协会一位书法大家开口，“42万！” “45万！”古玩街的一个戴着扳指的老板喊价。 “50万！”书法大家继续加价。 他之前也收过好几块这样的摆件，但都没有这件好，还是宋末的东西，那可真的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 最后，硬生生被加到了80万，书法大家拍下来的，那是个大佬。 玉屏摆件尺寸一般都不大，讲究得就是个精致。 能拍到这个价钱，在书斋秋拍历年的玉屏记录中绝对破记录了。 沈柚正在算扣除佣金自己能收到多少钱。 吊足了胃口，这一场最多人期待的玉砚台和毛笔一套，终于开始了。 120万的起拍价，是这场拍卖到现在为止，喊价的人最多的物件。 短短半分钟，就被喊到了200万。 价格还在加。 虽然沈柚已经体验过一把喊价的刺激，但看着现在的场景，心里还是不由得激动。 最后成交价是320万，还是大佬书法家拍出来的。 整场最高成交价没跑了。 沈柚原先估计能到260万就算不错。 那边拍到东西的书法家兴高采烈地跟旁边人说着话，这东西对爱好收藏的人来说，价格贵，但对真正用得上的人来说，千金难买心头好。 把这些摆在书桌上，他每天写字，工作，都更有劲头。 后面还有镇纸，香炉，木盒...... 沈柚那个从大齐庙会上只花一两银子买回来的盒子，也拍了2万多。 下午6点半，最后一件拍卖品过完，本场拍卖完美收官。 拍卖会的规矩：要等这次秋拍结束后，才会结算钱款。 所以现在还拿不到钱。 “拍卖会有意思，明天还来。” 沈柚想着刚才拍出的好价心情很好。 第42章 祖传的物件 顺带跟温执去附近餐厅吃个饭，他说有家百年老店，菜做的不错。 这会，不少来参加拍卖会的人也都在附近轻车熟路地找餐厅，还有人直接住在湖边酒店。 吃饭的地方不远，重新停车麻烦，沈柚和温执直接走过去。 街边仿古灯已经亮起，几片枯叶落在地面，一侧古建筑里的灯光映照着旧墙和竹枝。 他们俩中间隔着距离，但风过时，摇曳的鱼尾裙摆在地上的倒影，时不时与身旁的黑色风衣交错。 只看灯下的影子，这一幕也是绝美氛围感。 能到游船上去吃饭，沈柚是没想到。 要不怎么说想象不到有钱人的世界，可以是什么样子的。 她在江城这么久，也来过南湖，但以前都不知道这些地方。 菜还没上来，沈柚突然收到徐嘉言的信息，说是他和老爷子住在旁边酒店，还有两个收藏家协会里的大佬。 有一位刚从帝都回来，想找人修复一件祖传的东西，李教授那边修着文物，抽不开手，所以推荐了她。 她要是有东西想拿出来，明天拍卖会结束也是个好机会。 或者她晚上直接住到这边，他可以帮忙定个房间，这样方便些，酒店里都有保险箱。 沈柚上网查了那家酒店，私密性绝佳，有些房间没点身份都住不进去，单有钱不行。 沈柚跟他道了声谢，说不用他定酒店，自己会安排住宿。 然后给李教授发消息，本来也是为了道谢，但他老人家那边说， “我是真没时间才让你帮忙去，谢什么。” 沈柚笑了笑收起手机，吃饭。 他们点了老式铜火锅，以前她吃的都是现代鸳鸯锅，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清汤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一顿饭还没吃完，外面便下起了雨。 “这下好了，没带伞。”沈柚看着玻璃外叹气。 她车上放着备用的伞，外套，车也没开过来。 “没事。”温执见她面带纠结，看向那份季节限定桂花酒酿，“怎么了？” “我一会得开车回去拿点东西，再到附近找个酒店，吃不了有酒的东西，不吃又浪费。” 这份酒酿在店里88一份。 不差这个钱，她也见不得这么浪费，实在不行打包了，就是刚才服务员上菜时提醒，这个放久了口感会变差。 正想着，对面指骨分明的手掌伸了过来，“给我吧。” 沈柚诧异了一瞬，虽说她没动过，但有些人也会介意，尤其是对吃住行都很讲究的人。 她把碗递过去，温执很是自然地吃了起来。 “你刚才说要在附近找酒店？是跟下午那人一起？”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 沈柚：“他是说可以帮忙安排，我婉拒了。” 跟徐老爷子和有几个圈内大佬住一家酒店，这么过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刻崩着应酬的状态，多不自在。 “你熟悉这边，给我推荐个住的地方？” 不在这边住的话，明天等下午场拍卖结束再回去拿时间来不及。 而且她想看看早上的拍卖专场，古代钱币在收藏圈一直很有市场，值得一看。 温执点了一下头，“现在发给你。” 拿起手机，才想起根本没加好友，现扫码才加上。 这顿饭是温执付的钱，沈柚打算下次请回来，或者他以后去店里少算两次银子。 离店的时候雨已经小了，服务员给他们拿了一把伞。 沈柚看酒店的位置近，便想先过去开个房间再回铺子拿东西。 南湖边上的酒店以往接待来拍卖会的顾客多，保证东西的安全是基本的。 温执也要往这家酒店走，沈柚想了想，开口道，“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的产业。” 这家酒店的房子是后建造的，但后面与南湖相接的园林不是。 “这倒不是，只是认识老板。”他嘴角上扬。 前台用沈柚的身份证登记好了，询问，“是挂在温先生的账下面吗？” “不，我自己付。”沈柚举起手机让对方扫码。 “好的。” 前台露出标准的笑容，把房卡给到沈柚。 也是在景观最好的6号楼。 之后，沈柚跟温执分开，她开车回到铺子，选了个能卖，也能在收藏圈大佬面前拿得出手的瓷器，放进保险箱。 带上换洗衣物，再回到酒店。 一来一回，用了不少时间。 原先她没料到，这次秋拍居然正好赶上有大佬要修复祖传的文物，又在南湖组了个局。 要不然肯定提前准备，也不用跑这一趟。 徐嘉言说那个大佬在海城和帝都收藏圈都很有影响力。 要是能把这件事办好，她这个人也算在圈子里站住脚了。 沈柚刷开门，一进房间，先挂上安全锁找到保险柜，连同她的箱子一起放进去。 检查两遍，没什么问题。 然后一秒瘫倒在床上，形象全无，休息了几分钟才去阳台看看，花了六千的观景。 她想着反正都住这么贵的酒店了，也不差那一两千，所以直接选了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沈柚在自助餐厅吃了早餐，赶去拍卖会。 这一场果然热闹，从铜钱到金条，金叶子，银锭都有。 最值钱的是古代宫中铸造，形状比较特别的银锭。 就那么一个，起拍价和金条一样，竞争的人特别多。 而下午场的珠宝首饰类，来的明显女性要多一些。 沈柚送来的头面，从20万被喊到了80万。 两个气质雍容的贵妇，还有一个干练的富婆姐姐，竞争了好几轮，顾玥早在前两轮70万的时候就放弃了。 之前顾绍宇来问过沈柚这个东西估价多少，虽然按拍卖会的规矩，买卖双方不透露个人信息，但沈柚也没诓他，说实话65到70。 估计是顾绍宇提醒了。 沈柚是不在乎谁拍到手，只要她赚到钱就好。 她送来的东西拍卖情况都不错，不经过几轮举牌都拿不下来。 结束后，沈柚算了下自己这两天的收入。 昨天400多万，今天165万，扣除几十万佣金，也不少了。 关键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成本很低。 收到徐嘉言的发来的信息，沈柚便回去拿了她的保险箱，去约好的地方。 晚上的局就在徐老爷子住的酒店里，是最好的包厢。 还没进去时，沈柚就先说了，“那位收藏家带来的东西，我没看过前不确定能修。” 人家祖传的物件，又是圈内大佬，出不得差错。 要说一点都不担心和紧张，肯定是假话。 徐嘉言笑道，“是张先生的奶奶留下来的嫁妆，放心，我问过李教授，他说你来处理没问题。” 没有确认就让沈柚来，他也不会这么办事。 第43章 又接一单 顾玥刚走完付款取货流程，一回来便看见沈柚和徐嘉言在往宴会餐厅那边走， 指尖不由地收紧了。 她特意选择住在这家酒店，自己和顾绍宇都去不了徐爷爷组的局，那种级别，能去的小辈一般都是家里的直系。 那个古玩店的沈老板，来拍卖会就是为了搭上关系。 要不怎么一件东西都没拍，也是难为她了，连着在拍卖会上露了两天的脸。 “沈柚丫头到了，正好咱们一起过去。”刚到的徐老爷子和蔼地说道。 单看老爷子这低调的行头，出了门跟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 可顾绍宇看见他，立马站得笔直和顾玥一起打招呼。 “徐爷爷好。”顾玥扬起明艳大方的笑容。 老爷子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接着转向沈柚，带着她朝包厢方向走，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熟络。 顾玥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心里有些不高兴。 沈柚到底哪里入了徐爷爷的眼，就算是李老的徒弟，单凭这个身份，也没资格。 “我不是让你去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吗？”顾玥小声说。 “问了啊，朋友。”顾绍宇回答，“沈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那是看见了条件更好的，所以看不上你，才让你产生了错觉，那些为了钱的女人你见得还少？水这么深的行当，她没点手腕能立足？” 顾绍宇反驳，“不是.....你不喜欢钱吗？爸妈不喜欢钱？做生意的谁又不是为了钱。” 他姐不也是看中了徐家的条件。 ...... 沈柚跟着老爷子进包厢的时候，已经到了几个人。 原本大家都在跟老爷子打招呼，关注点不在沈柚身上。 直到其中一位带着翡翠胸针的太太，看见沈柚手里拿的包，一下就来了兴趣。 “小姑娘，你这个包真精致，是定制的面料？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得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另一个穿香云纱旗袍的太太也来了兴趣。 “是一个朋友送的。”沈柚怕被问在哪买的，所以找了个理由。 这里在坐的一大半都是行家中的行家，不仅收藏古玩，对古代的那些技法都有一定研究，眼光毒辣着。 她在这些人中，不够看的。 两个太太听说是别人送的，都有些失望，她这个包配旗袍是真好看。 可惜，不能跟着买点。 徐嘉言在旁边小声给沈柚介绍这些人，大家也在这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她。 “这就是老李说的能修你那件东西的人，沈柚。”徐老爷子亲自开口，给那位张姓收藏家大佬介绍。 坐在徐老爷子旁边张先生将信将疑地看着沈柚， 就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能修得好他的东西？ 但人是跟着徐老爷子和嘉言来的，他也不好当场驳了老爷子的面子，先拿出来让她看看再说。 张先生让人打开了手提箱，摆在沈柚面前。 “这是一件一品诰命夫人的凤冠！” 整个冠子共三层，用金丝和宝石打造，极尽奢华，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出现断裂，需要修复，不算特别严重。 这顶冠子，真能换海城市中心一套房。 什么家庭，才能拿这玩意当嫁妆。 顾绍宇之前发给她顾玥那套，跟这个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国际拍卖会，都不一定能遇上一件。 “好眼光。”张先生点了一下头，“那沈小姐，你能修复吗？” “可以，不过我得等到中秋节之后，才有时间接下这个单子。” 中秋节她得回家，这么大个凤冠没地方放，万一在她手上出了意外，那真摊上大事了。 张先生听明白了沈柚的顾虑，微笑着点头，“行，那就中秋节过后，我让人送到沈小姐那边。” 既然是李教授推荐的人，她就算办不好这件事，也会去找李教授帮忙。 有李教授兜底，应该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一百万酬金，沈小姐看如何？”张先生问道。 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按这件东西需要修复的程度来说，这个价很高了。 但张先生要求也高，要修复得完美，寻常手艺他是看不上的。 不然也不至于特意跑到江城来找李教授，就是听说江城藏馆还原了古法技艺。 沈柚仔细看过这件东西的状态后，说道：“没问题，我能做到张先生的要求。” 话音一出，众人眼睛里都带着些震惊。 这件东西不仅珍贵，对张先生意义特殊，她竟然敢这么笃定地给出承诺。 要是做不到，今后还怎么在这个行当混，连带着徐老爷子和李教授都要丢脸。 可她从语气到神色都镇定得很，不像在吹嘘，也丝毫不当心自己搞砸了。 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能力，真是不多见。 “沈丫头，你不是说还带了东西过来，要让我瞧瞧的？”徐老爷子笑眯眯地开口。 “嗯，在这呢。”沈柚跟着打开她带来的密码箱。 那是一件葡萄紫钧窑瓷器。 “你这丫头还真是给我带了个惊喜来！”徐老爷子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就是这个工艺没错！ “不对啊，按理说钧窑都离现在多少年了，难免会有些痕迹，这件东西保存得好，也的确是真的，可这.......”张先生满脸疑惑。 徐老爷子也这么想，他不可能看错，这个瓶子是真货，就是状态奇怪。 “莫非是后世仿制的钧窑？”张先生看向沈柚。 沈柚果断回答，“对！就是明清时期还原的工艺。” 她来之前也想的这个理由，确定可行，才敢把东西拿到这里来。 像那套汝窑瓷器，李珩当时是说已经失传的烧制技法，本身在大齐就是古董。 “这个工艺仿制得真好！我真是第一次看见后世能还原得没差的瓷器。” “要早看到，几个月前我也不会去拍那件次品！” 几个人拿着放大镜，瞧了半天，硬是没瞧见一点仿制的痕迹，要不是状态不对，谁敢说是后世仿制的。 看见众人对这件瓷器那么感兴趣，一位反应过来的收藏家决定先下手为强， “沈小姐，你这件东西愿意出吗？” 第44章 千万级别的古琴 真正的钧窑可遇不可求，国外拍卖会上都是几千万的价。 后世仿制的对这些大佬来说，没什么意思，可这件不一样。 这种品质究竟算不算仿制大家都拿不准。 “这是拿给我看的，你瞎凑什么热闹！”徐老爷子不干了。 “徐老，您家里都有两三件钧窑的花盆了。”张先生笑着说，“怎么还跟我们抢呐。” “沈小姐，你这件东西是想怎么出？或者看有什么东西能换的？”有人问了。 直到现在，在座的才算真正认同沈柚，是能坐在这里说得上话的沈老板。 而不只是靠着徐老爷子和李老的脸面，来混个眼熟的挂件。 “您几位觉得能看到什么价？”沈柚看向几位收藏圈大佬。 别人先问她是礼貌，她不能越过这些大佬直接喊价。 张先生开口了，“明代钧窑品相好的在佳世得拍出过4千多的价，沈小姐这件品相不比那件差，只是小了点，两千看得到。” 古玩圈子有时候是不说万字，两千，就是两千万。 现代知名的大师烧制出来的钧窑，单件都能卖到上百万，古代的就不可能便宜。 这件两千万的价格，对买卖双方来说都不错。 徐老爷子偏过头，颇为得意地对沈柚说，“他说那件就是我拍的，下次有时间，让嘉言带你去家里瞧瞧？” “好啊。” 沈柚没看见徐嘉言脸上不同以往的笑意，但在这种场合，老爷子都开了口，她必然不会扫兴。 “听说周先生收藏了好几把传世古琴？”沈柚转向最开始问她愿不愿意出手的收藏家。 这是来的路上徐嘉言告诉她的消息，说比拍卖会上那把好的多。 此话一出，周先生立刻明白，钧窑瓷器有戏！ “我这次来，是存了一把琴在拍卖公司的保险柜里，明代连珠式，要是沈小姐感兴趣，现在就让人带过来。” 周先生打了个电话，那边办事非常利索，很快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琴箱一打开，一把通体漆黑，背面刻着琴名‘明月松间’以及斫琴人的名字和斫制年份，古董乐器值钱就值钱在这里了。 “沈小姐要是看得上，不如就按一千两百算，咱们对换，我再补八百。” 沈柚拨弦试了下音色，真不错，无论是木料还是做工，都跟昨天拍卖会上不是一个级别。 “那就这么定了？” “好！”周先生是个爽快人，也是怕沈柚反悔，上菜前就把钱打了过来。 也就是说，沈柚这两天赚了一千多万，外加一把古董乐器。 也是从这时候起，她的名字在收藏家圈子里正式崭露头角。 当然，现在谁也不曾料到，下一次她出现在拍卖场上时，坐的已经是vip雅间。 席间，沈柚和张先生交换了联系方式，确认那件需要修复的东西送到店的时间。 饭局结束，跟众人告辞，徐嘉言帮沈柚拿着琴箱，送她出酒店。 “你晚上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 “没事。”沈柚接过东西，“你进去吧。” 那几个大佬还在酒店住两天度假，徐嘉言当然陪着徐老爷子。 “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没问题。” 在大堂分开，遇见蒋荷，她友好地跟沈柚打了声招呼，目光落在黑色琴箱上。 她负责拍卖公司的对接工作，自然知道几个圈内大拿在酒店里组了个局，看的东西比拍卖会上的好。 至少得是千万级别的古董。 那箱子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公司保管的那把琴。 竟然到了沈柚手里，她拿了什么条件才让原主人周先生松口？ 要知道这种有私人博物馆的收藏家，根本就不差钱。 自己当时也想过买下来，但周先生那边没答应。 “你这是拿了什么宝贝去换?”蒋荷好奇地问。 “一件瓷器。” 沈柚没说具体是什么，蒋荷很有分寸地没继续往下问。 不过也知道，如果是一般的物件，周先生肯定看不上。 “沈小姐这么舍得，是学传统乐器的？” 沈柚摇了摇头，“连门都不算入，说不上学过。” 蒋荷怔愣了一瞬，不是学琴的，却愿意拿瓷器去跟人换。 瓷器的市场可比古乐器要大得多。 看来，沈小姐手里还有更好的瓷器。 想到这里，她又扬起笑容，小声说，“沈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想出，也可以让我们公司代劳。” 沈柚客套地点了点头。 蒋荷猜的没错，钧窑她手里还有两件，以及品相更好的瓷器。 这把琴是真的少见，在大齐，她也搞不到有现世历史价值的琴，所以才愿意做这个交易。 沈柚坐上车，看着手机里一如既往安静的头像，还是随手把手机放下了。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脆不说了。 回到家，把东西安置好，沈柚心情不错地拿了两包零食出来，躺在床上打开投影看电影。 快乐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同一时间，酒店里，顾玥刚听说沈柚拿到了千万级别的古琴，没忍住把限量款的包往沙发上一扔。 想到自己昨天还在高兴，两百万，沈柚就不敢跟了，可现在她转眼就....... 她看起来就不像有那种经济实力的人！ 身上唯一的大牌鞋，也就是最便宜的基础款，衣服看得出是专门为拍卖会准备的，平时不这样穿。 顾玥越想越感觉不对，直到派去打听的顾绍宇回来。 “我就说了，不可能是徐爷爷或者嘉言哥送的，沈柚自己拿了件珍品瓷器出来。” 顾绍宇无奈地叹气，“下回有这种事，我可不去问了。” 他姐从小就好强。 跟圈子不少人一样，当着面不会直说，但心里也不太看得上那些出身不如自己的人。 可遇到地位比自己更高的人，那又不一样了。 “你这么维护她，还说没有好感？”顾玥想了想。 要是顾绍宇和她在一起，只要她会做人，也不是不能进他们家的门。 顾绍宇没接话，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他有好感，也要人家看得上，顾玥还真以为人家就是接商单修复古董，赚二十万的生意。 他也算看明白了，那就是沈柚自己的兴趣，也是扩宽人脉和影响力的渠道。 第45章 传说中的火浣布 中午沈柚在看外卖app，有几家想吃的还没纠结完， 手机就收到了入账提醒，是拍卖公司打过来的，扣除佣金之后的钱款。 跟她之前算的差不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账，合同上是说三个工作日。 果不其然，蒋荷那边发了信息来，高情商地说了，是她催促财务先结清这边的款项。 对于别人的好意，沈柚自然也不会排斥，跟她聊了两句结束对话。 拿到外卖后，再关门，开启[大齐]古玩店。 下午，老顾客赵小姐带着一位气质华贵的夫人到了。 “娘，你看，我没胡说吧，这里就是有一家卖西域物件的铺子！” 赵小姐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院子，她终于进来了！ 前两天来看见暂停营业，后来铺子都没了，她只感觉天都塌了一半。 那些漂亮的簪子，让全京城高门贵女和夫人都眼馋的唇脂和胭脂，都买不到了。 她上次在宴会上的妆容打扮，就连太子殿下也被吸引了目光。 不知多少人争先仿制，可她们没有同样的化妆品，又怎么复制得了。 每每想到这里，赵婉仪都会心情大好。 只是宫里的娘娘也问上这种胭脂，她没办法，心疼地送了一盒没舍得用的胭脂，还有一瓶香水。 只能再来买一点。 赵夫人却是一脸戒备地张望着，真跟女儿说的一样，跟着的丫鬟婆子都没进来。 “你是堂堂侯府千金，贵不可言，怎么能随便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要是出了问题.......” “娘，不会有事的，我都来过两次了。”赵婉仪抱着赵夫人的胳膊说。 “那掌柜的呢？怎么不出来迎接。”赵夫人端起架子。 赵婉仪小声道，“这家铺子的掌柜就是这样。” 赵夫人顿了顿，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冷遇，但想着女儿带回去的那些东西，还是勉为其难地自己进去了。 “赵小姐来了。”沈柚坐在柜台没动。 赵婉仪是习惯了，她看到暂停营业的时候也派婆子来敲门，死活敲不开，知道拿铺子里的人没办法，也就这样了。 第一次来的赵夫人习惯不了。 她是一辈子前呼后拥的县主，自己站着，对方一个商人女子坐着，这种诡异的场景让她思维好久没转过来。 不过很快就被铺子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你这里还有唇脂和胭脂吗？还有那些香水。”赵婉仪刚问完，便看见架子上摆上的镯子，还有两只粉水晶花瓣簪。 “这个我要了！” 好漂亮的镯子，一只通体呈现粉色，天然纹理十分有意境。 另一只呈现大海一搬的蓝色，转动时里面仿佛有星光。 就是宫里面也没有见过这么珍贵的镯子。 “你说的都还有两盒，只是这两个镯子价格......比较贵。”沈柚故意犹豫了一下。 赵婉仪不以为然地笑了，倨傲道，“京城就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 沈柚深知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就准备卖这两个，那肯定要喊高价。 “我要火浣布，价值千两的头面，还有珍品摆件一样，宫中铸造花银一枚。” 这话一出赵婉仪脸色都变了。 后面的侯府都有，火浣布？开什么玩笑，皇帝都舍不得穿！ 听说去年有人进献了两匹，宫里最受宠的贵妃都没求到，还因此被罚跪在殿前。 要不是得了这两匹，大家都不相信世上真有火浣布，如何制造早就失传了。 古籍记载火浣布，浴火不燃，只会变得通红，布上沾染污垢不变色，从火中取出后，抖一下，会更加白净如雪。 都说这是仙人穿的衣物，圣人又醉心于炼丹求仙，即使世上还能找到，谁又敢私藏？ 今天藏，明天全家就完蛋。 赵夫人急了，“大胆！你竟敢觊觎宫中......” 沈柚没耐心听这一套，直接打断施法， “我以为火浣布在你们这里，也就是贵重一点的东西。” 她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火浣布很容易得到的样子，让对面两个人cpu都烧了。 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的。 其实沈柚心里此刻也是震撼之极，她就是那天临时补古代布料那种比较贵的资料。 无意看到关于火浣布的记录。 没想到大齐居然真的有！ 这个东西要是能搞到，整个收藏界都能疯了。 “既然没有火浣布，那就换成你们府上最贵的布料。” 赵婉仪还没从刚才的震撼反应过来，赵夫人已经察觉到沈柚语气中的不一般，何况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火浣布这个东西。 于是小心翼翼问，“姑娘见过火浣布？” 沈柚摇摇头，没回答，只说，“你们把东西带过来后，我要确认值这个价，才会交易。” 这会在赵夫人眼中，她的形象已经跟世外高人挂上钩，也就没再继续问。 “好，我们马上去置办。”赵婉仪一口答应。 赵夫人多年的见识，自然看得出，那两只镯子有多贵重，送一只到宫里去，对他们侯府也是大有益处。 掌柜要的东西，侯府还不至于出不起。 赵夫人亲自回府一趟，把沈柚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再回来的时候，她和赵婉仪两个人亲自提着东西。 “这是宫里赏下来的一年统共就五匹，在外面也是价值千金。” 赵婉仪仰着头，可看着沈柚淡定的样子，再想到她刚才说火浣布时平静的语气，不由自主收敛了自己的倨傲。 沈柚看了看桌上摆放的东西，两匹带刺绣的布料比她上次在店里买的好多了。 应该就是特供给贵族的东西。 头面和摆件她见得不少了，贵重是贵重，也没觉得有什么。 值得收藏的是那枚花银。 十两的规格，做成了锦鲤形状，上面还印着福禄字样。 这个东西都不是当货币用的，是宫里赏赐下来，讨个彩头，比一般的规格的银锭少见。 世家大族好东西就是多。 “怎么样？”赵婉仪眼睛一直在看盒子里的两只镯子。 “可以，你们把东西拿走吧。”沈柚点了头。 赵婉仪高兴地拿着东西，出了店门便迫不及待地往手上戴。 赵夫人再次吩咐下面的人，不许透露他们来这间铺子买东西的事。 这次跟着来的本来就是多年心腹，嘴巴严实，但这家铺子太奇怪了，传出去可能会给赵家带来麻烦。 上次送到宫里的唇脂，她都找人重新装到了普通盒子，才让女儿拿进去。 第46章 加厚雨衣 赵婉仪再次在府宴上大出风头，大家惊叹于她手上那只镯子的美貌，真像把漫天星光都戴到了手上。 大家都在问到底是从哪买的，记着母亲的嘱托，只说托了人从西域商人那找来，花了不少银子。 从前她只想着不说出去，就没人去铺子里跟她抢那些好东西。 听了母亲的话才明白，那家铺子牵扯到火浣布，他们去买东西就算了，可千万不能有所牵连。 当初底下州府官员，自个留了一匹，被指有不臣之心全家流放千里。 而早在铺子所在街巷时刻关注动向的人，也将消息汇报到了太子府。 得知铺子已经开门营业，李珩暗自松了一口气，提笔写字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殿下，您肩上还有伤。”仲靖面露担忧，出声提醒。 “无妨，已经用了沈姑娘的药。” 李珩看向桌前放着的那盏太阳能灯，眼神缓和。 这几日如履薄冰，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进宫里。 然而这些事情对他而言，早已习惯，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 只是，沈姑娘的铺子关门几日，他心里忐忑不安，担心日后见不到她。 她能将铺子从云州整个搬到京城，若真不再回来，想必他就是遍寻大齐，也找不见人。 有时，他也在想如果沈姑娘不是出世的高人，兴许他们之间的距离能小一些。 ...... 沈柚从收了那两匹布后，立即上网做功课看怎么保存。 她打算留一匹喜欢的自己用，另一匹到时候卖到裁缝铺。 不过，得过段时间，几天前才跟人说难买，突然又有了不好说。 大齐那边要是能找个人合作，把现代的化妆品，香水卖过去，再把那边的茶叶买过来。 是个赚钱的活。 还有火浣布，自从知道真有这东西后，沈柚就在想怎么样才能搞到。 这东西真的太稀罕了，山海经中就有，她也好奇到底是现代的石棉布，还是某种神秘的织造技法。 以大齐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难办，李珩都拿不到。 要不等他干到皇帝的位置再说？ 沈柚叹了口气，拿上手机和零钱出门，去了趟菜市场。 最近出大闸蟹了，这个点外卖还是没有那么新鲜，现在她有钱了，要买最好的！ 沈柚瞧着档口摆着的海鲜河鲜，每个都想吃，但复杂的做法她不会。 最后买了五只大闸蟹，能清蒸的蛤蜊和海螺，皮皮虾...... 痛风套餐，但是快乐。 之后她又去了一家连锁点心店，买了几份礼盒装，准备节日互送。 昨天下午霍老板就亲自把月饼礼盒送到店里，也不能不回礼。 午饭沈柚就随便吃了点，晚餐才是重头戏。 她正坐在门口盘串，就听见风铃声，院门开了。 李珩一身月白色袍子，腰间挂着质地温润的玉佩站在那，深深望着前方的人。 “沈姑娘几日未见，别来无恙。” “我挺好的。”沈柚点了一下头，心想合作的人这不就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刘正识趣地没有说话，专注看店里新摆出来的稀罕物件。 那边桌上，放着的居然是发光的月亮？！ 这个到底怎么做到的？ “你们来找我是有事，还是要买东西？”沈柚看他们俩都没说要什么，所以先开口问。 “我想来看看铺子里还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李珩这么说，目光却落在沈柚身上。 有生意上门，沈柚肯定是尽心推荐，她从旁边纸箱里拿起一件网上20一件批发价的加厚雨衣。 “这个雨衣怎么样？比蓑衣轻便，比油衣严实。” 古代军队在行军途中，哪能配得了什么好雨具，都是硬抗。 淋了雨感冒，就是生死由天了。 李珩接过透明雨衣，看着沈柚半杯水洒上去，竟真的一点水都不透。 而且这东西比桐油伞要耐用，刘正拿在手上扯了扯都没破，“殿下，这个衣服真好使！” 他们大齐北方边境，这会又冷又多雨，有这个东西无疑能改善将士们的生存条件，增强大齐实力。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轻薄，穿在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也好运输。 这家店里神奇的东西真是太多了，每次来都有惊喜！ 李珩疑惑，“这种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为什么能一点水都不透？” 宫中做出来最好的油衣，防水性也没有这个雨衣好。 沈柚想了想回答，“我们那里特有的一种的材料，叫塑料。” 其实她买的是聚乙烯醇，不是那种一次性的廉价塑料雨衣，那个批发就2块，高价卖到大齐等于自己砸招牌。 “雨衣怎么卖？你这里有多少？” 沈柚略一思索，“昨天刚到的200件，老规矩，你们拿几样瓷器，或者金银玉器来换，我再送一块防水布，可以用来扎营，或者按10两银子一件算。” “好，我马上让人去准备。”李珩答应。 去办事的人自然是刘正，就在他告辞出门的时候，沈柚叫住了他。 “之前你好像说过，刘家在京城有铺子？” 刘正不敢怠慢，“是有的，沈掌柜是否需要？” “我想跟你谈个合作，我这里有些上好的胭脂，香水，可以从你的铺子里售卖，分你四成，你再从我那份银子里取些出来帮我采买一批茶叶和丝绸。” 刘正看了一眼李珩，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连忙答应下来，“好！” 这种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别说三成，就是两成也赚钱啊。 沈掌柜这里的胭脂和香水，不就是赵小姐用的，绝对好卖！ 刘正去搬东西时，沈柚看李珩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给他也倒了杯加燕麦奶的咖啡。 “你尝尝这个？” 李珩淡笑着接过，抿了一口，苦涩中又带着点甜味。 有点怪，倒也不难喝，就是没有奶茶好喝。 他的视线落在柜台后博古架上，放置的那盏兔子灯上。 庙会那天，京城的街上到处都是卖这种灯的商贩。 跟沈姑娘店里用的这些琉璃灯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却小心地将那盏平平无奇的兔子灯，放在那么好的位置上。 是因为什么人吗？ 想到这里李珩心中沉了几分。 第47章 冰皮月饼 沈柚瞧着李珩一直没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也没开口打扰。 只是没想到，他再开口时，竟然拿出了一个沉香木盒，里面是一枚玉雕的印鉴。 “府上那些物件，即使再珍贵对沈姑娘来说也不见得多稀罕。” “这是太子妃印鉴，子珩想求娶沈姑娘。” 沈柚哐一下合上木盒盖子，从桌面推过去， “打住，我早就说过，我来大齐只是做生意，咱们维持友好的买卖关系就行。”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看见她对印鉴毫无波动，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李珩心里还是失落得发闷。 可同时又觉得她特别，寻常女子若是得到这种承诺，必定不会这般。 “沈姑娘是不信我？我心悦于你，与这家铺子无关，我可以承诺此生只娶姑娘一人，以江山为聘，愿与姑娘共掌......” 天下？ 她没这兴趣。 沈柚开口打断，“在我眼里，你只是铺子里的客人，仅此而已。” “你觉得我特别，其实不是我和大齐女子不一样，而是我们的世界不一样。” “倘若大齐的女子也可以入朝堂，可以跟男子拥有的同样的权利和野心，还有多少人愿意被困在后宅中。” 她在现代过得好好的，可以自由地吃喝玩乐，去看任何想看的风景。 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为那点别人赐予的权利而心动？ 她开铺子主打一个，没有感情，只有买卖。 不顾一切向钱冲！ “我信你现在的真心，可今后几十年呢？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不交出铺子，你敢放心吗？” 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的人最怕的不就是有人夺了自己的权。 而她偏偏就有操作的空间。 一时的好感，能抵得过至高无上的权利？ 沈柚根本就不信那一套。 听了这些话，李珩脑子里轰然一响，目光凝滞。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也没办法违心地说‘放心’。 “我不会掺和你们大齐的政事，我们也不会有别的关系。” 看着沈柚坚定的样子，李珩最终收回了印鉴，苦笑道， “沈姑娘看得清楚，是我唐突了。” 沈柚点点头，明白就好。 “庙会那日与姑娘共游的男子，又能做到把自己的所有交付于姑娘吗?” 李珩最后又问了一句，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期许和不甘心。 沈柚满脸不解，他怎么连庙会那天的事都知道， “那人我们只是认识，在京城偶遇，倒也不至于。” 李珩垂下眸，原来不是因为他人，就只是她不愿意。 刘正拿着东西在门口张望了一会，确认里面的人没在交谈什么他不该听的内容，这次才进来。 “沈掌柜，我瞧见你这里有琴，没有琴桌，所以带了一套过来，是紫檀木的，要是不行，我再派人去找更好的。” 说话时，刘正看见殿下失落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几分，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沈柚出来一看，这么一会时间，刘正能找来这种品质的琴桌凳子，已经很好了。 观察得这么仔细，连她今早刚收到，还没拿到二楼的琴穗都注意到了，要不怎么说是混迹官场的人。 另外两件瓷器和整套用金丝和宝石做的头面，就是赵小姐第一次来戴的那只簪子所用的工艺。 是宫里的东西。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还有多的，这样，两日后你们再过来一趟，我给你们多备些东西。” 紫檀木家具就很贵，再加上其它的东西，她这200套雨衣太少了。 “对了，还有这个，今天刚到的，我们那里的点心，还有一种你们没见过的月饼。” 沈柚给他们拿了三份，看见李珩眼中的惊喜，她赶紧补充， “我们那边过节，都会给大顾客送这个，这一份是给仲靖的。” 她这店里总共就没几个客人，花不了多少钱，听说霍老板买月饼都花了几万。 刘正双手抱着从来没见过的漂亮礼盒，看殿下的脸色又变了，说话也不由地小心起来， “我替仲先生谢谢沈掌柜。” 两人离开铺子，分别坐上马上。 李珩握着礼盒的手没松开，随从说帮他放好，他也没让。 良久，马车已经走出巷子，他缓慢地打开盒子，拆开包装，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色月饼，吃了一口。 芋头的香味和恰到好处的甜腻，瞬间扩散。 李珩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从他第一次进铺子的那时起，她便看明白了所有。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走进沈姑娘心里。 或许，刚才他说愿意放弃一切还有打动她的可能， 可他期望的是，她收下那枚太子妃印鉴和他一起走下去。 跟着出来办事的心腹，长眼睛的都看得出太子殿下心情不好， 虽说殿下性格温润，不会迁怒于人，可也没人敢去触霉头，大家行事也就格外小心。 刘正从太子府告辞后，直奔仲靖居住的宅子，送礼盒时仲靖还在美滋滋地把玩，他那盏竹编灯。 看见这么精美的礼盒，更高兴了， “沈掌柜人真好，每次都能想起我，两天后我去铺子取东西，这次你可别跟我抢。” 这盒子真好看，上面那些图案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的，手里触感很特别。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可爱的玉兔形象，下次也对着画一幅。 这个礼盒他要好好珍藏！以后再传给孩子。 仲靖还在发散思维，刘正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两天可千万别在殿下面前提这个礼盒。” 仲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要是沈掌柜能留在咱们大齐，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让她坐稳那个位置，哎......” 可是这种人物，一个大齐皇宫，又怎么可能留得住。 仲靖打开一个包装袋，惊奇地端详，“头一回见到这种晶莹剔透的月饼，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是吧，我刚才吃的时候都有点舍不得，沈掌柜那里的吃食都是顶好的， 你说要是跟沈掌柜商量下，再弄一批这种点心，卖100两一盒，要不还是卖200两一盒？” 刘正说着手就往仲靖那点心盒子里伸了。 “去去去，你小子想干什么！”仲靖把他拍开，“别偷我的点心吃啊！” “200两一盒就8个点心，你疯了？能有这种冤大头？” 刘正思索了一下，“那些世家和富商有钱，说不定真能行。” 第48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沈柚在手机上找到商家，雨衣又下了600套，这次全部要的内敛些的颜色。 上回要的随机颜色，什么死亡粉，荧光绿都有，这些颜色他们要送到前线去也不合适。 看着店里的商品链接，沈柚又加了20把折叠伞，批发只要10块钱一把。 还正好赶上傍晚最后一批发货。 做完事情，沈柚用店铺系统的免费音响放着轻缓的音乐，回到二楼厨房准备做饭。 刚把菜刀抽出来，切了点姜，就听见门铃响了。 大齐那边的动静，在古代位面知道按门铃的就一个。 温执不是大齐的客人，所以只要铺子没设置关门，她同意，就可以进来。 “我今天买了海鲜和螃蟹，一起吃点？这次不算银子。” 沈柚脸上带着笑容，只是手里保持举菜刀的姿势，乍一看跟开黑店似的。 刚进门的温执停住脚步，往旁边让了让，用他那好听的音质劝道， “你拿稳点，别把刀扔出去了。” “放心，我的刀是出了名的稳。”沈柚笃定地点点头，本想让他在旁边坐会等着。 可温执看着她那很难形容的刀工，欲言又止，还是跟进厨房，伸手不容置疑地把刀拿了过来。 “你就准备一锅蒸了？”他着实怔了一下。 沈柚清了清嗓子，“对啊，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那复杂的也不会。”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 温执长叹一声，认命地脱下外套，在沈柚不理解的眼神里，把衣服递给她， “为了能吃上这顿饭，还是我来。” 沈柚接过衣服，眼睛瞟到敞开两粒扣子质感很好的衬衫下，隐约可见锁骨，再往上就是凸起的喉结，流畅的下颌线。 在暖黄色光线下，那种诡异的距离感也染上几分烟火气。 他往灶台前一站，厨房空间都显得小了。 沈柚退出去，把他的衣服搭沙发上，也帮着打了点下手。 她说请人吃饭，结果客人自己下厨，怪不好意思的。 不多时，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出锅了，椒盐大虾，芥末花螺...... 相比起来她的厨艺那是不太行。 对于这些自己做不出来的美食，沈柚无比珍视，直夸做菜的人有颜值还下得了厨房。 这手艺这菜，放在外面店里肯定贵。 幸好她去市场时看东西好，就多买了点，两个人也够吃。 最后一只大闸蟹，沈柚笑着推到温执面前。 他那双手，连剥螃蟹的动作都透着不紧不慢的优雅。 “你有事情想说？” 沈柚点了一下头，“我想打听个东西，你知道大齐的火浣布吗？” 温执擦干净手，唇角牵起，笑得慵懒，“嗯，知道。” “在老皇帝手里，那位大齐太子，没登基前肯定拿不到。 就是登基了也不一定，老皇帝还想带进棺材里，成仙的时候穿。” “是石棉布吗？” 刚问完，沈柚意识到他说‘大齐太子’几个字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 “你也见过大齐的太子？” “庙会那天后，他派人暗中调查过我。”温执长睫微动，目光望着沈柚， “至于火浣布是不是现代的石棉布，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应该能找到。” 沈柚眸光登时亮了，“你说条件。” “这个东西在大齐可比黄金还贵重。” 温执看她纠结的表情，轻笑道， “如果真是你想要的东西，给我个固定访问权限，你的铺子应该不是定在这的。” “成交！” 铺子确实有这个功能，有权限后，不在固定地点也可以找到外面那扇门。 她从来没有跟顾客说过这个功能，估计温执是从随机入口那猜出来的。 给了固定权限，她不开店同样进不来，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你得等等，我要再干几笔买卖才能办到，不是赖账。” 不升级开不了这个功能，还得花100积分。 “好。”温执懒散地往椅背靠了靠，“反正我也还没把东西带过来。”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温执离开后，沈柚用清理功能打扫饭桌和店铺。 收工，上楼休息。 采购的雨衣雨伞隔一天就到了。 快递小货车停在门口，放下几个大纸箱，沈柚分了几次扛进门。 路过邻居见她买这么多东西，打了声招呼，“沈老板，又买大件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店里打折就多囤了些日用品。”沈柚笑着回答。 最后一个快递搬过门槛，关上店门，再用折叠快递推车，全部拉到屋檐下。 清点数量，检查过质量没问题后，就等着顾客上门取货。 次日早上，[大齐]古玩店刚开门，天边划过两道闪电，正在下雨。 仲靖穿着身蓝色雨衣，兴奋地看着滴落在上面的水滴。 他可是最早穿上这种雨衣的人之一。 以往下这种大雨，出门袖口和衣领总是湿的。 穿上雨衣就不一样了，还带个帽子，背后刮风雨水也吹不进来。 他们是打算送一批到吕将军那，剩下的自己用，这已经变成府上的时尚单品，身份的象征。 这不，今天才下雨，分到雨衣的人就乐呵呵地穿着出来看效果。 还有不差钱的达官贵人，在打听这个东西怎么卖。 殿下送了几件到宫里，分到的人欢喜得很，尤其是那些私下收到的宫里的老人，都承了殿下的人情。 那一大块防水的透明料子被当成了西域来的宝贝。 圣人专门让人裁剪装饰到步撵上，雨天抬头便可见天空和清莹的雨珠，别有一番意境。 旁的人只能用成品的窄袖子雨衣。 今天进铺子的名额，仲靖还是没能抢过刘正，因为刘正说要找沈掌柜谈生意。 仲靖是文人谋士，不懂生意，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看着走进店门的人，拿着油纸伞，穿着现代雨衣，里面配的还是古装，沈柚也是看愣了一瞬。 关键是刘正戴着雨衣帽，一手抓着领口，偷感太重了。 李珩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刘正非常有眼力劲地先去门外清点货物。 “这是宫中御厨做的点心，用作我的节日回礼。” 第49章 送了一圈月饼，越送越多 李珩把多层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虽不及姑娘那日赠的点心精巧，但请姑娘收下，也尝尝大齐的点心，配上进贡的茶，最合适不过。” 即便心里知道她对自己无意，可李珩总觉得，她对大齐多一分了解，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近了一分。 “点心我收下了，食盒.....”沈柚目光落在食盒上。 看木头纹理是黄花梨，雕刻的是牡丹。 栩栩如生，好看又实用，古代的食盒在拿的时候不会轻易晃动。 这一看也是世家贵族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姑娘赠送的礼盒精美，我自是不能失礼，食盒是府中常用的规格，并非华贵之物。” 李珩心里不禁泛起几分失落。 沈姑娘这是怕食盒贵重，交易之外，不愿收取珍品。 早想到这点，所以他也没让人去寻贵重材质的食盒。 “那就多谢你的回礼了。”沈柚点头。 黄花梨木在古代富裕人家中确实算不得稀罕，这个食盒好在做工。 沈柚把食盒拿到柜台放好后，出去给他们示范了一下折叠伞的用法。 震惊刘正和李珩两人一脸。 如此厉害的工艺，闻所未闻，要是交给能工巧匠去研究，说不定对武器的改进也有帮助。 “这么好的伞，那日拿来的东西真的够吗？”刘正不敢相信地问。 “够了，这种伞只有二十把。”沈柚又说。 她固然可以跟刘正合作，大批售卖，把价格压下来，即使只卖一两银子，她也有的赚。 但没必要去抢普通百姓的市场，破坏大齐传统手工艺的发展。 她的定位很清晰，就赚世家贵族的钱，而且限量。 点完货，沈柚开始跟刘正商量合作的事。 刘正先带了一部分茶叶过来，说是京城茶商手里最好的一批，等把她的东西卖出去再一起算。 “我这里有三种不同颜色的胭脂，每种五盒，唇脂也是一样。”沈柚说着拿起一只眉笔， “还有这个画眉用的十只，香水十瓶，五瓶大的卖三百两，小的也是一百两。” 这里所有卖完就是六千两了，现代货币900万。 除去分给刘正的四成、采购东西的那部分，剩下的她也能赚不少。 刘正开口：“沈掌柜，你那天送的月饼能不能再弄点过来给我售卖，礼盒我那边可以准备，卖两百两一盒。” 毕竟沈掌柜的礼盒实在太特别了，不好直接售卖。 沈柚想了想，觉得可行， “我准备20盒的量给你，这批买卖凑上一万两，你们在这坐会，我现在找人送过来。” 说完，沈柚在手机上找了两个跑腿，分别去两家点心铺。 不多时，电话打进来。 沈柚去门口拿东西，两个穿着马甲的小哥先是看了看她，接着面面相觑。 她一个人买这么多，介是要干嘛？？？ 面对小哥好奇地询问，沈柚是这么说的：“中秋节快到了，买回来自己装礼盒送人更划算。” 小哥恍然大悟，“您是懂省钱的，这年头，盒子比月饼更贵。” 两个小哥骑车离开后，沈柚回到铺子把简易装的纸袋交给刘正。 “我多买了一些备用，你们是自己吃还是送人都可以，大齐入秋后天气冷，保质期是30日，过了时间可别吃了，容易吃坏肚子。” “后面三天我不在铺子里，外面的门每天早上天亮时会出现半个时间，有事你站在门外说，我能知道。” “好。”刘正小心拿着纸袋，生怕把里面的东西挤坏了不好卖。 他是先把点心送出去放到马车上，再回来拿其它东西。 雨还在下，李珩上马车前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关闭的木门。 沈姑娘还要在大齐做生意，就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再等等，等他坐上那个位置...... 他可以明着和沈姑娘合作，把世家贵族的钱赚过来，去提升大齐的国力。 ...... 后天就是中秋节，沈柚要开车回家一趟，在那之前得把事情都做好了。 现世这边没下雨，天气好得很，几个古玩店老板都过来送了月饼。 还有蒋荷亲自来了一趟。 张先生又派了秘书过来送了一盒，一看就很贵，在网上都搜不到的月饼，像是特供产品。 得亏她还有大齐的茶叶能拿得出手。 沈柚也得出去送月饼，从古玩街到李教授家里，她又给李教授拿了些茶叶。 李教授和夫人本来要留她吃饭，她还没送完，只好约定节后再来拜访。 跑了一圈下来，家里的月饼不仅没有少，还多了。 沈柚直呼好家伙。 她决定把好吃的，贵的回去跟爸妈一起吃，不太喜欢的口味就给爸妈去送亲戚邻居。 正收拾东西，接到徐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知道她准备回家过节，所以想邀请她去徐家看看上次说的瓷器，顾家姐弟也去了。 收藏圈大佬的邀约，沈柚自然得去，同样带上茶叶和月饼。 徐老爷子说派人来接她，来的是徐嘉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到达目的地时，看着眼前那跟古代大家族宅邸一样规格的中式大门，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沈柚还是震撼住了。 这是住宅，也是私人博物馆。 以前只在网上看别人说，今天是切身实地感受到。 “沈丫头来了，快来看看我这花盆。”看见沈柚到了，徐老爷子笑得一脸慈祥，招呼她过去。 沈柚第一次到收藏家的私人博物馆，她是开了眼界，徐老爷子也说的高兴，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是为了讨好自己去了解古玩，而是真感兴趣，看得懂其中绝妙的工艺的人，老爷子当然乐意亲自领着沈柚去看。 两人还能猜一把藏品的年代。 跟着一起的顾玥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几分勉强。 根本就插不上什么话。 好不容易说一句，听得出来，徐爷爷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语气没有跟沈柚说话时熟络。 转向徐嘉言，发现他在看沈柚。 心里更堵得慌。 本来今天只叫了顾绍宇，她接到电话，才被一起邀请。 来了之后才知道，是徐老爷子怕沈柚一个人不自在，所以让徐嘉言去把顾绍宇喊来。 第50章 各个大佬的定制礼 “您这些东西太好了。”看了一圈藏品下来，沈柚感叹着。 “上次在博物馆看见的捐赠人徐忠旭老先生，就是您吧？” “是我没错。”徐老爷子哈哈笑道， “你的名字不也在那，我这就一个汝窑的盘子，比不得你那套茶具，来来来，入座吃饭，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老爷子是这么说，沈柚也答应着，但心里也没当真。 在家她可是什么坐像都没有，葛优躺摇椅上啃炸鸡，都不带起来。 晚上的菜色很丰富，能言善道的顾绍宇在徐老爷子面前也收敛了不少，问什么答什么。 “沈柚丫头，你这茶叶不错。”老爷子放下茶杯，夸道：“香！” 老爷子这种级别，平日里什么好茶喝不到，寻常的东西还真当不上他一句夸奖。 顾玥心里更不舒服了，她和顾绍宇也带了茶叶过来，还是家里专门托人去买的好茶。 一盒就要几万块钱。 徐老爷子也只客套地说了句好，就让人去放着。 沈柚拿来的茶叶包装就差得远了，看着像小作坊的东西，有些寒酸。 徐老爷子却立马要尝尝，还当宝贝似的让家里保姆放到自己茶室架子上。 她不觉得沈柚能买到什么稀罕的好茶， 真正的好茶有钱都买不到，每年就产出那么点，也不可能是这种包装。 何况只是一个古玩店老板，靠着李教授的名气，没有家世背景。 徐老爷子就是在给她面子，不是她送来的东西真好。 “这茶叶在哪买的，我也买点给那些老朋友送些。”徐老爷子又问。 “我一个朋友私人的茶坊，全手工古法制作，就是产量有限没怎么对外出售，您要是喜欢，我那还有点，一会给您捎过来。” 能让这些品味高的大拿也觉得好的茶叶，在大齐也只有几家最好的茶坊能出。 大部分都专供给世家贵族。 “那怎么能白要，我买下来。”徐老爷子小声说，“既然数量不多，那就不给他们送了，留着我自己喝。” “您要说买那我可就不拿了。”沈柚看向徐老爷子让他们带走的东西。 说是别人送的，他吃不完。 可这些是燕窝，虫草，还有晚上吃过的松茸...... 徐老爷子高兴地笑了笑，也没再跟她纠结付钱买的事。 顾玥看了一眼徐家的管家给沈柚准备的那份东西，跟自己这边是一样的，脸上的笑容缓和了一些。 “我们也要出去，不如让绍宇顺便把沈小姐送回去。”顾玥开口道。 顾绍宇还没说话，徐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我这还有东西要让她瞧下，到时候让嘉言送。” 顾玥本想说他们可以等着沈柚，顾绍宇赶紧开口，“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徐老爷子颔首。 顾家姐弟由管家送上车，没有外人在，顾玥才说，“顾绍宇你这是干什么？！” “你难道没看出来，老爷子就是想单独多留她会。”顾绍宇叹气。 他姐当然看出来了，所以才不想让徐嘉言去送沈柚。 徐家又不是没有司机，邀请客人吃饭，哪有让亲孙子接送，明显是没把沈柚当一般客人。 沈柚还以为真有什么东西要让自己看，没成想，管家又拎着几个盒子送到了车后座。 “这是.......？？？” 徐老爷子笑容和蔼，“你明天不是要回家，这是我和嘉言准备的中秋礼。” 前面那是普通的礼，这份是徐家特意准备，每份都有数，送的人也不一样，除了沈柚，都是同级别的大佬。 虽然只是月饼，可包装盒是非遗织锦和螺钿。 还有当代烧制的茶杯，贵价的酒。 跟徐老爷子告别后，车子缓缓驶出徐家大门。 车上，徐嘉言问起，“听李教授说，你家就在清河县？” “嗯。”沈柚应了声。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发信息，我爷爷那边应该有认识的人。” 徐嘉言想起之前顾绍宇说的，大学那会沈柚有个室友就在说，她家里出了事。 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要解决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还是希望能帮上沈柚。 沈柚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只是回家过个节，哪有需要请徐老先生的事情。” 徐嘉言没提自己听到的事，只说，“爷爷还想着看你的藏品，如果有事，不用客气。” “行。”沈柚还是客气地应下。 到家时，徐嘉言帮着把后备箱的东西往里面拿，沈柚把早上刚拿到的茶叶，又分了一大半装上，让他给徐老爷子带回去，算是回了礼。 路过的邻居看到这么多礼盒，都是不便宜的东西，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是沈柚的对象？看着是一表人才。” “送那么多东西，家里条件应该不差。” “崔大姐还想给侄子牵线，图人家有个铺子，人家哪里看得上......” ...... 沈柚关好门，把柜台的食盒拿出来，打开，泡了壶茶。 宫里的点心是比外面的细腻，用的是最好的蜂蜜，单吃太甜了，配茶一起苦味中和甜味就还好。 稀罕在，这是如假包换的古代宫廷点心，还有食盒，一共三层，上面的镂空花纹是真好。 现代能有这种雕工的人，都是大师了。 定在下午出发，次日上午收拾东西，顺便给平时关系不错的热心大爷家里送了盒月饼。 大爷的儿子就在警局上班，沈柚也是想让邻居帮照看下屋子。 双重保障。 另一重是店铺系统每天花费100积分，也就是一万块钱，开启托管安全模式，现世位面也能管。 要是有人进去偷东西，那是看得见，摸不着。 这个功能每个月能使用一次。 沈柚给温执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下次铺子开门的时间，免得他白跑一趟。 那边自动回复三个字‘无信号’，估计人还在大齐。 就在她看着屋子里剩下的好几盒月饼发愁的时候。 温执来了。 他顿了顿，看沈柚吃月饼吃得直叹气，不解道，“你改行卖月饼了？” “你来得正好，挑两盒？” 沈柚说着就往他手里塞月饼，要带回去的已经装到车上，这些正在处理。 再好吃，连着吃两个也不行了。 “你确定你不是吃不完，才给我？”他那双漂亮的眸子看向沈柚。 第51章 生意大好 沈柚面不改色，“节日给亲朋好友和顾客送礼是传统。” 虽然以前她也觉得，走这种过场累人又没什么用，送来送去就是互换， 但自己做生意后，也得这么来。 温执的目光略过那些高大上的礼盒，落在桌上打开的木质食盒上，眼眸微顿， “大齐宫里的东西，选这个也可以？” “你居然一下就看出来了。”沈柚有些怀疑，他在大齐是干什么的？ “你要不介意每层的点心我都动过了就行，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随便吃，食盒得给我留下。” 温执倒是真不介意，吃了剩下的三块。 “对了，你现在过来，是找我有事？”沈柚问。 “路过，所以来问问铺子下次什么时间开门。”他拿起手机，继续说，“刚进来就连上网看到消息了。” 也就是没别的事了，温执离开前，沈柚秉着能送一点出去就是一点的想法，往他手里塞了两个月饼。 美曰其名：家乡的月饼 温执认命地叹了口气拿着走出铺子。 他前脚离开，沈柚后面就检查一遍门窗和系统，锁好门，坐上车出城。 与此同时， 大齐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一家铺子前停着好几辆马车，看规格就知道非富即贵。 赵婉仪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确认这里售卖的就是自己用过的唇脂。 不过那种她见第一眼就喜欢得不行的颜色，这里没有。 赵婉仪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她往那一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你们店里有多少西域的货，我都要了。” “还有那个什么糕点还是月团，我要五份。” 店里伙计半低着头，面露为难，“赵小姐......店里有规矩，每样东西只能买一份。” 今早消息传出去后，这店里真是从来没有这么门庭若市过。 刚听见这些东西价格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东家疯了，这卖给谁去？ 谁知道第二天店里就这么火爆。 这些西域的货，能买的都是京城里位高权重的人家，这些小姐，夫人都想多买。 可东西总共就这么多。 换了普通商铺，哪敢拒绝。 赵婉仪正要发作，看见店里管事的竟然是刘正，也就作罢了。 刘正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前些日子才从云州立了功回来，谁也不会为这点事去得罪他。 于是赵夫人找到刘正，私下里问，“刘公子，我们侯府人多，胭脂那些我们少买点，糕点能否多卖两盒。” 刘正假意为难地思索了一会， “您看，多卖您一盒成吗？这事您可别往外说。 实在是不够了，太子殿下那边，钦天监的公孙大人，丞相府，都说要买这种月团，还有宫里边也想尝尝。” 听着这些京城里的不比侯府差的名头，赵夫人也不好再多说。 总不能让这些人把自己那份让给他们侯府，就是侯爷也不敢开这个口。 “能让做点心的厨子多做些吗？我们侯府单给他一份赏银。” 这份点心已经不是点心了，而是身份的象征。 就看那点心的花样，实在是雅致，白色和淡紫色晕染的皮，还有绿色的，就算不吃，摆在桌上那也是极其有面子。 刘正叹了一口气，要是别人他肯定不会同意多卖一份，但侯府的面子还是要给。 “那西域来的厨子做完这批就回家了过节了，而且西域运来的原料就这么多，想再做一些也做不了。但凡还有多的，我这铺面不可能不赚这钱。” 京城谁都知道刘家先前确实败落，这家铺子还是刘家夫人的嫁妆，现在刘家需要银子。 赵夫人不疑有他，“好，那就两盒。” 伙计利索地打包装好，递给赵家的丫鬟。 出铺子的时候，赵婉仪看着别家羡慕的眼神，勾起唇角，优雅地弯腰坐进马车。 刘正边打算盘边笑，寻常铺子别说一天，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赚得到这么多钱。 他早猜到点心会供不应求，在沈掌柜那里是8个一盒，他换成小一点的盒子放6个，还有小份装的两个。 不仅能多赚点钱，也不容易得罪人。 那些化妆品也卖得很好，沈掌柜说的什么温柔梅子色唇脂已经快卖完了，还有胭脂也是..... “我加20两，最后这盒我要了。” “20两？你也好意思说？我加50两。” 两个世家小姐抬手就往桌上甩银票，伙计左右不敢得罪， 最后还是刘正差管事去说，只按先来后到，不多收钱，才把这事给处理了。 不过一个下午，这些东西都卖得差不多，铺子外挂了牌子写着，点心已卖完。 没买到的富商向外放话，愿意出五百两银子收购一盒大份月团。 香水在外面转让价都到了一千两。 愿意出钱的不少，愿意转卖的几乎没有，有也是看人情面子。 当天傍晚，一辆带着两盒糕点的马车便驶入了宫门。 而此时的沈柚，还堵在路上吃辣条，啃鸭锁骨。 节日期间，堵车是常态，旁边车子后面坐着只哈士奇，看她吃东西都馋哭了。 沈柚在路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原本三个小时能到的路程，硬是推迟到四个多小时。 回到熟悉的老破小步梯房的时候，家里正等着她吃饭。 爸妈特意到楼下接她，帮着拿东西，这种老小区，邻居平时就爱在院子里聊天，一有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 看见沈柚是开车回来的，还拿着大包小包，邻居们都侧目看了过去。 “还是你们家沈柚厉害，回来给你们带这么多好东西，这是燕窝欸，不便宜吧。” “过节别人送的。”沈柚把要送给邻居的月饼拿了出来。 跟家里关系好的邻居收到月饼心里都高兴，沈家的亲戚不行，但女儿有本事，老两口以后的日子差不了。 也有人坐在旁边说，“买点东西回来就厉害了？我儿子昨天还给了我三千块钱，丫头再好有什么用，还得是儿子。” “这点东西你就破防了？赶紧让你儿子给你去买，他不会舍不得给你买吧？” 沈柚轻笑一声，拿着东西上楼。 无视背后那阴阳怪气的邻居铁青的脸。 第52章 回都回了，不能白回 “那人平时就蛮横，你得罪她干什么，到时候在外面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沈母邹玉静关上门才说。 “你俩就是太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 家里房子虽然才60多平，装修也旧，但所有东西都熟悉得安心。 沈柚放下东西，去洗手拿碗吃饭。 “小柚，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人送的？” 沈母看着地上那一堆高档礼盒，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过年过节，也没见过送这些的，看包装就知道不便宜，还有那酒...... 沈柚淡定回答，“找我接单子修古董的收藏家。” 沈父沈母听到这才安心。 家里收藏古董的人都不差钱，他们觉得贵重，对人家来说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礼盒。 “这一边的月饼可以拿去送人，我放里面那些东西，我们自己吃，别拿给那些人。”沈柚又说道。 对面沈父沈母看她严肃的表情，点头答应了。 沈柚清楚，只要她开口说过，父母肯定不会再往外拿。 “还有个事，我得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我在江城给你们买了套小房子养老，这事别让亲戚和邻居知道。” 在这个小地方，要让人知道她接手铺子这么短的时间，就买了两百万的房，会给她招来麻烦。 到时候装修好了，直接搬家过去，对她家厚道的大姨可以接待，其他人地址都别说。 在此之前要把家里的事处理了，坑了她家那么多钱一走了之。 她得想办法把人找出来，没钱还那就进去唱铁窗泪。 “买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说一声？”沈母半响才反应过来，“都说现在买房子风险大，你贷了多少钱？” 江城的房子对他们来说不便宜，有点家底的大伯还得凑钱。 沈父沈母既担心女儿到时候还不上，家里现在每个月都要还钱，没能力帮她多少。 又担心新房子那人生地不熟的。 “不多，我能负担，放心吧。”沈柚笑着说，“房子没留客房，我已经联系好装修公司了。” 夫妻俩本来还想说没客房亲戚去了住哪，话到嘴边，看见沈柚绝对没商量的表情也就没再说。 担保那事他们对女儿有愧，这房子是孩子凭自己本事买的，他们也不好提什么意见。 看着女儿现在有能力，他们心里也高兴。 “妈，我给你转了两万块钱，过完节再给你们报个帝都的旅行团，你们出去好好玩一圈。” “那得花多少钱，太贵了，你在外面用钱的地方多，这钱你自己拿着花，我们不要。”沈母摇了摇头。 沈柚坚定道，“我不差这几万块钱，你们收着。” 夫妻俩再三确认，才放心地把钱收下。 沈柚拖着行李箱进自己房间，带上耳机看了下铺子里监控，一切正常。 ...... 中秋节这天，是在大姨家吃饭，几家亲戚都住得近，父母两边的也就像以往一样一起过节，每家出点菜钱。 要说家里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无论平时，还是过年过节，下厨的都是男人。 沈柚早上起来，看见铺子外面的监控。 刘正站在门前，显然不太习惯，这种超出认知范围的传递消息方式。 他和仲靖对着门板左看右看，又是伸手试探性地戳一戳，又是侧耳听，最后站得板正。 “沈掌柜。”刘正对着门板说，“前日那批货已经全部卖掉了，京中不少达官贵人都在问，什么时候进新的。” “听说宫里两个受宠的娘娘，为了盒胭脂吵起来了。”后面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外头这些东西价格涨疯了，我都差点忍不住私下加钱卖。” 听完刘正说的情况，沈柚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能把一盒的量，拆成大小两份。 这是回放视频，她没法回应，等回去开店时再跟他分钱。 沈柚躺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然后才起来换了套日常的宋制短衫和褶裙，拎着东西过去吃饭。 跟几个亲戚打过招呼，沈柚在沙发找了个地方坐着。 旁边就是跑路的二舅的儿子儿媳，也就是她的表哥和表嫂，被仙人跳那位。 另一边是大伯家的堂哥堂嫂。 这一客厅的人，一半都跟她闹过不愉快。 过年那会，她暴脾气上来翻出担保那事，二舅的儿子以前风光，哪受得了被穷亲戚数落。 吵着吵着，另一位投了钱的受害者气不过，也加入战局，二舅儿子跟人动起手来，饭桌都掀了。 谁都没过好那个年，她在旁边深藏功与名，半夜打游戏，想起来都觉得心情好。 这节过的，要不是父母在，她真是不想回来。 不过既然回来了，也不能白回来。 表嫂又在跟她妈妈诉苦了。 来来回回都说嫁的男人不可靠，二舅又欠那么多钱去外面躲债，小孩子可怜。 她妈妈就吃这一套，但沈柚不吃。 “村里老家那位亲戚还记得吗？辛苦打工半辈子，存点钱就想让孩子能到县里读书，结果二舅开口把钱借走了，人家的孩子现在只能在村里上学。 不像你那两儿子从小就在市里，有保姆照顾，太可怜了。” 沈柚语气真挚，对面张了张嘴，表情尴尬。 沈柚永远记得，这一家子借走她家的钱不久后，表哥表嫂带着两儿子出国玩。 回来说给她带了礼物，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 拿出来的是国内网上十几块钱包邮的化妆品，难为他们特意从国外带回来。 表嫂当时可还显摆，自己在免税店买了一套大牌口红。 说白了，就是觉得他们这些穷亲戚债主，只配用便宜的东西。 “表嫂，我给你也带了东西。” 沈柚笑眯眯地从包里拿出，当初的同品牌的化妆品，还有古玩街大塑料手串。 “记得你之前特意给我带回来，应该是觉得这个牌子好用，所以我给你买了两瓶，还有这个手串最近古玩街卖得挺好。” 表嫂脸都僵了，饶是她向来八面玲珑，这会也被噎得胸口发闷，呼吸加重。 好什么好！刚给大姨送的是和田玉手串，怎么也要几百上千，还有件真丝的披肩。 到自己这就是塑料？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沈柚笑容越发真诚。 第53章 跟那些亲戚断绝联系 表嫂拉着个脸，道谢的话是咬着牙硬挤出来的，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心口那股气堵得呼吸都疼。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沈柚是故意的。 沈柚就是看他们家现在落魄了，所以来落井下石，他们会重新好起来，这些人迟早后悔！ 她还有个争气的弟弟。 全程看着戏的大伯一家，这次居然向着沈柚说话，知道他们后头肯定打着主意，沈柚也不急。 等上桌吃饭时，果不其然，才喝了碗鸡汤，婶婶就开口了。 先是夸了她一顿，然后才进入正题。 “小柚，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店赚了不少钱，你哥就那点工资，能不能也带上你哥一起干？” 说到这个问题，刚才被沈柚气得甩脸子的表嫂也看了过去。 “婶婶，开店这么久，我就接了两笔单子。”沈柚笑着摇头， “而且我这做的是修复古董的活，堂哥也不会啊。别的不说，这事要是出了差错，咱们谁都赔不起。” 他也要干？在坐的堂哥和表哥，一对卧龙凤雏，在古玩街不出三天，能被人坑得裤衩子都不剩。 就是铺子没有连接位面，沈柚也不可能让他们沾边。 “是这样，你堂哥可以帮你跑业务应酬这些，专业的事肯定还是你来干，这样不是挺好。” 安丽凤生怕旁边表嫂要抢这活，赶忙对沈父说道， “这些事还得同姓氏的自己人干比较保险，是不是三叔？” 表哥表嫂那边听了这意有所指的话，不干了，双方为了抢这个活，互相拆台，眼看就要拍桌子砸碗。 “邹俊，唐柔，你们家我都不想说，欠三叔家的钱，还有替你们担保的钱，还了吗？怎么好意思还要让沈柚带着你们干。” 堂哥展现了他的战斗力。 表哥表嫂那边也不遑多让，表嫂讥讽道， “你们那些破事又好到哪里去？你们究竟是想帮小柚一起做事，还是想趁机抢铺子，你们自己心理清楚。” 沈柚父母和大姨两边劝不住，沈柚早就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笑着转桌吃菜，自己先吃饱了，才放下筷子。 “我这里不需要应酬跑业务，还是说你们认识那些需要修古董的收藏家？” 争得面红耳赤的两边，突然没了声音。 “你那边不是认识嘛。”婶婶讨好地笑道。 这丫头帮忙牵个线，他们不就有这条人脉了。 “我就认识个大学的同学，单子是他给的。” 沈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要用她用自己的人脉，去让外人分自己的钱。 想得倒挺美。 “这活一干就是几十个小时，赚的是手艺钱，我可给不起一份工资，古玩街有些店面的租金不贵，你们要喜欢这行，可以自己去盘下来。” 看沈柚一点情面不讲，两边对她的讨好态度瞬间淡了下来。 自己去盘？他们要懂还用找她说？ 上次从江城回来，听公司领导说，能干得了这一行的都有两下子，人脉肯定不缺，说不定还认识什么大佬。 他们这才费劲讨好沈柚家，特意送了月饼。 结果这丫头防自己家人跟防贼似的。 ...... 这天晚上回到家，沈柚按照网上的教程去把燕窝炖上，冒了个头对客厅的父母说， “看到了吗？他们满脑子就想着怎么从我身上拿点好处。” 沈母嘴唇动了动，顾了半辈子亲人，实在说不出绝情的话，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情分， “要是真能帮，咱们还是要讲点血缘亲情，总不能看着一家人......” 沈柚二话不说，拿出上回的录音， “爸，妈，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们可不是今天这种态度。” 沈父沈母听完脸色都变了，上次大伯一家回来，跟他们说的可不是这样。 婶婶怎么说的，他们好心好意帮着稍东西过去，沈柚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甚至连门都不让他们进，说得那叫一个委屈，眼睛还红了。 吓得夫妻俩赶紧替女儿道歉。 今天听了录音，才知道从头到尾，真正委屈的是女儿。 沈父沈母沉默了半响，脸上表情有失落难过，还有些无措。 上次这样，还是听说二舅跑了那天。 “咱们家以后就过好自己的日子，他们那些人早就该离得远远的，咱们家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她说话也够客气了，要不直接就是那些老登，中登。 在沈柚的注视下，沈父沈母默默点了一下头。 “听你的安排，过段时间我和你妈就去江城定居。” 听到满意的答复，沈柚这回放心了。 她刚去把燕窝端出来，沈母那边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犹豫着对沈柚说， “你婶婶说有个条件不错的男孩子，想给你介绍，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 沈柚想也不想拒绝，“上次她把我忽悠出去，给我介绍了个秃顶，没我高，还比我大十岁的人，这回能有什么真话？” “行，那我给你回绝了。”沈母说道。 在这种事情上，家里从来不会勉强沈柚，倒是那些老登，捞不着好处，就想拿她做人情。 婶婶那边收到消息后，还不太高兴。 发了一大串语音说对方家里的情况有多好，说男人长得帅没用，要可靠才行。 好像是他们全家不识好人心似的。 沈柚只觉得好笑，要真那么好，婶婶早介绍到自己亲侄女那边了。 婶婶还特别自信的发了照片过来，沈柚父母一看两个人表情都皱成了一团。 谁家好人能给亲戚的姑娘介绍，三十好几，体重大到吓人那种程度的对象？ “绝对不行！我们家是条件一般，但再穷，我们也不会去攀附别人！” 沈母也恼了，后面跟着又发了句语音，直说以后别再介绍。 中秋这顿饭跟那些人吃的没什么高兴可言，所以次日早上，沈柚特地去买了些海鲜，还有一个榴莲回来。 他们一家人自己敞开了吃，舒服多了。 那天回来说丫头不如儿子的邻居，看到买这么多东西，又在下面说沈柚败家。 “人家姑娘毕业后赚了钱，回来给父母买点东西怎么能说败家。” “你觉得这一两千败家，说不定在人家沈柚丫头那就是点小钱。” 沈父沈母两人在院子里是出了名的厚道，愿意帮说话的邻居多着，何况这些邻居都收了沈柚的月饼。 喜欢背后指指点点的那人，见没人站在自己这边，哼了一声回家去了。 第54章 一匹布引发的全宫戒备 大齐也在过节，只是说法不一样。 摇曳的花灯落在河水中的倒影，一直延伸到宫墙外。 宴席已散，奢华无比的宫殿内却透着些许幽冷。 云雾纱被冷风吹起，烛光晃动。 高台之上，一道身影懒懒地坐在王座中，手里拿着华贵的木盒，只垂眸看了眼里面价值连城的丹药，便随手往桌上一扔。 正前方传来的脚步声，也没让他有任何动作，仿佛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何人竟敢坐在——” 尖细的声音还未说完话，王座上的人缓缓侧眸，袖袍间暗纹随风而动，精致的脸庞上带着诡异的笑意，下方的人登时神色大变。 身着龙袍，目光阴鸷的老皇帝脸上竟也露出几分慌乱。 “国、国师......”大太监脸都白了。 “我不能坐吗？” 温执轻笑一声，漆黑的眸子直直望着老皇帝，漫不经心的声音像催命符。 “别忘了，你们大齐是怎么活到了现在，还有你。” 老皇帝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大太监已经领命退到一旁，不敢再吱声。 当年，外族已经打到了大齐京城外，将领死的死，伤的伤，无一人能战。 眼看就要亡国了，是刚继位的老皇帝用自己的性命做了交易，要保住大齐的江山。 从那日起，大齐便多了一位国师。 是他领兵打退了外族。 那年权倾朝野的少年身着黑衣，骑在马上归京时，惊艳了多少名门贵女。 可他一场又一场的胜战，也让皇帝越发惶恐不安。 最后一战，大齐最好的工匠铸造的弩箭，从背后刺穿国师的胸口。 他早在交易过程中发现，国师非寻常人，但也得遵循一套规则，所以，国师也会在战场上受伤。 大齐皇帝用即将收复的二十座城池，又跟外族做了交易，才做成了这件事。 皇帝让人带走了交易信物，太祖的佩剑，如此一来，就没有人拿得走他的命。 不是不想绝后患，只是已经命人把国师封入石棺，却也还是杀不了，困不住。 “当年我就说过，这笔交易要的是命，你选了自己活，消耗的就是大齐的运，不然你以为，这些年自己为什么能稳坐高台？” 温执不急不缓地走下台阶，在老皇帝惊恐的眼神里，笑了， “你死后可要遭不少罪，还想靠着那些水银丹药成仙？” “不、你没有找到太祖佩剑，你拿不走朕的命......” 老皇帝喃喃道，浑浊的眼睛望着前方的人，恐惧中带着一丝贪婪。 国师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不就是他追寻的成仙之道！ “我们重新签订契约，你想要多少人的命都可以，只要让我长生......” 老皇帝已然激动得有些疯癫了。 温执只是笑着摇头，一如当年的肆意张扬， “若不知道佩剑藏在哪，我闲的无聊来你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今天来不是为了杀你，我要火浣布。” 老皇帝额头上已经沁出一片冷汗，听到这话，愣怔了良久。 见温执抬腿向前，急忙开口吩咐大太监，“快!去把国师要的东西拿过来！” 要的只是火浣布，不是他的命，也不是他的江山，已经烧高香了。 太监不敢耽搁，匆忙跑出宫殿，亲自把东西给拿了过来，奉上时双手都在打颤。 老皇帝望着人离开，才敢喊人进来，严查宫内所有入口，并连夜招了信任的方士过来。 宫里突然有大动作，外面的人很快也收到了消息。 来汇报的探子刚离开，李珩便派了人去查是什么事，居然让他的父皇调动所有禁军。 刚参加宫宴回去的人今晚估计没几个睡的着。 可奇怪的是一直到天亮，宫里的戒备没有松懈的迹象，却无事发生。 李珩桌上的琉璃灯还没关，宫里的消息送出来了。 能在老皇帝的忌惮下，保住太子的身份，他的能力自然不会差。 别人还没打听出来的消息，李珩已经从王公公干儿子那知道了。 “禁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王公公拿了火浣布，但后来谁也不知道那块布去了哪。 宫里那边消息封锁得严，只听见王公公睡梦中提到‘国师’两个字。” 李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大齐确实有过一位国师，他那位父皇亲自封的，死了好些年，据说是姿容无双，惊才绝艳，曾救大齐于危难。 这么多年，父皇即使在宫里建了炼丹房，给方士加官进爵，但国师之位一直空悬。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是因为在父皇心里，这些人根本无法与当年的国师相比。 可父皇为什么要害怕？ 吃丹药吃出幻觉了？还是另有隐情？ ...... 节后的第三天早上，沈柚收拾东西准备开车回江城。 正跟张先生那边联系，确认那件诰命夫人凤冠送来的时间，父母已经把家里准备的东西搬到了车上。 都是一些吃的，虽然江城也能买到，他们还是觉得带少了。 要不是沈柚拦着，得装满后备箱才会停。 “到了后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沈母站在车窗外嘱咐。 “知道了。” 沈柚挥了挥手跟家人告别，启动车子，跟着导航往江城方向开。 这次回来，她通过光明正大地听亲戚交谈，也在找跑路二舅的消息。 对外，那一家子是说他们也找不到人，没有联系过。 但沈柚不信，二舅真能跟儿子没有一点联系，他就是舍得儿子，也舍不得孙子。 得等个机会，他联系家里的时候。 要让二舅知道，她能填得上那个窟窿，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沈柚摇摇头，这种前半辈子能在县城里混得好的人，不仅不傻，还精明得很。 如果对方发现，自己是想把他套回来，以后再想计划就难了。 沈柚深吸一口气，这事还是急不得。 回到铺子，沈柚首先查看系统的防护功能，没有异常，她才放心。 没等多久，张先生亲自上门，还带着李教授和收藏家协会的鉴定师。 他这东西不仅值钱，对他们家来说意义非凡，肯定要重视些。 李教授和鉴定师过来就是做个中间人，确认东西没问题，做好交接。 “你就放心，我有时候都叫沈柚去修复小组帮忙，唐代出土文物簪子她也在修，还能修不好你这个？”李教授开口了。 第55章 让人眼馋的香炉 “我要不放心就不会找沈小姐了，还特意等了几天。” 张先生看李教授那护犊子的着急样子，不由笑道， “这不是今天第一次过来，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在也好说，您听说要来沈老板这里的时候，可高兴得很。” 可不是，李教授也是头一回来沈柚的铺子。 进门就在夸院子装修得漂亮，花养得好，到了里面，更是看桌上那个香炉都看了好半天。 不止李教授，张先生和鉴定师吴之渊也在看这个玉雕的香炉。 这是真好看，每一处雕刻纹饰都灵动得让人舍不得眨眼睛。 吴之渊又想起之前拍卖会上那套文房用具。 这位沈小姐，是什么玉器大户？！ 她不仅有玉屏玉砚台，她还有香炉，这么好的香炉就直接摆出来用。 还有那个茶壶，实在精美。 也是这次霍老板不在，不然他肯定能认出来，沈柚又换了个不同样式的甜白釉。 确认把装着祖传古董凤冠的箱子交到沈柚手里后，吴之渊先开口了， “沈小姐，你这个香炉卖吗？” “我也正想问呢。”张先生放下茶杯说道，“不过沈老板都摆在铺子里用了，短时间应该没有想出手的意思。” 沈柚微笑着点了下头。 知道收藏圈的大拿要来铺子里，肯定得拿点东西出来撑场面。 这个玉雕的香炉，她自己也挺喜欢，是最精致的一个，配着上好的沉香一起用。 平时她自己都用普通一些的。 吴之渊见此情形，惋惜地叹了一声， “沈小姐，这个香炉以后你要是想出了，可得联系我。” 说着把名片递了过来。 “好。”沈柚笑着答应。 “沈老板这里好东西真不少，在别的地方还没喝过这么香的茶。”张先生又说道。 “那是，馆长那老小子喝了一次，天天到我办公室薅的我茶叶。”李教授轻哼。 张先生看向沈柚，意思是有没有别的东西能让大家瞧瞧，不卖也没关系，能看到也好。 还有这个茶叶，能不能卖点。 沈柚同意了，在什么圈子都一样，有实力，才有话语权。 收藏家协会里，藏品就是实力。 “你们稍等一会。” 听她这么说，三个圈子里不同领域的大拿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沈柚上楼把提前放进保险柜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玉冠和漆器盘子。 看见玉冠的时候还好，大家早知道沈柚手里玉器多，见着漆器的时候，三人是看得目不转睛。 李教授戴着手套，观察得十分仔细， “这个做工难得了，看起来像宋晚期风格，保存状态又特别好，是明清时期的？” 沈柚点点头。 “看来，沈老板偏好明清时期仿古风格的物件。”张先生想到上回那个瓷器也是同一时期。 他的私人藏馆里，也没有比这个盘子更精美的漆器。 沈柚笑了笑，“我想收更早些的东西，也没那么容易遇上，或者遇上了保存得也不好。” 这倒是，三个大拿认同她说的话。 时间越久的古玩越不好收，保存好的就更少了。 市场上流通最大的还是明清时期的古玩，皇家工艺同样值不少钱。 就拿她这个漆器来说，起拍价八百，一千五能拍下来都算运气好。 这一展示，张先生也眼馋得走不动道，加入预定购买队伍，说沈柚想出手了随时联系他。 “你这些东西，可别被人坑着出了。” 李教授则是不放心地嘱咐，眼神分明在看张先生，就怕沈柚吃了亏。 “我知道，您放心。”沈柚轻笑回答。 张先生提议去附近酒楼吃个便饭，去之前花了三万块友情价买了两百克茶叶。 饭后，再由张先生安排送李教授回去，分别前李教授不忘上次说的让沈柚去家里吃饭的事， 李教授知道这个修复的单子要费些心神，于是定在办好这件事后。 沈柚回到铺子，打开[大齐]位面。 今天刘正应该会来分钱。 屋檐下，雨链轻轻晃动，水珠顺着滚落到鱼缸。 沈柚在桌上放着剥好的软籽石榴和金枕榴莲，打开平板刷着小帅，小美和丧彪的解说视频，悠闲地等着。 下午四点多，刘正满脸高兴地来了。 “我们比之前预计的还多赚了一千两呢！” 刘正把替沈柚采购的茶叶和布料放下，继续说， “明前时的茶叶，京城茶坊里剩的不多了，所以就带了这些来.....” 沈柚点头表示理解，好茶叶只能用最嫩的芽，不仅采摘时间有要求，还特别费人力，数量本来就有限。 刘正能买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这三匹布，是布庄最好的纺织工艺，要再好的，就只有宫里赏赐那种。” 沈柚上手看了看，“这样的就可以了。” 这种布料大齐的价格是30两银子，兑换下来也就是4万5。 她已经问过裁缝铺老板，上回自己带过去那种布料的价格都是按平方尺算的，贵的吓人。 算下来做身衣服的布料就要十几万，这还是店里中等消费的水平。 除去采买所花费的银子，沈柚分到的还有六千多两，近一千万，这笔买卖可太赚了，买点心也就才几千块。 说到布料，刘正又压低声音说了句，“前日京城里发生了件大事，好像跟火浣布有关。” 沈柚目光一顿，想到先前的约定，心里隐隐感觉这事可能跟自己有点关系。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圣人连着两天没上朝了，宫里的方士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所以今天殿下才没能一起来。” 闻言，沈柚也没再继续追问。 温执总不能是冲进大齐皇宫，从老皇帝手里抢的东西？ 刘正看向桌面，石榴他认识，那个黄色的散发着臭味的又是什么？ 这东西也能吃？ 注意到他的疑惑中带着点清澈愚蠢的视线，沈柚从纸箱里拿了几个石榴递过去。 “你要尝尝吗？这种石榴跟你们那的不一样。”说着，她又拿塑料盖做盘分了块榴莲肉过去， “这个也是一种水果。” 刘正按照沈柚的直视，先打开石榴尝了一下，眼睛都圆了。 “好甜！汁水饱满，里面的籽真不一样！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石榴！” 第56章 软籽石榴 刘正吃着都停不下来，本来有些害怕的榴莲也敢尝试了。 独特的甜味硬控他的味蕾几秒，这东西闻着臭，没想到这么好吃！ “沈掌柜，这个石榴我能带回去吗？” 他看向自己手边放着的一个个比拳头还大，色泽极佳的石榴，里面的果肉真跟红宝石一样。 进贡到宫里头的石榴，品相、个头比沈掌柜这里的差了一大截，味道更是没法比。 说不定真是仙树结出来的果子！ 他想给殿下和仲先生，还有家里人也尝一尝。 “可以。”沈柚找了个竹编的筐，把一箱二十个都装了进去。 刘正本来可以把点心多卖的一千两全部拿了，她算的出来的总营业额是一万两，多的她也不知道。 水果才多大点事，几百两银子兑换出来能买多少石榴了。 古代的种子跟现在的不一样，很多东西都没那么好吃，产量又小。 而现代种植的作物，大多是科技改良出来的新品种，例如随便哪个超市都能买到无籽西瓜，阳光玫瑰葡萄...... 以前那些不好吃的都被淘汰了。 正儿八经的古代人，就是皇帝，肯定也没吃过这些水果。 刘正心里还在感动，这么好的果子，沈掌柜说给就给了这么多。 “这种石榴要是拿到京城售卖，达官贵人肯定会疯抢！” 听着他的话，沈柚却摇了摇头， “你手里的铺子短短几天，弄来这么多大家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新鲜水果不同于别的，运输路线很容易查。” 经沈柚这么一说，刘正顿时明白过来，他刚才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细想之下才觉得后背发凉。 “还是沈掌柜想得周到。” 沈柚把竹筐递过去，“这些够吗？” “够了！” 刘正道过谢，欢喜地抱着一筐石榴离开铺子，回府前，先往太子府送了趟。 看见摆放在桌上，似乎还带着水汽的水果，李珩紧凝的眉心舒展开来。 他拿起小刀，剥开外皮，品尝红得晶莹的果肉，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院子，还有坐在铺子里的人。 仲靖咽了咽口水，石榴在这个时节也不是稀罕物，可就是感觉，铺子里带出来的更好吃的样子。 刚和刘正一起告辞走出太子府，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我那份呢？快给我尝尝。” “放在马车上，我还能私藏不成！” 刘正宝贝似的抱着剩下的一半石榴，挑了五个给仲靖，“宫里那边是有新的消息？” “不确定。”仲靖声音压得极低，“听说国师回来了，可谁也没见过.......” 他不敢说的是，感觉圣人现在都有些疯魔了，状态很不好。 这些年方士在宫里那是谁也惹不起，他们想保住现在的地位，就得把继位的储君也拉下水，搞求仙炼丹那一套。 殿下不可能答应，他们便想支持其他人，看着风平浪静的京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昨晚上就有找死的偷偷派人去皇帝寝殿打探，没一个活着出来。 圣人心机深沉又多疑，这么沉不住气，要不是最喜欢的儿子，现在已经完了。 —— 沈柚关了铺子，开始做修复的准备工作。 干这个活不能走神，电影什么的都放不了，全神贯注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 在补光台灯下，硬是一口气干到了晚上10点。 看着工作台上的凤冠，沈柚拿着工具，心里感叹，老祖宗的审美真是绝了。 就这金闪闪的发冠，搁古代谁不得抢破头。 已经跟裁缝铺老板约好了，看时间差不多，她收拾了桌面，把东西放进储物格，上楼休息。 次日一早，在巷子口吃完灌汤包和一碗小米粥，她便带着五匹布前往裁缝铺。 老板知道她带了好料子来，早早地在店里等着。 看见沈柚放在台面上的布料，左老板表情惊喜，尤其是摸到赵婉仪送来那两匹布的时候。 “这可是蜀锦来着！” 左老板又激动地指向另一匹柔软如烟雾的布料，“还有这个软烟罗，品质没得说！” 这个年轻顾客来头不小，居然能一次弄到这么多贵重的料子。 “我自己要这两块，剩下三块就给店里售卖。”沈柚指的是蜀锦和软烟罗。 蜀锦能做旗袍，软烟罗做汉服合适。 “没问题。”左老板自然是高兴，“之前那个老客户一会过来看，这么好的料子她应该都会要了。” 沈柚点点头，又问了下自己之前定做的衣服的进度。 “已经快做好了，要不你在店里等等？”左老板说道。 “好。”沈柚点头，又付了两身衣服的工费。 左老板是实诚人，说会给她提早工期，就真提前了一个多月。 沈柚瞧着就差收尾工作了。 那件花罗旗袍在左老板手里完工时，沈柚也被惊艳了一把。 为了配上这件衣服的工费和料子，盘扣她用的都是低调温润的和田玉珠子。 “老左，这就是用那块料子做出来的衣服？”一道优雅的女声在店里响起。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香云纱的富太太，旁边还有位穿蓝色旗袍的，她们身上的衣服也是出自这家裁缝铺。 “是啊，这位沈小姐定的。” 左老板一说，两个人都看向沈柚，对她这会身上随意的穿着，有些疑惑。 能来这里定做衣服的人，按理说不会穿这种普通衣服了。 “这块料子做出来的成品果然好看。”香云纱富太惋惜地看着那件旗袍。 “沈小姐，你真的不卖？” 买下来让改尺码送给女儿，也是不错的，这个年轻女孩看着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沈柚摇了摇头，“不卖。” 左老板把刚才沈柚带来的料子拿出来给她们看，“这边三块料子沈小姐愿意出手。” 看见更好的料子，两个富太立即被吸引了目光，不过她们还是看到了沈柚自己留下的那两块，明显更好。 忍不住又问了次加钱转让，开到三十万一块了，沈柚还是没同意，两人也不好勉强，只能退而求其次。 三块料子，顾太太要了一块，尹太太要了两块。 看得出来，尹太太的实力和地位应该更高一些，顾太太也很喜欢最贵那块料子，但还是客气地让尹太太先选。 沈柚这边一共进账60万。 跟左老板说好今天这两件的工期，带着做好的衣服，离开裁缝铺，顺路去超市给自己买了些海鲜和菜。 回到自己铺子里正修着文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从随机入口进来了。 第57章 百年人参 罗子雅抱着粗布包站在院里，望向前方的目光，惊疑中带着几分欣喜。 她逃出原来的家，在临州安顿下来。 今天路过一条死胡同，鬼使神差地往里看了一眼，熟悉的木门和灯光让她霍然怔住。 赶紧跑回家，带着东西过来，一路都没喘口气。 对上沈柚询问的眼神，罗子雅进店将粗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 那是一只根茎粗壮的野生人参，看着年份不少。 “你这是？”沈柚不解道。 “当日姑娘相助，我才有今天。”罗子雅目光明亮异常， “我手里也没有什么能回赠的东西，这支人参是前天我去山上采回来的，年份已有四五百年了。” “赎回你那支簪子，用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沈柚说道。 那支蜻蜓簪卖了不划算，她一直放在铺子里，原价赎回也不是问题。 罗子雅摇摇头，“我知道死当的规矩，这只人参是给姑娘的谢礼。” 几百年的人参，远远不止那十两银子，就是卖五百两银子也有人抢着收。 现代人工养殖的药效差，野生的几乎找不到年份这么大的。 沈柚也不好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见她眼底透出的几分忧虑，便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难事？” 罗子雅表情一怔，似乎没料到沈柚会这么问，犹豫片刻后才开口， “我爹找了过来，他给县衙送了银子，联合其他人去药铺闹事。” “那人身子本就不太好了，必必须用好药吊着命，外祖父连诊金都没有收，他们家还欠着十几两药钱， 我们还没去要，他们却反过来说是我外祖父开的药把人吃死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一定会讨个公道！” 那些人现在把尸体摆在药铺外面闹，她知道都是她那爹在背后拾掇。 这就是古代版的医闹，收买官差，可以不讲一点道理。 沈柚想了想，“你们这地方离京城近吗？” 罗子雅不知道为什么掌柜突然这样问，还是认真回答，“马车一日便能到达。” “那好，东西我收下了，你拿着这个去京城忠兴伯刘家府上，会有人帮你。”沈柚拿出一瓶风油精。 “还有这是专门治外伤的药，这个是退烧用的......这些药别让外人知道。” 沈柚又给了一些特效药，最后是罗子雅的簪子。 罗子雅愣愣地看着桌上摆出来的东西，还有那支已经被修好的簪子，眼眶红了，感激地望向沈柚。 沈柚只是摆摆手，“你带来的人参当做报酬足够了。” 罗子雅带着东西千恩万谢出了铺子，到家门外，躲在墙边， 只见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地上哭嚎，要求给个说法， “天杀的，就是这家药铺，他们开错了药害死了我儿子！” “他们开的药三两银子一副啊！这是谋财害命！” 围观的人都在看热闹，对着药铺窃窃私语。 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药铺已经关了门，官差也过来了，要带人回衙门调查。 罗子雅死死攥着母亲留下来的簪子，她没有回家，心知进去后就很难出来，直接转身去找了辆马车往京城走。 【收到顾客‘罗子雅’赠礼，野生人参一支。 您的店铺等级已达到lv3，可以解锁更多内容。】 沈柚看着突然涨了50的经营值，随机入口顾客对店铺的增益这么高。 屏幕上显示：店铺等级lv3（140\/200） 建设度50，储物格的容量又扩大了。 位面地图下出现了第二页，还是个问号，但可以解锁。 固定入口只能有一个，沈柚也不急，温执还没来，要现在切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跑路了。 沈柚找了个大号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人参装进去，又上网找了好多功课，看怎么保存中药。 接着大数据就刷到：收藏几年的野生人参准备用的时候，拿出来就剩层皮，里面被蛀空了的视频。 正规的大药店25年的野山参都要四位数，百年级别的国检特级，都是上拍卖的，有过一千多万的成交价记录。 她这支看着品相差不多。 沈柚不懂中药，打量了一阵，心里也好奇，效果真有那么好？ 听说可以补元气，增加免疫力，但也有人说没用。 她往底下掰了一截根须，洗了洗，按照网上说的直接放进嘴里咀嚼。 淡淡的药材清香，微苦。 好像没什么感觉。 沈柚没管了，继续去干自己的事，然后，到晚上突然流鼻血。 正当她放下手里的工具，拿着纸去擦时，风铃声响起。 温执一进店就看见手忙脚乱的沈柚，还有纸巾上的血迹。 “你......怎么了？”他显然对这个情况有些疑惑。 沈柚摆手，“没事。” 温执看了一眼柜台上盒子里的东西，瞬间明白吃人参吃的。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这么吃，是准备修个一整晚的古董?” 沈柚看向桌上的凤冠，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主动说起正事 “我这里可以设置访问权限了。” 潜台词，就等着火浣布。 “正巧，我也把东西带过来了。” 温执把布放在桌上，继续说，“在大齐这种布已经没有人会做，存世量不多，除了这一块，老皇帝都让人做成了衣服。” 即使是新做出来还未穿过的衣服，想着是老皇帝的，她估计也会膈应。 “那这一块是？”沈柚好奇。 温执嘴角勾起，“还没来得及做。” 沈柚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才去拿桌上的布。 看着跟现代普通石棉布不太一样。 这块火浣布摸起来触感软弱，质地很好，隐隐泛着光泽。 “这个火真烧不了？”沈柚越看越好奇。 温执撑着下巴，笑得惹眼至极，“其实我也想知道，试试？” 说完，起身拿来沈柚点香用的打火机，毫不在意地往布料上烧。 “诶......！” 沈柚下意识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就算不是真的不怕火烧，这个东西也很有价值。 她还是慢了一步，跳动的火舌已经触碰到软弱的布料。 沈柚看着被火烧过的地方，竟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心里也是无以复加的震诧。 这可是真正的古代火浣布，此刻就在自己手里！换成收藏圈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激动！ 她的思绪都在眼前这块稀世珍宝上，温执垂眸看向抓住自己的那只纤细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动，由着去了。 第58章 访问权限 沈柚对古代布料了解得不多。 绫罗绸缎，每一种下面又细分了不同的种类，不是专业的根本分不出。 更何况是火浣布，跟现世书里记载的还有些不一样。 该说不说，确实好看得让人惊叹，难怪连皇帝也当成宝贝。 “你是怎么从宫里带出来的?” 温执说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问老皇帝要。” 沈柚：...... 太子都拿不到的东西，皇帝能给别人？ 不过怎么说东西到手了，沈柚走到柜台，把访问权限设置好。 “好了，你要出去试下吗？即使铺子关了门，你也可以进到院子里。” 看见她眼里的期待，温执轻笑，这是自己也好奇访问权限是什么样的吧。 看样子，他是第一个获得固定访客权限的人。 想到这里，温执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他今天穿着白色衣裳，黑发由玉冠束起，衣摆在月下泛着清冷的微光，有古代权臣那感觉了，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蛊惑人心。 沈柚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在大齐，官职不低吧？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温执笑了，“应该、还算是国师。” ‘嘶’，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身居高位。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你在现世的身份合法不？” “......”温执默了几秒，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哪里看起来像法外狂徒？”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块布我得找人掌眼，但来源.......” 温执点了下头，“没关系，你可以说是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柚总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高兴的样子。 温执离开铺子后，沈柚关了门，也没再继续修古董。 然而，这个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到凌晨，不仅毫无睡意，还精神百倍。 一点都睡不了，半夜又爬起来干活，专心致志修古董修到了早上11点。 进度唰唰往上涨，还是不想睡觉，也不觉得疲惫，跟打了鸡血似的，她从来没有这么热爱工作过。 到这时候，沈柚才知道昨天温执说的是什么意思，几百年的人参，后劲真大，难怪那么值钱。 沈柚这下是不敢再吃了。 就在她因为睡不着而赶工的时候，罗子雅也带着人赶回了药铺。 刘正亲自来的，知道是沈掌柜让人去的府上，他不敢耽搁。 药铺已经被贴上了封条，罗子雅看着这一幕，又气又急。 明明不是她家药铺的问题，前两日官差还说会调查清楚。 好几个受过药铺帮助的人在说好话，也有人站在县衙外指责。 “我上次生病他们给开的药也不便宜，还拖了二十几日才治好，我看就是故意给病人开又贵又治不好病的药。” “五日前我娘病重，我跪在这里求他们，他们就是不愿意去诊治，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是丧良心啊！还说什么医者父母心，这种害人的药铺就该关门！” 罗子雅气急，实在忍不了上前理论。 “你家中困难，连诊金都拿不出来，我外祖父大晚上一分钱没收去你家里诊治。 你娘已经行将就木，用再好的药也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在病床上耗着，所以外祖父才劝你别白花钱去买药！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那人看见罗子雅，眼神有些心虚，但嘴上还是叫嚷着，大夫看他家穷，明明他娘有救却说没救。 只是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看他迟疑就猜到了，自然也没人再帮他说话。 出事的那家人还在哭，头发花白的老人被推倒，药铺伙计赶紧过去扶。 人群里，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黄豆般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老东西，让他把罗子雅那个不孝女交出来，他居然不同意。 女子学什么医术，就该老老实实嫁人！ 等老东西被关进去，看他还怎么阻拦。 然而，本该定罪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县衙耳边说了句话，就看见那县官慌张地走下来，对着一个年轻男子行礼。 这下，不仅闹事的人被打了板子，男人见势不对准备跑的时候，被人一左一右架着扔到公堂上。 县官再也不敢偏袒，诬陷之人按律法处置，还帮罗子雅断了亲，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人，全程冷汗直流。 刘正官职品级比他高，而且谁不知道刘正是太子的人。 要是早知道药铺有这么大的靠山，就是打死他也不敢收银子。 罗子雅搀扶着年迈的外祖父，向刘正行过礼，便出了县衙。 “子雅，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京城的贵人？”老人担忧地问。 “是一位姑娘帮了我们，就是好心收了我簪子的掌柜。” 罗子雅小声回答，并没有说那间铺子的奇怪之处。 “她在何处？我们备些礼过去。”老人咳嗽两声。 对方是他们家的恩人，帮了他们两次，应该上门去道谢。 罗子雅抿了抿嘴，想了个理由，“她已经离开这里，应该到京城了。” —— 此时，沈柚正翻找手机里的联系人，思考找谁来看那块火浣布。 她自己是不认识对古代丝织品、布料这方面有研究的人。 古玩街里也没有。 市场上能买到的都是清代古董衣，更早的几乎全在博物馆里。 徐老爷子和李教授肯定能找来人。 想了想，沈柚给徐嘉言打了电话。 听说是沈柚看不准的东西，徐嘉言也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就给了沈柚回信，下午在一家私人茶馆见面。 沈柚看着发来的地址，收拾好东西，带着火浣布出门。 这家茶馆就在上回办拍卖会的南湖边上，环境和服务都没得说。 价格更没得说，最便宜的茶水位也要三位数。 沈柚最早到，她请大佬来掌眼，晚到就不礼貌了。 没等多久，徐嘉言和李教授就到了，然后是从家里赶来的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茶馆经理亲自出来接待。 等上了茶，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徐老爷子才笑着开口，“嘉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瞧瞧是什么了。” 能专门找来他和李教授，肯定不是寻常的东西。 “我也拿不准，要不是稀罕的物件.......”沈柚面露为难。 “你这丫头，没看准我和徐老就当是出来喝个茶，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怪你不成。”李教授和蔼地笑道。 今天有他在这，就是弄错了也没什么，他兜底。 第59章 江大师的工作室 沈柚从帆布包里把折叠的火浣布拿了出来。 原本另外三人看就是块布料，还有些不明所以。 布料能有什么看头？那些华贵的古代丝织品文物，现在都能复刻出来。 直到沈柚用了打火机。 李教授激动地拿起料子，用放大镜一点点去看，这么精湛的织造绝对不是寻常的东西！ “虽然都知道能防火烧的布，肯定不是用蚕丝或天然植物中获取的材料，只有矿物纤维才行。 但咱们很多东西，具体的制作方法都失传了，当年出土那具千年不腐古尸，到现在也没有解开棺液中的秘密， 要真是我们不知道的火浣布织造技法，这块布的意义就大了！” 李教授说着都有些克制不住激昂的语气。 徐老爷子自然也看得出，这件东西的不同寻常，只是他和李教授都不是专门研究古代织造技术的，所以也下不了定论。 还是第一次，收藏圈大老和文物修复大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看准， 场面霎时有些尴尬。 “不如联系下江冠楠大师？”徐嘉言开口提议。 江冠楠大师在临市，跟帝都藏馆合作出过关于古代织品的节目。 同时也是专业领域的佼佼者，江城之前就专门请他来做出土衣物复原。 “也行，就是不知道江大师有没有时间。”李教授叹气。 江大师的工作室里，云锦，缂丝这些老祖宗严选奢侈品都有专业团队，龙袍都能复刻，想请他的人多着，行程不一定安排得出来。 “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徐老爷子开口了。 这通电话徐嘉言打都不行，他亲自来说也许能把人请到。 打的是江大师私人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了。 “徐老，您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那边响起道带笑的男声。 “你最近在临市吗？” “没呢，昨天才到帝都，您那边有什么事儿？”江大师询问。 徐老爷子放下茶杯，“也没别的事，就是有个东西，想让你帮忙看一下。” 能让徐老亲自打电话，江大师也来了几分兴趣，可转念想到手头上的事情，说道， “我这暂时抽不出空，您看这样成吗？我让我徒弟明天坐飞机去一趟。” 意思是徒弟看不准，他再抽时间，也是看徐老的面子，才能二话不说把得意门生给派过去。 换其他人，都是自己去工作室见面。 徐老爷子早知道江大师会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没问题，我现在先发个视频给你。” 挂断电话，沈柚和徐嘉言一起拍了火浣布的视频。 镜头拍摄没有眼睛看着那么好看，不过都是干这行的，知道怎么拍细节。 检查一遍后，徐老爷子用手机发了过去，然后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听着楼下传来的传统乐器声。 才过了几分钟，江大师就急急忙忙地又打了电话回来。 这次听说话的语速都知道他很着急。 “徐老，这块布你是从哪弄来的？！” 徐老爷子笑了笑，“不是我的，我今天也是被请来帮着掌眼。” “我今天晚上就能到江城，您跟这块布的主人约个时间怎么样？” “明早上吧，大晚上的光线不好，你瞧不见，这块料子自然光线下更好看，这个光线哟，浮光掠影，真是好看。” 徐老爷子这句话把江大师勾得恨不得瞬移过去，挂断电话就跟林助理说了。 “给我定最快到江城的机票！” 林助理一脸懵逼，这么突然的吗？ “江大师，您这边不是还有安排.......”他小声提醒。 “让小付去处理，先订票！” 小付就是江大师的得意门生之一，听说自己师傅接了个电话就要跑去江城，他纳闷地去询问，看见视频什么都明白了。 “老师，要不您带我一起去？帝都这两天先让师兄和师妹过来顶会，他们可以的！” 付希成狗狗祟祟地凑过去说。 “您看，嘉言是我高中学弟，我在江城那边熟，带我去能给您安排好。” 这很可能是失传的火浣布技法，说什么他也得去看看！ 江大师一思索，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好，你一起去。” 林助理定好票，江大师把后头事情跟他交代好，立马拎着东西，由付希成开车，直奔机场。 几个小时后，师兄和师妹来到江大师在帝都的工作室，看着人去楼空的四合院，还有微笑的林助理，茫然四顾。 “不是，人呢？” 林助理把事情一说，在短暂的怔愣后，两个人咬牙切齿，尤其是师妹，看着微信群，相亲相爱同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付希成跟着去江城看好东西，把他们留下织布！ “付希成，你玩套路！你给我回来，我是复原锦缎的换我去！” “那又不是锦缎，你说什么？我这里在登机，太吵了，回来再跟你们说。” 付希成一下挂断电话。 收到江大师那边乘坐飞机的时间，徐老爷子也跟沈柚确定了明天早上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就在上次他们组局的酒店，江大师今晚也会在那落脚，预计十点到。 已经到傍晚了，沈柚他们也顺便去附近吃个饭，她起身去付茶钱的时候，徐嘉言也在拿付款码， “这次我来吧。” “要只是大家出来随便坐坐就算了，但是我请你们帮忙看东西，让你来付钱像什么样子。” 沈柚坚决摇头，拦下徐嘉言把钱付了。 晚饭也是一样，她先去结了账。 徐嘉言看她分得这么清楚，心中无奈地轻叹，有些失落。 如果是把他当成自己人，就不会这么泾渭分明了。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徐老爷子摇摇头，看着还没追上人家小姑娘，也不知道主动点。 吃饭时，李教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这块布是从哪收到的？” 这块布不像现代织出来的，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布料的特质。 沈柚回答，“上回拍卖会园子的主人，温先生，我用东西跟他换的。” 徐老爷子听着若有所思，那个园子他知道。 主人好像是回国接收的祖产，平时很低调，不参加应酬，手里藏品不少，就南湖边上一小半的古建筑和近代洋房都是他的产业。 而且那人还很年轻，自己孙子怕不是遇到竞争对手了。 第60章 连夜赶来江城 江大师下飞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酒店休息了一晚，吃自助早餐时都在惦记视频里的火浣布。 付希成正在联系徐嘉言打听，一看昨晚上发的到江城的朋友圈，下面回复的两个人怨气冲天。 他有点愧疚，但不是很多。 “这是谁拿给徐老先生看的东西？在江城能拿得出老先生都看不准的物件的人，应该没几个。”他继续询问。 要是大家都认识的人，昨天估计就直接说了，所以他实在好奇。 江大师的工作室可是与帝都藏馆直接合作，他们都做不出来的料子，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徐嘉言那边简单明了地把藏馆公众号，之前捐瓷器的截图发过去。 付希成看了半响，以前没听说有这号人。 旁边，江大师已经看了好几次时间。 约好的是上午十点。 沈柚这边过去不算特别远，她穿了身纯色香云纱飞机袖短衫，搭着真丝旋裙，是传统服饰，但也适合现代。 在巷子口买了套煎饼果子和一杯豆浆当做早餐，吃完了才出发。 到达酒店时，沈柚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到了牵线的徐老爷子。 徐嘉言平时住在距离江城藏馆不远的公寓，跟李教授家近，顺路去接上了李教授一起过来。 大家进了酒店，在订好的茶室见面。 江大师他们和徐老爷子，李教授，徐嘉言三人先打了招呼，才注意到沈柚。 “这是沈柚，我的徒弟，在古玩街开铺子，那块火浣布就是她的。” 李教授站在沈柚身边笑着介绍。 江大师看着沈柚有些意外，这么年轻的姑娘，在圈子里就已经有这样的人脉了。 一般古玩店的老板可请不出徐老和李老这俩人。 这个圈子，高端的玩家和东西都在拍卖会，或者小圈子里交易，没点本事进不去。 不过想到她能拿出那么珍贵的火浣布，一切都合理了。 刚才付希成跟他说了，这位不仅是整套汝窑茶具的捐赠人，还给藏馆提供了失传的工艺。 “沈小姐好。”江大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双方互相认识后，沈柚把东西拿了出来，江大师和他的徒弟付希成呼吸都凝滞了一瞬，半响没说出话。 连夜赶来是来对了！ 徐老爷子昨天在电话里说的可不是忽悠。 在落地窗外的自然光下，布料编织的线条中，隐约浮现的光泽内敛、温和，又透着一股仙气。 多一分显得太奢侈，少一分又差点意思。 这种恰到好处的质感，绕是熟知各种古代织造技法的江大师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独特的布料。 他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更清楚其中的珍贵，这是无价之宝啊！ 看见沈柚举起打火机就要往上燎，江大师和付希言差点急得跳起来。 虽然知道他们肯定早就用火试过，但就是见不得这么简单粗暴，可能损坏这块布的行为。 几秒钟看得那是心惊肉跳。 “我们这边需要点时间细看一下。”江大师用眼神询问沈柚。 “没问题。” 得到沈柚的同意，师徒两人很高兴，动作比沈柚刚才要小心地多，好像拿着的不是一块布料，而是易碎的宝贝。 江大师和付希言在那边用他们业内的方法细看，沈柚他们在茶桌上喝茶聊天。 “那件发冠修得怎么样了？”李教授关切询问。 “目前挺顺利，就是工艺实在繁琐，做起来慢。”沈柚如实回答。 “这就好。”李教授点头，“要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嘞。”沈柚也不跟李教授见外，“等我修好了这件，就有时间过去帮您。” 李教授欣慰地笑了笑，就差对着大家开口显摆，这个徒弟多好。 “哪有你这样一见面就说工作！”徐老爷子转向沈柚，笑得慈爱， “丫头还没有男朋友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徐爷爷说，徐爷爷给你安排。” 说到这个问题，徐嘉言看过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李教授瞧这情况，也好奇地凑过来。 嘉言的能力和人品，他平时也是看在眼里， 就是徐家这种名门望族，家大业大，里面的情况也比一般家庭复杂。 徐老爷子对沈柚这丫头很满意。 要是两个年轻人都有这意思，有徐老爷子支持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沈柚丫头的性格未必能接受大家族那一套。 面对大家的注视，沈柚愣了两秒，才回答，“我现在还没这方面的想法。” 喜欢什么样的，她不好意思说。 她这人比较俗，就喜欢180以上，好看，有腹肌，可以骗她的感情，不能骗她的钱。 “现在年轻人都这样，把工作放到最前面。”徐老爷子笑着摇头，“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跟徐爷爷说，我也给你把把关。” 沈柚笑着点点头。 那边江大师他们也看好了，脸上表情欣喜不已。 “沈小姐，这块火浣布，我能拍些照片吗？”付希成礼貌问道。 “可以。”沈柚同意了，知道他是要发到工作室团队里。 付希成用的是相机，能最大化拍摄清楚细节。 他用手机简单拍的两张照片，发到相亲相爱同门群里时，大家都沸腾了。 “真是火浣布！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就是还不知道成分是什么。” 山海经和一些神话故事都有记载火浣布制作原料，各有各的神奇。 现在最多的说法是天然石棉，也就是一种硅酸盐类矿物质。 但要把这东西，制作成眼前这块精美至极的布料，中间的工艺肯定不简单。 “沈小姐。”江大师开口了，“这块火浣布，你是打算怎么安排？” 要卖的话，他肯定要收。 可这种无价之宝，还没找到第二件，织造工艺也是个迷的东西，不是特别需要钱的话，换谁都舍不得出。 在这里就这么看一会，再厉害的人也只能看到一点皮毛。 只有回到工作室，有专业团队，才有可能分析出制作原料和织造工艺，从而复刻出来。 这事得让东西的主人同意才行，也难。 “您这边怎么说？” 沈柚把问题给到江大师，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卖，她确实不太舍得，这么稀罕的东西。 第61章 谈妥条件 “我在帝都和临市都有工作室。” 江大师斟酌着说，“沈小姐要是同意，我想带到帝都那边，检测一下，看这块火浣布其中的成份， 我们用的方法也检测过出土文物，很安全，不会损坏布料。 或者沈小姐一起去帝都？所有费用我们工作室这边来安排。” 只要能让他们拿到研究，别说包费用了，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李教授那边当然也是希望能研究清楚，但东西是沈柚的，他挂着个师傅的名字也不能开口。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研究起来用的时间大概率不可能短，中间遇到困难，解决起来都得按年算。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想放在别人手里那么久，也是人之常情。 沈柚还在考虑，江大师也没有催促。 片刻后，她先问道，“能分出一部分用于研究吗？” 江大师犹豫了一会，颇为心疼地回答，“可以是可以，但收藏价值就......” 那就好办了，会收藏一整块完整的布料，是江大师他们这行的偏好。 对沈柚来说最好的收藏方式是制作成品。 她需要江大师的工作室。 石棉据说处理不好，可能会有毒，必须得检测清楚。 而且，找不到比江大师的工作室更专业的地方了。 在大齐做生意这段时间，看那边的情况，感觉那老皇帝吃丹药已经吃疯了， 这块布珍贵，弄坏了估计很难再弄来，思索下来，沈柚还是江大师这边靠谱。 但东西，她也不能白给工作室。 “既然可以，那不如这样，您的工作室跟藏馆有合作，分离出来一块就当是我捐赠给藏馆，用于传统工艺研究。” “剩下的部分，我想做成衣物收藏，如果检测结果没问题的话。” 江大师的工作室也会接私单，定制复原布料和成衣，从织布开始全套下来要等一两年，一般人去还排不上。 跟国外几百万的高定比起来是不遑多让。 江大师听了沈柚的意思，想也不想立即答应， “好，如果沈小姐愿意提供火浣布给我们用于研究，我可以亲自操刀，为沈小姐制作成品。” 交给别人来，他也不放心，这块料子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块留存的火浣布。 “那就劳烦江大师了。”沈柚微笑。 要知道，江大师的工作室事情都有团队来做，他本人已经很少动手了，帝都那边的上流圈子也没多少人请得动他。 这次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其他人听着眼里虽然有些惊讶，但转头看见盒子里的布，心里又浮现一个想法：也只有江大师亲自操刀才配得上这么好的料子。 谈妥条件，江大师他们要从火浣布边缘先取一小点样本去做初步检测，主要是看布料有没有什么有害物质。 江城藏馆里有这个条件，李教授会一起参与，这是大家一起商定的结果， 在江城沈柚更放心，比直接送去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好。 所以现在要等结果出了再做下一步决定。 取基础检测样本时，江大师把得意门生挤开，没让他动手， “你别动！笨手笨脚的别给弄坏了，我自己来。” 付希成反手指着自己，表情还是懵的，笨手笨脚说得是他？ 昨天不还说他心灵手巧吗？ 取点样本能有多复杂？！以前他都干多少次了，这次嫌弃他了。 群里的消息还在发，都在问他传说中的火浣布摸起来什么触感，谈妥了没有，什么时候带回去让大家看看。 付希成：“散了吧，摸了两下，老师就把我赶到一边去了。” 事情处理完，江大师难免问上两句东西的出处，沈柚还是同样的说辞。 并含糊几句：听说早些年就在他家里收藏，回国时一起带了回来。 吃过中饭，江大师他们便急匆匆赶去藏馆。 沈柚也回了铺子，跟父母打了通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出去旅游。 火浣布到时候要送到帝都，她看情况，可能也会去一趟，到时候再给父母安排好点的旅行团。 沈柚正小心地用工具拿着头发丝粗细的金丝，往凤冠上修，连喷嚏都不敢打。 外面来人了。 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铺子。 有点眼熟，沈柚抬头看向对方。 “沈小姐是吗？我是涂颜，之前我们在拍卖会外面见过。”涂颜也在打量沈柚的铺子。 她是职业经理人，跟拍卖公司那边有交接，人脉自然不差，要找到沈柚的铺子，不是什么难事。 “有事？”沈柚微微皱了皱眉，小心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能联系到温先生吗？”涂颜努力压下心里的不痛快，扬起笑脸。 她打理那座园子还有南湖边的两栋洋房已经三年了，温先生一直很放心，还有人把她当半个女主人。 可就从那天，跟这位沈小姐打过交道后，她收到了一份解约通知。 没有任何解释，就这么让她移交管理三年的产业。 涂颜不相信，事情跟这位沈小姐没关系。 “联系不到。”沈柚淡淡地回了句。 她又不是傻子看不出对方隐藏的敌意，还能有多好的态度。 “你没有他的私人号码？”涂颜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又有些隐晦的期盼。 人在大齐，什么号码也不行啊，沈柚没说话，涂颜走过来，眼看手要往桌上放。 沈柚变了脸色，霍然站起身，“有什么站在那里说，别乱动！” 凤冠在她店里出了问题，她没法交代。 用几个小时才修好的零件，要是得重来，她也会发疯！ “我没有义务帮你找人，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找过来，那你可以离开了。” 涂颜怔愣在原地，还在想着沈柚刚才的呵斥，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假货而已，装什么！ 以为她不知道，古玩店不会摆出真东西，最多就是高仿，但要不小心弄坏了一点，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沈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涂颜扯了下嘴角，开始找台阶， “我有工作上的急事，需要联系温先生，但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上，我怕耽误事情，所以才找到你这里。” 不管沈柚知不知道解除合约的事，她这么说都没问题。 第62章 理直气壮地拿皇帝的衣服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来这里就能联系上，但你看见了，人不在这里。” 沈柚往外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她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好说得太过让人看笑话。 涂颜不是听不懂，是觉得沈柚不想告诉自己， “沈小姐，我真的有要事，不然你把温先生的地址告诉我。” 大齐，这能说吗？ 沈柚深吸一口气，微笑，“我不知道。” “涂小姐是管理古建筑产业这块的，应该比我清楚两个圈子总有些关联，客户群体说不定还是同一批人。 我在江城古玩收藏圈说不上是个人物，但也认识些人。专业经理人，工作的事解决不了，找到我这里来，不怕说出去别人觉得你能力有问题？”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柚脸上始终带着客套的笑。 涂颜一听说自己工作能力不行，脸唰一下就黑了。 找温执本来就是为了挽回合约，这不是戳她肺管子。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想处理好温先生的事情。” 沈柚对她的工作态度表示认同，“我也只想处理好自己的工作，所以请你别打扰我。” 涂颜微张着嘴，顿了半天。 她知道沈柚说的没错，那些产业的所有人，不少都是收藏家，她也怕影响自己之后的工作。 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请沈柚帮忙转达的话，便离开了铺子。 当天晚上，温执还真来了。 他是在大齐那边，原地绕圈走，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一圈，直接从宅子里面推门进来了。 看见沈柚咬牙切齿的眼神，依旧穿着古装的温执目光疑惑。 沈柚：“请看vcr。” 她直接把涂颜来店里的视频用系统放出来，摆他面前，免得以后说她转达得不对。 温执看着半空中那屏幕里的画面，眉心紧锁，语气微凉， “我前段时间通知到她解除合作，新的经理人已经接手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沈柚，“......我会处理，下次不会有人因为这事来铺子打扰你。” 沈柚点了点头，就看见他拿起手机发了信息出去。 她说起了那块火浣布的安排，温执只是勾起唇角说， “要是不够，可以把老皇帝的衣服拿去给他们研究。” 这理直气壮抢皇帝衣服的语气。 沈柚：“......够了。” 温执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沈柚之前就说过，他可以随便用，反正付了钱，还能带着她一起吃。 瞧见冰箱里放着的石榴时，他表情微拧，“李珩府上的同款石榴是你送的？” “是我。”沈柚点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温执回过头，笑眼弯弯，“作为妖言惑众，权倾朝野的国师，消息灵通点不过份吧？” “是交易吗？”沈柚隐约猜了些。 他脸上笑容加深，“是，曾经的交易。” “你没发现大齐太子最近没什么时间来这里吗？老皇帝病了，但他又死不了。” 等大齐的国运消减到一定程度，才是老皇帝死的时候。 “你想卖什么西域物件就卖吧，我说话可比太子有用。” 沈柚看他这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疑惑地眨眨眼。 温执照例在铺子里吃过饭就离开了，不过今天走时，还问能不能买点家乡的石榴。 沈柚直接拉开冰箱门，“你自己拿。” 想到他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顺手拿了几个吃小龙虾剩下的手套给他，这个好吃是好吃，就是剥着手黑。 —— 江大师连夜打飞的来江城，疑似出现无价之宝的消息，已经有人知道了。 初步检测结果还没出，就有人找到了沈柚这里。 “沈小姐，有些时间没见了，有空一起来喝个茶？”电话里是蒋荷的声音。 因为她说自己手头上还有事情没办好，蒋荷善解人意地安排在古玩街旁边的茶楼。 问清楚有哪些人之后，沈柚没拒绝。 蒋荷亲自来了一趟铺子，带了份上好的沉香来。 “听说有人想要你手上那件东西。”蒋荷事先跟沈柚说了声。 沈柚心里也有底了，蒋荷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不是什么好买卖。 到地方后，跟大家打过招呼，吴之渊便忍不住开口打听了。 “连江大师都被惊动了，沈老板，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一出，大家都殷切地看着沈柚。 “还没检测出结果呢，就是有点特殊的织造工艺。” 有人笑着摇头，“沈老板你说的‘有点’那可就谦虚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这才是大家过来的目的。 “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只存了个照片。” 沈柚说完，将手机里细节不是特别清楚的那张照片，找了出来。 东西当然在她手里，但她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掺了一半不熟的人的地方直接拿出来。 这么看其实看不出什么，但想想就知道，能把江大师从帝都叫过来，份量肯定足够大。 知道江大师来了，多少人想联系吃饭都没见上面。 蒋荷所在的拍卖公司高层就是其中之一。 “这块布沈小姐多少钱愿意卖？” 现在说话的像是某偷文化国的人，语调太像了，刚才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的表演的变脸。 沈柚打量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多少钱都不卖。” 别人她管不着，她手里的东西，绝对不出给外国人。 那个男人听着沈柚没得商量的语气，还不甘心，又是报价，又是劝说沈柚别跟钱过不去。 看死活劝不动，才冷哼一声满脸不高兴地提前离场。 人走后，吴之渊过来说， “这个人跟拍卖会的一个高层，在别的行业有点生意往来，之前想去江大师的工作室拜师学艺，找了好久的人，江大师没松开，所以今天才跑到这里来。” 意思是蒋荷那边也没办法，才有这死出。 沈柚：“我明白，蒋小姐已经提前跟我说了。” 看沈柚没计较，吴之渊松了一口气，又问，“你这是什么布？锦缎？” 他也鉴定过古董衣，比众人更了解布料。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所以才摇人帮我看，结果他们又把江大师摇来了。” 两杯茶的功夫聊下来，沈柚没透露多少，连火浣布这个名字都没说。 在座的老油条也明白了，她看着没什么心思，但也不是简单的人，三言两语就能套出话。 当然他们今天也不单只是为了打听消息，也是想借此机会跟沈柚多结交。 她可是能摇来大佬的人，能多来往，肯定是好事。 第63章 检测结果 结束饭局不久，期间来问沈柚愿不愿出手的人很多。 即使没见着东西，但大家相信江大师的眼光，其中不乏揣着捡漏心思的人，沈柚都推了过去。 这天，才将车票信息发给父母，县里没有机场，他们要先到江城。 沈母在语音里犹犹豫豫，旁敲侧击问沈柚在城里认识了些什么人。 一听这话，沈柚就知道怎么回事。 来来回回都是说闲话，造谣那一套，追究起来还要倒打一耙说多大点事。 她二话不说将手机对准自己的工作台，上面都是圆嘴钳，打金丝的工具之类。 当然，没把顾客的传家古董拍进去，怕被人看见惦记上不好。 沈母不太好意思开口，“小柚，我们也是担心你.......” “我明白。” 沈柚挂断语音，先联系同样住在家附近的一位远亲，对方也不太看得惯那几个叠buff似的坑货。 她上回去送了礼，还给对方小孩拿了几百块红包，就是希望家里有什么事能跟她说一声。 吃一堑长一智。 她就是因为在外面读书，加上那会年纪小也挺好忽悠，吃了信息差的亏。 这不一问，就把事情给问出来了。 原因是从她这里没问到铺子的地址，就有人问到了父母那里，表嫂和说她败家那阿姨都有份，堂哥家里也在玩激将法想知道铺子的信息。 他们对铺子指名给了沈柚的事，心里始终有疙瘩。 原先倒也好，从知道沈柚赚到钱，越想越不甘心。 知道吸不住她的血，就找上她父母，可她父母也不知道铺子在哪。 所以有人暗戳戳地说，她连父母都不敢说，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生意，是不是心虚。 父母在外人面前帮着她说话，回家后不放心才私下问她。 沈柚原先想着远离这些人，互不招惹，谁知道他们就是闲不住。 她直接打开家族群，直说，来互相伤害。 再有下次她会拿着喇叭去大家工作的地方，宣传光辉事迹。 这个群原先沈柚是退了的，后来为了看到家里的事，顺势被拉了回去。 沈柚打字手速快，他们那些破事一件件发到群里，还得补充一句：造谣违法，我哪句话说错了大家可以指出来。 那些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被翻出来说，当事人也觉得没脸，被仙人跳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就是不知道疼，现在都坐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你干什么呢？” “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几个人义正言辞地指责，沈柚只是平静地回复， “大家应该知道我真做得出来，我没有工作单位，也不要面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到网上去。” 这下全老实了，开始打圆场道歉，矛头转向挑事冲最前面的婶婶，不敢再说沈柚半个字。 对这种在外面讲体面的人，要把他体面撕了那可要了老命。 光脚不怕穿鞋，他们就怕这一套。 沈柚还是特意等着父母坐上火车，估算着过隧道信号不好那会发的，他们想找人，那联系不上。 县城里跟她预料的一样鸡飞狗跳。 被点名发了什么蹦迪打架，酒驾，欠钱不还黑历史的人，这会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又是指责沈柚，又是互相指责，最后自己人先吵了起来。 表哥骂婶婶堂嫂是搅屎棍，堂哥又骂他还当自己是以前风光的时候，说到急眼差点冲到对方家门口。 沈柚隔着网线感叹：每次这么吵过段时间又能和好，怎么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原先还试探说想跟她爸妈一起来江城，一家人组团去旅游的人这会也不提了。 他们根本不想再看见沈柚，沈柚也一样。 正干着活，突然接到李教授打来的电话，听声音都听得出来他的激动。 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李教授问她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还说帝都古代丝绸研究藏馆那边来人了。 听到这，沈柚心里难免有点没底，东西的来路总归不是那么清楚。 本来是摇个大佬来看东西，结果大佬又摇来了别的大佬，人越摇越多。 不过早在她同意检测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她要光明正大地拥有这件东西，肯定得过明路。 “我现在就过去。” 沈柚结束电话，换了件外套，赶往藏馆。 江城藏馆这边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认识她了，登记后就可以进去内部未开放区域。 在李教授的修复组工作间里，徐嘉言，江大师和馆长都在。 还有一位没见过的年轻女人，三十多岁，看起来普通，但隐隐透着一股干练。 “出结果了，不是石棉做的！初步推测是一种已经灭绝的植物纤维，现代只有同属植物。 这块火浣布是经过了某种特殊处理从而达到防火烧的效果，所以防火能力比石棉差得远了，那天你再多烧一会料子就坏了。” 说到后面这句，几个大拿脸上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块，差点就没了。 想到那个后果，他们心脏都停了两拍。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柚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 “所以这块火浣布对人体没伤害？”她抓住关键问题。 “没有。”李教授点头。 石棉纤维是一级致癌物，但这块布不是石棉做的，检测结果也显示无毒无害。 话又说回来，石棉纤维制作的也没这么震惊众人，毕竟本身就能防火。 这块火浣布的消息要是传出去，真会像沈柚之前想的那样，整个收藏圈都会疯。 知道这块布料是安全的，沈柚也放心了。 古代丝绸藏馆来的人站了出来，自我介绍她叫程雁玲，是纺织技艺研究和鉴定的研究员。 “沈小姐，这块火浣布对古代纺织研究意义重大，我们这边还是想跟你询问一下，是否愿意售卖给藏馆。” 程雁玲轻声细语地开口，眼含期待。 沈柚摇了摇头，她现在不缺钱，“我还是想按照之前跟江大师谈好的方案来。” 程雁玲脸上闪过几分惋惜，但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都已经说了，可以捐出一部分用来研究，非得要全部，到时候惹得她生气不捐了，这不是在找事。 第64章 商议之后 “也好。”程雁玲笑着点头，“沈小姐愿意捐出一些，我们万分感谢， 过几天把捐赠证书给你寄过来怎么样？还有我们藏馆复刻的古代丝织品纪念品，一点小心意。” 沈柚正要回答，旁边的馆长不干了。 “怎么就成捐给你们馆了？不是我们江城藏馆吗？！沈女士可是咱们江城的人！” 前两天用他们的地方和人做检测，结果一出来，就来人要把东西带走。 早知道这样，他就说有事接待不了。 程雁玲有些急，“我们那专业上更合适，江城藏馆这边重点不在古代织造啊。” “那不是得先用来研究，之后再做展览。” 馆长反应很快，“研究阶段你们和江大师合作，完事了总得给我们送过来吧。” 程雁玲也不同意， “我们大家的重点都为了保护传统文化，丝绸馆收录迄今为止，发现的所有种类的古代织品，你们这里保存条件没那么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都相当有水准，谁都没说过谁，最后将目光转向沈柚。 东西是她的，她说捐到哪个藏馆就是哪。 沈柚正在旁边吃瓜，猝不及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两个藏馆的大拿眼神太热切。 她不能回答，说给谁都要得罪另一边。 “你们几位都是专家，肯定能商量出最好的安排，我对传统织造不是很了解。” 沈柚一副你们自己商量好归属就行，她都没意见的表情。 捐给哪个馆都是捐，他们内部的事还是自己去拉扯。 徐嘉言和付希成在旁边默默给了她一个，机智的眼神。 馆长和程雁玲他们几个大佬从工作间商量到了会议室，中间路过的人都能听见，两方谈判你来我往的声音。 程雁玲是匆忙从帝都赶过来，她那边就两个人，为此中间还打了好几通电话过去。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总之两个小时后，茶都喝两杯，说得口干舌燥，谈好了: 各退一步，做完研究后，原件给丝绸博物馆，但他们要复制一份给江城藏馆。 程雁玲还有事，明天就要先回帝都，沈柚那边处理好事情后，再带着东西跟江大师他们一起过去。 她得亲自交接，让别人来她也不放心。 收到消息后，沈柚，徐嘉言和付希成去旁边吃火锅，馆里那几位大拿有他们自己的饭局。 “织造方法好解决，看织线走向排列。” 付希成下了盘肥羊，继续说，“制作原料就难了，你那块火浣布，老师都不敢打包票能还原出来，够我们研究几年了。” 特殊的处理方式是个大问题。 另外，同样的植物纤维可能找不到了，用相似的代替，效果肯定有点区别。 换句话说，沈柚手里的火浣布真有可能是存世的唯一一块了。 “你准备哪天去帝都？”徐嘉言望向沈柚。 “明天下午。”沈柚回答，“跟我爸妈一起去，然后给他们找个当地的纯玩团。” “叔叔阿姨也来了？”徐嘉言一下来了精神。 “今天晚上到江城，一会我正好过去接他们。”沈柚加了块毛肚。 “住的地方安顿好了吗？要不我帮你安排？” 徐嘉言刚说完，沈柚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定好酒店了。” 付希成接道：“沈小姐，我认识做旅行团的朋友，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推给你，或者工作室那边找个熟悉的帝都人给叔叔阿姨做导游。” 她拿出无价之宝给他们工作室研究，都没有收钱，这点安排多简单。 万一沈小姐手里还有别的好东西，跟她打好关系，以后要拿出来时候，肯定也会想到他们这边。 “你把旅行团推给我吧，不用那么麻烦专门找人，他们俩跟同龄人组团更自在。” 沈柚是想着能自己花钱解决的，还是别用人情。 付希成点头，“好，那等叔叔阿姨回来的时候，我去送他们到机场。” 推好友之前，付希成也专门跟认识的导游打了个招呼。 徐嘉言思索片刻，才道，“这次我也会去一趟。” 那件东西太珍贵，藏馆也不放心。 本来这事会安排给藏馆的另一个工作人员，他主动揽了下来。 “那感情好，到了帝都，我请你们吃饭。”付希成格外高兴。 饭后，沈柚拒绝了徐嘉言说可以替她去接父母的提议，自己开车去了。 付希成从后面凑上来叹气， “你这是对人家有意思，不然还是直说？我看沈柚好像都不知道。” 这种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处事方式，只有对普通朋友才会有的距离感，不然也不会拒绝了。 徐嘉言沉默片刻，叹气，就是感觉到沈柚完全没有那意思，才觉得直接说太唐突。 而且她似乎一直没有完全信任身边的人。 沈柚从车站接到父母，把他们安排到离铺子不远的酒店，用会员延长到下午4点才退房。 不是她自己出去住五六千的酒店，不愿意让父母住，只是现在父母还不知道她的经济条件。 家族里的大混战沈父沈母已经看到了，但看着沈柚，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毕竟沈柚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沈柚就是故意的，撕破脸皮闹几次，那边才能消停。 “小柚，这个酒店会不会太贵了？”沈母有些忐忑，刚才在下面看见房费要五百多。 “是啊，我们换个两百的就行。”沈父应和。 “没事，我在手机上定的，有优惠券。”沈柚随口说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回去后，沈柚才想起来还没收拾东西，今天也是临时决定的行程，随便拿了两件衣服装好，她预计自己也就是去转一圈。 还得赶着回来开店。 火浣布是用带锁的盒子装好，是重中之重。 时间还早，沈柚还赶了一会修复凤冠的工作进度。 [大齐]那边的铺子开着。 就在她忍不住又点了杯奶茶的时候，铺子里来人了。 还没到十点，现代还是灯火通明，但大齐那边已经不早了。 来的人是李珩，他这大晚上的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沈柚见他站在门口，收了工作台上的东西，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第65章 大齐入冬准备 “近日全城戒备，白日我不好过来，所以才晚上来打扰姑娘。” 李珩谦和有礼，自走进院子，目光便缓和了下来。 连日的紧绷，父皇的试探，好像在顷刻间消散，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获得片刻喘息。 沈柚理解地点点头，别说这会，有大买卖上门，让她凌晨起来开店都没问题。 李珩说他今晚住在庙里，所以才能避开耳目来到铺子。 他还提到了出门宫中的大齐国师，不知道是当年那位，还是后代，他那位父皇看起来又畏惧又信任。 说到这里，李珩看向沈柚，观察她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人像庙会上的男子，沈姑娘可能认识。 但沈柚并没有露出多少情绪，只当是在了解古代情况。 李珩那分隐晦的试探，她也察觉出来了。 聊了几句，李珩才说到生意， “再过些时日，边境就要入冬了，我想来问问姑娘这里有没有好用的东西。” “这个不难，不过你得先跟我说下，你们大齐边境的情况，还有御寒的条件，这样我才好去找东西。” 想着这些内容掺杂机密，沈柚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说的太仔细。” 李珩颔首，应了一声。 听完他的描述，沈柚大概清楚了，大齐还没有普及棉花种植，跟宋代一样，棉织品比较贵重。 普通富裕人家也就一两件过冬，百姓家里更没有了，都是麻布做的衣服。 原先大齐气候温暖，近几年越来越冷，边境苦寒之地条件更差，也不可能人人穿得上厚实的棉服，连棉被都不够。 沈柚拿出平板，找到保暖的圆领内胆，还有老年加绒秋裤秋衣的图片给李珩看。 李珩盯着发光板子里缩小版的模特照片，愣了好几秒。 以前知道这间铺子里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例如柜台上那个薄薄的长方形物件，上面有类似印刷板的小键。 他看不懂上面写的符号，但见过沈姑娘用来调阅资料。 可是现在这个东西，看起来十分轻便，却能把人放在里面...... 旁边小框里竟然还有人在说话，介绍这衣服。 更诡异的是，里面的人脸都有些糊，好像被磨平了似的，脸也有些尖，眼睛又格外大。 自小学过的礼仪，让他在沈柚面前没法直接说。 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长相的人，看沈姑娘也是正常相貌...... 半响后，李珩才说， “他们为何会在这块板子里面？而且看起来与你我有些不同，是有西域血统吗？” 望着李珩那张脸上，竟然出现几分清澈又愚蠢的表情，沈柚默了片刻。 很难跟古代人解释，直播和美颜。 “他们本人并不在平板里，这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他们说话的时候的画面转到我这里，即使不用面对面也能看见商品介绍。” 听这么一说，李珩好像明白了一些。 “什么方法竟能做到这样的事？是仙术吗？” 要知道他以前一直对父皇搞炼丹寻仙那一套嗤之以鼻，信仰用来巩固皇权倒是件趁手的工具。 直到在这间铺子里，见识过各种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也不由地有些怀疑。 “不不不。” 沈柚摇摇头，担心因为自己把这人也带到坑里，别的不说，李珩其实当得起明君之姿， 于是解释，“不是仙术，而是科学，里面的东西比较复杂，简单来说。 这个平板连接着网络，这种传递信息的渠道，就像你们的情报网，只是你们用人和信鸽来传递，我这里用的是另一种东西。” 她只能想到这么说了，不知道李珩能不能明白。 “那这个东西，能放在大齐用吗？”李珩殷切地问。 他不理解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这么快速，完整地传送画面。 但知道，如果这东西，沈姑娘愿意给大齐，那日后紧急军情就能直接传到自己手上。 不用八百里加急，中间也不会再有被拦截的可能。 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边境和京城外的驻军都可以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柚叹了口气，再次摇头， “你们没办法用，要搭建我说的网络，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我做不到，大齐也做不到。” 虽然是这么说，但听说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李珩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还有庆幸，足以颠覆江山的东西，并不能在大齐使用。 也是这时候，李珩才真正体会到，当日她说的，是他们的世界不一样。 世家趋之若鹜的太子妃之位，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话题重新回到衣服上，沈柚继续结束，“这些衣服价格不贵，穿在里面，不影响你们再穿普通衣物。” 她过年的时候也是汉服里穿超厚保暖衣，亲测好用！ 边境那种恶劣的条件最好的肯定还是户外登雪山的装备，可那些太贵了，买那么多不现实。 保暖衣加羽绒内胆，总比麻布和草好的多。 “好，就这种衣服。”李珩当机立断，“沈姑娘你算价格吧。” 沈柚从拼刀刀转到批发软件。 加绒保暖衣批发便宜的是有四十多一套，羽绒内胆贵点，最少五十多。 质量好点的估计得加钱。 量大的话，她直接去跟工厂谈，应该也不会太贵。 一套保暖衣加一件羽绒内胆，按一百块的预算来，两万套也才两百万。 而且可以跟刘正合作，自己再卖一批。 “还有睡袋，携带方便，抗寒能力不错。”沈柚看到推送的链接，找到视频拿过去给李珩看了。 “这个好！”李珩欣喜道。 沈柚开始说价格了， “两千两黄金，剩下的我要宫里的器具，瓷器，要是还有金丝楠木就更好了。” “没问题。”李珩答应得很好，没有丝毫犹豫。 正常采买军需，这点钱才哪到哪，也就层层克扣去得数。 何况那些人采买回来的东西，比沈姑娘这块什么平板里介绍的差远了。 “定金的话五百两黄金。”沈柚想到什么，继续说，“不过这次东西准备起来需要时间，可能需要分批交给你。” 第66章 缂丝团扇 两万套呢，江城没那么多做衣服的大工厂，还得联系外地工厂。 李珩出去一趟让随从拿黄金，当即付了定金，“交货的事不急，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 他也是想着衣物没那么快，才提前过来。 沈柚点头，在他离开前说了声，“劳烦转达，有新买卖谈，刘正要合作的话五日后过来。” 大齐包括京城在内的一些地方，很快就要入冬了。 这么冷的天，大齐生产力跟不上，御寒的衣物贵，普通人靠命硬。 保暖的衣物肯定好卖。 她可以找点高货当成西域时尚单品，卖给达官贵人，普通货便宜卖一些。 这笔买卖对大家都有好处。 正好，等把货交到刘正那里，她就先去新位面看看怎么回事，升级才能解锁的地方，应该会更好赚钱。 沈柚边想边刷着源头进货app，这年头信息繁杂，好多二道贩子也在这里注册，要找到真正的工厂还不容易。 找了半天硬是没看到两个，她决定先往认识的人里打听下。 大批量买卖，感觉还是弄个公司比较稳妥。 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不了解，全程自己来不太现实，跟人合作分钱是小，被人背后坑一把是大，她的货卖到什么地方没法说。 这件事还得仔细考虑下。 —— 第二天，沈柚用老家远亲想做生意的理由，向列表里几个人脉广的咨询工厂的事。 介绍生意事成了两头赚人情，说不定还能拿提成，大家当然很乐意。 不过一会，手机上就给推了两个工厂的微信过来。 沈柚还没来得及细看，顾绍宇的消息过来了，他说有个厂二代朋友可以帮忙联系。 跟他那边说好，沈柚拿上东西，设置托管安全模式，还好已经到了下个月，不然开不了这个功能她得再拖几天。 中午和父母在外面吃了顿饭，差不多时间赶到机场。 沈柚拿着无价珍宝，为了不出意外，直接进的vip候机室。 因为事先跟江大师和徐嘉言他们说过，所以他们都没提起沈柚具体是去做什么的，只说送件古董。 沈父沈母不疑有他，听说是跟沈柚同行的人和藏馆那边有关系，立即充满了信任和好感。 尤其是看这几位跟沈柚交谈，感觉得出沈柚工作发展得很好。 他们是第一次坐飞机进vip室，有些拘谨，担心自己给女儿丢了面子。 徐嘉言谦逊温和的言行，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刷了一波好感。 上飞机时，沈母还小声跟沈柚说，“小柚，这个年轻人挺好的，还是在帝都上的大学。” 在他们县城，几年都未必能出一个考上帝都大学的人。 看到女儿的朋友圈子，沈母再想到之前亲戚要给女儿介绍的歪瓜裂枣，拒绝后还说他们不识好歹，心里对亲戚又冷了几分。 沈柚微微摇了摇头，找到座位，轻声道，“他不是普通人家。” 意思是，让父母别多想。 到达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霓虹灯，沈柚眼里也闪过几分雀跃。 过段时间，是该找机会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江大师工作室那边给安排了吃饭和住宿，酒店就在工作室不远的地方，环境很好。 “沈小姐，你看是一会吃完饭去工作室一趟，还是明天？” 江大师是这么问，但满脸都写着期盼，想早点把火浣布带到工作室。 他那里安全，有最好的保险柜，防火又防潮。 沈柚看出江大师的意思，顺着往下说，“吃完饭就过去吧，免得东西出岔子。” “好！”江大师高兴点头。 饭后沈柚先把父母和行礼一起送上房间，然后拿着东西，大家一起去工作室。 看密码保险箱太招摇，干脆拿出来放包里。 也是在走过去的路上，沈柚才知道工作室在四合院里，同时也是江大师自己的一处住宅。 寸土寸金的帝都四合院，看见门口那两石狮子的时候，沈柚就感觉事情不简单。 开门进去，这池塘锦鲤和假山，还有一座小石桥。 圈子里的大佬实力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这就是她以前上网冲浪，说想代替门口的石狮子蹲着的地方。 等她再干几笔买卖，也要买个中式宅子！ 这会还在工作室没回去的都是江大师几个徒弟，听说火浣布带过来了，他们连班都不下，就在这等着，想亲眼看看。 照例走流程，互相介绍认识。 大家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柚，早从付希成那里知道，火浣布所有人是个年轻女孩，但真正见着的时候，还是有些好奇。 她穿着低调，从头到脚没一件大牌，但识货的就看得出来。 “花罗面料。” 穿着长衫和宋裤的女生看着沈柚身上的衣服，有些惊喜地说，“这种工艺很复杂。” 他们工作室就可以定做，想买的人多，买得到的人少。 没想到这位沈小姐还有渠道买到。 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被沈柚拿出来的火浣布吸引，在江大师严肃的叮嘱下，几个人都很小心。 “真好看，我就说付希成悄悄买机票飞到江城，一点同门情谊都不顾，是我也要先下手撂挑子跟着去看。” 提起这事同门在旁边握紧了拳头，看向付希成， “你小子，你知道我们这几天怎么过的嘛！” “那什么......这不是把东西带回来了，大家都有眼福。” 付希成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带着沈柚和徐嘉言参观工作室去了。 沈柚在后面瞧见了云锦和缂丝的织布机，看着上面的丝线都觉得复杂。 工作室里还有不少复原的纺织品，素雅、华贵什么风格的都有，看得眼花缭乱。 复原纺织品做起来特别耗时间，小尺寸的缂丝都要几个月才能完成。 虽然旁边有个免费讲解，但她还是没分清楚，只认了几种耳熟的布料，免得以后去大齐买料子被坑。 “希成，带沈小姐去选把缂丝扇子吧。”江大师对徒弟说道。 “谢谢江大师了。”沈柚也没有客气。 市面上的缂丝团扇价格一般在三四千到一万左右，三四千那种图案比较简单，好看的都不便宜。 而江大师工作室做的的缂丝扇子，出去缂丝本身值钱，上面刻着的工作室标志，就很有收藏价值。 江大师这里做出来的都是精品。 想花钱买，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要不是她送了火浣布来，也是买不到的人中间的一员。 第67章 求财她是认真的 沈柚选了把垂丝海棠图案，配绿松石坠子的扇子。 即使是晚上，光线不好，也能看见扇面缂丝中灵动的光泽。 她见多了好东西，也不由地感叹：老祖宗传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火浣布那边的移交和分割由江大师亲自经手，跟沈柚确认捐出部分，商量好细节。 江大师说半个月内会把她要的东西做好，面对稀世珍宝，他也跃跃欲试，施展自己的能力。 双方走程序签字后，已经是大半夜，工作室这边的人还特别兴奋。 沈柚和徐嘉言一起走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 舟车劳顿后，熬夜的毛病果然老实了。 四合院街巷外灯光繁华，徐嘉言望见一旁女孩白皙的侧脸。 也许是周围太安静，秋日凉意正好，他心里隐秘地期许，这条路能再长一些。 他们很少这样安静地并肩而行，他正好开口的时候，沈柚手机响了。 “快回去了，再路上了。”沈柚回复着。 快到12点，父母难免不放心来问一声。 挂断电话，徐嘉言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试探性地问，“你这次来帝都准备待几天？” “估计两三天。”沈柚打着哈欠，“大老远来了，正好看看这边的古玩街和藏馆。” 她以前就想来看，没时间，资金也不充裕，就一直拖着了。 帝都的藏馆可有很多宫里的珍品，都难得一见。 “也好，叔叔阿姨那边是后天的团，明天要不我们一起活动，还有付希成。” 沈柚思索片刻点头，明天丝绸藏馆的人要去工作室，她和徐嘉言也得一起去见一面。 “都让你们做导游了，那花费我来付，要不然咱们就后天再一起活动。” 她这三个人，肯定不能让别人付钱。 徐嘉言神情微顿，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后天我和付希成来安排。” 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到酒店，沈柚先去隔壁给父母报了平安。 看见沈柚带回来的扇子，沈母连连称赞，老人不懂缂丝，但好不好看都看得见。 “这个扇子能不能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做纪念品？” 沈柚赶紧摇头，“这是人家送的，没法买，工作室里最便宜的缂丝扇子，市价都要2万8，这种花样的孤品得四五万。” 听说是这么贵的东西，沈母惊骇过后，小心地把盒子往桌子里面推了推，生怕摔下来。 他们以为扇子也就是几十块钱，属实没想到能这么贵，两个人也不敢再说买来送人，对沈柚的事也没跟亲戚透露半分。 沈柚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睡前刷会视频，没想到就刷着介绍帝都四合院房产的销售。 一镜到底，地段和庭院都没得说，但比起江大师那还是差了些，面积也要小一半。 打开评论区看价格，果然也没让她失望，九位数。 也不是没有这钱，是想着离江城太远了，这种房子需要人打理，而且还得多看些对比。 沈柚放下手机，睡觉。 次日一早，大家在自助餐厅吃了早餐，沈柚和徐嘉言先赶到工作室。 之前见过的程雁玲还有两个丝绸馆的大拿也在，公式化寒暄后，跟上次的捐赠流程一样。 拍照，送纪念品。 藏馆的人把沈柚一顿夸，江大师也把布一分为二，三分之一捐赠，剩下的属于沈柚个人。 正事办完，接下来就是游玩安排，第一站去的是帝都出名的寺庙。 沈柚是想看看古建筑，付希成已经带着刮刮乐在拜了，边拜边刮，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这操作给沈柚看得一愣。 没记错的话，他是非遗世家出来的人，就是最大的奖他也不缺。 沈柚正等着看这样干能不能中奖，电话进来了，看着上面熟悉的又陌生名字，她神色微征，接通。 “你回来了？”沈柚压低声音。 “是啊，一进你的院子就看见铺子紧闭和留言。” 带着低笑的声音，好像还有些许委屈、 其他人又没有权限进去，留言只能是给他的了。 温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觉得哪不太对，打了这通电话后，心口隐约发闷的感觉好像好多了。 沈柚以为他是为了吃饭， “我不是还给你留了烧烤盘和调料，你在院子里也可以用。” 说到这，沈母兴冲冲地拿着香过来，“小柚，听说那边姻缘石很灵，你要不去拜拜。” 沈柚还没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先说了，似是不理解‘啧’了一声，“你也信这些？” 沈柚看了下周围，小声说，“我信自己，求神拜佛不.......” 不如求自己还没说完，就听见付希成高兴地喊了一声，“我中了50块！” 沈柚反应很快，当即拿过三柱香，冲到财神殿虔诚地跪下，同时在耳机话筒那接上， “所以求神拜佛还是得自己来！” “过几天就回去，你没事的话，我就继续求财运了。” 耳机里只有男人平缓的呼吸声，几秒后，微沉的声音想起，“你是懂怎么信自己的。” 那可不是，拜财神是传统文化，瞧着这里的人都拜得无比认真。 沈母都没从自己女儿的飞速转变中反应过来。 她不仅拜，她还去流通处买了上千块的手串和平安香囊。 这次轮到付希成和徐嘉言震惊了。 没记错的话，她开古玩店，手串这类东西古玩街到处都是。 她自己手腕上戴的沉香品质就不错。 “可是这个保佑发财，图个彩头。”沈柚是这么说的。 付希成那边的确是中了五十块，但他买了三张花了三十块。 沈父沈母在问，要带点什么回去给大家做纪念品，沈柚直接选了几个最便宜的御守，20块一个。 跟那些人学的，讲心意就行了，多花钱那不行。 她的钱得给自己花。 下一站顺路去的古玩街，不愧是帝都，这儿的古玩街才是真的什么都有，摊子上还说卖的是越王勾践剑，五千块带回家。 徐嘉言对这很熟悉，在哪能买到真东西，还有仿制高手都知道。 明面上摆出来的真东西，其实还是清代那批量最大的普货，收藏价值不大，小的簪子几百块都有。 看了一圈，大家都没瞧过眼的，最后在店里关起门确实看到了好东西，羊脂玉，就是贵。 第68章 买翡翠镯子 付希成这个江大师的徒弟在帝都古玩圈，刷脸还是有排面，老板也看出来的都是行家，于是开口， “几位也带了东西过来？” 沈柚拿出了那块玉佩，大齐太子交易给她的信物。 “好东西啊！”老板眼前一亮，“品相完美，你要是出的话，我160收。” 沈柚客套地摇头，这个价她亏到姥姥家了。 “这件东西今天就是带过来看看，还没想好要出。” 闻言，老板又暗示价格可以商量，这块玉佩看着像皇家的东西，就是200万收都能赚不少。 遇到好东西能收肯定要收，见沈柚实在没松口，这才留了联络方式，说以后想出了可以再联系。 其实，沈柚今天来古玩街，除了想逛逛，另一个目的就是带点值钱的小物件来转悠一下。 在这个行当里逐渐有她的名字，圈内知道她铺子里有好东西，以后出货多了也合理。 古玩街隔壁就是玉器珠宝市场，跟茶楼里喝茶的父母汇合，沈柚带他们去了那边。 这有顾绍宇家里开的店，听说沈柚他们到这边，顾绍宇特别打了电话过来。 沈柚看了个两个翡翠手镯，说要给妈妈挑一个做礼物。 过两天就是沈母的生日，所以她才特意安排旅游，老两口一辈子没来过帝都，总想有机会来看看，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应该早就来了。 以前表嫂就爱拿一些自己看不上的破烂，送给她和她妈妈，还端着那副施舍的表情。 什么五十多块钱的首饰，旧得掉皮的大衣，她不想要，非得送。 美曰其名，自己东西太多了戴不完，是份心意，还要他们感谢。 最后还得她打包扔出去。 那些人觉得他们家只配旧东西，她自己给家人买。 另一只是她给自己选的，种水很好，能透字，淡淡的绿色中正好有一段紫色。 沈柚本来没想买，但这只因为圈口小，大部分人戴不上，所以价格比较便宜，只要一万多。 徐嘉言原本说沈母生日，他来付钱，沈柚没同意，总价5万，是她自己付的。 虽然认识顾绍宇，但她这边也没占便宜，是合理的价格，本身选的就不是几十万的高货。 只是说在谁家买都是买，不如去认识的店里，不用从虚高的价格开始往下谈省事。 对于沈柚坚持自己买的行为，店里员工也愣了。 以往在店里见着有人帮付钱，哪个不是高兴得不行，没几个会拒绝。 “闺女，这个要三万多太贵了吧，万一磕坏了......”沈母担忧地说。 “翡翠玉器碎了就是挡灾。” 沈柚说了个长辈能接受的理由，让妈妈放心戴着。 她没有干骗父母说两百块的傻事，得让父母知道贵，才不会被塑料亲戚薅走。 也跟沈母说好了，别人问一概说不知道多少钱。 当天晚上，正吃着正宗铜涮火锅，手机推送来了火浣布的消息。 说是震惊传统工艺圈子的惊天发现，由已经失传的织造技法制作的火浣布。 这条消息已经有不少自媒体转发，虽然只有一张图片，但在各个平台都小火了一把。 再加上提到国外有人曾来收购，拥有人拒绝了，直接捐赠一部分，这一下评论沸腾了不少。 吃饭完出来还听见另一桌的客人在说。 “听说这是世上唯一一块火浣布，捐出的那一块就价值连城。” “捐赠人之前还捐过价值几个小目标的瓷器，你们看，说是靠继承亲戚的遗产发的家，还很年轻呢。” “我那失散已久的富豪亲戚，什么时候找到我！” “这玩意是真好看啊，搁古代，肯定是王公贵族才穿得上，我到现在还没没赶上人家的生活水平。” 沈柚路过时，默默补充：全被皇帝一个人收罗了，当做皇权的象征，王公贵族也穿不上， 生活水平那还是现代遥遥领先。 来到帝都的第三天，早上沈柚把父母送到旅行团集合的地方，又给他们转了两万块。 这是个定制高端纯玩团，吃住行都很好。 沈父沈母喜滋滋地进团，坐上舒适的小巴车，去第一站景点了。 跟着年轻在一起，他们也拘谨，跟同行的同龄人更有话说。 而沈柚他们三个人，再加江大师的另一个女徒弟华筠，一起去古代皇宫和各个藏馆打卡。 华筠对沈柚背的布包很感兴趣，她得出来是传统做法，又稍微有点不同。 很多人以为古代的包就是一块布背肩膀上，其实各种各样的都有，甚至还有能调节带子长短的，现在的挎包老祖宗早就用过了。 沈柚用的这种，相似的工作室倒是有，华筠仔细看过才知道细节还是不一样。 “我能拍几张照片吗？我想带回去复刻试试。” 休息时，华筠眨巴眼睛期待地望着沈柚。 “没问题。”沈柚把包递给她。 “全手工制作，除了我们工作室，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做工。”华筠像发现宝贝似的让付希成一起看。 “沈柚，你从哪买到的？”她好奇问。 “还是那个跟我交易火浣布的朋友。”沈柚微笑着，对这个问题已经能答得毫无波澜。 看来大齐京城最好的一家布料铺子的手艺，在现代复刻的精品中跟皇宫里的样式不能比，但也能拿得出手。 不然也不会引起华筠的重视。 沈柚看着宫里朱红的高墙和琉璃瓦，桌上是他们点的下午茶，氛围感不错，但味道一般。 收藏家协会群里，还有她在圈内结识的人都在发消息。 一时间，手机里的消息多到爆。 也亏得她人不在江城，不然这回店门估计都要被踏破了。 霍老板：“沈老板你也保密得太好了，有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让我瞧上两眼。” 这是给她引荐过大客户的人，不能随便敷衍。 沈柚很快回复， “之前我不确定是不是，后来出结果匆匆忙忙就送到帝都了，等过段时间，剩下那部分送回来，你再去我那喝茶。” 霍老板这下高兴了，知道这东西沈柚肯定不会再出，但看过也是长见识了。 郑明博，还有买金丝楠木的周先生，也在问愿不愿卖。 这两财大气粗的主，都说想要能做一件衣服的米数，价格开的很高。 沈柚无奈回复，“这回真卖不了，剩下的不够。” 她还得自己收藏。 第69章 沈掌柜配享太庙 看了一天藏品，回家前沈柚找测评视频对比，下单了一些防寒的衣物和睡袋。 拖着行李到家时，正好快递也到了。 沈柚休息半天，恢复精神，开始拆快递。 这一批是准备先给刘正那边看看，挑选了品质好，价格高的品牌，还有一些性价比高的，几种不同价位，为了在铺子里售卖。 李珩要的那批还在接触工厂。 沈柚躺在摇椅上，放着音乐，优哉游哉地把前两天拍的照片整理好。 还得有江大师的面子，没开放展览的藏品和区域，也见到了。 刘正是第二天来的，正巧也是农历初一，寺庙外人多，路上耽误了一会。 沈柚把东西拿了出来，刘正刚看见羽绒内胆，还有些疑惑。 拿在手里都没什么重量，摸起来也薄，里面充填的东西感觉不是很多。 穿起来是轻便，可真有那么好的保暖效果？ 另一种保暖衣和裤子倒是厚实，里面还带一层绒，材质挺特殊，从来没见过。 样式也奇怪，直接从头套进去，这么拉扯居然不会坏。 沈柚在心里回答，没见过就对了，都是科技材料，聚酯纤维。 贵点的那几套，加了一点点羊绒。 她没准备使用方便的橡胶热水袋，古代富贵人家有更精致的汤婆子。 寻常百姓热水也不是想要就有，柴都得省着烧，让人家用这东西不现实。 “你先带几套回去试试，反正到需要穿这些的时候还要些日子。”沈柚提议。 “好。”刘正满脸欢喜地答应，旋即，像是想到什么，正色道： “沈掌柜，这些衣物，你这里能拿多少？” 沈柚：“等我这里联系好，数量问题你不用担心。” 不挑款式，拿最普通的货，去年积压的量就不少了，还有监狱踩缝纫机出的货嘎嘎划算。 刘正连连点头。 这间铺子出来的东西还没有不好使的，按照沈掌柜说的，最便宜的保暖衣一套五两，羽绒内胆也是五两，他们还能赚不少。 好点的直接卖50两，100两，利润更大。 这样一来，钱赚到了，也有不少普通百姓买得到御寒的衣物。 去年寒东，羊毛和棉花制成的衣物价格一涨再涨，百姓穿的麻、葛填充的衣物，也涨得厉害，保暖效果还差。 京城这一带，天子脚下百姓还算条件不错，起码能买得到。 而物资不丰富，经济不富庶的地方，一件打满补丁，洗不干净的破棉服都能卖到15两银子，新的就更贵了，以至于冻死了很多人。 现在沈掌柜说有数量充足的御寒衣物，可不是天大的好事，殿下知道了肯定高兴！ “还有这些。”沈柚把纸箱搬上桌子，里面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一些护肤品。 全是大牌，过敏肤质也可以用，她自己也试过，肯定不会拿一些便宜的三无产品来坑人。 积分换的小样当做试用品，那两箱正装和中样用来卖。 “这是洗面奶，这是保湿水.....还有这个雪花膏冬天防脸干也能擦手。” “鹅蛋粉，可以定妆。” 鹅蛋粉可是百年老店的镇店之宝，当年老佛爷都说好。 沈柚一样样拿出来，准备了纸笔让刘正记，不然他估计是记不住，也听不懂这些东西。 洗发水沈柚没买，古代用茶枯和中药熬出来的洗发水其实更好，现代这科技与狠活才容易掉发。 她试过，好用，就是自己煮太费精力。 还有肥皂，商代晚期的古人就知道用油脂加草木灰碱水做皂化反应，到后面大户人家用的天然健康，且精致。 就不是想象中的肥皂能惊艳古人，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了。 不能自己砸自己招牌，沈柚前后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才挑出适合在大齐那边卖的东西。 “都记好了，沈掌柜放心，回去后我就安排人去办，侯府的赵小姐和夫人是店里的大客户，知道有新东西到，肯定第一时间买。” 又听刘正说了侯府有钱的程度，沈柚嘴角的笑容也是ak都压不下来。 这不妥妥的大齐榜一富婆，实力就是强。 沈柚：“我要去置办你们定的东西，下次开店可能得十天半个月，有事的话尽量这两天说。” 闻言，刘正顿了顿，“那还能到门外留言吗？” “这段时间不能。” 她得解锁下一个地图。 “好，我记住了。” 刘正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铺子，直奔太子府，把拿到的御寒衣物和睡袋呈到李珩面前。 “沈掌柜说，届时交付给我们的货，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仲靖拿着厚实的保暖衣翻来覆去地看，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厚实的衣物，沈掌柜的定价真的只要五两？” “没错，百姓也能买得起。”刘正重重地点头。“这边的就是贵的，材质要舒适些，对，你现在拿的100两。” 仲靖听后，看看保暖衣，又看看睡袋和羽绒内胆，欢喜地连话都没说出来。 半响后，情真意切地感叹：“沈掌柜配享太庙！” 李珩嘴角噙着笑容，看着这些东西喜不自胜。 之前在平板里见过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一模一样的东西在眼前感觉又不一样。 睡袋的用法只有他在平板里见过，想到这里李珩脸上笑意更深。 只是，接着又听见刘正说那间铺子之后有一段时间不开门，连同大门都会消失。 李珩呼吸都顿了一刻，上次刘正还可以到门前留言。 沈姑娘是说要去备货，可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好像空了一块。 他担心沈姑娘会离开大齐，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在脑中挥之不去。 “沈姑娘还说了什么？”李珩掩去声音里的急切。 “东西准备好，看见门上的牌子我们就知道。”刘正回答。 李珩只应了一声。 他其实是在问沈姑娘有没有带给他的话，看来是没有的。 “正好这两日阴雨绵绵，天冷！我带一套回去，给你们试试效果。” 仲靖对刘正说着，把自己刚拿着看的那套抱在怀里。 “沈掌柜说了，现在用会很热，你最好悠着点。”刘正提醒。 仲靖点点头，视线落在看着最轻薄的羽绒内胆上，这玩意现在穿应该还好。 第70章 新的地图顾客人数增加 刘正其实也这么想。 一回到家，两个人就穿上了，刘正还给祖母送了一套过去，想着老人家更怕冷。 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仲靖正在书房。 自从有了太阳能灯，晚上书房也亮堂得很，比以前昏暗的烛火好得多。 可今天，这书越看越难受，那边窗户还开着，湿冷的风往里灌。 才穿上那什么羽绒内胆不到一个时辰，身上就冒汗。 热得不行了，他赶紧回卧室去把那衣服脱下来，欣喜地收进柜子。 这么薄薄的一层，没想到保暖效果比棉服还好！ 真是件宝贝啊！ 刘府那边。 老夫人吃个饭的功夫，刚也热得满头大汗，把衣服脱下来才好。 刚拿到的时候，她还不太愿意穿，觉得这衣服奇奇怪怪。 现在也是真香了。 “这个什么衣，是从哪买来的？”老夫人惊喜地向刘正询问，“还能买吗？” “羽绒衣。”刘正回答，“就之前给家里铺子供货的那位西域商人，这次是先让咱们看货好不好，之后还是跟咱们合作。” 老夫人一听笑容满面地点头，“到时候咱们自己府上留几件，再过一两个月穿着肯定暖和。” “您放心，对方说了这次东西够。”刘正道。 刘正的母亲也是期待不已，上回那些化妆品，她拿到了试用的一份，还有糕点也好吃。 好几个想买东西的夫人都找到了她这里。 那个西域商人，绝对是他们家的贵人！ 自从丈夫在朝中被人使绊子，贬了官，接着郁郁而终，忠兴伯府就败落了。 现在情况总算好点，可他们是真没钱，也就是在外面看着风光，那几间铺面经营情况都不太好。 靠着上回卖西域商品，赚到了以往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听说对方又找他们合作，这哪是西域商人，这是财神爷！ “不过，近日来朝中风波不断，咱们的买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老夫人话锋一转。 她虽是内宅妇人，但当初也是能一手撑起刘家的人物，对京中的形势不是一无所知。 这会哪家不是小心翼翼。 为了保命不少都削尖了脑袋往国师那送礼，对那些国师，那些人是又怕，又想讨好。 圣人的疑心病比以前还严重。 刘正只说了一句话，便让老夫人打消了疑虑，“这事殿下知晓。” 何况沈掌柜也说没问题。 “好，这些事你做主就好。” 刘正第二天就让铺子里的掌事把试用装送到了侯府，那边的回复也很快。 说让留货，钱不是问题。 知道西域的化妆品数量少，赵婉仪二话不说就坐上马上，亲自去店里挑选，就怕去晚了最好的那些被别人捷足先登。 看着这些新到的西域化妆品，赵婉仪想起曾经进过的那家铺子，总感觉这些东西是一个地方来的。 她找人去打听过渠道，没打听出来，也去了铺子几次，但没再找到那间铺子。 “去鸿光寺那边的青石巷。” 她对着马车外面吩咐。 沈柚正跟工厂老板了解情况，在表格上备注，好方便后续进货。 店里来人了，是大齐榜一富婆。 她这的东西昨天都交给刘正了，只有留着自用的，不过赵小姐今天来好像不是为了买东西。 “刘家铺子里的西域货是从你这拿的？” 赵婉仪端详着沈柚，今天她就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进来了。 沈柚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算是吧。” 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赵婉仪皱了皱眉，“京城地段最好的铺子是我们赵家的。”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沈柚摇了摇头，换合作对象肯定是不会换，“我这没货，而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听到这里，赵婉仪有些着急，全然没有之前的看不惯，“什么时候回来？之后还有那些限量唇脂吗？” “过些时间，要是有我肯定留给你。” 赵婉仪满意地点点头，花五十两把沈柚刚买的木柄化妆刷给拿下了。 走之前她看了看沈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婉仪隐隐感觉，这间铺子的掌柜可能认识太子殿下，京城谁不知道刘家是太子那边的人。 她心里原先是有些危机感，可是转念一想，一个来路不明的商人女子，也不可能嫁进太子府，便也作罢了。 沈柚这边正忙着，客人一走就把店关了，跟顾绍宇那边回了通电话。 “我那朋友过两天到江城，你有时间，咱们就一起吃个饭，顺便谈生意。” 谈大生意在手机上是说不清的，还得见面。 沈柚回道：“行，到时候你发定位给我。” 之前顾绍宇就跟她说了些，工厂那边水也挺深，有认识的人会妥当点。 还说东西运过来，品质，尺码检查还需要人。 这个问题对沈柚来说倒是没难度，系统那边入库可以检测。 另外两家她挑选出来的工厂都说有几千件存货，可以打包卖，不过得先付一半定金。 沈柚还没答应，打算等顾绍宇的朋友到了再对比下。 忙碌一个早上，又收了一批快递，临近中午一点，沈柚才拿到外卖。 新开的一家猪脚饭，加了半份叉烧，还有赠送的海带汤。 吃饭前，沈柚打开店铺系统，把第二个世界解锁了，同时铺子顾客人数增加到5人。 只是地图看起来不太妙，一片黄土，有点萧条的样子。 【尊敬的店主，您已开启位面[澜城]，店铺系统将为您带来全新的体验。】 随着界面上的提示消失。 突然轰响一声，外面高楼上掉下来一块生锈的金属广告牌。 沈柚这饭还没吃一口，筷子都给吓掉了。 不是，她请问呢？ 这就是全新的体验？ 人也没见着一个，到处都是黄沙。 原先店铺外面的街巷和建筑都没了，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这分明是末日！ “你这地方安全吗？别告诉我不能回去了。” 【您和您的铺子绝对安全，由于首次开始新位面，坐标链接尚未建立，采购商城仍在更新，所以您的铺子48小时内将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48小时后就正常了。 那倒没事，她冰箱里的食物能吃好几天。 第71章 铺子限时任务 沈柚跑到大门向外张望。 漂浮的沙尘给天空蒙上一层昏黄，陌生的建筑残破不堪，站在院子里两个世界的割裂感十分强烈。 新位面限时任务：48小时内完成交易，售出采购商城里刚更新出来的储物口袋。 奖励全新电网功能，随身储物格x1，仓库自动管理。 如果超时未完成任务，这些奖励也就没了。 看着储物口袋的介绍，沈柚都想自己买，比随身储物格还大一点。 再一看价格：告辞。 20根金条，按现代的规格一根50克。 这是店铺系统要收的钱，沈柚琢磨着，她倒卖肯定要赚点，系统兑换货币也收她手续费。 合上木门，回到院子，在门口自己支的仿古小木桌上，换了双筷子继续吃饭。 这个地方好像真没人，安静吃完，剩下的叉烧放进冰箱。 干等了几个小时，凤冠修复已经快到收尾工作，早上在巷子口买的莲蓬吃了两个。 一个客人都没有。 沈柚现在有点担心限时任务的奖励从手里溜了，不过好在店里有电又有网络。 她这会正跟着视频做冰雪冷元子，念叨着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突然听见门外的撞击声，动静不小，不过门纹丝不动。 沈柚调出监控，一看人都麻了，不知道是什么奇行种的玩意，撞了一下门窜出去。 两米多的身形，丑陋的脓包，还好她门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问题不大，沈柚脱下手套，换了个电影看，把去皮绿豆和糯米混合的丸子下锅煮了。 与此同时，破败的[澜城]街巷。 臭味熏天，变异生物时不时发狂，将风化严重的墙体撞碎，地面尸骨散落。 这里已经找不到干净的水和食物了。 几个穿着发黑的旧衣服，手上带着老茧，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大汉站在残桓断壁中。 边上是变异体的尸体，触手断成两截，还有一对满脸畏惧的男女。 他们出来找物资，遇到这伙人，身上所有东西被抢了，要是再找不到食物，他们就会...... 瘦弱的男人看着大汉手里的刀，又缩了缩脖子。 “见鬼了！前面，前面.......” 下巴挂着块防风面罩的大汉一脸骇然地跑回来，因为太过震惊，连说话都不利索。 看他副样子，同伴都有些嫌弃，“什么事给你吓成这样，胆也太小了，天还没黑呢。” “不是，前面出现了一扇门！” 面罩大汉神色里难掩激动，同伴却是不理解，门有什么好稀奇的，哪没有门。 “门上很干净，门牌亮着灯，那好像是一家古玩店，叫什么都有！” 他越说越激动，同伴却以为他疯了。 末世五年了，怎么会有亮着灯的古玩店？ 什么神经病才能在这里开店，卖奇行种吗？ 面对哈哈大笑的同伴，面罩大汉急了，再三保证，才让领头大哥认真起来。 一行人将信将疑地跟着往前，走了两百米左右，在原来的澜城小吃一条街里，还真有门。 “这、这怎么回事？”有人指着门，惊骇地望着上次来还没见过的店。 而后，是狂喜。 这么完好的建筑，很少能见到了，里面肯定有人！ 还能搞发光门牌，说明里面的人有物资啊！ 一个大汉气势汹汹地拿着家伙准备破门而入，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这门一推就开。 他来不及收力被门槛绊倒，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进门下跪。 骂骂咧咧站起来，看着眼前干净，漂亮的庭院，所有人眼里泛光，面露贪婪。 多好的地方。 而他们还没发现进门后，少了一个人。身体虚弱走在最后面的女人愣怔地看着紧闭的木门。 尝试推门，没推开。 她慌乱地看向四周，赶忙找地方躲起来观察。 几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在打量沈柚，她同样也在审视进店的人。 不像有二十根金条的样子。 站在最前面那看着跟丧彪似的大汉，脸上横肉激动得在抖，那缸里是干净的水，活的鱼，自动循环系统。 店里还有电啊！这分明是仙境！ 看起来这里只有一个女人，连武器都没有，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 这年头，这么白皙健康的女人，只有避难所里被人娇养着的，可那种人他们也见不着啊。 “你这是店铺？” 为首的人匪夷所思地看向屋里，还是怕有诈，他藏住了眼里的贪婪邪恶。 “不然呢？” 沈柚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对面几个人都愣住了。 在这里地方出现一家古玩店，还不诡异吗？ “妹子，你店里有水吧，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好不容易摆脱杀人越货的劫匪，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水？” 大汉还在试探，水可是稀有物资，正常人是不会给的。 “有啊，拿金子或珠宝来换。”沈柚很是认真地对丧彪说，“我是良心商人。” 末日嘛，金子和珠宝没人要了，而在她这里还能换物资，多良心。 “你这店里还有其他人吗？” 大汉往前走了两步，隐晦地视线不停往铺子里面钻。 还真是个古玩店，里面还有熏香的味道，桌上还有新鲜水果和香糯的芋泥麻薯。 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食物！新鲜水果和甜食多珍贵！ 心里那丝担忧，最终被眼前有吃有喝的舒适环境给彻底打消。 至于金子和珠宝，他有个屁，谁没事干带这些东西在身上。 末日最开始那会是抢了一个金店，后来发现那些东西已经不能换来物资，还不如一把西瓜刀好使，就扔下没要了。 他不仅不付钱，还要把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 大汉伪装的和善消失，表情变得凶恶阴冷，皮笑肉不笑， “现在的世道不安全，妹子，你一个女人在这开店，得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保护才行。” 说着眼神看向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四周，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就要往屋子里走。 “不买东西就滚。”沈柚声音冷了下来。 大汉不以为然，三个小弟在跟着笑，眼神在沈柚身上扫视，还有一个瘦弱的男子畏缩着不敢说话。 “你还没搞清楚情况？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地方，怎么可能走，劝你最好识相点。” 沈柚看着对方那油腻的笑容，像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拎着斧头就要往她的椅子上砍。 她只是冷笑一声，接着，就斧头穿过椅子，砍到空气。 而搞事的丧彪被无形的力量创飞出去。 第72章 末日出差的安全感 那把斧头就砸他自己身边。 要不说是在末世混的，翻滚躲避就是快，慢一点自己脑门就要被飞来的斧头砍了。 现在只是砍着手，起码还有命。 剩下几人看着这一幕双腿都在打颤，惊恐地看着沈柚，还有那张安然无恙的椅子。 直到听见老大的叫嚷，他们才反应过来，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 强电流从天而降，噼里啪啦一顿，给这几个人砸得翻白眼，空气中都是蛋白质的焦糊味。 “都说了让你们滚，非是不听。” 沈柚看这四人半死不活的惨样，用一键清理，当垃圾给铲出去了。 还有最后一个人，他全程没吱声，也没威胁铺子。 “你可以走了。”沈柚看向门外。 谁知，下一秒，刚还恐惧地看着她后退一步的男子，颤抖着，眼神祈求， “求你救救我，让我留下来干活，我干什么都可以，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这个地方又舒适又安全，要是能留下来，以后就不用愁了。 男子露出自认为最帅气的角度，末世他这种长相，也算有点资本了。 沈柚面无表情：“你最好还是自己走出去，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做生意的都很看重开门第一单，才来这个位面，顾客名额就接待了丧彪这几个人。 任务没做成，生意也没做成，本来就烦着。 说想要点水，她还可以去接点直饮水。 想沾边她的铺子，绝对不行。 看这人柔弱又磨蹭，不太想离开的样子，沈柚直接帮了他一把。 打开系统，铺子清场，把人传送出去，顺便这几个人全部拉黑。 只见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形的空气墙给推了出去。 再看清周围时，已经站在铺子五米开外的地方。 喉咙里的尖叫声被生生压了下去，他怕把变异体吸引过来，又不甘心没能留下。 于是想上前拍门，可这一次，他连门都摸不着，更别说拍。 也是怕一会晚了还没找到躲藏的地方会遭殃，只能作罢离开。 走了半小时，才看见一堆垃圾里被劈过的几个人，慌乱离开。 跟在后面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的女人，松了一口气，不知道那间铺子是什么大人物开的，但看见这几个劫匪的惨状她就放心了，得趁机会想办法逃回避难所！ —— 天色渐暗，沈柚拿出烧烤盘和冰箱里的食物，用百香果和蜂蜜加冰块自制了一杯饮品。 院子里的太阳能灯都亮着，但墙外萧条黑暗的景象还是有些不适应。 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整个澜城都是变异奇行种。 虽然它们是进不来，连在门上留点痕迹都做不到，但她看得见，也能听见外面的嘶吼声。 刚才上去拿东西的功夫，就看见一墙之隔围了好几个变异体。 太刺激了。 切身实地的末日景象，想着就自己一个活人，还是有些渗人。 沈柚把视频声音调大。 生意难做啊！她怀疑后面一天都不一定会有人进店。 沈柚给自己烤了块五花肉，干饭看视频的时候，那种背后发凉的感觉能少些。 温执推门进来的时候，沈柚先是一愣，看见活人，又是认识的人，感觉安心多了。 不至于除了她，就是怪物。 “才几天不见，你这的景象挺新奇。” 温执仰头看了一圈，语气颇为惊诧，还带着些兴味。 “你能从大齐来到这个位面？”沈柚讶异。 “嗯。”他挑了挑眉，把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这是古代酿造的酒，你应该会感兴趣。” 沈柚点点头，知道古代酿造的方法和真正尝过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想起某个博物馆里有挖出来的酒，上千年了，神奇地保存了下来。 “我现在也回不去，在这里收金条没收到。”沈柚轻叹，“就这些吃的，你吃吗？” “吃。”温执笑着去厨房拿出他的碗筷，“你不是都拜财神了，没收到东西？” “......”沈柚沉默一会，坚定道，“可能是我拜的时间不对。” “你这里有武器吗？外面那些东西，不如我帮你解决了？” 温执放下玻璃杯，看向吊在旁边牌楼上的变异体。 “武器？”沈柚重复了一遍，然后把电棍拿了出来，“除了这个还有菜刀，棒球棍。” 温执：...... 看他难以言喻的眼神，沈柚解释，“我做的都是合法买卖，哪来管制武器。” 温执‘啧’了一声，“算了。” 他站起身，抬手脱外袍。 “诶，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 “这衣服不方便。”温执闭了闭眼睛，微笑道，“我不想沾上那些东西的血。” 沈柚：“我这里有雨衣，你用吗？” “不用。”他想到沈柚放在铺子进门口，那一箱荧光色雨衣，果断拒绝， “这种天气我穿件雨衣，别人看见了以为我不正常。” 沈柚满脸疑惑，“你穿件古装，在末日世界里晃就正常了？” 而且外面还能有活人吗？ 就是觉得雨衣丑，傲娇。 “不过......”沈柚伸手抓住他，面带担忧， “不会有危险吧？外面的奇行种顶多围着打转，又伤不到我们，出去可就不一样了。” “没事。” 听着担心自己的话，温执勾起唇角，连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眸都柔和了几分。 而沈柚想的是，万一出事受伤了，她不得负责。 温执直接推开门出了铺子，他有权限，不用沈柚去开。 但沈柚还是跟了过去，站在门里。 外面就是末世，她肯定不会出去，多吓人。 透过铺子照出来的灯光，变异体的样子看得更清楚，原先应该是人，只是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朝着不可控制的恐怖方向发展。 每个还长得不一样，一看有活人出现，围在铺子周围的变异体一拥而上。 温执只是不紧不慢，随手捡了根断裂的钢筋。 接下来的画面太过凶残，一钢筋一个，触手被齐齐切断，不断有变异体倒下。 而温执站在那里，下手始终不紧不慢，那些东西都没碰着他 第73章 为顾客扫清阻碍 围在外面的异种全部被解决。 温执丢下带着深黑液体的钢筋，侧过身，嘴角弯起的弧度，笑意分明。 直到门外恢复死寂，木门关闭，沈柚才回过神。 “好了。” 温执回到铺子，在她浇花的水龙头那洗干净了手，回到桌上，语气一如既往散漫， “你要在这里留多久？” “还有一天。”沈柚叹气，希望固定客源能找上来，在这个位面的生意就好做了。 “刚才我看过了，方圆五十里都没活人，你不需要个能清理异种的保镖吗？那么多异种，你的顾客都不一定有命找到这里。” 温执一双黑眸期待地望着她，像是在求夸奖。 “你是说你自己？”沈柚明白了，合着他刚才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实力。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 铺子安全，外面危险，谁会没事干往异种堆里跑，好不容易来个人，搞不好还没进铺子交易，就完了。 “我可请不起你。”沈柚有些无奈。 这人干的交易和她做的可不一样，她只是要钱，这人要什么都不一定。 “就当是、抵饭钱了。”温执放下酒杯，笑道，“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个位面，你请保镖包住吗？” 沈柚往阁楼方向看了一眼，“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床，沙发和打地铺你选。” 她原以为温执不会同意，肯定会回大齐，谁知道他轻轻点了头，正色道， “你放心，我也有交易道德，不会靠近你的房间。” 这个沈柚倒不担心，就他这长相，她也吃不了亏。 “还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温执在现世拥有不小的资产，背后大概率有公司，她想了解下其中的运作。 听完沈柚说的问题，他开口道， “是有合理的资产来源，你想弄个公司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到人。” “对方跟我有契约，不该管的不会管。” 沈柚笑着点头，“那算我们合作，经过公司采购的物资我给你分红。” “好，你看着分。”温执同意了。 沈柚对采购的事情也放心了，只靠一家古玩店，没有其它资产，还是不保险。 收藏圈这些大拿，谁背后都有投资，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很容易过明路。 当然，沈柚也不是一听有人能办这事，就撒手不管了，当晚在房间里找几个人咨询了一番。 别人不会跟她说太多，她也不要求多精通，起码不能一无所知。 外面的异种都被清干净了，没有凄厉的嘶吼声，只有呼啸的风声。 温执选了阁楼上的沙发床，沈柚还贴心告诉他，那里也是她做的影音房，投影仪什么都有，可以用。 她平时没怎么用，自己房间里也有。 沈柚这边才躺下，放了个喜欢的电影，就听见外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残破的高楼仿佛都在摇晃，大片建筑残骸往下掉， 汽车残骸都被吹走了，呜咽的风声不断刮过，响声混成一片。 不过她铺子里风平浪静，院里的植物只是微微摇晃，妥妥的末世安全屋。 沈柚留了一盏小夜灯，盖上秋被，别说，这种氛围感还不错。 空调温度适宜，外面是恐怖的暴风，屋里依旧亮着暖色调灯光。 一夜平静，翌日，早上起来时，澜城变更残破，远处的建筑像被刀削过似的。 沈柚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是她之前买的芝麻油。 温执坐在餐桌上，正吃着馄饨，举止优雅，“顺手也给你煮了份。” 沈柚看着桌上的食物，心想：这是什么田螺姑娘。 “谢谢。”她也没客气，坐下开吃。 这会已经九点多，外面早就恢复平静，进城的路上，一辆历经风霜的汽车正摇摇晃晃向前行驶。 “你确定城里有家店？”开车的人还是不太相信。 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但仍旧看得出状态不好的女人笃定地回答， “确定，要不然我也不能从那群劫匪手里逃出来，还有金峰他进去过，后来又被赶了出来。” 后座上，表情沉稳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如果小任说的是真的，一会到了都客气点。” 有本事在避难所外面生存，还能在城里开家店铺，想也知道必定是厉害的人物。 那几个劫匪领头的也是个刀尖上滚过来的异能者，就那么水灵灵地被打个半死。 汽车在这时候停下，短发女人向前看去，“怎么回事？” “方队，前面都是异种的尸体，太惨了。”开车的队员忍不住感叹。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没有使用热武器，几乎每只都是一击毙命。 不过一个晚上，最危险的城市，竟然安静到这种地步。 “会不会是那间铺子里的人干的？”小任开口。 方队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不管是谁干的，现在他们走这条路顺利多了。 前面汽车过不去，留下人看守车子，剩下的人跟着小任继续往前走。 一路经过牌楼，来到铺子门外，本来做好准备进城会大战一场，结果根本没看见活的异种。 几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震惊地看着门上似乎还能用的监控。 都走到这里了，他们怎么会看不明白，异种分明是以铺子为中心清理的。 再看那扇门，一点脏污都没有。 这里面的人能杀这么多异种，他们全部人加起来也未必能保证安全。 “向主任，要不你还是在外面等等，我带人进去。”方队不放心地说。 向主任可是避难所的骨干，也是末世来临时，最早组织避难所的人之一。 他要是在里面出了事，对避难所来说损失太大了。 “不，还是我们俩进去。”向主任认真思索后，做出决定， “这么多人带着武器往里闯，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劫匪。” 一个他，加上一个方队，这样进去，也是他们的诚意。 方队本来不同意，看向主任坚持，也只得点头。 进去前她检查了一遍弹夹，才推门往里走。 一进来，首先闻到的是米香。 再看古风木质折叠店门外，桌上雅致的茶杯，椰汁糕，一些造型漂亮的点心， 还有两个质地极好的瓷碗，里面装着的冰雪冷元子。 第74章 终于来顾客 边上坐着个穿白色真丝马面裙和明制圆领衫的女子，戴着只竹枝缠花簪，在那制香，眼看着耐心即将耗尽。 关键是刚进来的一瞬间，还听见了古琴声。 愣神的功夫戛然而止，看过去，一个容貌俊美，身高腿长的男人从琴桌那站起来。 已经在沈柚强制要求下，换回了现代装扮，但这个场景，还是让进来的两个人傻眼了。 方队张大嘴巴，是她今天起猛了？ 不确定，再看看，好像是真的。 这是末世第五年吧？这两人穿的衣服比澜城一带最厉害的队伍的配置还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进到这个院子后，身心舒畅，空气都是香的。 “咳咳、请问，你们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吗？外面的异种都是你们清除的？” 还是向主任先回过神，但眼睛还是落在桌上的食物中。 他是避难所的管理层，吃的在末世不算差了，但也没见着这么精致。 “我是。”沈柚放下手里的黄铜香铲，抬了一下手，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 “为顾客扫清路上的阻碍是本店该做的！” 温执看她郑重其事的表情，低笑一声，懒散地向后靠。 “你这......卖什么东西？古玩吗？”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向主任此刻也是懵逼的。 沈柚笑着摇了摇头，进来这两位穿着干净，显然在末世过的不错。 “我是来收东西的。” 说完，她把限制[澜城]位面使用的货架投影功能，放出来。 “我这里有大米，抗生素，食用油，雨衣等等物资，还有一个随身储物口袋，只要35根金条。” 看到前面的时候，方队和向主任已经惊呆了，听说有储物口袋，两个人会呼吸都变得急促。 “真的有储物空间？！多大？”方队激动地问。 “大概一个车库。”沈柚指向一旁自己的车库。 她的车没跟着来这个位面，车库大小一目了然。 “只要35根金条？”向主任又问。 沈柚点头，“50克一根，没有金条同等重量的金子也可以。” 太划算了！ 方队眼里闪烁着兴奋，那可是几十平的储物空间！ 幸好小任把金峰带回去，他们知道这里可以做交易，所以提前准备了一些金条。 早在几年前，她带队去一个大型超市，费尽千辛万苦进去，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原先他们藏在同城仓库，等待运往避难所的一批重要物资也没了，那里面有救命的药。 那会末世才开始，活下来的人类不多，那么多物资却扫荡得干干净净，避难所就觉得不对劲。 过了这么久，经过调查，确认肯定是有空间之类的东西。 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家铺子就好了！ “我们能不能多买几个？”向主任语气期待。 “我这里目前只有一个。”沈柚回答。 向主任看见沈柚的表情就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 能买一个总比没有好。 “你们这里还卖过储物口袋给其他人吗？”向主任问完，又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要是不能说买卖信息就算了。” “没有，我才刚来你们这里做生意。”沈柚如实回答。 “好，35根金条，我现在就出去拿。”向主任说完就要往外走，生怕拿晚了被人抢先。 推门出来的时候，金峰还不甘心在伸手尝试，可怎么都碰不到门。 他素来胆小，好不容易回到避难所还主动跟着出来，就是想着铺子的好处。 其他几个听着向主任说了铺子里的情况，全都跃跃欲试，想进去看看。 可外面不能不留人，而且里面的人肯定也不希望去太多人打扰。 考虑到买物资需要人搬，向主任喊了两个人一起进去，留下来的人只能羡慕地看着他们进去。 望着两米左右的围墙望眼欲穿。 金峰看着别人都进去了，就他进不去又气又急。 “你不会是昨天得罪里面的老板了吧？”有人怀疑地看向他，小声警告， “你最好别搞事，队长和向主任还在里面谈生意。” 金峰悻悻地站在一旁，只说昨天被迫跟着劫匪一起进去，老板可能误会了。 没敢说具体是怎么被赶出来的，万一这些人跟他抢留在铺子里怎么办。 拿着金条，跟着向主任进到铺子里的两个队员，蓦然瞪大眼睛，惊诧地没说出话来。 澜城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小姐，这里是35根金条，你数数。”向主任一袋子金条递过来。 这里面有刻着金店名字的，也有刻着银行名字的，沈柚用收银系统收取，顺带也能验证真假。 “东西没问题。”沈柚笑着把东西给到他们。 20根系统扣除，剩下的15根都是她的。 “你店里其他物资怎么卖？”向主任看着投影出来的货架，上面没有价格。 “我们还有两根金条和这条翡翠镶嵌手链，能换多少食物和抗生素，止血药，白药......” 再看下去，什么都想要了。 沈柚看了一下他们带来的翡翠手链，主体白金，几种不同的颜色组合成多宝，种水不错，卖二手也能值个七八万。 采购商城那里抗生素还有一百盒，她平时零零散散囤了几十盒。 两根金条按560的金价，一根也值2万8。 “我给你们10盒抗生素，一个急救药箱，你们要的都在里面，还有两袋10公斤的大米，5包盐，怎么样？” 向主任他们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老板真是好人啊！ 居然能换这么多东西，在外面，一盒抗生素都能换一箱压缩饼干外带两个罐头了。 这些金银珠宝，以前值钱，现在还不如一顿饱饭。 “好！就这么换！”向主任重重点头。 想着对方让她完成了任务，系统交易记录显示，对方是官方避难所的人，那里还有不少人指望他们生活。 好不容易来个稳定客源，得维护下。 沈柚把东西拿出来后，再次开口，“我这里还有螺蛳粉，泡面，月饼，可以送你们一些。” 月饼是真的吃不完，泡面有几个口味本来就是打折，囤在店里卖的东西。 “真的吗？！”方队激动得都快哭了，“送螺蛳粉？”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这东西了，末世前她也是个社畜，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晚上看着电影，吃点螺蛳粉做宵夜。 第75章 计划办工作室 末世后，她再也没吃到过。 没想到这家铺子里居然有！还说可以送点，这是什么神仙店铺老板! 沈柚上楼拿了一袋螺蛳粉和七八个拆了包装盒的月饼，又去仓库拿了五包装的泡面，一起给到他们。 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还在店里，就忍不住上手开抢。 “谢谢老板。”向主任看着塑料袋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月饼，心中感动，已经五年没有吃过月饼了。 末世前不想多吃一块的东西，现在弥足珍贵。 “这家店之后还开吗？”向主任急切补充，“我们还能找到金条，应该有几十根，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沈柚想了想，跟顾绍宇约定的时间是后天。 [澜城]和[大齐]地图切换有冷却时间，是七天，现在她还没备好货，不用急着去大齐。 这里有生意，赚钱的事她肯定干。 “开的，不过要三天后。”采购物资也要时间。 向主任思索片刻，礼貌询问，“能不能多备一些米面，压缩饼干，酒精之类。” “要是有汽油就更好了。”方队插了一句。 “别的都问题，酒精和汽油不一定有。” 得看看明天采购商城更新后有没有。 汽油在现世只能开车去加，除此之外，普通人没有别的购买渠道，搞不好就要进去喝茶。 “有食物和药也行。”向主任连忙接道。 避难所最缺的就是这两样。 “那个......有治哮喘的药吗？只要两瓶就好，我带金子来买。”一直没说话的队员开口了。 “可以。”沈柚点头。 只要不是大批量，一般药她都能买到。 向主任把交易来的物资放进储物口袋，这些是避难所共有，老板送的一袋东西，大家可以分分。 告辞离开店铺，一出来，门外守着的队员看见方队手里提的塑料袋，龇个大牙笑道， “方队，这东西看着就重，我帮你拿。” “去去去，平时没看见你这么积极，队长，还是让我来，我比他们都靠谱。” 众人目光殷切地看着塑料袋，那是泡面吧！ 方琪推开他们的手，严肃道，“你们都别想拿，一会再按老规矩分！” 看着这么一袋好吃的，大家回到停车点的时间比来时快得多。 坐上车，大家便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等方琪打开袋子，立即有人惊呼出了声， “我没看错吧？!居然是月饼！” 而且看起来很新鲜，一点也没有坏！ “这些什么泡面你们年轻人分，我要个月饼就行。”向主任率先表态，挑了个五仁月饼。 方琪拿了螺蛳粉，剩下的东西很快被分完，大家都没有在这里打开，而是默契地选择带回家。 这些东西得来不易，得好好珍惜，一份调料包都能给全家人煮出一餐不错的晚饭。 没进去的队员听他们说的瞠目结舌，“真的吗？老板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那些异种都是他们帮顾客处理的？” “没错，那间店铺的老板人特别好，她还答应给我找哮喘药。”队员兴奋地止不住话语， “真羡慕她那个看起来有点柔弱的员工，要是让我在店里干活，不要工钱，让我倒贴也行！” 方琪认同地点了一下头。 店里客人一走，沈柚立即查看新升级的电网功能，全方位保护，只要异种触碰便自动释放电流。 刚就有个倒霉的撞上去，被劈成黑炭，墙面隐形电网自动识别，现在整个铺子跟铁桶似的。 还有仓库自动管理，随身储物格都很有用！ 沈柚在柜台处理好事情出来，看了看那边的琴桌，又看向门口双手环胸，半阖着眼睛的温执。 “没想到你真会弹。” 她是为了收藏才换来这把琴，遇到真会的了。 “以前在大齐学的。”温执懒洋洋地回答，“昨天说的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 “后天傍晚我要去见工厂那边的人，其它时间都可以，看你这边。” “那明天下午，让他来一趟。” 在得到沈柚的同意后，温执用手机发了信息给对方。 沈柚这边也在加紧准备明天要用的物资。 上次给大齐供货，那些联系方式她都留着。 “对，要200袋10公斤装的大米，手工挂面50把，盐和糖各50包，还有上次那个碎玉米100公斤，这不是朋友的工厂搞抽奖活动采购，还有养殖场那边也需要。” 沈柚从容地对电话那边说。 批发店老板秒懂，依旧上道地说单子上给她多写两个点，承诺明天一定送到。 结束电话，沈柚又跟父母那边发了通语音，父母在帝都的旅行快结束了。 她的意思是，在江城租个房子，看着新房那边装修。 至于县城里的老破小，父母舍不得卖就放着，现在她又不缺这点钱，说不定哪天拆迁了，等新房装修好散了味，直接搬进去。 父母没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 同时，沈柚跟张先生那边约定好来取凤冠的时间。 她昨天想了很久，突然有个想法。 在末世这边收到那么多金条，如果按回收价在系统这里卖，有点亏，还得扣手续费。 那些金条上印的名字跟现世不一样，她自己一下子拿那么多出去，肯定不行。 珠宝倒是没有顾虑，可去别人回收的店里，价格也得让一大截。 倒不如弄个工作室，专注修复、研制传统工艺首饰，珠宝也可以搭着自己卖。 这种传统团队的工作室圈子里很多，江大师那就是。 她自己店里收来的金条，自己提供给工作室，很合理。 而她也能连通大齐，从那边获得古代的技艺，还有现成的首饰，完全有能力去做复原工作室。 一个人肯定是没那么多精力，去弄中间那些弯弯道道，得找个有资源的人入伙。 自己干，也很容易被人打压。 沈柚想到了顾绍宇，珠宝这方面他比自己了解。 不过，想要做大做强，还得再拉大佬入伙。 张先生这个凤冠修复的单子，就是工作室最好的招牌。 她得在交接前，把工作室给弄出来，就算暂时只有个壳子也行。 这些事全在这一会，沈柚忙得连轴转，不知不觉中天都黑了，再抬起头时，二楼厨房那飘来饭菜的香味。 温执站在一旁，语气幽幽，“你还准备吃饭吗？” 第76章 外贸公司 “吃！必须吃！”沈柚捞起裙摆往楼上跑，毫不在意形象。 桌上的饭菜简单，但色香味俱全，沈柚看得心里一阵感动。 招个临时保镖和租用厨房的顾客，还带做饭技能，这种好事...... 沈柚高兴转过身，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没料到温执正好跟上前，猝不及防就这么撞进他的胸膛。 仿佛是主动拥抱的动作。 柔软的衣料与脸颊触碰，温热的体温似乎也传递了过来，似有若无的沉香味混入鼻息， 沈柚脑子停滞了一瞬，接着后退，别开视线，压住心里的不平静，自然地打开橱柜拿碗， “我想说你饭怎么做得这么好，你看起来也不是喜欢自己动手的人。” 温执在后面，攻击性很强的精致面容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而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压了下去，轻轻应了一声， “嗯，之前为了合理地接手自己的财产，在国外留了一段时间，那里的东西难吃到了一种境界。”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像是在嫌弃。 沈柚‘嘶’了一声，有些好奇，“你去的是哪？” “日不落国，世界的尽头冰国，还在法罗群岛上住过一段时间。” 听到他说的这些地方，沈柚懂了，尤其是第一个出了名的难吃。 “冰国和法罗群岛我以前上班摸鱼刷到过，看了想辞职不干的地方。” 但是一看卡里余额，又忍了公司画的大饼。 “你要是想，可以挑个时间......”说到这里，温执顿了顿，声音很轻，“一起去。” “好啊，大家组个小团！一起找导游更划算。” 顺路看看国外的拍卖会，有没有什么能捡漏的，沈柚想到上次付希成推那个导游，朋友圈好像发了境外游。 温执听着她的话，咬牙切齿地夹起一块萝卜。 他不认识路吗？还要另外组人。 —— 48小时[澜城]体验结束，沈柚回到现世，温执早上离开的时候说晚点再过来。 沈柚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事，顺道出门买了两瓶哮喘用的喷雾。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温执和他联系的人一起到了店里。 回到现世，他又换了辆造型招摇的跑车，一开进来，不少人都多看了两眼。 旁边那辆商务车下来的是个穿西装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看着就是精英人士。 之前就听说过，对方叫商培，是某外贸公司的掌舵人。 不能说的沈柚一个字也没说。 双方沟通过后，商培看着温执露出了然的笑容。 能让这位亲自开口，看来沈小姐于他而言，不是一般人。 “沈小姐，我这边可以给您弄个小型外贸公司，挂在我们公司旗下一起管理，明面上我们是合伙，不过你放心，我也是帮温先生做事。”商培微笑。 要不是温执，他的父母，连同幼时的他当初就死在国外了。 即使没有交易的约束，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帮忙。 对方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沈柚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繁杂的细节，还有她跟温执这边的分红比例。 温执说她看着分，她不能真这样干。 沈柚习惯在钱的问题上算清楚，大家共赢才能做大做强。 合作投资，最后闹崩的原因十个有九个是因为分钱。 商培那边的资料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所以事情谈下来很顺利。 沈柚仔细看过合约，把需要用到的自己的资料当场给到对方，再核对一遍。 “这件事情我会在下周三前办好。”商培把所有东西整理好，装进防水文件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商总，你刚才说这里的茶好喝，我这里正好还有。” 沈柚说着把茶叶递过去，“事情就劳烦你费神了。” “好，谢谢沈小姐。” 商培收下东西，离开时看向温执的笑容，总感觉有些姨母笑。 “你都没给我送，还给他送。”温执皱了下眉。 沈柚：......大齐的茶叶他缺吗？ 她伸手指向后面的木架，大方地说，“你喜欢哪罐，自己拿，但是不能拿我那两个茶叶罐！别的都行。” “这种瓷罐很值钱？” 他低下头，气息从沈柚身边扫过。 “那肯定啊，上回有人出五万买最小那个，我都没舍得出。”沈柚理所当然道。 摆出来的茶叶罐，便宜的现代工艺品多，从大齐收来的就两个。 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哪个贵。 见温执若有所思的样子，沈柚问，“怎么了？” “没有，想到前两天，老皇帝生气随手扔出去，好像就是这种釉色的瓷器。” 沈柚深吸一口气，珍贵瓷器传世的少，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砸碎了。 收藏圈的人听不得这个。 “砸到了太子身上，他也是个聪明人，做事故意留点疏漏，虽然挨骂，但老皇帝放心了不少。” 温执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地笑意，声音不紧不慢，好听至极，只是隐约带着一丝冷意。 说这些话时，他也在看沈柚的表情。 见她皱着眉，闷声问道，“你是在担心李珩的处境？” 沈柚奇怪地看他一眼，叹气，“我是在想那个杯子可惜了，扔我手里多好。” 这话让温执顿时怔住，刚想说，她要是喜欢，自己那好像也有。 转念一想，她多半会拒绝白拿，便也没说了，以后找机会再提。 那种官窑产的珍品瓷器，上回在宫里，当着大太监的面，他‘手滑’也摔过。 这时，沈柚这边有电话过来，是裁缝铺那边，上次送去的布做好了。 正好她也没有别的事，打算过去一趟。 听她说想在南湖那边看看，有没有适合做工作室的地方，昨天蒋荷还给她推荐了。 温执开口，“我正好也过去，不如一起？那边我熟。” 沈柚没拒绝，工作室肯定不能在她这铺子里弄，得找个有排面的地方。 她先去了解下，再做下一步打算。 关好店门，回过头看见温执的车，沈柚十分实诚地问，“这车的门怎么开？” 温执走到副驾驶位，示范了一遍。 沈柚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不过，越看好像越眼熟。 “之前你是不是去过，市中心时代广场那边的停车场？”沈柚试探着问。 “你才发现？”温执笑了笑，随手转动方向盘。 她那车后面贴的熊猫人登基表情包，可真是醒目。 第77章 选定工作室地址 从左师傅的裁缝铺拿到衣服，沈柚选的颜色样式都不抢眼，能在正式场合穿出去，日常也不突兀。 左师傅的手艺她很放心，没有当场试穿，装好就准备离开。 “沈小姐，你上次带的料子还有吗？”左师傅叫住她。 沈柚：“可能要过些时候。” 左师傅表示理解，好料子纯手工织造费时，话题落到正事上，他小声道，“前些日子那个火浣布，是你的吧？” 沈柚在这里下单，留的是真实信息，左师傅跟传统丝织品打了一辈子交道，这方面的消息也比较关注。 所以这才赶工先把沈柚的单子做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左师傅商量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不舍得出手，图像资料能不能让我开个眼界。” 沈柚笑道，“没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我发你微信。” 裁缝铺和南湖在同一条路上，开车过去很快。 南湖这里出于对古建筑的保护，有一半区域限制汽车通行，沈柚他们今天的目标是另一侧。 这边的洋房和中式庭院很多属于私人，还有高端酒店。 沈柚提前联系了人，穿着西装的中介小哥在听说沈柚是要做工作室，按照她的要求找了几个宅子。 “沈小姐，这个院子位置好，就是旧了点，主人移民到国外了，所以现在便宜卖，只要七千万。” 中介小哥满脸笑容，大力推荐佣金高的院子。 他说位置好，确实好，说旧，那也是真的旧。 外面看着挺好，进来房顶瓦片都掉得漏光了，到处都是杂草，而且前面就是一家网红中式茶馆。 一开窗就对着这边院子，没什么隐私，也不安静。 关键是这里的房子外观都不能随便改，七千万一点都不划算，五千她都不想买。 想把这地方修缮好，不花一大笔钱没戏。 沈柚没细听中介小哥后面说的天花乱坠的好处，只说自己去周边转转考虑下，找了个理由拉着温执跑了。 “这边打理得比较好的院子，主人一般不太愿意卖。”温执带着沈柚绕到湖边， “位置靠后的僻静，但晚上来不太安全，看下这边？南侧位置最好的一截。” 而且离他现在住的地方很近。 沈柚侧头看着经过的之前举办拍卖行的宅子，“你说的地方，不会是你名下的产业吧？” “确实有我的宅子。”温执低低地笑了一声，“只是其中两个宅子而已，你先看有没有中意的再说。” 他没有说哪个宅子是他名下的，而是把在附近的经理人找了过来，把可以出租或出售做工作室的宅子摆出来，让沈柚自己选择。 刚接手涂颜工作不久的小卢心里不解，这边的宅子，温先生自己的就很合适，又正好闲置。 他明明想给沈小姐用，怎么还要经过他走流程。 看不懂，但脸上还是带着标准的职业笑容，只要老板给够工资，别的都不是问题。 沈柚看着小卢提供的报价，列入考虑范围的有三个宅子。 其中一个比较小，墙面岁月的痕迹和小轩窗外的景她很喜欢，主人也是早年搬离江城，疏于打理。 价格稍微便宜些，没便宜多少，考虑到性价比，沈柚选了另一个打理得比较好的宅子。 沈柚：“能先签两年租用合同吗？” 这个工作室后续的发展谁也说不准，她打算先租一段时间，毕竟买也是真不便宜。 屋主还不一定愿意卖，要让人割爱，就得加钱。 “当然可以。”小卢从公文包里拿合同的时候，小声提醒了一句，“您选的这个宅子正好是温先生的，另外两个不是。” 这钱真收吗？温先生看起来都一副不太值钱的样子。 “没事，就按你们的正常价格来办。” 租金给谁都是给，给认识的人更好。 至少她能放心些，不用担心，一年七位数的租金被人坑了。 沈柚拿过合同，正准备签字，温执突然伸手拦了一下， “我们更改一下合同内容怎么样？” 沈柚停了笔，“你说。” “我提供场地，合伙算我有一个。”温执弯起唇角。 “那你可得想好了，工作室前期肯定没有什么收益。”沈柚事先说清楚。 温执缓缓道，“我不缺那笔租金，之前还得找人打理，不如跟你合作，以后这间宅子有人管，挺好的。” 小卢相当专业地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电脑，现场改合同，标明怎么分红，然后拿到旁边去打印。 这工作效率没得说。 沈柚在得知他还可以代办工作室相关手续，果断按报价付了佣金，委托他去处理。 小卢经理人都惊讶于自己的好运，今天来这一趟又接个单子。 沈小姐支付的是一年的佣金，付钱的样子跟温先生一样干脆。 趁着重新打印的合同的间隙，沈柚仔细逛了一圈宅子，计划怎么布置。 原先看管房子，打理院子的大爷，工作室也会继续雇佣，在这边工作多年的人也比较可靠。 处理好所有事情，沈柚总算能喘口气，出来时顺道去吃饭，庆祝她的工作室找到不错的场地。 晚风吹起湖面的波澜，两边树叶沙沙作响，窗外深蓝色的天空中嵌着一抹绚烂的残阳。 两人边吃饭边闲聊。 “你这么几天不回去，真的没问题？”沈柚指的是大齐那边。 “没问题。”温执笑容一如既往，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看见我，对他们来说应该算不得好事。” 沈柚笑了笑，最后还是压下心里的好奇，没有多问。 结了账，她要去一趟超市给冰箱补货，本意让温执在超市门口把她放下，他也跟着来了。 “之前说好雇我抵饭钱，我要自己选。”温执说得理直气壮，“你不会不认账吧？” 他这么一说，旁边大姨的眼神看了过来。 好像沈柚是什么坑骗清纯男大的无良老板似的。 “行行行，你选。”沈柚推着车走得飞快。 这个人对东西的要求那是相当高，拿得都是高品质产品。 一个小时后，拎着满满当当四个购物袋出来。 然后新的问题出现了，这辆车帅是很帅，但是前备箱一个购物袋都放不下。 两个人站在停车场，空气安静了片刻，刚才举着手机拍照的路人羡慕的神色都少了几分。 最后东西全塞座位里，沈柚怀里还抱着一袋。 第78章 御寒衣物的单子 新到的货全部由仓库系统自动整理、清点，为沈柚节省了不少时间。 今天是父母到江城的时间，县城那边的搬家公司她已经下单了，这两天就能办好。 在机场接到人，她先把父母送到租下的房子，新房就旁边，一家人顺便过去看了看。 沈母看着明亮的卧室和大阳台，激动地说了好久什么地方应该放什么东西。 处理好这边的事，沈柚联系了顾绍宇。 本来跟他的开工厂的朋友是约在晚饭，他们还有别的事要谈，所以下午提前去见一面。 地点在一家下午茶餐厅。 沈柚到的时候，顾绍宇已经点好了东西，之前在手机上就提过工作室的事，今天是来详谈。 沈柚还把小卢做的合同带来了。 对顾绍宇来说，这些日子沈柚拿的出来东西，足以证明她有实力开这个工作室。 能跟着一起干是好事。 以前是知道家业不用他挑大梁，他别瞎创业拖家里后腿就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现在有个可靠的路子，错过以后再想入伙就难了，他想参与，今天才会来看合同。 他自己家里做的是珠宝一手交易，转卖二手不算呛行，而且说不定还有优势。 沈柚这边‘收’到的东西，肯定有不差的，出手的话他也能自己收。 “我在珠宝市场这边是有一些人脉，但是对传统工艺一点都不了解。” 沈柚颔首，“我知道，珠宝售卖这边利润你拿三成。” 东西她来提供，分三成利出去已经很高了。 不过这个利润是按现世正常价来算，肯定不是沈柚从其他位面收来的价。 还有工作室一成的份额，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利益可以分，工作室必须由她说了算。 工作室需要个高情商的门面，要不是蒋荷在拍卖公司那边，沈柚想过请来她。 那妹子真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八面玲珑的。 顾绍宇翻看着合同资料，认真道，“我是相信你，但合作还是要问一声，那些东西的来源。” “都是合法收来的。”沈柚喝了一口咖啡，“但要追溯到源头，我不方便说。” 顾绍宇点了点头，渠道属于隐私，沈柚背后要是有人，更不能说了。 在他们古玩圈很常见。 “行！”顾绍宇确认过合同内容没问题后，爽快地签了字。 “对了，刚才你说场地已经找到了，在南湖那边？”顾绍宇兴致勃勃地问，“那边的宅子可不好谈下来，你拿的还是那么好的位置！” 拍卖会能在那里举办，也是因为背靠的拍卖公司足够有排面。 “提供宅子使用权的是另一位合伙人。”沈柚收好合同，到时候给到小卢那边。 “等程序办好，我带你过去看看？” “好啊!”顾绍宇连连点头。 南湖那边私人所有的古建筑，背后的人非富即贵，尤其是历史价值高的几个宅院。 他家里念叨着想买都没买到，维护不好是能买，可是又看不上。 下午茶结束，他们顺路去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黑珍珠餐厅。 等人的时候，顾绍宇也简单给沈柚说了下他那位朋友的情况。 齐航，刚才国外回来，上学的时候是潇洒的留子，放假就是被投放到自家工厂干活的牛马，搬过货，开过叉车。 在沈柚诧异的表情中，对方到了，看样子跟顾绍宇是一挂的公子哥，一点也不像顾绍宇说的牛马。 “这位就是沈小姐吧？” 齐航伸出手，跟沈柚礼貌握了一下，若有所指的询问眼神看向顾邵宇。 后者立即解释，“我们是合伙人。” 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齐航哪有不明白的。 公事边吃饭边谈，这两年经济效益不好，沈柚这笔单子不小，羽绒内胆和保暖衣裤加起来有10万件的货了。 还有睡袋那边他也有资源。 沈柚用的是外贸公司的名义，说起数量来也没了顾忌。 谈着谈着，齐航就叫上了姐， “姐，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报虚的价，这个价是比自己去工厂收贵一点，但是品质，还有后续运输我这边绝对给你盯好。” 沈柚：“只要品质没问题，贵一点也没关系。” 御寒的衣服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命，她赚了大齐那边的差价，就不能弄去不合格的东西。 生意谈好了，这顿饭大家自然也吃得高兴。 顾绍宇这个牵线人，赚的一笔提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两边的人情才是他看重的东西。 沈柚没喝酒，在他们俩等代驾说要去下一场的时候，她婉拒一起去，自己先开车回去了。 看着那辆小电车从面前开口，齐航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两杯红酒就喝醉了， “你这朋友够低调的。” 跟他当初为了零花钱，穿着统一工装去厂里干活有得一拼。 顾绍宇看穿他的想法，“人家和你可不一样，她是文物修复大拿李教授的徒弟。” “真的？”齐航略有些震惊，“不是做外贸公司的吗？” “应该是投资的副业。” 顾绍宇举起手机，帝都丝绸博物馆官网发布的捐赠人，然后又切换到江城藏馆展示的瓷器，“还有这个。” 齐航震惊，“我靠！你小子也没跟我说她是哪家的人，可以啊，你这人脉。” 他自然而来地认为，这个年纪，能拿到得出这些东西的人一定是哪个显贵家族出来的人。 顾绍宇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柚继承了一笔遗产，能让李教授主动开口收徒，是她自己的能力。” “你也别看人家好看，就有什么想法了，嘉言哥都没追上，还是在徐爷爷看好的情况下。” 齐航刚进餐厅时，眼里闪过的分明是惊艳，所以才以为沈柚和顾绍宇是情侣关系。 “我现在还指着沈柚带我入伙。”顾绍宇又说。 说这些，也是想提前打消齐航这小子的心思。 齐航不可置否，不用顾绍宇提醒，在谈生意的时候，他就没把对方看作能撩的女孩子。 “以徐家的地位和嘉言哥自身的条件，都没追上啊？”齐航八卦兮兮地问。 顾绍宇：“她自己就有钱，有收好东西的渠道，不在乎那些。” 第79章 开店一眼看见的人 考虑到合伙的事，不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第二场酒局顾绍宇没待太久，提前回了家。 进门就看见亲妈顾太太岳淑坐在沙发上，脖子上戴着一串满绿翡翠，气势很强。 看架势，顾绍宇立即明白，这是在等着他。 他喊了人，等着岳淑问话。 “你今天去谈合作了？说说合约内容吧。”岳淑看向顾绍宇，“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被人白利用资源。” 做生意找个合作人出钱出人脉，摘果子的时候再把人踢开，不是多稀罕的事。 这几天，顾绍宇也不去外面喝酒蹦迪了，而是打电话联系人谈生意，家里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种家庭，花点小钱吃喝玩乐没什么，就怕生意上出了问题。 岳淑看儿子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也就让他去了。 不过听女儿说，他在跟一个叫沈柚的年轻女孩联系，她不得不担心。 对方就是县城普通家庭出身，家里还抗着担保的事。 那种家庭他们肯定是看不上的。 但她继承古玩店，出手就是汝窑瓷器，儿子喜欢，只要她是安分的人，也不是不可以。 谈合作就不同了，对方这不是明显瞧上他们家的资源。 拿过合同看过，岳淑脸都冷了， “工作室话语权都没有，挂的也是她的名字，她这种家庭，到时候利用你，借我们家的势，办成事了，你能得到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成的钱是小头，工作室接触到的人脉圈子，获得的名望，才是最大的好处。 真正有价值的是工作室。 顾绍宇皱着眉拿回合同，语气是以往少见的严肃， “是我姐跟你说的？你只听说她的出身，没去查别的？” “人家能看得上我手里那点人脉，带我一起干，算是看得起我，我们家的资源还真够不上被利用。” 岳淑听着儿子的话，一口气更堵在喉咙， “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古玩店老板，能拉到你入伙，还是我们高攀了不成？!” “妈，你要这么说，那还真是。” “南湖西麓书斋那一带的宅子，是什么份量你知道，之前我们家想在那做个珠宝拍卖展，费了多大的劲。 溪园，我们没谈下来，选了旁边差一点的，她拿到了长期使用权。” 闻言，岳淑着实怔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顾绍宇摊手，“我姐说的话，你也别再听风就是雨。” “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才等在这里问你一声。”岳淑接道。 “你质疑的也不只是她，你是不相信我，不敢放手。工作室是我个人参与，以后家里面别想去插手。” 见岳淑还有话要说，顾绍宇干脆讲明白， “你看中工作室的话语权，也得想想凭什么，我会修文物吗？还是我们家谁会复刻传统工艺？能撑起这个工作室的是沈柚。 博物馆和收藏圈那边的人脉也是她的，人家认的是她的能力，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把我踢出局，我是所有合伙人中最容易被替代的一个！ 如果我没猜错，下一步她会联系李教授和张先生，你说，我凭什么谈话语权？” 岳淑是在生意场上混过来的人，这番利弊说出来，她自然是明白。 工作室发展起来，顾绍宇跟着有好处，要是搅合，他为了保住和沈柚的交情，不让事情那么难看，只能主动退出。 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小儿子，其实这么清醒，是她以前管得太死了。 只是，工作室那边的话语权，岳淑必然希望自己儿子能拿到。 儿子跟着个县城出来的姑娘做陪衬，她肯定不是滋味。 岳淑叹了一口气，“妈知道了，以后你跟她合作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 很快，到了约定的开店时间。 一大早，[澜城]位面古玩店开始营业。 为了让顾客顺利来到铺子，天亮不久，温执就用他的权限过来，动手清理了一波异种。 沈柚跑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门外，一袭黑衣的劲瘦男子，长身挺立，手中握着长剑，脸上挂着散漫的笑。 她蓦然怔住，直到人走进院子，才回过神。 “你怎么，这会就来了。”沈柚说话的气息微乱。 “跟你一样，我向来也会遵守交易内容。”温执垂下眼眸，声音很轻。 此刻两人的距离有些近，最终还是温执先别开了视线，往旁边走了一步， “我一会有事，要去大齐那边，你这边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吗？” 沈柚摇了摇头，“没了。” 他都快清完整片区域了，估计这段时间澜城都会平静不少。 温执点头，“好，拿我先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走出木门，沈柚的目光落在店铺系统界面上。 升到5级有一个正式雇员位置，里面店门的权限才能给。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店里这会有些清冷。 沈柚打开歌单，把声音调大了，去巷子口买了份凉拌粉回来。 手机上是父母刚发来的信息，他们昨天傍晚回的县城，今天已经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了，亲戚邻居那边都没有说。 只是婶婶问了她妈妈手上的镯子，不太满意沈柚就带了个御守给他们。 还想鼓动她妈妈来问，那个镯子多少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沈柚也送个给她。 沈母是知道多少钱的，不可能答应，只随口敷衍了两句。 九点多的时候，方琪来了。 她把包一放，噼里啪啦倒出来的都是金条，还有钻石，太耀眼了。 “我们怕不够换，所以这两天派人去找到原来银行的保险库。” 方琪紧张地看着沈柚。 他们找到这些东西很不容易，但也知道物资更珍贵。 金子这里就有百来万了，还有首饰，沈柚只了解和田玉和翡翠有，钻石彩宝的价格不熟悉也分辨不出好坏。 但看那条钻石项链，要是真东西，估计不便宜。 回头得让顾绍宇来估价。 “够了。”沈柚在接入系统的平板上点了两下，把他们要的东西传输到车库里。 “你们要的哮喘药。”这两瓶药单独拿给对方。 这次店里囤的一半抗生素和药物，医疗用具，还有采购商城里更新的50瓶酒精，全拿了出去。 第80章 钻石项链 方琪带来的队员个个喜笑颜开，就快把沈柚供起来了。 这个世界的资源被污染严重，他们跟紧国家，牺牲了多少人，才终于在地下建立可以安全避难所。 渐渐的，外面能找到的资源越来越少。 在发现这个店铺之前，就是做梦也不敢相信能在外面找到这么好的物资。 这些药上面的厂家都没听说过，但东西是真的啊！ 上回带回去的抗生素救了好几个人的命，其中还有十几岁的孩子。 沈柚跟带队的方琪聊了几句，对这个世界的情况心里也有数了。 他们所在的避难所是官方设立，秩序崩塌后，很多有能力的人离开自建门户，但还有人在坚守，保护里面的平民。 方琪就是其中一个。 沈柚思索后开口，“你们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列个清单给我，只要付钱，能弄来的我尽量给你们准备。” 方琪惊喜道，“我们早就准备了清单，怕下次你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门，就趁今天一起带来了。” “米面虽然好，长期储存还是压缩饼干和脱水蔬菜之类，你这里能找来没有被污染的蔬菜种子吗？” 沈柚点头，看了下清单上的东西，“没问题，不过要等下周，你们急用吗？要是急的话，我可以先交一部分。” “下周可以。”方琪说着往周围看了看，小声问，“老板，你那个员工今天不在？” “不在。”沈柚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不是一个员工交班安排不过来？你要不再多雇几个。” 方琪刚说完，跟着进来的队员全在往前挤，就差把‘我可以’写在脸上。 “我只要泡面和螺蛳粉，什么活都能干！”方琪也郑重地说。 “我我我，白干活也行！” 一个队友举手，就这么卷起来了。 进过店交易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家店的不寻常，沈柚直接说了， “我这店不能一直开在这里。” 沈柚打开昨天刚到的几个快递箱子，拿了几袋泡面和螺蛳粉，火腿肠，小面包等零食给了方琪一半。 听了方琪的事，她是佩服的，别的忙她帮不上，这点东西也亏不了。 “谢谢。”方琪眼眶微微泛红，“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做点什么？白拿东西总是不太好......” 沈柚摇摇头，“也不是白拿，你们付的钱足够。” 店铺外面的危险都被清了，方琪他们一路顺利回到避难所。 一进来大家便迎了上去，看到换回来的物资，所有人都放心了。 “清单拿过去了，老板说了，可以给我们找一些种子。”方琪对向主任说。 “太好了，让大家休息一天，下次出去的时候尽量多搜寻些金条，还有珠宝，一定要确认是真的才能送过去！”向主任嘱咐。 要是拿了假货去，以后老板不跟他们交易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出岔子。 “知道了。”方琪回答。 “方姐姐，你们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穿着一件大了两个号的旧衣服的女孩，脆生生问道，眼睛忍不住往塑料袋里看。 “一会拿出一部分，先给早些时间受伤的队员家里分分吧。” 方琪的安排大家都没意见，一根热狗肠，一块盐焗鸡腿，拿回去都要几个人分着尝尝味。 “那个老板能来这里开店真是太好了！” 拿着一半热狗肠的女孩语气坚定，旁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全跟着点头。 他们都快忘记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了，每一口都吃得很小心，生怕浪费一点。 —— 做完这笔生意，关店，沈柚联系顾绍宇，让他下午来看货。 顾绍宇来的很准时，一看见沈柚拿出来的砖石和彩宝就愣住了。 “这个粉钻戒指，外面店里回收就要七八百，看起来很新，找渠道卖二手能到一千。” 沈柚听着，心想：系统给的回收价，比外面回收店里要低一店，不愧是跟她一伙的系统。 顾绍宇继续说，“还有这个钻石项链，能看到六百，这些东西都不是店里卖的普货，跟你们古玩一样，要先验资才能看。” “沈柚，你确定出吗？粉钻比较难得。”顾绍宇提醒。 正好又是戒指，他以为是别人送给沈柚的。 “确定。”沈柚毫不犹豫。 顾绍宇：“我先联系着买家，有消息再通知你。” “好。” 昨天他们是重新商量过细节，工作室不仅复刻传统首饰，还可以把传统工艺和现代首饰结合。 沈柚收来的这些宝石，也可以重新镶嵌。 “工作室的手续快下来了，明天周末我准备请李教授去溪园看看，你去吗？” 这件事她在微信上跟李教授提过，李教授也很感兴趣。 “几点钟？”顾绍宇来了精神。 沈柚：“早上十点在门外见面。” “行，我一定按时到。” 说完事情，顾绍宇先离开了，沈柚在挑选礼物，一会她要去李教授家里吃饭。 第一次正式去师傅家里，总不能空手，也不能拿太贵重的，李教授肯定不会收。 最后选了一个在大齐集市上买的手工艺品，以她对李教授的了解，肯定会喜欢其中的工艺。 接着，又去水果店买了两箱水果，才开车跟着定位到达李教授居住的地方。 这个小区虽然是十几年前建的，但位置和学区都很好，住的三分之二都是高知人士还有领导。 李教授怕沈柚找不到是哪栋，还特意在门口等着，让沈柚惊讶的是，徐嘉言竟然也在。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我这都有。”比起这些东西，李教授高兴的是沈柚过来。 “我都带来了，您总不能让我又带回去。”沈柚进了门，把没有包装的手工艺书房小摆件给李教授看。 “这个东西做的倒是精巧，从什么地方淘来的？”李教授一看就来了兴趣，“要不是这么新，我都以为是古董。” “我店里淘来的。”沈柚看向徐嘉言，用眼神询问他今天也来。 “嘉言出差回来两天，我就把他一起叫来吃饭了。”李教授主动说起。 徐嘉言出差的事沈柚有印象，之前好像说过，隔壁城市去年发现了一批竹简，已经修复了一部分，所以把他派过去了。 第81章 来店的绣娘 “这是小柚吧，之前听老李提过好多次，都是在夸你。” 李教授的夫人笑着让沈柚随便坐。 沈柚先乖巧地问过好，这才坐下。 “你能做这个工作室是好事，我早就说了，以你的水平不去研究传统工艺可惜了。” 李教授面色欣慰，对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 “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帮不上的，我还能摇人。” 听着李教授的话，沈柚跟着一起笑道，“这么说，顾问的事您答应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一行，跟李教授他们这些实打实钻研过来的人没得比，能被李教授看重，还是因为之前的失传古法。 那也不是她自己钻研出来的，在专业上，需要个能摇来的大拿。 “我还能骗你不成。”李教授故作严肃。 沈柚接的很快，“那肯定不能。” 不仅李教授同意挂个顾问的名字，还说好，到时候有专业能力好，又对工作室感兴趣的学生也会推荐。 李教授也是看出沈柚办的事靠谱，工作室对他带的学生发展也有好处，算互相成就。 不多时，桌上碗筷摆好了。 饭菜是阿姨做的家常菜，李教授的夫人特别关照第一次来的沈柚，让她多夹菜。 “不用客气，就当做自己家，多吃点。” 沈柚笑着点点头，“好的，师母。” 说实话，李教授家里的氛围让沈柚羡慕了。 所有人都很讲道理，没有抽烟喝酒吹牛，大家交谈得很舒心。 她家里那些表哥堂哥，什么节日饭局，就喜欢劝酒那一套，喝醉后互相揭短吵架好多回了。 李教授夫妻俩习惯每天饭后去小区里散步，大家一起出的门，徐嘉言没开车来，眼神看向沈柚。 沈柚大手一挥说可以送他，反正不远。 “听说溪园的主人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徐嘉言侧目望向沈柚。 “嗯，他在背后，不会出来管事。”沈柚声音平静。 徐嘉言嘴角微抿，心中泛起几分失落，他想到拍卖会那天，跟沈柚一起出席的男人。 对方应该就是这个合伙人。 其实他已经感觉到沈柚对自己无意，但还是想找个机会问问她的想法。 “你明天还得回隔壁城市吧？”沈柚随口问了句。 “对，要不然也想跟你们一起去你的工作室看看。”徐嘉言轻轻一笑。 “没事，以后也可以去，那里还没开始收拾，现在也没什么东西。” 沈柚踩下刹车，示意他：“到了。” “你到家后给我发个信息。”徐嘉言依依不舍地去开车门。 “好。” 沈柚调转车头，开到一半，突然下了场大雨，安全起见，一路开得慢悠悠。 好不容易富了，她现在惜命得很。 到家后看时间还早，摆出工具，准备继续干活，把修复凤冠最后的进度赶上来。 前几天一直忙着各种事情，好不容易都办妥当了。 不多时，风铃有动静，是随机入口。 店铺还没切换到[大齐]，但随机入口不受限制，只要沈柚没设置关店就可以进来。 只见一位穿着单薄，浑身半湿，抱着一个包裹的女子惊奇地望着店铺。 大齐这会已经快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也难怪她被冻得发抖。 “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古玩铺。”沈柚起身拿一次性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她，“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或者需要交易的东西。” 柳二娘接过杯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纸做的？ 里面的水怎么会不漏？还有倒水那个东西又是什么，一按就有热水。 只有阴间才用纸做的东西，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我没有要买的东西。”柳霞满面窘迫，看着自己缝补过的粗布衣裳。 这铺子里的东西，哪是她能买得起的，就算死后，家里也烧不起多少纸钱。 柳二娘嘴唇轻颤，“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沈柚一听这话，再看对方滴水的头发，苍白瘦弱的脸，脑袋卡了一瞬。 不是，这......大晚上的可不兴乱说。 “我这就是普通铺子，你不用害怕。”沈柚轻声说，瞧了一眼对方的影子。 柳二娘迟疑着点点头，手里温暖的触感是真实的，但她不敢喝这水，怕身上的银钱的不够。 她今天没卖多少东西出去，总共才收了五文钱。 “姑娘，你说用东西交易，可以换杯热水吗？” 柳二娘打开包裹，全是绣帕和布料，花样十分精致。 “只是一杯热水，不要钱，你放心喝。” 沈柚仔细看着这些绣样，看得出绣娘手艺不错，大多数布料和丝线普通，只有两块是好料子。 应该是考虑到消费群体，普通人家哪舍得买好料子。 “你是绣娘？”她又问。 柳二娘点头，“我还会织布，能织绸缎。” 看见沈柚疑惑的眼神，她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刚成婚不久丈夫病死，大家都说她克夫，婆家门第高，本就是父母定的婚约，丈夫一死，婆家嫌她家中没有帮衬，就把她赶了出去。 家里只剩年幼的弟弟妹妹，她只能靠织布，绣帕子来维持生计。 但不知道哪里传出来，她克夫不详，生意少了大半，家里的钱又用来买丝线了。 “什么不详，克夫就是旺自己。”沈柚说道，“也许是他命薄担不起你的福分。” 柳二娘瞪大眼睛，震惊于沈柚说的话，“女子也可以旺自己吗？” “当然可以。” 此时谁也不曾预料，柳二娘终会成为大齐富甲一方的皇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沈柚刚听说她就住在京城外，就有了个双赢的想法。 “我给你一笔定金，你帮我织布怎么样？你也可以把活分给别人来做，我只要上好的丝绸和锦缎。” 为了经营值，次一点的丝绸她也会收，大不了自己用来做被子。 只是东西不好，肯定不会有下次合作，左师傅那里也看不上。 “真的吗？”柳二娘惊喜道。 “嗯，这里是二十两。”沈柚从收银系统取出银子。 柳二娘看着桌上那年号，产地清晰的两锭银子，感觉有些不真实。 随便一出手就是二十两，也没让她留东西做抵押。 “姑娘，你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第82章 老皇帝的算计 沈柚笑着摇头，二十两，还是后面的合作，她相信能找到随机入口的顾客不会选错。 “做好之后，还是到城门外破庙交货吗？”柳二娘不确定地问。 她想在夜市多卖两张帕子，谁知下了场雨，夜市散了。 身上银钱不多，她无处可去，只好先在破庙里避避，接着就见到那扇奇怪的门。 沈柚开口：“到时候你带着布进城，来青石巷来交货，若我不在，就把东西放在旁边杂货铺里，说是沈掌柜的东西，会有人送到。” 那家杂货铺是刘正开的，管事的也是他府中的心腹，听见沈掌柜的名字，自然会告知刘正。 “我看你刚才淋了雨，这是我凑单......前两日才买的红糖姜茶，你拿两块回去泡水。” 沈柚又拿了两个独立包装的小袋子，告诉柳二娘怎么打开后，递过去。 “这太贵重了.....”做的这般小巧精致的红糖，定然不便宜。 “拿着吧。”沈柚微笑。 柳二娘怔了几秒，接过，离开前郑重地对沈柚点头示意，“我一定会做好姑娘的订单。” 出铺子时，雨已经快停了。 不知道是那杯热水的缘故，还是怀里揣着两块红糖喝二十两巨款，柳二娘感觉身上的冰冷都少了几分。 霎时间，又恢复了气力，背着自己的包裹走了半个时辰路，到达家中。 桌上放着的几个饼子已经凉了，弟弟妹妹一看见柳二娘进来，赶紧迎上去，忙着帮放东西，递帕子给她擦拭身上的水迹。 “阿姐，我想不去学堂了，明天我就出去找活。” 柳文生故作轻松道，“听说城里有酒楼在招伙计，我认识字，说不定还能跟着账房打杂。” 怎么会不想去学堂，读书习字，是普通人家里唯一的出路。 可上学堂所需要的银钱，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承担得起。 再不交租金，他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你说什么呢！好不容易进了学堂，哪里能不学！”柳二娘急忙呵斥。 “是我自己资质浅薄，不如给家里省点钱。”柳文生看向旁边年幼瘦弱的小妹。 听见是因为银钱，柳二娘松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阿姐今天接到了活，那位姑娘给的银钱买完丝线还能剩下不少，够让我们生活一段时间。” 柳二娘把那两锭银子拿了出来，柳文生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钱？！是谁家的单子？” “好了，这下你可以放心去学堂了，明天我进城，买只鸡，咱们好好吃一顿！” 柳二娘谨慎地把两锭银子藏好，“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家里收了这么一大笔钱，明白吗？” 柳文生和柳小妹用力点了点头，想着明天能吃上鸡，两人眼里都多了几分雀跃。 自从爹娘离世后，家里就很难吃得上荤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肉，平时饭里能加点猪油，吃一次鸡蛋都算不错了。 柳二娘烧了点热水，把两块方方正正的红糖姜茶放进去煮了，三个人每人分了一碗驱寒。 这东西包装得好看，里面还有枸杞，去核切片红枣，姜丝，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东西，就连甜味也比他们平时买到的浓郁。 柳二娘想到那位沈掌柜的穿着，也是从未见过。 兴许，自己真遇到仙子了。 与此同时，大齐皇宫内。 外面盛传行重病的皇帝，这会满脸阴鸷地坐在殿上，宴席刚结束，就有官员被全家流放千里。 剩下的人都低着脑袋做人，生怕被牵连，求情的两个差点跟着一起去流放。 太子也被斥责了一顿。 在场的人精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明谋，因为上书劝谏惹怒圣人的曲大人是忠臣，不求情失了人心，求情就被夺去手中权利。 压根没得选。 圣人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就连诚王生母贵妃都低调了不少。 这会站了队的，中立的，想两边押宝的全混在一起大乱斗。 唯有坐在群臣之上，圣人左侧下方的人，神情散漫，仿佛在看热闹。 大齐以左为尊，他坐的位置比对面的太子还要高。 太子神情恭谦，对刚才的训斥和夺权倒是并未表现出一丝不满。 只是在看见安然坐在席上，连帝王都要礼让几分的男人时，神色里闪过些许异样。 他动用了所有情报网，都没查出这位国师的底细，更不知道对方究竟要什么。 宴席终了，大臣们要在宫门落锁前离开，皇子也是一样。 国师却没有动，等到清场，四下安静。 “国师觉得，哪位皇子能当重任？”苍老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浓郁的腐朽气息。 “你不是选了吗？你自己。”温执漫不经心道。 哪怕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依旧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势。 老皇帝无声地笑了， “那件东西国师就算知道在哪也拿不到，只要你愿意永保我大齐的江山，你永远是共享天下的国师。” “你想得挺好。”温执起身往外走。 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 是了，当初大齐皇帝就做了两手准备，这个人治理国家不行，权术却是很行。 不然这么多年沉迷丹药，宠信方士，却能稳坐帝位，朝中即使有不满，也从未掀起过波澜。 马车驶出宫门，即使已经落锁，但无人敢拦。 不少官员刻意走慢了，就是想打听下后面圣人又说了些什么，赵候爷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太子那边的人。 只是眼看着国师的马车从旁边走过去，也没搭上话。 就在大齐局势风起云涌之际，沈柚窝在房间里，啃着炸鸡，追平了电视剧。 次日早上，她先开车去接上李教授。 没想到李教授还叫上了藏馆另一位大拿，涂广松教授，说是去给沈柚撑场面。 这可太有面子，工作室还没筹备好，就先来了两位圈内大拿做客。 他们到达溪园外的时候，顾绍宇已经在等着了。 知道今天来的都是大佬，他就是腿断了，都得提前赶过来等着。 沈柚跟守门的大爷只会了一声，顾绍宇也是工作室的人，混个眼神，免得以后来大爷不给放行。 “这个院子不错，园林布置是宋代的风格。”李教授看着路边的石灯笼，“这是真东西。” 说来也巧，沈柚的院子里有同款，只是她那个是古玩街砍价淘来的仿品。 这是真的历经岁月，花纹都有些模糊，不是靠做旧就能达到的效果。 第83章 路遇前领导 为了保护古建筑，溪园原有的布局不会更改，只是屋里做些改动，要添置东西。 办起来也快，沈柚已经把清单给顾绍宇了。 最重要的是保险柜，要那种安全级别最高，切割机都得不工作一个小时才能打个孔的那种。 这事顾绍宇有经验，购买安装一条龙。 “等你这边弄好了，就可以跟我们藏馆对接，正好那批文物还愁没有人手修。” 涂广松是副馆长，他开了口，这事就妥了。 只要能跟博物馆合作，沈柚的工作室在圈子的名声也算打了出来。 因着屋里就一张老榆木桌子和板凳，喝茶的一次性杯子都没有。 一行人只好去隔壁饭馆商量细节。 考验顾绍宇情商的时候到了，专业上的事情他不懂，搞业务对接是一把好手。 藏馆那边给的是沈柚之前捐赠和李教授的面子，以后要加深合作，肯定还得再展示些实力。 不过沈柚不急，事情才开始，慢慢来。 吃完饭，顾绍宇安排车送两个大拿回去，沈柚还得回溪园布置工作室。 她刚在饭馆结完账，还没走两步，就遇到个熟面孔。 身穿西装，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看见沈柚那一刻，眯起眼睛打量了好一阵。 沈柚本来当做没看见，对方笑眯眯地叫住了她， “小沈，你怎么在这？跟人来吃饭？” 还是那副领导的架子，说着就要伸手拉沈柚。 沈柚眼疾手快错开，退后一步，不冷不淡地说，“不然呢？” 对方见沈柚避让的态度，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和善却带着让人不舒服的审视笑容。 这人是沈柚以前的领导，江城分公司这边的王总，王胜。 喜欢画饼、骚扰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员工。 之前在公司里做牛马的时候，沈柚坐的位置就在他办公室外面。 王胜没事就出来站她旁边，好几次伸出短胖的手想摸她的脸。 沈柚嫌恶地躲开，手都忍麻了，才没有抄起文件夹砸他脸上。 家里背着欠款，工作不好找，每个月都要交房租，实在没有冲动的资本。 后面这老登出来，她就去别的部门转悠，背地里在找别的出路。 打算找到下家就跑路，没想到办理继承遗产的律师先找到了她。 辞职那天，沈柚一脚踹开王胜的办公室门，在几个部门经理震惊、不解的眼神中，把书面通知拍他办公桌上，一顿输出。 王胜在分公司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还真没见过这架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廉价劳动力居然突然富了，他心里还有些不平衡，联合沈柚部门上司，暗讽了几句。 这种老油条刺起人来，能表现地像日常闲聊，让人接不上话。 都要走了，沈柚也没有忍着的道理，他们俩一起怼。 其他同事都在看热闹，不少人对沈柚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有更好的出路，谁在这坑比公司吃大饼。 双休没有，钱少事多，连社保都不买，最爱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平时受了不少压迫的同事，看见领导吃瘪，心里高兴，脸上不敢表现出来。 这不，梁子结下了。 “你最近还好吗？继承的店子经营得怎么样了？” 王胜仿佛没看见沈柚不耐烦的情绪，继续说着， “我跟几个老板一会要去茶馆听戏，你要不一起？正好叙叙旧，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看起来沈柚辞职后混得也不怎么样，听说她那古玩店毛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全是破烂。 还是在古玩街最里面。 人倒是漂亮了不少，穿衣打扮比以前好。 王胜露出自信的笑容，用说教的口吻道， “其实，我一直很认可你的能力，但是你突然就说要离职，也不事先跟领导只会一声，这事实在办的不行，在你之后招进来的人，工资还加了五百。” “你要是想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前的岗位没了。” 他可是在给沈柚机会，要是想回去上班，就赶紧认错说好话。 王胜单是说就算了，他还张开手想揽沈柚的肩膀。 瞧着那张油腻的嘴脸，沈柚面色越发阴沉，错开老登的手，他整个人都走了过去， “你这么见外，难道还不认识了？以前你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那么照顾你都忘了？” 王胜眼神黏腻，以前在公司人多眼杂，他不好太明显。 现在不在公司里面，更没了顾忌。 “想起来了，你是小王吧？辞职就辞职，还要怎么知会你？你算老几？” 沈柚提高音量。 “没记错的话，你女儿比我大一岁，她知道你在外面骚扰女孩子的样子吗？” 王胜在公司里也是出了名的对女儿好，女儿开的车比他自己开的贵得多。 但对公司里别人家的年轻女孩，老登就想动手动脚占便宜。 “就你那不遵守劳动法的公司，三千多块的工资，还摆个屁的领导架子，滚开！别动手动脚！” 一句‘你是小王吧’让王胜愣在原地，半响没反应过来。 在公司里，谁不叫他一声王总，就是总公司的老板也没这么叫过他。 以前在公司里看着内向简单的年轻人，居然这么称呼他，简直是倒反天罡！ 王胜往周围看了一眼，确保没有认识的人听见，自己的面子还在，冷哼一声， “不知所谓，怎么说我也是你以前的老板，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这种态度！以后能成什么事！” 他这语气，好像沈柚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似的。 这边说话的动静，也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其中就有王胜饭局上的人。 看见就是个年轻女孩，身上穿得也低调，谁也没把沈柚放在眼里，以为是王胜叫过来陪玩的人，脸上多了几分期待。 “年轻人嘛，以后慢慢教，走走走，一起去茶馆。”跟王胜同款身材的男人调笑道。 正巧这时，安排好两个教授的顾绍宇见沈柚一直没出来，找了过来。 一看见顾绍宇，刚才说话的老总，脸上立马堆起笑容，“顾少，真巧，上回见面还是去年的慈善晚宴。” 第84章 一两黄金一两徽墨 顾绍宇想起了这人是谁，没答话，问沈柚，“怎么回事？” “没事，遇到不年轻也不懂事的小王，耽误了点时间。” 沈柚无视王胜黑如锅底的脸，还有旁边那人尴尬的脸色， 学着对方的语气，继续说出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 “小王，不是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出门在外一点都不检点，像什么样子！” 王胜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训孙子一样训过，还当着公司总部过来的钱副总的面，憋得太阳穴针扎般发痛。 但想到总公司副总对这个年轻男人的态度，他一句话没说，看着两个人走出饭馆。 难怪说话这么硬气，原来是搭上靠山了！ “那人是谁啊？”王胜咬着牙打听。 钱副总提醒，“顾家的老三，他家里可不一般，就是咱们的老板也得让几分。” 意思是，别嫌日子好过，去得罪人。 顾绍宇出门后听说沈柚那前领导的事迹，差点返回去找他算账，沈柚拦下了， “工作室这里一堆的活，没必要浪费时间，我又不在那公司干了，以后打不上几回交道。” 她除了膈应，也没吃亏，事情闹大也没什么好处。 下午，修缮房屋内部的工人过来，这里必须盯着，要是弄坏古物件，损失就大了。 也不是她不相信人，而是这房子屋檐下的雕花木头和铜铃都值钱，不谨慎点不行。 这里肯定不能甩手交给别人。 首先得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一起，再去处理。 监控设备原先都有，沈柚在门房大爷那里看过，没有死角，也就不需要再添置。 有些看着旧的家具，用的都是好木头，也算是古董。 轻叹一声，温执真是财大气粗，暴殄天物。 黄花梨的罗汉床，太师椅，表面的天然漆面裂得有些严重。 顾绍宇继续监工，帮着搬东西，沈柚去了趟停车位，从后备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漆和工具回来，先让请来打扫的阿姨擦干净，她动手修复。 放着不用可惜，就当她是给合伙人免费干活了。 别看她出来的时候，穿着沉稳的香云纱，早预料要干活，带了套便宜工装，下午就换上了。 这会，沈柚蹲在院子空地，戴着手套和口罩，哪里还有工作室老板的样子。 大漆没干的时候味道比较浓，不能碰到皮肤，否则会过敏。 干了一个下午，也才修好一把椅子的一半。 “对，先搬到这里来，小心点，别碰到了。” 顾绍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实打实地也干了一个下午，还越干越起劲。 “我突然感觉干活也挺有意思。”他刚站过来，就被大漆味熏得听住了脚步。 累得长舒一口气，直接坐地上的沈柚看着他摇头，“你就是活干得少了，才觉得有意思。” “这椅子是之前那个？一下从两百块，变成二十万了。” 沈柚看周围没人，才小声说， “没修复之前，不识货的人可能会几百块卖了，但这一套的实际价格得在二十万上面再翻个十几倍，清代的东西，我估计是买园子的时候，附赠在里头的。” 闻言，顾绍宇睁大眼睛，半响说了个，“6，这园子的主人，就把古董这么放着？” 他以为把园子给沈柚用，里面好东西应该会收起来。 没想到看起来破烂的旧家具，竟然是清代的东西。 他家就是有钱，也不会把贵重的东西这么放着。 刚才还有工人对沈柚的行为十分不理解，都用这么贵的园子了，一把破椅子还舍不得扔。 掉在地上的纸张她都得一脸心痛地捡起来，说那是老宣纸。 沈柚说什么来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工作室需要能撑场子的东西，她这哪是省了一点...... “你再看这个，徽墨。”沈柚拿起块黑乎乎的东西。 她不说，谁能想到，掉在地上都没人捡的东西，竟然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徽墨。 “一两黄金一两徽墨，制作一块第一次晾晒就得6个月，像这种高端的，还得描金填色，再次晾干。 我对文房用具研究得不深，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贵的苏合油烟，由宋徽宗首创。” 沈柚这么看是看不出来，但以她对温执的了解，他能留在这的应该是最好的。 她之前就问过温执，园子里的东西她都可以处置。 顾绍宇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了，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自己刚才动过的东西，还好没磕碰到什么物件。 来干活的人已经下班离开，顾绍宇这才开口， “你还是跟我说下，哪些东西不能随便动，我怕到时候不注意，给弄坏了，不好跟园子的主人交代。” 这段时间万一沈柚有事来不了，这里还得他来盯着。 “其实也没什么，所有东西都保护好就对了，外面这些柱子瓦片早就修复过，也别磕着，修复真的太废人了。”沈柚叹气。 顾绍宇：...... “那刚才你捡的纸呢？” “泾县宣纸，一张三丈三的，有售出一万三千块的记录。” 一丈就是3.33米。 顾绍宇顿了顿，“要不，我在这里搭个床睡着？我怕东西丢了。” 难怪他家谈不下来在这里举办活动，里面的东西连张纸都这么值钱。 园子主人肯定不想里面的东西被磕碰到。 西麓书斋也是拍卖公司有专业的人维护。 “门房大爷看着呢，这哪有能搭床的地方。” 上面那个卧室，她是想改改，自己用来休息，左侧还能分出一个休息室，到时候可以把上面的雕花床搬下来。 但那里现在放着东西，还没收拾好，显然住不了人。 “或者你愿意去上面那个卧室也行。”沈柚伸手一指。 顾绍宇想起那里的陈设，中式恐怖氛围感，席卷而来，“还是、算了。” 那里离门房大爷住的屋子有点距离。 到了晚上，深夜人静，一屋子没整理出来的古董...... “收工了，明天再来。” 沈柚把装着大漆的桶盖好，收拾好东西。 “我还是在附近的酒店住着，等定制的保险柜到再说。”顾绍宇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门房大爷的身子骨看着就打不过小偷的样子。 这可是他第一次想好好搞事业，不能出一点岔子！ 第85章 有新的助手加入 住在附近，有事还能赶过来。 “你自己决定就好。” 沈柚没意见，对顾绍宇来说在外面住几天高档酒店只是日常生活罢了， “明天早上9点就有人过来，你住得近，那你先看着。” 跟顾绍宇说好，沈柚就先开车回家去了。 灰头土脸，也没什么力气在外面吃饭，只想洗澡，换身睡衣，吃个外卖，刷会手机休息下。 之前按照方琪清单买的东西都在路上，这两天陆续会到。 她那边要的压缩饼干和罐头，全部找的批发厂家下单，除此之外都是一些皮实耐用的户外产品。 登山鞋，登山绳，速干衣物之类。 沈柚还是用朋友、户外俱乐部的理由采购，价格贵些没关系，质量必须顶尖。 这些东西都关系着[澜城]顾客的性命。 齐航那边也给她说了最新进度，库存现货会先发一批出去，剩下的正在筹备，也不会太久。 这些货会送到外贸公司的指定仓库，再由外贸公司那边安排送过来。 毕竟以外贸公司名字采购的货，直接送到古玩街，总是有些奇怪。 中间转一道，费用高了不少，不过沈柚卖也是暴利，这点损失不重要。 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柚也开始准备工作室那边要摆放的东西。 门面不能差，上回在江大师的工作室，里面收藏的都是古董衣，古董团扇。 好东西她手里倒是不少，但拿到那边......不太舍得。 还是得往大齐弄一些，能撑得起面子，又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 做好决定，沈柚也列了个单子出来，剩下的想到再说。 第二天早上，沈柚还没出门，先接到家里来的电话。 搬家公司差不多把东西装上车了，父母那边包了辆顺风车的位置，会跟在后面出发。 特意看过黄历，等到今天才搬家。 手里却传来婶婶的声音， “玉静，怎么搬到城里都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太见外了，我们也在江城买房了，在那里你们也没什么熟人，以后我们还是要多走动才好。” 突然就往城里跑，说没赚到钱谁信。 搞不好那丫头也准备买房，所以才需要租房过渡。 有钱买房，不愿意借给他们周转，两口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顾亲戚的女儿。 “你们租的房子在什么地方？小柚最近赚了不少钱吧，都让你们去城里住了。” 沈母尴尬地回了两句，“我也忘记是哪个小区了，小柚说快到了再发定位。” “等你们到了，发个小区名字呀，万一跟我们家的新房离得近，到时候我们那边装修，也是要过去的。” 沈柚好笑地在电话里说，“告诉她小区名字，别说哪栋就行。” 近是不可能近的，她是先打探过，才租的房。 果然，听见小区的名字后，婶婶不满地点评， “怎么租那里的房子啊，那一片发展得不好，都不热闹......” 沈柚听着那边说要上车了，叮嘱两句，挂断电话。 他们家终于可以远离这群人。 工作室那边手续也已经办好，有顾绍宇看着，中午沈柚放心地离开了一趟，去帮父母安顿下来，下午再赶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沈柚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室渡过。 有时候中午就和顾绍宇坐在门前台阶上对付着吃点饭，然后继续做事。 顾绍宇这人有活是真上，为了清理一截枯死的树杈子，房顶都爬了上去。 保险柜和配套的警报设备今天在装，因为重量太大，运进屋子的时候就费了好一番功夫。 看着沈柚把需要保护的物件放进去，顾绍宇总算感觉放心了些。 几个保险柜按照使用需要分配密码，用来放最贵重古董那个，只有沈柚能打开。 如今的工作室也有点样子了。 不过，东西才修到一半，剩下的工作量太大，沈柚这两天做梦都在修古董家具。 正好，今天李教授介绍了两个学生过来，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站在沈柚面前时眼睛里都写着清澈。 “沈小姐好，我是全小苏。”扎着马尾的女生说，“江城大学的学生，李教授是我老师的老师。” “我是成亮。” 两个人好奇地打量着沈柚，还有屋里的陈设。 前两天老师神秘又骄傲地说，给他们联系了一个好工作，要不是他是李教授的学生，这种好事肯定不到他们头上。 来之前他们俩还有点担心，跟着缺德导航来到溪园门外，踯躅着不敢进。 怕自己走错，进去被人当贼逮了。 两个人因为谁先进去探路的问题犹豫了半天，还是门房大爷看见了主动问他俩，才把人带进来。 第一次到私人园子里，看见四周的布置，体验到刘姥姥初次到大观园的心情。 旁边晾晒的是黄花梨木吧！大漆味还没散。 这位沈小姐看起来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竟然已经在溪园里做起来工作室，在收藏圈也是小有名气，当初的汝窑展览，他们都去看过！ 算辈分，沈小姐跟他们老师还是同辈！ “你们好，我先带你们熟悉下这里吧。”沈柚脱下手套，只会顾绍宇一声，带着两个人去参观。 全小苏和成亮看着保存得这么好的古建筑，脸上满是兴奋。 以前来这边景区骑自行车，看见这些似乎永远关着门的宅子的时候，就在想什么人才能住在这里面，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进来！ 沈柚边走边说，“现在主要是修缮刚才那些家具，李教授说你们俩都会的。” “嗯！”全小苏用力点头。 “我还会做大漆！”成亮接道。 “这几天你们就跟我一起修缮，报酬按市场价算，中午包吃，要是做的好，之后可以留在工作室，你们觉得怎么样？”沈柚问。 “可以加入工作室团队？！”全小苏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沈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 她都不敢想，以后在这里长期工作，自己会是多快乐的小女孩！ 沈柚笑着把手机拿出来，让他们加入工作室群里。 李教授知道她这边需要人手，最早介绍过来的差不了。他们俩经验虽然不足，但用心。 行动力也很强，撸起袖子就开始做事，看得出来，也是真心喜欢这一行。 有助手的加入，进度明显快了起来。 第86章 罐头和自热米饭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天是约定好去[澜城]交易的时间。 沈柚给大家发了消息，交代好工作室的事情，今天她没过去。 坐在门口准备点个奶茶外卖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末世那边的客人，应该很久没喝过这个了，切换到小程序， 在雪王的两个店里分别下单二十五杯，开车出去自提。 上次温执清了太多异种，过去一周，白天来铺子的路上也是一片宁静。 但他还是来了，来的时候，沈柚正好把奶茶铺满门口小圆桌，地上还放着两大袋。 “你喝吗？”沈柚抬眸看向他，脸上扬着笑容，大方地让他随便挑。 温执不解地看着面前，冷的热的一大片塑料杯，“......我还是想用咖啡机。” 沈柚指了一下屋里，让他自己去。 “等做完这笔生意，我就去大齐那边了，再置办些工作室用的东西。” 温执端着咖啡杯出来，“我可以给你指路，不过，你还能去那边？” “问题不大。” 她现在体验卡也能买，就是安全保障还是只能提供两个小时，每月刷新一次。 系统说她的店铺等级不够，服务升级不了。 温执这次应该是抽空来的，跟沈柚一起吃了个中饭，确认外面没有流窜的异种就要离开。 “你店里的随机入口，可以指定让人进来吗？”他问了句。 “给你的权限只有一个名额，要不然我也想给方琪一个，他们每次从避难所出来进入澜城都不容易。” 温执好看的眉眼蹙起，“方琪是谁？” 这个权限他以为沈柚只会给自己，又从哪里出来个人？？？ “上次来店里的方队。”沈柚抱着第二杯奶茶，疑惑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要让谁进店？” “没什么，前几天有人被流放了，我想保他一条命。”温执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 当然他想救人也不难，如果对方能到店里也多个保障。 流放路上，能把人废了的方法太多，他现在没功夫亲自过去。 沈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客人从随机入口进来，全靠缘分。” “我知道了。”温执点点头，正要离开，又不放心地转过身，“我的访问权限，你不会换给别人吧？” 沈柚拍着胸脯表示，“不会。” 温执这才放心离开。 不多时，来提货的客人到了。 沈柚早把东西放到院子里，方琪带着人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地上那些干净的户外装备，蔬菜种子，各种口味的罐头，自热米饭， 甚至还有几个自热火锅。 “经典红烧肉罐头！” “还有梅菜扣肉！太豪华了！” “之前的清单好像只有午餐肉罐头......”方琪抿了抿唇。 这些自热米饭，火锅会不会很贵，他们还想留点金子以备不时之需，要是日后有急需的物资，手里没有金子，就难办了。 “我看这些罐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就给你们搭了一些，价格都是一样的。” 而且专门选了量最足的牌子订购，她也尝过一罐，味道还不错。 听见沈柚这样说，方琪松了一口气，也是这时，他们才看见满满一大片奶茶。 所有人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谁能想到末世还有奶茶！ “这些送给你们。”沈柚又说。 前面两次交易让她赚了上千万，维护这个位面目前唯一的客源，她是认真的！ “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着，队员已经快速拿起一杯先喝上了。 这不是梦！久违的味道，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文明时代。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方琪捧着柠檬水，眼睛里都多了几分光彩。 “嗯。” 得到沈柚的首肯，方琪高兴地把剩下的奶茶全部收进储物袋，然后把金子放在圆桌上。 三十根金条放得整齐，还有一个蓝宝石胸针。 原本谈好的价格是金条，方琪说胸针他们拿着没用，就当时感谢沈柚多准备的东西。 “就当做下次的定金。” 沈柚收了东西，系统结算，澜城三次交易一共增长60经营值。 “后面我要去进货，下个月再来澜城，那会店里会有一批药。” 听见老板要离开一段时间，方琪心里焦急得不行。 还好下个月老板还会回来继续做生意，而且到时候会有药，瞬间，又看到了希望。 反复向沈柚确认了几次，她不会从此离开不回来，大家都放心了。 下一次灾难还没来，他们现在提前囤物资，东西还没准备够，大家当然不希望老板离开。 这次的东西多，储物袋装不下，剩下的几箱压缩饼干方琪他们一人扛着两箱，很轻松带了出去。 他们这次开了辆皮卡，放东西正好。 改装过的汽车压过地面黑色的血迹，空气中漂浮的灰尘越来越浓，天边云层正翻涌着。 客人离开店铺后，沈柚清点了一遍收银系统里的金子，黄灿灿的一堆摆在眼前，这种暴富的感觉真好。 看了一眼现世的金价，又上涨了。 想起一年前，她随便买了几百块，也是因为穷，买不了太多，怕亏了。 想着每年囤一点，到时候可以换成实物金珠，穿手绳上。 结果刚买不久，价格一路飙升，几个月的时间就比她买的时候克价贵了近三百。 她心里那个后悔，赚钱的机会没把握住。 现在有这么多金子，心里踏实了。 沈柚准备把印着现世没有的银行名字的金条，到时候先在融了，打成首饰。 剩下印金店名字和风龙呈祥这些花样的倒没关系，可以存着。 —— 很快，到了交给张先生那个凤冠的日子。 沈柚准时带着东西到工作室，这就是她前两天晚上都在工作室加班清理的原因。 张先生过来拿东西，肯定还是带着鉴定师。 到工作室拿，顺便也能让这些圈内有一定权威的人，看见她的工作。 接待用的茶室已经收拾好，为此，沈柚还特意带了一套茶具，还有江大师的缂丝扇子做摆件来撑场面。 她这边刚到不久，把东西摆上 第87章 惊喜虽迟但到 沈柚今天特意带了一套好茶具，香炉。 还有江大师的缂丝扇子做摆件来撑场面。 就单壶拿出去，在收藏圈都是大家抢着收的东西。 这可是宋代定窑的同款工艺，特点在一个‘雅’字，且色泽温润如玉。 桌上看着平平无奇的陶罐和山归来，也是花了心思的。 全小苏和成亮看见箱子里，繁复华丽的凤冠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个居然是私人收藏的？！我还是第一次没隔着玻璃看。”全小苏惊呼， “不敢想象戴在头上会有多好看，难怪都想当诰命夫人。” 可不是，哪怕历经岁月，金线交错间，依旧能窥见曾经绚烂到极致的风华。 沈柚刚看见的时候，也同样震惊。 凤冠修复前后费了她很大的精力，有时，一整天下来，脖子都抬不起来，出门买点吃的眼睛里都是金色重影。 大功告成时，仔细检查几遍，又是两个小时。 “修复得这么好，怎么做到的？” 全小苏说完，她和成亮两人期待地看向沈柚。 “到时候教你们。” 沈柚拿起一袋薯片吃了起来。 两个人来工作室帮忙的几天，事情都做得很好，她已经决定把人留下来，工资待遇跟顾绍宇核对过了。 几人在工作室聊了一会，张先生和吴之渊便到了，一路从大门到接待室，张先生对溪园的布局也是赞不绝口， “还是沈老板厉害，才过去多久，工作室就做的有声有色了。” 吴之渊看向架子上展示的扇子，一眼认出来，“是江大师做的？” 沈柚笑着点头，“这很多东西都没置办全，要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见谅了。” “沈老板说笑，你拿这么好的茶具出来，怎么能说不周，连装茶点的食盒都是好东西！”张先生跟着笑了笑。 以前只看沈老板年轻，是李教授的徒弟，认识久了才知道，她可一点都不简单。 摆出来的这些才哪到哪，上次的火浣布，连帝都收藏圈都惊动了，现在圈里多少人想结识她。 大家寒暄的同时，沈柚也把东西搬到桌上。 张先生和吴之渊先后看过，确定没问题，张先生当场付了剩下的尾款。 “谢谢沈老板，把这件东西修得这么好，完全看不出修复的痕迹！” 张先生望着手里修复如初的凤冠，脸上欣喜不已。 圈内沈柚这个年纪，手艺能做到这个程度，真没多少人。 难怪李教授那么多不差家世，名气的徒弟，却偏偏推荐了沈柚。 其实，当时想接这个单子的人不止一家，他现在也庆幸，事情交给了沈柚。 “今后我那些朋友要是有什么需要修复的东西，还得劳烦沈老板了。” 沈柚等的就是这句话！ “劳烦不敢当，既然接下单子，把事情做好就是应该的。”她回道。 之后，张先生他们在工作室欣赏了一番，沈柚收藏的古董首饰。 也是她今天才拿过来，撑过场子后就得拿回去，到时候留一两件真品放这边就行。 “沈老板，你这支珊瑚珍珠步摇，看着比博物馆里珍藏的还要好。” 吴之渊站在展示柜前，瞬间走不动道了。 他的眼光也是没得说，一眼就越过纯金头面，看见那支低调的步摇。 “我经手那么多东西，都没见过一件首饰上，用这么多天然近圆珍珠，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除了皇家没人有这样的能力。” 最绝的是，红珊瑚不容易保存，过个百年就会褪色，而这支状态很好！价值自然也更高。 他啧啧感叹着，每次到沈老板这里，惊喜虽迟但到。 甚至怀疑沈老板也弄了个私人藏馆。 即使现在没有，以后很可能也会有，溪园就是合适的场地。 张先生两人看出工作室确实有许多事务，也就没有留下来吃饭，说等过些时间，沈柚这边正式营业，在过来捧场。 沈柚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再返回，小心地把今天带来的东西，收好，放到保险柜里，等下午回家带回去。 前面的桌椅是已经补好了漆，上面的架子床得拆了再一点点搬下来。 四个人一起弄到傍晚，天都黑了才在休息室重新装好。 这张床也是好木头，收拾一下，观赏性和实用性同时具备。 沈柚改造工作室主打一个，一分一厘都不浪费。 干完活，在附近私房菜馆定的餐正好送到，加上门房大爷，大家坐一起吃晚餐。 “以前在这里都是一个人吃饭，冷冷清清，现在啊，热闹多了。” 门房大爷把自己做的下饭木瓜条拿出来，给大家尝尝，“便宜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比我在超市买的好吃！”沈柚笑着点头。 以前从没吃过这个的顾绍宇，也竖起大拇指。 听见大家都在夸自己手艺，大爷也高兴，“下次顺便给你们做点吧。” “行，谢谢宋叔，以后我在工作室干活，配面条吃正好。” 沈柚没说给钱，是知道说了宋叔也不会收，下次多带点水果送过来也一样。 吃完饭，检查门窗、保险柜，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家。 手头的事情完成差不多，沈柚这两天实在不想修古董了，准备先喘口气。 闲下来时，躺着盘会珠子，再保养下藏品古琴的弦。 这些放在外面的东西虽然不是那么脆弱，但也需要定期养护。 沈柚随手拨两下弦，声音，怎么说......在她手里好像和在温执手里，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好像最近几天都没有过来，手机上也没有消息。 还说等她的工作室选好日子，他这个合伙人也会过去看看。 正想着，手机上突然响起信息提示，顾绍宇说，那颗粉钻和项链有人感兴趣，两样一起一千七百万。 比他之前估的价还高一百万，其实买家只看中了粉钻，项链就是顺手买的。 沈柚回复:“明天我带过去给你。” 前几天全小苏和成亮忙前忙后，沈柚特意发消息让他们休息一天。 早上，她把首饰箱交给顾绍宇，一出手就是一千七百万的买家没时间来店里，顾绍宇亲自送到家。 三个小时后，工作室的账户收到钱款。 第88章 大齐位面再次开门 之前确认过的成本价是一千二百万，五百万就是工作室的进账。 沈柚在电脑上记好，小卢会定期过来整理好工作室的账目，到时候按月结算。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沈柚盯着把后面二楼那间卧室布置好， 窗户是之前成亮修的，她看过没什么问题。 撑开通风，正好能看见旁边那个院子里种的腊梅。 那边的主人估计也是还有别的住处，一直没见过人，底下那盆无尽夏看着快被养死了。 两天后，第一批保暖衣送到，还是在车库卸货，完事后，沈柚再用系统移到里面的仓库。 明天还有睡袋，剩下的也会在后面一段时间，陆续送到。 仓库装不了这么多东西，沈柚也是打算分成几次，送到大齐那边。 边境军队用的必须尽快移交，那边天气冷，运送还需要时间。 自己售卖的可以晚点。 阔别多日的[大齐]古玩店，再次开门！ 只要刘正安排的人看见她的发光木质门牌，那边就会安排时间，来铺子里收货。 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也不知道上回来的绣娘进度怎么样了。 沈柚看着衣帽间里，自己那几件大齐料子做好的成衣才想起这件事。 京城这几日冷雨连绵，寒凉刺骨。 从那间奇怪的铺子出来后的第二天，柳二娘就带着银锭进了趟城，挑选自己能买到的最好的织布材料和绣线。 一下花出去十五两，她还是有些心疼。 不过想到，要把沈姑娘的布料做得漂亮，以后再需要布料的时候，沈姑娘也会先到自己，顿时就充满了干劲。 剩下的五两，一两给弟弟上学堂，添些东西够了。 一两交房屋租金，剩下三两用作全家生活费用，对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吃饭发愁了。 柳二娘看向怀里的东西，这些贵重的丝线绝对不能弄脏了，出了问题，她可赔不起。 于是，她先把东西送回家，又去了趟镇上的集市。 这儿比城里的价格要低些，逛了一大圈下来，比了又比，最后才挑了只个头最大的鸡。 一只鸡就要70文，先前家里是绝对舍不得买的。 柳二娘想到小妹自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她小时候那会父母在，家里还过得去。 咬咬牙，又拿了二十文去买了点蜜饯。 比起城里铺子卖的粗糙了些，但味道还是不错，柳二娘只尝了一小点，剩下的要带给小妹。 先前小妹就羡慕，隔壁姑娘一个月总得上两回这些甜滋滋的零嘴。 身后又有人在议论她克死丈夫，都说丈夫倒霉才娶了她。 柳二娘却想起了沈姑娘说的话，心里好受了不少，她挺直了背，大大方方地往家里走。 柳小妹拿到干荷叶包着的蜜饯时，眼睛瞬间亮起，但还是先捧到了柳二娘面前，“阿姐先吃。” “阿姐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柳二娘揉了揉她的头。 去烧水，杀鸡、煮了一大锅鸡汤。 柳文生从学堂回来，鸡汤被端到桌上，只放了盐和两片姜，香味立马勾起一家人的食欲。 三个人都想多留点给对方吃，饭桌和屋子简陋，却又异常温馨。 最后留了一半，明天中午再热热还能吃一顿。 柳二娘清理好织布机，准备做事时，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前往另一户人家。 陈嫂子女儿身体不好，需要药养着，因此家里也不富裕，前几日还在到处找活干，她出嫁前在富庶人家里做过丫鬟，手艺也是不错的，家里也有织布机。 沈姑娘给的定金够织出两匹带绣样的丝绸出来，自己一个人做太慢，要是叫上张嫂子一起，能提前不少时间交货。 陈嫂子平时对她家里多有照顾，如今自己手上有单子，可以分些活出去。 天气越来越冷，柳二娘也想早点做完，好给弟弟妹妹置办点御寒的衣物。 如今御寒的衣服已经在涨价了，再冷些，都不知道贵到什么地步。 陈嫂子听了柳二娘的来意，哪会不答应。 “你放心呢，我肯定给你把事情做好。”陈嫂子抹了把眼泪，“多谢你，还能想到我。” 得了大户人家小姐的单子，可是天大的好事，不知多少人抢着做。 就是以后不找她们织布了，大家知道她们织出来的布得到过贵人青睐，自然也会买她们的绣品布匹。 听说对方出手大方，陈嫂子自然而然想到了官家千金，柳二娘对此也没多做解释。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寻常人家穿的粗布，熟练的织工一两天就可以织好，但好的丝绸就要精细不少，还有之后的绣花。 最快也要十几天。 京城飘着小雨，天色也暗，高耸的宫墙多几分烟雨缥缈的氛围。 在打着各式油纸伞行人中间，刚骑马经过的人身上穿着亮眼的粉色雨衣。 纤薄的衣摆被冷风吹起，上面沾着的雨水飞溅。 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眼神，瞧瞧这穿着雨衣骑马多帅！ 听说这个西域来的雨衣好用得很，就是站在暴雨中，也丝毫不透水进衣内，就连宫里的圣人都喜欢。 谁家得了一件少不得要穿出来晃悠几下，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上次尚书家的公子和翰林院学士家的公子，拿雨衣打赌，差点在学堂打起来。 这都是前些日子的事了，大家都还记着，可见雨衣的珍贵。 沈姑娘的铺子重新开门了，刘正安排的管事一发现这件事就赶紧亲自回去禀告。 刘正得知时激动得在房内来回走了两圈，才缓和下来。 太好了！沈掌柜回来了！ 旋即，刘正又穿着雨衣把消息送到太子府上。 沈掌柜的消息他是不敢耽搁，之前殿下就问过两回。 而刚收到消息李珩，也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眉眼也在这一刻放松，柔和了不少。 这些天，他总是会想起沈姑娘和她的院子。 知道沈姑娘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可青石巷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日复一复的平静，他不太习惯，其实也不喜欢这种无法拥有主动权的感觉。 他一直在等，也在担心。 好在，今天终于收到消息。 第89章 新奇的拉链款衣服 “你找时间，先去铺子看看。”李珩吩咐。 若东西到了，他还需想办法运送出去，交到可信的将领手中。 沈姑娘回来，铺子不一定开了门，先确定下来，他才好安排。 “是。”刘正应道。 领了命，他即刻离府坐上马车，第一时间前往青石巷。 沈柚这会刚接完第二批货，五千件羽绒内胆，其中一千件是她要的布料质量更好些的货，填充的是最好的羽绒。 边境守军所用，清一色耐脏黑色，扣子款。 自己售卖颜色就要丰富些，幸亏仓库管理升级了，不然一下来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埋头清点多久。 目前仓库里羽绒内胆6千件，睡袋4千，保暖衣裤套装8千件， 另外还多发了十几件过来，要是有瑕疵品可以替换。 高品质羽绒内胆一千件。 傍晚还有一辆货车过来。 仓库危机了，幸好刘正来的及时。 沈柚刚把现世端店铺大门关闭，打开大齐铺子不久，刘正和仲靖两个人就进来了。 “沈掌柜，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刘正满面笑容拱手。 “我挺好的。”沈柚让他们去看暂放在车库里的货，“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到了一些，剩下的预计会在七日内备齐。” “太好了！前日收到传信，边境那边已经下雪，正是急需御寒物资的时候。” 仲靖看着面前这些东西，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神色欣慰。 沈掌柜说里面还有几千件，外面看铺子没这么大空间。 不过他们都习惯了，自是不会怀疑沈掌柜说的话。 “尾款稍后殿下会亲自带过来。”刘正补充道。 沈柚点头，只要东西付了就行，谁带来都不是问题。 “仓库容量有限，两日内，你们最好能先运走一批，之后到的货我才方便接收。” “好，一会我便去禀告殿下，尽快安排。”刘正应下。 说完太子的订单，接下来就该商量他们俩合作开铺子的事。 “之前沈掌柜说货量充足，我合计之前的一间铺面肯定不够，所以我又多置办了一间，一边卖贵人们用的，一边是普通货。” 京城街上的铺子，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还是跟沈掌柜合伙，卖了货，他才有钱去置办。 刘正把两家铺子基本情况都说了，做普通人生意那间，铺面大小，里面的装饰要差一些。 不过是在同一条路上...... 看刘正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柚开口，“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说。” “这个羽绒衣，两间铺子里的卖价不同，可看样式区别并不大。” 明白了，是担心便宜和贵的区别不明显。 沈柚转身拿了几件出来对比，跟上次她自己网购来的不同。 上次她买回来做样衣的全是扣子款。 这次，考虑到拉链坏了古代没法修和替换，而且拉链设计放在古代，绝对能说稀罕、精巧。 多适合不差钱的人。 “你看这几件的区别。”沈柚把拉链翻出来。 “这......此物怎么系上？” 刘正两人目光呆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物。 “简单。”沈柚掩饰了一遍拉链怎么用。 刘正看得惊喜不已，“这个比上次的好！” 沈柚沉默几秒，其实上次送给他们体验的品牌扣子款更贵。 “贵价的羽绒衣，也有扣子款。”沈柚说着又拿出另一件。 颜色是浅浅的紫，放在古代比较难得，一般老百姓穿不着。 贵价羽绒衣一共三千件，拉链款她只订了五百件，剩下的还是以扣子款为主。 沈柚解释：“上手面料不一样，版型、保暖效果也更好，你们试过就明白。” “还有，这几件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用最好的材料填充，这几套保暖衣裤也是，全羊绒，你可以送到宫里。” 这些穿在里面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实在做不出花来，只好在材质上挑选。 献给皇帝用的，肯定得有独特的地方，比外面谁都能买到的更好。 刘正点头，“还是沈掌柜想的周到。” 上回得到的御寒衣物，他们都只敢偷偷穿，没往外透露一点。 宫里都没有的好东西，他们自己先穿上了，要是被发现，那可不得了。 现在好了，可以往外售卖，到时候进献几件好的到宫里，也能光明正大地穿起来。 “这一千两是前面那批洗面奶，鹅蛋粉的收入。” 刘正拿出木箱，打开，亮出里面的银子，“好多人在问鹅蛋粉还有雪花膏，什么时候能进新货。” 雪花膏不止女子用，世家子弟也说好用，不仅能抹脸还能抹手，那股淡淡的香味大受追捧。 大齐也有香膏，只是味道没有这么持久、好闻，更没有那种滋润的质感。 这玩意已经成为京城里的时尚单品，谁要得了一盒。 少不得要随身带着，三两句话就得让大家知道，自己得了雪花膏。 还有鹅蛋粉和洗面奶，保湿水，那会是送了些进宫，得到的娘娘，听说每天必须要用呢。 赏赐了两样到王府里，王妃也是喜欢得不行。 有了这些身份贵重的人背书，西域护肤品的名声一下就打了出去。 他娘已经请去赴了两次宴，都在问，只要能买到，加钱大家也愿意。 刘正有爵位，官身却是清闲职，全京城都知道刘家穷，当初去云州时结识西域商人，现在才把铺子经营了起来。 从某些角度来说，倒也不完全是假消息。 他知道太惹眼了也不是好事，是以上回沈掌柜小作尝试的护肤品。 他还请人扮作货商，出了一部分给京城最大的胭脂铺。 那边本来就想找西域物品进货的路子，这不高高兴兴地买下了。 还比他刘家的铺子更一天开始售卖。 从自己的分红里让了几分利出去，对刘正来说是花小钱办大事，划算！ “也得六七天。”沈柚想了想回答，“鹅蛋粉在我们那也很受欢迎，不一定有多少货。” 一盒鹅蛋粉可以用好几年，而且本身就不便宜，要两百多，所以她给大齐卖价也贵。 东西都是在传统老牌子，原来的包装本身就是古风，不需要重新改。 只有洗面奶要换成玻璃罐。 沈柚拿手机进入官方店，现在有货，“我会尽量多准备些。” 不过也不会太多，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第90章 百年老店 “卖西域货物，怎么遮掩你那边有数......不过，现在也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温执之前说过的。 刘正听明白了沈柚的意思，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货物运输总归有痕迹。 只要有心人去查，还是有可能被查出问题，何况他还没办法做到天衣无缝。 沈掌柜现在是让他放心。 刘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对沈柚的话，他当然相信。 沈掌柜是谁？是刘家的财神！ “对了，要是有人去前面的杂货铺送布匹，你来的时候给我稍过来。”沈柚又说。 “没问题。”刘正笑了笑。 沈柚：“下次你们来取货的时候，我也给你们稍点吃的。” 听见吃的，刘正和仲靖端方持重的姿态荡然无存，脸上期待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沈掌柜这里的东西好吃啊！ 想到之前吃过那些食物，简直是人间美味！ 可是，沈掌柜的铺子好像不能进来这么多人，殿下肯定是要来的，刘正要跟沈掌柜一起做生意。 留在外面的人，又剩自己了，仲靖轻叹一声， “沈掌柜，上次那个石榴，我能否买一些？” 不能进来，买点东西也好。 “可以，还是用画来换吧。”工作室那边也需要挂画。 一箱石榴换一幅大师级别的国画，赚麻了。 刘正这下也坐不住了，他还没开口，沈柚对上他的眼神就明白了， “放心，也会给你和李珩一箱，日后我这边还有麻烦你的杂货铺的时候。” “大家相识这么久，我的铺子现在可以多进来些人，下次仲先生直接进来就好。” 听见沈柚的话，最高兴地莫过于仲靖，他给沈柚保证，一定会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来作画。 两人还要回去复命，没在铺子里多耽搁，说完事情就拱手道别离开了。 经过杂货铺，刘正特意进去跟掌事的只会了一声，沈柚交待的事。 这个铺面其实是太子殿下给的，殿下不方便出面，他这边只要安排个府里老人过来就行。 不用付租金，开在这也亏不了多少。 马不停蹄地赶回太子府。 李珩正跟另一名心腹下棋，即将分出胜负，他人走了。 心腹懵逼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对面，刚才他就发现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等什么。 京中又出什么大事了？ 可是他听见风声啊？ 在书房，李珩听见刘正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心情大好，连日受到宫里那位，还有他那好弟弟的打压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他今天还能去铺子！ 想到这里，李珩不由扬起嘴角。 “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李珩摆摆手，在刘正转身时，又叫住他， “沈姑娘的生意，你那边多费些心思，务必把事情办好。” 这次不同于上回的小打小闹，刘正能在货源上做遮掩，当然不是他自己就能做到。 背后是李珩在运作。 化妆品护肤品那些货量少的东西，李珩不看重，归了刘正。 但这笔御寒衣物的买卖，刘府占小头，大头在太子府。 为军队采买物资，培养将领，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明白。”刘正恭敬地回答，“这两日我会把铺子收拾出来。” 刘正他们离开后，李珩便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物件拿出来。 一会他就去沈姑娘的铺子！ 太子府离青石巷并不近，一来一回需要好些时间，虽说带人去运货物的时候，再把东西带过去也不晚。 但他还是想多去一趟铺子，正好也有理由。 —— 店内，沈柚在客人离开后，不紧不慢地躺着逛网店。 近期上新了香膏，身体乳，腮红新颜色也好看。 不知不觉中，沈柚的购物车里就多了好多东西。 以前买过的多买几份，新产品少买点，自己先试过再囤货。 79块钱的保湿水，99的润肤乳，还是中式磨砂玻璃装。 结算时一大堆东西才五千多，对比卖到大齐的收入，跟没有成本差不多。 比买大牌护肤品倒卖合适，也不是小气舍不得那点差价。 百年传统老店的底蕴和香味，更符合古代人的审美，不用换盒子，省了多少时间，而且也是在支持传统店铺！ 至于化妆品类，口红色号大牌比较多，可以适当采购。 切换到微信，正处理着外贸公司的对接信息，店里来人了。 李珩一身玄色袍子，衣摆有金线绣的云纹，同色系披风，亲自把装着珍宝的箱子抗了进来。 看大顾客是来付尾款的，沈柚立马站起来，笑得和善， “你想喝茶，还是咖啡，还是奶茶？” “奶茶，可以吗？”李珩想喝奶茶时的表情，跟刚才进门时温润端正的储君判若两人。 也只是在这里，他才能放松下来，不用时刻想着外面的争抢算计，也不用防着谁。 “可以！”沈柚拿出，打开某团，找到自己常喝的奶茶店，“你想喝哪个告诉我，多点两杯也行。” 大客户只有喝奶茶的要求，这多简单！ 李珩看着鲜亮的葡萄啵啵图片和抹茶芝士，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两杯。 他自小在宫里受到的教养便是，喜欢的食物也不能多吃，需得克制，不能贪多，更不能轻易让人看出喜好和情绪。 选两杯奶茶对他来说，已经出格了，有违礼仪。 但沈姑娘却说，“不多，买两杯有优惠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喝两杯。” 面前的人脸上的表情太鲜活。 她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来一定很好。 有那么一瞬间，李珩想说，如果他能尽其所能让大齐像她在的世界靠拢，她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 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上次沈姑娘就说过，她也做不到把平板和手机带到大齐。 且不说这件事做到的可能性有多小，自己如今的处境，京城各方势力的博弈，尚且没有结果。 沈柚不知道李珩心里的想法。 她拿过手机下单，付款，又快速回复了两条消息，才抬头说， “你要的奶茶送过来需要些时间，你先在铺子里等等吧。” 李珩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点头，恨不得奶茶送慢点。 第91章 纯金花丝盒 等待奶茶期间，李珩又出了一趟门，说一个箱子装不下尾款，后面还有。 沈柚一听这话，特别积极地在院子里搭把手。 上回收了五百两黄金做定金，剩下的一千五百两整齐放在木箱中。 看起来很新，应该制作不久，古代金锭颜色没有那么亮，甚至有些黑，但上面每个字印价值非凡。 沈柚看着箱子，心想，店里大大小小好几个了，挺占地方，可以挑两个出来去古玩街卖了。 又能小赚一笔！ 沈柚期待地打开另外两个大点的箱子，眼睛都闪花了！ 纯金打造的碗和花丝盒子，还有一把纯金花型如意。 宫里的东西就是好，日常器具也能极尽奢华。 上拍卖，这只盒子保底超过三千万，如意差不多两千万，还有碗和杯子...... 御寒衣服虽然成本高，但收入也高！ 除去宫中纯金用具，还有两个瓷瓶，特别高级的中式朱红，明亮大气，又不会太扎眼。 古代审美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还有翡翠把件，虽不是透澈如水，颜色清雅与雕琢的图案完美融合。 手里拿着这东西把玩，心情怎么可能不平和！ 发簪和象牙盒子，金丝楠木雕的扇子.....这些东西往外一拿，绝对可以撑起一个小型私人藏品展览！ “这次的东西，沈姑娘觉得如何？”李珩浅笑询问。 “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沈柚目光放在这些物件上都舍不得移开。 要不是李珩还在这，她已经忍不了掏出经典两件套，手套和放大镜仔细研究一番。 看沈柚满意的神情，李珩言笑晏晏， “这些东西是之前从云州赈灾回来，父皇问想要什么赏赐，我向他讨要，从宫中库房挑选出来的。” 那位开口问时，嘴上说着要嘉奖，眼睛里的情绪却是漆黑幽冷。 听他说府上来刺客，在库房放了火，不少东西毁了，只想要几件珍品的时候。 那位脸上的表情怔愣了几秒，当即大手一挥，同意了，连带着眼底的情绪都缓和了不少。 让他去挑选的时候，倒真有几分父亲的样子。 之后听见他真不客气，挑了好东西，父皇反倒觉得他缺心眼，消了几分忌惮下去。 “还有一把金丝楠木的躺椅和一张美人榻，虽比不上先前送来的好，但也是难得的老料子。” “我依照姑娘这把椅子，画了图纸，交给工匠，尚未完成制作，所以需要过些时日才能送来。” 李珩看向沈柚寻常放在屋檐下的摇椅，之前来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东西好，样式简洁，底下两条圆弧形实木支撑，稳当又好看。 等工匠做出来，说不定也能风靡京城。 “没事，不急这一时。”极品料子本来就难寻，沈柚也不指望还能换到那么好的。 只要是金丝楠木就行。 想到这里，沈柚把摇椅上的坐垫枕头拿走，把灯光调亮，又拿出纸笔。 “这样画下结构细节，工匠也能少走些弯路。” 她图便宜几百块买的，做工有点糙，古代工匠多半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改进得更好。 “好。”李珩笑着点头，拿起纸笔对照画下。 才画完，那边外卖也送到了。 拿到奶茶，李珩也不好再久留，跟沈柚说好明天安排人手来取货的事宜，便离开了。 沈柚也不崩着了，拉开抽屉，拿出放大镜，好好研究了一阵子那个镂空金盒的工艺。 嗯，看起来很难，实际一点也不简单。 会倒是会，但要让她独自复刻一个出来，得干一两年。 沈柚坐在下面，点上刚买的鹅梨帐中香，边把玩这些物件边喝茶，看会视频，身心舒畅。 次日，吃早餐的空隙，沈柚便在约定的时间里，把货传了过去。 她这边倒是简单，几秒钟就把事情办好。 李珩那边怎么搬运就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他不能用自己的名义，得套个商队的名头。 所以必须赶在清早无人时悄悄把事情办了，大齐天冷，早上七点，天还是黑的，寒风刮得脸生疼。 沈柚把昨天晚上去巷子口水果店买的两箱石榴交给刘正，一箱用来换画，另一箱是给他和李珩，他们自己去分了。 看着监控里，门口的人训练有素地把东西装车，重复了两趟，直到最后一趟，板车消失在监控画面中。 沈柚和刘正确认过这次运走货物的数量无误，关店，回房间去睡回笼觉。 今天早上余小苏和成亮会去工作室，她可以晚点到。 深秋有点凉，又不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被子里睡觉。 迷迷糊糊中，手里铃声疯狂响起，沈柚看了一眼来电人，清醒了几分。 “小苏，怎么事？” “沈小姐，这边出了点问题。”余小苏听着都快急哭了， “刚才我们在门口，送瓦片的过来，签收的功夫，一个刚从屋檐拆下来修的雕花，还有一扇窗户不......不见了，对不起，是我们没注意。” 那不是一块普通木头，院子是宋代就有，房子在古代就经过数次改造修缮，雕花窗户是清代更换的古董。 在他们这里弄丢了，他们都不知道怎么交代，可不是急得六神无主。 “你去宋叔那里看一下监控，没事的，院子和门口都没有死角，谁带走了肯定能拍到。” 沈柚坐起身，“别太担心，就是真找不回来，咱们也能去收一个。” “嗯。”余小苏定了定神，挂断电话，直奔门房。 出了事，沈柚也不可能继续睡觉，她得赶紧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窗户卸下来放在地上，就算是在大门边，一般人谁会捡别人家的旧木头。 很可能是知道这东西值钱，卖出去少说也值几万。 沈柚快速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下楼去车库。 才开到半路，云层暗了下来，九点多钟这会路上不堵，但前面两辆车刮着，车主都是暴脾气，当场吵起来。 好多人在看热闹吃瓜，交警过来处理，后面的车才开过去。 沈柚到工作室的时候，余小苏已经报警了。 监控里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缩头缩脑，趁没人看见顺手捞起东西就走。 很像预谋已久的样子。 第92章 极速找回东西 这种事早些年，监控设备还不完善的时候就发生过。 警察听说是受保护的古建筑，神情严肃，立即调取外面路上监控找人。 顾绍宇是在十几分钟后，匆匆赶来，电话已经打了几个，也是怕找人不顺利，所以动了些人脉请帮忙。 余小苏和成亮自责地站在那里，沈柚安慰了两句， “对方如果知道那块值钱，肯定早就盯上了，跟你们没关系。” 又过了半个小时，收到通知人找到了，在最近的派出所里。 沈柚他们都去了。 “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古代的雕花，看见放在地上，以为没人要就捡了，捡块旧木头也犯法嘛。” 大声辩解这位就是捡东西的人。 坐在局子里，不仅不慌，还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唾沫星子都喷警察脸上了。 “谁说那是没人要的东西！我们还在下面垫了泡沫纸，工具都放在旁边。”余小苏气得脸都红了。 “一块破木头，开口就说值十万，你们这些人要不要脸，讹钱是吧！” 对方破口大骂，沈柚却注意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心虚。 不知道值钱才怪了。 “人家那不是什么破木头，是古董，这已经不是拘留几天的事，能判你们几年刑了!你们最好说清楚东西在哪？” 听见要坐牢，男人终于有点慌了，但他还是死不承认， “我捡回来看没什么用，就随手给扔河里了，你们想找自己去河里捞啊，抓我干什么！” 去他家里抓人的警察也表示没看见，但看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经验丰富的警察还有不明白的。 尤其是查到男人在外面欠了赌债。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顾绍宇走上前，冷笑，“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见形势不好，对方开始我弱我不讲理那一套，当场撒泼， “一根烂木头，要我们赔十万，天杀的，你们联合警察欺负我一个老百姓！” “你说错了。”沈柚纠正，“十万是一扇雕花窗户，我们那里的窗户花纹都是连贯的，少了一扇，房子整体价值的损失，可不止这点。” 说着又看向男人， “你拿到市面上去卖，别人最多给你开八千，在江城还不一定有人会收。” 警察已经查清楚，这人先前是来附近应聘保安，有欠赌债的背景，自然没应聘上，于是打起了歪心思。 知道有些宅子大多时候没人住，里面随便一块雕花木头就能卖不少钱。 可是转悠了几天，发现这些地方严实得很，根本没机会下手。 直到发现沈柚的工作室在修缮，需要开着门。 他自己不敢来，倒是找来五十多岁的亲妈，就是知道，这个年纪犯点小事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东西是九点五十分给下家的，被抓回来时还没到11点。 当看见东西的那一刻，工作室众人火气都冒了上来。 这人怕出手的时候被发现，把那块雕花木头给分割了。 但在古玩街还是没卖出去，沈柚第一时间把图片发给几个认识的老板。 他们想尽快把东西出了，能想到的只有古玩街。 街边摊子开的价低，销脏的进人家店里问价时，老板就看出来是沈柚的东西，请到没有贵重物品的房间，上茶，稳住人，接着一手举报。 为了几万块钱的东西，谁会想得罪沈柚。 不说沈柚如今在收藏圈的名气，就是她自己的手艺，保不齐以后大家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那人被抓的时候，人都是懵逼的，还以为是搭子把自己卖了，进来时连骂带打，还好警察拦住了。 后面的事情跟他们没什么关系，顾绍宇找来了律师处理，偷盗这么大金额，还把东西损坏了，肯定得进去。 回到工作室时，顾绍宇担心地问，“这东西怎么办？还有救吗？” 他怕沈柚那边不好向那位幕后合作人交代。 “修倒是能修，得去请专门修复古建筑的人，古玩街就有，不是特别大的问题，你们放心。” “沈小姐，是我们的疏忽，才让保存这么久的古董损坏，你扣我们的工资去找人修复。” 余小苏和成亮都决定承担后果。 “不用，修这块雕花木料用不了多少钱。”沈柚对他们露出宽慰的笑容， “说了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们工作室就是一个团队，有事大家一起处理，快到饭点了，我们看看吃点什么。” 顾绍宇凑过来沈柚手机里报的菜单，提议， “前天新开了一家中式餐厅，装修得不错，要不别点外卖了，我们过去试试味道。” 沈柚当机立断，“走！” 新开的餐馆在湖的另一边，他们找个了手划船直接过去，只要几分钟，开车得绕一圈。 这家餐馆意境不错，沈柚看两个助手还有些拘谨，让他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菜色味道还行，摆盘很好看，也是为颜值和环境买单了。 299的浮生若梦，就是中间放朵花，茶汤倒出来时花会慢慢开放。 看倒是挺好看，但，没什么味道。 吃过饭后，顾绍宇和成亮先回去，沈柚和余小苏去了趟旁边的古镇，逛街肯定还是女孩子一起去。 在传统国货化妆品的实体店，沈柚买了几块鹅蛋粉，还有一些线下专供的东西。 “沈小姐，你买这么多东西？”余小苏 这种事早些年，监控设备还不完善的时候就发生过。 警察听说是受保护的古建筑，神情严肃，立即调取外面路上监控找人。 顾绍宇是在十几分钟后，匆匆赶来，电话已经打了几个，也是怕找人不顺利，所以动了些人脉请帮忙。 余小苏和成亮自责地站在那里，沈柚安慰了两句， “对方如果知道那块值钱，肯定早就盯上了，跟你们没关系。” 又过了半个小时，收到通知人找到了，在最近的派出所里。 沈柚他们都去了。 “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古代的雕花，看见放在地上，以为没人要就捡了，捡块旧木头也犯法嘛。” 这种事早些年，监控设备还不完善的时候就发生过。 警察听说是受保护的古建筑，神情严肃，立即调取外面路上监控找人。 顾绍宇是在十几分钟后，匆匆赶来，电话已经打了几个，也是怕找人不顺利，所以动了些人脉请帮忙。 余小苏和成亮自责地站在那里，沈柚安慰了两句， 第93章 都想要邀请函 工作室首次在圈子里亮相，必须做得漂亮。 这件事交给顾绍宇来管，沈柚他们加紧剩下的东西做好。 今天到了几个钢化玻璃展柜，到周五那天，不止要展示古董。 还要展示他们复刻出来的技艺，这一块不需要做出成品，时间完全来得及。 而且沈柚有参考的真品。 她从保险柜把几件头面和融了的半成品金块拿出来，三个人分工合作，余小苏和成亮处理基础工作，重要的她来。 比一个人干进度快得多。 沈柚教他们先前在大齐得到的工艺，也没有藏私，方法她早就向藏馆公开。 她是觉得没什么关系，余小苏和成亮倒是激动了好半天，还问她能不能发朋友圈。 “可以发，只要别拍到工作室内部就行。” 她的个人藏品展都没开始，不方便透露太多东西出去。 “明白！” 余小苏才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收到自己老师发来的信息。 “！！！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份邀请函！” 余小苏的老师，严悯，看见照片里露了一部分放大细节的真品，对工作室过些天的展览立马来了兴趣。 那是熏香球，网上也能买到现代产的同款工艺品，但古代提炼金银和制作过程，跟现代不同。 市面上那些批量工艺品，只有形似，没有古代的韵味。 只有古董修复和复刻，才会不计成本地追求还原工艺。 照片里就是，还有个真品！而且是保存得这么好的真品。 很可能近期修复过？ 私人藏品展请的都是圈子里的人，邀请函的数量一般也不会发特别多。 严悯知道这点才问的，要是没有邀请函，那就蹭李教授的跟着一起来！ 他都想好了。 余小苏做不了决定，问到了沈柚这里。 “严副教授能来，是工作室的荣幸。”沈柚让顾绍宇把名字加上。 原本她也是要问过李教授来定名单，既然是李教授的学生，都主动提了，邀请函当然要给。 下午五点多，受东部台风影响，酝酿一天的大雨砸了下来。 外面风太大，雨水都被吹成了白雾。 沈柚用防水布把破损的雕花木头包好，再套了个防水包。 “门窗都检查好了。”成亮举着伞跑过来，后背也全湿了。 “趁这会雨小点，都赶紧回家。”顾绍宇看向沈柚，“我捎他们俩。” “行，到了在群里发个信息。”关好门，跟门房宋叔说了声后，沈柚抱着防水包坐上车。 天气不好，古玩街最热闹的一段也安静下来，好几家铺子都关了门。 瞧见来的是沈柚，老板热情地把人迎进来，看过东西后表示，时间有点赶，而且木头修缮肯定会有痕迹。 这家老板祖上就是做雕刻的师傅，对古建筑中的木雕石雕造诣很深。 沈柚心里有数，直接加钱，“这件事麻烦你多费些心，我那边定好了时间办展，不太好更改。” “我尽量给你处理好。”老板给了准话，主要是沈柚出手实在大方，加上早上那事他也听过。 “你那个私人展......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去溪园瞧上两眼。” “你这话说的，本来我也是要问，你哪天有空去坐坐，工作室的展览办两天呢。” 沈柚把手机里的部分名单摆出来，表示早就写好，不是为了求人修东西才口头加上。 看见沈柚重视的态度，老师傅心里自然高兴，给她添了几次茶水， 在店里寒暄了会，沈柚说要回家做饭，告辞离开。 之后一周，沈柚除了收货、交货，就是在做工作室的事情。 确认来展客人的名单就用一天，制作、寄出邀请函主要是顾绍宇在管，但她也得了解情况。 今天傍晚是最后一批货。 里面一半是李珩的货，剩下是她自己的。 两千套普通保暖衣和羽绒衣，肯定不太够卖，这只是给到刘正铺子里的第一批。 沈柚刚和外贸公司那边结算完前面的货款，加上运输费，中间杂七杂八的费用，合伙人的分红，一下就付了八百多万出去。 至于合理的账目，外贸公司会处理好。 她现在还有大几千万的现金在卡里，收银系统里存的金锭银锭都没怎么兑换。 算上金条，古董，她也是身家有七八个小目标的人了！ 这还没算储物格，那些不能卖的东西，汝窑香炉就值一个小目标。 温执过来的时候，沈柚正在木板上搓绒条，做基础工作不用怕分心，还能看着视频。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冰箱里有新鲜的菜，你做你自己就行。” 他没重新做，而是就用沈柚剩下的菜，煮了碗面条。 沈柚张了张嘴，算了，他不觉得她煮的东西色香味都没有就行。 “你这是在干什么？”温执看着桌上绿色蚕丝线搓成的绒条，睁着好奇的眼睛问，“做毛毛虫？” “......”沈柚疑惑，“虽然，但是，你在大齐没见过女子戴吗？这是绒花！” “好像是有。”温执回想片刻，不过他看见的都是成品，没见过这样的。 “有件事......你的溪园前几天遭了小偷，找回来一块雕花木头出了点问题，不过我已经找人修好了。” 也是在她手里出的事，肯定要跟宅子的主人说清楚。 温执却只是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没关系。” 正在这时，风铃声响了，知道来的是刘正和李珩他们，想到对方估计在大齐见过温执，沈柚也不清楚他们大齐的局势。 为了不影响她谈生意，她只能在温执不情愿的表情中，推着他的后背把人推上了楼， “快，你先去二楼坐会！” 温执前脚上去，人后脚进来。 听见楼梯上方的脚步声，李珩表情凝滞了一瞬，眼睛不由看过去。 楼梯上空无一人，但刚才的声响...... 沈姑娘这里还有外人，而且这个人能去到楼上，那里应该是沈姑娘住的房间。 这样的特殊，让李珩心里闷得慌，他从未踏足二楼一步，到底是什么人，有资格在沈姑娘的铺子里这般随意。 李珩手指微微收紧几分，想开口问，可又想到，若是贸然过问沈姑娘的私事，可能会让她不快。 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楼梯多看了几眼。 第94章 炸鸡和薯条的诱惑 李珩他们来，是交接最后一批御寒物资。 沈柚从柜台里拿出一大袋炸鸡薯条，还有三杯可乐， 这是她专门去学校外面的店铺买的，又便宜又好吃。 “之前说给你们准备的食物，你们吃吃看怎么样。” 怕他们适应不了上手拿食物，沈柚拿了几双自己囤的备用一次性筷子给他们。 看着面前炸得金黄的薯条，鸡米花，还有炸鸡块，鸡肉卷，刘正颇有些惊奇。 “这些都是炸面饼？” 看起来除了大小不一样，好像没什么区别。 沈柚解释， “这是个薯条，也就是我之前卖给你们的土豆种子生产的作物，经过油炸后，可以配酱料吃，还有这个土豆泥。” “这些都是鸡肉，外面裹了层面糊。” 大齐也有油炸的食物，但都是面食，食用油难得，一般人家都吃不上油炸的东西。 在肉食外面裹层面糊，再油炸，这种烹饪方式他们是闻所未闻。 但夹起一块吃后，三人都真香了，李珩和仲靖讲究礼仪，刘正没忍住惊呼出了声， “太好吃了！面糊酥香，里面的肉还是嫩的。” 仲靖点点头，“这种制作油炸食物的方法真聪明， 还有这个黑乎乎的可乐，看着丑，喝起来还真好喝，若夏天喝到，必定舒服极了。” 李珩想的是，炸鸡和炸薯条听起来不难做，大齐的厨子或许也可以做出来。 “沈姑娘，炸鸡的制作原料可否告诉我？” “你等我找找。”沈柚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试图把网友教会的详细帖子， “加入姜片，胡椒，盐，酱油，腌制二刻钟，之后再加入面粉和鸡蛋，炸至金黄。” 古代没有的材料她就没说了，这样应该也行。 三个人都听得格外认真，想着明日可以让厨子尝试一番。 这些吃的沈柚买的量很足，一人一个桶，回去还能带给家人尝尝。 仲靖小心放下筷子，把带着的画交给沈柚。 已经用卷轴装裱好，画用的是最好的宣纸，画中线条飘逸至极，沈柚不懂艺术，但好不好看谁都能看出来。 这画比当时秋拍，当代艺术家的画要好得多。 “仲先生的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沈柚看向挂在铺子里墙上的画。 已经好几个人问过她卖不卖了。 “能入沈掌柜的眼，是我的荣幸。”仲靖温和笑道。 他还觉得自己占大便宜了。 一箱子有钱也买不到的软籽石榴，还有这些炸鸡可乐，那都是人间美味。 外面的货已经运得差不多，走之前，刘正说起来合伙的铺子里的事， “铺子已经装好了，按照沈掌柜之前说的，墙上留着悬挂的木头，有了这批货，明日便可以开门。” 沈柚搬出一个纸箱，里面装着网购回来的实木衣架。 “此物可以售卖吗？那些客人看见了，少不得想买下来。”刘正沉吟。 大齐的晾衣架都是把衣服直接搭上去，这种能悬挂的设计也是第一次见。 “你看着办就行。”沈柚相信刘正做生意的潜质，拿到古代的东西，她也没打算收回来。 是卖还是自己留着都行。 事情说完后，三个人抱着炸鸡桶向店外走去，李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二楼方向看了一眼。 沈柚还以为他发现了，把门关好后，赶紧转过身。 “放心吧，他出了大门，我才下来的。”温执双手环胸，轻哼一声， “我就这么不见人吗？还是说，你怕李珩误会？” 看见他不高兴的样子，沈柚又从柜台里拿了一个炸鸡桶出来，“一起吃点宵夜？” 温执还是那副需要哄的表情，但人在门口桌边坐下了。 “我又不知道你们在大齐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是政敌呢，我这还要跟他们谈生意，你看合适吗？” 闻言，温执却是笑了，“他要是知道，我是你请的兼职保镖，未必敢这么相信你了，他现在私下跟驻军联系紧密着。” “不过他也没得选。” 除了这间铺子，没人帮得了李珩。 “还真是政敌？”沈柚有些意外。 “不算，大齐谁继位我都不在乎，只是，他如果要跟老皇帝选一条路，阻止我取回我的信物，那就不好说了。” 温执勾起唇角，笑容依旧不达眼底。 看得出来，他不只讨厌老皇帝，对整个大齐皇室都很反感。 沈柚啃着鸡锁骨，指向柜台桌面，“虽然是你的宅子，但举办展览，还是备了份邀请函，正式点。” 她着吃着东西，走不开。 “第一次遇到我自己去拿的邀请函。”温执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自己去拿了。 “三天后？” “对，那是第一天展览，你要是没空不去也行。” 温执从桶里拿了个鸡腿，“有空去，可能会晚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人越来越接地气了，以前他肯定不会戴个塑料手套就直接抓着食物吃。 —— 刘正在回家的路上就忍不住啃了两对鸡翅，一个鸡肉卷。 别说，这种用面饼裹蔬菜和炸鸡的吃法，还真好吃。 外面坐着赶车的阿福闻到这香味都咽了咽口水，到底是刘府管家的儿子，从小跟着刘正。 他看桶里东西多三个人都吃不完，分了两块鸡块出去。 “少爷，这东西也太好吃了吧！” 难怪少爷和仲先生他们总是往这青石巷里来，莫非是藏着一家卖吃食的馆子？ 很有这个可能。 刘正笑而不语，沈掌柜给的东西，能不好吃吗，上回的石榴祖母和母亲都说是神仙才能吃到的东西。 想着刚才沈掌柜提醒的，吃多了容易上火，他将给祖母那份特意装少了些。 给府上的人分了些出去，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刘正看着金黄的炸鸡，兴高采烈地走进自己院子。 特意拿了珍藏的盘子，碗筷，还有茶杯，在月下吃着美食，也是一番风味。 可没成想，东西刚摆好，昨日里才来家里的表兄和堂妹听说他这有好东西，拎着酒壶冲了过来。 “你怎么还吃独食呐！”刘云雁一拍桌子。 他们俩从小是在军中长大，刘云雁是能刷得动长枪的女子，这么一拍石头雕的桌面都颤了颤。 “你轻点！东西要是砸了，谁都没得吃。” 刘正看着他俩一顿风卷云残，想着中的优雅什么都没了，就顾着抢鸡腿。 “给我留点啊！云雁你都吃三个了！” 别说鸡腿了，动作再慢点，鸡米花都吃不到。 第95章 大齐‘有间铺子\’开业 今天没下雨，算是几日来难得的好天气。 翌日一早。 京城东霞街两家‘有间铺子’同时开业，这名字还是沈柚想的。 大家早在几日前便在布庄和成衣铺子等着新到的冬装。 去年这会，二十两还能买到一件夹棉花的袄子，填充量不多，但也比普通厚料子暖和。 后面越来越冷，夹棉袄子一路涨到50两，就连厚实点的布也翻了两杯倍 商铺都说棉花产量小，收成不好，他们也没办法。 可不止衣物，木炭和鞋袜也涨价。 其实是背后有权贵支持的富商，囤了防寒的商品，等着坐地起价，跟云州饥荒时抬米价是一个路子。 普通人哪懂得这些，只想赶紧置办上过冬的衣物。 听了伙计报的价格，大家都傻眼了， “什么？一件棉袄子要二十八两？！太贵了吧。” “一匹厚布也要十两？这不是抢钱嘛！” 伙计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个价，你们要嫌贵就看看这边便宜的，葛和麻的碎布，也能买回去填充，别说棉袄子，裘衣今儿涨得更厉害。” 裘也就是动物皮毛制成的冬衣，小富之家能拿得出一两件羊裘就不错了。 什么狐裘，貂裘和兔裘都是权贵世家才看得见的东西。 “你们到底买不买，要是不买这批货卖完了，指不定价还得涨。” 一听这话不少人都有些急了，抱怨归抱怨，还是掏了银子。 毕竟是京城，能住在这的人多少有点家底，大家也怕后面断货买不到。 还在犹豫的人看着有人买了，也纷纷拿出银子。 就在几家最大的成衣铺子，卖冬衣火热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 前头新开了两家卖西域冬衣的铺子，据说，十分保暖，摸上去也舒服，贵人们穿着都舍不得脱。 “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贵。”说话的人摆摆手。 “就是，西域来的好东西，达官显贵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再暖和，再舒服，也不是我们能买得起的。” “我还是看看夹薄棉的袄子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头上戴素银簪的妇人却分外激动地打断他们， “不贵呢！我刚才听见鞭炮声过去看热闹，有两家店，卖普通货的那家挂了牌子出来， 一件衣服加一件裤子，最便宜的只要五两！厚实得很！” “你说的是真的？！”听见只要五两众人都不敢相信。 五两买只棉袄袖子还差不多，居然能买一套？ 莫不是忽悠人的把戏？ “都是老街坊，我还能骗你们，我现在就准备去买呢，一会人多起来，说不定没货了。” 看着妇人匆匆往东霞街赶，众人也有些将信将疑。 “要不过去看看？” “对，反正也不远，看看又不花钱。” 几个人改道去了‘有间铺子’，也有人嗤之以鼻。 西域的好东西只卖五两？怕不是底裤都要赔掉。 走了好，没人跟他们抢店里的棉袄了。 “这么拙劣的把戏，傻子才会信。”成衣铺伙计不屑地说。 很快，‘有间铺子’2号店外便站满了人，原因无他，店外真挂了牌子。 门口还有人在喊，“保暖衣最低五两一套，羽绒衣也是五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郑国公穿了都说好的衣服！” 刘家的伙计套上羽绒衣给大家展示。 “这么薄，看着就两层布，能有多暖和？” 众人看着奇怪的衣服还是不信。 “羽绒衣肯定不行，那劳什子保暖衣倒是真厚实，就是瞧着样式怪得很，居然是整个从头套进去的，西域人就穿这种衣服啊，还是咱们的衣服样式好看。” 讨论的声音很大，只需要五两银子的保暖衣裤，消息一传开，好多人都来了。 店里空间有限，只能限制进店人数，开始排队。 最早进店的人已经挑选喜欢的颜色，去试穿，衣服里面柔软的绒毛，暖和又舒适，客人整个惊艳住了！ “这么好的衣服，确定只要五两？！不是你们搞错了价格，把五十两听成五两了？” 这绒毛虽不像动物皮毛，可穿着舒服得很！ 伙计笑得讨喜，“的确是五两，那边颜色好看些的就贵点。” 五两也太便宜了！ “给我来十套！两套要那边十两的。” 这位面带激动的年轻妇人，不少人都认得，隔壁酒楼的掌柜娘子，出了名的精明。 见她开口就是十套，被拦在外面排队的人哪能不知道东西好。 “店里有规矩，一位客人最多只能买五套。”伙计提醒。 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囤货再高价卖，真正需要的人却买不到。 “行吧，羽绒衣也来五套。”年轻妇人干脆地掏出银票付钱。 她打算赶紧回去把丈夫叫过来，再买五套。 家里人方便换洗，还能给娘家送两套过去。 几十两的棉袄置办不起这么多，五两的保暖衣物，多买点完全不成问题！ 谁知，一出铺子队伍已经排得老长，前面的人伸长脖子，满脸期望地往铺子里张望，只盼着快点到自己。 后面的人羡慕地瞧着已经买到衣服人，后悔没早点过来。 消息传得很快，不多时，原先咬牙买了薄棉袄的人也听说了这事。 看见别人买到的衣物，肠子都毁青了，不说保暖衣，就是那羽绒衣瞧着做工走线也是不差的。 这下，大家都赶着去排队，连成衣铺里伙计和掌柜都去了。 这么便宜的御寒衣物，谁不想买！ 卖普货的2号店生意火爆，相隔不远的1号店也是不遑多让。 人虽然少，但外面停着好几辆华贵马车和轿子。 这家店一看装潢就知道花了大心思，墙上的木挂钩和衣架，让众人打开眼界。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木衣架，别说，挂起来展示，效果还真不错。 “真是别出心裁！” “那雪白的羽绒衣看着挺括，没想到上手摸起来这么柔软。” “听说有了这衣服，冬天也能穿那些飘逸轻薄的外衣，不会显得臃肿。” “真的啊！那必须买！” 这些高门世家不缺御寒的衣服，像刚下马车的赵小姐，身上的披风就价值千金，又保暖又奢华。 但他们还是会为西域来的新奇衣物买单。 现在听说这种衣服穿在里面，暖和又不明显，更动心了。 第96章 两家店一天收入万两 店内雅间。 国公府的夫人笑得温婉和气， “圣人收到的时候心情大好，夸奖西域的东西果真不错，还赏了国公几件珍宝。 还得多谢你家公子，找来的西域保暖衣和羽绒服。” 当初京城里的世家多少人在看刘家的笑话，去了云州怕是连爵位都保不住。 谁都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找到了西域货商的路子。 圣人不想抬举刘家，让刘家自己送进宫，恐怕适得其反，把这个人情给郑国公。 国公府那边自然也会记着他们的好、 要不然国公府夫人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 “夫人，先前您问过的雪花膏和鹅蛋粉新到了一些，特意给您府上留了几盒，还有新到的胭脂，您要不一起看看？” “那感情好，家里姑娘总念叨着想要西域的脂粉。” 刘夫人闻言，笑着让人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带进来。 而下边，掌柜娘子亲自把赵婉仪请进另一间雅间。 赵婉仪坐下的第一句话便是， “老规矩，给我把你们店里最好的东西都拿过来，还有你们那衣架，我也要买。” 知道这是位有钱，且大方的主，掌柜娘子殷切地把东西全搬了过来。 赵婉仪看着新到的脂粉和一百两一件的羽绒衣，大手一挥，全买了。 要不是限购，她连这店都想买下来。 新到的脂粉香味，比她之前买的更好闻，淡淡的花香，多一分俗气，少一分寡淡，就是这么恰到好处。 颜色和粉质倒是各有千秋。 “赵小姐，我们东家特意吩咐，多给您留几盒雪花膏，您要吗？” “要！当然要！”赵婉仪身边的丫鬟会意，又掏了一张银票。 “替我谢谢你们东家。” 赵婉仪里面穿着羽绒衣，出门时，刚披上的披风，就让人脱下来。 一点也不觉得冷，这羽绒衣还真还用！ 也就一日的时间，两间铺子里都多安排了一个账房，算盘还是打得没停。 尤其是2号店，记不完，根本记不完！ 前面的人刚付钱离开，立马就有人进来，碎银和铜板还没点清楚，后面的人就在催促快点。 外面刮着寒风，里面掌柜亲自上阵一起收银子，还是忙得满头大汗。 掌柜的抓住腿脚灵活的伙计，急忙道， “快，去1号店看有没有能来帮忙的人！顶不住了！” 门外那守着排队的要不是府上身强力壮的护卫，怕是连店都要被客人踏平。 直到下午，店里的货快卖完了。 再来排队的人都被劝说明天来，接待完这一批就得关门。 刚来的人不满道，“不是吧，这么早就关门？不是亥时过后才到宵禁？” 冬日里这条街上的铺子，一般也要戌时过后才关门，还有两个多时辰呢。 ‘有间铺子’有钱都不赚，没有一点梦想！ “今天店里的货快卖完了，新货要等明日才能送到，您就是排着到时候也可能买不着，不好意思了。”伙计赔笑。 今日最后一批客人，心满意足地带着买到的衣服跨出店门。 掌柜夫妻俩立马抽了两张椅子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着中午送来，没来得及吃完的饼子啃了两口。 “天爷，点银子，记帐手都要冒烟了！”账房也在感叹。 “快去清点银子，老夫人和少爷让我们管这间铺子，第一天可别除了差错。”掌柜娘子踢了踢他的凳子腿。 “喘口气。”掌柜摆摆手，“怕是明天来的人也不会少。” 这么划算的衣服，住京城周围的人知道后，也会过来采买。 早上还是满满当当的铺子，这会已经空了。 就剩几件展示的羽绒衣，2号铺子里最贵的保暖衣，30两一套，总共只拿了十套过来，本以为不好卖，结果都卖完了。 当然，大家问得最多的，还是五两银子的保暖衣。 同样的价格，保暖衣看起来厚实，而是还是一套，大家也就觉得更划算，适合不富裕的人家。 更有人凑起了单，一起出钱买一套，再去商量分衣服和裤子。 “咱们自己的留出来了吗？” 掌柜娘子这话一说，屋里伙计都来了精神。 “你放心，之前大家说要的数，我早留好了。”掌柜笑着说， “少爷说了，咱们再店里干活都可以领一套，多买个两三套也有内部优惠。” 听见这话，大家瞬间有力气了。 两个账房加掌柜夫妻，四个人一起清账，剩下的伙计麻利地打扫店铺。 “今日竟然卖了两千三百多两的货！” 跟1号店比起来，这个数是不多，1号店可是一个上午就赚了五千两，下午也得有个两三千。 可他们的2号店售卖的东西便宜，就这么五两，二十两地卖，能收到这么多钱，可见来了多少客人。 凡是进店，又带着银子的客人，就没有空手出去的！ 看着这么多钱，铜串，碎银，银票都有。 掌柜是不敢自己带出去，这会天黑了，他也怕被抢，跟着两个护卫，还有刘云雁才敢抱着银子去钱庄。 “有我在，你放心！” “那是。”掌柜地看着刘云雁手里的红缨枪，那可太放心了，二小姐刚回京那日就把侯府的世子给打了。 现下都没人敢跟去刘府议亲。 “掌柜的。”留店守夜的伙计问，“明天的货什么时候送到？怕是客人会闹。” “都安排好了，开门前肯定会到。”掌柜没说太多。 老夫人和少爷都嘱咐过，货源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离开铺子时，外面天已经很黑了，亮起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 此时，能看见两家铺子的乐坊上，身着华服的诚王拿着扇子。 “他们能搞到这么多西域的东西，你们却连西域商人都没找到？” 底下的头冒冷汗，“属下......” “我的大哥，还是有本事。”诚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们今天卖了这么多货出去，不是说明日有新货运来，去看查往什么地方运过来的。” “是。”黑衣男子应了声便退下了。 外面，手执长枪的女子渐渐走远。 刘家只剩下个二叔还能上战场，唯一的女儿，刘云雁回京，其实就是质子。 要是她这边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刘家还会不会站在他大哥那边。 第97章 想一锅端了她的生意 ‘有间铺子’营业第二天。 便宜、好用的名声传遍全城，听说昨日东西卖空了，不少人一大早便去排队。 若不是城中有宵禁，恐怕要连夜在铺子外等着。 还有半个时辰才开门，已经有二十几号人排上了。 大家最担心的问题莫过于，还有没有货？ 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御寒衣物，就只能去买又贵又不够暖和的袄子。 也是因为这批西域衣物，好几个囤货涨价的富商，这会都坐不住了，原先近三十两的棉袄，今天也降了价。 可再怎么降，也不会低于五两。 这不，也派了人混在中间打探，他们是不信西域货物还能要多少有多少！ 衣服制作起来也得要时间吧！ 铺子即将开门，几辆马车拉着箱子到了，看见这么充足的货，排队的百姓眼中多了几分热切。 打听到消息人也转身回去复命， “商队从云州运来的货，负责的人都是他们的心腹，没让外面人经手，只看见仓库里没剩多少货，听说还会继续运货进来。” 上座中的人摩挲着扇骨，“西域御寒衣物能帮大齐渡过难关，是大功一件，这笔生意他们合该交出来。” 他已经拿到商队船只的行程记录，令人去查与刘家来往的商队，务必把他们一锅端了。 今日应该会有结果，这家铺子的生意也做到头了。 就在两间铺子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之际，一辆看着低调的马车停在对面乐坊门前。 这里能眺望远处的河岸和码头，也是诚王选择看好戏的位置。 彼时，喧闹的码头，来往的搬运工人之间，突然闯入一队人。 来的人有官身，又是名正言顺，货船上谁也不敢拦，只能悄悄派人去通知刘正。 货船上的箱子装了东西，但没有那么多西域货物，经不起细查。 刘正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想着无论如何，先把人拖住。 另一辆张扬至极的马车却先到了乐坊。 看见这辆车外悬挂的青铜坠子，周围如死寂般安静下来。 整个京城，没有人不认识这辆奢华程度堪比帝王车辇的马车。 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与此同时，雅间里，迟迟看不见码头有任何动静的诚王正纳闷， 听见心腹来报，码头那边的人连货船都没上去，已全部撤离。 诚王快步出门，正想亲自去看看什么情况。 相貌平平，穿着灰衣的随从施施然走到他神情， “诚王殿下，我家主子差我来说一句，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别查。” 他盯着前方华丽的马车，拱手弯腰时，脸色沉了几分，“国师这是何意？” 太子给了什么好处，竟然让这个来连父皇都要让几分的人，出手相助。 一只修长而不失力量感的手漫不经心地拉开帘子， “你查到我头上，还问我是何意？” 带着笑意的语气，眼神却是冷的， “不管你们怎么样，别影响我和西域商人的生意。”温执淡声道。 诚王听到这话，人都傻了，半响才说了句，“此前是我冒犯，还望国师见谅。” 真是见了鬼了，没想到这些生意竟然跟他有关。 而且他说起西域商人的时候，总感觉语气都变了。 就说就凭刘家，怎么搞得来这么多大齐紧缺的东西。 刘正设想过无数不好的情况，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码头的时候，一切平静。 他甚至以为自己收到了诈骗消息。 问了一圈商队的人，大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只说是国师派来的人，准备艘船的人一看见信物，都跑了。 刘正不解地挠了挠脑袋，什么意思？以前想搭关系，都不搭理他们的人，怎么会主动帮忙？ 刘正让人把消息送到太子府邸，自己去了铺子。 “衣服卖太好，不到明日午时，估计就没货了。”掌柜小声说。 “我去问问下一批货到的时间，你们先把消息放出去，说这种衣服在西域多得很，货足够，让百姓放心，后面的货晚点到，绝对不会涨价。” “是。” 刘正离开铺子立即去了趟青石巷，来到沈柚的古玩店。 沈柚正拿着火枪融金条。 刘正看着这一幕，着实愣住了，那是什么法器，怎么一按就喷火，太厉害了。 他怕被误伤，还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 “沈掌柜，之前的衣服都卖得差不多了，下一批货什么时候有？” “明天就到，这批有八千件，你可以往京城外面售卖。” 沈柚放下火枪，“后天我有事，不能开店，所以明天晚上，你得安排把货运走。” “没问题。” 刘正想起码头上的事，犹豫着说了出来，可见沈柚并没有说什么，一时也拿不准，国师的人是不是她请去的。 说好移交货物的时间，刘正便离开了，铺子里还有事等着他处理。 京城好几家布料和成衣铺掌柜都找上了门，还有商行的人。 他们都希望能从刘家的铺子里分点货出去，大家一起赚钱。 “我们在各地都有铺子，也有最快的商队，我们也是为了让跟多的百姓能穿上好衣物。” “只是，从西域运过来的衣物，再运到各个地方，成本太高了，卖五两亏了，不如提到20两？” 几个代表商行的富商，表面尊敬，心里都把刘正骂了个底朝天。 手里有这么好的路子和货，就定这么低的价，有钱都不会赚！ “可以给你们供货，但定价不能改。”刘正故意叹了一口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赚钱？联系西域商人，一路畅通无阻送到京城，你们难道以为刘府能办成？ 坐地起价要是被发现了，到时候抄家流放，可别说我没提醒。” 这些，富商脸都变了，都在问刘正背后的人是谁。 刘正只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们自己去猜，跟宫里联系上，谁也不敢再说抬价的事。 “可我们把东西运出去，总不能亏本，您这给我们的卖价也是五两了。” “走水运出去，最多不能超过7两。”刘正拿了个算盘过来， “我算过了这个价不亏，20两一套的我可以便宜点给你们。” 另外几个人差点没忍住刺一句：您真会打算盘。 “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你们做好这件事，自是功劳一件。”刘正又说。 背靠赵侯府的商行掌事，首先同意，剩下的人不敢不答应。 只是出门的时候，多少有些强颜欢笑。 只有刘正一个人边打算盘边点头。 第98章 大齐本土古玩店 他自己把货卖到大齐各个州府，难度太多，要人没人，要铺子没铺子，成本多大。 不如给他们。 只是抬价绝对不行。 沈掌柜也说了，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弄来这么多御寒衣物， 化妆品那些普通人没有也没关系，过冬需要的衣物没有，会冷死人的，所以她才定低价，走量。 另一边。 柳二娘看见邻里买回来的保暖衣，摸了又摸，作为绣娘她的关注点跟其他人总是有些不同。 阵脚紧密，拉伸后还能复原，这种衣服实在神奇。 这些时间，她埋头在家里织布，都不知道外面竟出了这么好的衣服。 问了几次确定真的只要五两，柳二娘和陈嫂子对视一眼，两人脸庞上都多了几分神采。 “太好了！等过两日，家里也能买一套，到时候把衣服改小点，给我家姑娘穿，她身体弱，冬天冷不得。” 陈嫂子说得高兴，柳二娘在旁边跟着点头， “把西域衣物带到大齐的来的人真是好人！” 这个价钱，他们这种不富裕的人家，努力一把也能买得到。 “我先回屋做事了。” 陈嫂子一刻时间不想耽误，早些做完事，也能早些去城里买置办衣物。 夜幕降临，京城中亮起的烛火恍若星河。 沈柚在卧室换上古代服饰。 之前买的汉服为了好看，就衣缘一圈兔毛，不是特别厚实，还是得上秋衣秋裤！ 后天工作室展览，她得赶紧去一趟大齐，把东西买好。 自己买体验卡是真贵，六万块，整整六百积分。 希望今天能淘到好东西，不然她真的会心疼，这钱能吃多少顿大餐了。 沈柚下楼的时候，温执在躺椅上都快睡着了。 对上沈柚视线的那一刻，他眼眸微微怔住。 她换上古装的时候，是极其惊艳的，上次在夜市中偶遇便是如此。 他在大齐见过很多人，大多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当时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温执垂下眼眸，“你就穿这个？大齐现在的温度可就五六度。” 沈柚掀起古装袖子，露出里面的厚绒秋衣。 “那走吧。”反正马车上有披风。 关上门，两人一起出了巷子，第一次坐古代的马车沈柚有点激动。 刚坐下就从随身储物格里掏出个手电筒，调到最小档，在温执难以言喻的眼神下，仔细看起来马车内部。 豪华，属实是豪华，就连帘子都是很值钱的布。 而且车上还有茶具，茶点。 马车的内部结构太有看头了。 坐在一旁连话都说不上的温执：...... 来到夜市，最繁华的地段，沈柚直奔大齐的首饰铺，杂货铺，还有古玩店。 这次她又随身储物格，银子带得足够，买多了也能放得下。 她还挺好奇，古代的古玩店能淘到点什么。 即使也是假货为多，可大齐制作的假货，放在现代也是值钱的复原工艺！ “这个酒樽真好看。”沈柚感慨。 “姑娘有眼光！这可是前朝宫里的东西，您瞧这工作就不是寻常物件，只要五十两。”掌柜热情地介绍。 “五两。”沈柚开价，“最多就是去年做的，给你五两，是看师傅的做工好。” 不是前朝古董，但确实是古法技艺，五两也算是大齐的正常价。 掌柜看出这位客人是懂行的，也就再抬价，但仍是故作犹豫，最后有些不舍地答应， “行，五两就五两。” 沈柚付了钱，心满意足地把东西塞进布包，“走了，去别处看看。” 掌柜看着两人的背影，有点纳闷。 ——今天实在卡文得厉害，所以后面内容需要几十分钟更改，请大家见谅。 刘正在约定的时间来到铺子，手下的人对运货已经轻车熟路。 板车来回几趟，有条不紊地把东西全部运出青石巷。 刘正还把账本带来，跟沈柚结算这三天的收益。 沈柚没细查账本，只看了个数，清点并收下一千两百两黄金和两百两银子。 一千两黄金=一万两银子。 刘正特意换好了，才带过来。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闻言，刘正受宠若惊，欣喜道：“我一定不会让沈掌柜失望！” 沈柚微笑点头，等他离开后，关店门，准备早睡。 ‘有间铺子’营业第二天。 便宜、好用的名声传遍全城，听说昨日东西卖空了，不少人一大早便去排队。 若不是城中有宵禁，恐怕要连夜在铺子外等着。 还有半个时辰才开门，已经有二十几号人排上了。 大家最担心的问题莫过于，还有没有货？ 买不到这么便宜的御寒衣物，就只能去买又贵又不够暖和的袄子。 也是因为这批西域衣物，好几个囤货涨价的富商，这会都坐不住了，原先近三十两的棉袄，今天也降了价。 可再怎么降，也不会低于五两。 这不，也派了人混在中间打探，他们是不信西域货物还能要多少有多少！ 衣服制作起来也得要时间吧！ 铺子即将开门，几辆马车拉着箱子到了，看见这么充足的货，排队的百姓眼中多了几分热切。 打听到消息人也转身回去复命， “商队从云州运来的货，负责的人都是他们的心腹，没让外面人经手，只看见仓库里没剩多少货，听说还会继续运货进来。” 上座中的人摩挲着扇骨，“西域御寒衣物能帮大齐渡过难关，是大功一件，这笔生意他们合该交出来。” 他已经拿到商队船只的行程记录，令人去查与刘家来往的商队，务必把他们一锅端了。 今日应该会有结果，这家铺子的生意也做到头了。 就在两间铺子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之际，一辆看着低调的马车停在对面乐坊门前。 这里能眺望远处的河岸和码头，也是诚王选择看好戏的位置。 彼时，喧闹的码头，来往的搬运工人之间，突然闯入一队人。 来的人有官身，又是名正言顺，货船上谁也不敢拦，只能悄悄派人去通知刘正。 货船上的箱子装了东西，但没有那么多西域货物，经不起细查。 刘正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想着无论如何，先把人拖住。 另一辆张扬至极的马车却先到了乐坊。 看见这辆车外悬挂的青铜坠子，周围如死寂般安静下来。 整个京城，没有人不认识这辆奢华程度堪比帝王车辇的马车。 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与此同时，雅间里，迟迟看不见码头有任何动静的诚王正纳闷， 听见心腹来报，码头那边的人连货船都没上去，已全部撤离。 第99章 大齐最好的工匠 走过拱桥，远远望着灯火通明的乐坊，似有丝竹声传来。 他们已经走过最繁华的地段，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现在是要去哪？”沈柚开口。 “你不是想看看古代工艺的制作过程。”温执指向前方，“京城工匠聚集地，有名号的作坊都在这边。” 染坊，金银坊，木匠坊，还有烧陶瓷的作坊，真是个好地方！ “这会还能去？” 瞧着人也不是很多的样子，沈柚也是口嫌体直，眼睛都要飘进了。 “可以，专门给宫里制作金银玉器的老工匠，今天也在。” 温执笑意氤氲，眸子里映着檐下摇曳的光亮，让人移不开视线。 偏偏他轻懒的表情里，还有几分等着夸奖的期待。 沈柚征了片刻，心里有细微的触动，随后，扬起笑容，轻声道， “谢谢，等回去请你吃饭！” 两人走进作坊，这是个大宅子，中间由一道拱门隔开，左边玉器，右边金银首饰，抬头还能看见高大的宫墙。 这地方，要是现代那些老教授来了，不知道激动成什么样子。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对温执和沈柚拱手行礼，带他们见到大齐顶尖的金银器工匠。 两个老师傅，剩下三位都是出了师的徒弟。 眼前的半成品已经极尽精美，还有那些古代的工具。 铸造，錾刻、累丝.....现世唐代的锤鍱技艺，也在这里重现。 锤鍱听着简单，通过反复捶打，使金银器成型。 但用什么样的手法，也是很讲究的。 古代没有太多可以借助的工具，更多的时候，只凭借老师傅的经验，却也能做得一丝一毫都不差。 现代做传统工艺的大师，没几个比得上古代顶尖工匠。 只可惜古代工匠地位不高，要生在现代，都是圈子里受尊敬的非遗大师。 可以的话，沈柚真想在这干一段时间的活。 这些精湛的技艺，都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本钱，寻常人要学，人家不一定愿意教。 还是有熟人在大齐好办事。 沈柚学着之前见过的行礼方式，对几位老工匠拱手。 她想跟着学技艺，别说只是拱手礼，就是按古代拜师那一套斟茶也是应该的。 “使不得，使不得。”老工匠急忙道。 今日来的是贵人，他们是不敢受这礼。 而且教这位姑娘手艺，便得国师大人庇护，对他们这些微末之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处。 “应该的，您几位放心，我学这些是兴趣，绝对不会在大齐做这个行当。” 沈柚表明态度：不会学了后跟老师傅打擂台。 “小老儿明白。”老工匠笑道。 看这位姑娘的穿着和头上戴的首饰便知，不是一般出身，自是不会来做工匠。 “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姑娘戴的可是西域来的水晶蝶贝簪花，能否让小老儿观摩一二？” “没问题。” 沈柚二话不说伸手去取头上簪花，防止走着走着簪子掉了，她是用了满头的夹子，取下来还有些费劲。 就在沈柚用丝带把袖子扎起来，拿个锤子坐在那，一下下敲银子的时候， 大齐工匠也在研究她的簪子，隔壁雕刻的工匠都来了，贝壳倒是常见，什么式样的他们都能雕，但花瓣形水晶，属实不多。 “雕刻打磨得这么好，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上月送来的水晶，我们下了好大的功夫，废了一堆料，才雕出几片叶子和花来，西域的工匠真这么厉害？” 几个老师傅有点怀疑人生。 他们打小就做这一行，几十年的功夫，自以为手艺不错，如今却被西域工匠比了下来。 隔壁木匠坊也是，听说太子殿下还弄来了西域的摇椅图纸，花了重金让人打造。 沈柚开口解释：“并非西域工匠厉害，只是西域有一种胶，可以渗入到水晶里面，且肉眼看不出来，这样雕刻就不会碎裂。” 古代能用那么简单的工具，雕刻出水晶杯子和碗碟，已经很厉害了。 现代能批量生产水晶，海蓝宝之类的小件，靠的都是注胶工艺。 包括市面上的南红也一样，跟古代南红价值不能比。 “原来如此。”擅长雕刻的工匠恍然大悟，“姑娘，你可知西域用的胶是如何制作的？” 沈柚沉思片刻，“那种工艺在西域不外传，他们只卖成品雕件。” 这个她真不知道，但古代肯定复制不出来。 要买的话，她是能买到。 只是怎么注胶她也不会，不如直接把雕刻好的成品水晶弄到大齐来性价比高。 粉水晶带孔的花瓣，不挑品质才2块钱一片，精挑也贵不到哪去。 “注过胶的水晶做首饰可以，但做碗和杯子就不太适合了。” 听沈柚说完，老工匠轻叹一声，西域不外传，他们自己钻研改进下工具，兴许也能找到更好的雕琢水晶的方法。 温执见沈柚所有心思，都在那块现下瞧着挺丑的银子上，小声问， “你在这边的时间，没问题吗？” 沈柚用袖子作遮掩，偷摸看了眼手机，还有几分钟就到两小时。 可这边刚学上，现在离开太可惜了。 这里，目光所及有多少失传的古法技艺！ 沈柚用更小的声音回道， “我的体验卡可以续费，至于安全，不是还有你在？”储物格里也有电棍。 温执勾起唇角，声音好听得不行，“也是。” 他就着旁边简陋的木桌和板凳坐下来，让随从去外面酒楼里买些热食过来。 热气腾腾的红糖桂花小圆子，栗子糕，酥饼，所有工匠都能领到。 以往贵人赏银钱和吃食，都是一时高兴随手赏下来，从未像这样真心尊重过他们这些人。 更别说捧着碗跟他们一起吃，几个老工匠神情里已然多了几分感动。 “你真的不吃？这家的小圆子是招牌。”温执轻笑着问。 “我打个包行吗？”沈柚拿着锤子，侧目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继续琢磨自己哪出了错。 怎么打出来形状就是不一样。 “姑娘，你手下得太重了。”老工匠演示了一次，“到这种程度就得一点点来，不能急。” 这姑娘瞧着停纤瘦，抡锤子打金银器，硬是干出了打铁的气势。 第100章 工作室展览前 沈柚知道，今晚这点时间，不可能学得多好，连皮毛都算不上。 但在这里几个小时的体验，够让她回去琢磨很久了，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过来。 宵禁前半小时，她和温执得离开了。 温执连宫门落锁后都能进去，更不可能在乎宵禁，但这里的工匠得赶着回家。 此时，外面除了乐坊一条街，路上只剩下风吹过，树枝轻颤的沙沙声。 风刮得脸都有些疼，坐进马车，暖香萦绕，沈柚这个晚上打游戏，看视频的夜猫子，这个点还精神得很。 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中飞速记下今天所看见的传统技艺。 莹白的光照在她专注的脸庞上，温执也不是话多的人，只是静静等着她做完事情。 “你要的吃食，让人打包好了。”他看了一眼食盒。 马车里太安静，耳边只有车轮滚过地面的一点声响，仿佛连身旁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沈柚侧过眸，灯笼里摇晃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 对视间，她在温执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心绪莫名乱了一瞬。 “碗不用收回去了？”沈柚赶紧找了个话题， 温执低笑，“我给了酒楼赏银，他们不至于问我要个碗。” 马车到青石巷。 沈柚伸手接食盒时，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在冷冽的空气中，分外明显。 指间残留的不属于她自己的体温，仿佛浸入指骨，久久没有散去。 沈柚别开视线，握紧食盒，道过别后，转身快步走进铺子。 身后，姿态懒散贵气的男子，站在夜色里，直到看见她推门进去，才转身上了马车。 沈柚一进门便松口气，刚才那手足无措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巷子里已经恢复宁静，她仔细将门反锁，回到屋内，吃完打包的宵夜，把今天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一整理。 次日。 沈柚便学以致用，在自己的工作台那，念叨着大锤80，小锤60，敲起了金片。 刘正在约定时间来到铺子，他手下的人对运货已经轻车熟路。 板车来回几趟，有条不紊地把东西全部运出青石巷。 刘正带了账本来，跟沈柚结算这三天的收益。 沈柚没细查账本，只看了个数，清点并收下一千两百两黄金和两百两银子。 一千两黄金=一万两银子。 刘正特意换好了，才带过来。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闻言，刘正受宠若惊，欣喜道：“我一定不会让沈掌柜失望！” 沈柚微笑点头，等他离开后，关店门，开车出门。 明天就是工作室首次展览，五点多就得起来，沈柚准备连夜过去布置，直接住在那边的酒店。 拖着空箱子到溪园，在没有监控的房间，才把东西全部拿出来。 瓷瓶、早上花鸟市场淘来的盆栽竹子摆上。 扇子，挂画挂墙上。 博物架最后一格摆上东西，沈柚退到门口，瞧了两眼，没什么问题，完事了。 工作室里装饰用的灯笼都是从大齐带回来的。 就是在明天来的那些大拿面前，也不会拿不出手。 有点紧张和期待，毕竟是第一次自己办展，总担心有什么疏漏，在圈子里闹笑话。 做完事情，已经快到12点，沈柚关好门去了酒店。 等收拾好睡下，只感觉才闭上眼睛，雷达闹钟便响了起来。 人都是迷茫的，眼皮也重得很。 换上提前熨烫过的缂丝百迭裙，叠穿一件纯色真丝短衫和一件锦缎。 配了那支天然珍珠花簪，和田玉手镯。 沈柚化妆的水平实在一般，大清早也不想自己动手，昨天就约了个化妆师。 按照她的要求大气明艳、自然，大四位数的化妆师水平不是盖的，化完后连她自己都惊喜了一下。 六点半，天还没亮，酒店自助早餐刚开始。 工作室四个人约在这里见面集合。 座位选在落地窗边，沈柚先去喝了杯加浓美式，缓和下困意，才开始挑选想吃的东西。 这家酒店除了环境好，早餐也特别好吃，苏式面条，广式早茶都做得很地道。 “你今天倒有圈内工作室大拿那感觉了。” 顾绍宇端着盘子坐下，端详沈柚几秒，确实惊艳。 前段时间见她，都是素颜朝天，穿身灰色工装，拿着工具干活，那双纤白的手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柚笑了笑，也没拿顾绍宇的话当真，“还差得远呢。” 早上还有些需要安排、跟进的事。 展览是在早上九点正式开始，安保，招待都得提前到位。 “昨天我都跟他们确认过，7点钟过来。” 顾绍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还有你要的中式花材，一会也会送来，没想到你连插花也会，” “其实不会。”沈柚坦诚说，“自己看着过得去就行，重点是花瓶。” 顾绍宇：......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早餐还没吃完。 沈柚突然接到电话，是付希成和华筠，他们俩昨天半夜到江城，也就没好打扰她休息。 现在说是过来给她一个惊喜，说来也巧，他们俩下榻的酒店正好是同一家。 对他们说的惊喜隐约有猜想，沈柚快速吃完剩下的东西，“我过去打个招呼，你们......” 话还没说完，发现剩下三个人速度也是不遑多让。 听说是帝都江大师工作室过来的人，大家都猜了几分，吃得能不快。 尤其是余小苏和成亮，江大师的亲传徒弟啊，带来的东西什么份量不用多说了。 几人在沈柚昨晚住的套间，见到付希成和华筠，还有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 “听说你的工作室要举办展览，老师赶了两天工，终于把这件衣服做了出来。” 付希成向沈柚解释，“不过，他有事来不了，所以是我们俩带着东西来江城。” 这东西太珍贵，绝对不能邮寄，只有亲自带过来才放心。 “劳烦你们了。” 沈柚真诚道谢，接过盒子，怀着激动的心情慢慢打开。 雷达闹钟响起的那一刻，人还是迷茫的，眼皮也重得很，喝了杯加浓美式，困意才缓和。 出门前检查了一遍东西，车开出巷子，天都没亮。 第101章 首次展览 锦盒中放着一件叠得端端正正的窄袖短衫，和一个精致的手提布包。 白色的料子中浮动的光泽，犹如清冷月光洒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一下便占据视线焦点。 衣领两边后添的苏绣，更是点睛之笔。 那个手提布包的设计也费了不少心思的，挂坠都是晴水翡翠。 “之前不是说只能做一件衣服出来？”沈柚惊喜地问。 “预估是那样。”华筠回答，“这料子价值连城，光是怎么剪裁，老师就想了很久，最后还剩了一小块也不能浪费，就做成包了。” “这个包的样式是我设计的。”华筠用手挡脸小声说，“你觉得怎么样？” “好看!简直就是神仙设计。”沈柚笑着拿在手上，“这个坠子是？” “是我们工作室送给你的礼物，你这边第一天办展嘛。”付希成接道。 “你们费心了，这个坠子跟火浣布做的包搭得真好。” 沈柚可不是客套，是说真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火浣布！妈妈，我居然见到真的了！”余小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看见的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能震惊收藏界，太美了！” 外行人顾绍宇也看得目瞪口呆。 沈柚在手机上发信息跟江大师致谢，然后，好奇地看向付希成他们，“火浣布研究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事，付希成长叹一声， “我们还在比对，寻找织造的材料，选了好几样植物，从采集纤维开始干，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太对，老师这才没空来江城。” 沈柚颔首，“不如你们先休息下，等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我们几个先去工作室那边。” “好，我们晚点再过去。”付希成点点头。 他们昨晚确实没怎么休息，到酒店时都凌晨两点了。 等付希成和华筠离开房间，沈柚把外面那件锦缎，换成刚送来的火浣布成衣。 特意赶在今天早上送过来，没有什么比江大师亲手用火浣布制作的衣服，更能撑得起场子。 沈柚当然不会放着不用。 十几分钟后，沈柚四人到达溪园，这几天转凉，院子里的枫叶也成了一景。 安保是顾绍宇联系的公司，他家和拍卖行都合作做，专业能力过硬。 接待是蒋荷推荐的人，了解古董首饰，高情商，且能认得出来的大拿。 沈柚没想到的是，蒋荷一大早居然亲自来了。 她是这么说的，“知道你这里会有很多圈内大佬捧场，能过来帮忙亏不了。” 她说得这么坦诚，沈柚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而且她确实很厉害。 三言两句就协助顾绍宇把里里外外安排妥当，一点也没有乱。 沈柚拿出从大齐扫货买来的榫卯结构大漆木盒，将之前她和余小苏，成亮一起赶制出来的掐丝胸针装好。 能这么快做完，主要是因为样式复刻大齐宫里专用的簪子，简化了一些。 这是给贵客的，上面用的货真价实的好玉，一般客人就是更简单些的书签，但也用的真金。 两种赠礼要给哪些人，需要提前跟负责接待的何小姐说明白。 八点多时候，李教授和徐嘉言到了。 他们本意是来提前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想到，一来便看见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已经快做到收尾了。 “我还担心你会应付不过来，没想到做得这么好。” 李教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这是我徒弟’的骄傲。 “都是大家一起帮忙，要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沈柚带着他们先去茶室，“你们吃早餐了吗？” “吃了。”李教授笑呵呵道，“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咱们自己人不来客气那一套。” 沈柚抿嘴笑，“知道了，我这里放了几种茶，您自己挑。” 余小苏和成亮有些腼腆地过来打招呼。 “李教授好。” “你们也好。”李教授满意地点点头，“他们在你这里怎么样？” “挺好，这几样东西就是他们跟我一起做的。”沈柚拿出东西给李教授看。 “做得不错，细节都这么还原。” 李教授这人向来不会搞虚招子，他说不错就是真的好。 倒是余小苏和成亮两个人实诚地摆手，连说他们只是打下手，主要还是沈柚做得。 顾绍宇看着一双眼睛从进门就落在沈柚身上的徐嘉言，低声问，“你怎么没跟徐爷爷一起过来？” “老爷子那边远，要晚点来。”徐嘉言回答。 他前天回的江城，知道李教授今早肯定会提前来，所以给李教授打个电话，说他开车一起过来。 很快到了九点，展览的地方在茶室左边，大家都到位了，来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赶。 沈柚也不急，就带着李教授先去看她收藏的东西。 “锤鍱和錾刻？你这个半成品做得还真跟文物是同一种技艺，一会得让馆长那几个老小子好好看看！跟咱们工作室合作指不定多高兴。” 李教授是工作室聘请的顾问，说‘咱们’没一点问题。 半个小时后，工作室开始来人了。 收藏家协会几个认识的成员，古玩街的老板，大家一进来先是被溪园雅致的景色吸引住，然后就是沈柚身上穿的火浣布。 正巧今天天气不错，红色的枫叶透过窗花，几缕浅金色的阳光倾斜着落下来。 沈柚身上的衣服，隐约流动的光泽就更好看了，加上她今天的妆容，温婉大气，站在阳光下，仿佛身上笼罩着一层仙气。 “沈老板，这就是火浣布吗？”霍老板看着连连惊叹。 中式含蓄且大气的美感真的很难超越，那些只靠品牌溢价的国外奢侈品，差得远了。 还有她手里的包，真正的独一无二，至少在丝绸藏馆和江大师复刻出同样的布料之前，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 系统那边的跨位面店铺入口还没关上，铃声便响起。 随机入口的生意，还是要做。 沈柚又去把仿古雕花门打开，院子里，站着个脸颊略微凹陷，发髻有些散乱，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却明亮的人 第102章 她的藏品可太让人眼馋了 这件火浣布制成的衣服可谓吸足了眼球，加上展柜中难得一见的藏品，前来的访客看得是意兴盎然。 有能力举办这么一场个人藏品展，在收藏家协会里也不多。 何况，沈柚的藏品展，圈内大佬都很给面子亲自来了。 徐老爷子和张先生到的时候，在溪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平时想见一面，搭几句话都不容易的人物，今天和颜悦色地站在这跟大家一起看展，哪里能不激动。 蒋荷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领着人进来，没主动拉近乎，始终礼仪得当。 这种级别的大拿，平时身边奉承的人多了，哪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凑过去抢风头，打扰人看展，只会适得其反。 做好该做的事，自然被高看一眼，沈柚也会承她的情。 徐老爷子这几位大佬露了个脸，走过展柜，也是给沈柚撑足了面子。 过后，才来茶室跟藏馆几位教授喝茶聊天，顺便参观隔壁的工作间。 顾夫人也在这里，按说一般访客都在展厅，但顾夫人到底是顾绍宇的母亲， 接待问过沈柚后，也把人带到了茶室。 顾夫人看着刚从展厅过来的沈柚，愣了两秒，认了出来，这是自己先前在裁缝铺见过的人。 那块好料子还是从沈柚手里买的。 当时她还奇怪，去得起左师傅的铺子，怎么还会卖布料。 她和另一位富太太事后说起，都觉得那个小姑娘是背后靠着人，拿到那么好的布料，转卖出去变现。 这事常见得很，那些傍个金主买奢侈品包包，过后再去退货一样的操作。 却没想到对方就是沈柚！ 不说别的，就她这一身行头，也不可能是缺卖布料那点钱的人。 她是不太懂传统工艺，但从进来就听见那些收藏家说，对沈柚身上的火浣布有多羡慕。 刚才有人出三千万买那个包，沈柚都没卖。 顾夫人站在后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顾绍宇， “展厅里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 “那还有假？”顾绍宇微微皱眉。 顾夫人看着跟那些大佬谈论瓷器釉色、金银器文物，丝毫不露怯的沈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算了，现在我也觉得，人家应该看不上你。” 她的出身是很一般，没有任何底蕴，但这女孩专业能力不差的。 她工作室第一天，就跟江城藏馆签了合作修复几样文物的协议。 要是儿子能跟她在一起，是顾家走运，儿子入赘也不亏。 因为儿子跟着做工作室，自己在这些大拿面前，第一次脸上这么有光。 顾家从商再有钱，跟这些人物的圈层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没想到，你还对烧制瓷器有这么深的了解，是准备自己动手了？到时候可得叫上我一起。” 涂广松眼中满是兴趣，他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去朋友的作坊，自己制作瓷器。 沈柚笑道，“我画工不行，只能试试不带图案，不用勾线的。” “刚才那扇子不是你画的？”涂广松疑惑。 “我哪有那水平，是买的。”沈柚实话实说。 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在座的几个长辈都笑出了声。 “沈柚丫头，你这个瓶子是好东西。” 徐老爷子一眼就看到那只大齐宫里珍藏的花瓶。 放在古董案几上，配上秋日中式花材和岁月感的墙面，就这么看上去，跟走进了古画似的。 徐家老宅的私人博物馆有个类似的，还是祖上传下来的。 “我刚拿到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看了好久才舍得放下。”沈柚应和着说。 蒋荷露了一手点茶，半开玩笑说道， “沈小姐这里的东西，每次来看都有惊喜，要是有什么想出手的，可一定记得找我。” “好。”沈柚含笑点头。 “也不能把我忘了，你刚才展出的藏品，好几样我都喜欢得很，尤其是那个花丝首饰盒。”张先生也说道。 那个盒子要跟自己的凤冠放一起，老张家的传家宝以后又能多一件。 “当然，要出的话，肯定找大家先来看。” 沈柚先画了个饼，大拿能看上的东西，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她自己也舍不得出。 那支象牙簪子可能会出，但也得等展览过后再说。 中午，沈柚在游船上摆了一桌，请这些贵客，还有付希成他们吃饭。 余小苏和成亮的老师严悯也在，就安排坐在李教授身边。 虽说在坐的大多都是看重养生的人，不会贪杯，但敬酒总是要的。 这种场合，沈柚是有些不知道怎么招架，好在有蒋荷和顾绍宇两个会说话的人在。 这顿饭大家吃得尽兴，饭后游湖休息了会，两点多钟才散场。 顾绍宇亲自把人送上车，这才算完。 “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徐老爷子离开时看向沈柚，意有所指地问徐嘉言。 “我跟李教授一起。”徐嘉言声音温和，“您先回去吧。” 徐老爷子哪能不知道自己孙子是为了什么，要是孙子能追到沈柚丫头，他也高兴。 徐老爷子坐上车，先回去了，徐嘉言和李教授回到工作室。 这会没人来工作室，只剩下他们几个，还有顾夫人。 “沈小姐，之前那些料子你都是从哪弄来的？”她找到沈柚打听。 沈柚：“我认识个朋友，就是织这种传统料子的，只是她的销路不好，我全买了下来，正好左师傅又问过我，所以就放在那边卖了。” 这么说也没错，柳二娘哪里要是没问题，以后就会用她织的料子。 “原来是这样。”顾夫人恍然大悟，“我那边很多朋友，都是出得起价的人，要不这样，你那个朋友出了好料子，我们这边买。” “当然，也不是越过左师傅，等你送到左师傅那，跟我说一声就成。” 顾夫人是左师傅多年的老主顾，情分在那里，也不会为了省中间那点钱，就直接跟沈柚买。 “没问题。”沈柚同意了。 “之前我们家顾玥，可能跟你有些误会，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顾夫人余光看了一眼徐嘉言。 就今天一个早上，谁都看得出徐老爷子对沈柚有多看重。 “之前修古董那事早就过去了。”沈柚确实没放在心上。 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她更不会去招惹别人。 第103章 神秘的合伙人 顾夫人多待了一会，跟沈柚说好布料销路的事情。 又看顾绍宇居然真收起玩心，把事情干得这么好，心里也是倍感欣慰。 还好之前没有阻拦他们合作。 顾绍宇把顾夫人送出去的时候，顾夫人还在叮嘱他好好干。 下午，展览那边还在继续。 顾绍宇和蒋荷他们接待，沈柚跟李教授这边在工作间交流刚从大齐学到的技艺，有需要她出去亮个相的时候，她再去。 徐嘉言虽然是研究古籍的，但对金银器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也跟着一起。 “等下！你别锤了，我们来！” 李教授看着沈柚穿着火浣布，又是火枪又是锤子的，眼皮直跳，生怕她不小心把衣服弄坏了。 做了一辈子文物修复的人，见不得这种无价之宝，出一点问题。 旁边的付希成和华筠也是连连点头。 沈柚了然，把外衣脱下来，往防水包里一放。 房间里都有空调，倒也不会冷。 展览结束的时间写着6点，五点多的时候，溪园里基本上就安静下来了。 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搭上古色古香的工作室，放眼望去每一步都好景。 沈柚看了一眼飘落的枫叶，温执还没有来，他说过会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似乎有点惆怅。 晚饭早就安排好了，晚上没喝酒，饭局比较简单，走出餐馆时天还没黑。 “你们先回去吧，回工作室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沈柚看向李教授他们。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徐嘉言赶紧站出来，期盼地看着沈柚。 听顾绍宇说，有份邀请函给到了溪园的所有人，也是工作室另一个没有露过面的合伙人。 顾绍宇问过沈柚，对方今天应该回来。 刚才出来吃饭的时候，沈柚特意给门房宋叔说了这事。 他隐约感觉，沈柚对这个人好像很上心。 这种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让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从发现他的家世后，便客气了许多。 这也是他一直没敢说明心意的原因。 “都是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沈柚抬眸一笑，“你跟老师先回去吧。” 一天展览结束，那些贵重的东西肯定要亲自看着收拾好，打杂的事，她不好让别人来干。 工作室的人够了。 “那好，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徐嘉言轻声说。 他坐上车，看着站在路边的工作室四人组，突然有点羡慕顾绍宇。 目送徐嘉言的车开出去，沈柚低声对顾绍宇说， “我已经跟付希成和华筠他们俩说好了，让他们在江城多玩两天，酒店那边的费用挂到工作室上面。” “放心，我已经跟酒店经理打过招呼了。”顾绍宇挥了挥手机。 沈柚点点头，走向工作室，她是带着换洗衣服过来，今晚直接睡酒店。 免得明天一大早还要刚过来。 第一天的展览无疑是成功的，沈柚在收藏家协会的群里已经收到反馈了。 原本一些收到邀请函，觉得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能有什么看头的人，现在听说火浣布展出，圈内大佬都到了。 都在后悔没早点安排时间过去，决定明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挤出时间。 ——后面900字更改中 系统那边的跨位面店铺入口还没关上，铃声便响起。 随机入口的生意，还是要做。 沈柚又去把仿古雕花门打开，院子里，站着个脸颊略微凹陷，发髻有些散乱，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却明亮的人 这件火浣布制成的衣服可谓吸足了眼球，加上展柜中难得一见的藏品，前来的访客看得是意兴盎然。 有能力举办这么一场个人藏品展，在收藏家协会里也不多。 何况，沈柚的藏品展，圈内大佬都很给面子亲自来了。 徐老爷子和张先生到的时候，在溪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平时想见一面，搭几句话都不容易的人物，今天和颜悦色地站在这跟大家一起看展，哪里能不激动。 蒋荷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领着人进来，没主动拉近乎，始终礼仪得当。 这种级别的大拿，平时身边奉承的人多了，哪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凑过去抢风头，打扰人看展，只会适得其反。 做好该做的事，自然被高看一眼，沈柚也会承她的情。 徐老爷子这几位大佬露了个脸，走过展柜，也是给沈柚撑足了面子。 过后，才来茶室跟藏馆几位教授喝茶聊天，顺便参观隔壁的工作间。 顾夫人也在这里，按说一般访客都在展厅，但顾夫人到底是顾绍宇的母亲， 接待问过沈柚后，也把人带到了茶室。 顾夫人看着刚从展厅过来的沈柚，愣了两秒，认了出来，这是自己先前在裁缝铺见过的人。 那块好料子还是从沈柚手里买的。 当时她还奇怪，去得起左师傅的铺子，怎么还会卖布料。 她和另一位富太太事后说起，都觉得那个小姑娘是背后靠着人，拿到那么好的布料，转卖出去变现。 这事常见得很，那些傍个金主买奢侈品包包，过后再去退货一样的操作。 却没想到对方就是沈柚！ 不说别的，就她这一身行头，也不可能是缺卖布料那点钱的人。 她是不太懂传统工艺，但从进来就听见那些收藏家说，对沈柚身上的火浣布有多羡慕。 刚才有人出三千万买那个包，沈柚都没卖。 顾夫人站在后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顾绍宇， “展厅里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 “那还有假？”顾绍宇微微皱眉。 顾夫人看着跟那些大佬谈论瓷器釉色、金银器文物，丝毫不露怯的沈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算了，现在我也觉得，人家应该看不上你。” 她的出身是很一般，没有任何底蕴，但这女孩专业能力不差的。 她工作室第一天，就跟江城藏馆签了合作修复几样文物的协议。 要是儿子能跟她在一起，是顾家走运，儿子入赘也不亏。 因为儿子跟着做工作室，自己在这些大拿面前，第一次脸上这么有光。 顾家从商再有钱，跟这些人物的圈层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没想到，你还对烧制瓷器有这么深的了解，是准备自己动手了？到时候可得叫上我一起。” 第103章 龙纹高足杯 “给你。”沈柚递了杯过去，“你再晚点发消息，就喝不上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情绪变化。 说会来的人，等了一天没看见，可在大家即将收工的时候，他又赶到了。 看见人的那刻，沈柚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高兴。 温执把盒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沈柚身上，扬起唇角，“给你的工作室的礼物。” 对上大家的探寻的目光，沈柚开始介绍。 “这位就是工作室另一个合伙人，溪园是他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家看向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穿得跟在秀场似的，笑容惹眼的男人，却捧着杯抹茶。 沈柚却在习惯性地盘串。 好诡异的画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大家确实没想到，溪园的主人居然是个这么年轻俊美的男人，还以为是那种低调、有点年纪的圈内隐藏大佬。 顾绍宇原本以为自己条件不错，长相，财力都很拿得出手。 可现在看见这个男人，还有这个溪园，突然就没了自信。 这人看着姿态懒散随意，可偏偏身上又透出几分压迫感和矜贵，这份气度，不是他能拥有的。 “温先生是江城人？”他故意问道。 温执不急不缓开口，“算一半吧，之前一直在国外，前几年才回来处理祖产。” 他名下所有产业都过了明路，身份也是，当然不在乎别人去查。 顾绍宇了然，难怪以前从没在圈子里见过，当时他们家想用溪园，只接触过经理人。 想跟宅子的主人谈，人家都没同意。 没想到，今天居然跟本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工作间的东西收好了。”余小苏喊道，“几块半成品金片都放到了保险柜。” “好，一会你们可以先回酒店休息，展柜那边的藏品我来处理就好。”沈柚轻声说。 她用随身储物格比一件件收拾更快，也不容易磕碰。 余小苏看了看沈柚，又看向一旁的温执，露出个‘我懂了’的眼神，极快地点头。 沈柚放下奶茶杯，打开温执带来的盒子，是大齐官窑烧制的瓷器！ 官窑她也见过几样，一般来说，规格用度十分森严。 而温执带来这一套，打灯看可是有龙纹的！釉色也是一等一的完美。 这几天跟着沈柚看过不少好东西的余小苏和成亮，也怔了怔，这瓷器保存得跟刚烧制出来一样。 要知道，高足杯存世量较少，这么精致，完好且成对的，要是能上拍卖，就是天价！ 这杯子就是给他们用，他们都怕手抖摔了。 头一回见到这么送礼...... 稀世珍品好像是什么常见的大白菜，随随便便就拿出来。 带着半杯奶茶回酒店的时候，余小苏还在感叹，这杯子要是今天白天那几位大佬看见，都要激动好一阵。 顾绍宇跟他们一起先回酒店，还要安排明天的事情。 路上，听见两人激情讨论刚才的瓷器，听明白后，默默说了一个字，“6。” 追女孩子送东西多常见，但送这种，国内不能拍卖的级别的瓷器，还真没见过。 就他和那些圈子里的二代朋友，都没几个家里有这种级别的物件。 就是有，谁要敢带出去送人，腿都要被打断。 “不过，你怎么看出他们是那种关系？”顾绍宇以为余小苏知道什么，八卦地问。 “没看出，但是我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很搭，归国接手祖产的年轻贵公子和古玩街大佬。”余小苏边说边点头。 顾绍宇想了想，“那你看我贵吗？” “看得出来，行头挺贵。”余小苏实诚地回答。 顾绍宇：？？？ 等人都走了，沈柚把杯子收进随身储物格，去整理展柜。 “帮个忙，先拿一下。”沈柚把两件藏品递给温执，叮嘱，“别掉了。” 他也是工作室的合作人，让他干活，沈柚心安理得。 温执跟在后面，让拿什么就拿什么，好像还乐在其中。 “我今天......有点事，所以才来迟了。” 他望着沈柚白皙的侧脸，声音清澈。 “嗯，早就想到了。”沈柚转过身，笑容清浅，“你吃过饭了吗？” 温执唇角微抿，“还没有。” “这个点饭馆都快关门了，酒店那边还有宵夜，你要过去吃吗？” 温执看了一眼左侧围墙，其实隔壁那栋，赶在列入古建筑保护前修过宅子，就是他现在常住的地方。 但他还是笑眼弯弯地说道，“好。” 最贵重的藏品都在更安全的随身储物格里，剩下的才放到保险柜。 主要是储物格放不下这么多，而且总得放一些在保险柜，万一不小心被别人看见空荡荡的保险柜，也很麻烦。 沈柚照例检查了两遍门锁，这才放心离开。 快到晚上十点了，南湖边上四下安静，树影随着夜风在地面晃动，清冷的月光照亮一片古建筑的青瓦。 温执主动帮沈柚拎大号帆布包，接过来的瞬间，认真问， “你包里真装板砖了？” 他没给别人拎过包，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的包都这么重。 沈柚抬起手上那个只负责好看的火浣布包， “这个装不了什么，充电宝，雨伞，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在你手里那个包里，重就对了！” 她专门带了个三十块的帆布包，来装这些东西。 “你不会说拿不起吧？”沈柚笑道。 温执低笑一声，“多虑了，我不至于虚弱成那样。” 沈柚抬头时，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望见身旁人微动的眼睫，却又在他侧目过来之际，快速移开视线。 仿佛察觉不到他的目光，径直往前走，说起这段时间工作室的营业情况。 一谈事业，刚才说不清为什么的紧张感，一下就消失了。 到酒店餐厅，沈柚跟着一起点了小份手工蔬菜面，刚坐下，连着接了两个电话。 都是中间牵线帮人来要邀请函的。 邀请函的早就发了出去，一个晚上也不可能再重新制作出来，但能不能进展览也就是沈柚一句话的事。 只要她点头，没有邀请函报名字也一样。 找得到她这里，都是平时有些交情的人，沈柚也乐意卖他们人情，给自己的工作室赚名声。 第105章 展览完美收官 整理好新增的名单信息，发给顾绍宇，宵夜正好也上了。 “你一会应该还要回去？”沈柚说的是大齐。 “嗯。”温执轻轻应了一声。 “行吧，后天铺子会开门。”沈柚顿了几秒，“你带来的祝贺礼物，算是工作室所有。” 温执闻言，却是抬眉笑了笑，“随便你怎么处置，那是不久前才进贡上来的。” 吃完面，沈柚本来说送他到酒店门口，可最后，却是他把自己送到电梯前。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蒋荷。 蒋荷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了然地对沈柚笑了下，识趣地没开口打招呼。 可看着沈柚跟温执道别，一个人进电梯，她难得露出懵逼的表情。 “刚才那位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沈柚轻咳一声，“就是朋友。” “我明白了。”蒋荷轻笑，还没成的意思。 不过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应该没几个人比小徐先生条件更好，徐家的份量更不用说了。 跟徐家绑定，沈柚的事业能发展得更好，别说江城藏馆，就是帝都那边的也要给几分面子。 沈柚却没考虑过。 刚才那个男人上次好像去过拍卖会场，但是跟着沈柚去的，她那边也没有信息。 蒋荷住在沈柚楼下，电梯上不是谈事的好地方，大家回到房间后，才在群里核对明天的安排。 沈柚眼皮都在打架，工作室的事理清后，赶紧卸妆洗澡，睡觉。 有了头一天的经验，第二天的展览什么事情都轻松多了，按部就班就行。 她没换火浣布外套，里面搭了件旗袍，戴了昨天展出的翡翠簪子。 今天来看展的人比昨天还多。 大家都知道展览就两天，今天再不来，以后想看火浣布，未必有机会了。 “推了会议连夜过来，太值了!” “可不是，老料子天花板了，我要是能收藏，睡觉都能笑醒。” 愿不愿卖这个问题，沈柚已经被问了好几次，价越来越高，她都没同意。 哪个收藏家能舍得出手。 就是大齐的老皇帝，对这料子也是百般珍惜。 转眼间，一天过去，展出完美收官。 江城收藏圈，除去那几个有私人博物馆的大佬，还没有谁举办的展出能有这样的盛况。 也算是没辜负这么多人的努力。 大家收拾好东西，去定好的饭店包厢办庆功宴。 “可算是结束了，明后两天大家先休息下。”沈柚对工作室三人说。 大家听了之后的安排，都松了口气， 这两天，看起来大家是游刃有余，其实都是紧绷着，时刻担心出错。 “太好了，明天我要窝在家里，睡觉点买外卖，想想就高兴。”余小苏开口。 旁边的沈柚接道，“我也是。” 她拿出一个袋子，里面都是特意给大家准备的礼物，从大齐买来的工艺品，每个人都有。 给李教授的是青釉茶叶罐，蒋荷是一件能搭旗袍的簪子。 剩下的人，余小苏和华筠也是样式不同的簪子，男的就随意多了，统一精巧的木雕小摆件。 那天在大齐作坊顺手买的，紫檀木，雕工不差，放在书桌上也不会掉份。 “看这手艺价格不便宜吧。”李教授轻叹。 新烧制的瓷器品质好的同样不便宜，何况她送的这个跟复原文物相似度极高。 贵了他就不收了。 “不贵，朋友自己烧制的。”沈柚语气诚恳。 她说的是真话，就十几两银子，木雕小摆件也才十两。 只是同样的工艺要在现代买，就要贵两三倍。 “真的？”李教授满脸笑容问。 “当然是真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李教授高兴地把东西收下，见此情形，大家这才跟在后面安心收下。 小卢经理人和蒋荷，都在幕后人员调度上出了不少力，有他们两个老手把关，事情才这么顺利。 小卢是收了工作室的佣金，蒋荷这边早说是来帮忙，沈柚当然也不能拿了好处，就过河拆桥买断人情。 所以给蒋荷礼物的时候，沈柚也特别说了，只是一份心意。 “大家一会都要开车，就以茶带酒了。”沈柚举起杯子。 “茶比酒好喝。”李教授笑着说，“我就更愿意喝茶。” 一桌人一起为庆功宴碰了下杯，等饭局散场，顾绍宇要回酒店那边，方便安排付希成和华筠之后的行程， 其他人都回家。 沈柚是饭局的主家，必然要先等大家上车才能走。 她站在路边，对车里徐嘉言和李教授挥手道别，再才上车，顺路送余小苏他们俩回家。 余小苏坐在副驾驶位，抱着收到的簪子，心里一阵感动。 尤其是看见之前的同学们吐槽工作，一个比一个惨。 她真是走了大运，才能来沈小姐的工作室，这么好的老板上哪去找！ 第一次收到真金白银的首饰诶，银镀金的簪子，上面还有颗碧玺。 这份工作，她必须要好好干下去！ —— 系统那边的跨位面店铺入口还没关上，铃声便响起。 随机入口的生意，还是要做。 沈柚又去把仿古雕花门打开，院子里，站着个脸颊略微凹陷，发髻有些散乱，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却明亮的人 整理好新增的名单信息，发给顾绍宇，宵夜正好也上了。 “你一会应该还要回去？”沈柚说的是大齐。 “嗯。”温执轻轻应了一声。 “行吧，后天铺子会开门。”沈柚顿了几秒，“你带来的祝贺礼物，算是工作室所有。” 温执闻言，却是抬眉笑了笑，“随便你怎么处置，那是不久前才进贡上来的。” 吃完面，沈柚本来说送他到酒店门口，可最后，却是他把自己送到电梯前。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蒋荷。 蒋荷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了然地对沈柚笑了下，识趣地没开口打招呼。 可看着沈柚跟温执道别，一个人进电梯，她难得露出懵逼的表情。 “刚才那位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沈柚轻咳一声，“就是朋友。” “我明白了。”蒋荷轻笑，还没成的意思。 不过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应该没几个人比小徐先生条件更好，徐家的份量更不用说了。 跟徐家绑定，沈柚的事业能发展得更好，别说江城藏馆，就是帝都那边的也要给几分面子。 沈柚却没考虑过。 刚才那个男人上次好像去过拍卖会场，但是跟着沈柚去的，她那边也没有信息。 蒋荷住在沈柚楼下，电梯上不是谈事的好地方，大家回到房间后，才在群里核对明天的安排。 第106章 获罪流放之人 人看起来干瘦得快脱相，穿着最粗糙的麻布灰裳，举止却不像普通百姓。 “我这里是古玩铺子。”对上他探寻的眼神，沈柚接着解释， “可以换银钱，或者你需要的食物，药物。” 中年男人抬起沧桑的脸庞，认真打量面前一切。 流放队伍已经出了京城。 驿馆的马棚边上，怎么会有这么一家奇怪的铺子？ 可，即使是奇遇，自己也没有拿得出来的东西。 获罪那日府邸被查封，流放前在牢中，身上所有物件都被收了。 若不是靠着京中故人的照拂，恐怕他们全家也走不到这里。 如今外面风雨交加，严寒入骨，在这种地方，连几根柴禾都难寻到。 而他家中亲眷，体弱者已感染风寒。 全家所剩不多的银子，还指着能让他们坚持走到流放地，路上的吃喝都要花钱。 “打扰姑娘。”贺海舟苦涩道，“我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 说罢，他单薄的脊背弯着，就要转身离开。 听着脚铐拖行晃动的叮哐声，沈柚突然想到什么，开口叫住他， “等等，先生可是流放离京之人？” 贺海舟一怔，点了下头。 “是哪日，因何获罪？”沈柚又问。 虽不明白这位身着奇怪的姑娘为什么这么问，贺海舟还是一一回答， “半月前，宫中晚宴，因劝谏获罪流放。” 若不是父辈立下的功，恐怕不止是全家流放。 贺海舟脸上有苦涩、苍凉，却唯独没有后悔。 早知自己的行为会触怒圣人，可他实在不能看着，这般劳民伤财。 圣人说自己于大齐危难之际登位，守住了江山，功在千秋，要在太庙里为自己修建镀金神像。 边疆外族蠢蠢欲动，他也听过曾经外族打进来，屠城劫掠，大齐休养生息几十年，都没有恢复过来。 这个关头，怎么还能从国库里花钱去修什么神像！ 他没办法像那些一样，低头附和。 沈柚通过贺海舟的描述，打开手机中的日历，对了下时间，还真有可能是温执说的人。 她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箱，在仓库里装了几样用得上的东西，最后和药箱一起放在桌上。 “大齐已经入冬，流放路上苦寒，你看看这里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温执带她去京城官家设立的作坊，他提过的人，没有东西交易，她也会帮。 这些东西也不是很贵。 如果弄错了人，就当做好事了。 见贺海舟不解地看着纸箱里的东西，沈柚开始讲解， “这是西域的保暖衣和雨衣，估计你已经见过。” 贺海舟点了一下头，前日有人暗地里送了点东西过来，其中就有这两样。 雨衣太显眼，送给了押送的官差，一家人这才稍微好过点。 保暖衣先紧着母亲和妻子，还有家中的孩子，他是没穿过的。 但在流放路上，也听人说这东西价格好，又暖和，老百姓都高兴得很，天天夸朝廷不让涨价，说感谢圣人恩德。 他也知道，这些西域货物不是朝廷采购进来。 此事的功绩只能归圣人，不过，百姓是实实在在地得到好处，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沈柚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演示怎么打开包装， “是一种可以长期保存不坏的干粮，一袋便可以吃两三天，十分顶饱，你可以试试。” 贺海舟没有立即接，而是等沈柚放在桌上才拿起。 他大了一轮的年纪，不好直接从姑娘家手里接东西。 看着开了口子的奇怪袋子里，方方正正一块，不知道什么做的硬饼子，心中惊奇： 这么小一块饼子，真有那么顶饱？ 他倒也不怕下毒，自己已经沦落至此，想要他的性命，根本用不着下毒这么麻烦。 想着，贺海舟轻轻咬一小口。 有些干巴，但吃着很香，太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胃，因为这口饼子，都叫了起来。 这种干粮要是能送到边疆多好，也不知价格贵不贵。 “此物也是西域来的？”他好奇问了一句。 “对。”沈柚点头，拿出下一件东西，她买蒸汽眼罩送的暖宝宝， “这个可以贴在衣服上，会自动发热，持续好几个时辰，不过用的时候需得注意，不能直接贴在身体上会烫伤。” “当真有这么好的东西？！”贺海舟已经被震惊住了。 西域究竟发展得多好，竟领先于大齐这么多吗？ 若是以前，他还能协助购进西域商品，找人钻研西域工艺，可现在...... 自己自身都难保，哪里还做得了别的。 况且，这些东西真的、只是来自于西域吗？ 他仰头望了几眼铺子里那些问所未见的神奇物件，想到这家铺子的入口。 铺子本身就不寻常，里面售卖的东西，自然也不一般。 “你到时候试过就知道。”沈柚笃定地回答，“还有这一袋，是风干牛肉，巧克力，你带回去后自己藏好。” 说着打开药箱盖子，手指着介绍了几种药，“你看你需要哪些，若是这里没有，我也能给你找来。” 只要不是违禁药，她在心里补充。 巷子口一条街就三家药店，常见病用药都能解决。 贺海舟看着一箱子从来没见过的包装盒，怔了半响，眼含期待， “不知可有治疗风寒的药？” “荆防颗粒，不用煎煮，配热水饮用就行，要是已经出现体热症状，就这两样一起吃。” 沈柚又拿出自己的常备药复方氨酚烷胺片和抗生素。 说完用量后，各拿了一板出来，荆防颗粒是中成药，去掉包装，一盒全给他了。 “我给你的这些东西，只要不打开，即使沾了水也不会浸到里面。” “这个药，是不是先前治疗疫症时所用的神药？！” 贺海舟认出了抗生素，语气不自觉加快。 那个药他知道，京城里几家勋贵都想办法收藏了几颗。 “没错。”沈柚接着说，“我这里有热水，也有生姜和红糖，你要是有水囊我可以帮你装上。” 他是全家人一起流放，端几个一次性杯子过去，就等着被人举报。 “有水囊！可是我需要回去拿。” 他们一家老小带了两个水囊在身上，在驿站里也正愁得怎么弄点热水。 第107章 救命的热汤 驿站只提供井水。 也是看在他们送了东西，官差才允许他们去打水。 至于热水，是绝对不会给的，想要就得自己花钱跟驿卒买。 一壶热水就要好几两银子。 “你可以先带一些东西出去，务必快点回来，过了时间，门可能就不见了。”沈柚提醒。 这些东西一次也不好带走，贺海舟这种处境，不能让人发现，多了就不好藏，分批最好。 自己这边可以设置，保留一会入口。 “我记住了。”贺海舟拿上几块压缩饼干和巧克力，藏在衣服里。 亏得这会天冷，身上套了好几件衣服，这些东西的包装又紧实，看上去不会太明显。 加上天色暗沉，行走了一天，所有人都顾着吃东西，休息。 贺海舟出去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他身上揣着东西，就连家人也以为他是去找驿卒问热水了。 他进铺子前，也确实去问过，驿卒没给好脸色。 “怎么样？有热水吗？”贺夫人焦急地问。 旁边年纪稍长些的婶娘，看着气色十分不好，为了不认家人担心，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贺海舟瞧着一家老小，正要说话，瞥见走过的驿卒，收敛了神色，摇头叹气。 讥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有银子还想要热水，柴禾不要钱，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官老爷。” 七八口人咬了牙，低着头都没说话。 别说以前，贺海舟上次来这个驿站也没过去多久，那会他的品级，在这里可以住最好的房间。 瞧见贺家人一句话不说，像是没听见，说话的人啐了一口走了。 “你们先把水囊给我。”贺海舟降低了音量，“我找到热水，还有药了。” 贺夫人顿时睁大眼睛，赶紧把水囊递过去。 “这些东西你们先收好，此事绝对不能声张。” 贺夫人点了下头，悄悄接过，也没管是什么，先藏到随身的包裹里。 然后，便看着贺海舟往马棚那边走去。 心里虽疑惑，但还是小声把贺海舟找到药的事跟家人说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贺家人，眼睛里瞬间有了几分光亮。 有药了！生病的家人就有希望活下去！ 贺海舟看了眼刚打水回来的人，对方似乎看不见马棚有扇门。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为了不被人怀疑，他先当着官差的面打了两壶冰冷的井水，才走到门前，趁天暗下来，视线不清楚时，推开木门。 回到铺子，把两个水囊交给沈柚。 沈柚已经用养生壶煮了老姜红糖出来，倒掉里面的井水，再灌进去。 另一个水囊装着温热水，按比例把颗粒药兑好。 “你拿好。”沈柚还给了他一小瓶净水片，又说了用法。 “日后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进这个铺子，心有所求，或许可行。” 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人进过两次随机入口。 流放的路还远着呢，她这次也只能帮到这里。 “姑娘大恩，来日若有机会，贺某必当衔草结环以谢恩泽。” 贺海舟摸着透出热气的水囊，心中动容，随即，挺直了背，面向沈柚，眼瞧着就要行上跪拜大礼。 “不用谢了，恩情也算不上。”沈柚及时叫住了他，“有人替你付过钱。” 贺海舟神情一愣，不敢置信道，“敢问姑娘，是何人？” 沈柚微笑，“京城，一位姓温的公子。” 听到这话，贺海舟站在原地顿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京城里用这个姓氏，最显赫的一位不就是那位？ 可他从前并未与对方有交集，倒是曾经听说过一些事情，还曾谏言，让圣人不要被迷惑。 是了，能找到这么一间匪夷所思的铺子，确实也不是常人能办到，他能在京中保住一条命似乎也有对方的手笔。 贺海舟带着东西回到驿站，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这会，还有人盯着，他并没有把药片拿出来给家人，而是先把水囊递过去。 感染风寒的老小喝兑了药的水，老姜红糖水给剩下的人驱寒。 这样分开来也不容易传染。 原本在简陋的大通铺棚屋里手脚发凉的几人，喝下一口甜中带着一丝辣的热水，瞬间感觉身体暖洋洋，眼睛里满是惊喜。 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喝的只是刚才打的井水。 “怎么样了？婶娘。”贺夫人拍着妇人的背，轻声询问。 “身子舒服多了。”贺家婶娘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也喝点。” 见她喝了两口那药之后，说话都有力气了，贺海舟夫妻俩也就放心了。 贺家小叔跟父亲一样从武，进了军营，那时圣人也信任贺家。 可早些年，贺海舟尚且年幼时，小叔便死在边疆，贺家上下对婶娘十分尊敬。 大家谁都没问热水和药是从哪来的，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没了旁人的窥视后。 贺海舟小心地把保暖衣拿出来，让原先没有的家人摸黑穿上。 也是这时，才有人问，“你带回来的东西，是谁送来的？” 这种地方，还能有药和驱寒的姜茶，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食物。 尤其是现在分下来的砖块似的硬饼子，说叫什么压缩饼干，好吃又顶饱。 就连驿站的管事都弄不来这些东西，想也知道绝对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们。 可京城里大家都知道，贺海舟触怒圣人，贺家被厌弃。 多少人跟躲瘟神似的避着他们，谁还敢送这么多东西来。 太子那边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他若是敢帮贺家，就正好让人抓住错处。 也只能在他们刚离京时，暗中帮一手。 贺海舟叹了一口气，“来的人没明说，但我心里有数了。” 他没有说出那间铺子，并非不信任家人，而是那间铺子太离奇。 第二次出来，就真的找不到门了。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位堂兄弟叹了声气，“没想到，还有人愿意这么帮贺家。” 送到他们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贺海舟看向京城方向，他的精神状态比起刚进铺子的时候，显然好了一大截。 夜晚驿站里寒风瑟瑟，冷气顺着破洞，往里钻，流放队伍中的犯人，只能 第108章 这个项目她投了 天光微亮，地面结了一层霜，驿站的流放队伍即将出发。 刀子似的冷风刮过脸颊，所有人瑟缩着身子，若是走得慢了，少不了要挨两鞭子。 身后是越来越远的京越，而前路越发荒芜寒冷。 近日，大家都赶着进城卖出货物，再冷些，街上就没多少人了。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街边卖混沌，热汤的铺子正热闹着，烟火气和吆喝声混在初冬的冷风里。 柳二娘却抱着东西，走向另一边僻静的道路。 青石巷的杂货铺开着，里面的掌柜瞧见她站在边上，先是打量了她一眼，这才不动声色地开口问， “姑娘是来找人？” 柳二娘怔愣了片刻，想着沈姑娘先前提过的杂货铺，应当就是这家，便斟酌着说， “我是来给沈姑娘送货的。” 杂货铺掌柜心里戒备放松了几分，和善道， “沈姑娘的铺子就在后头，若是没开门，你可以先把东西放在我这，银钱我会先支给你。” “多谢您。” 柳二娘微笑颔首，抱着东西往里面走去。 见到熟悉的木门时，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今早出门，她特意换了身自己最体面的衣服，虽也是粗布，但是她一针一线，按照最宽裕的用度缝制出来，不会捉襟见肘。 平日里都舍不得穿，想着今天来送布料，给沈姑娘留下个好印象，这才拿出来。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担心交货的问题，毕竟知晓，这间古玩铺子不同寻常。 面前木门没开，上面挂着个牌子，‘请往这里按铃’ 柳二娘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将信将疑地伸手按上去。 好像没有反应。 是她按铃的方式错了？ 她犹豫了一会，正要重新按，没想到，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沈柚才起，穿着身碎花居家长裙就匆匆下楼，正好瞧见柳二娘抱着两匹锦缎，拘谨地站在院子里。 “进来吧。”她喊了一声。 “是。”柳二娘有些错愕地看着沈柚披散的头发，还有脚下的拖鞋。 木屐她知道，富贵人家会穿。 但这种毛茸茸，上面还带两个兔耳朵的从来没见过。 看起来十分柔软，暖和的样子，而且底部一点也不像木屐那么硬，京中的贵人们应该都会喜欢。 “沈姑娘，这是您定的布料，您请过目。”柳二娘收回目光，双手把料子递上。 “放在椅子上就好。”沈柚扬起笑容，“你先坐会。” 柳二娘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半响才用极轻的音量应了一声。 她以前也去镇子上富商家中送过帕子，主家的丫鬟都比普通人高一等，在宅子眼睛不能乱看，出了错，下回是决计不能再让她做工。 更何况入坐，那都是主家的客人才有的待遇。 在沈姑娘这里，她却感觉，对方是把自己当做一样的人。 这份尊重，怎么会不让人动容。 沈柚随手从柜台里拿了根鱼尾造型的木簪，把头发绾上，然后开始查看柳二娘送来的布料。 她是外行人，但接触过不少好料子，手感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两匹布，一匹带蝴蝶刺绣，看着相当灵动。 柳二娘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沈柚的表情，生怕自己织的布料不过关。 直到听见沈柚说，“东西不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二十两是尾款。”沈柚拿出了两份银子，“这边的一百两，算是后面订单的定金和预支给你的工钱。” 她现在有出售渠道，多定几匹问题不大。 越好的料子织造难得越大，像云锦就必须两个人一起配合操作织机，所以这次沈柚给了一大笔钱。 柳二娘看着锃亮的一百两银子，放在自己面前也是惊呆了。 这么多钱，就是她以前的婆母，也不是轻易能拿出来。 “只要你交来的货好，日后订单和尾款都不会少。”沈柚含笑道。 “沈姑娘请放心，你的单子我一定会做好！”柳二娘坚定道。 做好沈姑娘的事，弟弟妹妹以后就不用再吃苦，受人白眼了。 “我想多请几个人，再置办两台织机，入冬后，外面天寒地冻，能在家里做活也是好的。” 柳二娘说着自己的设想，眉眼间都是神采。 “挺好，我再给你一百两，应当能办个小作坊了，就当做是我的投资。” 这个项目不错，就是亏也亏不了多少，她沈多鱼投了！ 柳二娘再次怔愣。 她不懂‘投资’这个词，但听明白了沈柚的意思，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 过了好几秒，情绪稍缓，正要问是不是真的，就看见沈柚已经把银子拿了出来。 柳二娘且主动提出签订契券，也就是现代的合同。 这样日后作坊办起来，沈柚也不用担心她不认账。 契券确实可以签，但沈柚不知道大齐这边的文书什么样式，她也不会写。 于是便让柳二娘去了趟杂货铺，找掌柜写好画了押再拿过来。 柳二娘自是照做，拿到契券，沈柚先看了遍内容，确定无误，放进系统收银台里。 离开前，柳二娘看她的拖鞋好一会，默默记下了样式，又询问道， “沈姑娘，你穿的鞋可是用兔毛做的？” “不不不。”沈柚立即摆手。 她对家里穿的拖鞋的要求就一个，能穿且便宜。 二十多块钱还包邮的东西，哪能用那么好的材料，就是聚酯纤维。 “跟保暖衣里面的绒毛材料差不多，并不是真皮毛。” 想到保暖衣，柳二娘眼睛瞬间亮了几分，“我明白了。” 揣着二百多两巨款走出铺子，她先去了趟钱庄把银子存进去，然后直奔城里最好的几家卖鞋屐的铺子和成衣铺。 转了一个时辰，也只看见木屐，还有皮制的靸鞋，便宜的就是草编和布制的。 舒适度看起来比沈姑娘穿的差得远了。 若是用保暖衣的布料，或是寻来真兔毛，做成那种靸鞋，正好又是冬日，想来不会卖不出去。 柳二娘心里有了想法，立即去‘有间铺子’买了四套最便宜的保暖衣。 又去挑了几双鞋底。 然后去看作坊的场地，要选租金便宜，地方又好，并不容易。 第109章 大单子 柳二娘寻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地方，谈了几次价，终于拿下来。 回家的路上，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弟弟妹妹，还有陈嫂子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阿姐，我们再也不会吃不上饭了！” 柳小妹年纪还小，在她看来只有富户才能开得起作坊，可不就是不用愁了。 柳二娘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作坊经营好。 这样才没有白费沈姑娘的帮助。 陈嫂子提议，“织机没必要买新的，镇子上正好有人要卖，我可以陪你去瞧瞧。” 柳二娘惊喜道，“那感情好。” 靸鞋可以等作坊的事情定下来再尝试制作，也就几天的事情。 她买了几种不同的材料，到时候做出来可以比对，哪种更舒适。 —— 沈柚在手机上，跟裁缝铺的左师傅说了一声，躺着刷了会手机，又补交到中午，才慢悠悠地去厨房，随便做了点吃的。 下午三点才到裁缝铺，然后顺路去工作室看看，她也不急。 吃完饭，心情不错，顺手融了两根印着澜城银行的金条，等下一起带过去打成复原首饰。 最近工作室接个大单，收藏家协会的郑明博的妹妹，要定一套结婚用的凤冠，复原明代风格。 收老物件，状态好的可遇不可求。 他自己手上有个清代的，银镀金，好不容易从国外收回来的，也觉得不够贵气，所以找到了工作室。 沈柚开价是五百万，需要用到的金子也就几十万，贵就贵在工艺和工作室的名气。 这个价算是友情价，工期要大半年。 对方要的那种规格，是真古董的话，多半是历史上有记录的贵族和皇家的物件，八千万打底。 沈柚刚脱下工装外套，准备休息下就出门。 店里来人了。 是带着金丝楠木摇椅来的李珩。 他站在院中，看着面前的姑娘，穿着身米白色衣服，浅棕色长裙，头上戴着从未见过的贝雷帽，长发披散。 这样放在大齐会让人觉得怪异的装扮，却是意外的好看。 李珩的眸光越发柔和，唇边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而非在人前刻意保持的礼仪。 “沈姑娘，你看看这把家具怎么样，若是不行，我再找工匠改。” “太行了！” 沈柚没看见他的发亮的眼神，顾着欣赏面前的椅子了。 古代工匠精神真不是盖的，拿到图纸后，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点中式审美雕刻。 这散发着金光的纹理，还有自带的香气，每一寸都是钱的味道。 坐上去有种登基的感觉。 “这种样式的椅子，我还进献了两把到宫里，父皇收到后十分满意，看见我开始钻研这些东西，对我和睦了不少。” “京中另有不少人，也开始用其他木料仿制摇椅样式，我交给商行去办了，届时收到的钱，可以给姑娘分红。” 他知道父皇想看什么，所以他这几天都在工匠来往，亲自看着椅子制作进度。 暗中再与部下联络，接收消息。 沈柚看着他带来的东西，没有扫这个大客户的兴，就听着他说话，直到他提起分红。 “分钱就不用了，这件事我也没出力气，图纸是你画的，生意更是你做的。” 听着她疏离的话，李珩无奈地轻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姑娘是要出门吗？”他看着沈柚，心里突然浮现这个想法。 沈柚：“是要去办点事，不在大齐。” “那今日就不打扰姑娘了。” 李珩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恍惚。 她是去见什么人吗？ 即便跨过那道木门，走进她的铺子，站在她面前， 自己对她的世界，所知道的还是太少。 而大齐于她，也没有能够让她留下的东西或人。 客人走后，沈柚关门，拿钥匙，带上东西，开车出门。 在左师傅的铺子，顾夫人也跟这边提前打过招呼，左师傅看过布料，给沈柚结了钱，事情就办好了。 左师傅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客人，好料子不怕没人要，他完全不担心先结钱自己会亏本。 不过刚结的钱，沈柚在看见一块浅绿色适合做旗袍的料子后，又转回了一半给左师傅，定了件衣服。 在这赚钱，最后还是在这花。 出门转到溪园，余小苏和成亮正在做大单子的准备做工。 首先要画图，成亮擅长，据说他曾经是个美术生。 要让沈柚画，她只能保证自己看得懂。 上次跟藏馆合作修复的文物也送来了，这件事主要工作还是沈柚来干。 看得出来藏馆很是信任她，都不怕她把东西修坏了。 送来的东西复杂，且黑漆漆一团，氧化得很厉害，难度不小。 沈柚只做了初步的检查工作，剩下的明天再说，这种复杂的工程，急不了一点。 —— 柳二娘寻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地方，谈了几次价，终于拿下来。 回家的路上，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告诉弟弟妹妹，还有陈嫂子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阿姐，我们再也不会吃不上饭了！” 柳小妹年纪还小，在她看来只有富户才能开得起作坊，可不就是不用愁了。 柳二娘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作坊经营好。 这样才没有白费沈姑娘的帮助。 陈嫂子提议，“织机没必要买新的，镇子上正好有人要卖，我可以陪你去瞧瞧。” 柳二娘惊喜道，“那感情好。” 靸鞋可以等作坊的事情定下来再尝试制作，也就几天的事情。 她买了几种不同的材料，到时候做出来可以比对，哪种更舒适。 —— 沈柚在手机上，跟裁缝铺的左师傅说了一声，躺着刷了会手机，又补交到中午，才慢悠悠地去厨房，随便做了点吃的。 下午三点才到裁缝铺，然后顺路去工作室看看，她也不急。 吃完饭，心情不错，顺手融了两根印着澜城银行的金条，等下一起带过去打成复原首饰。 最近工作室接个大单，收藏家协会的郑明博的妹妹，要定一套结婚用的凤冠，复原明代风格。 收老物件，状态好的可遇不可求。 他自己手上有个清代的，银镀金，好不容易从国外收回来的，也觉得不够贵气，所以找到了工作室。 沈柚开价是五百万，需要用到的金子也就几十万，贵就贵在工艺和工作室的名气。 这个价算是友情价，工期要大半年。 第110章 帮贺家的原因 沈柚自己都没发现手背红了一块，拿到灯下才看见。 “没事，就刚才不小心烫了一下，过会自己就消......” 话还没说完，温执却皱起眉，不轻不重地抓过她的手， 沈柚错愕中，只觉得一阵温热拂过，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竟然消失了。 下一秒，温执放开了她，再低头看时，被烫红的一块不见了。 早知道普通人哪能来往不同位面，可看着这一幕，沈柚还是有些出神。 温执看着桌上的东西，“你就是为了煮这个黑暗料理，才把自己烫着的？” “这不是黑暗料理！”沈柚清了清嗓子，给他倒了一罐，“其实、还好。” 上回在街边看见卖25块一杯。 她现在挺庆幸没买，就是热牛奶的味道，花茶香味不浓，还不如直接吃盘子里的鲜花饼。 沈柚突然想到什么，在系统监控页面点了两下，投屏出来， “店里来过一个从京城流放的人，你看下，是不是你说的那人。” 温执眼眸一顿，默了片刻，“是他，多谢了，他在店里的花费算到我这里。” 沈柚笑着摇了摇头，“你都送来官窑的高足龙纹杯了，哪能跟你算这点东西。” 她从垫了油纸的木质食盘里，拿起根海盐芋头干， “那位贺先生听说是你在帮他，似乎很意外。” 好像完全没想到温执会和他有什么关联。 “你跟他说了是我？”温执懒洋洋地抬起眼眸，好听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沈柚顿了下，“我没明说，不会不能提吧？” “没有，他知不知道，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温执放下杯子，往摇椅后靠了靠，随意的动作，却处处透着金堆玉砌出来的贵气。 “贺海舟的父亲当年是我手下的将领，曾跟我一起驱逐外族，收复大齐失地，在战场上为我挡过刀，差点丧命。 最后，要杀我的那支箭，也有他的协助。” 温执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而是无关紧要的人。 眼前仿佛浮现那日的景象。 萧条的战场中，乌云蔽日，身着铠甲的将领，脸上尽显灰败之色。 他跪倒在自己面前，说以命偿还。 “他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为了保住大齐的皇帝，在我被封入石棺时，却又拒绝封候，举刀自尽说赔罪，啧，人真是矛盾。” 沈柚看着他不甚在意的模样，心口收紧了几分，“封、封入石棺？” “是啊。” 温执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漆黑的眸中带着漠然的笑意。 他声音清越，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吹过的风都冷了几分， “老皇帝刚坐上皇位的时候，应当也是真心想救大齐的江山和百姓，所以我跟他做了交易，用他的命换大齐的安定。” 沈柚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 “他后悔了，不，是他不想死了。” 她对上温执的视线，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能相信帝王，那些说共享天下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温执不可置否，“所以，你不信李珩？” 沈柚一怔，认真回答，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在铺子里的交易我是信的，别的，不信。” 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以为了自己不做人事，外人，更不能全信。 温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起来竟然还有些高兴地样子。 沈柚手指紧了紧，再次问道，“你的交易还没结束？为什么还要帮贺家的人？” “随手而已，毕竟当年他替我挡过一刀。 站在大齐的立场，老贺将军会帮皇帝是正常的，他已经还了一条命。” 温执闭了闭眼睛，继续说，“第一个问题，没错，交易还没结束。” “我在位面中也要遵循规则，这场交易的信物是大齐太祖的佩剑，我要是不能在他死之前拿回来，交易就会失败。” “失败会怎么样？”沈柚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紧张。 “我没试过。”温执牵起嘴角，“说不定会如老皇帝所愿，被困在大齐，直到消亡。” “你还笑得出来？”沈柚没好气地说。 温执修长的手指撑着下巴，眼眸明亮地望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 认真想了想，她刚才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老皇帝把佩剑藏哪了？连你都找不到吗？”沈柚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皇陵，找是能找得到，但老皇帝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改造那个地方。 封死后，再重新打开，底下的几个村庄就会因为地脉坍塌，水流倒灌而覆灭，在这个位面，交易之外，我不能主动伤人性命。” 温执老实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沈柚心想：能在那种情况坐稳帝位的人，果然狠辣。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地方下面的村庄，住着的人老皇帝肯定有办法让他们不能迁走。 “他还能活多久？” 温执想了下，“大概七八个月吧。” “你可千万别跟那些有皇位继承权的人合作。”沈柚提醒。 温执点点头，瞧着十分乖巧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这是当年在战场让外族闻风丧胆的国师。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沈柚还是问了，“或者，你把那个皇陵的构造给我，古玩圈里也许有人知道怎么处理。” 怎么说，大齐的建造水平不差，但对于山川地势的研究，还不至于超越时代。 温执张了张嘴，轻声说了句，“好。” 他先用手机把周围地势传给沈柚，再用纸笔画内部结果。 “你为什么会跟贺海舟提到我？”他突然问了句。 为什么？这么大恩情，当然要留名。 “从他获罪流放的经历来看，这是个古板，正直的清官，他会记住落魄时的恩情。”沈柚没有隐瞒。 温执眼眸微征，望着沈柚平静的表情，心口似流淌过以前从未有过的暖意。 画完之后，他拿到沈柚，指着上面的字问，“你看，是不是比上次，你在摊子上看中的那个秀才的字写得好？” 沈柚：......他还记着呢。 “对。”她点头，认真说，“确实画得好，字也好看，去修壁画有优势！” 温执：？？？ 第111章 都以为她买到假古籍 沈柚拿到图纸的第二天，就去拜访古玩街的民间高手，也就是上回给溪园木雕修复的老师傅。 当然，她没傻到原模原样地拿过去，先扫描打印一部分。 这家铺子的老板一瞧部分图纸，当即去把门关了，紧张地说， “沈老板，......违法挖古墓，那可干不得。” 沈柚淡定地笑了下，“我的工作室跟藏馆合作，至于干这种事吗？” “也是。”老板点点头。 当世唯一一匹火浣布她都穿身上了，确实不可能干这些事。 “那这是......藏馆那边有大动作？” “不是，我前几天淘了本古籍，里面有写到，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时好奇，所以想问问。” 老板点点头，他也来了几分兴趣，“现在的确还没发现这种构造的地宫，有点意思。” “按照你说的资料中记录，这个地方原有的地理条件就很绝，要想解决问题，恐怕不容易，我先拍个照，等有头绪了再给你发消息。” 说到这里老师傅又有些欲言又止， “你那古籍不会买到假的了吧？瞧着地形，对不上咱们这。” 这也是他打消疑虑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沈老板眼光这么好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假的？”沈柚故作苦恼，“我在古籍这边不是很擅长，想着才几千块就收了。” “还好损失不多。”老师傅说起了近期发生的事， “你不知道，就大前天，有人不识货拿了本破破烂烂，打开都掉渣的书来卖，说是祖传的，最后被捡漏，十万块拿下，那人还高兴得很。” “你猜那本书值多少钱？” “多少钱？”沈柚也好奇。 老师傅惋惜地叹了声气，“我怎么就没买到，那本书市场价过一千了，那是明代官方发行的书，原件，放在现代什么价值不用我说了吧。” “昨天卖货的人还找上门，要双倍的价买回，这到手的东西，谁能吐出去。” 沈柚点头，感叹，差价都赶上她跨位面倒卖了。 古玩这东西，不懂的人进来交易，多半底裤都要被坑了去。 不过，这种漏难得遇上，除了眼光还得有运气。 没那个运气，天天来转悠，也不一定能碰到真东西。 沈柚把复印件塞进包里，出店后顺路去古玩摊子逛了一圈。 走到卖古书的地方，真的倒是有，都是近代，而且不太值钱那种。 沈柚又去了趟藏馆，在李教授的带领下见了位大拿。 对方她也认知，之前去过工作室的展览。 听她说是按照古籍画下来的图，几个教授仔细瞧了半天，跟古玩街那位老师傅说的差不多。 都觉得她买到假书了。 “怪了，书是假的，里面的东西却这么严谨。”涂广松疑惑。 “这个局很难破，倒是值得思索一番。”另一位教授说。 “你对古籍感兴趣，下次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逛摊子。” 徐嘉言站在沈柚身旁说，“我那里也有不少古籍资料。” 沈柚知道他的意思是，叫上他一起去看古籍摊子，就不会买到假的。 买到假书这事，她得背上。 李教授也在安慰她，“没事，看走了眼很正常，在古玩街干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有看错的时候。 书虽然是假的，但你说的东西还是有点钻研的价值，你这画得不多。” 沈柚保持买到假古籍后的笑容，“这是我让朋友画的。” 有了这几位国家队大拿，还有古玩街民间高手的支援。 她觉得那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大齐的老皇帝，可千万得多活些时间。 中午，沈柚和徐嘉言去他们的食堂吃饭，本来李教授也一起下来，但他说自己要跟涂副馆长聊天，直接坐过去了。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徐嘉言问。 沈柚不假思索：“去工作室。” “我晚点也去南湖，要不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沈柚想了想，“行。” 下午干手工回去，估计也不想自己做饭。 沈柚到溪园的时候，时间还早，从水果给大家带了几盒切好的下午茶。 先休息会，再做事。 这时候，她在县城的联络人发了消息过来，说了点那些亲戚的事。 沈柚立马给休息一段时间的父母，报了个七天游轮旅行团。让他们出去散散心。 父母接到电话时很高兴。 “小柚，要不咱们一起去，这次爸妈出钱，你的钱自己留着。” “我最近忙，还是你们俩去吧，钱我已经交了，等你们到了海城打车去集合点酒店，后面都有导游安排。” 沈柚挂断电话后，把清晨 沈柚拿到图纸的第二天，就去拜访古玩街的民间高手，也就是上回给溪园木雕修复的老师傅。 当然，她没傻到原模原样地拿过去，先扫描打印一部分。 这家铺子的老板一瞧部分图纸，当即去把门关了，紧张地说， “沈老板，......违法挖古墓，那可干不得。” 沈柚淡定地笑了下，“我的工作室跟藏馆合作，至于干这种事吗？” “也是。”老板点点头。 当世唯一一匹火浣布她都穿身上了，确实不可能干这些事。 “那这是......藏馆那边有大动作？” “不是，我前几天淘了本古籍，里面有写到，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时好奇，所以想问问。” 老板点点头，他也来了几分兴趣，“现在的确还没发现这种构造的地宫，有点意思。” “按照你说的资料中记录，这个地方原有的地理条件就很绝，要想解决问题，恐怕不容易，我先拍个照，等有头绪了再给你发消息。” 说到这里老师傅又有些欲言又止， “你那古籍不会买到假的了吧？瞧着地形，对不上咱们这。” 这也是他打消疑虑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沈老板眼光这么好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假的？”沈柚故作苦恼，“我在古籍这边不是很擅长，想着才几千块就收了。” “还好损失不多。”老师傅说起了近期发生的事， “你不知道，就大前天，有人不识货拿了本破破烂烂，打开都掉渣的书来卖，说是祖传的，最后被捡漏，十万块拿下，那人还高兴得很。” “你猜那本书值多少钱？” “多少钱？”沈柚也好奇。 老师傅惋惜地叹了声气，“我怎么就没买到，那本书市场价过一千了，那是明代官方发行的书，原件，放在现代什么价值不用我说了吧。” “昨天卖货的人还找上门，要双倍的价买回，这到手的东西，谁能吐出去。” 第112章 暗中较劲的两人 带着凉意的秋风吹湖岸，水中有光亮浮动。 半响后，徐嘉言轻叹一声，嗓音里透着无奈，“我明白了。” 沈柚礼貌点了下头，两人中间始终保持客气的距离。 “停车场到了。”她看向自己的车提醒。 徐嘉言像是犹豫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像往常一样，道别，说好到家在群里发平安信息。 目光看着沈柚的出车缓缓开出去，才踩下油门。 他本来以为，沈柚顾虑自己的家世，所以始终保持距离和分寸，从不往前一步。 可她说了，是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徐嘉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心里泛起几分苦涩。 他又想起沈柚在修复工作间，满脸认真的神色，手中是因岁月而氧化褪色的古物，生动又鲜活，连窗棂外飘落的枫叶都失了颜色。 这么直白，又坚定的拒绝，他还有机会吗？ —— 沈柚又收了一大批货物，新订了纯棉保暖的袜子， 自己在网上买了一些便宜的针织手套。 古代富贵人家不用干活，有各式精美的汤婆子，暖手，也有皮制、织锦制的手套。 普通人是用不起，而她准备的针织手套，批发价才2块钱，就算卖几文也亏不了。 这东西主要是刘正过来问了，说是有没有别的能让冬日在外干活的百姓，用得起的物品。 沈柚就先批发了几百双试试。 至于袜子，古代没有松紧弹力的布料，贵族穿的足衣舒服，平民用的还不如拼刀刀9块9，三双包邮的暖和舒适。 她批发过来更便宜。 沈柚还通过外贸公司订购了一些[澜城]位面用得上的东西。 结算都有公司那边做好资料给到她，她看过没问题后付款。 公司那边的工资和分红，当然也是用她打的款来支付。 沈柚特意跟那边说过，该交的税一定要交。 她是不想惹到事被查。 齐航刚发消息过来，“姐，还得是你，近两年工厂太卷，本来经济效益不好，你硬是把那边几个厂盘起来了。” 他认识几个人也说，外贸没前几年好做，沈小姐居然干得有声有色。 维护好这个大客户，以后单子少不了！ 沈柚客套了两句，心想：别人做的外贸是国外，她做的是跨位面。 大齐那么多人需要御寒的衣物，可不是盘起来了。 后面跟着是顾夫人发来的消息，说上次的布料她的朋友很喜欢，已经一起收了，还有几个富太太在问，什么时候来新料子。 沈柚想了想，回复，那边在织了。 确实如此，在她这边有条不紊处理工作的时候，另一个位面的合伙人也在忙碌着。 自从出了一批货给商行里的富商，他们又把东西运到别的州府。 不到三天，所有保暖衣和羽绒服被抢购一空。 因着太子殿下把所有功劳献给了圣人，朝廷下了死令，严查抬价，囤货高价敛财，就是破坏圣人的功德，其心可诛。 跟圣人的功德挂上关系，谁还敢明着搞事。 其实不止诚王查过西域货物的来源，圣人也亲自派人去查过。 这么大的买卖，握在自己手里才更放心。 不等派出去的人查到什么，国师就坐在高位，似笑非笑地明说了，是他在跟西域商人合作。 “你还要查下去？” 被这么一问，老皇帝当即召回了所有心腹，高兴地直说，“有国师在，是大齐之幸。” 老皇帝怎么会听不明白那话的意思。 国师就不是普通人，这西域货物究竟是怎么来的，深究不得。 百姓活得下去，大齐江山就稳定，如今民间都在传颂他的功德。 若做的太过，惹得国师不高兴，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这事别人听说，也只当这位来历神秘，疑似靠妖言惑上，才换得大权在握的国师，竟然真能干出实事。 消息落到李珩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知道‘西域商人’是谁。 上次挡下出诚王的算计，这次又在帝王面前揽下，倘若与此事毫无干系，又怎么会这么做？ 难不成，对方与沈姑娘相识？ 他自认为，这个在父皇面前都不曾有过恭敬的人，不可能因为看好自己，而出手相助。 站在殿外的李珩，身姿板正，一身华服在才下过雨，稍显暗沉的宫墙下，自是满身天潢贵胄的气度。 对上迎面而来的男人，却也盖不过他懒散举止间的风华。 那张脸漂亮得太过了，不像人，反倒像白瓷刻出来似的。 难怪，京城多少名门贵女想与他结亲，贵妃母家也试过塞人。 只是，无论有心讨好，还是想打探消息，都没能进他的府邸。 两人身影错过时，李珩微侧过身，开口， “国师可是认识西域商人？” 语气寻常，眼神里却带着试探。 “那运来大齐的货物，国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这是在说，从刘家和商行出去的御寒衣物的生意，背后主导的是自己。 那些东西是沈柚给他的。 如果认识沈柚，应该知道这点，想到这里，李珩心里有丝丝的窃喜。 温执当然听得出，李珩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暗指自己和沈柚的关联。 他抬眸瞥了李珩一眼，唇边牵起不明所以的笑，声线里带着几分冷，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明显？” 没有直接给出回答，他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 李珩明白，这算是承认，对方知道自己的试探，想掩饰过去太容易。 他就没打算遮掩，只是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两人中间已透出些许火药味。 中间被雨水打湿的龙形石雕，仿佛都沾上了冷意。 温执接过随从递来的油纸伞，抬步离开。 李珩目光微凝了几分，他从未收到国师去过青石巷的消息。 他以为，在大齐自己才是与沈姑娘联系最紧密的人。 这个人来路不明，所有知情人讳莫如深，这样的身份和沈姑娘那间神奇的铺子，确实在某些角度看是有相似的。 他们早就认识了吗？又是什么关系？ 他又想到沈姑娘铺子里珍藏的花灯，还有庙会那日。 第113章 香甜的蛋糕 沈姑娘有不必点烛就能亮的琉璃灯，比竹编花灯不知道珍贵了多少。 想到这里，他浑身不由僵了几分。 李珩又哪里想到，沈柚收藏花灯，只是因为纯手工制品，传统工艺，又做得精巧，很值得收藏。 另一边，宫外。 刘正如今在京城也是风头正盛，这不，货全卖空了，富商，还有为世家高门做事的人，都来找他了。 往年这个时候，富商都在大肆囤木炭，棉袄，厚缎子。 而现在，那些又贵，又不如保暖衣和羽绒衣好穿的衣服，别说坐地起价，都已经降到正常价格，能把货清了就不错了。 甚至有的富商，直接绑定售卖。 最便宜的御寒衣物不敢动心思，好的保暖衣和羽绒衣就不一样了，搭一件薄棉袄，就能优先买。 沈柚要是在这，多少得说一句，配货的套路古代也学会了。 “刘公子，你看，每次到货都有量，能不能多给我们商行一些，我们手里的铺面多。”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另一个人讨好地笑了笑， 大家同一个目的过来，这又撞一起了，面面相觑，都恨不得把对方拦出去，自己先拿货。 “各位放心，之前说过货足够，必然不是忽悠你们，明日便有新货到。”刘正跟他们打着太极。 货怎么分，谁多谁少，肯定不能随便承诺，容易得罪人。 这其中的考量，还得权衡利弊。 他也没想到，沈掌柜的货居然能制作得这么快，从织步，裁布到缝制，几万套啊。 这种效率何其恐怖！ “而且，这次还来了点新东西，说是足衣。”刘正笑道。 布行的掌柜对视一眼，足衣有什么稀奇？制作起来又不难。 寻常人家弄点边角料就能缝制出来了。 他们铺子里就有最柔软，最舒适的华贵料子做的足衣，这西域来的东西，难不成还能更好？ 不过在刘正面前，他们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又想到前面那些西域货物，有几个人还是对足衣有点期待，更多的还是即将到货的御寒衣物。 足衣买的人少，没什么销路。 保暖衣和羽绒衣，现在正是大家最需要的时候！ 刘正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也没急着解释，而是等手下掌柜把人送出去后，等傍晚去了趟青石巷。 收货，同时也瞧瞧沈掌柜之前说的足衣。 刘正来的时候，沈柚刚结束修复工作，坐在门口摇椅上吃芋泥千层。 这家店东西做的好吃，全部是当天现做，用的动物奶油，卖完就关店的那种，配送得买够300块才行。 所以沈柚桌上放了好几盒不同的蛋糕甜点。 刘正看见这些造型好看的食物，不由吞咽了一下，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你来一盒？”沈柚拿出一盒海盐焦糖蛋糕，把塑料勺子放盒子上。 刘正这次来又带着一千五百两黄金。 看着装金锭的箱子，沈柚又忍痛分了一个芋泥麻薯给他。 这个她买的时候，店里就剩一盒了，一盒才六个。 刘正欣喜地看着面前的甜食，吃了一口，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怎么会有这么柔软，又香甜的糕点！ 他从来没吃过口感这么绵密的甜食，比之前的月饼还好吃！ “这是什么糕点？” 沈柚回答：“在我们那里叫蛋糕，吃多了可能会有点腻。” 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每天能吃到那得多幸福，怎么会腻呢？！刘正不解。 “那再给你两个雪媚娘。”沈柚把奥利奥和抹茶的给了他。 榴莲馅的留着自己吃。 “这个糕点的名字也好听！”刘正惊喜点头，想着带回家一定要避开刘云雁。 不然估计是抢不过她。 “还有芝士脆饼干。”这个一袋里量多能分得出来。 刘正吃着这些美味糕点，只觉得，沈掌柜说的他们那里，究竟是个多好的地方。 他真的羡慕了。 外面还在搬运货物，沈柚盖上塑料盒，把新到的厚袜子给刘正看。 在古代，足衣是比较隐私的东西，就这么拿着，坐在在外面看，刘正原本有些不习惯。 更何况刚还在吃糕点。 这么雅致的事，跟足衣放在一起，总觉得哪不对。 可看见沈柚坦荡的表情，他突然又觉得合理。 在看见沈柚拿出来袜子后，什么雅不雅的，全都不重要了。 西域的足衣，果真好用！ 跟之前的保暖衣一样，拉伸后能复原，上面编织的纹路也从没见过。 最重要的是，虽然没穿过，但摸起来很舒服，又厚实，其中一双里面还带柔软的绒毛。 穿着肯定贴身，不会皱皱巴巴。 “这个东西好！”刘正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沈柚点头，“两种我各准备了两百双，不带绒的是纯棉，带绒的稍微贵点，要二两银子，这边的一百双是羊绒的，五两银子 “不带绒的30文就够了，至于针织纹路不同的售价浮动，你自己看着办。” 古代的袜子一般是白色，所以她也只准备了白色，奶白和耐脏的灰色。 这样普通百姓也能买。 袜子在大齐，乡下的百姓许多都舍不得穿，可见价格不低。 沈柚这个价也是问过刘正市场情况，才定下来，会比铺子里售卖的足衣贵一点。 “能不能多进一些货，两百双肯定得不够。” 估计要抢疯了，刘正心想。 “可以，也要等几天。”沈柚解释，“这些就先在京城试试水，看好不好买。” 如果普通人不买 沈姑娘有不必点烛就能亮的琉璃灯，比竹编花灯不知道珍贵了多少。 想到这里，他浑身不由僵了几分。 李珩又哪里想到，沈柚收藏花灯，只是因为纯手工制品，传统工艺，又做得精巧，很值得收藏。 另一边，宫外。 刘正如今在京城也是风头正盛，这不，货全卖空了，富商，还有为世家高门做事的人，都来找他了。 往年这个时候，富商都在大肆囤木炭，棉袄，厚缎子。 而现在，那些又贵，又不如保暖衣和羽绒衣好穿的衣服，别说坐地起价，都已经降到正常价格，能把货清了就不错了。 甚至有的富商，直接绑定售卖。 最便宜的御寒衣物不敢动心思，好的保暖衣和羽绒衣就不一样了，搭一件薄棉袄，就能优先买。 沈柚要是在这，多少得说一句，配货的套路古代也学会了。 第114章 寻求棉纺织技术 只是手上拿着的吃食有点尴尬，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 刘正纠结时，只见李珩径直走进铺子，步伐看起来很急。 他松了一口气，又疑惑地转向运货队伍，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铺子里，沈柚询问地看向来人。 李珩望着熟悉的院落，顿时思绪起伏，想到正事，才让自己定下心神， “沈姑娘，你这里运来的棉制品我找人看过，都说制造技术精妙，所以今日来是想问，你这里可有更好的棉纺织技术？” 有倒是有，但要适合古代的织机和生产水平，还得费点功夫。 她本身对织造就不了解。 “我可以试试帮你找来，不过不能保证，用来交换的东西，等我找来再提。” “好。”李珩笑着点头。 大齐棉布金贵，除了棉花种植少的原因，还有棉纺织技术不行，这才导致百姓买不起。 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也许便能改变现状。 总不能大齐往后只能依靠于西域衣物来御寒，棉制品即使比不过，也是个可用的选择。 “来都来了，你也试试这种甜品？”沈柚指着桌上剩下几块蛋糕。 李珩高兴地打开一盒豆乳蛋糕。 “姑娘这边的吃食，比起大齐，实在好得太多。” 他的感叹中，带着几分落寞。 “简单的蛋糕你们那也可以做，就是没这么精致。”沈柚拿出平板，找到家庭版教程。 有牛奶就能做黄油，有黄油就可以做动物奶油。 蛋糕胚也能蒸出来，就是没有烤箱做的好吃，没有打蛋器比较费人。 李珩惊讶于，看起来复杂得让人望而却步的东西，需要的原料居然这么简单，他也可以让厨子试试。 “姑娘若是在大齐开个糕点铺子，卖这种蛋糕，想必生意一定很好。” “我不会做蛋糕。”沈柚摇了摇头，“这是买来的。” 厨房里倒是有烤箱，就是自从买了后，她只烤过一回山药。 “你们要是做出来了，倒是可以让刘正再开个铺子。”沈柚突然想到。 争皇位，上下打点也需要钱，大齐合作方发展得好，才能更好地拿来珍宝跟她做交易。 李珩颔首，觉得可行。 他望向沈柚脸上表情时，沉思片刻，斟酌着用词， “沈姑娘，你是否认识我大齐的国师？” 沈柚顿了顿，微笑着说了两个字，“认识。” 听到这里，李珩神情凝滞两秒，差点脱口而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冷静下来一想，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去问。 沈姑娘先前便已言明，拒绝了他。 当初去云州的特使，他能迫使对方瞒下铺子的存在。 如今的西域货物，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但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出手揽下，事情才能这么顺利。 如果现在的国师，真是当年那个击退外族的人，他现在的外貌......恐怕不是什么凡人。 沈姑娘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国师也不过是这间铺子的一个普通客人，要是如此，最好不过。 李珩走出铺子时，眉心微皱着。 刘正拱手站在一旁轻唤了声，“殿下，货已经全部运出去了。” 李珩应了句，转身坐进马车。 刘正回到家，对着两个雪媚娘纠结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给刘云雁送了一个。 心都在滴血，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给出去的时候脸上都是沉痛。 “兄长，我承认以前对你说话有点大声。”刘云雁郑重其事， “这个什么糕真好吃啊!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还有上次那个炸鸡，府里厨子做的就是没有那么好吃。 明天能不能带我去买点？” 刘云雁合计着自己手里的钱能买多少，这什么糕肯定很贵，宫宴都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刘正看着她热切的眼神，汗流浃背， “那什么，这是西域的糕点，外面铺子不售卖，明天人家还能给我些。” “是跟你合伙做生意的西域商人给的？” 刘云雁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得过去的人，听说西域商人，更感兴趣了。 “你带我去瞧瞧，行不？我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外邦商人倒是见过，但从没见过你带回来的这些东西。 你那盏不用点蜡烛的灯不错，要是给我带到军营里，晚上用肯定亮堂。” “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也别去深究。”刘正严肃道。 “还有！你别想打我的灯的主意！”他又补充，“我就那一盏！” 平时都是他自己擦，没让小厮碰，生怕弄坏了。 只用晒太阳就能亮的灯，多珍贵！ 刘云雁察觉事情非同小可，也没再提带自己一起去，“那你跟我说说，西域的东西呗。” 她真的挺感兴趣，尤其是那盏觊觎了好久的灯，至今没想明白，琉璃怎么亮起来的。 刘正思索一会，想着刘家这一辈就剩他们俩，妹子也是可以信任的人。 以后说不定西域货物的买卖还需要人手，于是挑了些能说的告诉她。 刘云雁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西域商人是个姑娘？！” “是啊，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刘正放低声音，“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否则会给咱们家招来麻烦。” “我明白。”刘云雁说着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向往。 也不知道‘西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位姑娘可以自己做生意，可以散发，她们那里似乎没有那么多约束女子的规矩。 自己明明也能上战场，却还是因为女子的身份受制。 如今皇家在考量她的婚事，可她不愿意，她也不喜欢京城。 刘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和祖母都会尽力为你周旋。” 第二日，‘有间铺子’推出新东西。 还是像之前一样，先进献一些到宫里，再在铺子里售卖。 最早买到加绒袜子的达官贵人，直呼买到宝了。 西域足衣，不需要带子扎紧，也不臃肿，还舒服得不行！ 只用了半天时间，几百双存货便被抢购一空。 看着铺子外挂着售完的牌子，后面的人都无奈地叹气剁脚。 谁能想到这西域足衣，也这么好穿！ 第115章 一人拿一个炸弹冲进店 铺子里面，刘家掌事还在应付商行的人， 这些人昨天还说足衣能有什么花样，今天就真香了，就想拿到第一手货， 面对这些人死活不信的眼神，掌事就差举手发誓。 “各位冷静，原先怕足衣不好卖，所以只让西域那边进了点试下，真没了，不信你们自己在店里找。” 别说商行，几个跟刘家有点交情的世家子弟也堵在雅间。 想走关系，让刘正私下匀点给他们。 问题是真没了，预留的那些全给赵侯府，郑国公府派来的人抢了。 就是刘正自己，也是昨晚上，机智地先把自己那份拿了出来，不然到今天都保不住。 “那你倒是进货啊！” “你小子以前一起上学堂的时候称兄道弟，有好东西都不留，上次雪花膏就买不到！” “进，马上进！”刘正头疼地保证，“但是从西域运过来总得要时间吧，等到货了绝对给你们留。” 就在刘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另一边，柳二娘经过几天的尝试，用了不同的材料， 终于做出了最舒服的的靸鞋。 看上去跟沈柚那天穿的很像，这两几成品鞋，她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去钻研。 用舒适的千层底，加上保暖衣裁下来的布料，暖和得很。 还有用棉布做的。 最贵的一双是花了大价钱，去买了处理好的兔毛，不仅样式精美，而且更柔软。 这种鞋子适合在干净的地面穿，只有贵人才穿得起。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销路。 她身上的银钱只够办个小作坊，京城里的铺面是租不起的。 只能跟别家铺子合作，柳二娘带着东西走进京城里有名的成衣铺。 不少千金小姐都喜欢逛这家铺子，放在这卖应该不至于卖不出去。 可才把东西拿出来，伙计瞧着她朴素的穿着，就先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就这一身，也太粗糙了，能拿出什么华贵的东西， “我们铺子售卖的东西可都是时下最好的，瞧见那边的锦缎没有，用金银线织成，真正的大户人家都用这做鞋，你这什么东西？奇奇怪怪的。” 伙计说完就没再理会她。 柳二娘无奈地抱着包裹走出铺子，这几双鞋成本太高，要是卖不出去，损失就大了。 她走在街上，张望路过的铺子，目光落在‘有间铺子’1号店。 这是整个京城，现下最受欢迎的铺子，卖的都是西域物件，随便一样东西就要几十上百两。 像自己这样的普通人，更不敢踏入。 柳二娘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进去试试。 这里的掌柜见过了样式奇怪的东西，看见拖鞋的时候，倒也没说奇怪，而是先试了下手感。 “姑娘稍等，我们东家就在店里，我拿给他看看如何？” 柳二娘看有机会，欣喜地点点头，“好。” 这么大一家铺子，也不至于坑她这点东西。 掌柜拿着包裹去了里间，刘正一看见面前的拖鞋就愣住了，“你说是姓柳的姑娘？” 那不就是给沈掌柜织锦缎的人。 “快，把她请进来！”刘正当机立断。 这个鞋子好啊，配上保暖袜子，冬天在室内穿得多舒服。 他好像见沈掌柜穿过，但女子的鞋子都是极其私密的东西，他哪敢问。 掌柜领着柳二娘进来，刘正第一句话便是，“姑娘，这种鞋子你有多少，我们店全要了，价格你开。” 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这就卖出去了，柳二娘欢喜得呼吸都加快了几拍。 “现在就这些，不过，你们店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回去赶制一些。” “好，我付给你定金！” 事情就这么决定，柳二娘离开铺子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三双拖鞋卖了80两啊！ 不算工费，成本才三十两。 还有作坊的第一笔订单，对方要求越精致华贵越好，钱不是问题。 她早就有想法了，用织锦在拖鞋表面包一层，这样好看又暖和了，保暖衣拆了直接做鞋，确实不是那么好看。 想到这里，她赶紧带着银子回到作坊，把好消息告诉姐妹们。 目前作坊加上她和陈嫂子也只有四人，另外两个姑娘也都是苦命人。 一个家里穷，差点被卖掉，一个是逃难来寻亲被赶了出去。 她是进了沈姑娘的铺子，才看到出路，便也想给这些生活不易的女子一个出路。 “我就说柳姐姐的手艺那么好，一定能卖出去！” “我知道一个婆婆纳的底又好又便宜，可以去那里看看。” 几人兴高采烈说着，新办的作坊虽然简陋，但大家做起事情来，确实一点也不马虎。 ‘有间铺子’里，掌柜疑惑地看着刘正， “东家，那姑娘卖的东西，你就是开五十两她都能高兴地应下，怎么还......” “你不懂。”刘正摇了摇头没解释。 那姑娘认识沈掌柜，那鞋也是仿造沈掌柜用的‘西域靸鞋’所制作。 总不能压价压到刘家的财神身上，他不仅不会打压对方，还会帮一把。 —— 沈柚今天在那家店点了五百块的蛋糕，刘正一来全拿了给他，让他自己去分。 刘云雁就在路上等着，看见他带着一大包糕点的时候，眼神格外亮。 “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你先别动！有些要送给殿下和仲先生的。” 刘云雁收回了手，看着他分完，才拿起刘家那份吃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好吃，她真的越来越想结识那位西域商人，更想去西域看看！ 铺子里恢复安静，沈柚跟外贸公司那边对接完要采购的东西后，继续专心修文物。 到傍晚，吃完饭休息的功夫。 随机入口又来客人了，这次来的人有点......不好说。 进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一看打扮是[澜城]那边的客人，关键是他们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炸弹！ 这造型，谁看了不得愣一下！ 两个身上带血，头发凌乱，脸黢黑的人，跟敢死队一样拿着炸弹冲到她跟前。 “冷静。”沈柚连忙伸出手，“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面前两个人听见有人说话，这才抬头，戒备地看着沈柚和这个诡异的铺子。 他们不应该冲进异种堆里？这什么地方？ 第116章 交易的东西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沈柚瞧着这架势，也有些好奇。 对面两个人还没收起手雷，保持投掷的姿势，向四周张望一圈。 没看见任何异种的影子，屋子竟然还亮着暖色调的灯！ 两人又对视线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震惊。 上一秒，他们还被异种包围在废弃工厂外，想到之后沦为食物的下场，他们决定豁出去了。 冲出烂铁门的瞬间，周围突然安静，再抬头就到了这。 安全，干净的院子，还有淡淡的香气。 屋里子真在焚香？！ 两个人是真傻眼了。 听完两个人的讲述，沈柚明白了，“所以你们是为了掩护队友，引开异种，才会在夜幕降临时被围困。” “没错。”脸上带着伤的男人全简点点头，震惊地看着沈柚套缸里养的锦鲤，艰难地问， “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谁还养着活生生，没有被污染的鱼，还不是为了吃。 太奇怪了，他甚至怀疑这是自己死前的幻觉，异种已经进化出新的能力，就是为了让他放下手雷。 想到这里，抓着手雷的力道又紧了紧，手指都摸上了保险销。 “不是我出现在这里，而是你们进了我的铺子。”沈柚示意他们看店名。 真是一家店！ 两人着实怔了一下，全简不敢置信地问，“那这里是卖什么的？” 沈柚微笑：“在你们这里是卖物资，只要拿值钱的东西来换，食物，药物我都有。” 此话一出，两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随后，脸袖子开了一截，手上带着刮伤的人一拍大腿，语气惊喜： “我知道这个，是不是游戏里那种游行商人？！” 沈柚：“也可以这么理解。” 听见肯定的回答，那人懵了几秒，怀疑道， “难道我们这真是蓝星ol末日游戏？你是npc？” “太好了！真有吃的喝的吗？我们被围困，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对了，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无限弹药的火箭筒，机枪之类。” “......？？？” 她是古玩商人，不是武器大师，沈柚轻咳一声，“武器没有。” “吃的喝的不是问题，饭菜，面条，你们想吃什么？”她都可以点外卖。 两人带着黑灰的脸庞、疲倦的眼睛瞬间多了几分希冀。 “我们不挑，只要能吃都行！” 全简赶紧补充，生怕沈柚觉得他们要求多，把他们赶出去。 现在离开铺子，外面的异种肯定没走。 “饭一会才到，你们可以先吃点压缩饼干垫垫。” 沈柚从库房里拿出两块饼干，又用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水。 “这么新的包装！” 脸上带血痕的人惊呼着，将买食物和水的费用放在桌上。 沈柚看着两个漆黑的手雷，在桌面滚了一圈，倒吸一口凉气。 啊这......这东西看起来很刑！ 店铺系统已经提示：收到客人交易的手雷和经营值。 沈柚脑子也卡顿了。 对面两人见此情形，以为是东西不够换，想想也是，还有热饭热菜，这年头珍贵得很。 于是，又忍痛放了一把手枪在桌上，小心翼翼问，“我们没有子弹了，这些够吗？” 就是因为子弹打完了，又精疲力竭，才会绝望到举着手雷冲出去。 身上还有一把枪，要是全拿出来，之后他们可就没有一点东西了。 “枪你们收回去吧。”沈柚眼角抽了抽。 算了，系统都显示交易成立。 看他们这样子，估计身上也不会有金银珠宝。 她用手机拼了两份量大管饱的盒饭。 又找了点止血药，半瓶碘酒，棉签和纱布从桌面递过去，“你们自己处理下伤口。” 看着这些干净的药物，两个大男人感动得都要哭了。 这些东西在末世弥足珍贵，止血药和碘酒就能让人豁出命去搜寻。 他们对沈柚道了谢，拿起药自己轻车熟路地处理。 这点伤对于在末世生活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全程也就皱几下眉头。 原本他们以为，沈柚说的食物最多是加热的罐头，没想到看见沈柚接了个电话，然后打开门，再关上门， 转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个带着热气的塑料袋。 这......是外卖？！！ 突然出现一间铺子就算了，这间铺子还能在末世点外卖！ 他们的目光很快被两份盒饭吸引，久违的饭菜香味，让两人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但还是等着沈柚把盒饭放在桌上，示意他们可以吃了，才伸手打开包装袋。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塑料饭盒，冒着热气的大米饭，家常菜，还有一根热狗肠，两个人感觉像做梦一样，甚至往脸上拍了一下。 是真的盒饭！ 两人一顿狼吞虎咽，几分钟就把所有饭菜吃得干净，饭盒里连粒米都没剩。 太香了！他们都快忘记这种，街边最普通的盒饭是什么味道，就连里面的水煮白菜都格外清甜。 感叹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两颗手雷不够支付。 换在外面，这点物资也就只能换来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包过期泡面。 想吃这么好的饭菜，那是绝对不够的！ 看他们俩的表情，沈柚就猜到了他们在担心什么，开口说， “你们放心，古玩店讲规矩的，东西已经收了，就不会再加价。” 听见这是古玩店，两个人竟然有种诡异又合理的感觉。 “谢谢老板，你的店是开在废弃工厂里？还是有别的方式可以进来？” 全简想到刚才老板说的话。 如果他们能活着跟大部队汇合，就可以想法子再次进来交易，给大家换些物资。 “店的固定位置在澜城小吃一条街，不过不是什么时候都开门，下次开门是五天后。” [澜城]都是末世了，也没什么好隐瞒这个铺子存在的。 “我一般只收金条珠宝，或者古董，从那里进来买物资的话，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末世脆皮古董文物应该不好保存，但若是有的话，她也想看看跟现世的有什么区别 全简面露几分喜色，本来他还在担心，弹药也是紧缺物资，他们拿不出那么多来换食物和药。 现在好了，原来这个妹子真是开古玩店的！ 第117章 怎么处理 她说的这些东西，虽然他们手上也没有，但肯定比弹药好找！ 而且他们拿着跟废品也没什么区别。 澜城小吃一条街，那个地方他也知道，末世前，他就在澜城上大学。 每天起早贪黑，卷生卷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半个月后，末世了。 全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思绪回到现在。 澜城如今到处都是异种，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在那里基本上活不下来。 要进她的店交易也不容易，单是城里那些异种就够喝一壶。 普通人能不能活着找到她的店都不一定。 “我们记住了！”全简坚定道。 发展一个长期客人不容易，尤其是活人就很少的末世，沈柚也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我先帮你们看一下，那边的异种散了没有。” 沈柚拿起平板，用店门口的监控去看，以前随机入口是没有这个功能。 门前监控只能看到固定入口，还是开启[澜城]位面后，升级的身临其境‘全新体验’，才能切换。 只见越发暗沉的天色下，几个分不清手脚的异种正在附近狂躁地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乌泱泱的大部队倒是因为失去目标，而散去了。 他们俩要走必须趁天完全黑下来之前。 据[澜城]位面之前的客人说，异种到了晚上，行动和感应都更灵敏，甚至还可能遇上那些具有恐怖能力的。 可，以这两个人的状态，出去就得完蛋，就外面这几个，他们现在都打不了。 沈柚思索片刻，“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试试。” “什么办法？”全简问。 “把它们引来撞门，后面的事我可以解决。”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想了想，觉得可以，老板要是想害他们，就不会这么麻烦，还给他们食物和水。 这里是安全，可他们也知道谁都不会轻易收留外人，能进来保住一条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就很好了。 “我去试试。” 全简拿出刀，缓缓吐出一口气，推开门出去。 一闻见活人的气味，两米多高，四肢扭曲的怪物立即冲了过来。 全简屏住呼吸，心跳因为紧张而加快，他一脚踢开地面破烂的铁皮。 哐哐—— 刺耳的噪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惊心动魄。 附近几只异种全过来了，全简手臂微颤，咬牙坚持到最后一秒，才闪身跳进木门。 下一秒，异种撞到门上，电光亮起，随着一阵滋啦的电流声和异种发出的嘶鸣，监控画面里，瞬间亮如白昼。 再之后，便是焦糊发黑的异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躯如同一趟恶心的烂泥。 不知道死了没有，方琪是说过，这些东西很难杀，脑袋切了一半都能活。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不能再对全简他们造成威胁了。 看见这一幕，全简两人再次把目光转向淡定坐在凉亭里的沈柚，眼睛里震惊又崇拜。 难怪她能把店开到末世来，太强了! “谢谢你，以后澜城再见。”全简道别离开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铺子一眼。 这种地方，对他们而言，能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顾客是走了，沈柚关上店门，为难地看着两颗手雷。 怎么处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真家伙，不敢乱碰，怕一会炸了。 收银系统的空间已经放满了金银，根本放不下。 沈柚叹了声气，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桌上的两个东西。 卖到古代倒是值钱，可当初温执就说过，大齐的位面规则会受影响。 这也算是他们俩没有明说出来的约定，她不破坏位面规则，温执不插手她的生意。 最后，沈柚把随身储物格清了点空间出来，手雷收进去。 这东西她是不敢放外面。 但是揣着这么两个大杀器，她晚上睡觉都没睡好，梦里爆炸了，把她喜欢的藏品全给炸没了。 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在梦里真实无比，让她一下惊醒，深呼吸两下，看着东西都没问题，才又放心地重新睡下。 —— 一周中间有两天，沈柚会在早上去工作室，这两天在查棉纺织技术的资料。 她跟顾绍宇换了一下班，说好下午再过去。 最近跨位面铺子主要等着货送过，没别的事情，所以她有更多的时间做工作室的单子。 沈柚才收拾好，坐在店里慢悠悠看着手上藏馆文物，想着更好的修复方案。 温执过来了，这会是现代打扮。 “你来得正好！” 沈柚连忙把他往店里带，偷感很重地向外看了一眼，关上门。 温执看她紧张样子，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昨天我收到一个东西。”沈柚把手雷拿出去。 “澜城那边的。”温执见她一副担心的样子，笑道，“放心吧，你不把这个保险销取下不会爆炸的。” “你会用？”沈柚声音略带惊讶。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温执薄唇微抿。 沈柚突然有个想法，“那不如，下回去澜城给顾客清路的时候，你用掉？” 这不是更省事，澜城的异种可以随便炸。 她说的这些东西，虽然他们手上也没有，但肯定比弹药好找！ 而且他们拿着跟废品也没什么区别。 澜城小吃一条街，那个地方他也知道，末世前，他就在澜城上大学。 每天起早贪黑，卷生卷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半个月后，末世了。 全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思绪回到现在。 澜城如今到处都是异种，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在那里基本上活不下来。 要进她的店交易也不容易，单是城里那些异种就够喝一壶。 普通人能不能活着找到她的店都不一定。 “我们记住了！”全简坚定道。 发展一个长期客人不容易，尤其是活人就很少的末世，沈柚也是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我先帮你们看一下，那边的异种散了没有。” 沈柚拿起平板，用店门口的监控去看，以前随机入口是没有这个功能。 门前监控只能看到固定入口，还是开启[澜城]位面后，升级的身临其境‘全新体验’，才能切换。 只见越发暗沉的天色下，几个分不清手脚的异种正在附近狂躁地打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乌泱泱的大部队倒是因为失去目标，而散去了。 他们俩要走必须趁天完全黑下来之前。 第118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也联系不上？”表嫂唐柔不信任地问。 “对啊。”沈柚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愉悦。 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好人，知道对方被查封资产，只想说活该。 拿走别人的血汗钱，他们凭什么还能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 这件事她也推波助澜了一下，不然还没这么快找到他们转移财产的证据。 以前，知道二舅跑了，一部分资产转到表哥表嫂手里，但她没办法，她势单力薄。 现在不一样。 郑明博的单子能友情价，当然也是帮了她一点小忙。 对方在县城那边有认识，且能办事的人，听说沈柚老家在那，一早就跟她提了。 “你侄子上学的房子被查封了！”表嫂声音着急， “我们都知道，你现在赚了钱，能不能先帮忙应一下急，借1五十万就行！” ？沈柚直呼好家伙，真能开口。 听沈柚没答话，那边继续理直气壮地说， “你总不能看着你两个侄子读书被影响吧？还有你表哥的车子，以前你二舅对你们家多好，做人不能这么不讲感情。” 好？ 是啊，高高在上地施舍一点小恩小惠，最后要吸干她家的血才算完。 这么好的买卖，还得是他们会打算盘。 “你说的是五十万，不是五十块，我没有。”沈柚毫不犹豫拒绝。 那边沉默了一下，还不死心， “怎么可能没钱！你还有店，我们听说了，你当初继承店铺的时候，里面是有古董的对吗？！” 前几天有认识的人来江城玩，去了博物馆，看见沈柚的名字。 她都问过懂的人了，那东西很值钱！ 现在就是借五十万而已，沈柚居然都不愿意。 “是有一件，但是捐了。”沈柚气定神闲地端起杯子。 电话那边的几个人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堂哥沈耀的声音首先传来。 “你没事吧？！那是我们沈家的东西，你说捐就捐了？沈柚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沈柚很是认真地问， “给你交代？你算老几？东西和店属于我个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你哥也是关心你，那么贵的东西你就捐了多可惜，肯定还留了点对不对？”婶婶插话。 “我可不敢留，就那么一件自己卖要吃牢饭。”沈柚顿了顿，话锋一转， “表嫂，婶婶，既然你们都到了古玩街，那正好，前两天我不小心把别人车撞了。 对方说他的车很贵，要我赔八十万，我实在没那么多钱，要不让表嫂先把我家之前借给二舅的钱还了，婶婶你们家再借我点。” 一听沈柚要借钱，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家的钱，我们说过会还，现在是实在没有，你又何必找这种借口咄咄逼人，伤了一家人的感情。” “你是开古玩店的，怎么可能没钱。听人说古玩动不动就是几万几十万。” 表嫂先站在制高点打感情牌，再开口质问，反应慢点都要被她的套路问住。 “我就是一个帮别人修古董的，赚点手工费。” 沈柚提高音量，来了一手用魔法打败魔法，冷声质问： “你们就是不想还钱是不是？我现在都被别人找上门了，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就去表哥和表嫂上班的地方拉横幅要钱！” 这下那边真慌了。 原本已经跟别人问路打听到沈柚的店在哪，现在脚步僵住，都不太敢过去。 就怕是真的，沈柚让他们掏钱。 沉默半响，堂哥试探的声音响起，“什么车问你要一百万？不是有保险？” “我不认识，对方说是什么兰尼限量款，还说要八十万都算好的了，不拿钱就让我好看，我只买了交强险。” 沈柚边说边盘刚买的葫芦，脸上表情轻松得很。 “兰博？！”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都吓到破音了。 “电话那边的人是要过来帮你赔钱对吗？”温执坐在店里适时配合了一声。 不等沈柚说话，堂哥火急火燎地撇清关系， “是你二舅他们一家欠你钱，我们可没有，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对着亲妈喊，“早知道就不陪邹俊夫妻俩走这一趟了，幸好没去沈柚那里。” “怎么回事？”婶婶小声问。 “妈，你知道沈柚撞着人家什么车了吗？最便宜的都要几百万，限量款的几千万，现在过去就要被她牵连。” 几个人不仅跑得飞快，婶婶还专门发了信息给沈柚，说他们家没钱，让她往别处想办法。 表嫂那边也是匆匆挂了电话。 好心给他们带路的人，看到这架势，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 难怪说找不到沈老板的店在哪，合着是这种想上门打秋风的亲戚。 犹豫了一会，还是给沈柚发了个信息解释。 “沈老板，那几个过来问路，说是你家里人，对这边不熟悉，所以我才......” 沈柚很快回复：“没事，是我这边麻烦你了。” 这事确实怪不得别人，那几个人联系不上她，能直接找到古玩街，去打听她的店肯定不会说实话。 加上确实有她的家族群。 要不为了等二舅的消息她早退了。 这群人离开古玩街后，沈柚在只有自己一家三口的群里，把事情说了下。 免得父母以为她真惹事了着急。 “我下午要去工作室。”沈柚放下葫芦，“那两颗手雷还是先留着，等回澜城再说。” 温执点点头，“刚才......是遇到麻烦了吗？” 沈柚笑着摇头，“算不上。” 温执目光看向她桌上摆着的几个小葫芦，看起来胖胖的，一只手就能拿出。 “这不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沈柚看他浓密的眼睫眨了眨，这副思考的神情竟然有些乖巧。 “哪里一样！”她把竹编小箩筐拿过来，摆了一排葫芦在面前， “这个连品种不同，还有这个长得像鸡腿，这个叫钱袋，寓意财源滚滚。” 逛古玩街的集市，捡不到漏，买点东西来盘也不错！ 沈柚拿起一个新的墩儿葫芦，上面套了个她自己配的编绳，“你要不要拿一个玩？” 沈柚说着，不知不觉间两人离得近了。 温执垂眸便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眼睛里泛起的亮光，嘴角不自觉跟着勾起， 从沈柚手里接过小葫芦时，他应了句，“好。” 在深秋的冷风里，应和着门外的风铃声，这声音格外好听。 第119章 他着急了 此时，另一个位面的澜城。 全简两个人吃饱喝足离开铺子后，一路苟着，追寻大部队的行踪。 一群人状态都很差，刚刚还有人重伤不愈倒下。 他们是从5号避难所逃出来的，原先的地方已经被毁了。 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之前，赶到2号避难所是唯一的希望。 “都是我不好，要是早点发现危险，全简他们俩就不用引走异种，也就不会......”坐在石头上的年轻男子自责道。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身上的物资不多了，必须尽快到达目的地。” 说话的是队长，不是不难过，而是这里还有很多人需要他们。 只能表现出冷硬的一面来稳住队伍。 有队员瞧瞧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队伍休息好，准备出发时，身后突然响起压低的呼唤声。 放哨的队员转头一看，不由惊喜出声，“是全简他们!” “真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大家都激动得站起来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全简长舒一口气，把昨天的事跟同伴说了，因为太激动，好几次呼吸都没接上来。 那间铺子的事太过离奇，可两个人好好地站在面前，而且身上的伤都用药处理过。 大家不得不相信。 “只要金子和古董就能换食物？太好了！” 众人都很高兴，不管那个老板是什么人，只要能换来食物就行！ 到了晚上歇脚的地方，队长第一件事就是把地图拿出来， “让熟悉城区的人过来看看，往哪边走路上找到古玩店老板要的东西可能性更大。” 要去2号避难所本来就得往澜城那边走。 原本他们不打算进城，现在知道里面有个能换物资的店铺，哪里有不去的道理。 想到全简描述的店铺的样子，队员们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们也好想吃热腾腾的盒饭。 —— 沈柚从工作室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手机上收到付希成发来的资料。 “你怎么对古代棉纺织发展感兴趣了？”他又问了一句。 “这不是收藏了火浣布后，看了些古董衣的展出资料，突然想了解下。”沈柚打字回复。 “市场流通的古董衣都是清代的，老师那里收藏了几件明代，没放在工作室，所以你上回没见着，我发图片给你看看。” 说到专业领域，付希成很积极。 沈柚当然也想开开眼界，看着付希成发来的图片，直接换11寸平板看。 明代的云锦交领袄和绣花马面裙，保存得这么好真少见。 现代复刻出来的质地始终差了点。 古董衣能传下来的，基本上只有明清时期，更早的都是从墓里挖出来，大多碎成残片了，修复后在博物馆放着。 私人手里收藏的明代古董衣，沈柚也是第一次见。 这些圈里的大拿，手里的藏品果然一个比一个珍贵。 “老师没羡慕过别人，现在就羡慕你，他说能收藏火浣布就圆满了。”付希成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沈柚笑着跟他道了谢，点开他发来的资料。 十几页的内容，她要了解一遍过去恐怕都得好几天。 里面有不少传统织造专业的词语。 后面几天，沈柚按部就班地把货送到大齐，继续修文物，她手头上的是个唐代银鎏金双头花簪。 空闲的时候，再跟付希成讨教古代棉纺织技术。 她把大齐那边的纺织工具和目前的技术，换了个说法告诉他，这样才好找到适合大齐用的法子。 这天晚上，温执来的时候，带了些吃的，全是京城冬日里最时兴的小吃，还有桂花酒。 古代的酒因为酿造技术原因，度数大多不高，也没有那么清澈，清酒也有，价格比较昂贵。 沈柚按照大齐冬天的喝法，架起炉子煮热，不多时，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飘散在空气里。 “你不会又是从老皇帝手里抢的吧？”沈柚尝了一小口，这酒看起来就像专供宫里的东西。 温执笑了笑，“说共享江山，我拿点东西，怎么能用‘抢’。” “这是李珩要的东西？”他只看了一眼沈柚随意放在桌上的资料，便猜到了。 “嗯，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得想想换什么，古代的手炉精致，还有凤冠。” 她眼馋张先生那个好久了，但祖传的东西，肯定不会出手。 普通凤冠规格差点，沈柚也想收藏诰命夫人那种级别的。 温执确实听得眉心微皱，闷声问，“你想要他送的凤冠？” 李珩有什么好的，储君的位置都未必保得住。 “宫里可往他那里送了不少女子。” “是让他拿来交易，不是送。”沈柚纠正。 “我给你去宫里库房找，不然，换个东西跟他交易？” 后面四百字更改中，预计十分钟内完成 此时，另一个位面的澜城。 全简两个人吃饱喝足离开铺子后，一路苟着，追寻大部队的行踪。 一群人状态都很差，刚刚还有人重伤不愈倒下。 他们是从5号避难所逃出来的，原先的地方已经被毁了。 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之前，赶到2号避难所是唯一的希望。 “都是我不好，要是早点发现危险，全简他们俩就不用引走异种，也就不会......”坐在石头上的年轻男子自责道。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身上的物资不多了，必须尽快到达目的地。” 说话的是队长，不是不难过，而是这里还有很多人需要他们。 只能表现出冷硬的一面来稳住队伍。 有队员瞧瞧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队伍休息好，准备出发时，身后突然响起压低的呼唤声。 放哨的队员转头一看，不由惊喜出声，“是全简他们!” “真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大家都激动得站起来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全简长舒一口气，把昨天的事跟同伴说了，因为太激动，好几次呼吸都没接上来。 那间铺子的事太过离奇，可两个人好好地站在面前，而且身上的伤都用药处理过。 大家不得不相信。 第120章 冬至之约 “半个月后大齐冬至，京城里有活动，也有宫宴，你有兴趣去看看？” 温执嘴角上扬，目光灼灼。 古代看重冬至，应该会很热闹，宫宴她只见过壁画，跟去到现场感觉差得远了。 沈柚来了兴致，“我在那边是黑户，也不了解宫廷礼仪，没关系吗？” “没关系。”温执想了想，半开玩笑，“而且也算不上黑户，不是西域商人？” 当然，这个身份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 “好！”沈柚点头，这种盛宴，说不定她还能卖东西赚一波。 人都还没参加冬至节日，卖什么她都想好了！ 现代可以亮灯的簪子，做成缩小版灯笼造型，里面放了个小灯，绝对能风靡古代！ 网上买的大货都是铜配，现代的保色铜颜色很亮，而且不容易氧化，在古代也是稀罕物。 不过到底是铜的，还是得再打俩金银的，做得精致点，才好卖高价。 想到这里，沈柚扬起笑容， “明天我去澜城开店，等交完货回来，正好赶上冬至。”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温执离开后，沈柚开始准备冬至要卖的东西。 次日一大早，就去了古玩街找人。 “沈老板，按你这要求，工费可不低。”铺子老板事先说明。 “我知道。”沈柚把参考样式发给他，“用现代加工工艺就好，我这边要的急，麻烦了。” 她这个簪子在古代的主要卖点是发光和稀奇，反倒用不上传统工艺，所以才找到店里让别人制作一部分。 沈柚付了钱，去吃了份广式蒸粉，想着都出门了，顺便在古玩街集市逛了逛。 文玩物品那边看得是眼花缭乱，各种木质珠子，葫芦最多，每次来说就看看，但看见划算的就忍不住想买。 沈柚看上一个螺钿盒子，木头一般，但好在是真的老物件，螺钿工艺可以。 有点旧，有修复的空间。 “这个十万，咱们是同行就不多喊价了。”摊主开价。 “你这价还没多喊，清末的东西，应该是在乡下收来的，这个木头和状态，值不了这么多钱，五千。” 沈柚小心翼翼把东西放在摊上，要失手摔地上，那她今天就得付10万了。 “五千也太少了，你总得让我赚点钱吧，沈老板，两万。” “最多六千，不行就算了。” “行，拿走。”老板把东西递给沈柚。 这个价不算捡漏，只能说她没亏，修复好可以放在工作室里。 沈柚逛了一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又背了一个葫芦，这次是40厘米，脑袋还大的那种。 从后面看，一身枣红色褙子，加个同色系贝雷帽，微卷的长发，背后挂了个大葫芦，藤上挂了个小的。 好几个人见了都在问哪家店买的，多少钱。 就在沈柚回家准备好，切换到[澜城]位面的时候，大齐那边也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又下过一场雨，街上的石板路都透着冷色。 小作坊里一大早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常。 “柳掌柜，钱的事好商量，能不能先给我们做一批靸鞋？” 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打着商量，另一边，前几日对作坊制作的新靸鞋表示不屑的店铺，掌柜亲自找上了门。 “柳姑娘，之前是店里的伙计目光短浅，不识货，希望你别放在心上。”龚掌柜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和后悔。 这家作坊所制作的靸鞋短短几天的时间，风靡京城，在‘有间铺子’搭配着西域来的棉袜一起穿，用过的人都说好。 现在那些贵族世家子弟都等着买，城里几家最好的铺子打听到鞋子是这里制作的，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门。 一问单子都排到老远了。 别家也跟着仿制，可听说柳姑娘做的鞋都到宫里去了！别家总是差了点意思。 就冲这名头，那些不差钱的主也愿意加钱买柳姑娘这里做的。 龚掌柜现在肠子都毁青了，这泼天的富贵，明明先找上了门，结果活生生错过。 到头来，钱又让‘有间铺子’那边赚了。 “已经接下的单子我们一定会按时完成，后面的单子时间实在没法子提前，要是觉得工期太长了，可以去别家问问。”柳二娘不急不慢地回答。 几天前的小事，她确实没记在心里，只是单子现在也是真做不过来。 她原本只想能养活作坊，不让沈姑娘亏钱，不料短短几天，就收了一千两定金，又找了几个手艺好的女子来赶工，还把作坊搬到了城里。 而她自己和陈嫂子则是专注研究鞋子新花样。 她知道别家也在做这种靸鞋，要是不能新一步做出更精美的样式来，生意很快就会被取代。 听了她的话，几家掌柜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在这里定一部分，要等工期就等等好了。 急用的一批可以让别家先做，这样也不耽误。 今天要直接走了，以后柳家作坊又做出什么好东西，更排不上队。 几家掌柜纷纷交了定金，签好契券，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作坊。 赚钱的买卖，眼红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了。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身锦衣的中年富商，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这是商会的人，姓金，做的也是丝绸锦缎，成衣这一行。 他眯缝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问，“你就是作坊的掌柜？” “是我。”柳二娘温和地应道。 虽说收了不少定金，但柳二娘平日里还是穿着朴素，更别说做活的时候，怎么简单怎么来。 富商只瞟了一眼桌上的茶杯，没有伸手喝茶的意思。 “柳掌柜你这作坊近日来，生意可是做得不错。” 话是好话，可让他说出来，就多了些意思。 “想与你家合作的铺子太多，只是，你这里.....”他说着又张望了一眼，随后笑着摇头，“想必也吃不下那么多单子。” “不如考虑下，把作坊纳入我们商会，我们的如意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铺子，当然，你还是掌事。” 这就是要变相地吞掉柳家作坊。 他们背靠商会，想对付这么一个小作坊和一个寡居女子，实在是太容易。 识趣地就该把作坊和工艺交出来，还能在京城讨生活。 第121章 皇帝也爱穿棉拖鞋 “做不完的单子，我已经让他们去别家了。”柳二娘开口，“至于您说的，若只是加入商会自然是求之不得，可要让我交出作坊，我不能答应。” 富商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加入商会？她就这么一家小作坊也配？ 能在商会手底下做个掌事就够给她面子了。 “你可想好了。”富商意味深长地说。 只要商会出手，可以断了她的作坊采购丝线的渠道。 “接下这么多单子，没有足够的料子，交不了货，麻烦可就大了，是要赔钱的。”富商一副为她考虑的语气。 柳二娘面色沉寂下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方只要拖几天，就够她们作坊喝一壶。 该怎么办？难道这段时间的心血都要拱手让出去？ 可作坊不是她一个人的，沈姑娘也有份额。 心中正焦灼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 只见刘正带着几个穿着寻常样式衣服，气场却格外不同的人进来。 后面还有人捧着锦盒，瞧那架势，就不是民间的东西。 金姓富商认出来人，一下站起来，那是宫里当差的人，有品级的，他们这些商人见着，自然要礼让。 “刘公子，蒋公公，您二位怎么上这来了？”刚才还气势十足的富商，这会笑得犹如春风般温和， “宫里要采买一批柳家作坊的靸鞋。”蒋公公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柳二娘身上， “可有说话的地方？” 宫里的东西，必然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 富商十分识趣，立马便说自己先去外面等候，转过身时，脸上很不是滋味。 要是等他拿下这个作坊宫里再来人，这个机会不就是他的了，给宫里做事是多大的荣幸！ 皇商的名头，都是铆足了劲去抢。 柳二娘不知所措地看着宫里来的人，有些紧张，不知道贵人行礼的规矩，生怕自己得罪人。 按照陈嫂子之前教的样子，不太熟练地双手向前，做了一个万福礼。 “柳掌柜不必多礼。” 之前的靸鞋是刘家进献到宫里，这地方也是刘正带着来的，蒋公公对柳二娘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这是宫中进贡的料子，你看下能做多少双靸鞋。” 这些料子幅宽小，用来做鞋最好不过，一看便知是顶好的东西， “应当能做出十五六双。”柳二娘诚恳回答。 蒋公公身边的女子赞赏地点了下头，这是个实诚人。 “好，宫里的东西你可得做仔细了。”蒋公公叮嘱。 “民妇明白。”柳二娘激动地应下。 宫里采买东西都有标准，她也知道这钱得让负责采买的人赚。 今天有这笔单子，她的作坊在京城里必然名声大噪！ 宫里的人和刘正先走了，刘家的掌事还有事情跟柳二娘商量。 “柳掌柜，是这样的，我们东家那边也有个商会，不如京城那几家强势，想问你愿意加入吗？” “是挂名，不是让我交出作坊？”柳二娘谨慎地问。 “对。” 听见肯定的回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刘正出了作坊，走在蒋公公和孟姑姑旁边，小声说， “铺子那边特意给二位留了雪花膏，还有些新到的玩意，二位要不过去看看？” 听见雪花膏和西域玩意，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就劳烦世子了。”蒋公公笑呵呵说。 想买点雪花膏不容易啊，每次到货，都会先把最好的送到宫里。 剩下的量外面都在抢着买，他们这些办差的人，平日里忙，等到出来时早就没货了。 “你那进的西域玩意是真好用！宫里头的人都喜欢得紧，那什么棉袜，圣人都说穿着舒服。” 蒋公公边说边走，和身边的女官孟姑姑，步子显然快了不少。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有间铺子’。 看见展示的化妆品，护肤品，大家都高兴得不行。 “这个眉笔真的好用，上色容易，又自然，还有胭脂，宫里头的娘娘说一定买到这个颜色。” 孟姑姑抱着一袋东西，满意地结账，蒋公公拿着鹅蛋粉，脸上褶子都笑开了，隐晦地跟刘正透露了点宫里的消息。 亲自把买得尽兴的两人送出铺子，刘正回到府上，前些日子让人做的摇椅到了。 他早在沈掌柜的铺子看见时，就好奇这种椅子坐着究竟什么感觉。 这些终于可以试试了。 穿着棉拖鞋，往上一趟，身边放着好茶和点心，点上香，在这样的冷天，别提有多舒服了，都不想起来！ 这才是他想过的日子！ 刘正尝了一口府里厨子做的炸鸡和蒸蛋糕，味道还行，跟沈掌柜那里的不能比，开个铺子够了。 体验了一番摇椅的感觉，他起身，吩咐随从把另外几把摇椅给家里长辈送去。 摇椅现在外面价格也贵着，世家都在买，他抢占先机，才这么快拿到。 用的黄花梨木，没去置办好的木头，刘家现在还是安稳点好。 不像赵侯府财大气粗，直接拿了沉香木去定做。 此时，大齐皇宫。 寝殿里，刚下朝回来，老皇帝就迫不及待地让人把前两日得到的拖鞋拿出来，换上。 ——300字更改中，预计十分钟改好 “做不完的单子，我已经让他们去别家了。”柳二娘开口，“至于您说的，若只是加入商会自然是求之不得，可要让我交出作坊，我不能答应。” 富商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加入商会？她就这么一家小作坊也配？ 能在商会手底下做个掌事就够给她面子了。 “你可想好了。”富商意味深长地说。 只要商会出手，可以断了她的作坊采购丝线的渠道。 “接下这么多单子，没有足够的料子，交不了货，麻烦可就大了，是要赔钱的。”富商一副为她考虑的语气。 柳二娘面色沉寂下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方只要拖几天，就够她们作坊喝一壶。 该怎么办？难道这段时间的心血都要拱手让出去？ 可作坊不是她一个人的，沈姑娘也有份额。 心中正焦灼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 只见刘正带着几个穿着寻常样式衣服，气场却格外不同的人进来。 后面还有人捧着锦盒，瞧那架势，就不是民间的东西。 第122章 机械零件设备 就是从昨日起，国师开始捣鼓一个葫芦，时时不离身。 莫不成是什么精妙的法器？ 心腹不敢隐瞒，将所有事情悉数禀明。 葫芦？老皇帝眯了眯眼睛，神情莫测。 国师手上的东西，外人不容易碰到，能让他那么重视，恐怕还真不是一般物件。 老皇帝想得多，却是没料到，那玩意就是摊子上三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最贵的是上面那根编绳，沈柚自己挑了海蓝宝和粉水晶配上，但也是集市上一抓一大把的东西。 —— 沈柚回到店里，看时间还早，放下东西，换上棉质居家服，跟着视频教程练了会八段锦。 没事的时候她可以中午才起来开店，晚上看电影打游戏，日子是舒服，就是不太规律，对身体不好，得动一动养生。 之后拿出鱼食喂下缸里的锦鲤，泡上一壶黄山毛峰，点上檀香，坐在金丝楠木摇椅上打游戏。 带着点点凉意的秋风，吹落枯黄的海棠树叶，正是最悠闲自在的时候。 等到中午才慢悠悠去厨房，把冰箱里的冻虾，放入葱姜直接水煮，配上从温执那里学来的料汁。 早上超市买回来的新鲜排骨，加了一截珍藏的百年人参须子和枸杞，这会也差不多好了。 沈柚正准备盛碗摆上桌，温执过来了。 她以为温执会晚点过来，饭倒是有，菜做的份量不多，两个人吃有点不够。 冰箱里还有菜，沈柚直接打开让他自己选。 “你想吃什么？”温执把深色外衣一脱，折起袖子，作势要下厨。 “糖醋排骨!” 沈柚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她已经焯过水的排骨。 温执点点头，接过盒子走进厨房。 很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就上了桌。 沈柚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就是这个味道，酱汁拌饭都好吃。 据温执说他平时也很少自己动手，除了在国外那会，实在买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到她铺子里，下厨的次数倒是又多了起来。 吃过饭，收拾收拾[澜城]位面开启，不出所料，根本见不着人。 沈柚拿着网上买来的望远镜，站在三楼露台。 这儿原先装修成复古合院的样子，加了青瓦和石板，仓库不够用的时候，也用来放货物。 望远镜中，天色昏黄，似乎蒙上一层沙，到处都是裸露的钢筋建筑。 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 她院子里光线就要清明许多。 铺子里的兼职保镖、大齐国师，温执正在外面干活，他顺着路往城外多走一段，说怕铺子的客人连城都进不来。 沈柚看着工作台上的半成品，记挂着外面的人，心静不下来，才拿起工具，又放了下来。 就这么等着，直到木门被推开，看见温执安然无恙回来。 她心里才松一口起，能安心坐着锤金片了。 “你没受伤吧？”她往温执身上看了看。 温执开口时，嗓音轻懒，“我在这些位面里的能力跟位面本身有关，这个地方的限制比大齐要少得多，没那么容易受伤。” 沈柚并没有因此完全放下心，没那么容易受伤，也是会受伤的。 就算和普通人不一样，受伤也会痛。 避难所的人是第二天到的，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天。 沈柚没问原因，方琪往板凳上一坐，先说了起来， “避难所昨天收到了一批幸存者发出的信息，等把这批东西送回去，我们打算派人接应下。” “还有十来天的样子，这里就会进入极夜，还有特别风大，只能死守地下城避难所，但现在我们的水源设备出了问题，前两天因为一个疏忽，引来了一大批异种，很多东西也被毁了。” 避难所现在生存资源太少，抛弃一部分人，就能缓解生存压力，但他们不能这么做。 向主任说了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平民，总有机会重建家园。 好在，澜城这里发现了这么一家可以换取物资的店铺，让他们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 “沈老板，你这里能弄来这些东西吗？”方琪递过来一张被保护得很好的清单。 上面详细写了需要的东西的规格。 钢制门，还有一些设备零件，方琪他们也是想到沈柚不了解这些东西，特意带了个技术人员过来跟她详细说。 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周惟尧据说末世前，就是国家队的高端人才，十几岁就加入专门培训组的那种学霸。 从进门时就好奇地打量铺子，想挖开地面看看水电从哪接进铺子的眼神太明显。 凭空出来一个有水有电的铺子，对于崇尚科学的人来说，实在太好奇了。 不过他的重点还是在清单上，这些东西关系着避难所那么多人的生死。 那些设备零件的名词，沈柚听是听着，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世应该有，市面上能不能买到还得找人去问，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买，需要资质。 “我不能保证全都有，只能尽力帮你们找来。” 方琪和周惟尧一听有希望，脸上紧绷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松缓了几分。 “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地下避难所度过这次难关的几率就大了！多谢沈小姐帮忙。”周惟尧露出欣喜的笑容。 沈柚不想打消他们的希望，但必须再次申明，不一定都能弄来。 “这些找不到的话，也可以用别的型号替代。”周惟尧不想错过任何可能，赶紧补充。 “那你把可以替代的东西，再写一下吧。”沈柚拿了一支笔给他。 此时温执坐在一旁，看着这些队员进店后，望见沈柚的激动眼神，恨不得往前站展示自己的样子，皱了下眉，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这些是我们的货款还有零件的定金，你看够不够？”方琪一出手就是半背包的金条，还有一条蓝宝石项链。 宝石又大又闪，干净没有杂质。 “这些散碎的金子，是我们避难所大家自己凑的，想换点有营养，又能保存得久一点的食物。” 方琪也不知道沈柚这里有什么东西，所以只说了大概，“有奶粉就更好了。” 第123章 澜城客人的疑惑 沈柚点头，“这个都是小问题，你上回说避难所有孩子和老人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些。” 她直接在系统界面上操作，把仓库里的两箱奶粉拿了出来。 小孩用的奶粉每个阶段似乎都不一样，沈柚也不清避难所需要什么，所以就只买了几岁小孩喝的那种。 在网上查了半天，挑出来的品牌。 “还有两箱牛奶麦片。”她指向另外两个纸箱。 这种香甜的食物在末世应该很受欢迎，还有牛肉干，巧克力那些东西。 林林总总花了两三万。 “这里是五十个包子和馒头，有点冷了。”沈柚又拎出一个塑料袋，“还有一些粽子。” 这是方琪上次说的，想再吃点以前街上最常见的早餐。 古玩街这边不少人都认识沈柚，所以她早上专门跑到十字路口那边的铺子买。 那家店主打一个手工制作，平时也有很多人一买就是几十个，沈柚去得晚了点，就剩这些了。 “呜呜呜.....沈小姐，你太好了。”方琪看着这些东西感动不已。 她没想到沈柚都还记着，原本想着沈柚能随便准备点就好了。 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都是用了的！ 队员看着方琪的眼神都有些惊恐，从方琪加入避难所队伍，什么时候见过她用这种表情，这种声音说话。 还是那个铁血强人队长吗？ 话又说回来，有一说一，沈小姐帮他们弄来的物资确实很难不感动，他们两个也是感觉眼眶发热。 再看沈小姐那个员工，更加羡慕了。 周惟尧则是一副从前认知受到冲击的样子，没想明白沈柚对着空气点了两下，东西就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先进的技术？还是某种未知的能力？ “还有这些，打火机，手电筒，手摇发电机，你们要的对讲机，货不是很多。” 沈柚带着方琪在院子里收货。 “能有这些就很惊喜了！”方琪刚说完，队员便跟着应和。 这么新的对讲机，质量也好，在外面就是一个都很难找到。 从铺子里买到的新装备真是帮了他们大忙！ “你们满意就好。”沈柚笑着说。 这次的东西多，他们之前买储物口袋装不下，剩下的只能用小型货车。 几个人合作搬出店门，外面就有背着枪的队员等着，接力抬上车，速度很快。 周惟尧接着这会时间，赶紧观察铺子，里面架子上摆的东西他不懂，就是感觉像真的。 这间铺子实在太神奇了，究竟是从哪来的？ 是外星来的科技？ 铺子里面和外面显然不是一个空间，根本不符合逻辑，可他们换到的东西却是真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他们不知道的时空？ “沈小姐，能否冒昧问一句，你的铺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周惟尧忍不住好奇，开门问了。 沈柚摇了摇头，“不好说。” 她可以让大齐的客人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却不能说是另一个没有末世和灾难的世界。 两个位面太相似了，除去末世这一点。 周惟尧表示理解，也没再多问下去。 避难所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高层难免会对这里感兴趣，但大家也知道，这里的老板来路神秘，实力极其。 一夜之间能清出一大片异种，就为了让人进来交易。 他们需要物资，绝对不能得罪这里的人。 所有东西都运上了车，最后拿的是方琪他们自己要的一份。 沈柚又多给她几十包冲泡奶茶，方琪他们想喝到奶茶不容易，这种冲泡的虽然味道差得远，胜在只要有热水随时都可以喝到，还能保存一年。 “谢谢，下次我给你挑更漂亮的宝石！”方琪宝贝似的把袋装奶茶揣进背包。 他们这段时间又想法找到一家银行金库，收了不少东西，就是留着跟沈柚交易的。 ——600字更改中~预计十几分钟。 他们是官方设立的避难所，国家队的性质，手里的武器，实力绝对不差的，只要不出现意外，这个状态基本上没人敢上去抢。 沈柚点头，“这个都是小问题，你上回说避难所有孩子和老人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些。” 她直接在系统界面上操作，把仓库里的两箱奶粉拿了出来。 小孩用的奶粉每个阶段似乎都不一样，沈柚也不清避难所需要什么，所以就只买了几岁小孩喝的那种。 在网上查了半天，挑出来的品牌。 “还有两箱牛奶麦片。”她指向另外两个纸箱。 这种香甜的食物在末世应该很受欢迎，还有牛肉干，巧克力那些东西。 林林总总花了两三万。 “这里是五十个包子和馒头，有点冷了。”沈柚又拎出一个塑料袋，“还有一些粽子。” 这是方琪上次说的，想再吃点以前街上最常见的早餐。 古玩街这边不少人都认识沈柚，所以她早上专门跑到十字路口那边的铺子买。 那家店主打一个手工制作，平时也有很多人一买就是几十个，沈柚去得晚了点，就剩这些了。 “呜呜呜.....沈小姐，你太好了。”方琪看着这些东西感动不已。 她没想到沈柚都还记着，原本想着沈柚能随便准备点就好了。 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都是用了的！ 队员看着方琪的眼神都有些惊恐，从方琪加入避难所队伍，什么时候见过她用这种表情，这种声音说话。 还是那个铁血强人队长吗？ 话又说回来，有一说一，沈小姐帮他们弄来的物资确实很难不感动，他们两个也是感觉眼眶发热。 再看沈小姐那个员工，更加羡慕了。 周惟尧则是一副从前认知受到冲击的样子，没想明白沈柚对着空气点了两下，东西就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先进的技术？还是某种未知的能力？ “还有这些，打火机，手电筒，手摇发电机，你们要的对讲机，货不是很多。” 沈柚带着方琪在院子里收货。 “能有这些就很惊喜了！”方琪刚说完，队员便跟着应和。 这么新的对讲机，质量也好，在外面就是一个都很难找到。 从铺子里买到的新装备真是帮了他们大忙！ “你们满意就好。”沈柚笑着说。 第124章 金价上涨又赚一波 系统收银台满了。 沈柚看着刚收到的金条，拿出手机，瞄了一眼金价。 立马坐不住了！ 价格涨的这么高，比起上次交易金条时，一克就涨了几十块钱，每一百克白赚8千左右。 也就是说，她在交易之外又多赚了近百万！ 此时不出手一批，更待何时！ 沈柚看了眼时间，立即取了一袋子没有银行印记的金条出来，用帆布包装上。 “帮我看下店，我去去就来！” 她郑重地对温执说，话音还没落，人就坐上车。 后面的温执：...... 走路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距离，开车要绕大路，红绿灯堵一下可能更慢。 主要是背这么多金条出门，怕被人抢。 这边几家金店都是一个老板，现代工艺金饰和精简版传统工艺都做，也收金子，比当日大盘价格低10块钱。 老板也喜欢古玩，木头和首饰这些，收了不少老物件。 前些日子在霍老板店里喝茶，跟沈柚打过两回照面，还从她手里收过一个大漆盒子，十几万，但在大齐那边也就三十两银子，兑换现世货币几万块。 沈柚一脚油门踩到门口，进门把沉甸甸的帆布包往桌上一放。 “沈老板，你今天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 老板亲自出来接待，给沈柚上了茶，看见一袋子的黄金，脸上表情肃然起敬。 500克一斤，这里目测有个十斤了。 “这么多啊，什么时候的囤上的？” “几个月前囤的。”沈柚笑着往他店里环视一圈，“跟你这店里比起来，这点哪能说多。” 老板跟着笑，“还是沈老板有眼光，这会金价突然飙升，早囤的可有得赚了。” “咱们都是认识的人，那些弯弯绕绕就不说了，回收金子得剪一块，看下纯度才好算价钱，你这......” 他说着目光看向沈柚包里，那金灿灿的一堆。 “明白，按你们的流程来就行”沈柚把金条全部拿出来，摆在托盘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过，可别坑我。” 黄金回收中间也有忽悠人的套路，早从[澜城]收到金条的时候，沈柚就打听过了。 “你就放心，我怎么敢坑你。”老板失笑道。 他还指着在沈老板那里收东西。 极品料子的金丝楠木她都有，近几年都没出过那么好的东西了，还听说，她铺子里还有金丝楠木的摇椅。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霍老板满脸痛心疾首。 那么好的料子，做仿古样式的家具多好，她真是财大气粗，才能这么玩。 老板挑了块金条，打开外面的塑封袋，先仔细观察金条的颜色。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这些不是银行，也不是几家知名品牌出的金条。 做工倒也是不差。 “沈老板，你这些金条都是从哪收的？” 古玩店那几个有家底的铺子老板，这半袋子金条对他们来说，真算不上稀奇。 他们要运作，处理来路不明的物件，有的是法子，没必要去外面。 所以他并不怀疑这些的东西来路不正，就是有点好奇。 “跟着朋友买的，还有些是他们拿来跟我换古玩。”沈柚随口答到。 金铺老板了然地点头。 沈老板应该是有别的好路子，低价囤了一些。 “你这些一共12斤，黄金纯度没问题，按596一克的价格回收，要是确认，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打款。” 沈柚颔首，“好。” 她来之前就在系统上确认过重量，跟金铺这里对得上，价钱也在合理范围内。 系统兑换[澜城]的金条，20%的手续费，就要几十万了。 她自己方便出手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更划算。 有澜城银行印记的金条是大头，工作室消耗一部分，剩下的先囤着，不着急让系统兑换，反正目前她也不缺钱。 沈柚看着银行提示的到账信息，三百五十多万。 在店里跟老板寒暄了两句，打算回家。 “沈老板，你那要是有什么好木头，还有鎏金，累丝的老物件，记得帮我留意下。”金铺老板开口。 “行。”沈柚欣然答应。 回到铺子里，温执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看店，拿着毛笔在她前两天一时兴起做的漆扇上面添了几笔。 原本做得不太好的扇面，仿佛突然有了灵魂，一看就感觉贵了不少。 “你换完钱回来了？”他放下笔，言笑晏晏。 他身上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握笔的手像精细雕琢的艺术品。 沈柚目光怔了一瞬，随即，高兴地点点头， “之前说过，从外贸公司过账的生意，也有你的一份，我这赚了也是你赚了。” 温执笑了笑，应道，“也是。” 他把扇子拿到沈柚面前，沈柚也是毫不吝啬夸奖，“原先我还觉得有点丑，不想要了，你这画得真好。” 晚饭简单吃了点，看着快天黑，今天应该不会有客人过来。 沈柚准备关了店门，只留随机入口，温执也差不多要回大齐。 就在这时，店门外电网滋啦响了一下。 沈柚疑惑地看了下，烤焦的异种一只，外面路上、废弃建筑墙上，还有几只在酷跑。 身躯都跑出残影了，这是干嘛？ 按理说路上被清了那么多，平白无故，不会一下跳出来这么多，而且个个都很狂躁。 “是有活人进来了！”沈柚立马反应过来。 她在澜城做生意，对这里肯定要了解下，一看见这个情况便猜到了。 “我去看看。”温执还没换回古装，大步走到门前，推门出去。 此时，宛若鬼城的残破道路上，分不清是几只异种，最前面那两只速度快得吓人。 前面气喘吁吁奔跑的人，几乎是一瞬间跌倒在地，就在忍不住尖叫之际。 却发现，两只异种扭曲的身体竟然停在面前，下一秒，轰然倒地。 粘稠腥臭的血液洒在倒塌的石块上，染出一片深黑。 呼吸声急促间，眼睛慢慢睁开，看着黯淡的光线下，手握长剑的人，地上的人沾着灰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和眼泪， “救我！啊——” 牌楼上方又有异种跳了下来，温执面无表情处理了。 地上的人止住惊呼，盖着一层水雾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 这么多异种都被解决了，还穿得这么干净。 澜城真有厉害的人物住着！ 第125章 成他的顾客了 地上的人表情脆弱，像受到极大的惊吓，腿脚瘫软站不起来，怯怯地开口，“谢谢。” 即使穿着灰暗的旧衣服，头发凌乱，身上却是不脏的，还有那双眼睛，明亮得好看。 曲绯望着向走来的人，以为他既然救了自己，肯定会伸手扶她起来。 在末世生存，她懂得拿捏人心，抬头的动作角度都是准备好的。 就在她满怀期待之际。 下一秒，身边的人目不斜视，仿佛眼神不好，没看见这有个人，径直走了过去。 曲绯嘴唇微张，没说出话，但很快她就没心思纠结这件事。 对方进了一扇木门。 门缝里那是灯光？！ 澜城早在末世初期就已经全程停电，哪里来的灯？ 用了发电机？可这里并没有听见发电机运行的声音。 曲绯犹豫了几秒，手掌撑起，自己艰难地挪动脚步，跟着走进木门。 对方虽然没有扶她，但也没有关门，这就是默认收留的意思！ 曲绯心中大喜，在看见门后的景象时，转而为震惊。 末世还有这样的地方！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又苍白了几分，略带惊惧和好奇地望着，正拿着布擦拭长剑的温执，自动忽略了沈柚。 适当露出手掌上的刮伤，语气小心又柔弱地再次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曲绯认定这个拿着冷兵器能三两下杀死异种的男人，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而旁边的年轻女孩只是陪衬。 按照以往的经验，男人面对这样的情景，都会生起几分。 “我、我跟同伴走散了，一会天就要黑，能不能帮帮我？” 曲绯眼睛里溢出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楚楚可怜的目光就这么望着温执， “我不会惹麻烦的。” “你需要什么？”沈柚问了。 她想的是，这人也许身上没带值钱的东西，但是有同伴，可以发展下客户。 曲绯愣了愣，眼睛还是看着温执，“我不要物资，只要收留我一两天，等我腿上的扭伤好了，我马上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沈柚还没开口，温执先皱了眉，这就是变着法想跟他抢在铺子里的位置！ “她看起来并不像过得很差的样子，如果真的这么弱，就不可能在异种的追击下跑这么远，要不就是同伙在附近。” 温执用一种告状的语气，冷笑道， “说不定她是来打探消息的，等找到机会就带同伴来抢你的铺子，能在末世外面晃悠，身上还保持干净，算是什么弱小？” 表面看起来弱的人求救，总会让人更容易相信，他怕沈柚信了对方，所以把事情摆出来。 曲绯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附近的确有同伴。 他们是发现避难所从澜城带了很多珍贵的物资回去，才来的看看什么情况。 她也是真的想留在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屋子的主人居然是旁边那个女孩。 而这个好看又厉害的男人，不仅不吃那一套，反而满脸防备地看着她。 “不是的，我......”曲绯急切的解释。 “我这店里不留客人。”沈柚平静地表明态度。 不用温执说，她也不会随便收留人，有客人在铺子里，系统那边就不能关门。 而且这是末世，没有法律和秩序的地方。 曲绯像是还想说点什么，袖子里的手悄悄握上了匕首。 她在考虑，制住这个店铺主人的几率有多大。 对方身上应该没有武器，而且她们离得近。 只要再靠近一点，两秒钟，她就能把刀抵上这个女人的脖子，再联系同伴。 “晚上我一个人在外面活不了的，你们既然救了我，又怎么能再推我出去死！”曲绯表情绝望又可怜。 她在团队里的地位并不高，为了活得更好，委曲求全，要是把对方带回去，帮助拿下这个地方和里面的物资，也是立功。 还差那么一点。 曲绯缓缓抬起眼皮，没等她有所动作，就听见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 “你动下试试。” 温执笑得真诚，“看我能不能引来一堆异种。” 曲绯顿时后背一凉，慌了神，望见他好整以暇的目光，碰到刀柄的手指颤了颤。 温执却跟变脸似的，偏过头，眼睛清澈地对沈柚说，“她袖子里藏了刀。” “？”沈柚二话不说，后退两步。 虽然在铺子里她是绝对安全的，但乍一听面前的人藏着刀，可能想捅自己，身体条件反射就是拉开距离。 “我想发展顾客，你想捅我，行的。”沈柚冷下脸，“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给你运出去。” “你就这么放她走？不如杀了吧，永绝后患。” 温执扬唇角，询问沈柚时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哦，还有他们潜伏在城里的同伙。” 沈柚赶紧把他拽了回来，小声道，“你疯了。” 不是说过不能在交易之外伤人性命。 曲绯那边直接吓傻了，眼睛开始往门外看，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出来。 这两个人有点邪门！ 刚才，男人看穿了她的意图，出声警告却毫不着急的样子，他们两的态度也奇怪，仿佛笃定了她跑不了。 温执见沈柚皱眉，收敛了几分，但不多，他低下眸，眼神幽暗，声音却清越， “有一件事，倒是没吓唬你，现在外面来了不少异种，应该还有一个，是你们这里说的有特殊能力，天黑了。”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墙外， “你的同伴也要有麻烦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让你安全出去，跟他们汇合。 你和你的同伴今后要是对这间铺子有任何想法，就用命来还。” 不知道为什么，曲绯突然觉得这个刚救下自己的男人，变得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他说‘用命来还’的时候。 脸上笑着，可眼神平静得不像人。 “这个交易不公平，我怎么知道真的有特殊异种在外面！” 曲绯能在避难所外面混，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你随时可以出去，不过到那时，就不是这个交易条件了。”温执慵懒的语气，颇有奸商的样子。 沈柚看得在心里直呼好家伙，她发展不成的顾客，成他那边的了。 第126章 雕刻艺术巅峰鬼工球 曲绯犹豫片刻，试探着问，“违背交易，意思是，你会亲自来杀我？” 此刻的早已收起之前虚假的表情，隐约有点激动。 温执平淡道：“用不着。” 这么一句话，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个地方做的不是寻常交易。 曲绯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不敢赌，“可以，但团队里其他人的想法，我管不了。” 温执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他们会同意的。” 沈柚在旁边静静看看，直到温执转过身看向她，“我出门一趟。” 她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铺子。 沈柚在露台上，监控画面里除去一开始看见的异种身影，后面什么都没看见。 时间过了近一个小时，温执才回来，事情摆平了，他手背上擦拭后留下的红色印记，不想异种的血。 “怎么样了？” “死了两个人，剩下几个都很愿意遵守交易。”温执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着，眼睛里似有流动的光亮。 在距离铺子七八公里的地方。 那两个人一开始很是嚣张，拿着枪问，“你在教我们做事？铺子在哪？” 他们看温执就一个人，手上也没拿厉害的家伙，根本没把交易当回事。 而且也没看见特殊异种。 剩下大多数人，包括曲绯在内都没说话，也是让想他们来试下水。 那两个人还要动手，下一秒，黑暗中一只异种触手窜出来直接把他们扎穿了。 按理说，以他们俩的身手，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被秒杀，怎么样都能闪躲两下。 可那瞬间，就跟中邪了似的，眼睛瞪大，明显有反抗意识，却眼睁睁地看着异种杀了自己，没能动一下。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而前面站着的人，依旧不紧不慢，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 “你不是说会保证我们的安全！你怎么能看着他们......”有跟那两人交好的同伴出声指责。 他只是擦去手上温热的血液，不耐烦地说， “你们以为我闲得无聊，出来是为了白救你们，做慈善？说了要用命来还，怎么就是不信？”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声音，再看那两具，就在他身边，不断滴着血的尸体。 以及躯体庞大，进化出部分外骨骼的异种，直接把那两人的血肉吸干了。 所有人都害怕了，就差跪下来求他，说愿意遵守交易。 温执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漆黑的眸子小心观察着沈柚的表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做的太过？” 他在大齐上过战场，手里当然占过血，但这次，就是担心习惯了太平盛世规则的她，会觉得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意她的看法。 “你情我愿的交易，有什么过的？” 沈柚想得不是这个，“你要他们要了什么信物？” “异种。”温执摊手。 “？？？”沈柚一脸惊讶，“这也行？” “开个玩笑，这种交易权重太小，没有信物也无所谓。”温执看她真信了，低低地笑了一声。 抬眸见沈柚咬牙的神色，立即正色解释：“大齐老皇帝不一样，他是帝王，关系到国运，所以信物也不能是一般的东西。” “原来如此。”沈柚点点头。 目送温执离开后，她把店门关了，拿出手机，处理消息。 这次避难所要的东西不是寻常物品，她没有直接发给外贸公司对接的人，而是先把单子给了自己人，外贸公司的总裁商培。 十几分钟前，那边回了信息。 清单上的机械零件不太好买，但是商家名下有不少公司，可以想办法从正规渠道买进。 只是时间没那么快，有些东西还得先跟生产商定了，才能买，尤其是大型循环处理水系统设备里的零件，能生产的工厂不多。 这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清单里有一两样东西，没找到相应的型号。 问过一些人都说没听过，不过对应的设备是有的，要对比找出适用的零件。 商培没有问，为什么设备对得上，型号却完全不一样 ——700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 曲绯犹豫片刻，试探着问，“违背交易，意思是，你会亲自来杀我？” 此刻的早已收起之前虚假的表情，隐约有点激动。 温执平淡道：“用不着。” 这么一句话，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个地方做的不是寻常交易。 曲绯捏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不敢赌，“可以，但团队里其他人的想法，我管不了。” 温执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他们会同意的。” 沈柚在旁边静静看看，直到温执转过身看向她，“我出门一趟。” 她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铺子。 沈柚在露台上，监控画面里除去一开始看见的异种身影，后面什么都没看见。 时间过了近一个小时，温执才回来，事情摆平了，他手背上擦拭后留下的红色印记，不想异种的血。 “怎么样了？” “死了两个人，剩下几个都很愿意遵守交易。”温执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着，眼睛里似有流动的光亮。 在距离铺子七八公里的地方。 那两个人一开始很是嚣张，拿着枪问，“你在教我们做事？铺子在哪？” 他们看温执就一个人，手上也没拿厉害的家伙，根本没把交易当回事。 而且也没看见特殊异种。 剩下大多数人，包括曲绯在内都没说话，也是让想他们来试下水。 那两个人还要动手，下一秒，黑暗中一只异种触手窜出来直接把他们扎穿了。 按理说，以他们俩的身手，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被秒杀，怎么样都能闪躲两下。 可那瞬间，就跟中邪了似的，眼睛瞪大，明显有反抗意识，却眼睁睁地看着异种杀了自己，没能动一下。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而前面站着的人，依旧不紧不慢，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 “你不是说会保证我们的安全！你怎么能看着他们......”有跟那两人交好的同伴出声指责。 他只是擦去手上温热的血液，不耐烦地说， “你们以为我闲得无聊，出来是为了白救你们，做慈善？说了要用命来还，怎么就是不信？” 第127章 机械零件尾款 鬼工球又叫牙雕套球，里面有好几层雕刻精美纹样，可以转动，且厚度一致的镂空球。 从选择材料开始，每一道工序都繁复到极点，球内套球，逐层镂空，人物面部、衣饰，亭台楼阁的细节也是极尽精美。 堪称鬼斧神工。 书中记载，宋代时就有三层的套球。 外层雕刻最容易，但里面的数层球体，因古代所使用的工具有限，无法看清下刀的走向。 全靠工匠的经验，据说是工匠通过手上的震感和声音来判断。 手里力道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尽弃，可见工艺水平有多高。 现代用机器也能做，但做不到这样精湛的程度。 他们带来的这个球有七层。 现世乾隆时期的套球可以做到十四层，这么看七层是不多，但这个球整体小！ 最里面的得拿放大镜，找角度来看，放在现世绝对是国宝级。 “这是我们从废弃藏馆里带出来的东西。”全简开口。 瓷器和玉器易碎，末世几年连博物馆都残破得不成样子，那些奢华的艺术品和文明再次蒙尘。 他们进去的时候，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碎瓷器，毁坏的古物件。 偌大的建筑只显得苍凉。 剩下那些还算完好的展柜，里面放着易碎古董的，他们都没有动。 就是怕带出来，在路上遇到危险保存不好弄坏了，所以跟方琪他们队伍一合计，只带了价值高，不容易碎的那些离开。 如今他们生存都成了问题。 对避难所来说，东西是死的，活下去才最重要。 拿来换取物资也好，他们保护不了这些东西，在沈老板手里，总好过留在废弃城市中，不知道哪天被天灾人祸毁了。 只是....... 全简看了一眼方琪，两边眼神交流后，由方琪向沈柚询问， “沈老板，你这里收了东西，是会再出售的对吗？” 沈柚颔首，“有些会，得看东西。” 闻言几人又互相瞧了一眼，最后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站出来， “是这样的，沈老板，我们带来交易的东西，你怎么处置别人没资格过问，但，我们还是有个不情之请。 希望尽可能，在有选择的时候，可以不出给外国人。” 不知道沈老板是去哪里出手，即使她不答应，他们也会选择交易，但还是存了几分希望。 “这件事你们可以放心，我会妥善保管好。”沈柚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 方琪立马看向同伴说了，“我就说，沈小姐是良心商人吧！” 中年人点头，连连说是。 “我们的运输队伍晚点到，你要不先算下账？” 方琪话一出，剩下的人都紧张地看向沈柚，尤其是第二次进店的全简两人。 不知道鬼工球在这里能换到什么东西，古董珍贵也是在盛世，到这会，还不如一顿饱饭实在。 即使沈柚只给他们换很少的物资，他们也没办法。 这些东西带出来的时候，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当然希望能够值钱些。 沈柚应了声，“好，你们是一起的那我就一起算了？” 得到客人肯定的答复，她才继续说，“鬼工球当做那批零件的尾款，算上方队带来的10根金条， 我这里还有十箱八宝粥，五百斤白菜，一百斤萝卜，一百斤手工盘面，两个火腿，五十斤腊肠，一百斤腊猪肉。” 手工盘面是她开车去人家店里直接买的，十几年的老店，一袋就是10斤。 腊肠和腊猪肉也一样，都是本地自产自销的店铺。 要从公司进货，这个量够不上，不是沈柚只给他们采购这点。 方琪他们自己要求，多换些不用担心过期变质的罐头和压缩饼干，别的食物少点。 那边的米面，碎玉米，罐头之类都是上次方琪订的，昨天已经付过尾款。 “还有这两个炸弹，给你们赎回去。” 沈柚跟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两个手雷塞给方琪，心里松一口气，可算是扔了。 接着转向众人，“一会到饭点了，你们还想吃点什么？” 那可是鬼工球！再额外加一顿饭，也不亏。 沈柚报菜单似的把物资说出来时，还在挥手间，将仓库里成堆的蔬菜挪到院子里。 全简整个人都呆住了，早知道这个铺子里的商人不是普通人，可以点来外卖。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珍贵物资！ 像这样新鲜的蔬菜，一颗都很稀有，她这地上堆了一大堆啊！ 值，太值了！ 原先想着能换来半车食物就烧高香了，没想到那个套球居然能抵一批零件，还外加物资。 几人因为惊喜，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不少，缓了几秒才说出话，“真的吗？” 沈柚点点头。 “谢谢老板，你真是我们的救星！”有人喊了一句。 “今天进澜城的人比较多，我们队伍就有十几号人，有些先送人到避难所了。”全简不好意思地说，“上次的盒饭，还能吃到吗？” 他说的都是一起去找鬼工球的人，他们进来的几个人不好只顾着自己。 “没问题。”沈柚欣然答应。 算上方琪那边，还有让他们带几份回去，12块钱的盒饭，买一百份也才一千二，再加可乐也就多三百块。 沈柚先打了个电话，因为是临时要，店里没多准备食材，最后分了两家店买。 先加微信，扫码过去，她跟对方约定了地点和时间。 用的理由是公司组织活动，需要订购盒饭，让人送到这来就露馅了，只能自己开车去拖。 沈柚说让店里的几个客人先去外面等会，半个小时后再来拿东西。 人刚出去，温执过来了。 “你怎么了？”他看向叹气的沈柚。 “没有，早知道你来了，店里有人看着，客人也不用出去等。” 沈柚让他看会店，还有外面客人的安全，拿上钥匙开车出去。 快餐店的兼职大学生亲自来送的，这种盒饭都是提前炒好大锅菜，沈柚又不挑，只说看着搭配就行，有什么要什么。 所以速度也快，在古玩街前面路口，她和兼职大学生，仿佛是特务接头。 先对视几眼，确认过眼神，报手机号码和付款截图，快速把打包好的盒饭放进后备箱。 第128章 准备捐赠 “姐，你们公司活动只定这个？” 沈柚故作无奈，“没办法，就这么多经费。” 清澈大学生了然，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这公司老板还真会省钱。’ 于此同时，[澜城]店铺外。 中年人疑惑地开口，“老板说她要准备盒饭，我们也可以干活，怎么还让我们都出来了？” 他也不是担心沈柚拿了鬼工球不认账。 方琪他们都跟她交易几次了，都说这间的老板是好人，给他们的物资从没出过问题。 就是觉得奇怪。 “你看老板拿物资出来的架势，准备盒饭肯定不用自己做啊，不能让我们看也正常。”全简接话。 方琪默默点头，心想，不仅如此，她店里连储物口袋都有得卖！ “我去前面跟大家说这个好消息。”说完，全简连走带跑，去到队友停车的地方。 听说换到了那么多物资，还有新鲜的热饭热菜吃，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天啊！这个老板真是下凡来做任务的？” “我能不能跟着进店看看？” “我也想去！” 刚跟队长汇报完的全简，摇了摇手，“不行，沈老板说了，有进店人数限制。” 大家纷纷失落叹气，队长比较沉稳，他是感到庆幸。 一开始他们团队里也有人认为，不应该冒险进末世前的博物馆，觉得不值。 那么危险的地方，拿出来的东西万一不能换物资怎么办？ 他顶着压力支持这件事，还没进去，又有人表示反对和担忧。 还是遇到方琪的队伍，听说铺子的事，大家才下定决心赌一把。 能换到这么多物资，他们这些过来寻求收容的人，也能在新避难所站住脚了。 沈柚把车倒进车库，这样就不用自己搬盒饭，仓库系统直接拿出来。 她用监控的语音提示，东西准备好了的下一秒，几个等待快餐，想着都要流口水的人，霍然冲进木门。 看着一桌子叠放在一起的饭盒，两眼放光。 全简和同伴没见过温执，他还在小声说，“沈老板铺子里，送快餐的哥们都这么帅啊？” 旁边的人应和着点点头，长成这样，在这里也只能送快餐，顿时心里平衡了。 几个人接力，用最快的速度把冒着热气的快餐发出去。 “啊！我这里有猪排！” “鱼香肉丝！这是真的吗？！！！” “香，太香了！这些菜太好吃了，居然还送了可乐！” 塑料盖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发出惊喜的声音。 方琪也捧着饭盒，埋头干饭，她选的这份主菜是红烧肉和农家小炒肉，配的小菜是土豆丝和生菜。 在末世绝对的超豪华午餐。 这会还在外面，他们还没把物资送回避难所，可乐都没舍得喝，揣背包里了。 吃完饭，方琪让大家把垃圾打包好，别留在铺子外面。 好几个人都砸吧着嘴，看向剩下的盒饭。 也就是想想，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带回去，给其他出了力的人。 沈柚跟方琪说了零件大概送到的时间，最快也要十天。 方琪沉思片刻，应道，“好！十天后我们再来。” 避难所的队伍离开时，好几个人都依依不舍地望着，直到木门消失在视线里。 沈柚这边和温执随便吃了点东西，解决中饭，温执在大齐有事，没在铺子留太久。 沈柚关了店，兴冲冲地拿出手套，放大镜，坐在柜台慢慢查看鬼工球的细节。 太精妙了，谁看了不说绝，放大镜下人物栩栩如生，衣服上的褶皱灵动又飘逸。 象牙制品，只有老物件才可以合法收藏和买卖。 这个显然是老物件，按现世的时间算，大概是清中期。 沈柚自己是不喜欢收藏牙雕古董。 这个也是真不能卖。 太贵重了，无论她是展出，还是出手，这种级别的物件，一旦拿出来能在收藏圈引起不小的轰动。 绝对是要查来路的。 就是捐给藏馆，也需要来路证明。 要用以前的理由说是古玩店继承来的，一次还行，这又出来一件可以当镇馆之宝的东西。 难保不会有人来查她的古玩店。 从国外转一圈回来，就可以过个明路，再捐给博物馆。 沈柚想到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 过段时间国外有个拍卖会，需要验资。 她刚才已经算过了，买设备零件比较贵，要一千多万。 算上那颗镶嵌蓝宝石和钻石的项链，还有前两天收到的金条，捐出套球的话，这笔生意她几乎没赚。 不过之前在[澜城]赚得不少，而且这笔生意干好了，对方肯定还会拿古董过来。 [澜城]那可是历经过岁月的物件，除了有宫廷、年号印记的东西，都没什么问题。 就是碎掉的，她也能修。 —— 方琪带领队伍在距离避难所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正好遇到护送幸存者的队伍。 这次东西多，人也多，经过避难所的安全检查要用不少时间。 看着他们换回来的物资，避难所复杂清点物资的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来过。 全简队伍一路保护过来的幸存者们也高兴。 “那是新鲜萝卜，还带着泥土呢，也不知道甜不甜。” “真好，我们有食物了！” 而这时，人群中却突然响起个低落的声音，“为了那个球，铺子老板要的古董，有人永远也到不了新避难所了。” 在把东西带出来的过程中，有一个人牺牲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说，心里不是没有怨。 听到这句的方琪和全简这边的关队长，当即走到说话的人面前。 “纠正一下，不是为了铺子老板要的古董，而是为了我们要的物资！你难道以为在外面找来这些物资很容易？” “那些零件，我们自己出去找，哪怕牺牲更多的人，都不一定能带来回来两件。” 方琪的声音掷地有声，“人家愿意卖给我们物资，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总不能要求人家白给吧？” “方队说的没错。” 关队先是肯定，再为自己这边的幸存者解释，“这些天走过来，大家状态不好，心里不好受，希望你们别在意。” 那人低下头没说话，方琪说的在理，大家心里其实也明白。 只是，难免有那么一两个人，觉得对方既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能帮人帮到底。 方琪处理好事情，带着份盒饭去到向主任的办公室，跟向主任和周惟尧说了零件到货时间。 “十天。”向主任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坚持住！” 第129章 出手两个小雕件 当晚，避难所加餐，所有在外冒险，出了力气的人都能分到萝卜汤，还有火腿，一罐八宝粥。 普通人饭里也拌上一点切成丁的腊肉和腊肠，虽然不多，总归能吃到点肉味。 再滴上两滴生抽，对大家来说，已经是过年的待遇。 以前只有盐和自己种出来的调味品，能够种植的地方有限，平时都不太舍得用。 从沈柚铺子里换了些大桶装的生抽和食用油，这才用得上。 “还要两斤腊肉。”厨房来的人站在仓库外喊。 门口拿着小本本记账的仓管，心疼地看着里面才运进来的物资， “不是让你们省着点!别看现在物资多，用起来也快。” “向主任说了，后面几天日子不容易，要守住避难所，今天就让大家吃点好的，高兴一下。”来人笑着解释，脸上难掩激动。 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厨房里，食物散发的热气蒸腾。 外面，所有人都珍惜地捧着饭碗，想以前最艰难的时候，受潮的面粉，炒熟加水，一块过期饼干都要掰成两块来吃。 更别说刚劫后余生，来到新避难所的幸存者，他们在路上的条件更为艰辛。 这会吃着碗里的食物眼眶都红了。 最高兴的还是家里有孩子，分到奶粉，麦片和牛奶饼干的队员。 有些孩子末世时年纪还小，记忆里都没有这些东西的味道了，突然吃上一次，脸上写满了雀跃。 奶香奶香的味道，实在很难抵抗，看着热水倒下去时，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以前吃的大多是面汤，米汤，而且煮得很淡，浓郁的奶味和泡发的麦片在口中扩散开来。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把饼干泡进去，又甜又香，一碗冲得有些淡的牛奶麦很快就被吃完。 穿着不太合身的旧衣服的小女孩，看着包装袋里剩下的麦片眼睛都在发光。 “爸爸，剩下的麦片我们藏在柜子里吧！” 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舍不得很快吃完，要留着以后慢慢吃！ “好。”向主任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叹，以前满大街随便买的东西，现在都格外珍贵。 “我们努力，以后会有更多的好吃的东西。” 以他在避难所的职位，想多要点东西很简单，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带头守规矩，不能委屈了那些在外面拼命的人。 隔壁房间，方琪脱下旧外套，把揣了一路的可乐放在桌上静置一会，打开拉环。 在安全的地下避难所，边吃饭边喝快乐水，别提有多舒服！ 现在只希望，零件那边能顺利收货、运到避难所。 几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 沈柚闲下来时，在古玩街里转了几圈，跟收藏家协会里几个熟人交流，在张先生那看了一个现代的玉雕套球。 因为材质的原因，整体看起来比牙雕更厚重些，雕刻工艺不如她收的古董鬼工球，但也是巧夺天工，玉雕大师的作品。 现代工艺价值同样不菲。 张先生在墙上挖了个展示柜，把东西放在里面，灯光一打，晶莹剔透的玉质，配上灵动的花卉纹样，那叫一个好看。 他是这么说的，“收藏不了古代宫廷的牙雕鬼工球，只能收个玉雕的，当年这个套球才出来，我立即下手买了。” 张先生的眼光确实厉害，现在这个玉雕套球的价值涨了不少，制作它的大师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沈柚今天过来也不单是为了看玉雕，是想出东西，一件宫廷匠人雕刻的象牙簪和盒子。 这两件东西在大齐也不是当代的产物，是宫里传承下来的，放到现世市面上相当稀罕。 沈柚先把簪子拿了出来。 “牙雕的老物件，收藏价值一直在涨，沈老板你怎么舍得都给出了。”在场有人笑着问了。 从听说郑明博那里有把扇子也是她出的，众人都在好奇，她究竟有多少工艺绝伦的雕件。 “现在手上就这一件簪子，还有个摆件。”沈柚也笑着回答。 “摆件？！”这些收藏大家对视一眼都来了兴致。 连同徐老爷子脸上都多了几分期待。 沈柚还是从她那二十几块钱包邮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锦盒。 这是外人眼中的视角，实际是从随身储物格里拿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跟着沈柚打开盒子的动作，只见一个还没有巴掌大的雕件出现在眼前。 极致的艺术审美，在场的收藏大家都在说东西好。 “沈丫头，你这盒子卖不卖？”徐老爷子忍不住问。 沈柚犹豫了一下，诚恳道，“我有点舍不得，但您要是喜欢，也可以出。” 这个盒子确实好看，上面带颜色的花枝都是雕刻后上色，看着才能浑然一体。 但她哪里还有玉的，金的几个形状精巧的盒子。 而且买机械零件挺贵的，她得出点东西。 徐老爷子不知道沈柚的想法，只听她这么说，立即喜笑颜开。 旁边几个收藏大家想开口竞争一下，看着徐老爷子又没好先喊价。 要是在正式拍卖会上，他们早就举牌了。 可这种小圈子组的局，沈柚又表了态，他们哪里好抢，一开口不是把老爷子给得罪了。 “徐老，这个你要收不？不然给我吧？”张先生两样东西都想要。 徐老爷子偏过头看向他，果断拒绝， “不行不行！你没听人沈柚丫头说，是看我喜欢，才愿意出手，你都收这么好的簪子了，还要抢呢？” 张先生惋惜地多看了盒子两眼，现在不抓紧时间欣赏，以后就得去徐家老宅才看得着了。 “沈柚丫头，你是想多少出？”徐老爷子和蔼地问。 “您说多少就是多少。”沈柚抿了一口茶。 老爷子不会让她吃亏，这点倒不用担心。 旁边的人看着，对沈柚在徐家的排面也是有些吃惊，她都跟老爷子相处成忘年交的样子了。 徐老爷子也不含糊，“一千五怎么样？” 这个价很不错了，在座的收藏家心里想着。 沈柚点头，“含税一千五。” 她也让了利出来。 张先生看上的那只簪子不贵，只要一百多万，好就好在造型精致，雕刻工艺比不上盒子复杂。 上面刻了字，看得出是宫里的东西，只是没写主人的名讳，无法确认是哪个朝代哪个人的，也只有皇家工匠的手艺才值这个钱。 一般的也就六位数。 在场的人瞧见沈柚2分钟谈完两笔生意，都觉得她魄力非凡，也是想跟她打好关系，下次有好东西，好先想到他们。 第130章 开车去送货 机械零件陆续送来。 好几样都是外贸公司动用人脉，再加上沈柚愿意加钱，她实在给的不少，才能这么快弄到。 沈柚看账单结算的时候，心疼了两下。 还有样零件，单买要等半个月，她直接买了一套。 东西包裹得很严实，外贸公司已经找人验过货，沈柚也不懂这个，就没再看了。 车库放不下，一部分只能先摆在院子里，原本宽敞的院子，一下子就显得拥挤。 等搬运的师傅离开，沈柚再用系统搬进里面的仓库。 上次方琪他们来，店铺等级已经升到lv4（260\/500） 里面的仓库空间扩展到足够大。 她这还在算账，手机上收到顾绍宇的消息，那几样珠宝都卖出去了，入账千万。 他说那颗蓝宝石品质很高，一年都见不到几颗，一拿出去就有富婆收了。 跟沈柚之前算的一样，这笔钱除去分红，正好抵上货款。 她这边负责的那只文物簪子，修复工作进度很好，也就有时间看段时间淘来的螺钿盒子，正好练手。 当然修复用的螺钿沈柚直接买，仿古工艺机雕，几千块钱的东西，再花半个月找人雕贝壳，性价比有点低。 明天是方琪来拿货的时间，温执大晚上赶过来，提前帮客人清扫了一部分障碍。 他的思路是：白天异种不怎么活跃，还得他去找，晚上更合适，往路上一站它们自己就来了。 沈柚想到，方琪之前跟自己说过，他们这个位面的异种都是动物，或者人的基因，受到天外陨石携带的影响而崩坏，重组。 “客人的避难所，今天晚上恐怕有麻烦了。”温执突然勾了下唇， “我去的话，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但是那位向主任或者方队长，就要拿命来换，他们与那座地下避难所的存亡有关，性命的权重高。” 沈柚瞬间从葛大爷躺坐直了身体，“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人有强烈的心愿，我就会知道，但有所求，总要付出代价。这些要命的交易，才是我主要干的活，修复位面，维持稳定估计是顺带。” “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老皇帝做交易。”沈柚问出心里的疑惑。 像商培一家人，在外国顺手救下来，能在现世有一个能办事的人，帮他获得合法身份。 温执摇了摇头，“从我有意识起，脑子里只浮现一幕碎裂的石像，和漆黑的天幕。 我知道自己是来与人做交易的，跟这些权重高的人完成交易，我自身的力量会有所增益，就像你的铺子可以升级。” 只是第一笔大买卖，那会还是太相信人，就给老皇帝带坑里去了。 这么说，沈柚明白了。 “避难所那边，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些重要零件能在今晚送过去，应该就能撑住。”温执猜测。 “我如果想办法送过去，对你会有影响吗？”沈柚做贼似的小声问。 他们俩现在是跨位面交易合伙人，那肯定还是合伙人比较重要。 “没有，我倒也不至于这么脆弱。”温执嘴角弯起。 她能去找所有能找到的人，帮他想办法处理大齐皇陵的问题，现在又特意问他，肯定是有几分在意他的。 他说的是实话。 对他来说，只有完不成交易才有可能消亡。 “你确定啊，别玩有嘴不说那套。”沈柚再次跟他确认，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花钱租了个能装下零件的小货车过来。 她自己去[澜城]不贵，要带着车去，可太贵了！50万一小时。 这钱得让避难所出！ 沈柚充了钱，装货功能用上，再把车从车库里转移到[澜城]。 但上了车，突然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 澜城是没人抓驾照类型。 可她不太会开这种手动挡小货车。 车和人安全是没问题，但系统也没保证，不会开着翻车，卡哪个沟里。 时间就是金钱！ 温执站在一旁轻咳一声，笑着看向她，“去旁边，我来开。” “你开过这个？”沈柚有点不相信。 “没开过。”温执不假思索。 沈柚：？？？那说得跟自己很会一样。 “可以试试，你铺子既然有带交通工具过来送货的功能，我先熟悉下也好。”温执继续说。 “你来开。”沈柚做了个请的动作，果断转移到副驾驶。 外面连灯都没有，她去开车心里也没底。 就在车子启动的下一刻，轰一下冲了出去，颇有车上坐着两个末日狂徒的架势。 窗户外太黑了，风声呼啸，能听见沙石打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 得亏系统能保证车的安全，不然回去还得赔钱。 车里的灯亮着，沈柚特意拿了盏户外照明灯，两边都是荒凉的景象，偌大的城市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怪渗人。 沈柚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老实说，她要不带温执这个保镖，她绝对不会出来。 能来帮大顾客一把的前提是，她自己不会出问题。 她是不可能用自己的安危去赌。 十天来，因为设备损坏，地下避难所很多地方都停电了，最后一道防线岌岌可危。 警报声和异种撞击入口大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所有人都慌乱地望向声音发出位置。 “向主任，三个出口外面都有异种，还有设备井那边关不上，异种可能已经进来了！” 更糟糕的是，外面已经出现暴风，他们根本冲不出去，在这种级别的风里，视线看不清楚，更是连站稳都难。 “把之前准备的所有东西拿过去！一定要撑住！” 如果今晚失败，这个避难所也就保不住了，这里是大家这么多年的心血！ 所有高层都急着安排人手，现场乱成一团。 所剩不多的电灯在滋啦闪烁，半大的孩子缩在大人身边，隐约有啜泣声。 哐！ 一声巨响，没关上的那扇门又被挤开了半个手掌大小。 狂风呼啸着灌进来，还有缝隙里快得看不清的异种身影。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方琪拿着武器，看向慌乱的人，镇定道，“只要能坚持到天亮，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能说话稳定众人，自己心里却是越发沉重，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十个小时。 要扛过去有多难，她比谁都清楚。 第131章 我这里运输费比较贵 “不好了！是设备井那边的动静！”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急促的汇报声响起，夹杂着呜咽的风声。 这种情况只能冒风险，带强光手电筒进去查看，耳边回荡的叮铃哐啷声更使得人心惶惶。 眼看好不容易才合上一些的门又被撞开，受伤的队员被带到后方，空缺逐渐填补不上。 方琪几个指挥人员焦急的声音，也被灌进来的狂风吹散。 情况越来越严重。 原本还算稳定的人群，也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开始乱了。 有人慌乱地寻找出路，有人抱紧了自己装着物资的背包，分辨不出哪里传来的尖叫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被拖走的是不是自己...... 去设备井探查的人又失联了，对讲机里只剩下嘈杂的电流声，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 温执出了城后，油门都踩到底了，路上异种仿佛看不到这辆车，能掀翻整个铁皮屋顶的大风也影响不了他们。 这样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黑灯瞎火，视线不清的情况下，车本来就难开，已经是最快的速度。 到达避难所外面，看清情况，沈柚微微皱了皱眉，这怎么进去？ 入口都被卡死了。 温执提剑下车，沈柚坐在车里，掏出对讲机联系方琪。 用法还是前段时间跟方琪学的。 滋啦、滋啦 对讲机里传出嗡鸣声、电流声，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应。 不会是来晚了吧？ 那她亏大了。 沈柚再次尝试联系方琪，外面，温执已经随手砍了四五只撞上来的异种。 还给他杀兴奋了，有只像是感觉到危险要绕过去，又在半道被打了下来。 此时，避难所里，众人从负隅顽抗到逐渐绝望，看着混乱的场面，方琪倍感无力。 他们已经拼尽全力，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还是没能改变现状。 “不能再拖了，派人去开启最后一道保险机制吧。”向主任无奈叹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最后一道保险机制，是手动引爆设备，炸开避难所，能活一部分人，但这里的一切也毁了。 短时间他们不可能再建设一个避难所。 方琪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我去。” “不，还是我去！”旁边一个队员赶紧开口。 去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抢着要去的下一秒，方琪的对讲机响了。 还是嗡鸣声。 她以为是设备井那边失联的队员，喊了几个名字，都没人回应。 刚升起的希望，又再次变成绝望。 正要把对讲机收回腰间，一道温和的女声带着风声响起， “方队长，是我，你们要的东西送到了，在避难所南边的入口，你从里面开下门。” 方琪睁大眼睛，错愕地盯着对讲机。 “没、没听错吧？有人在外面叫我们开门？？外面这么大的风力，说话声音能这么稳？” 队员都听懵了。 “是异种进化出模仿说话的能力，在骗我们，还是集体幻觉了？” “别瞎说！这是古玩店的沈老板！”方琪激动地差点交叫出来。 她立即找到向主任说了这件事，向主任是见过沈柚，其他高层没去过铺子，对这事抱有一丝怀疑态度。 门一旦打开，就相当于他们自己把最后一道防线撤了，倘若在这个关头出了事，会死很多人。 面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的要求，他们实在不敢相信。 “老向，你可要想清楚，大家要是知道我们准备开门，要疯掉的！” “是啊，就为了那么一句话......” 向主任当机立断，一拍桌子， “去开门，出了事我负责！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开门。” 说着，不再理会后面劝阻的声音，跟方琪几人快步向前走去。 没时间跟所有人解释，直奔卡死的门，指挥大家动手解开粗大的铁链。 随着门缝越来越宽，涌入的风沙也越来越凶猛，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动向，失声道，“这是在干什么！” 看见方琪他们在开门，人群更加焦躁慌乱，大家都在问，甚至有人猜方琪他们是要自己跑。 但很快就老实了。 关队拿着枪，全简拿着喇叭拦在他们面前，解释， “不想死的就安静！要是想自己跑，早就跑了，还用等到现在？开门是为了保住避难所，向主任自己的家人还在里面！” 还有人不信，也被更多愿意相信方琪和向主任的人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即将被打开的门，想到外面恐怖的异种，肩背都在微微颤抖。 金属锁链的哗啦声和钢门开合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最先探出来的是半个异种的身体。 “啊！！！” 有人下意识尖叫。 而后，却发现异种没有像想象的一样冲进来大开杀戒。 而是失去重心，直挺挺地倒下去，砸在地面沙石上，尘土飞扬。 门外寂静得只有风声。 只见不远处，一片令人恐惧的黑暗中，亮着一盏明亮却不刺眼的灯。 提着灯的是个年轻女孩，穿着件白色灯笼袖衬衫，黑色织银马面裙，外面随意套了件不太搭的旧毛衣，头发有些散乱。 看着像是急急忙忙出门的样子。 她旁边停着辆开着灯的货车，还有个穿着黑色大衣，手持滴血长剑的男人。 两个人看起来像假的，铁架子都能吹掉散的风，他们两衣服就轻轻飘了两下。 “我的娘啊！这是人还是鬼？”有人压着声音惊呼， “这年头，黑白无常也这么好看？” “你在说什么东西！”全简打断他们的话，“这是来给我们送物资的沈老板，不许乱说！” 众人停着，更疑惑了，以前就听说方队和向主任找到了能换物资的店。 这家店还能大晚上，顶着这么恐怖的天气，一路开车过来？这还是人吗？ “车上是你们要的东西，你们得找人自己卸货。”沈柚打开货车车厢，把东西亮出来。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向主任喜出望外，当即让人去卸货。 “我这里运输费比较贵，你们得结一下钱。”沈柚继续说。 “结！马上结！”另一个避难所高层点头如捣蒜。 第132章 古代铜镜 之前就听说过，对方要的是金银珠宝和古董。 这些东西对避难所没用。 她都能把车开到这里来，帮了他们天大的忙，结清运输费怎么了？ 是他们该给的！ 再说了，也不敢不给。 刚有个异种的触手从后面过来，这个女老板站在那稳如泰山，动都不带动。 旁边那男的手起刀落，异种转瞬即逝，逝世的逝。 向主任的助手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东西过来，忐忑地问，“这些够吗？” 太够了！ 沈柚把灯递给温执，一眼看见那件铜镜。 是唐代的风格！这个东西她要想弄一件回来自己收藏，很难很难，保存得这么好的有钱都弄不到。 大齐现打的没有历史的痕迹，总是少了点意思。 这个她是真喜欢。 他们这里还有珐琅瓶子，墨块，砚台，玉屏。 沈柚清了清嗓子，拿起铜镜，“这个就够了。” 她也不能太黑心，运输费最多两百五十万，这个铜镜如果出现在国外拍卖会，没有上亿也要几千。 怎么好再拿别的东西。 只要避难所继续来店里交易，总会到她手里。 想到这里，沈柚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 这可把避难所众人感动坏了。 她大晚上特意过来帮忙，竟然只拿一件东西抵运输费，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 “沈老板，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设备井出了点事，您能不能再挑点报酬，把这件事解决？” 能用这些东西解决危机，简直太划算了！ 沈柚却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做不到。” 避难所高层露出个我懂的表情，“是这些东西少了吗？” “不是这个问题。”她当然不能说自己连鸡都没杀过，哪里敢杀异种。 “我可以接这笔交易，但我要的东西，你们未必给得起。”温执笑着开口了。 “什么东西？”向主任追问。 只要能保住设备井，和里面失联的三个队员，就算代价大点也可以。 温执垂眸看了沈柚一眼，思索片刻， “我只处理设备井的异种，里面的人不保证还活着。 条件是：避难所存在一天，一天不能背弃沈老板，违背诺言，就要加倍还回今天获得的帮助。” 他说的‘还’，意思是，违约他就可以给避难所带来，比今天更大的灾难。 几个高层还在犹豫，向主任答应了。 “这件东西就当做信物。”温执从他们摆出的东西里拿了颗没有镶嵌的方糖形蓝钻，放到沈柚手里。 沈柚望着身侧的人，还在想他刚才提出的要求。 温执已经在周惟尧和全简的带领下，朝设备井方向去了。 方琪继续带人搬运车上的物资，这里的人都对沈柚好奇，但碍于她的神秘，大家也没敢多问。 设备比较重，卸货用了不少时间，快完事时，温执他们回来了，还救出了两个人。 另一个说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了。 沈柚往温执身上扫了两圈，看到袖口血迹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这个颜色，明显不是异种的血。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估计等不到早上去取这批货了。” 方琪郑重地对沈柚说，“就算没有约定，我也不会允允许这里有人搞事。” 几个高层也纷纷表态。 “沈老板，要不你再挑几样喜欢的东西？” 沈柚看着那东西。 他们就这个来考验她？哪个开古玩店的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不了不了。”沈柚沉痛地摆摆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只和客人维持平等的交易，下次避难所遇到危机，她未必能帮。 “外面剩下的异种你们应该处理了，我们还赶着回家，先告辞了。” 沈柚说完抓着温执衣袖往外走。 回到车上，沈柚盯着温执带血的衣袖，“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开吧。” 温执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不严重。” 他翻过手背，有一道不长却很深的伤口，看着沈柚蹙眉，他却像没有痛感似的，脸上还笑着。 “那个地方，地形复杂，到处都是重要设备，放不开手才会这样，我完成了交易，一会就愈合了。” 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沈柚收起脸上的表情，认真问，“你不是跟他们的交易要命吗？” “那是解决所有问题的价格，只解决设备井可以有别的价。”温执回答。 要了她的大顾客的性命，不是会影响她的生意？ 这么一犹豫，交易内容就变了。 沈柚放在腿上的手指弯曲了一下，好半响才开口，“你这么让步，会让我以为，你对我有所图。” 温执认真想了一下。 他是会对有用的人有所图谋，会与对方做交易，要对方的命或是忠诚。 但对她不是这个想法，可要说没有图谋，好像也不是。 “说不定，真有呢？”温执目光直直望着沈柚，突然有些好奇她会怎么说。 她说的是，“大哥，前面有异种！你看前面！” 坐在车里是撞不着，但看着那玩意贴着挡风玻璃穿过去，那放大的扭曲身体视觉冲击多大。 温执应了声，乖巧地回过头。 车内安静了几秒，沈柚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那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双赢的事，我多半不会反对，商量不了，我们也还是合作人，但你要是背后骗我，我们的合作只能中止。” “嗯，等我想到，一定跟你说。”温执欣然点头。 默默记住，她说的双赢。 “你手上的伤真的没事？”那是异种造成的伤，沈柚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一次。 “你不是知道我死不了。”温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 “这点伤口跟当初在大齐战场上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沈柚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那也会疼啊。” 她又不是老皇帝，拿人当一把好用的刀。 温执偏过头，瞳孔微怔，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些人想要利用他的力量达成所愿，却又忌惮，防备，害怕他。 被特制的弩箭刺穿心口，关在铁水浇筑的石棺里，好像是疼过，但也就那样。 他们用那段时间差布置后面的局，他到了现世和一些人做交易，修复自己的伤。 温执看着沈柚，突然‘嘶’了一声，“确实挺疼的。” 沈柚：......他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第133章 黑心商人声名远播 车一开回铺子，放下钥匙，温执就把手伸过来，目光灼灼，又带着点虚弱。 沈柚默了几秒，伸手指向椅子，无奈道，“去坐着。” 然后，她拿出药箱，张开手心，温执倒是十分配合，积极地把手放上去。 嗯，这手真好看，指骨间萦绕的力量感，沈柚心里想着。 手的主人...... 唇角微抿，神色乖巧，说着痛，这一眼就看到的头的虚假演技。 沈柚深吸一口气，没眼看，“行了。” 温执点点头，脑子里想着，上回听人说，尚书家的独子为了让隔壁家的姑娘去看他，装了半个月的腿瘸。 “我这伤不好让大齐那边发现，能不能......”他看向楼梯，“在这里待一晚。” 沈柚盖上药箱，“反正阁楼你也不是第一次住。” 再说，这个兼职保镖也是陪她去送货才会受伤，想待就待吧。 温执麻利地抱着被子去阁楼，这下，手又不疼了。 一夜无话，避难所那边修了一整个后半夜的设备，有沈柚送去的东西，缝缝补补，危机终于渡过。 周惟尧终于送了一口气，“设备质量都是顶好的，有些虽然跟原先的型号不同，但也能代替使用。” “是啊，那点东西，竟然换回了这么新的零件，让各个部门赶紧清点，列单子出来，看看还能换些什么。” 向主任一晚上没休息，但想到还有很多需要的东西来建设避难所，精神头十足。 各个部门的人更是积极，加紧准备清单。 还有人因为清单内容吵了起来。 物资得分批买，就有先后之分，大家就是为了说的面红耳赤。 “不行，我们这个电线更重要，不升级备用电路，下次再出问题怎么办！”部门老大拍着桌子。 另一个部门的人不服气， “照你的意思，我们这边的需求就不重要？没有建造材料，拿什么继续建设避难所，现在多了那么多人，安顿的地方都不够。” 众人据理力争，说到起劲，昨晚上站在一起生死与共的交情，一下全给忘了。 向主任笑着摇头，真好，大家都还活着，还能坐在这里开会。 避难所忙着修整，这会抽不出空来铺子，但其他末世团队听说，城里出现了一家可以换物资的古玩店，抱着探查的心态来了。 沈柚直接在系统设置，挂出牌子，写明铺子收些什么东西。 在经过门前震惊的环节后，有人进店了。 用一条3克的金手链，换了四袋压缩饼干，一袋泡面，还装了两瓶干净的直饮水。 出门时感动得快哭了。 “这里真的可以换到物资！！！太便宜了！” 见真有人换出物资，后面的人哪还有犹豫的道理，一窝蜂地就要往店铺里冲。 还是沈柚设置的系统说话提示，一个团队最多进来两个人。 一身的牛劲推门都没推开的几个人，方才冷静下来，又商量了半天，选出两个人带着东西进去交易。 这些人只是过来试试深浅，没带多少金子，就几样戒指和链子，沈柚按照克重给物资。 两个客人只看见半空中投影的类似于商城的界面，还有坐在柜台里，披着件居家服外套，干净得像个假人似的老板。 点击选择换完物资，还有点懵。 但在听说这家店只开今明两天，下次营业，要等到下个月。 大家都急了。 就后悔，今天没有多找点金子过来换物资。 “老板，能不能多开两天，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其中一人沉痛的情绪很到位·。 这家店外面都是异种的尸体，意味着什么？只要老板在这里做生意，他们在这条路上就是安全的！ “最多一天。”沈柚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她还得去江城博物馆送东西，再之后要去大齐。 “我们马上去找金子，您可一定得给我们多留点物资！” 怕别人捷足先登，把铺子里的物资换走，他们行动力相当快。 在门口一商量，立即去搜罗金子了。 沈柚直接把收到的零碎金饰，在系统那兑换成钱，反正数量也不多。 第二天方琪来交了清单和作定金的金条。 这次他们主要想换些水管，电线等建材还有汽车零件，一些实用工具。 避难所里现在用的实在磨损得太严重，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可以改造避难所。 沈柚看过没什么问题，收下定金。 这两天接待了几个收到消息过来交易的团队，一开始只是有人试着讨价还价、以工抵物资，后面还有穿着还算体面的男人，倒在她铺子外，要自荐枕席。 沈柚刚取完那批金银打的灯笼发簪回来，正准备在店里组装上灯芯。 刚去把店铺休息牌子拿走。 乍然看见一个人倒在自己面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店里。 沈柚当时就觉得这是碰瓷的，保护钱财的意识，让她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关门，一气呵成。 她早就在门上挂出了提醒，不交易进店后果自负。 自从见识过挨了一下店铺大门的异种，下一秒被电得焦香发黑，那些有别的想法的人也不敢乱进来。 这下[澜城]一带活动的幸存者团伙都知道，这里有个实力强大的黑心商人、凡是进了店不买东西的她都会痛下杀手。 沈柚从买了两个罐头和压缩饼干，畏畏缩缩看着她的客人口中听说这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问号。 “痛下杀手，我？”她指着自己。 不就是拉黑，限制进店，怎么就成一言不合就沙人的黑心商人？ 面前的客人尴尬地解释，“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在外面听说，那个什么......我就这个吊坠了。” 老板不会是觉得他买得东西少，要弄死他吧？ 想到这里他又缩了缩脖子，偷摸观察沈柚的表情，见她没说什么，麻溜地跑出铺子。 至于门口那个，见这招实在没用，自己失落地爬了起来。 躲在旁边建筑体后面的大汉迎上去，嘴角抽了抽，“老大，您这......又是何苦。” 让别人看见，多丢脸。 “闭嘴。”男人拍了拍身上灰，“还不是你们这么多人凑不出几克金子，而且这间铺子老板好看。” 大汉欲言又止，那还不是当初他自己说的，把所有没用的东西都丢了。 一柜子的金条和珠宝，现在回去，两年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还有，这家店的老板娘是那么好当的吗？虽然说老大是有那么点姿色。 第134章 办理手续 [澜城]铺子关门。 切换到大齐之前，沈柚先把修复文物送到江城藏馆，顺带问一下皇陵那事的进展。 之前从大齐买来的茶叶她那还有一些，给李教授和馆里几个大拿都带了点。 “这件并头花簪修复得真好，原先连上面的金丝都断了十几处。”李教授双手放在背后，满意地点点头。 “没出错就好。”沈柚微笑。 这支簪工艺比较复杂，几种立体花卉还有只蝴蝶，交叠在一起，修复之前都不能确定原来的排列构造，她和李教授研究了很久才完成。 后面还有几样更复杂的。 “老师，上会那个事情，你们研究得怎么样？”沈柚凑上前问。 “你说的事我肯定会关注着。”李教授让她去办公室，发了几张图过来。 是藏馆这边按照沈柚提供的信息，制作出来的更为完整的图。 连皇陵外的地势都用电脑模拟出来，不过还是半成品。 “这个东西确实不太好办，咱们至今都没发现这么巧妙的设计。”李教授说着顿了顿，“要说解法，目前还没有什么好方案。” 山川暗河，很难探查清楚，现在馆里都有人觉得搞不好这地方是真的。 沈柚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之前说的借口是从假古籍里看到的记载，即使心里对这事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我有个老朋友对这个设计挺感兴趣，已经在用他们的法子钻研了。”李教授又说，“等有消息了，再跟你分享。” “好嘞！”沈柚放下茶杯，“对了，老师，您那还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去工作室。” 工作室的人肯定是不够的，尤其是现在逐渐走上正轨。 要找人，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靠得住。 “有应该是有的，我让那些徒弟给你留意下。”李教授和蔼地笑了笑。 沈柚那工作室可是个好去处，徒弟带的学生要能过去，跟着她干，以后不会差。 “行，那这事就劳您费心了。”沈柚笑眯眯道。、 办完藏馆的事情，她打算去工作室，刚下楼就遇上徐嘉言。 自从那天隐晦的问过心意后，他们俩基本上都是因为工作的事交流，比以前还要客气些。 徐嘉言望着沈柚，不由自主找了几个话题，跟她多交谈了几句，“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这里我都多熟了，你不是还是工作，我先走了。” 沈柚跟他道别后，转身走向内部停车场，身后的徐嘉言神色有些黯然。 去工作室的路上，沈柚给大家带了点吃的，一看见她来，余小苏他们都乐得嘴得合不拢。 她手里的甜点，都是大家爱吃的东西。 工作室这边一如既往，除了顾绍宇，他们干的都是枯燥又复杂的精细活，不用赶时间的情况，工作量还行。 沈柚检查了一遍进度，然后坐在茶室，拿出手机联络出国参加拍卖会的事。 这场拍卖会据说是场面特别大，在游轮上举行。 得先出国，再从国外的港口上去。 需要提前办理出国的手续，还有拍卖会那边验资的环节。 沈柚额外花钱请熟悉流程的小卢经理人帮忙去办，本来是想问他，认不认识能办这事的人。 小卢当场拍着胸脯表示，“不用找别人，他就可以。” 他能办那更好，沈柚直接转佣金，把需要的资料发过去。 她以前没出过国，连护照都是前几天才去办的。 好在距离那场拍卖会的时间充裕，不然她很可能会因为护照没办下来而错过。 那颗鬼工球要过明路，不是她去国外拍卖行晃一圈就行，这种拍卖会出来的东西都有迹可循。 她过去只能表明自己确实出国收了东西。 这样就够了。 而且也是真想见识下，这种跨国老牌拍卖公司，拍卖的东西。 ——七百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左右。 车一开回铺子，放下钥匙，温执就把手伸过来，目光灼灼，又带着点虚弱。 沈柚默了几秒，伸手指向椅子，无奈道，“去坐着。” 然后，她拿出药箱，张开手心，温执倒是十分配合，积极地把手放上去。 嗯，这手真好看，指骨间萦绕的力量感，沈柚心里想着。 手的主人...... 唇角微抿，神色乖巧，说着痛，这一眼就看到的头的虚假演技。 沈柚深吸一口气，没眼看，“行了。” 温执点点头，脑子里想着，上回听人说，尚书家的独子为了让隔壁家的姑娘去看他，装了半个月的腿瘸。 “我这伤不好让大齐那边发现，能不能......”他看向楼梯，“在这里待一晚。” 沈柚盖上药箱，“反正阁楼你也不是第一次住。” 再说，这个兼职保镖也是陪她去送货才会受伤，想待就待吧。 温执麻利地抱着被子去阁楼，这下，手又不疼了。 一夜无话，避难所那边修了一整个后半夜的设备，有沈柚送去的东西，缝缝补补，危机终于渡过。 周惟尧终于送了一口气，“设备质量都是顶好的，有些虽然跟原先的型号不同，但也能代替使用。” “是啊，那点东西，竟然换回了这么新的零件，让各个部门赶紧清点，列单子出来，看看还能换些什么。” 向主任一晚上没休息，但想到还有很多需要的东西来建设避难所，精神头十足。 各个部门的人更是积极，加紧准备清单。 还有人因为清单内容吵了起来。 物资得分批买，就有先后之分，大家就是为了说的面红耳赤。 “不行，我们这个电线更重要，不升级备用电路，下次再出问题怎么办！”部门老大拍着桌子。 另一个部门的人不服气， “照你的意思，我们这边的需求就不重要？没有建造材料，拿什么继续建设避难所，现在多了那么多人，安顿的地方都不够。” 众人据理力争，说到起劲，昨晚上站在一起生死与共的交情，一下全给忘了。 向主任笑着摇头，真好，大家都还活着，还能坐在这里开会。 避难所忙着修整，这会抽不出空来铺子，但其他末世团队听说，城里出现了一家可以换物资的古玩店，抱着探查的心态来了。 沈柚直接在系统设置，挂出牌子，写明铺子收些什么东西。 在经过门前震惊的环节后，有人进店了。 第135章 老皇帝的打算 沈柚也去问过古玩街的民间高手，那边用的法子跟藏馆不同，他们会看风水。 结果却大差不差，说是大齐皇陵那事难解，要是能去现场直观地瞧瞧，也许判断更准确。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想去见识下，旁敲侧击问是不是沈柚跟藏馆在搞大项目，表示想加入。 挖掘大型古墓，请民间高手做顾问不是稀奇事。 “我是修东西的，真有大项目，也不是让我去，您太看得起我了。”沈柚无奈笑笑。 “沈老板谦虚了，你可是李教授的徒弟。”老师傅谈笑。 沈柚离开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说是既然是假古籍中胡编的记载，不考虑保护和违法，找到合适的方位下手也许可行。 他们说的下手，是炸开。 动大齐的皇陵对现世的她来说确实不违法，可这个方位不是谁都能找到。 老皇帝安排几个村子的守陵人，只要一个村子因此受牵连出事，这局就破不了。 沈柚放下手里盘玩的沉香手串，将已经制作好的的灯笼簪，不同价格的分别放好。 银镀金打造的得卖一百两=15万，成本嘛，几千块。 现代机器制作的工艺，放在古代看也是上品！ 另一边，大齐京城宫内宫外，近段时间，大家都纳闷。 国师每天带着个小葫芦在身上，当个宝贝似的，那粉蓝色的珠子跟他的穿着实在有些不搭。 圣人安排的探子眼睛都快盯穿了，也没找到机会替换出来。 一来一回，终于坐不住了。 圣人最信任的司天监监正，开口问了，“国师向来清心寡欲，对外物从无偏好，这日日随身携带的葫芦，可是有何玄妙？” “你听谁说的？”上座的人嗤笑一声，抬眼看向帝王，没有丝毫恭敬， “以前的司天监还有会观星，能看地势，建皇陵的人，啧，现在就剩这样的了，只会炼朱砂丹药？” 他这说的一点不客气。 在场除了知道所有旧情的大太监，剩下的多少有些惊心。 都知道圣人从身子不太好时起，脾气便越来越难以捉摸。 但凡换个人，当着他面如此说话，轻则一人倒霉，重则九族玩完。 监正这个官职不高，但他的权势不小。 国师出现后，他就不太说得上话了。 哪怕他暗指国师妖言惑上，危及大齐江山，都没能撼动对方的地位。 这会被当众打脸，面色憋得铁青，支吾了半天，看见老皇帝的脸色，没有要训斥国师的意思。 最后低下头，什么都没敢说。 爬到这个位置，他不是冲动的人，忍一时，来日，诚王坐上那个位置，便是跟国师清算的时候！ 大齐上下谁不知道，圣人亲口说，国师可共享大齐江山，就连成年的皇子都要礼让三分。 此刻，帝王苍老的脸上，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他是乐得看见底下的人看不惯国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国师性子张扬，即使身居高位，权利也是他给的，不能服众，号令不了大齐的臣子。 这样不是很好？ “这些人当然不能与国师相比，不过，难得见你这么在意什么东西。”老皇帝语气随意，听不出情绪。 他也没指望国师会回答，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国师竟然承认了，“别人送的东西，当然在意。” 老皇帝着实怔了一下。 在场的人也有些诧异，是错觉吗？总感觉国师好像在显摆什么的样子。 空气安静了几秒，大家再去看那件东西时，突然意识到，那清透柔和的风格，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 不是，这难道就是他愿意回答的原因？？？ 哪家姑娘能入他的眼，而且放眼整个京城，真正的世家大族，谁也不会让直系的姑娘跟他有什么关联。 地位再高，名声也着实不太好。 如今是有圣人压着，将来哪个皇子登位，大概率都容不了他，实在没必要去赌。 也就只有那种家世不显，只图权势想搏一搏的破落户，想与他结亲。 还有圣人。 这人一向清心寡欲，圣人想把公主嫁给他，这事已经提了几次，都被拒绝了。 是以，老皇帝这会的脸色有些难看。 别人都以为他宠信国师，才想把公主嫁过去。 实际上，不为别的，就想用这层关系捆住国师。 那是诚王的亲妹妹，最受宠的公主。 前两天，老皇帝才再次提起这事，今天就带着女子送的东西在这显摆。 老皇帝再说话都是咬着牙硬挤出来的，“看来是姑娘送的，不知道是哪家的人？” 下面的人根本不敢说话，只盼着以前没得罪温执，这天杀的千万别乱指人报复他们。 “哪家也不是。”温执淡声说道。 是民间女子？众人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好奇起来。 什么人这么有本事，居然能让国师拒绝娶公主？ 老皇帝眼底的情绪缓和了几分，不是这些显赫世家就好。 其他人都被叫离，老皇帝想留温执用膳。 说是商议国事，一日拿不回信物，大齐的国事，温执还真得管，便留了下来。 然而，入坐时，桌上坐着的却还是有公主李静和，老皇帝自己却找了个理由走了。 温执面无表情站起来就要离开，静和公主出声道，“国师是对本公主不满？” 温执看向一旁的香炉，“下药了，还有一半在酒里。” 静和公主身旁的女官表情异样，心虚地底下头。 “听说国师有心悦的女子，你放心，本公主并不在意让她进府，成婚后我们也可以不住在一起。” 静和公主声音缓缓，身上的气度却是不弱。 父皇希望她嫁给对方，说对方于大齐江山十分重要， 这件事成了诚王就多一个筹码，另外，国师确实长得好，不会辱没了自己。 下药的女官是父皇安排的人。 “我们可以合作，娶了我，父皇也放心了，来日......” “他放不放心，我不在乎。”温执不以为意地说了句，“他就没告诉你们，我是来干什么的？” 老皇帝还想用这种手段，算计他。 温执再抬眼时，漆黑的眸子带着幽冷的笑意， “劝你们最好收起这些打算，否则我不介意，要诚王的命。” 第136章 温执在大齐的府邸 李静和看着温执大步离去的背影，用力把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父皇到底是为什么，这般容忍他！ 要不是此事关系到诚王，她也不会屈尊降贵示好。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女官去回禀了老皇帝，得知这边没留住人，老皇帝面色阴沉咳了两声，“静和也是不中用。”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已忘了那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 只是比起大齐的江山，也显得无足轻重。 “他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女子？”老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甚至怀疑自己的探子叛变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底下跪着的探子，战战兢兢回答， “国师极少出门，连花楼都不去，平日也就去过几次茶馆听书，并未看见与人见面。” 别说外面的女子，连男子都没见过。 “下去吧。”老皇帝挥了挥手。 在他的印象里，国师确实不曾与什么人亲近过，当初他尚年轻时，也试探过对方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想要的东西。 一样都没有，这才更让他担心。 好不容易登上帝位，外族被驱逐，那些站错队的人，他也趁着战时清算了。 正是大权在握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等死！ 司天监的前任监正，知道那场交易，原先是不同意背弃国师。 可他们原本选定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死了，剩下那些有资格继位的人，都是不堪大用的。 再没有他这个正统，恐怕要内乱，监正不敢拿江山和百姓来赌，只能帮他。 老皇帝又去了太庙，看着里面的祖宗牌位，还有正在修建中的自己的神像。 他在大齐最危难的时候，保住了大齐，也保住了自己，到现在，他还给大齐留了一把锋利的刀。 怎么不是功绩呢？ —— 今天沈柚不用去工作室，提前把时间留出来，准备去大齐。 可能有上回把车开到[澜城]的费用做比较，她自己去大齐的体验卡，突然感觉不是那么贵。 最近赚了不少差价，不差这点！她豪横地想着。 店铺升到lv4，她还可以从店铺直接到温执进来的坐标，也就是他的宅子。 中午时，温执过来了，还带了一套大齐那边时兴的衣裳，做工和绣花都十分精致。 两人一起吃中饭，桌上，温执说昨天老皇帝安排人算计他的事。 沈柚穿着身纯棉居家服，头发没梳，随便用桃木簪绾了一下，本来还当大齐宫廷纪录片在听。 毕竟现世史书里的记载，都是胜利者写的，可能不够真实。 但听到老皇帝想让他娶公主的时候，手里筷子顿了下。 帝王之家，亲生孩子随时都能牺牲，老皇帝估计也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所以才这么折腾。 “下药之后呢？”沈柚瞧着他身上严严实实的大齐服饰，眼神变了又变。 “什么之后？”温执满脸清澈， “我走了啊，那个药要两种混合才有用，我又没喝酒，就是喝了，对我也没用。” 沈柚伸手继续夹菜，“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药？” 古代真有这些神奇的药，那息肌丸也是真的？ “闻到香不对。” “不对，那你得知道这个药才闻得出来。”沈柚抓住重点。 “曾经看热闹见识过这个药，在花楼里，刚到大齐不久。” 对上沈柚的眼神，温执也不知道怎么，心里急了，“我绝对没用！去花楼也什么都没干。” “那会是手下的将士打了胜战，说去庆祝下，我就在那里跟他们喝了几杯酒就先走了。” 沈柚点点头，这会看他的眼神正常多了。 饭后，她去房间换衣服，大齐那边这会温度低，沈柚照旧在里面穿上加绒保暖衣和秋裤。 还往随身储物格里放了几片暖宝宝，冷了还能贴上。 头发依旧是她自己梳的，加了一个假发包，就是最简单的发型。 最后才戴上那只发光的灯笼簪，灯芯中心那块小纸片不取下来就不会亮。 得等到晚上才好取下来。 要带过去售卖的那些全部收进储物格，再检查一遍没有遗漏的东西。 沈柚背上从大齐买来的布包，还有那颗银质熏香球。 装备齐全了。 等她收拾好是两个小时后，把店铺设置停止营业，沈柚和温执一起走到木门后。 “走吧。” 温执伸出手，沈柚拉住他的衣袖，跟着推开门往外走。 跨出门槛的下一秒，面前的景象突然变成一个雅致的宅院。 亭台水榭，雕花长廊，水里成群的锦鲤。 这还只是眼前所看见的一方院落。 太奢华了。 沈柚转过身，刚才他们就是从这扇雕花门出来的，“果然有些宋代的风格。” 她戳了戳糊窗的纸，上了桐油的韧皮纸，防水防虫，看工艺不错。 “这是什么房间？” 温执轻咳，“我住的房间。” “能进去看看吗？我还没有见过古代真实的房间布局。”沈柚眨巴着眼睛。 清代皇宫是看过，但是许多摆件都收了起来，展出的跟原先还是有些区别，而且也不能近距离看。 温执抬手替她打开门，“你看。” 李静和看着温执大步离去的背影，用力把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父皇到底是为什么，这般容忍他！ 要不是此事关系到诚王，她也不会屈尊降贵示好。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女官去回禀了老皇帝，得知这边没留住人，老皇帝面色阴沉咳了两声，“静和也是不中用。”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已忘了那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 只是比起大齐的江山，也显得无足轻重。 “他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女子？”老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对，甚至怀疑自己的探子叛变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底下跪着的探子，战战兢兢回答， “国师极少出门，连花楼都不去，平日也就去过几次茶馆听书，并未看见与人见面。” 别说外面的女子，连男子都没见过。 “下去吧。”老皇帝挥了挥手。 在他的印象里，国师确实不曾与什么人亲近过，当初他尚年轻时，也试探过对方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想要的东西。 冬至这种古代比较盛大的节日， 第137章 在听曲还是游船之间选了打金 更奇怪的是，这姑娘他从来没见过！ 这时候，院内管事的婶子说了，那衣服她知道，前些日子进献上来的布料，全京城也就两匹，都在那位姑娘身上了。 事情还是她去置办的。 平日驾车的林伯站在旁边点点头，“前两日，大人还问我尚书家的独子装病之后怎么样了，京中世家的年轻公子和小姐一般相约出行会去什么地方。” “我还以为尚书家的公子把他给得罪了，要倒大霉了。” 耳边猝不及防出现道声音，婶子和管家被吓一跳，看清了人，管家没好气地说，“你走路怎么没声！” “习武的人就是这样的。”林伯一张面瘫脸说道。 “所以尚书家的公子装病后怎么样了？”婶子听了一半，着急地问。 “被隔壁刘小姐发现打了一顿，当时他丢下拐杖就跑。”林伯一板一眼地描述当时鸡飞狗跳的一幕。 “然后大人把手上的纱布摘了。” 府里人少，也没有太多规矩，听说有个姑娘与大人并肩而行，甚至大人还亲自为她开门。 大家都忍不住好奇，这姑娘是什么来头。 前两日，京中都在传国师大人有心悦的女子，为此拒了皇家的婚事，难不成是真的？！ 暗处的探子更是反复问了两遍，才匆忙进宫复命去。 沈柚正在书房，拿着沉香木雕的文房雕件看，温执的书房有两处，这边是日常待，还有一处建在后面竹屋。 看腻了还能换着来。 不愧是老皇帝给的宅子。 桌上的纸都很贵，按沈柚对大齐的了解，一张就将近一两银子。 上面写的字......东西就摆在桌上，沈柚目光扫过去就看见了。 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代信件，一下可能看不明白，但她平时接触过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运送西域御寒物资的货船出了问题，太子被派出京调查，是有人谋划。 沈柚看温执并不在意信件摆在桌上，也没纠结这事。 “京城里也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下午，你想去哪？”温执问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地望着沈柚。 想着京城里寻常年轻男女会去的地方，谁知下一秒，沈柚一脸期待地说，“作坊，那些手艺还没学完！” 温执：...... 整个京城都知道，冬至当日，位高权重的国师亲自陪着一位姑娘出府来到最繁华的街道。 大家只知这个姑娘是从云州来的，据说是个商人，别的便打探不出来了。 温执身着一袭白色华服，玉簪束发，袖口银线泛出几丝清冷， 可偏偏他相貌太过，这身装束反倒多了几分邪肆，真如传闻中的妖言惑众，把持朝政那感觉了。 旁边的姑娘，面容白皙，头上戴着晶莹剔透的绣球花簪，还有一只造型独特的灯笼金簪。 两个人站在一起，自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谁又能想到，不久前，就刚才，他们俩还在作坊里，一个轮工具打金，一个在旁边眼神颇为无奈地看着。 谁家好人特意挑选好看的衣服，结果不去听曲，也不去泛舟，而是来作坊干活。 今天凌晨才下过一场雨，还带着雪，又湿又冷，天色暗得很快，时间还早，街上的灯已经亮起。 因着是冬至，工匠们也是要早些回家，沈柚不好耽误别人的时间，下午四点多就离开了作坊。 “帮我个忙。”沈柚指了下自己头上的灯笼簪。 温执伸手帮她取下纸片，小灯芯亮起的时候，走在街道上看见的人都惊呆了。 簪子居然会发光！ 在这种张灯结彩，天色微暗的街道上，暖色调的灯随着走动，轻轻晃动，太醒目了。 几个世家大族的人都没见过这种稀罕物件！ “那是西域来的东西吧？” “肯定是！簪子怎么还能发光呢？难道是西域那边特有的发光石头？” 众所周知，西域的买卖有国师一份，他能弄到西域的好东西再合理不过。 大家想的是，这东西在刘家的铺子里能不能买到，这个问题很重要！ 沈柚问了宫宴的事，温执说不用管时间，早去晚去都没关系，也不用跟谁行礼。 这就好，她来位面都是花了钱的，不能浪费时间，沈柚见到一家卖西域食物的铺子，好奇进去看了看。 卖的是蒸蛋糕，应该也是刘家开的。 这里生意特别火爆，每天限定蛋糕数量，卖完就关门。 加上又是冬至，买的人更多，店里伙计都忙不过来。 沈柚看了一下价格，古代的白面粉贵，牛奶做黄油成本也不低，又是京城独一家，其他铺子都不知道西域糕点的做法。 三两银子一块，也不能说贵。 本身就是为了赚有钱人的钱。 “公子，小姐，今日的糕点已经没了。”伙计为难地说。 许多人提前预定，即使今天加了很多份，也还是不够卖。 “无事。”沈柚阻止了温执要拿金饼从别人手里买的行为。 正准备离开，却不想遇到个认识的人。 仲靖顺路来取糕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沈柚。 他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眼睛又看向旁边的温执。 怎么回事？ 仲靖先是向温执作揖，然后，压低声音不确定对沈柚询问， “沈、沈掌柜？” 沈柚颔首：“好久不见，仲先生。” 仲靖与她打招呼的时候，人还有点懵......与国师在一起的姑娘，是沈掌柜？！ “沈掌柜来京城可是有什么事要办？” 他想的是，说不定他们这边也能帮得上。 “没有，只是想来看看冬至的盛况。”沈柚回答。 店里伙计见仲靖与沈柚说话语气里透着尊敬，十分有眼力劲地说，“店里还留了几份糕点，要送到东家府上，不如匀一份给姑娘。” 其实沈柚就是好奇，也不是非得买，但都这么说了，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 付了钱，拿到古代蒸出来的蛋糕。 仲靖走在旁边说，“这里的蛋糕在京城很受欢迎，谁家办宴会能摆上，都是件有面子的事，但是跟沈掌柜你那里的比起来，差得远了。” “过两日我再给你们备一些。”沈柚微笑。 仲靖笑呵呵地跟她道谢，想到吃过的正宗蛋糕，又期待住了。 不过......沈掌柜和国师难不成真是传言的那种关系？ 第138章 宫宴 想到这里，他心里是连着叹了好几声气。 沈掌柜想来瞧瞧大齐的风貌，殿下又正好不在京中，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赶回来。 “对了，仲先生若是见到刘正，劳烦帮我带一句话，晚些时候我去‘有间铺子’一趟，带一批西域首饰过去。” “好。”仲靖答应。 出了糕点铺子，他便跟沈柚道别，差了小厮去刘正那里。 京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应当也收到消息了。 他为人臣，今天遇到沈掌柜必须得禀告。 不多时，宫宴已经开始，各家的马车都停在宫门外，温执那辆相当招摇的马车就这么走了进去。 没人敢拦，沈柚正坐在里面吃蛋糕。 蛋糕的柔软度比现代的蒸蛋糕差了点，还原得还行，古代的条件摆在那，做的肯定没有那么精细。 “要不我还是戴个面纱，你进去，所有人肯定会看着你。” 沈柚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殿，听着里面的丝竹声，刚进宫门时还兴冲冲地欣赏皇宫建筑，离举办宴会的地方近了，想到那场景。 不是社牛谁顶得住。 温执抿了抿唇，真挚地说，“你跟我一起进去，戴什么大家都会看着。” “......好有道理。” “大齐的宫宴，跟书里记载的唐宋时期相似。” 他这话算是说到沈柚心坎里了，“走，现在就进去！” 反正这里没几个人认识她。 “好。”温执眉眼弯弯，伸手让她握住。 沈柚别开视线，把手放上去，手心传来的体温让她怔了怔，心里突然紧张。 随即，摒除杂念。 握手就是个普通见面礼仪，工作室办展览的时候，那么多人跟她握手，多大点事。 随着太监的通报，乐声停下，中间的舞姬退到一旁。 温执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还有他身旁的人。 场面突然安静。 沈柚察觉到，刚才跟自己说笑的人，这会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 上回见他这么有压迫感，还是在[澜城]第一次帮她的客人清扫异种的时候。 再上次，就是刚见面那天晚上。 沈柚打量了一眼高座上的老皇帝，他穿的火浣布制成的衣服，配了双火浣布做的棉拖鞋。 这个画风......还挺奇特。 大殿旁边那是一整套编钟乐器！整个大殿都萦绕着暖香，进来后一点也不冷。 古画里画的宫宴诚不欺她！ 老皇帝也在打量沈柚，就是这么个女子？下午他就收到消息了。 到现在也不确定真是国师喜欢的人，还是国师找了个人来演戏。 云州那边乱了太久，查不到一个商人女子也不奇怪。 他不理解，这个女子虽说漂亮，可还有什么能跟自己女儿比？ 国师什么时候长出了恋爱脑？ 话又说回来，国师有了弱点也是件好事。 在周围那些小心翼翼又带着探究的眼神中，沈柚跟着温执坐了下来。 位置就在皇帝下方。 底下坐在后面的刘正看见沈柚时，当时就愣了好一阵，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面一半更改中，今天可能会晚点，抱歉大家 更奇怪的是，这姑娘他从来没见过！ 这时候，院内管事的婶子说了，那衣服她知道，前些日子进献上来的布料，全京城也就两匹，都在那位姑娘身上了。 事情还是她去置办的。 平日驾车的林伯站在旁边点点头，“前两日，大人还问我尚书家的独子装病之后怎么样了，京中世家的年轻公子和小姐一般相约出行会去什么地方。” “我还以为尚书家的公子把他给得罪了，要倒大霉了。” 耳边猝不及防出现道声音，婶子和管家被吓一跳，看清了人，管家没好气地说，“你走路怎么没声！” “习武的人就是这样的。”林伯一张面瘫脸说道。 “所以尚书家的公子装病后怎么样了？”婶子听了一半，着急地问。 “被隔壁刘小姐发现打了一顿，当时他丢下拐杖就跑。”林伯一板一眼地描述当时鸡飞狗跳的一幕。 “然后大人把手上的纱布摘了。” 府里人少，也没有太多规矩，听说有个姑娘与大人并肩而行，甚至大人还亲自为她开门。 大家都忍不住好奇，这姑娘是什么来头。 前两日，京中都在传国师大人有心悦的女子，为此拒了皇家的婚事，难不成是真的？！ 暗处的探子更是反复问了两遍，才匆忙进宫复命去。 沈柚正在书房，拿着沉香木雕的文房雕件看，温执的书房有两处，这边是日常待，还有一处建在后面竹屋。 看腻了还能换着来。 不愧是老皇帝给的宅子。 桌上的纸都很贵，按沈柚对大齐的了解，一张就将近一两银子。 上面写的字......东西就摆在桌上，沈柚目光扫过去就看见了。 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代信件，一下可能看不明白，但她平时接触过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运送西域御寒物资的货船出了问题，太子被派出京调查，是有人谋划。 沈柚看温执并不在意信件摆在桌上，也没纠结这事。 “京城里也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下午，你想去哪？”温执问这话的时候，目光炯炯地望着沈柚。 想着京城里寻常年轻男女会去的地方，谁知下一秒，沈柚一脸期待地说，“作坊，那些手艺还没学完！” 温执：...... 整个京城都知道，冬至当日，位高权重的国师亲自陪着一位姑娘出府来到最繁华的街道。 大家只知这个姑娘是从云州来的，据说是个商人，别的便打探不出来了。 温执身着一袭白色华服，玉簪束发，袖口银线泛出几丝清冷， 可偏偏他相貌太过，这身装束反倒多了几分邪肆，真如传闻中的妖言惑众，把持朝政那感觉了。 旁边的姑娘，面容白皙，头上戴着晶莹剔透的绣球花簪，还有一只造型独特的灯笼金簪。 两个人站在一起，自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谁又能想到，不久前，就刚才，他们俩还在作坊里，一个轮工具打金，一个在旁边眼神颇为无奈地看着。 谁家好人特意挑选好看的衣服，结果不去听曲，也不去泛舟，而是来作坊干活。 今天凌晨才下过一场雨，还带着雪，又湿又冷，天色暗得很快，时间还早，街上的灯已经亮起。 因着是冬至，工匠们也是要早些回家，沈柚不好耽误别人的时间，下午四点多就离开了作坊。 “帮我个忙。”沈柚指了下自己头上的灯笼簪。 第139章 投壶游戏 两人刚到宫门，外面忽的飘起细碎的雪。 暖色烛火映照着琉璃瓦，纷扬的雪花泛出一丝银色，映衬着斑驳的宫墙。 沈柚掀开帘子一角，寒凉的北风拂过指尖，夜幕低垂，而前方是热闹的接道和人间烟火。 宫外的盛景一点也不差，节日氛围很浓，在现世很难见到这样的场景。 酒楼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曲声悠悠，还有投壶游戏，古代版套娃娃。 源于春秋时期，唐代盛行。 在另一个位面的大齐也有。 沈柚用兑换的碎银子，拿了几只仿制箭矢，正规制式的箭是古代的管制兵器，在这肯定是没有的。 站在规定的距离外，一局每人四支箭矢，箭投进壶中计分。 这个看起来比抓娃娃简单。 沈柚撸起外衣袖子，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然后，投急眼了。 壶都被投倒了，在地上转了半圈，箭根本投不中。 旁边看的人啧啧称奇。 “这姑娘手劲真大。” 投壶玩出砸板砖的气势。 沈柚清了清嗓子，看向旁边温执想笑又忍着的表情，他慵懒地端起酒碗，喝了她输的那碗。 手指轻轻放在她手中，最后一支箭矢上，带起调整角度。 这个动作，两人离得近，虽然没有直接碰触，但风过时，沈柚感觉到他的衣袖极轻地扫过脸颊。 淡淡的熏衣衙香混入空气，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 “可以了。”清越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沈柚顺势扔出手中箭矢，在悠扬的乐声中，箭矢落入壶中的清脆声响被淹没，还有她一瞬间混乱的心绪。 她往常对别人的靠近，心里总会条件反射的防备，觉得不自在。 但刚才好像不是这样。 “那位姑娘和郎君可真是般配，不过总算是投中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瞧他们离开的背影，说着玩笑话。 “我看那郎君应是惧内，姑娘可是能单手把壶砸倒。” 可能是刚才那地方太热闹，沈柚总觉得脸上有些热，现在冷风一吹正常多了。 “你以前玩过投壶？” “玩过一两回，刚来这里的时候。”温执轻声道。 “投壶是为会不会射箭的人设置的游戏，你射箭应该不错？” 他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你要是对古代兵器感兴趣，回府后可以去看看。” 温执想起，京中的世家子弟，若是谁箭术了得，定然会招人钦慕。 当年，他打了第一胜战，把即将攻破最后一道防线，杀入京城的外族击退时，不少人递帖子，邀他参加宴会。 席上就有男子比试射箭，女子围观，他从来没有应过，因为觉得没必要。 大齐的失地还没有收复，他是来完成交易的，哪有时间跟这些人来往。 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他并不想做。 但若展示这些，能让她看见，那没问题了。 温执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发簪下的珍珠在温和的光芒下微微晃动，沈柚脸上里的笑容就这么落入眸中。 而彼时，推笼门外碎银般的雪花在夜色中飞舞，几点被带进雅间，迅速消融在炭火中。 是什么时候记得她与其他人不一样？说他怎么能信帝王，听了他的处境，没好气地说他还笑得出来。 确实没有人这样待他过。 “宫宴是不是快结束了？” 沈柚站在酒楼最高处，往着下方繁华的街道和来往的行人。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温执撑着头笑。 “宫宴结束后，就是我卖西域簪子赚钱的时候！”沈柚磨拳擦掌。 此时，一辆马车疾驰入城，朝宫门行去。 那条道不是开夜市的区域，百姓只能行走两边，马车一路无阻。 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披风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和几点雪粒。 李珩快步走向举办宫宴的大殿，向老皇帝跪拜时端的是‘父慈子孝’。 “起来吧，难为你今日特意赶回来。” 他这个太子的位置，还不如诚王靠近帝王，在场的人也是各怀心思。 李珩的目光落在帝王左下方，那个空置的位置上，多看了好几秒。 没等宴会结束，他便用出去醒酒的借口，找到刘正，听说人已经离开，心里又沉了几分。 他还是回来的晚了。 沈姑娘来到大齐皇宫，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心里激动又欣喜，只想赶回来。 今日来参加宴席的人，不少都在说与国师一起来的女子，还有她头上的西域簪子，当真是绝美之物。 “沈姑娘说要去铺子。”刘正如实说，“今日冬至，街上的铺子晚上都在开着，沈姑娘应该也是这会到。” 在宫里永远不知道哪里会有耳目，他没敢用‘沈掌柜’这个称呼。 李珩没说话，刘正也不敢八卦到殿下身上，问他要不要过去。 这时候，殿内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贵妃突然对刘云雁一顿夸奖，那些人以前还说她没有女子的温婉谦和，现在几个夫人都应和着快要夸出花来。 刘云雁表情都僵了。 尤其是贵妃要送她一对玉镯的时候。 在场的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做诚王的侧室。 她脑子里轰然一响，当即就上前跪下， “臣女平日舞刀弄枪惯了，戴不得这样的华贵之物，不敢收。” 瞧见她这番行事，几个立场不对付的家族里的夫人和小姐都露出了几分不屑。 真是上不得台面。 以刘家如今的地位，她能嫁给诚王是天大的好事，那可是圣人看中的皇子。 她就是这样表现的？ 这些人又哪里知道，她向往的是边疆的自由，而非京城的高宅大院。 那边的尚书家公子，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偏生贵妃那边也没有明说，他是没有立场出去说什么。 大家都等着看刘家的笑话，刘正恭恭敬敬地站出来，跪在刘云雁身边。 “娘娘，我家妹子自小不在京中长大，没什么规矩，怕是弄坏了赏赐之物，还请娘娘勿怪。” “本宫见着刘姑娘便喜欢得紧，不过一对镯子，坏了就坏了，本宫难不成小气到与小姑娘计较这个。” 贵妃笑得温柔，眼神却是不容拒绝。 只要刘家的姑娘进了诚王府，刘家还能跟太子站在一起？ 第140章 西域镜子五百两 “娘娘这就是厚此薄彼了，孤府中失火，东西都没了，不知能否也向娘娘讨个赏赐。” 李珩脸上笑着，语气恭谦。 他为刘家豁出脸面，这下压力给到贵妃。 小辈这么说了，贵妃无论如何都是拒绝不了的。 贵妃笑容不变，只是多了几分勉强，太子的身份毕竟在那，她也不能给比这对镯子差的赏赐。 这样一来，刘家姑娘收下赏赐，意思也不同了。 不过，只是这样可改变不了这件事，娶刘家姑娘进诚王府，圣人也没有反对。 宴会结束，刘云雁出大殿的时候，脸色还没缓和过来。 屏退左右，李珩对兄妹二人说，“父皇还在考量，此事没有定下来，就有周旋的余地。” 他那位父皇再喜欢诚王，也不会允许自己死之前，诚王贵妃手中势力过盛。 一个身体日渐衰弱的帝王，只会更加多疑，那边也不敢做的太过。 “多谢殿下。” 刘云雁行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揖礼，和刚才在殿中只求苟住的样子判若两人。 目送李珩先行，兄妹二人才准备离开。 “我要去‘有间铺子’，你呢？”刘正看向自家堂妹。 “这么早哪里有回去的道理，我也要去！”刘云雁毫不犹豫。 本来心情就不好，她要去夜市上玩。 “好，今天在铺子里看见谁，你都别乱说话。”刘正提醒。 刘云雁早就说，她挺仰慕那位能把御寒衣服送到大齐来的西域女商人。 沈掌柜的铺子那边，他是不敢擅自做主。 但今日沈掌柜来了，他不明说，刘云雁估计也能想明白。 沈柚已经到了‘有间铺子’1号店。 铺子里的伙计以前没见过她，所以她把李珩当时交易的玉佩拿了出来。 掌柜一看就要行礼，被她伸手拦了。 “姑娘可是沈掌柜？” 沈柚点头。 “东家之前吩咐过，铺子里所有伙计都听姑娘的。”掌柜说话的时候就看见了沈柚头上的簪子。 西域的东西真是奇妙。 这个簪子售卖，店门怕不是都要被挤烂。 以往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先献到宫里，之后才敢卖。 这位姑娘已经先戴上了...... 想到听说的传闻，又觉得合理，圣人对国师的容忍度，简直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把柄在国师手里。 沈柚从布包里掏出真金白银制作的灯笼簪，先教了伙计怎么使用。 “太神奇了！” 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的众人忍不住惊叹，好多人都忍不住进店问多少银子能拥有这么美的簪子。 沈柚说了价格，金银和淡水珍珠做的贵，她那里还有一批网上买来的铜渡银簪子，比较便宜。 便宜是不会在这家铺子卖。 听说一只出银簪就要五十两，不少人都犹豫了。 ——后面一半更改中，假期刚结束有点忙，这几天又卡文，尽量不请假，所以赶不及的时候会后面更改，一个小时内会完成。 两人刚到宫门，外面忽的飘起细碎的雪。 暖色烛火映照着琉璃瓦，纷扬的雪花泛出一丝银色，映衬着斑驳的宫墙。 沈柚掀开帘子一角，寒凉的北风拂过指尖，夜幕低垂，而前方是热闹的接道和人间烟火。 宫外的盛景一点也不差，节日氛围很浓，在现世很难见到这样的场景。 酒楼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曲声悠悠，还有投壶游戏，古代版套娃娃。 源于春秋时期，唐代盛行。 在另一个位面的大齐也有。 沈柚用兑换的碎银子，拿了几只仿制箭矢，正规制式的箭是古代的管制兵器，在这肯定是没有的。 站在规定的距离外，一局每人四支箭矢，箭投进壶中计分。 这个看起来比抓娃娃简单。 沈柚撸起外衣袖子，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然后，投急眼了。 壶都被投倒了，在地上转了半圈，箭根本投不中。 旁边看的人啧啧称奇。 “这姑娘手劲真大。” 投壶玩出砸板砖的气势。 沈柚清了清嗓子，看向旁边温执想笑又忍着的表情，他慵懒地端起酒碗，喝了她输的那碗。 手指轻轻放在她手中，最后一支箭矢上，带起调整角度。 这个动作，两人离得近，虽然没有直接碰触，但风过时，沈柚感觉到他的衣袖极轻地扫过脸颊。 淡淡的熏衣衙香混入空气，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 “可以了。”清越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沈柚顺势扔出手中箭矢，在悠扬的乐声中，箭矢落入壶中的清脆声响被淹没，还有她一瞬间混乱的心绪。 她往常对别人的靠近，心里总会条件反射的防备，觉得不自在。 但刚才好像不是这样。 “那位姑娘和郎君可真是般配，不过总算是投中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瞧他们离开的背影，说着玩笑话。 “我看那郎君应是惧内，姑娘可是能单手把壶砸倒。” 可能是刚才那地方太热闹，沈柚总觉得脸上有些热，现在冷风一吹正常多了。 “你以前玩过投壶？” “玩过一两回，刚来这里的时候。”温执轻声道。 “投壶是为会不会射箭的人设置的游戏，你射箭应该不错？” 他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你要是对古代兵器感兴趣，回府后可以去看看。” 温执想起，京中的世家子弟，若是谁箭术了得，定然会招人钦慕。 当年，他打了第一胜战，把即将攻破最后一道防线，杀入京城的外族击退时，不少人递帖子，邀他参加宴会。 席上就有男子比试射箭，女子围观，他从来没有应过，因为觉得没必要。 大齐的失地还没有收复，他是来完成交易的，哪有时间跟这些人来往。 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他并不想做。 但若展示这些，能让她看见，那没问题了。 温执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发簪下的珍珠在温和的光芒下微微晃动，沈柚脸上里的笑容就这么落入眸中。 而彼时，推笼门外碎银般的雪花在夜色中飞舞，几点被带进雅间，迅速消融在炭火中。 是什么时候记得她与其他人不一样？说他怎么能信帝王，听了他的处境，没好气地说他还笑得出来。 确实没有人这样待他过。 “宫宴是不是快结束了？” 沈柚站在酒楼最高处，往着下方繁华的街道和来往的行人。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温执撑着头笑。 “宫宴结束后，就是我卖西域簪子赚钱的时候！”沈柚磨拳擦掌。 此时，一辆马车疾驰入城，朝宫门行去。 那条道不是开夜市的区域，百姓只能行走两边，马车一路无阻。 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披风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和几点雪粒。 第141章 面对面的三人 李珩此次离京除了处理御寒物资的事情，还悄悄去看了当初从沈柚手里买得高产粮食种子。 那会已经过了最晚种植时间，按沈柚给他的种植方式，他找人在合适的地方，尝试种植一小块田地。 引了当地的温泉来保证粮食不会冻坏，这是贡田用过的方法，即使在冬日也能让宫中用上新鲜菜食。 这样做耗费人力物力，只适合试验看看成效。 那些稻子已经长出来。 每一株都健壮得让人震惊，那样的产量让熟识农事的老臣当场落泪。 说终其一生，第一次见这样的稻子，‘西域’究竟是怎样的地方，该是何其的强大。 若是日后能年年种植，大齐的饥荒就不是问题了。 当得知这些种子只花了点金子和珍贵的金丝楠木，大家都说值。 有这样的粮食种子，还怕大齐国力衰微？ 这些都是沈姑娘带来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珩心绪翻涌，只想赶紧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她应是不在大齐。 他与沈姑娘的距离不是那一方院落，所以知晓她来到大齐宫宴的那一刻，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激动。 他隐晦地想着，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距离又近了些。 宫宴结束后，循着她而来，却见另一个站在她身旁。 人人都说国师是妖言惑众的佞臣，对方现在做的事，却于大齐有利。 对救了大齐的人，他该敬重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向来疑心病重的父皇，为什么敢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么大的权利。 “听说沈姑娘去了宫宴。” 李珩信步走上前，身姿端方，“我原想赶回来，还是慢了些。” 说完，像是才看见旁边还有个撑伞的人似的，“国师也在？” 两个人相对而立，明明没说什么，眼神也平和，空气却无端冷了几分。 温执脸上笑容不减，“既然有要事在身，也不必赶着回来。” 言下之意，回不回来都一样，沈柚又不是来见他的。 “毕竟，京城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温执语气淡淡。 “多谢提点。”李珩微笑致谢，言行举止得体，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转向沈柚，语气熟络几分，“沈姑娘接下来要去哪？我对京城还算了解，可以为姑娘引路。” 说着多谢提点，实际没听一点。 沈柚脸上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挺客气的场面，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要开口说话。 听见身旁温执不疾不徐地笑了下，轻懒的声音带着冷意， “就不必一起去我府上了吧？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北边要乱了。” 李珩眼眸微压，冰冷的碎雪落在深色大氅上。 不待他说话，温执又抢先对沈柚说，“你看，他指不定要说什么女子名声那一套。” 语气里满满都是告状的意思。 李珩着实没想到他还能这么说话，表情都懵了一下。 真就从来没见过，能让司天监监正滚，对管理宫内库房的太监，当着圣人的面说‘拿来吧你’的国师，能做出这种姿态。 李珩反应过来，立即解释，“沈姑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起初心里是这么想过，沈姑娘晚上单独到旁的男子府上，总归是对名声不好。 可转念一想，用这些规矩套在沈姑娘身上，的确不该。 温执还要再说什么，被沈柚扯了一下衣袖，看着她的眼神乖乖不说话了。 面前这是大客户，做生意哪有上来把人得罪死的。 “多谢你的好意。”沈柚客气地对李珩说，“我来京城是有些事情，已经办好了，不用劳烦你。” “对了，东西已经整理好了。” 她说的是棉纺织技术资料。 “好。”李珩听出她拒绝的意思，也没再坚持，只说，“姑娘若有需要，可随时联系我。” 客套道别后，沈柚带着铺子里结算的银子，拽着温执离开。 那种尴尬的氛围，还是快点跑。 她准备的簪子除了特意留下来给宫里和公主府的分例，都被抢购一空。 大家看着一箱银子被送到马车上，更加证实西域生意是由国师牵的头，他今天和那位云州的姑娘出现在这里再合理不过。 一个晚上赚了几千两，沈柚满意地点头。 “你还带着他的玉佩，要不丢了吧，我给你一个。”温执想到此刻就躺在沈柚布包里的那块玉佩。 沈柚停下脚步，语气不可思议又沉痛， “七位数的极品羊脂玉，你让我丢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温执一顿，看她脸上全是对七位数玉石的真情，沉默中弯起了嘴角。 大齐冬至这天的夜市可以开到凌晨两三点，再下次的盛大节日便是过年。 这会雪已经停了，船只载着几个相伴出行的女子，缓缓驶过桥洞，刚买到灯笼簪子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戴上了，也成了盛景中一道风景。 沈柚和温执没有做马车回去，而是一路慢步，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停下来。 今天遇到的熟人还真不少，在一家卖文房用具和书籍的铺子里，谢观荣先是一怔，随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向沈柚弯腰行了个礼。 如今的他和当日逃荒走进铺子里的形象完全不同，沈柚差点没认出来。 谢观荣是一眼就瞧见了救过自己命的仙人。 他在疫症治理中得了赏识，因此才有机会来到京城读书，平日就在这里帮工，给自己和弟弟赚些钱生活。 沈柚随手买了本关于大齐历史的书，离开了铺子。 好的砚台和笔墨寻常铺子里很难买，看了几个，没有适合倒卖的。 不远处的街道上。 刘云雁探头探脑地看了沈柚好几眼，眼睛里带着好奇。 她刚才在刘家的铺子外面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细想之下，豁然开朗。 一个云州来的人，京城里没人认识，但堂兄和太子都认识，还有国师。 都是和西域买卖有关的人，所以这个姑娘就是堂兄说的掌柜。 给他们带过那些好吃的东西的西域商人！ 刘云雁握了一下拳，可算是见到了，真想上去结交。 第142章 准备出发去国外 “你最好解释下，什么意思？”温执的声音响起。 刘云雁被发现的窘迫只维持了几秒，便转而热忱地看向沈柚，笑容灿烂，“我就是想认识下沈姑娘。” “她是刘家的人。”温执在旁边说道。 “刘正的妹妹？”沈柚露出笑容。 “是我！”刘云雁点点头，本想说以后邀沈柚一起游玩，可转念一想，自家的处境。 最后只打了招呼，便跟沈柚告别。 漆黑的天幕中，烟花绽放，府邸所在的街道十分安静。 温执还记着要让沈柚见识下古代的弓箭，在院子里让人拿了上来。 “这大晚上的，你看得见？” 沈柚看弓箭构造的时候都要拿户外太阳能灯出来。 他这里的箭和外面给人玩游戏的那种可不一样，箭头带倒钩，中了要是硬拔出来，就能带下一块肉。 然而，沈柚刚说完，就看见温执搭箭拉弓，很轻松的样子，正中树下靶心。 “晚上突袭敌军的事我也干过。” 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放箭时专注的眼神，沈柚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姿容太盛，难免会想多看两眼。 “没想到，大齐的武器装备还挺好。” 看这箭头的设计，是怎么被打外族打到京城外的？ “这是我改进的。”温执薄唇轻启，“最后这个东西，也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沈柚表情微征了一瞬，放下手里的东西。 “对了，我下下周要出国一趟，参加拍卖会，还会顺带逛一圈，铺子那边开不了门。” “你不会不带上我这个保镖吧？”温执急忙问。 “我这不是在问你，有没有时间。”沈柚一不小心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有时间，算我一个！” “那好。” 沈柚回铺子前，府里管家带了一个箱子过来。 是上回温执说过去大齐皇宫的库房里，给她找来的古董凤冠。 纯金打造，是前朝皇家的规格，花树造型，一整套都镶嵌了宝石。 精美程度不比张先生的诰命夫人凤冠差。 这看起来也就两百多年的样子，大齐的工匠应该修缮过流苏部分。 金灿灿地摆在面前，太好看了。 “宫里的人说这一套凤冠是前朝公主所有，宫里的匠人用了几年的时间打造出来，应当是库房里最好的古董首饰。”温执说道。 脸上满满都是等待夸奖的期待。 怕老皇帝的人藏好东西，他亲自去翻了库房的册子，找出的东西。 拿走的时候，身旁的宫人肉疼地说他有眼光，这套凤冠上面的宝石没有裂缝，颜色纯正，很难找出第二套了。 “好东西！”沈柚惊喜地点头。 温执看她喜欢，眉眼里都带着笑意。 沈柚收了东西，回到铺子，而在旁人看来，就是温执抱着木箱，两个人一起进了他的房间。 古代人视角卧房是非常隐秘的地方，寻常关系是绝对不能进的，何况是晚上。 “我就说了，大人” ——后面内容要晚点，正在更改中，一个小时内改好 李珩此次离京除了处理御寒物资的事情，还悄悄去看了当初从沈柚手里买得高产粮食种子。 那会已经过了最晚种植时间，按沈柚给他的种植方式，他找人在合适的地方，尝试种植一小块田地。 引了当地的温泉来保证粮食不会冻坏，这是贡田用过的方法，即使在冬日也能让宫中用上新鲜菜食。 这样做耗费人力物力，只适合试验看看成效。 那些稻子已经长出来。 每一株都健壮得让人震惊，那样的产量让熟识农事的老臣当场落泪。 说终其一生，第一次见这样的稻子，‘西域’究竟是怎样的地方，该是何其的强大。 若是日后能年年种植，大齐的饥荒就不是问题了。 当得知这些种子只花了点金子和珍贵的金丝楠木，大家都说值。 有这样的粮食种子，还怕大齐国力衰微？ 这些都是沈姑娘带来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珩心绪翻涌，只想赶紧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但她应是不在大齐。 他与沈姑娘的距离不是那一方院落，所以知晓她来到大齐宫宴的那一刻，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激动。 他隐晦地想着，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距离又近了些。 宫宴结束后，循着她而来，却见另一个站在她身旁。 人人都说国师是妖言惑众的佞臣，对方现在做的事，却于大齐有利。 对救了大齐的人，他该敬重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向来疑心病重的父皇，为什么敢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么大的权利。 “听说沈姑娘去了宫宴。” 李珩信步走上前，身姿端方，“我原想赶回来，还是慢了些。” 说完，像是才看见旁边还有个撑伞的人似的，“国师也在？” 两个人相对而立，明明没说什么，眼神也平和，空气却无端冷了几分。 温执脸上笑容不减，“既然有要事在身，也不必赶着回来。” 言下之意，回不回来都一样，沈柚又不是来见他的。 “毕竟，京城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温执语气淡淡。 “多谢提点。”李珩微笑致谢，言行举止得体，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转向沈柚，语气熟络几分，“沈姑娘接下来要去哪？我对京城还算了解，可以为姑娘引路。” 说着多谢提点，实际没听一点。 沈柚脸上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挺客气的场面，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要开口说话。 听见身旁温执不疾不徐地笑了下，轻懒的声音带着冷意， “就不必一起去我府上了吧？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北边要乱了。” 李珩眼眸微压，冰冷的碎雪落在深色大氅上。 不待他说话，温执又抢先对沈柚说，“你看，他指不定要说什么女子名声那一套。” 语气里满满都是告状的意思。 李珩着实没想到他还能这么说话，表情都懵了一下。 真就从来没见过，能让司天监监正滚，对管理宫内库房的太监，当着圣人的面说‘拿来吧你’的国师，能做出这种姿态。 李珩反应过来，立即解释，“沈姑娘，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起初心里是这么想过，沈姑娘晚上单独到旁的男子府上，总归是对名声不好。 可转念一想，用这些规矩套在沈姑娘身上，的确不该。 第143章 低调的隐形富豪 “温先生住在哪？”顾绍宇偏过头问。 跟他的好精神比起来，沈柚打着哈欠，活想被吸干了精气。 “溪园旁边。” 沈柚她看了一眼顾绍宇家的车。 看这配置估计很贵。 “我妈知道今天出发，特意把家里出去谈生意的车安排给我。” 顾绍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同行的人里，就他最穷。 温先生有溪园，还在旁边有住所，而此刻坐在旁边，一身朴素到不修边幅，顶着两个黑眼圈，身上穿着网购来的大衣的沈柚，财力深不可测。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车，很快到了溪园。 顾绍宇看着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的人，有些怀疑自己那几个箱子的行头，是不是带多了？ 游轮上那种场合他不用撑面子？ 车门打开的时候，冷风嗖嗖往里灌，沈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早。” 温执带着外面的冷意在沈柚身旁位置坐下。 一个多小时候，打到江城机场，天色也亮了些。 四周空旷，风吹得更大，顾绍宇那精心打理过的形象也没剩多少。 他下意识地看向队伍里的颜值代表，奇了怪了，怎么温先生就没在风中凌乱。 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下车的方式不对？ 他又看向沈柚，揉着眼睛，没什么形象，脑袋上的贝雷帽差点被吹掉了。 沈柚主打一个上车补交，下车在vip候机室干饭。 到了海城之后，中间转机也是等几个小时，在这还遇到了沈柚认识的收藏家，也是出去参加拍卖会的。 也是同样低调，普普通通一身，根本看不出是个能连夜坐私人飞机去江城看展的隐形富豪。 对方见沈柚的时候是在展览上，那会沈柚一身行头，现在见着她，还是先看见顾绍宇才认出。 “沈小姐，这位是？”冯先生看着温执问。 在这种场合带女伴的多，带男伴的也有，能跟着沈小姐一起出去，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我们工作室的合伙人。” 听沈柚这么一说，冯先生的态度这才熟络起来。 “这次听说拍卖会上有个宋代琉璃茶盏，是个好东西。” 沈柚接道，“确实，就是有点可惜，底下的托碎了一小块，价值大打折扣。” “沈小姐的藏品已经够让人眼馋了，你这次带火浣布了吗？”冯先生又问。 “那件衣服不能带出去，手包带了。” 沈柚跟冯先生聊了几句，在机场吃了又贵又不好吃的午饭，各自登机找到自己的位置。 沈柚的位置在窗边，旁边就是温执，顾绍宇在前面，登机前蒋荷给她了微信。 蒋荷提前两天过去了，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安排行程。 沈柚向她道了谢，说他们这有安排。 要是一个人过去，她应该会选择和蒋荷那边一起，他们这三个人，还是自己安排比较好。 “我睡会。”沈柚盖上摊子，倒头就睡。 她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以前坐绿皮火车倒是坐过十几个小时。 温执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人，许久都没移开眼睛。 她前天还在看大齐的过去的历史。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顺利落地，沈柚已经睡了两觉，这家老牌拍卖公司，一般在日不落和漂亮国举办拍卖会。 这场在日不落国。 七个小时的时差，到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 中世纪建筑在昏暗的天色里，路灯散发的光落在古老的石块上，反倒更有氛围感。 这边已经提前联系了车，把他们送到商家名下，实际是温执所有的房子里。 这里的房子都是老建筑，内部翻新。 沈柚看着壁炉，还有异国风格的装饰，觉得挺新奇，在房间窗户外看过去，风景很好。 “居然是这里的房子。”顾绍宇感叹。 他家在这里是有房子，但在日不落的首都，地段这么好的没有。 听说这里的菜很难吃，放好东西，沈柚决定在附近找家餐馆感受一下有多难吃。 “怎么走？”沈柚站在门口，看向顾绍宇。 “你等我瞅瞅。”顾绍宇拿出手机正在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边。”温执示意他们俩跟着自己走。 这个时节，这个点，不少店都没开，找到一家定位高的餐厅。 沈柚吃了两口，就开始叹气，不如买个全家桶回去吃。 相比起来，她现在觉得机场的午饭真好吃。 旁边的温执微笑看着她，“我当年刚到也是吃得这个。” 之后就学会了厨艺。 “明天我们还是去吃河底捞吧，怎么样？”沈柚提议。 她在江城的时候是不爱吃这家的，好吃的火锅底好几家，现在才出来几个小时，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的外卖。 “我同意。”顾绍宇举手。 晚上这会也挺冷，地面湿漉漉的，沈柚套紧了围巾，外面路上没什么行人，异国他乡，还是没什么安全感，尤其是看见那些像街溜子一样的黑人。 她看了一眼，一身大牌，还带个名表的顾绍宇。 就是他这样的容易被盯上。 “我跟你们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旅游，刚买完东西，还没焐热就被偷了。”顾绍宇说了。 “温先生在这里上过学，你没遇到吗？”他面带好奇地问。 这个地方吧变态也挺多的，尤其是长成这样的，不怎么安全。 “出门前我开保险柜，拿的是枪。”温执漫不经心道。 “6。”顾绍宇震惊，这是队伍里混了个真厉害的进来。 回到住所，大家舟车劳顿十几个小时也都累了，说了声晚安，各自回屋睡觉。 沈柚居家服都换了，没忍住轻手轻脚去烧水煮了碗泡面，加了根火腿肠。 第二天，他们打算在这里逛一下，吃的是指望不上了，风景还能看，博物馆也挺有看头。 一天的时间不够去跳蚤市场，计划是参加完拍卖会再去。 教堂，钟塔都去了，下午茶吃了，脸都吃绿了，还是吃火锅配奶茶的时候舒服。 想到要给余小苏他们带礼物，逛了几个看起来有意思的特色店。 “沈柚，你不拍照吗？”顾绍宇看着其他游客，女孩子们都喜欢拍照，她却只拍风景。 沈柚摇摇头。 就看顾绍宇刚才帮那几个同乡妹子拍的照片，她们看了后脸上笑容都勉强了。 第144章 这才是有钱该看的东西 游轮登船当日。 除了身上穿的大衣，沈柚行李箱里放的都是撑场面的衣服，要过安检，为了不露馅，象征性放了几件不是太贵的古董首饰。 拍卖会说是在日不落举办，但这艘船会开往挪威，经过法罗群岛。 上船第三天才是拍卖会。 拿了邀请函也是要自己花钱买船票，最好的套间一般人还订不了，沈柚这里是用工作室和她自己的名义拿了两间房，走工作室的账。 一个人船票要六位数。 要不然她冬至还要跑到大齐赚一波，花日不落的货币，算汇率还是会心疼。 机场见过的富豪收藏家冯先生也在同一层，商培也在。 “你们俩住一个套间？”沈柚转过身看向另外两个人。 顾绍宇没意见，还表示主卧大床让温执住，他住小的。 但温执有意见。 “不行，你知道的。”他格外真诚地看着沈柚。 言外之意是说，万一他突然离开回大齐办事，跟顾绍宇住一个套间不方便。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柚不太相信，他要自己住用商家的邀请函是上不来吗？ 看着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算了，反正有房间，“行，你跟我住。” 顾绍宇伸着手指，满脸疑惑。 就、就这么答应他的要求了？ 这样的话，他不是可以住主卧了！不错不错。 顾绍宇看他们俩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点，慈祥的姨母笑。 虽然他跟徐嘉言是朋友，但他跟沈柚和温先生也是合伙人。 他私下里其实问过沈柚，真的不选徐嘉言，沈柚坚定地说了是。 这艘游轮的豪华程度也是让沈柚开眼了，就这个衣帽间的大小，很难想象是在海上。 几个自助餐厅都是免费的，但付费餐厅中有一个只能住豪华套房的客人进。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贵，但这次来拍卖会的富豪收藏家，应该不少都会去那。 是个扩宽人脉，跟同行交流的好地方，他们工作室肯定要去的。 钱都花了，沈柚当然不是只出来玩一圈，能顺带让工作室打出更大的名声，更好不过。 现在还早，不急。 套房有管家服务，帮忙把需要打理的衣服熨烫好，她外语烂，但这边的管家是国人，交流没问题。 遇到外国人听不懂的时候，还有温执，翻译软件都没怎么用过。 船上有暖气，沈柚换上轻装，露台上看见城市的影子渐行渐远。 现在的海景还不怎么样，靠近法罗群岛的时候才好看。 那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以前只能在手机里看。 不过这趟游轮只有返程，才会在法罗群岛那里停留。 “你特意把螺蛳粉带到这来？”温执看见客厅桌上的东西愣了一下。 她究竟是有多喜欢这个东西。 “对啊！在网上说的世界的尽头，看着雪景和大海，就该吃点好吃的东西。” 温执对好吃的东西持保留看法。 海上的夜晚像以前在网上看别人说的一样，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游轮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购物的地方那叫一个金碧辉煌，知名奢侈品牌都有店。 晚餐的点餐厅里不少人，为了干饭，沈柚特意穿了身宽松的裙子，这个自助餐厅有中餐，还有很多海鲜。 看起来就好吃，每样都想尝点，奈何胃容量有限。 蒋荷也在船上，但她是代表任职公司来的，她和沈柚一直有联系，但没机会见面。 沈柚他们吃过晚餐出来，准备去逛逛游轮上商场，在这边才跟蒋荷打上照面。 跟之前见面的时候不同，蒋荷也穿着简单的常服，但富家千金涵养极好的气质依旧遮挡不住。 “沈柚！” 她们俩在公事之外，现在也没那么客套，都是直接叫名字， “一会歌舞厅有表演，酒吧那里还有外国小帅哥男模。”蒋荷小声在沈柚耳边说，“个个都有一米八，身材好，走不走？” 沈柚越听嘴角越弯，手里刚付费买的咖啡也不香了。 “你是懂......玩乐的。” 差点暴露真实想法，说成你是懂我的。 “可是我从来没去过诶。”沈柚压低声音，有点忐忑，又有点激动。 坐在沙发上，双腿微搭，满身矜贵的人看了一眼狗狗祟祟说话的沈柚，唇边的弧度都凝住了，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我呢。”蒋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沈柚微笑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语气坚定，“走！” 有钱的日子就该这么快乐！ 沈柚看向另外两个人，酝酿了一下情绪，走过去正色道，“我跟蒋荷去逛街，你们......” 刚还在看最新款衣服的顾绍宇点头，“行，女生肯定更喜欢和女生一起逛街。” 这时候，温执勾起唇角，眸子望着沈柚，“你那是逛街吗？” “是，肯定是！” 沈柚和蒋荷手挽着手跑了，顾绍宇似有所感，偏头看向温执。 怎么回事？他怎么这种，好像要去抓在外面鬼混的丈夫的正宫既视感。 “她们要去的是酒吧。” 一听这话，顾绍宇赶紧跟出去，激动道，“去酒吧竟然不带我！” 他可是酒场上的老手！ 本来也是打算，晚点自己去玩，听见蒋荷和沈柚要去，哪里有不一起去的道理。 沈柚出来时穿着针织毛衣内搭吊带裙，没化妆，她是去消费的，化不化都一样，懒得在去店里。 游轮上酒吧也有几个，她们去的是最贵的，沈柚也是没想到，蒋荷平时做事周全，手腕高明，在这两副面孔。 “你看这些是不不错？”蒋荷一手拿着酒杯，凑在沈柚耳边说， “这个带了袖箍，那个是蓝眼睛的混血，还有个柔弱的。” 沈柚接过蒋荷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 在这种地方，自己看着开的酒，她才敢喝。 “我真是没想到，还以为你说带我玩是看什么歌剧，展览。”沈柚笑道。 “那些也能看。”蒋荷眨了眨眼睛，“工作是工作，这些才是我晚上该看的东西！” 气氛到这了，沈柚跟她碰了一下杯。 她们俩喝的都是低度数果酒，就是来看跳舞的。 这些模特身材的小帅哥确实不错，跳起舞来，手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还有个显然网速很快，西装跪都会。 混血脸西装跪帅哥，邀请摸腹肌的时候。沈柚哪见过这架势，手还没伸，看着门边站着的人，刚喝的一口果酒呛到了。 第145章 真是来谈事情的 一身黑色风衣敞开，里面同色宽松衬衫，露出一小块锁骨。 不是温执还能是谁。 他大步走来，懒懒地对身旁这个混血男模，用外语说了句，“让开。” 压迫感太强，本来离沈柚不近的男模，退得更远了。 顾绍宇轻车熟路地往酒桌上一坐，“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来不带我.....们。” 他看向蒋荷，又看了看热舞的男模，表情愣了几秒。 以前以为，蒋荷玩的都是琴棋书画这些高雅艺术，没想到也是会玩的。 “你们怎么来了？”沈柚尴尬地擦了擦，手上刚才不小心溅到的酒渍。 “你不是说逛街？”温执把外套一脱，笑容惑人。 “这个事情吧，本来是逛街，但是我们得找个地方谈事。” 沈柚还真没胡说。 蒋荷所在的拍卖公司，人脉背景厉害，她本来也是说给沈柚的工作室造势，牵线古董修复单子。 众所周知，能干修复的人其实不少，只是水平良莠不齐，名声大本事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一行竞争不小。 蒋荷介绍的大单子，沈柚也得有所表示。 钱是最好谈的，剩下的才是重点，蒋荷想要拍卖公司更高的位置，要实权，而不是止于什么八面玲珑的美人公关。 起初她也不知道沈柚值不值得深交，后来才渐渐熟络。 要说多好的交情，说不上，只是都觉得对方是能办事的人。 温执抬了抬眼眸，目光扫过几个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跳，穿得不守男德的男模。 “谈事情，需要这个？” 说完，他才发现这话有点耳熟。 以前手下将领在花楼庆功宴，看着歌舞，身边坐着巧笑嫣然的女子。 正头夫人扛着刀进来的时候，也说了类似的话。 “好看吗？”他唇角紧抿，微低的嗓音划过身侧。 沈柚故作自然地拿起玻璃杯，“还、还行，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边，顾绍宇和蒋荷已经玩起酒桌游戏。 “你们就喝这个酒？清汤寡水，给我换个。”顾绍宇大手一挥，撸起袖子摆出骰子。 “换就换，不过一会你可别后悔。”蒋荷笑了笑，让人重新上了一些酒。 “后悔？不存在的！”顾绍宇不可能在酒局上认怂。 接着，就从视觉盛宴男模局，变成真·清汤寡水游戏局。 沈柚看着那几个离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男模，她也叹气，钱都花了，舞还没看完。 “不对啊，怎么回事？”连输了三把的顾绍宇不敢置信地看着骰盅。 蒋荷含笑看了一下酒杯，顾绍宇也干脆，二话不说直接喝了。 过了两轮，沈柚看着不对劲，怀疑地问身旁的人，“你是不是听得出来？” “是啊。”温执修长的手指随意捏着酒杯，手背筋骨微秃，侧目笑时眼眸里氤氲着躁动。 “你输了！沈柚！”顾绍宇激动地喊，可算是逮着个比他菜的。 “行。”沈柚刚拿起酒杯，就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 她想着刚才触上指尖的热度，脑袋有些晕乎。 只有顾绍宇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沈柚输了蒋荷和温执代酒，她总共没喝多少，酒量一般也没醉。 蒋荷和顾绍宇也是有分寸的，酒喝得差不多，玩高兴了，人还有七成清醒。 “之前我们说的事，就这么定了？”蒋荷笑容狡黠，望着沈柚举杯。 “当然。” 沈柚笑着把最后一杯酒喝下，散场后，拉着蒋荷先把人送到房间。 她不放心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即使蒋荷说不用。 最后他们三个才返回电梯，回到自自己房间。 “你能行吗？”沈柚看向走路有些摇晃的顾绍宇。 他挥了挥手，“没事。” 目送他进门，沈柚才打开隔壁房间门，不比公共区域的喧闹，客房里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落地玻璃门外，可以看见被灯光照亮的一片幽深海面。 沈柚感觉身后过于宁静，回头一看，温执眉心微凝，似乎在思索什么。 她投去疑惑的眼神，“你怎么了？不会还在纠结我们自己去玩，真是谈事情。” 温执垂下眼眸，过了片刻，开口道，“我在想那些伤风败俗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那当然是身材练得好。”沈柚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温执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上前一步，认真道，“你可以直接看我，还不花钱。” 说话时，他的眼睛和声音太干净。 沈柚：？？？你自己要不要听听，这是什么话？ 温执俯下身，衣上带着的熏香也近了，还有刚才沾上的酒香。 见鬼了，沈柚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脑子里突然就想起，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拿走自己手里的酒杯。 莹润又泛着浅淡惑人的微红的唇，就这么一饮而尽她杯中的酒液。 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在她冷静了点的时候，温执这小子真解衬衫扣子，一副要证明自己也有腹肌的样子。 沈柚看着那只手慢条斯理，速度却不慢。 随着一粒扣子解开，起伏的胸膛露出一小片肌肤，眼神稍往下便是黑色衬衫下劲瘦的腰身， “不不不，这是我能免费看的东西嘛？” 她没多想，赶紧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可能是刚才喝的酒这会才冲上头，脑袋都有些晕乎。 这小子玩真的是吧？ “你觉得我不如那几个人？”温执漆黑的眸子闪过几分不服。 “不是......”沈柚深吸一口气，目瞪口呆，“问题在这里吗？！” 这个脑回路，挺让人懵逼。 “刚才不是你说伤风败俗？” 温执不假思索，“那是他们！” 灼热的温度透过柔软的衬衫衣料，沁入她手心，沈柚看了一眼自己手碰着的腰腹位置。 “我觉得你比刚才那几个好看得多。”她用哄人的真诚语气说着，趁机重新抓住温执的手往他房间走。 走得太急，就容易出错，还被自己绊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捞住她的时候，沈柚别开视线，连头都没敢抬，也就没看见温执泛红的耳尖。 慌乱的人不止她一个。 走到他的门前，沈柚先把人推进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后面自己房间，开门，进去，关门。 只扔下两个字，“晚安。” 第146章 这叫没什么? 沈柚侧耳在门板，听见外面没动静，紧张的心情终于松缓了一些。 别说，隔着一层质感极好的衣服碰到腹肌，这种朦朦胧胧的手感，真挺好。 矜贵中又带着侵略感，更让人躁动。 沈柚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开推拉门，走到小阳台，寒冷的海风吹了两下，瞬间冻清醒了。 她真得找个时间，问一问。 此刻，套房客卧里的人静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的表情，眼底早就乱了。 这种冲动的行为，他本不该的，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完全不输那些人。 眼前再次浮现，刚才她站在自己身前，眼睫微微颤动，仰头时，灯光照着琥珀色的眸子。 呼吸间，白皙的脖颈下，锁骨分明，还有米色针织外套滑落了一点，纤细的吊带搭在肩上。 温执目光微沉，当时就别开了视线，小心翼翼，没有触碰到她的皮肤，把外套带了上来。 他怎么会对人有什么想法...... 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想法着实算不得清白。 花洒放出的水落在身上，带着点点凉意，水雾缭绕的灯光下，劲瘦的身影线条流畅而有力。 沈柚在房间看了会海，盘串使她心平静和，正准备睡觉时，发现自己包还在外面，手机还在包里。 没有手机在身边怎么能睡得着觉？！ 于是，明明在自己的套间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轻手轻脚，穿着拖鞋，做贼似的跑到客厅。 从后面看姿势甚至有点像吗喽。 她也不理解自己这个心理，在家里时，知道大晚上吃宵夜父母不会说，但就是想避开。 套间有两个浴室，一个在主卧里面，一个在卧房外面，她和温执一人用一个互不相干。 但她出来的时候，必须得经过外面的浴室，听着里面的水声，脑子里那些才被海风吹没了的虎狼之词，突然又冒出来了。 沈柚定了定心神，找到包立马往房间跑。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她刚从浴室门口跑过，就听见了门开的响动。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穿着浴袍的温执走出来，黑发末梢还在滴水。 “我拿个东西。”沈柚开口解释，根本没多看，抱着包两三步回到房间。 她可是正经人！绝对不是看谁好看就馋人身子。 关门时，听见身后低低的一声，“嗯。” 简短的一个音节，却仿佛带着温热的水汽，萦绕与身侧。 沈柚反省了一下自己，可能是她有了些别的想法，所以听着才会觉得蛊惑人心。 她又冷静了好久，看了会拍卖会上的东西的资料，这才去洗澡，睡觉。 在游轮上逛了这么久，身体有些累，一晚上睡得都挺好。 现在才第二天，不用赶着早起，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听说这艘船上的早餐很不错，她得去吃。 不急不慢地放个电影解说，边听边洗漱。 微信上在问什么时候去餐厅，沈柚回了个十分钟后。 温执那边还没消息，不知道醒了没有。 沈柚收拾好来到客厅，一眼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深蓝海面，惊喜地跑到阳台，深吸两口气。 这就是她一直想看，以前没钱来看的海，太漂亮了！ 但也确实挺冷的，她看了一会，又赶紧回到室内。 刚出卧室的温执对上沈柚脸上的笑容，表情征了一瞬，眼睛里好像有光。 下一秒，他看见还没关拢的门，皱了皱眉，“外面冷，出去怎么不多穿点。” “我就看两眼。”沈柚唇角轻轻扬起，“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收拾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吃早餐。” 沈柚拿上东西，两人一起出门，按响隔壁的门铃。 “来了来了......”顾绍宇快步跑来开门。 他精心打理了发型，穿着秀场同款限定，看到温执的时候，还是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声气。 衣品同样很好，长相就不说了，气质就是比一般人‘贵’，比不了。 不过，一路上，从客房到自助餐厅，再拿着盘子去选食物，顾绍宇隐约感觉另外两个人有点不太对。 ——600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 一身黑色风衣敞开，里面同色宽松衬衫，露出一小块锁骨。 不是温执还能是谁。 他大步走来，懒懒地对身旁这个混血男模，用外语说了句，“让开。” 压迫感太强，本来离沈柚不近的男模，退得更远了。 顾绍宇轻车熟路地往酒桌上一坐，“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来不带我.....们。” 他看向蒋荷，又看了看热舞的男模，表情愣了几秒。 以前以为，蒋荷玩的都是琴棋书画这些高雅艺术，没想到也是会玩的。 “你们怎么来了？”沈柚尴尬地擦了擦，手上刚才不小心溅到的酒渍。 “你不是说逛街？”温执把外套一脱，笑容惑人。 “这个事情吧，本来是逛街，但是我们得找个地方谈事。” 沈柚还真没胡说。 蒋荷所在的拍卖公司，人脉背景厉害，她本来也是说给沈柚的工作室造势，牵线古董修复单子。 众所周知，能干修复的人其实不少，只是水平良莠不齐，名声大本事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一行竞争不小。 蒋荷介绍的大单子，沈柚也得有所表示。 钱是最好谈的，剩下的才是重点，蒋荷想要拍卖公司更高的位置，要实权，而不是止于什么八面玲珑的美人公关。 起初她也不知道沈柚值不值得深交，后来才渐渐熟络。 要说多好的交情，说不上，只是都觉得对方是能办事的人。 温执抬了抬眼眸，目光扫过几个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跳，穿得不守男德的男模。 “谈事情，需要这个？” 说完，他才发现这话有点耳熟。 以前手下将领在花楼庆功宴，看着歌舞，身边坐着巧笑嫣然的女子。 正头夫人扛着刀进来的时候，也说了类似的话。 “好看吗？”他唇角紧抿，微低的嗓音划过身侧。 沈柚故作自然地拿起玻璃杯，“还、还行，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边，顾绍宇和蒋荷已经玩起酒桌游戏。 “你们就喝这个酒？清汤寡水，给我换个。”顾绍宇大手一挥，撸起袖子摆出骰子。 “换就换，不过一会你可别后悔。”蒋荷笑了笑，让人重新上了一些酒。 “后悔？不存在的！”顾绍宇不可能在酒局上认怂。 第147章 珐琅香炉是真是假 摸清楚沈柚的来头，这边一行人都客客气气地跟她打了个照面。 “沈小姐是做古董修复的，肯定能鉴定东西。” 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生开口，不等沈柚接话，便继续道，“我这里有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我不是鉴定师，未必能看准。”沈柚只说。 “没事，就掌个眼。” 很快，东西带过来，是一只掐丝珐琅香炉。 沈柚最近研究过珐琅工艺，主要是有珐琅工艺的古董首饰，他们工作室那边肯定需要钻研。 这件东西底下有明代年号，显示为官造，宫里的物品。 但东西不太对。 看起来新不新只是一个判断因素。 曾经就有人亲自从墓里盗出，南宋徐渭礼纸质文书，国家一级文物，但几年了都卖不出去。 因为大家看东西太新，都觉得是假货，所以没人收，直到那盗墓贼被抓进去唱铁窗泪，才知道是真的。 这事在古玩圈子里也是件奇事。 那盗贼心里估计也挺无语，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可外面没人认。 宋代的纸质书能保存得那么新，古玩商人哪里敢收。 至于有实力的拍卖公司，这种来路不正的东西，卖的人没点身份，去了也是要被人拿捏，能坑得底裤都不剩。 这件珐琅香炉看起来新了点，制作工艺没太大问题，但所用的矿物釉料颜色不太对。 掐丝珐琅也叫景泰蓝，明代景泰年间盛行。 以紫铜为胎，在上面用铜丝掐成花纹，用矿物釉料填充，再烧制，点蓝烧蓝要反复三次，再打磨，镀上金、银。 也有直接用金胎的，博物馆里就有：乾隆金胎掐丝珐琅嵌画珐琅执壶， 那叫一个富贵迷人眼，用了珊瑚和珍珠，绿松石装饰，至今珍珠的光泽都很好看。 沈柚看着手上的东西，底部的字写法不对，不是特别明显的区别。 但跟她这些日子去过的大佬私人博物馆，上手看过的明代珐琅真品不太一样。 她也听藏馆里的国家队大佬说过明代的官制字印。 只是这好说吗？ 沈柚看向东西的主人，一对年轻情侣，先问了句，“这东西你们没找鉴定师？” “算是找过吧，怎么样？”白裙子女生邱琳琳脸上带着笑，克制着自信的神色，就等着沈柚的回答。 沈柚先看了一眼齐航，后者点头表示，让她直说。 “我觉得不像明代老物件。”沈柚说得比较婉转，“明代底部的字印，不是这样的。” 也不是上周做的。 像是用了清末通货的铜胎来制的假，算是有点水准的假货。 能做成这样，也得有些功夫在手上。 邱琳琳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拿出一张拍卖会的鉴定书，“你看这个。” 她买的时候看过鉴定书，也去查过，这张鉴定书绝对是真的。 半吊子出来装模作样，这下在大家面前打脸了吧。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有个穿墨绿西装外套的二代出来打圆场。 “古董这东西，有些行家也会看走眼。” 他这是在给沈柚台阶下，邱琳琳的男朋友也在旁边应和。 沈柚只是摇头叹气，“多问一句，东西多少钱收的？” 邱琳琳仰起头，满意地把桌上的东西收进盒子里，“三百多万。” “要真是明代宫里收藏的珐琅器，翻一倍买到，都是赚了。”沈柚只说了的这么一句。 鉴定书是真的，不代表东西就是真的。 珐琅工艺并没有失传，现代工序缩减版，还有用次一些的釉料做出来的工艺品太多了，正儿八经做也不便宜。 可三百多万，属实是太坑了。 “当然是真东西，船上一位鉴定师也看过!”邱琳琳淡然一笑，对方也说这个价便宜。 她是准备投其所好，拿来送人。 现在拿出来就是想看看沈柚有几斤几两，事先说有鉴定书就没意思了。 沈柚没反驳，“我建议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看看。” 先拿鉴定书，对方就是看出来了，也可能不会说。 真懂行的，谁看鉴定书收东西。 古玩这行本来就靠眼光吃饭，假货比真货多，干了半辈子的古玩店老板都有可能看走眼。 谁也不想给自己招麻烦。 邱琳琳以为沈柚在为自己找补，没当回事。 正好这时，刚去接电话的蒋荷回来了，知道她是拍卖公司的人，就有人想让她也看看。 “我平时是接触过不少古玩，但我不负责鉴定这一块，还真看不准，听说这艘船上好几个厉害的鉴定师，要不找专业的人看看？” 蒋荷这话说的体面，隐晦地提醒让找人去看。 她是真不会看，但知道行业里的门道，看这情形，猜到沈柚看得应该没错。 她是拍卖公司的，对同行的鉴定书，更不好说的太明显。 邱琳琳没听出蒋荷话里的意思，拿上那只珐琅香炉，跟同行的人到隔壁包厢后，不屑地白了一眼， “我一拿出鉴定书就打脸了，看她那样子就不像真有本事的人。” “她手上戴那串沉香，抵你这包好几个了，那个大小和品相得二十多万。”墨绿色西装二代摇了摇头。 “行了，选杆子吧。”里面几个人笑道。 齐航站在一旁，总觉得这事不对，别人不知道沈柚是李教授的徒弟，是跟徐老爷子那个层次来往的人，他知道。 把真的东西说成假的，无非是为了下套，用低价收真东西，沈柚明摆着没这意思。 他也是看在邱琳琳的男朋友跟自己交情不错，才请沈柚直接说。 送出去的东西，要是假的，别说请大佬在生意场上帮忙，脸都丢大发了。 邱琳琳的男朋友秦平凑近他，小声说，“你觉得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人家不是都提醒了，你们不信还能怎么办？”齐航靠在沙发上，给出建议，“送出去前，先别说送，也别说有鉴定书，让看好了再送呗。” 说完，他放下酒杯，去了隔壁赔礼。 到的时候正听见顾绍宇也在问，那件珐琅香炉到底值多少，沈柚说出最多三万的时候，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差价......谁听了不得同情一下买主。 这跟花三百万买原石，切开是大理石豆种翡翠，还带大裂有什么区别？ 他要收宝石摔了这么大跟头，回家得去狗那桌吃饭。 第148章 东西是假的 “沈小姐，刚才的事......”齐航不太好意思地开口。 “没事。”沈柚都没放在心上，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跟齐航的生意往来。 她看在齐航的面子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事就和她没关系了。 沈柚在桌球房里玩了两个小时，规则明白了，就是打不进球。 得出结论：这个活动不适合她。 还是纸醉金迷，看男模跳舞适合她。 下午到晚上都是拍卖会预展，他们准备去付费餐厅吃个晚餐再过去看。 到饭点时，最贵的付费餐厅这里富丽堂皇，来往的好几个熟面孔，外国人也不少，还有是能在网上，杂志上看见的人。 明星都是大佬身边的陪衬。 沈柚已经换了身软烟罗做的宋制衣裙，拿上火浣布手包，低调日常的配色，但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料子的质感。 头发随便盘了一下，加了支翡翠雕刻的簪子。 蒋荷和顾绍宇两个擅长在交际的，在这里可算是大展伸手，沈柚去打招呼跟人说话的时候，全靠他们俩。 商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跟沈柚和温执打了声招呼。 “商先生，这.....都是认识的？”旁边一位商界的老板惊讶道。 “这位是我表弟。”商培微笑介绍。 温执对外的身份是他亲戚，对内，算是他老板，签了生死合同的那种。 下午齐航那群人里一起玩的，家里需要跟商培合作的人，立马过来借着齐航的关系寒暄。 要早知道沈柚他们这边的合作人，跟商总有关系，下午就来了！多好的机会没把握住。 在这里除了寒暄，谈生意，就是聊拍卖的古董。 “沈小姐，真巧。” 收藏家冯先生穿着件灰色唐装，这低调的，一般人还真看不出这是定制的衣服。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柚的手包，第二次见火浣布，还是越瞧越眼馋。 真像摸一下是什么触感。 沈柚点头致意，“冯先生。” “沈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近距离再看一看火浣布？”冯先生诚恳道。 沈柚想了一下，“好。” 说着把手包递到他面前，这种包的特点就是没有实用性，里面也没装什么东西。 “等一下。”冯先生格外郑重地拿了干净的帕子，先把手擦干净，才去接。 上回在展览，哪有这机会。 好看至极，触感还特别好，植物纤维能做成这样的布，真是大开眼界，江大师的手艺也没得说。 冯先生看了一会，小心地把东西还给沈柚，感叹声中尽是心满意足，“多谢沈小姐。” 说出去，他上手摸过火浣布，那些人不得羡慕死！ 冯先生去包间前，特意跟餐厅说了，沈柚今晚吃饭的消费挂他账单上。 沈柚没有拒绝，不远处，拿着东西走来的邱琳琳，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喊了声，“冯叔叔。” 明代珐琅香炉就是要送给冯先生的，听说保存好的珐琅器具很难收，即使在这种大型拍卖会上也不多见。 她还是找了点人脉，才买下来。 那个沈柚的怎么会跟冯叔叔认识，冯叔叔还要请她吃饭。 她不会再冯叔叔面前说什么吧？ 想到男朋友秦平的话，邱琳琳张了张嘴，还是选择听他的稳妥点。 一会要是证实东西是真的，她再提起沈柚没看准，非把真东西说成假的也不迟。 饭桌上。 邱琳琳把盒子拿了出来，秦平接话，“舅舅，前段时间琳琳买了件东西，想请您帮忙看一下，您看怎么样？” “什么东西？” 冯先生这么问就是同意帮忙看了。 邱琳琳高兴地把盒子打开，送到冯先生面前。 头顶的灯光亮堂，东西的细节也就看得十分清楚，冯先生双手拿着转了一圈，面色有些古怪。 “这个炉子你从哪买来的？” 邱琳琳笑着回答，“朋友牵线买的，说是从拍卖会上带回来的，明朝的物件。” 见冯先生没说话，邱琳琳以为东西买对了，又说了句，“因为是朋友所以买下来很划算。” 冯先生怕看错，又拿起来重新看了一遍，问出沈柚问过的话，“多少收的？” “三百六。”邱琳琳记着古玩圈的说法，说数不说万。 冯先生喝了口茶，清了下嗓子，正要说话，又听见邱琳琳开口， “刚才跟您打招呼的沈小姐，下午我请她看过。” 冯先生一听，来了几分兴趣，“她怎么说？” “她说是假的，后来我拿出了鉴定书。”邱琳琳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用说笑的语气说着这事。 “你这朋友......”冯先生顿了两秒，“以后还是少来往。” 他说的含蓄也直白。 想也知道，沈柚大概率是婉转地提醒，不会说的太直白，交情一般的能提醒就算不错了。 邱家的姑娘没把人当回事。 要不是自己侄子的女朋友，他都不想解释，邱家想找他办事，他知道。 对上邱琳琳不敢相信的目光，还有秦平疑惑的眼神，冯先生开口了。 “这件东西不像明代的，看底下这字就不对，这两年珐琅器值钱，宫里的真东西市价七八百。” 邱琳琳脑子一震，“可是我看过鉴定书......上面的编号都能查得到。” “这一行水深，多少拍卖会都不保真，也不是说鉴定书没用，只是收藏圈，还有古董商人收东西，一般都不会太看重这个。” 冯先生这种头有脸的人，什么人都见过，说话也比较内敛。 要明着说那就是，她明摆着被人给套路了，就是几万块钱到顶的东西。 说了真正的价值，邱琳琳面子上更不好看。 一张鉴定书就能保真？ 那几千块捡漏和看走眼错过好东西，还有被人忽悠着便宜卖了真货的事，也不会成为这一行的常态。 生意场上没有朋友，古玩这一行也一样，别人知道你不懂又有钱，可不得使劲坑。 家里有钱，自己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小辈，就有专门盯着下套的人。 “还得是舅舅您有眼光。”秦平笑着圆场，“以后我们再也不自己去买了，下次还请您掌眼。” “你们要想看真东西，可以跟沈小姐多联系。” 第149章 展出的青铜器 冯先生继续说， “她收藏的都是真东西，有什么要出的物件，圈子里那些收藏家下手都很快。” 这么好的人脉，认识了不知道用，他真是对自己的侄子恨铁不成钢。 秦平这时候才问，“那位沈小姐这么厉害？” “前天江城藏馆新展出的那件簪子是她修的，你说呢？” 冯先生对着自己侄子，语气就没外人那么客套了。 “刚才她手上的拿的包你知道是什么吗？你们那些爱马仕，有钱就能买，没有可比性，那是火浣布，迄今为止唯一一块在她手里， 她还有件衣服，那件衣服不能带出国，刚才在外面，几个外国人都在看她手里的火浣布，想上去搭话，我有幸摸了一下！” 然后，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让他的收藏家朋友都看看。 秦平在心里默默说了句，齐航和顾绍宇也没说这些，幸亏听了话，没直接送，不然现在更尴尬。 邱琳琳脸上平静，好像收到假货只是一件小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难堪，吃饭的动作都僵硬了不少，看见放在一旁的盒子和假货，更是一阵气血翻涌。 东西最后没送出去，饭后，她让秦平又找了个鉴定师。 人家说的话差不多，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接受被坑了的事实。 “早就跟你说了，买这些东西，跟珠宝不一样。”秦平皱着眉。 人他帮忙引荐了，东西没送也算了，只是在圈子里少不得要被人背后说两声。 邱琳琳还在发信息，打电话，当初牵线的朋友好半响才回复。 只说：“是珐琅香炉没错，鉴定书也是对的，仿明代风格，当初可是跟你说了，古玩没有保真的规矩，银货两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原来那个调换了，再来找我说事。” 听见手机里的语音，邱琳琳气得一句话反驳不出来，愤然道，“我这么信任他！” 对方是说过古玩没有保真一说，所以找认识的人收更保险。 她按照对方说的法子看了，确实不是做旧的现代工艺品，这才收了。 他们这些人家里是有钱，三百多万也不是花不起，但自己花和被人下套是两回事。 她买到这个炉子后，还在圈子里秀了一圈。 在古玩圈好东西固然让人羡慕，能展现实力，可要是花这么多钱买个假货，还拿出来显摆，现在面子上也挂不住。 “行了，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买个教训。”秦平劝慰。 “看见我被人坑了，你就这么一句话？”邱琳琳还生着气。 “人家的行规就是这样，法律也认不保真，不认还能怎么办？”秦平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人，已经没耐心再哄下去， “舅舅都指路了，要看东西可以找沈小姐。” 一听这话，邱琳琳更生气，“你那么想找她，你自己去找！” 秦平深吸一口气，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你真没听懂？沈小姐那里有舅舅看得上的东西。” 这么明显的提醒，听不出来，真以为这样在圈子里大家能觉得好？ 还想去玩古董，他都只买木头和玉石，没敢碰古董。 沈柚吃了几道一个盘子就一口食物的菜，还有并不好吃的鱼子酱，松露，又是想念中餐的一顿。 要说鲜美，还是云市的野生菌火锅好吃。 从餐厅离开，休息了会，晚上八点多，慢悠悠地去预展厅。 正式拍卖离东西老远，只能看到大屏幕上的资料，预展是唯一能近距离看清细节的环节。 这儿大佬更多。 果然拍卖的都是好东西，居然还有西周时期的青铜器，还是礼器。 没记错的话，同样的东西国内博物馆里有一个，但碎了一块。 这拍卖的是完整的东西！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唐代佛头，两幅被扣下来的壁画。 外国人不知道怎么保存，壁画损坏得有点严重，所以起拍价也不高，换成人民币两百多万。 唐代佛头，西周青铜器就贵了。 这些都是流落在外的文物，拍的大多也是国人收藏家。 只是，不允许买卖的东西，一般拍下也不会带回去。 “有没有值得拍下来的东西？”顾绍宇低声问。 沈柚认真看着防弹玻璃柜里的壁画，回答，“现在还不好说，这种跨国拍卖会，里面水也深。 看以往的成交记录，有些东西价格太高，未必真是为了卖古董。” 顾绍宇在这个圈子长大，对里头的操作清楚，听沈柚这么一说，立马懂了。 “你就没有看上，想拍的东西？”他又问。 温执也看向了沈柚，等着她的答案。 “有啊。”沈柚笑着说，“不过得看拍卖场上的情况，不知道有没有漏可捡。清代粉青瓶，珐琅彩瓷碗，宋代玉碗，展出的好东西真不少。” 说完，她转向温执，“明天你别乱举牌！” 这人有前科，来拍卖要关注的不仅是竞争对手，还有他，主打一个人傻钱多。 温执无辜地点头，“知道了。” 蒋荷用流利的外语跟几个慕名而来，想见识下火浣布的外国收藏家交流。 当然，沈柚没再让人拿手上看。 “他们说不相信植物纤维能做出耐高温，又这么精美的布料。”蒋荷在旁边翻译。 几个外国收藏家眼珠子都黏火浣布上了，就想让沈柚现场演示下，是不是真能防火。 “他们爱信不信。”沈柚吐槽了一声。 蒋荷又在沈柚耳边说了两句，她翻译的用词算是比较客气，实际上对方直说沈柚不敢展示，就是沽名钓誉，弄出来的假货。 另一个外语水平没问题，还是亲手从宫里拿出火浣布的人，轻讽地笑了， “你们没见过也做不出来，就说别人的东西是假的？” “真东西，怎么会不敢让大家看，我看就是普通丝绸，织法特殊，加上一点现代防火科技。”有人用别扭的中文说了。 “我收藏了很多织造品，以古代的科技水平，不可能做出这个东西。”说这话的是东方面孔，外籍人。 怀疑火浣布真实性的人不少，国内来的收藏家，像冯先生他们知道东西的珍贵，自是站在沈柚这边说话。 也有人只想看热闹。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主办方，拍卖公司高层的注意。 第150章 再次薅老皇帝的羊毛 听说事情经过后，这位肯尼思先生，也是一脸兴味地看向沈柚手里的包。 在场的谁都不会否认，这件东西的精美程度，可说这是东方某种失传的织造技艺，大家就表示怀疑了。 植物纤维通过处理不仅耐高温，火烧不坏，还有丝线中隐约泛出的流光溢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沈柚等的就是所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件事情上。 古代科技不发达，不代表手工艺不行，古人不知道皂化反应的公式，不明白草木灰就是碱，但不影响他们做出肥皂。 植物染布，稍有差池，染出来的颜色就偏了。 没有现代的仪器，他们还不是染出了帝王所用的明黄色。 “这个手包是江大师的作品，由我个人收藏，我不会让它被损坏。” 说着，沈柚拿出一个由边角料做的香包。 温执不久前从大齐薅了三个回来，本来也是给老皇帝做的，为了集齐一身火浣布，老皇帝让人拆了一件没穿过的衣服，一部分做了拖鞋，剩下的就是香囊。 结果老皇帝还没用上，就先被拿了，只给他留了一个。 带回来的香囊在问过温执后，一个以工作室的名义送给了徐老爷子。 老爷子也给工作室带来了不少名望。 另外两个分别在她和温执手里，比起衣服和包，香囊不是独一无二。 沈柚从肯尼思先生手里接过打火机。 打火机和火柴都不能带上船，但他们是主办方，需要用的时候找游轮的工作人员，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用。 沈柚记着江大师曾经跟她说过，火浣布耐高温的程度，几秒时间烧不坏，已经够让这些外国收藏家惊为天人。 “至于说在布料上用了现代防火科技的喷雾，或是涂层，想必触感会有所不同。” 沈柚同意让肯尼思先生擦干净手后，用放大镜看一下香囊。 在他惊叹的眼神中，接着说，“我们的帝都丝绸藏馆珍藏了一份，也有研究资料，可以自己买票去看。” 当然，目前公布出来的资料不够齐全，相关专业的大拿和学生都在研究写论文，东西要是假的，他们首先得疯。 蒋荷又用外语翻译了一遍沈柚的话。 “竟然是真的！东方古代的制造技术太神奇了！” “沈小姐，你好，不知道多少钱你愿意转让这个手包。”有个外国收藏家忍不住问。 就连肯尼思先生也在问。 “或者香囊也行。”说这话的是国内的收藏家，知道沈柚打死不可能出手包，只能试试问下香囊。 小是小了点，能收藏也不错。 “抱歉，我现在还没有出手的打算。”沈柚婉拒，“东西在手里还没收藏多久，哪里舍得。” 她要的是名，不是来卖藏品的，就算真愿意出手，也绝对不是在这种场合。 秦平看舅舅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但没去问价，猜到是问了也没用，他和邱琳琳就更没什么好问了。 今天沈柚要想卖，预展能立马变成拍卖会现场，连主办方都要下场喊价。 冯先生一脸羡慕，心想着：她居然还有火浣布。 离开预展厅，沈柚他们去了游轮上层的咖啡厅，想在落地窗前欣赏下海上的雪景。 蒋荷自己那边还有事，就没跟他们一起去了。 游轮现在停在挪威海域内，听说这几天运气好能看见极光。 外面海风中夹带着雪花，这样的景象在黑色的海域中美到了极致。 沈柚已经在船上的商场里买好了羽绒服，雪地靴，这些装备，等着去那边玩。 明天开始连续三天的拍卖会，也是挑感兴趣的场次去，期间有机会下船。 “我想看看现代珠宝，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顾绍宇眼神期待。 问温先生没用，得问沈柚。 “第一天下午的场，可以。”沈柚答应了。 要是早上，为了看现代珠宝，那她起不来，除非是拍青铜器和壁画。 这两样东西，就是半夜里拍，她不睡觉都得去看。 青铜礼器，估计要出天价。 展览上那个真的很漂亮，而且不是土里出来的东西，是由皇家收藏，后来流落到海外 剩下几样小的青铜碗，烛台正常来说不会特别贵，瞧着有点像墓里，倒卖出去的，保存状态不是特别好。 这种东西的价格跟皇家收藏的，当然不一样。 沈柚正举着手机拍外面的雪景，旁边走来几个人，齐航，秦平，还有邱琳琳。 “沈小姐好。” ——500字更改中，预计二十几分钟 听说事情经过后，这位肯尼思先生，也是一脸兴味地看向沈柚手里的包。 在场的谁都不会否认，这件东西的精美程度，可说这是东方某种失传的织造技艺，大家就表示怀疑了。 植物纤维通过处理不仅耐高温，火烧不坏，还有丝线中隐约泛出的流光溢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沈柚等的就是所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件事情上。 古代科技不发达，不代表手工艺不行，古人不知道皂化反应的公式，不明白草木灰就是碱，但不影响他们做出肥皂。 植物染布，稍有差池，染出来的颜色就偏了。 没有现代的仪器，他们还不是染出了帝王所用的明黄色。 “这个手包是江大师的作品，由我个人收藏，我不会让它被损坏。” 说着，沈柚拿出一个由边角料做的香包。 温执不久前从大齐薅了三个回来，本来也是给老皇帝做的，为了集齐一身火浣布，老皇帝让人拆了一件没穿过的衣服，一部分做了拖鞋，剩下的就是香囊。 结果老皇帝还没用上，就先被拿了，只给他留了一个。 带回来的香囊在问过温执后，一个以工作室的名义送给了徐老爷子。 老爷子也给工作室带来了不少名望。 另外两个分别在她和温执手里，比起衣服和包，香囊不是独一无二。 沈柚从肯尼思先生手里接过打火机。 打火机和火柴都不能带上船，但他们是主办方，需要用的时候找游轮的工作人员，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用。 第151章 得加钱 “你们问的东西，也是我喜欢的藏品。”沈柚声音清浅，缓缓说道，“得加钱。” 玉屏和玉雕的香炉，玉砚台，这些她有好几个，按正常价格来卖又不缺买家，为什么要卖给他们？ 除非能给她带来钱财之外的好处。 邱琳琳本就想着下午的事，听沈柚这么说，心里认定她是故意为难，趁火打劫。 不知道冯先生怎么会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 正要开口拒绝，秦平抢先开口，“能不能先让我们开个眼界？” “东西现在看不了，我能出的只有几样玉雕件，你们看中哪件我就不知道了。” 沈柚的意思是，她也保证不了是不是冯先生想要的东西，到时候可别用这个理由来找她。 愿意花钱就交易，不愿意就拉倒。 齐航刚才已经暗示，邱家要这东西真有用，所以不会给她做局，在冯先生那里砸她的名声。 “明白。” 秦平表了态，跟沈柚约好时间，便说不打扰他们，告辞离开。 到了没有外人的地方，邱琳琳才不高兴地说，“她明摆着要抬价，你用得着这样吗！” “短时间你可以在其他人那里，找到同样的东西？确定是真货，对方还愿意给你好价格？” 秦平无语地看着邱琳琳，以前是觉得她单纯，跟那些人不一样，相处久了才知道，门当户对，舅舅却不太看好。 以前没吃过大亏，算是她运气好，自己兜底兜久了也累。 要不是齐航和沈柚有生意上的合作，顾绍宇是工作室的人。 人家真不一定会松口。 不容易收来的东西，去投其所好，在他舅舅那里，更能显出诚意。 “我已经帮你找了齐航和顾绍宇，沈柚也点了头，后面的事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能帮你的都帮了。” 秦平冷声说完，径直离开，后面的邱琳琳用力拽紧了包。 要是有得选，她才不看那个沈柚的脸色！ —— 第一天上拍卖的都是当代艺术家、设计师的作品。 沈柚不懂这些，因为好奇吃过自助早餐后，去会场瞧了瞧。 一副完全看不懂，给人感觉自己上自己也行的纯黑色线条画，拍了一百万人民币。 她直呼好家伙，这能拍出去，显然不是真为了买画。 还有字，不如十几岁的谢观荣写的，起拍价要十几万。 现代字画大多买的都是艺术家的名气。 不过，也有真东西，近代大师的真迹，成交价换算下来人民币七百多万，国内一名书画收藏家所拍。 珠宝那场，那叫一个璀璨夺目，帝王绿的翡翠，祖母绿的宝石，上个世纪大师设计的一套钻石首饰。 已经出了好几件超过五千万的东西。 那套祖母绿最后成交价九千多万，这场来拍卖的商界大佬占多数。 国外珠宝市场大，玉和翡翠一般是国内玩得多。 “那个帝王绿真不错啊，看那水头，跟玻璃似的，不常见，是要这个价。”顾绍宇看得连连点头。 翡翠这玩意，越像玻璃的越贵。 “这个紫色的翡翠镯子怎么样？”沈柚看着现在拿出来拍的东西，有点心动。 “现在拍到23万刀了，差不多160多万，180内拿下都还可以。”顾绍宇回答。 “你喜欢吗？”温执已经跃跃欲试了，要不是昨天沈柚禁止他随便举牌，这会就要直接加价。 沈柚思索片刻，先问顾绍宇，“你们家有这样的吗？要一对，能当叮当镯戴。” “找应该能找到，可是这么好的色，你要切成两条做叮当镯？”顾绍宇愕然。 这种行为，跟拿着能雕刻的好料子去车珠子，有什么区别？ “对，要是有我就不拍这个了。”沈柚看着台上，第一锤已经响了。 “可以找，我还能带你看原石板子自己挑，价格肯定优惠。”顾绍宇拍着胸脯担保。 到他擅长的领域了，帝王绿可能还有点难，要费不少功夫去找，紫色的以他家在这行的人脉，不是问题。 “行。”沈柚放弃举牌了，自己去选料子，不比这有意思。 后面才上拍卖的古董，现在依旧还在预展，沈柚又去重点看了几件感兴趣的东西。 然后他们就在挪威下船去玩。 准备在这里住个一两晚，再回来拍古玩。 挪威日照时间短，又是下雪的天气，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雾蒙蒙。 沈柚脸被冷风刮得一阵刺痛，赶紧拉上围巾，还好买的羽绒服够厚实。 这个地方是真美。 高大的山脉下，是一望无际的幽蓝大海，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地面，纯白的积雪覆盖在屋顶，显得静谧又美好，像童话里的世界。 他们直接租了一栋度假别墅，大面积使用玻璃，最好的景观，齐航他们就在旁边，同一个别墅区，大家只打了招呼，还是各玩各的。 对于一个南方人来说，这样的雪景是多么大的诱惑！ 沈柚深吸一口气感叹，“这就是我上班做牛马的时候，想把骨灰撒在这里的地方！” “那倒也不必。”温执站在沈柚旁边笑道。 “这边的度假别墅只要三四百万刀就能拿下，还是知名设计师做的设计。”顾绍宇拍照的空隙说了句。 游轮上两个国内的大佬不仅在这有度假别墅，好几个北欧国家都有，甚至还有建在岛上，物资得用私人飞机或船运过去的房子。 “价格是不贵，问题是一年也住不了几天。”沈柚撑着下巴。 等以后事业干好了，想休息一两个月的时候，找个这样人烟稀少，风景绝美，又有配套设施的地方，买个度假的小别墅倒是不错。 “顾少，你的照片拍得......”蒋荷干笑着说，“风景挺好，但我建议，还是我来拍。” 沈柚伸过头看了一眼，顾绍宇正常发挥，好好一个漂亮妹子，被他拍得矮了二十公分，他还觉得自己拍的不错。 他的装备也很好，无人机，十几万的相机。 “沈柚，我帮你拍！”蒋荷实在看不下去，拿过他的相机。 这样，沈柚终于有了好看的旅游照片，还有大家的合照。 天空已经变成幽蓝色，下雪的时候，气氛更好，雪花落在她的贝雷帽一侧蝴蝶结飘带上，耳边碎发也沾上几点。 温执一手握伞，一手帮她拂去头上的雪花，深色大衣的袖口擦过脸颊，带来一阵暖香。 沈柚抬起眼眸，望着面前这张漂亮得像从身后幽蓝海水中，爬上来的海妖的面容，以及他专注的眉眼。 脑子里矫情地冒出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嘴上说的是，“你不冷吗？” 第152章 竞争唐代壁画 大家都裹得挺厚实，他就穿个大衣。 “不冷，我又不能算普通人。”温执笑容上扬。 沈柚下意识去看另外两个人，他们早离远了。 听是没听到，但顾绍宇还是有些敬佩的，为了要风度不要温度，他原本也想这么干，吹两下风就老实了。 温先生身体这么好呢？ 晚上他们在当地一家特色美食餐厅吃饭，传统腌鱼一口都受不了，香肠和驯鹿肉，三文鱼和维京啤酒还不错，只是按他们的口味觉得一般。 当晚，按照攻略找好地方，准备看极光，自己去超市买了食材和调料，木炭，支了个烤架。 烤串啤酒，配上眼前的美景，舒服。 “我想起来了，恐怖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几个年轻男女来到一座屋子度假，然后发生各种各样的恐怖事件，这房子看起来没什么防御措施。”顾绍宇突然开口，颇为担忧地说。 正在撸串的沈柚淡定地，用讲恐怖故事的语气说道，“那是，你在二楼的房间就很容易被爬上去！” 顾绍宇一咯噔，赶紧拿出手机查这里的治安怎么样。 “有极光了！”沈柚惊呼一声，霍然站起来。 一丝跳动的绿色光芒在漫天繁星下浮现，肉眼能看见的光有限，极光不是特别强烈，看着有些暗淡，但用手机拍下来，绝美。 这趟出来，沈柚也算是圆了梦，刚到这边就看见了极光，钱花的值！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没有到处去逛，这种地方就适合安静的生活，在用了大量木头装修的屋子里边看风景边干饭。 沈柚从顾绍宇那里加上一个这边的房产销售，外籍但是同乡，语言没有障碍。 这个地方太适合她这种喜欢宅家的人，她是真喜欢。 想买里头东西齐全的二手度假别墅，不然还得自己添置多麻烦，这个地方的运输费，人工费相当贵。 这种好的度假别墅一般都是外国人买，也不差钱，现在还没有合适的要出手，沈柚也不急。 有时间她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得选个最喜欢的风景来置办度假的房子。 很快，到了拍卖古董当天。 前一场是些小玩意，沈柚他们就没去了，直接参加晚上那场。 她换了件浮光锦做的倒大袖旗袍，配上披肩，头上用的簪子是真老物件，温执从大齐皇宫拿出来那套凤冠中最简单的一支配簪。 不抢眼，但在这种场合也是十分拿得出手。 顾绍宇精心准备的行头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准备时，温执让沈柚选，她直接选了浅咖色，套松弛感满满的西装。 见多了他穿深色，穿这个颜色人看着都阳光了不少。 来拍这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同乡面孔，穿着西装手里盘核桃的，盘佛珠的，还有一身公园太极队同款，不同质感的唐装走进上方雅间的。 沈柚也是中间一个，她盘沉香，旗袍扣子上别着十八子压襟，人也坐在雅间。 本来是不会给她上面雅间位置，但那天预展，主办方见过火浣布后，主动联系安排了。 也因此，她是这场拍卖会上，坐雅间的人里最年轻的一个。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邱琳琳咬了咬牙。 秦平没心思去解释，他看的是，他们都是用家里的名义才拿到邀请函上船，而沈柚，身后没有家世，却坐是贵客的位置。 要知道，那里的位置都是给能挥手拍下上亿的物件的人坐的。 即使她靠了什么手段，走到这里，那也是她的本事。 前面的东西大家都比较谨慎，流拍了两件存疑的物件。 一个清代粉彩瓷盘拍到了四千多万，北宋定窑的白瓷九百多万。 拍卖会场也有捡漏的时候。 沈柚一直等到霁蓝釉云龙纹碗上拍，起拍价才一百万。 很快到了两百万。 两百四十万，过了这个价，再竞争就得犹豫下了。 沈柚在这时候举牌，经过几轮的追逐，最后以两百八十万拍下。 霁蓝釉目前能出高价的比较少，一般也就是百万级别。 明宣德年间和清雍正年间的价值高，宣德年间的青花鱼碗曾经拍出过四千多万。 而这件东西，展出的时候只说是清代，没写哪年，器型是最常见的，摸不准的人也不会再拍下去。 沈柚看着是雍正年间的东西，就是看走眼，亏也亏不了太多。 后面到青铜器和壁画了。 那件西周青铜礼器开局就到了人民币八千万，然后是1.2亿，还在拍。 “我靠，这些大佬也太吓人了。”顾绍宇小声说，“同样是青铜器，价格怎么会差这么多？前面便宜的几十万的都有。” “意义不同。”沈柚说道，“这可是被历代皇室珍藏的礼器，那么多次战乱都没有损坏丢失，青铜器能拍出这么高的也不多。” 最后只剩下两个外国收藏家和一个国内隐藏富豪在拍，换算下来1.5亿成交。 毫无疑问，本场最高价，上面敲锤子的漂亮妹子都激动不已。 沈柚也是有些震惊，这么多钱，在这一刻，就好像只是一串数字。 对真正的富豪来说，一两个亿也不过是洒洒水。 她是拍得起，但不会花这么多钱拍，真想收藏她会选择去别的位面交易。 后面上的壁画，没什么人拍，实在损坏得太严重，一个小日子那边的富商在跟沈柚竞争。 一百多万，拍到了两百多万。 按说这样的物品比较容易拍下，可现在价格明显比预期的高了一截。 她真怀疑对方是故意的，拍回去他们那边也没人会修。 沈柚也学了温执，直接上难度，三百四十多万人民币，49万美刀。 就看对方敢不敢花这么钱，买一幅可能修复不了的壁画。 第一锤落下，第二锤，底下的竞争对手犹犹豫豫半天，看着拍卖师的动作，想按又下不了决心。 他也拍再拍下去，沈柚直接跑了。 这副壁画要是保存状态好的，他能跟到一千万，可都破成这样了，他真不知道能不能修。 有钱也不代表愿意花这么多钱，去买一块土坯。 没有上面的画，那就是一块土掺了草和泥压出成土坯。 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举牌，但就差那一会，第三锤落下，再想举也晚了。 第153章 必须保证手续畅通无阻 “恭喜16号买家！” 台上拍卖师笑容温婉大气，因一秒犹豫而错过壁画的外国商人，捏紧拳头，懊恼地叹了声气。 “这个东西怎么收藏，黏到墙上？” 顾绍宇见多了收藏家具，瓷器之类，这种壁画还是第一次见，就这样子，放家里不害怕吗？ 听说这种壁画上的人物都是按照供养人来画的。 沈柚解答了这个问题，“那古代的东西原来的主人，不都没了，收藏古董就不会怕这个，而且我也没打算自己收藏，这个我修不了，也不容易保存。” 拍卖会结束，在外面公共休息场所，收藏家们意犹未尽地交流着。 看见沈柚出来，顺势拉着她说了几句。 “2万刀一次竞价，沈小姐直接跳价10万刀，有魄力。” “只是那副壁画，损坏得那么严重，您这是为心头好买单了？” 沈柚微笑摇头， “那副画虽然不完整，但从可以辨认的部位来看，上面的人物所带的仪杖，还有一角衣服纹样，应该是唐代史书上的某个大人物，挺有研究价值。” 她这么说就是要把壁画带回国，给博物馆的意思了。 几个收藏家肃然起敬，这副画目前的状态在市场上卖不了好价，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意义重大。 倒文物的人不会看破烂得不成样子的竹简，和碎裂的瓷盘，但有人会花几年时间去修复。 “原本以为沈小姐会跟我竞争宋代玉碗，怎么最后只拍了清代霁青碗。”说话的收藏家略带疑惑。 瓷器就和壁画不一样了。 大家都知道她是古玩商人，除非以后霁青釉突然升值，不然这个价格没什么提升的空间。 宋代玉碗不一样，现在收藏价值就很高。 难不成她看走眼了？ “我那还没有收藏过霁青釉的瓷器，瞧着这只还不错。”沈柚客气道。 不能直接说那就是雍正年间的，两百多万能拍下来，捡漏了。 这不是就是说别人没有眼光，要得罪人。 收藏家了然，又跟沈柚说了几句客套话，幸好沈柚没跟他竞争宋代玉碗，要不然他得多花不少钱。 走出去时，冯先生才带着秦平跟过来小声问，“霁青釉不会是雍正年间的吧？” “我也不确定，得回去后再找人看看。”沈柚是这么说的。 拍卖会结束，游轮之行也到了返程。 经过法罗群岛时，高耸笔直的海柱石，竖立在深蓝的海水中，仿佛到了游戏里的世界。 这个地方的气候长不了树，只有草，i人天堂，空旷又面朝大海。 游轮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长短，办完手续后上岛也只能停留一晚两天。 这个季节岛上高处风大，大多数打卡景点都得徒步，想着来都来了，那肯定得上去拍几张照片。 然后贴了暖宝宝上阵的沈柚和顾绍宇，脑袋上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半路下起了小雨，被吹得怀疑人生。 本来沈柚还带着了口罩防风，没坚持两分钟，口罩都被吹歪了。 站在悬崖上的时候，他们两腿都在抖。 外国的景点可没有护栏，掉下去全村吃席。 顾绍宇用女生的姿势挽着沈柚的胳膊，在风中呐喊，“我的妈呀！这就是驯龙高手视角！” 喊完，他那相机差点掉下去。 风景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天气有点费命。 也穿着一身户外装备的温执看了眼，顾邵宇扒拉沈柚衣袖的手，嫌弃地把登山杖一头递过去。 他们最后也就徒步了这一个地方，太艰难了，沈柚摆摆手表示她要回到船上，走不动了。 “你就是在这里住了一年？”沈柚看向温执。 “嗯，这里挺安静的，而且人少，他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不会有人注意。” 而且那时候的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 “长住的话，这里确实不太方便，物资运送难，瑞士和挪威的小镇更合适。” 行程结束后，游轮回到日不落港口。 沈柚已经付了钱，走完拍卖手续，拿到了东西，在住所里，才真正能好好欣赏自己拍下来的两件东西。 壁画运输比较难，还花了一笔钱，才完好地弄回来。 收拾好后，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她坐在沙发上把壁画照片发给了李教授。 “老师，给你看个好东西！” 7个小时时差，国内那边是吃晚饭的时间，李教授看到后秒回，“你买下来的？！这是唐代壁画啊！” “是的，我准备给藏馆，还有样东西，您那边能安排下手续吗？” 李教授：“我现在就跟馆长打电话，谁要不给你办好海关手续流程，我们几个老的就跟谁急！” 她都把唐代壁画带回家了，那必须保证过海关畅通无阻！ 李教授很快跟馆长沟通完，给沈柚回复，没问题，海关那边藏馆会去对接。 霁青瓷碗还好说，壁画和鬼工球过海关程序比较麻烦，直接交给藏馆，事情会简单很多。 接下来要办的就是给鬼工球过明路了，至于中间的操作商培会处理。 近代不少东西流落海外，许多都不知踪迹，她拿回去又不是为了违法买卖，而是捐赠，当然没问题。 顾绍宇还不知道鬼工球，正好他要去看个珠宝展，沈柚只说他们这边还要去拿一样藏品，两边分开活动。 沈柚和温执去了专卖旧物古董的市场。 逛了两个小时，已经遇到两个老乡怨种，一个已经付钱没办法帮，另一个沈柚暗地里提醒了一下。 他们以为白人卖家是家道中落，所以才变卖收藏的东方古董。 其实那玩意就是曾经国内外贸出口的玩意，做工敷衍，买来也不贵，现在当古董卖给想捡漏的人，两个盘子要一万多人民币。 这个价去国内瓷镇买个品相好的，还是新的，多香。 “真的吗？”清澈留子眨巴着眼睛把沈柚拉到一边。 古玩这一行是不能干这事的，沈柚看对方是同乡才开口， “你看那青花瓷，明初用的是苏麻离青，这显然不是，还有画工。” 差点被坑的留子点点头，“小姐姐，你懂这些，要不帮我看下真品？” “看不了，是真品能捡漏，我就自己买了。”沈柚实话实说。 她不就是来干这个的，怎么可能帮别人选。 第154章 捡漏的一天 对方表示理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加了沈柚的微信，说异国他乡也是缘分。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沈柚带着温执继续在旧货市场挑挑拣拣。 想捡漏也不容易，什么落魄白人卖的都是假货，国内古玩街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运气好遇上了，也有真东西。 清代点翠银簪，上面的点翠已经快掉光了，银子也氧化得厉害，看起来像破铜烂铁，但是真东西。 温执充当沈柚砍价的翻译，这件东西她还没开始砍，卖家就开口20磅。 折合人民币不到两百块。 这还砍什么？ 买了！ 这样的东西沈柚还找到两件，基本上都是几百块人民币拿下。 放在国内古玩市场两三千的品相。 最贵的一把贝母古董扇，折合下来花了一万多人民币，这是在店里找到的。 贝壳五彩斑斓的白，上面精致的雕工，虽然只是清末十三行出口的东西，但确实值这个价。 沈柚在这逛了大半天，温执跟在旁边毫无怨言，拿着她的战利品。 沈柚也提议过让他找个地方休息，她自己逛，他拒绝了。 以前只听说女孩子喜欢逛商场，能连着转几个小时，他没想到，在游轮上逛商场的时候，半个小时不到沈柚说自己走不动，随便找个店买点能穿的户外装备。 到了这里，在一堆假货里越逛越有精神。 正想着，温执感觉自己手被扒拉了两下，垂眸一看，沈柚一脸兴奋地跟他说， “问下老板，第二排那个灰扑扑的碗能不能拿下来看看。” 温执默了片刻，照她的话问。 这是个玛瑙碗，众所周知，玛瑙在现代不值钱，网上多得是。 但在古代是值钱的，纯天然的玛瑙和水晶一样质地脆，手工雕刻不容易。 着名的战国水晶杯就很值钱，还有乾隆的粉水晶香炉。 这个碗独特之处就在于，器型是宋代的样式！ 而且看起来不像新东西。 具体是什么年代，一时不好下定论，万一是真的...... 温执问价后，白人老板用手比划了两下。 五千磅？还是五万？ 万一不是宋代是现代的，这个价就是纯冤种。 “他说1500磅。”温执开口。 沈柚眼睛亮了几分，但不敢表现出来，怕让对方看见加价，“说玛瑙不值钱，问他1000磅卖不卖？” 老板一听，连连摆手说了几句，对上沈柚疑惑的眼神，温执翻译：“一分钱都不能少。” 沈柚：...... 大概一万三千多人民币，对她来说风险倒也不是特别高。 品质高，没有杂质的玛瑙，而且雕成这样，现代工艺品也要两三千才拿得到。 老板态度相当坚决，价根本讲不下来。 沈柚思索几秒，给了老板一个''ok''的手势，刷卡支付。 买完她躲在附近瞧了一会。 “不是，我们这是干什么？”温执一脸怔愣地看着自己和探头探脑的沈柚。 “准备去零元购？” 他们俩穿成这样，苟在这里合适吗？ “什么啊，看看老板会不会重新掏出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放上去。” 还好，是没有的，沈柚这下放心了一点。 玛瑙碗和瓷器之类的不同，别的东西能从原料、工艺上来看，这个方法对没有纹饰的玛瑙碗行不通，她看不准。 之后，沈柚还在这里看见了古钱币，是真货，上面有铜绿，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物质。 卖家应该是国人，看这个的也是识货的，沈柚没有想收的意思。 仔细看了会，她就看出来，这东西来路不正，是从墓里来的，上面黏合的难以分辨的物质，估计就是沁的尸液。 虽说收古玩的不忌讳，但对这玩意大多数会膈应，沈柚庆幸没上手看。 藏家收藏的古钱币不会有这东西。 什么时候倒出来的就不知道了，战乱年代和早些年干这个的比较多。 有些值钱的古钱币，一个铜板就可以卖几十万，几百万的都有。 战国时期的钱币拍过两百多万，咸丰年间背面印有‘宝泉当五百’的铜板，真拍了五百多万。 今天收获不少，沈柚步子都轻快了不少，期待回去后找人鉴定玛瑙碗。 这种等待开盲盒的感觉，还挺不错。 看完珠宝展回到住所的顾绍宇，瞧见沈柚摆出来的东西，人都惊呆了。 一天时间，他们居然带回了这么多东西？ “这个球，我靠！大\/英博物馆里是不是有？！叫鬼工球，道光年间的，有18层！你还说过，不知道什么流落到海外，而且雕刻的匠人也没有记录，你们是又去了一场拍卖会，还是去洗劫大\/英博物馆了？” “那里是有一个，但雕刻纹样和层数都不一样。”沈柚抬了抬头。 “我能摸一下吗？！”顾绍宇双手在身前十指交错，身体前倾，打量着桌上的鬼工球，“听说用簪子拨弄里面每层都会转诶。” “戴手套再摸。”沈柚跟叮当猫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新手套。 顾绍宇脑袋一歪，全是问号。 “干我这行的，随身带几副手套多正常，外国现买不贵嘛。” 贵？ 跳价10万美金的她说的话？ 顾绍宇怕脱手摔了东西，就差跪茶几旁边了，手不敢离开托盘范围，就这么拿起放大镜去看，又经过沈柚允许后，用她今天买的簪子去试着拨动里面几层。 “最里面的核那么小，都有花纹，这工艺近距离看头皮发麻了，放到拍卖会上不得一两个亿？” “差不多。”沈柚正在重新包装，做好保护，之后方便运回去。 “你真不卖啊？”顾绍宇小心翼翼地把球放下。 “这个东西，你觉得是我能随便卖的吗？” 在外国当然不犯法，但这么大笔资金入账，很容易被怀疑倒卖古董，然后被暗中调查。 “而且我拿到这件东西的时候，答应过别人，绝对不会卖到国外，我自己也不喜欢牙雕。” 她有跨位面交易的铺子，不差赚钱的机会，有些财又何必去敛。 早些年被别人掠夺的唐代壁画，因为不会保存，成了这个样子，她看了也觉得惋惜。 他们在这里又待了几天，期间温执回了一趟大齐，沈柚和顾绍宇靠翻译软件过了一天，之后大家一起去看了更多中世纪建筑，还有限时展览。 知名收藏家的个人藏品。 这些往前放几百年也是世家的有钱人，实力非同一般，只是借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豪横。 一件翡翠首饰两个亿。 第155章 神秘收藏家捐赠文物 回国当天，因为要和藏馆对接，沈柚没像前两天那么不修边幅度，羽绒服一裹，口罩一戴，头发不梳就可以出门。 天气冷，她穿了件鹅黄明制对穿交上衣，米白色云锦马面裙，这是真手工云锦，裙摆一圈桂枝妆花。 里面超厚保暖衣保暖裤，装备齐全了，戴上她的本体，绣花贝雷帽。 到海城机场的时候是早上。 沈柚这辈子没体验过这样的接机待遇，还没出去呢，一大片的人，李教授和副馆长涂教授都来了。 “老师，您怎么亲自到机场了。”沈柚笑着跟李教授打招呼，“只有徒弟接师傅的，哪有师傅接徒弟。” 李教授瞥了旁边海城藏馆的人一眼，小声说，“来海城前，我们几个老骨头就商量，防着点他们抢东西。” 好东西，哪个藏馆都想放着展示。 “想着来都来了，顺便一起过来，免得你这边海关流程不顺利。” 海关的工作人员听着干笑两声，提前几天上面就打电话来了，江城和海城藏馆一起接东西，只要经过必须的检查，他们这边怎么可能不顺利。 同一个飞机回来的人看见这架势都懵了。 “这是什么大人物回国？” 乘客左看右看，没看见有名人，怎么还有扛着设备的媒体？ “还是一下飞机喜提银手镯的剧情？”旁边的人发散思维。 “不能吧？” 很快，有人发现是为什么了。 一位不知名的收藏家，把两件流落在外国宝带了回来！ 听说是唐代壁画，还有清代的鬼工球，都是价值极大的东西。 国内这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有人一下飞机就拍到了。 几个挂着藏馆工作牌的人亲自带着箱子和三个人去走海关手续。 走的是特殊通道，所以也没拍着什么，只看见在寒凉的北风下，马面裙轻轻扬起，裙摆间泛出光泽，旁边的人虽然是背影，但也能看出优越的身高和比例。 站在风里时，如同一幅画卷。 视频下很快出现评论。 “我的天啊！！那就是神秘收藏家？看起来好年轻。” “这是什么留洋归国的大小姐和少爷！” “就没有人为旁边拖着个大箱子的男的发声吗？” “在现场，上飞机的时候好像遇到他们，听了点对话那拖大箱子的也是才是真少爷。” “半个圈内人，好像知道收藏家是谁了，她还会修文物，当时有个外国富商竞争那副壁画，这姐直接加了70万人民币，科普一下：这种破损严重的壁画，个人收藏价值不高。” “！！！太厉害了，富婆姐姐！” “有钱，那还不是从普通人身上赚的，我要有钱我也能捐。” “我不理解，花钱捐这些死物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捐钱给需要的人。” 网上的讨论声中也有些抬杠的，但很快被怼了。 “你没有70万，那你有700块吧，你捐了吗？没捐就别说话，瞧给你嫉妒的。” “没意义那你去跟国外的博物馆说，让他们把没意义的东西还给我们。” ....... 此时，沈柚他们拒绝了采访，先把行李放进酒店，吃了个早餐，然后去海城藏馆。 东西在海关那边就已经开箱检查过，现在是国家队大拿鉴定环节。 “确实是唐代的壁画！对于壁画修补，我们一般是‘最小化干预’，像上面起甲、酸碱、粉化的问题都可以解决，补全画上的颜色，难度比较大，很难修复成原样，但可以尽力补救。”一位头发花白的教授说道。 鬼工球那边也鉴定完毕。 “推时间应该是清朝中后期的东西，具体哪年无法确认。” 几个大拿边讨论边点头，最后海城藏馆这边站出来个大拿对沈柚说，“沈小姐，感谢你把文物带回国。” 涂广松反应很快，“是啊，沈柚说要捐给我们江城藏馆的时候，我们心里那个感动。” ‘江城’藏馆几个字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 “老涂，你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们二话不说就配合你们接收文物，过河拆桥是吧？” “见外了不是，文物回国配合接收不是一桩美谈。” 好熟悉的场景，沈柚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找到李教授， “老师，我在旧货市场上还淘了个东西，您要不帮我瞧一下。” “行......” 李教授话才说一半，另一道声音凑进来，十分感兴趣地说，“什么东西？让我也瞧瞧。” 是涂广松副馆长。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件东西，我没打算捐，您也给看吗？”沈柚低声说。 “多大点事。”涂广松摆摆手，“我们又不是强制捐赠。” 东西还没去看，电话先进来了，听说是帝都那边。 “什么意思嘛，东西才到就想要过去！”涂广松一脸不情愿。 “你们江城那边没有修壁画的团队，也没有保护壁画的经验，东西肯定要送过去的。”海城这边的大拿说了， “我到时候会参与修复，你看这样，东西修好了，让你们先巡展，再到我们，鬼工球借给我们海城巡展一个月，不能让给我们，巡展总行了吧!” 也是个好方案，中间的细节就是两边过后再去商量了。 壁画一般都在窟里，国内自己人保护是不会扣下来，像这种从外面找回来的，数量很少，能够放在馆里展出是多好的事。 只是修复恐怕要很长时间。 这次也有捐赠证书和奖金，按最高规格100万给的，帝都那边给了壁画那份，鬼工球那份是江城给的。 以工作室的名义捐赠，奖金归沈柚。 又又又到了拍照环节，温执不参与，顾绍宇站在几个大拿中间笑得跟朵花似的。 这份荣誉和名声，也是让他占了一分！ 回去就把照片挂工作室里！ 事情办完，回到藏馆的接待室，没有外人的时候，沈柚把布袋里的锦盒拿了出来。 里面的碗和底座分别用了布条缠绕保护，拆出来时，两个大拿都愣了一下，以为是瓷器，没想到会是玛瑙。 沈柚看着他们鉴定，心里有些紧张，是买到假货还是捡漏，就看这会了！ “你多少钱收的？”李教授问。 “1500磅。” 两个大拿对视一眼，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给了她一个震惊的眼神。 “怎么了？”沈柚问。 第156章 看着像假的，其实是真的 “这个看着像假的，其实是真的。”李教授指着边缘，“你看器型，边缘打磨的痕迹，整体做工，具备宋代的工艺特征。” “玛瑙器具，帝都那边的藏馆从唐代到清代都有，清代的比较多，手工艺发展得好了，几十年前出土了一件宋代金扣玛瑙碗，碗缘镶金，现在是当地的镇馆之宝。” 沈柚接道：“我在网上看过那件藏品的资料，带玛瑙的红色斑纹，从料子上说，要比这件更有意境。” 灰色是玛瑙中最常见，也是产量最大的料子。 她这件好就好在薄，制作工艺高，器型好看，还带拖是一套。 古玩有一套和有单件，价值完全不同。 “你这件我猜是清代皇室贵族珍藏，后来流落出去，只花了1500磅就收了回来，你这个运气也是没谁了。”李教授失笑道。 “可不是，早些年咱们组团出国交流，也去过旧货市场，清代的通货倒是见过不少，能捡漏的珍品一样没碰着。”涂教授摊手叹气，“这个东西果然看运气。” 沈柚不由笑了起来，“您二位这种级别的去淘古玩市场，那不是降维打击。” 当初的南宋徐谓礼文书，只是一张照片，就被国家队发现。 徐谓礼这个名字并没有在南宋史书上记载，翻找记录只在一本杂记上出现过这个名字。 但国家队看得出文书内容是真的，记载的南宋官制等内容太真实了。 所以盗墓贼被抓了。 “通货我也收了几件清代的簪子，状态比较差。”沈柚接着说。 修补好也不错。 现在翠鸟羽毛不能用，可以做景泰蓝仿点翠，反正才几十磅一件，拿来练习最好了。 涂广松被海城藏馆的人叫走了，李教授关上门，坐到沈柚对面，方才说笑的表情略微收敛，和蔼的脸庞多了几分了然， “有些东西不太好说来源，对吧？” 鬼工球明面上的来源是没问题，李教授说的是真实来源。 沈柚怔愣了一下，脑子忽的一紧，过了漫长的两秒，才点头。 她想明白了，上面要是查她，就不会是李教授单独问。 “我就是问一嘴。”李教授给了她一个没问题的眼神。 这个东西谁都知道珍贵，国外拍卖会都没有出过。 但，沈柚二话不说把东西捐了，就说明她不是干违法倒卖文物的那种人，不好说的事情，自然不会查到底。 想到上次沈柚拿的皇陵构造，他们也是鉴定过，鬼工球绝对不是出土货。 皇陵地势，也确实没有对得上的。 问题就在于编造的假古籍，又过于合理，他也在想难不成，是某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我只做正规途径的交易。”沈柚也给了李教授一个确定的答案。 师徒俩相识一笑，像是达成某种共识，只要不是违法倒卖就行，沈柚以后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带来惊喜。 喝完纸杯里的茶水，沈柚跟李教授告别，带上东西出门和另外两个人汇合，准备酒店休息。 在飞机上没睡好，一下来就过来交接，这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车哪来的？”沈柚疑惑地问。 她以为是随便打个车回去，也没想到出车头立着个小金人。 “温先生打电话让人过来接的。”顾绍宇抢答。 合理，傲娇从不委屈自己，他在大齐坐的也是古代豪车，沈柚暗自想。 在酒店一觉睡到傍晚，起来的时候又饿又迷糊，等休息好的三个人在房间外走廊汇合，直奔火锅店。 鸳鸯锅一上，中辣红汤，鲜甜菌菇白汤，吃得舒服了，沈柚是受够了白人饭，还有外国版水饺。 “下回咱们工作室组团去云市吃菌菇怎么样？”顾绍宇吃得脸色红润。 “行啊，云市我一直想去，还有泰山，有时间一起去挑战！”沈柚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肥羊卷，“带上小苏他们。” 在外旅游不干活的日子是真快乐！ 等她帮温执解决信物那件事，可以选天气好的一两个月休息出去玩。 店铺系统等级下去，她的权限也会提高，可以从其他渠道进店，开铺子。 “就这么说定了！”顾绍宇高兴地说。 以前跟那些二代朋友们出去玩，十天有八天，要到凌晨才回来休息，跟沈柚出去一趟办公事，作息都健康了，现在也觉得酒局玩多了，也就那样。 他是不是也该盘点什么东西？怎么说现在也是文物修复工作室的合伙人。 回去就弄个和田玉籽料！ 沈柚他们在海城停留了两天，其中一天去了快乐谷游乐园，沈柚还没过去，所以想体验下，限时民俗类密室逃脱。 然后就出现了以下画面，过山车上和鬼屋里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温执，大呼刺激好玩的沈柚，说再也不玩了的顾绍宇。 进去的时候队伍里还有两个妹子，他表示要在妹子面前大展身手，然后被npc追得满地跑，还是沈柚去救了两个妹子。 她拿个手机筒淡定找线索，“这个东西我在博物馆里见过，是祭祀用的礼器，前秦时期的文字。” “姐姐，你好厉害。”两个妹子紧紧跟着她，被挤到一边的温执认命地叹了一声气。 他的目光落在那堆充满原始气息的祭祀道具时，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挤压了一下。 按说他不可能有这种感觉，更何况是一眼假的道具。 疼痛持续了两秒，再去追寻，已经毫无痕迹。 —— 回海城那天，他们坐的高铁，到地方顾绍宇家里的司机来接。 大家各回各家，这段时间也挺累人，沈柚到家后，放下东西就倒在沙发上。 打开店铺系统，先检查一遍这段时间没出问题，然后一键清理。 古玩街的同行老板都觉得她省钱到一定程度，店里连个下手都不招，这些架子自己擦多累。 干到她这种实力，谁店里没一两个干活的，她却亲力亲为。 沈柚只能在心里说，怎么没有员工，位面交易兼职员工。 清洁打扫，用系统多好。 沈柚看着外卖软件，晚上吃点什么好，点个自己爱吃的烧饿拼叉烧饭。 她是不想动，只想躺会。 第157章 都羡慕她的运气 晚上。 沈柚边看电视边吃她的双拼饭，顾绍宇把照片压缩包发了过来。 外面刮风又下雨，把笔记本电脑搬上来，解压后翻看照片。 有一种人回来了，心还在海上飘的感觉。 不用加滤镜都好看的风景，白雪覆盖下，蓝调的天空，安静的峡湾，统一的暖黄色灯光。 她决定选几张好的印出来，弄个照片墙。 第二天，沈柚就去照相馆把事情办了，回来的时候几个认识的古玩店老板和收藏家说想过来喝个茶。 实际是想看看她带回来的好东西。 捐赠唐代壁画和鬼工球的事网上的自媒体，营销号都发了，圈子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她肯定还带了别的东西回来。 沈柚在茶桌摆上平时接待用的茶具，这会她店里是有好茶了，不像最早的时候，只有孤零零的一罐几十块钱的茶。 丝绒底托盘里放的是玛瑙茶碗，还有霁青碗。 “什么？你说多少？这是多少买的！！！”霍老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1500磅？！” 这个价买个宋代的真货，血赚！ 霁青碗他能理解，捡漏也捡在烧制年代上。 一万出头买品相这么好的南宋的碗，谁听了不说一句，牛皮。 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让他遇上！ 外国人能这么卖，肯定是觉得玛瑙现在不值钱，看起来又确实不像真的。 “沈老板，你是在哪里收的？务必告诉我具体地址！我下周出国，也去瞧瞧。”另一位收藏家连忙问。 沈柚没隐瞒，把地址告诉了他，“我能收到这件东西也是偶然，当时不确定真假。” 她没说假话，这个碗放在特别不起眼的角落，差点没看见。 “宋代的玛瑙碗，没有裂纹，还带碗托，个人收藏的真不多，你这个卖吗？”有人问了。 此话一出，在座的都期待地看着沈柚。 “目前不会出。” 大家都有些失落，这东西太少见了，不想出也正常，出的时候，多半会送拍卖。 除非有人特别喜欢，直接花大价钱买下来。 比起这个，他们现在是真恨不得打飞的去国外，把旧货市场翻个遍，看还能不能捡漏。 喝茶局散场的时候，众人还是跟沈柚打了招呼，东西要出的时候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也报个价。 能成就最好，不能成也没关系。 出了门霍老板几个人还对刚才看过的意犹未尽， “沈老板也是真厉害，这点东西都让她看见了。” “可不是，要我看见估计会犹豫，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不是知道消息，这件东西会借给江城展馆，办个宋代主体的限时展览，大家也不能肯定是真的。 没错，在海城的时候，沈柚就跟涂广松和李教授商量好了。 元旦已经过了，今年江城藏馆第一场限时展就是宋代主体，会有从其它藏馆或者收藏家手里借来的藏品一起展出。 这种展览一般要单独收门票。 她同意无偿提供给江城和海城展览，完事再还给她，过两天就送过去了。 这么脆的东西，又是现世的珍品，当个摆件怕摔了，现在手里藏品多，店里没地方做展柜，只能放进储物格。 不如借出去展览，这件东西就相当于，藏馆认证的真品。 沈柚刷着购物软件，找到水晶棋子，在工业化的现代，用机器把水晶磨成棋子太简单。 但是在古代，这就是仙品！ 她准备弄一套过去卖。 为了不显得太黑心，特意买了贵些的，选择好品质的水晶。 “朋友们！大保健来不来，我请客。”顾绍宇在群里发了个地址，说前几天玩累了，正好放松一下。 沈柚：“我报名。” 说完，套上大衣，上车，一踩油门跟着导航出去了。 刚玩完回来，谁都不想上班干活。 到店里才看见蒋荷和齐航也在，这家店是顾绍宇的朋友投资，刚开不久，他捧场冲了几万的卡。 这种大保健还能睡觉，还有自助餐，能点帅哥按摩，沈柚想说，天堂。 但她还是点了手法好的阿姨，难怪大家都喜欢来，真不错。 “我朋友他们到江城了，后天你这边有时间吧？”齐航询问。 沈柚正吃着自助餐，抬头回答，“有的，最好让他们早上来。” 她吃完了饭才回去，一到店里，就看见温执坐在院子凉亭里，拿着手机。 “你跟他们去大保健了？”语气听着有些幽怨。 沈柚顿了顿，以为他是觉得大家都去了就他没去，于是说道，“下次我带你去。” “正规吗？”不会又点了什么男模。 “怎么不正规！”沈柚反驳，“人家阿姨按穴道多厉害。” 眼泪都给她按出来了。 温执撑着下巴，笑了笑，“大齐出事了，后面一段时间，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回这边。” “怎么了？” “上次你见过的那位刘姑娘，父亲在边境任职，就在十天前，大雪切断运输物资的路线，敌国动手了，那里天寒地冻，援军没那么快过去，城里布防图泄露，她父亲回不来了。” “你要过去？”沈柚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现在，那边处于断联状态，如果不探查清楚，去多少人都没用，敌国也被大雪阻拦，只能拿着北面的城池，也打进不来。 老皇帝不会让我赢得太容易，他想看到的是，我击退外族，但又要留着外族来制衡我。” 至于百姓，老皇帝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只要他能稳坐皇位，手揽大权。 “我明白了，到时候你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能办到的我尽量，毕竟你也帮过我不少。” 没有他介绍商培这个人脉，她要想弄外贸公司，哪有这么容易。 温执轻叹，眼眸垂下，她只是在还人情吗？ “你还没吃饭吧？冰箱里有食物。”沈柚打开店门让他进到室内。 温执不仅做了自己那份，还把沈柚明天那份菜一起做了。 “你这是......” “知道你这两天肯定会点外卖，还是少吃些对身体好，我都进厨房了，顺手的事。” 沈柚看着暖黄色的灯光下，把菜用盒子装好给她放进冰箱的人，脸上懒散又认真的笑容，心跳快了几拍。 还是等这件事情完了，再谈谈吧。 温执吃过饭就离开了，第二天，[大齐]位面古玩店恢复营业状态。 第158章 棉纺织技术成功 距离京城几百里外，大雪纷飞，泥泞的道路上流放队伍正缓慢前行。 选择冬天出京，就是为了让犯人受苦。 流放规定了每日行多少里，多少时日必须到达，不能无故拖延，哪怕是这样艰难的天气。 哗哗的锁链声配合着沉重的步子，突然，有人猛地栽倒在地。 大雪天气防止有人掉队，所有人绑着一根绳索，有人倒下，后面和前面的人都被带着一个踉跄。 官差骂骂咧咧上前踢了地上那人的腿，毫无反应，再看那人嘴唇乌青，面色苍白，眉毛，头发都沾了雪。 伸手一探鼻息，人已经没气了。 官差暗骂一句解开绳索，处理尸体，流放的犯人死了也有一套章程，对当差的来说自然是件麻烦事。 大家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麻木，就这么瑟缩着身体站在原地，眼睛里毫无光亮。 路上死人已经不是第一回，所有人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 贺家人站在一起，背对风口，以此来抵御寒冷。 衣服下暖宝宝源源不断散发的热度，羽绒内胆可以减少温度流失，就这么熬过来，比起其他人，他们的处境要舒服太多。 “这个暖什么，还真好用！”贺夫人小声道。 原先他们还觉得这么小一块步，里面好像也没放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持续发热几个时辰。 昨天夜里格外寒冷，他们便死马当活马医，让体弱的家眷先用。 没想到，真这么好用！到现在快五个时辰了，还有些余热。 “可就剩两张了，后面怕是不够用。”贺夫人担心地叹气。 她可以不用，但是婶娘和两个孩子的身体，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怎么抗得住。 “先用着，我到时候想想办法。” 贺海舟是这么说，可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靠着上次那位姑娘送的东西，每天朝廷定量发的粮食，走上这么一天体力消耗大，哪里能撑住。 路经州府，他本想找找自己曾经提拔过的人，可连对方面都没见着。 人家府里的人也客气，只说主人不巧出门办事，得几天后才回来。 他那里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外乎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贺海舟行走在风雪里，背脊仿佛又弯了几分。 —— 沈柚捣鼓着系统功能，自定义设置门板上的字样，变成赛博门板。 比如在[澜城]那边，就挂个透明板子，写收什么东西，可更换物资有那些。 再加一句，童叟无欺，良心商人！ 她在那边的人设，是神秘的末日商人npc，给钱就交易。 完事。 沈柚端起桌上的姜茶喝了一口，辛辣混着甜味，身上的寒意和虚浮感很快消退。 今早上温度突然降了一波，没反应过来，人就感冒了。 放下杯子，拆出网购来的胡桃木照片墙挂框，搬到楼梯拐角，拿起工具两下钉上墙。 然后把添加氛围感的复古小装饰挂上。 回到一楼刚把印好的照片拿出来，院里木门被推开，大齐那边来客人了。 刘正是来送钱的，前段时间店铺里的分红，足足近两万两白银，全部换成金锭。 这次送来的还多了三个宫里特制的马蹄形状的黄金，一百两一个，还有十几个宫里铸造的圆形金饼，十两一个。 “还有几笔银子，商行那边没有结算，之后再送过来。”刘正注意到沈柚看马蹄金的眼神，笑着解释， “这是先帝在云州打了胜战的第二年，开始铸造的金锭，总共百枚，用来赏赐王侯大臣，殿下说沈掌柜也许会感兴趣。” 马蹄金，上回见还在藏馆官网，海昏侯墓，那里的金饼有近400枚，类似的马蹄金有几十枚。 分大，小两种形制，边缘一圈还有花丝镶嵌，顶部还有镶玉的，为武帝时期所制。 实物沈柚还没时间去看，就先看见大齐铸造的。 可惜了底部所留年份，不是现世的年份，要不然沈柚不敢估这个有多值钱。 “这种金锭非同一般，我不好白收。”沈柚放下金锭。 李珩温和一笑，“这次来，还是想跟姑娘说一声，棉纺织改进方法已经成了，果真能提升棉布纺织效率，下一步就是在大齐推行，此等大事，几个宫里赏赐给宗室的物件，怎么能说白收。” 她整理的法子可行？那可以收了。 “还有此物。” 他又打开了一个盒子，“接近年关宫中巧匠所造，用来做个彩头，棉纺织工艺于大齐太过贵重，还望沈姑娘能收下这份回礼。” 这彩头可太行了，往那一摆整个屋子都高大上了几个层次。 沈柚点头收下，李珩又说起大齐那边的情况，保暖衣运到了许多州府，但最需要的北边却因为天气，运输艰难， 现在那边更有敌国围堵，连消息都传不出来，他还需要一批御寒物资，由自己手下扮做商队，去探探虚实。 敌国知道大齐有西域来的好东西，派了不知道多少探子过来，削尖了脑袋想找交易路线和货源。 他们物资贫瘠，也需要这些东西，可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东西全是从这间铺子出来。 他想用一批物资把人钓出来，敌国也想趁机获取情报，中间的周旋就不是沈柚该考虑的问题。 “若有探子前来......”李珩说着，摇了摇头，“我会尽力，不让这些事情打搅姑娘。” “我既然与你们合作，就不会随便换人，批量的御寒物资可以只给你们。” 李珩心里松了一口，沈姑娘的店可以从云州开到京城，对方若真的找来，恐怕对她来说，给对方东西并且运到敌国并非难事。 从高产量种子，到棉纺织技术，只用晒太阳就能亮的灯......哪一样不是稀世珍宝。 沈姑娘手里或许还有更多的东西，站在他的立场，当然不希望这些东西落在敌国手里。 他的心不够纯粹，也难怪无法让沈姑娘动摇。 正想着，目光不经意看见沈柚摆在桌上的照片，一望无际的大海，美得不似人间的风景。 还有画中人，头发虽然被风吹得凌乱，看起来狼狈，脸上的笑容却是京中没有的肆意。 这才是她的世界。 另一幅画上的人是...... 第159章 玛瑙围棋 李珩瞳孔微顿，只是一张三个人背影合照，最高那个人站在左边，明显不情不愿，举起左臂向天，做出的动作很难形容......尤其是放在那个人身上。 果然，他和沈姑娘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意识到这点，李珩心里才更苦涩。 但沈柚要是知道，他心里对这张照片的看法，必然会说一句，那种很难形容的动作在网上叫做抽象。 后面还有比心，顾绍宇站中间，双手向前，偷感十足的站位。 路上遇到的同乡驴友，热心指导拍摄。 沈柚从柜台里掏出两个手提木盒，放在桌上打开，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两个实木围棋罐。 白玛瑙做成白棋，灰色玛瑙做黑棋。 一共两套。 “玛瑙做的棋子，竟然看不见一点雕琢的痕迹！珍宝啊！简直是鬼斧神工！这个工匠太厉害了。” 刘正惊呼出声，用惯了好东西的李珩也感叹，此等工艺少见，打磨完美，每一颗都是分毫不差。 对于易碎的玛瑙来说，实在不容易。 沈柚心想：机器就是工匠，肯定厉害，注胶完美解决碎裂问题。 “把其中一套卖给赵小姐，她有钱。”沈柚微笑。 至于另一套，他们是送进宫，还是自己扣下来都行，正好当做回礼了。 反正玛瑙在现代不贵，和田玉做的比较贵，最普通的品质，白子就要好几千。 刘正应和着点点头，“前两天赵小姐还到铺子里，要加钱买那把镜子。” 一千两啊！他差点就没抵抗住诱惑卖了，可那把镜子现在是店里的门面，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为了看西域镜子，这么冷的天都亲自跑到铺子里来。 就是公主，都暗示过想买。 其实大齐最好的铜镜也很清晰，跟西域镜子区别并没有特别大，只是西域镜子要白一些， 公主肯定不缺好镜子，不过西域来的稀有物件，总是跟见惯了的东西不同，多了几分新鲜。 越是少见和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身份显赫之人就越想收藏。 这种情况，店里那把镜子保不了多久。 沈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买了两把一样的回来，这次换成檀木，更符合古代的审美。 “到时候你就说西域那边，制作这种镜子十分不易，所以难寻到。” “明白。”刘正小心翼翼接过镜子，这次从店里拿到的都是珍宝，千万不能弄坏了。 在‘有间铺子’里，接待寻常客人都不会拿出来，就是达官贵人，一般也不让碰，都是掌柜亲自拿着让客人看。 李珩和刘正离开后，沈柚收好金子和如意，这种形状的如意都是木胎雕刻，再镀金， 宫里出来工艺就是好。 出了门的刘正也在感慨玛瑙棋子的工艺，一套李珩带走了，宫里边......圣人现在身体越来越不行，每天都在喝药。 他感觉殿下会把棋子自己留下来，毕竟是沈掌柜给的。 但他不敢说。 到了‘有间铺子’，他让人去了趟侯府。 一个时辰后，赵小姐和赵夫人来了。 “我看看，铺子里新到的东西值不值得来这一趟。”赵婉仪的贴身丫鬟替她脱下披风。 刚坐下，茶还没喝，看见桌上的东西，赵婉仪脸上表情亮了几分，尤其是听说总共就两套。 刘正知道，赵小姐肯定会买单，他今天除了卖这件东西，还有要事想请赵侯府帮忙。 ——后面一半内容更改中，一个小时内完成 距离京城几百里外，大雪纷飞，泥泞的道路上流放队伍正缓慢前行。 选择冬天出京，就是为了让犯人受苦。 流放规定了每日行多少里，多少时日必须到达，不能无故拖延，哪怕是这样艰难的天气。 哗哗的锁链声配合着沉重的步子，突然，有人猛地栽倒在地。 大雪天气防止有人掉队，所有人绑着一根绳索，有人倒下，后面和前面的人都被带着一个踉跄。 官差骂骂咧咧上前踢了地上那人的腿，毫无反应，再看那人嘴唇乌青，面色苍白，眉毛，头发都沾了雪。 伸手一探鼻息，人已经没气了。 官差暗骂一句解开绳索，处理尸体，流放的犯人死了也有一套章程，对当差的来说自然是件麻烦事。 大家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麻木，就这么瑟缩着身体站在原地，眼睛里毫无光亮。 路上死人已经不是第一回，所有人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 贺家人站在一起，背对风口，以此来抵御寒冷。 衣服下暖宝宝源源不断散发的热度，羽绒内胆可以减少温度流失，就这么熬过来，比起其他人，他们的处境要舒服太多。 “这个暖什么，还真好用！”贺夫人小声道。 原先他们还觉得这么小一块步，里面好像也没放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持续发热几个时辰。 昨天夜里格外寒冷，他们便死马当活马医，让体弱的家眷先用。 没想到，真这么好用！到现在快五个时辰了，还有些余热。 “可就剩两张了，后面怕是不够用。”贺夫人担心地叹气。 她可以不用，但是婶娘和两个孩子的身体，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怎么抗得住。 “先用着，我到时候想想办法。” 贺海舟是这么说，可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靠着上次那位姑娘送的东西，每天朝廷定量发的粮食，走上这么一天体力消耗大，哪里能撑住。 路经州府，他本想找找自己曾经提拔过的人，可连对方面都没见着。 人家府里的人也客气，只说主人不巧出门办事，得几天后才回来。 他那里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外乎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贺海舟行走在风雪里，背脊仿佛又弯了几分。 —— 沈柚捣鼓着系统功能，自定义设置门板上的字样，变成赛博门板。 比如在[澜城]那边，就挂个透明板子，写收什么东西，可更换物资有那些。 再加一句，童叟无欺，良心商人！ 她在那边的人设，是神秘的末日商人npc，给钱就交易。 完事。 沈柚端起桌上的姜茶喝了一口，辛辣混着甜味，身上的寒意和虚浮感很快消退。 今早上温度突然降了一波，没反应过来，人就感冒了。 放下杯子，拆出网购来的胡桃木照片墙挂框，搬到楼梯拐角，拿起工具两下钉上墙。 然后把添加氛围感的复古小装饰挂上。 回到一楼刚把印好的照片拿出来，院里木门被推开，大齐那边来客人了。 刘正是来送钱的，前段时间店铺里的分红，足足近两万两白银，全部换成金锭。 第160章 想把澜城的钻石倒到大齐 夜里，是流放路上最难捱的时候，寒气像刀子一样刮刺着身体。 最后两张暖宝宝提供的热度，远远不够一家人使用。 贺夫人藏下来的祖传玉佩给了出去，也只换了点受潮的木炭。 好不容易用火石点上，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这点炭坚持不了多久，也就能让他们烧点热水，配着干粮吃。 最后几块压缩饼都要砸开了，大家分着吃。 贺海舟看着一家人落魄的模样，心里不住地叹气，若是想不到办法，后面的路可怎么走。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方亮起了光，等看清风雪中不染尘埃的门，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激动，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沈柚刚把店里的账和这次出门的花费算清楚，一抬头，院里站了个人，想开口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获罪流放出京的贺大人，还真再次进来了。 上回得了这位姑娘的帮助，已经拿了不少东西，贺海舟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们全家也就凑出一只银子打的平安锁，也值不了多少钱。 抄家后连夜缝进孩子衣服里，后来为了把这位姑娘送的保命药缝进去，又拆了一回。 “姑娘，我.....可否再向你要些暖宝宝，这快平安锁，你这能收吗？” 沈柚摇了摇头，“东西你留着吧，我说过有人付过钱了，我这里不会重复收取报酬，你要的东西，我这正好有。” 沈柚把店里所有暖宝宝都给他了，一共二十片。 “你上次带走的干粮应该也差不多吃完了，顺便带些走。” 她从仓库里抱出个纸箱子，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还扔了几个真空包装的盐焗鸡腿。 东西只多不少，需要多少让对方自己拿。 “这个袋子和压缩干粮相似，里面没有泄气的话，鸡腿就可以保几个月不坏。” 贺海舟大为吃惊，压缩饼干还有上回的牛肉干都十分干燥，能保存那么久他不觉得稀奇。 非熏制的肉居然也可以？ 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还是用了特殊方法制作？ 若是能学来，对大齐的将士，还有普通百姓都有莫大的好处。 贺海舟本想只拿点压缩饼干和肉干，能让一家老小能撑过最后这段行程就好，他不能不知礼数多拿。 但实在好奇，想瞧瞧这鸡腿怎么做的，最后还是放下风骨气节拿了。 “姑娘，你可知京城那位，为何会出手帮助贺家？” 连她这种真正的仙人，都请了出来。 贺海舟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我做生意的，一般不会问原因。”沈柚微笑，“可能是以前与你家里相识，也可能是觉得你是好官。” 劝谏老皇帝省钱，别修什么长着自己脸的金身神像，劳民伤财，就倒了大霉，也是实惨。 贺海舟听着沈柚的话，心想也是，高人又怎么会管凡人的事。 离开前他对沈柚自是一阵感激涕零。 贺海舟带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家眷们看着金黄的鸡腿，又看了看夜色下风雪交加，荒芜的道路，都惊住了。 上次的干粮和吃穿用的东西，已经够好了，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连做熟的鸡腿都有。 究竟是谁送来的东西？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爹，鸡腿好香啊！真好吃！”这段时间瘦了一大圈的幼子，兴奋地啃着鸡腿。 贺海舟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炭火，看了看鸡腿里面，肉有点黄，应该就是特殊制作方法的原因。 天太冷了，鸡腿一拿出来里面的油脂很快就冻住，他们不敢用火加热，怕香味散发出去，就这么拆了包装吃。 有点冷硬，但有吃的已经很好了，一个鸡腿两个人分着吃，骨头都要剃得干干净净，再埋进雪里，以免被人发现。 剩下一个鸡腿，大家没舍得动，还是像之前一样，连夜用针线缝进孩子衣服里。 要是发生意外，孩子也能有个保障。 —— 沈柚关上店门，清点收来的钻石珠宝时，突然有个想法。 现代只有鸽子蛋那种大钻石才有收藏价值，普通钻石卖不上价。 [澜城]的散客，能弄到银行仓库里的高货的人很少，基本都是找废弃住宅。 普通钻石和彩色宝石系统兑换也不值钱，打骨折还要手续费。 弄到大齐买，就不一样了。 古代人没见过，硬度这么高，还切割得这么闪耀的钻石。 而且铂金不会像银子一样氧化。 京城权贵肯定喜欢！ 沈柚一拍桌子，决定了，就这么卖。 系统兑换回收两千的钻石，在大齐卖五十两，不过份吧？再兑换现世货币就是7.5万。 大一点的一百两到五百两。 不错不错！收入瞬间翻了好几翻。 沈柚立马把合适的钻石戒指和手链拿出来，古代也有指环，跟戒指差不多。 设计好点的可以直接卖，链子断裂的把钻石扣下来。 为此她穿着珊瑚绒厚居家服，戴着衣服上的帽子，坐在下面吭哧吭哧干了半天活。 次日早上。 秦平戴着邱琳琳，以及邱琳琳叫上的一位鉴定师一起过来了。 她上回吃了个大亏，这次想谨慎点。 没料到请来的鉴定师一进门就热情地跟沈柚打招呼， “沈老板，好久不见啊，你外国收东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好眼光，可惜这次我行程撞了没去成。” 这位鉴定师就是吴之渊，江城能排得上名号的鉴定师总共就那几个，一双手就数的过来。 他们找来的人正好跟沈柚认识，一点也不稀奇。 “早说是沈老板出的东西，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吴之渊又说道。 邱琳琳却不这样想，两边认识，她就有点担心了。 “二位早就认识？”秦平笑着寒暄，“难怪车开一半，导航还没找到，吴先生就指路过来了。” 沈柚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把几样玉雕件拿了出来，让他们自己选。 秦平看了一眼东西，玉他也玩过，品质好坏是看得出来，“沈小姐是行家，依你看哪件比较合适？” 他实际上问的是，冯先生更喜欢哪件。 这个问题沈柚不可能回答，她要说了，万一到时候东西没买到心头好上，可不就是她背锅。 第161章 看镯子 “每样东西风格都不一样，这得看你们的喜好。”沈柚又把问题推了过去。 “听说你手里有红釉的瓶子和翠青碗。”邱琳琳迫不及待开口。 “是有，但这两件我没有打算卖。”沈柚直说。 这两样东西在她手里都是成对的。 在大齐也是王公贵族争相珍藏的东西，烧制方法失传了。 而且她下次出大货，肯定联系蒋荷，放到拍卖公司还人情。 吴之渊去看过沈柚的藏品展，也见过这两样东西，猜到她不可能会出。 红釉很难烧制，价格也高，没记错的话她还有一对茶碗，上次真看用过。 都是好东西。 收藏大佬加了五百万都没买到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随便出给两个外行人。 邱琳琳不知道自己提的东西多稀有，只觉得沈柚明知道她是为了买下冯先生喜欢的东西而来，时间也约好了， 结果，却不愿意把更好的东西拿出来。 她心里是不满的。 吴之渊出来打圆场，“邱小姐，那两件东西就不是这么交易的，放在整个收藏圈都不多。” 就那对瓶子，在拍卖上估计不会低于五千，使他们买不到，冯先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买的到才奇怪。 秦平先说话，“红釉难得，我们明白，就这件仿青铜鼎造型的玉雕香炉。” 只要东西在他舅舅那里称得上‘不错’，邱家的礼就算送出去了。 邱琳琳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点头。 吴之渊开始工作，拿起玉鼎香炉检查，就是因为认识沈柚，为了表示他们俩没合伙下套，反复看了两遍。 “东西没问题。” “260。”沈柚开价。 这件东西正常价差不多170，她早说了要加钱，那就是真喊。 “这个价不议，如果要留砍价空间，我就开300了，这年头好的白玉越来越少，想找一件这么大的也不容易。” 虽然香炉就巴掌大，但玉质好，没有瑕疵，他们要在市面上找相似的，可能要花不少时间。 赶着送礼，怎么会有这个时间。 最终买家点了头，当场付钱，吴之渊走时跟沈柚客套了两句，说下回一起吃饭。 沈柚顺口答应，看时间还早，她也出了趟门，直奔江城藏馆。 她是来送宋代玛瑙茶碗的，自从1500磅买到真货，她不仅在收藏圈又出了波名，在藏馆也是。 大家都在说她这运气没谁了，围着桌上的玛瑙茶碗转了半天。 江城藏馆都没有宋代的玛瑙碗，只有清末的。 “哎呀，要不我跟着你干算了，咱们一起做大做强！” 入职复原组五年的员工，在沈柚面前抬手握紧拳头，做出加油的姿势。 跟着沈柚干多有钱途。 “别，你可说了，卷废半条命才考进来。”沈柚知道大家只是在开玩笑，也顺着说，“老师要知道我把你给带走了，我以后进来都要被赶出去。” 这姐们可是复原组，修竹简的中坚人员。 “要不下次我们出国，去把他们的旧物市场翻个底朝天，万一还有漏可捡。”穿得跟李教授一样朴素的技术人员说道。 “我看行！” “你们昨天去逛江城的古玩街，在摊子上连50块都没讲下来。” “你知道什么，逛古玩街重在过程。” 在这上班的有时候也会去逛古玩街，除了古籍古画那些需要很强的相关专业知识储备，一般的东西都会看，就是遇不到捡漏的时候。 要不是做工不够精致的通货，要不就是砍不下价。 东西走完签收流程，沈柚跟大家道别，准备去工作室。 “你这就走啊。”陶馨不舍得说，“那跟竹简又得我一个人修了。” ——后面800字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内，四十分钟左右 夜里，是流放路上最难捱的时候，寒气像刀子一样刮刺着身体。 最后两张暖宝宝提供的热度，远远不够一家人使用。 贺夫人藏下来的祖传玉佩给了出去，也只换了点受潮的木炭。 好不容易用火石点上，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这点炭坚持不了多久，也就能让他们烧点热水，配着干粮吃。 最后几块压缩饼都要砸开了，大家分着吃。 贺海舟看着一家人落魄的模样，心里不住地叹气，若是想不到办法，后面的路可怎么走。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方亮起了光，等看清风雪中不染尘埃的门，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激动，连走路都有些不稳。 沈柚刚把店里的账和这次出门的花费算清楚，一抬头，院里站了个人，想开口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获罪流放出京的贺大人，还真再次进来了。 上回得了这位姑娘的帮助，已经拿了不少东西，贺海舟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们全家也就凑出一只银子打的平安锁，也值不了多少钱。 抄家后连夜缝进孩子衣服里，后来为了把这位姑娘送的保命药缝进去，又拆了一回。 “姑娘，我.....可否再向你要些暖宝宝，这快平安锁，你这能收吗？” 沈柚摇了摇头，“东西你留着吧，我说过有人付过钱了，我这里不会重复收取报酬，你要的东西，我这正好有。” 沈柚把店里所有暖宝宝都给他了，一共二十片。 “你上次带走的干粮应该也差不多吃完了，顺便带些走。” 她从仓库里抱出个纸箱子，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还扔了几个真空包装的盐焗鸡腿。 东西只多不少，需要多少让对方自己拿。 “这个袋子和压缩干粮相似，里面没有泄气的话，鸡腿就可以保几个月不坏。” 贺海舟大为吃惊，压缩饼干还有上回的牛肉干都十分干燥，能保存那么久他不觉得稀奇。 非熏制的肉居然也可以？ 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还是用了特殊方法制作？ 若是能学来，对大齐的将士，还有普通百姓都有莫大的好处。 贺海舟本想只拿点压缩饼干和肉干，能让一家老小能撑过最后这段行程就好，他不能不知礼数多拿。 但实在好奇，想瞧瞧这鸡腿怎么做的，最后还是放下风骨气节拿了。 “姑娘，你可知京城那位，为何会出手帮助贺家？” 连她这种真正的仙人，都请了出来。 贺海舟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我做生意的，一般不会问原因。”沈柚微笑，“可能是以前与你家里相识，也可能是觉得你是好官。” 劝谏老皇帝省钱，别修什么长着自己脸的金身神像，劳民伤财，就倒了大霉，也是实惨。 第162章 翡翠边角料的卖法 老板娘带着他们边往放料子的地方走，边闲聊，知道是大顾客，也格外热情，他们随手看过的东西都会挑着简单介绍。 “你说那件我知道，极品冰种紫罗兰，接近玻璃种，颜色和种水确实好，像一片粉紫色的梦幻天空，比帝王紫还贵，主要是帝王卖的是颜色，种水要弱一点。” 顾绍宇翻了两下桌上的板子。 “还有个戒指，边角料做了耳环，一套下来要2亿，能有这财力的不多。” 花八位数买珠宝的人国内外很多，一两千万对他们来说都不算钱，2个小目标，有钱也要考量下。 那种货几十年未必出得来一件。 “是那件没错，翡翠颜色好，种水也好的比较少见，这几块板子是按照沈小姐的要求找出来的，其实我们这还有几条压箱底的紫货镯子，但圈口大了，不适合沈小姐。” 老板娘拿的个小塑料篮子，里面板子最便宜的八十万，基本上都是收藏级别的东西。 在这里看过的高货，二十万以上的就能比大齐宫廷首饰上用的好。 但大齐的和田玉，正好相反，现代很难找类似的好品质玉。 因为大齐有玉矿，但没有翡翠矿。 翡翠全是进贡来的，送来前就被扣了一层好的。 再加上古代生产力低，地下有好料子，也不一定挖得到，而且古代没有这么好的抛光设备。 所以交易来的大齐宫内首饰，雕工极品，颜色也不错，就是种一般，有些会带棉。 看了这么多板子，还欣赏了两件成品镯，沈柚在心里感叹，好看且贵。 难怪翡翠的地位很难替代。 这玩意，红黄，蓝绿紫都有，而是珠宝性很强，便宜的玛瑙和天然石做成镯子容易碎，质感一眼就看得出区别。 是真的好看，要不从部落时期开始，老祖宗们就喜欢用好看的玉石装饰。 有钱沈柚肯定也喜欢好的东西。 要是条件允许，她都想去古代挖矿，跟大齐太子合作，用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宝石，换让大齐发展的物资。 主要是市场上翡翠比和田玉贵。 上千万的翡翠也比同价位的和田玉要多得多，用玉矿交易就不值得了，一两百万的货，都不容易出。 还不如直接要成品，宫廷工匠的雕工也值钱。 没错，沈柚想来这里，也是想了解下市场，看看不同价位的货，以后位面收东西更有底。 “紫货大多都会有点发灰，不过按沈小姐的预算，不会有这个问题。”老板娘继续介绍， “您手上这块种水就很好，所以颜色就没有那么浓，这也是紫货的特点，拍卖上一千多万的帝王紫都不透，还会带一点点棉，所以颜色和透度需要取舍。” 老板娘拿出灯让她看内部结构，沈柚用了自己带的紫光灯看有没有用过科技与狠活染色。 最后，她挑出的两块板子，一块是浓郁的紫色，但不透，另一块是紫色淡些，混了一抹蓝，冰种，也就是像冰一样剔透。 价格差不多。 考虑再三最后选了后者，手里收藏的玉不少，绿色的翡翠簪子也有，想要个高冰的梦幻蓝紫色翡翠。 “这块包括镯芯，七位数开，六百二，不要镯芯，可以少八十。” 这是老板娘开的价。 “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给我好好开价。”顾绍宇开口，“这个镯芯才值80？”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老板娘笑了笑，“再说了，我们做生意，单要镯子，镯芯这边肯定要打个折。” “既然是顾少的朋友，那沈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当然有优惠，六百带镯芯，您看这个镯芯雕成吊坠，能看到一百多的，这个价很划算了。” 顾绍宇和沈柚交换了一个眼神，报了个数，“560。” “您这也砍得太狠了，再加点。” 这样就是能砍，要是不能，一口就回绝了。 能买高货的都是大顾客，而且他们古玩收藏圈最不缺大佬，天价木头和瓷器不都是他们在买，老板娘也想促成这笔交易。 顾绍宇趁热打铁，“连镯芯一起，上拍卖会也差不多是这个价，你还得付佣金，我从来不乱开价，出不了的价，我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说。” “行吧。”老板娘故作无奈地叹了声气，“你顾少都开口了，我也不好再喊价。” 说完，转向沈柚，笑道，“沈小姐真是好眼光，一挑就看中了我们这最贵的紫货板子，比这个更贵的就是一条冰种阳绿了。” 听了沈柚想分成两个细镯子，老板娘征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板也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赶紧劝道，“沈小姐，您想玩叮当镯其实用便宜点的料子就行，这么完美的料子，能出一个正装圆镯真的很稀有，你要给它切了，市场价格就得打五折。” 这是什么财大气粗的行为，他们看着都心疼。 “他说的没错，你要选的一两百的切了就算了，这个还是别了，主要是切了出不了两条正装圆镯，不然配成一对也没问题。”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一下能不能出。”沈柚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先也是预算两三百，她才觉得能切，谁知道越看越贵。 想着，有钱，买都买了，不如买个最喜欢的。 老板夫妻都松了一口气，很快，沈柚先拿到了压出来的镯芯 “沈小姐，您做50圈口，剩下的镯芯和边角料，看要做点什么？简单的工艺我们这可以免费给您做了，复杂的也能给您优惠。” “车珠子。”沈柚毫不犹豫。 老板娘再次愣住，要不是她付钱了，真以为她是来跟自己来玩笑的。 这么漂亮的镯芯，她要车珠子？ 上次听说有人拿和田玉籽料，品质很好的那种，非要车成珠子，哪怕凑不出一个手串，好像就是他们圈里的。 “边角料这一块，给我出个蝴蝶形带孔的小件。” 她准备把边角料雕的蝴蝶小件，卖给大齐富婆，回点血。 “你这还有没有别的珠子，我想再配点，十万一条那种价位。” 到时候用两百两黄金的价格，一起卖到大齐。 沈柚暗自点点头。 第163章 块的翡翠给老皇帝 “有倒是有，但不是特别多。”老板娘带沈柚去选。 最后按十万的价加了两条手串，问就是沈柚自己也喜欢，她给自己选的做成了十八子的造型，可以别在旗袍上。 她还花大价钱，给自己那紫色镯芯车出来的珠子，配了几个蓝色，和冰种甜绿色，凑出了渐变。 要不是直接到工作室，在成品店就很难凑出渐变颜色这么好的手串。 “你这些边角料卖吗？”沈柚看见了他们放在一堆，被取了镯子，或者珠子的料子。 好的地方差不多被挖完了，剩下也有不错的部位，要靠设计进行雕刻。 顾绍宇在旁边解释，“我们工作室研究传统首饰工艺的。” 需要镶嵌的珠宝很合理。 “要不您自己挑两件？”老板娘刚说完，沈柚和顾绍宇就蹲旁边捡了起来。 好的边角料他们自己就要了，堆在这的对老板娘来说，只是普通货。 沈柚他们俩选了一阵，也没挑多了，就拿了两块取完镯子带裂和棉的边角料。 老板娘一看，直接送了，这种边角料子她这多得是。 不过工费要收钱，工费比料子还贵。 按照沈柚的要求雕刻成树叶和花型，没多久，东西做好了。 拿到镯子和手串的那一刻，沈柚只觉得这钱花得值，好看，带上这个镯子，她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 戴这个她倒是不担心被抢，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价格。 这年头，网上几百块的染色镯子，以及10块的大玻璃满天飞，不近距离看，也看不出她这是真是假。 —— 邱琳琳拿到东西，换了个盒子，当天就回到海城，把东西送到了冯先生手上。 “本来想着买红釉瓷器，但沈老板说什么都不愿意出。”邱琳琳笑着说。 意思是，不是她不用心，而是沈柚那边不松口。 冯先生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她不愿意卖红釉瓷器是正常的，这件东西玉质不错。 鼎在古代是礼器，意义也不同，何况秦平说了是他选的，这个面子总得给。 邱琳琳也是放下了一件心事，晚上，她和秦平坐在高档西餐用餐。 说得正高兴，秦平突然收起表情，正色道，“这件事情，我帮你办好了，我们俩的事，也就此为止吧。” 邱琳琳表情忽的一顿，“你说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希望以后还是朋友。”秦平看着她的眼睛，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样他在圈子里玩，是为了结交人脉。 邱琳琳不适合他，如果他不用继承家业那倒没事，他不能给自己找个，一不小心就会捅娄子的人，那些堂兄弟都瞧着爷爷的财产。 “从游轮回来，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邱琳琳重重地放下叉子，气笑了， “又看上别人了？不会是那个沈柚吧？像她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我们圈子里你见得少了？！” “跟别人无关，你爱信不信，帮你们家办成这件事，我算是做的不错了。” 秦平付了钱，不再看邱琳琳难看的脸色，径直离开。 这么体面分手，也是因为邱琳琳跟他算是门当户对，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第二天下午。 沈柚把李珩说的那批货给了他们，空闲时候把手上的镯子举到跟前，看了又看。 越来越好看，跟之前随手买的普通货就是不一样。 那个在正式点的场合戴不出去，这个可以。 刘正看见沈柚拿出来的翡翠手串和雕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宫里都没有这么多高品质的翡翠，而且大齐也没有沈掌柜说的弹力绳。 “那些达官贵人肯定抢着买！圣人见了也会喜欢。” 也就是说不太敢卖，毕竟最好的宝石和玉向来都是送到宫里。 “问题不大。” 沈柚掏出一块网上买的两颗染色帝王紫戒面，花了五百块呢，特意选了手艺好点的高仿a货，太假的怕入不了老皇帝的眼。 那个主播也很实诚，直说他们买得就是处理过的货。 “你可以把这个帝王紫献到宫里。” 打灯是可以看见用了科技与狠活的痕迹，但古代不知道玉石还可以优化。 就看颜色，怎么不是帝王紫？ 她还严谨地弄了镶嵌，封了底，底下放了紫色的纸片，这样看起来更好看，也不会接触到皮肤。 说了帝王紫，那老皇帝绝对不会给别人了。 真货一个要几十万，沈柚怎么可能白给老皇帝，她得花最小的钱，办好这件事！ “这般浓郁的紫色，竟真实存在！” 刘正惊呼到一半，看到沈柚手上的镯子，沉默了。 这看起来更好，但因为是沈掌柜，又觉得合理起来。 她拿出来的这些翡翠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两颗帝王紫，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颜色。 摸上去确实是真玉！ 刘正的人搬完货，他也匆匆告辞离开，差人去赵侯府的同时递牌子进宫。 老皇帝的龙袍里穿着厚重的羽绒衣，书房里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正旺。 这样的炭火，烧一天就能抵得上寻常百姓一个月的用度。 “前日，与西域来往的商队送了几件玉石过来，其中有两件为西域的‘帝王紫’，臣拿到后，不敢耽搁，立马带了过来，是以身上沾了雪水。” 帝王面前失仪也是罪，但老皇帝在看见木盒里的东西时，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刘正这副样子，也成了有心，为了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到宫里，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仪态。 “西域人倒是会起名字，这东西确实好。”老皇帝颔首，苍老的脸上尽是满意地神色。 帝王紫这个名字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放眼天下，还有谁敢用这个名字的东西。 紫色贵重，就是大齐宫里，也没有颜色这么漂亮的翡翠。 老皇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怎么看怎么满意，就是有一点， 西域人审美不行，这么好的玉石，就用这么简单的方式镶嵌，手艺也不行，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正出言解释，“那是西域特有的一种东西，叫铂金，意思是白色的金子，在当地十分贵重。” 老皇帝一听这话，又来了几分兴趣，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要是沈柚听见，会说，铂金镶嵌工费比给他的‘帝王紫’还贵点，只是她自己有材料，用火枪烧完倒模具，自己干的。 没花什么时间，工艺肯定糙，毕竟就是500块的东西，要什么自行车。 第164章 沈姑娘人真好 “国师来了，这是西域送来的帝王紫翡翠，你来替朕看看。” 老皇帝看着刚进门的人，皮笑肉不笑。 大太监很有眼力劲地把盒子拿到温执面前。 “国师与西域商人来往多时，对西域的物件应该有所了解。” 又开始试探了。 本来温执不想搭理他，可一听见西域两个字，改主意了。 拿里来一 校尉与众属下一路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正行走间猛然又是一阵劲风。校尉不禁一惊，连忙扭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不仅亡魂皆冒，属下众兵士连同胯下战马也都躁动起来。眼前竟是一只斑斓猛虎扑到眼前。 “别着急。等一下。马上就好。”美人在满头大汗地找寻着什么东西。回头安慰方萌宝道。 转眼俩星期过去，眼看着在军区的训练的时间计入倒计时了。军队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一开始进来滴都想着出去。 李成业本想就势教训一下这些无法无天的富家子弟，却被雷生制止了。 吴风以为自己听错，因为这是除了十多年前那次交给自己三大神术之后乾坤子第一次主动找上自己。 但是，那个时候的城池可不是一般的城池，控制中心、防御系统等等各方面的设施是非常齐全的，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被历史的尘埃湮灭，在一定的诱因下，也不是没有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的可能。 虽然一凡没有听清楚这名胖子说些什么，但是从他口中得知，这座城市名为泉城，对于一凡初来此地，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而接下来，那边儒门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谁知道儒门哪些人会不会整出类似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毕竟上古圣皇这个招牌可能一般不算什么，但是到了儒门手里这么一弄，事情可能就会有预想不到的变化。 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变了，变得如此的陌生，甚至连自己都感觉到了可怕。 反正就是说众多精灵在这段时间绝对是有很大的进步，其实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找到韩静宜选好的办公地点的物业，要求他们给韩静宜涨价，并且告诉他们就算是贵了两倍的租金，韩静宜也一定会租。 受伤的不仅宋春志，瘫坐在地上的村民们也全都如此，只不过他们被馋瘾所困，心神不宁，受阵法罡气影响后立时就昏了神志，没有看见屋里真实的那一幕而只承受神鬼兵丁带来的伤害，一直到双方弃阵后才得以解脱。 生涯第五个赛季，哪怕是当初不善言谈的亦阳，现在应付起媒体来也是得心应手。 手机被抢走到现在，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心里却空落落的。 只见无计可施的9s，最终拿出了自己的能量核心，一个如魔方一样的盒子，那就是被称之为黑盒的核心。 “这五人，两人来自中南山，一人来自任家，一人来自巫毒岭就，还有一个来自东厂。”金驴有些玩味的看着场地中央，虽然对九大势力非常痛恨，但看到在异界被人欺负，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但是李天可以看的出来，这不过只是东宫赦的一个分身而已，这个老家伙也是感应出来了，这一场战斗最终的结果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才亲自到了这边来帮忙。 亦阳将球微微举起，詹姆斯高举起手臂上升到空中，亦阳完全看不到篮筐。 第165章 给她干什么地方来了 沈柚收到了柳二娘送来的几匹布，还有大齐的翡翠货款，几百个入账。 差不多把她买镯子和镯芯的钱赚回来了，但她自己配的手串也花了几十万。 “沈姑娘，这批布按照你的意思，算在你的分红上，织布所使用的材料和女工的工钱，账本在这里。” 柳二娘犹豫着开口，“不过现在作坊赚了钱，后面的分红也多了，你这边还是抵单子吗？” 那单子也太大了些。 “不用抵那么多单子，你先拿去扩张生意规模，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柳二娘被她的口号喊得，莫名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若是有边关伤亡将士家中的女眷，可以优先招她们做工。”沈柚提议。 “我之前没想到这茬，沈姑娘高义。”柳二娘脸上神采奕奕，和之前的模样全然不同。 “当不起。”说实话，沈柚不是大齐的人，对这个位面其实共情不了太多。 她说出这个提议，是听柳二娘说收留了几个孤苦女子，再者，也是为了手上的底牌。 柳二娘的生意做大了，她一个女人在古代，别人想摘果子很容易。 但如果能让利给皇家，给自己立个好名声，增加底牌，一般人就不好动她的生意了。 柳二娘走后，沈柚关了店。 现世天气也越来越冷，南方不怎么下雪，只下雨和雨夹雪，魔法攻击。 她这装了地暖和中央空调，室内没什么问题，就是这种天气更不想出门。 最多在天气好的时候，去溪园摸鱼的时候，摆个茶杯看看园林景色。 在支个铜火锅，工作室大家围在一起吃，舒服得很。 下雨就算了，古玩街也没多少人逛，安安静静。 沈柚昨天清了两件藏品给拍卖公司，蒋荷会办一个小型拍卖会。 她拿的藏品是给蒋荷撑场面的，不收佣金。 手机上是帝都来的消息，江大师工作室的付希成。 说是火浣布的研究有进度了，古代有工艺，现代有科技，丝绸藏馆直接用了最新的科技手段。 至于那些专业设备和用语，沈柚就没看懂了。 总之，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艺的谜题已经解开了一部分，但原先用的植物纤维现代绝种了， 替代品复刻出来的布正在织，就目前看光泽度和原件差距在他们专业人士来看很大，也不耐高温。 收藏价值更是云泥之别。 江大师正准备换新的材料，打算继续尝试。 但在外行人看，如果只是用来穿，其实也没关系，但付希成也说了，很难织，这次就是想先试验下，结果他们干了半个月，就干了那么一寸。 也就是说，即使将来复刻出来仿制版，想买也很难。 沈柚手里的火浣布含金量再一次提升。 下午突然饿了，沈柚拿出刚买的纯肉烤肠，放进空气炸锅，还烤了两个小土豆。 沾上烧烤用的辣椒粉，太香了，在二楼靠墙小餐桌美滋滋地吃完，刚把碗放好。 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外面扫过。 什么玩意？像昆虫拍打翅膀。 ——后面一半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内完成。 “国师来了，这是西域送来的帝王紫翡翠，你来替朕看看。” 老皇帝看着刚进门的人，皮笑肉不笑。 大太监很有眼力劲地把盒子拿到温执面前。 “国师与西域商人来往多时，对西域的物件应该有所了解。” 又开始试探了。 本来温执不想搭理他，可一听见西域两个字，改主意了。 拿里来一看，语气一如既往不耐，“还行。” 确实行，染色处理翡翠，沈柚能淘来工艺这么自然的，怎么能说不行。 老皇帝这辈子，还没用过现代狠活工艺品，不亏。 “国师都说好，看来西域的资源真是不错。” 老皇帝把玩着手里的染色帝王紫，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轻飘飘的语气已经显露了他的野心。 西域有这么多好东西，如果能利用国师的力量，去拿下西域，有了西域的资源，大齐又何惧连年的天灾人祸。 用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查到西域究竟在什么地方。 前几天从商队手里搞到的路线图不知是真是假，该说国师有手段，还是说所谓的‘西域’，根本不是普通地界。 是传说中的仙山？ 在那里是否有可以续命的仙药？ 这个问题，比起普通资源，更让老皇帝心动，他连做梦都在想这件事。 刘正感觉气氛不对，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直到听见老皇帝开口，“你想要什么赏赐？” 他求生欲爆棚，赶紧回答，“天下的东西都是圣人的，不过是臣有幸进献，怎敢以此邀功。” 老皇帝很满意刘正的识相，笑了笑，“你们刘家的二姑娘，与贵妃很是投缘，不如朕今日就下一道旨意，将二姑娘指给诚王。” 刘正后背都渗出冷汗了，帝王迟暮，但一个眼神其中的压迫感就能让人喘不过去。 “云雁自小没学过京城的礼仪，恐......配不上诚王殿下。” 刘正艰难地说着，小心观察老皇帝的表情。 老皇帝丝毫没把他说的理由放在心上，只要下了旨，刘家敢说一个不字就是藐视皇权。 他正要开口，温执把手里的书信扔桌上，这是刚快马加鞭从边关送回来的急报。 老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刘正先下去，才拿起急报过了一眼。 那边守住了一波敌国进攻，两边正在僵持，但大齐没有援助也撑不了太久。 老皇帝并不担心边关的问题，只要交易没有结束，温执就得替他守一天的江山，哪怕那边再是一个烂摊子。 “西域有神药吧，不如你替朕找来？只要朕活着，你就不用担心交易失败。”老皇帝提议。 他已经笃定温执拿不到交易信物。 温执唇角上扬，眼眸幽冷，“想得挺好，可......西域还真没有什么神药，就算有，对你的身体也没用。” 老皇帝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体快速腐朽，命不久矣，这是交易规则，给他最后拿回东西的时间。 不是让他帮老皇帝续命。 刘正在宫道上刻意放慢步子，等到国师的轿辇过来，他推至一侧，恭敬地拱手行礼。 “方才多谢国师相助。” 温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等着刘正的后话。 “还望、国师能为刘家指条明路。” 刘正诚恳道，他答应过不会让云雁嫁给出诚王做侧妃。 实在没别的法子了，所以才试着来求助，想着对方也“你们不是要往北边送物资，我可以让刘二姑娘名正言顺地跟着一起去，但北面形势严峻，她去了，就是生死由天，三日内，考虑好了再差人去我府上。” 第166章 大理石? 沈柚看着黑乎乎的石头陷入沉思。 上面有一个小口子被磨掉，手法很粗糙，看着是玉石，但质地好像跟大理石也没区别。 看了一眼忐忑的客人，沈柚从仓库里找出一箱临期打折的压缩饼干，放到他面前。 示范了一下怎么打开包装。 洛伊不解地挠了挠头，神明的食物都是这样，又硬又奇怪？ 这个想法很快被自己压下，部族走投无路之时，神明现身，自己怎么能觉得神赐的食物奇怪！ “你可以试试。” 听了沈柚的话，他才敢动，坚硬的压缩饼干在他手里，好像跟普通饼干没区别，一用力就掰开了。 洛伊万分虔诚地吃了一口。 味道也有点怪，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他说不上来那种味道，好像越吃越香。 神赐的食物就是不一样！ “你们那有火吗？” “有的，只是我们的家园被毁了，火种也没有保存下来。”洛伊失落地说。 “再送你个打火机，一只可以用很久了。”沈柚同样示范了一次怎么用。 部族首领简直如获至宝，眼看着又要跪下来拜，沈柚只好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昆虫的嗡鸣好像又来了，客人刚走，店铺还没切换回去，沈柚转头掏出个电蚊拍，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吵了这个声音，没有人不讨厌蚊子。 一开门，好嘛，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类似于蚊子的昆虫在空中飞过去。 沈柚愣了两秒，看着自己手上明显不够看的电蚊拍，她承认自己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要出去把蚊子拍死，现在秒怂。 这地方还挺奇幻...... 她看见了自己店门边，茂密的植物中长出来的有两个手大的蘑菇。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跟馒头一样。 前面路上还有粉色的，好像会发光，漂亮是真漂亮。 沈柚没敢捡，估计有毒，不然刚才的客人怎么饿着肚子都不捡。 洛伊一路欣喜若狂回答部族，“我得到了神明赏赐的食物和火种！” 年迈的女性长老佝偻着身体，摇头叹气，以为他误吃了毒蘑菇，中毒了。 那里是被遗弃的神庙，茂密的植物已经占领了祭拜的台子，神又怎么会降临在这种地方。 “快，拿出草药来给他解毒。” 这里的所有蘑菇都有剧毒，哪怕是摸一下，再用手去碰食物都会中毒，再不解毒就晚了。 “我说真的！你们看！” 他把纸箱放在地上，还按下了打火机，周围一群的族人吓得倒退三步。 “神喜欢石头，我给她献了一块漂亮的石头，她就赐下了这些东西。” “是......是真的？神没有遗弃我们部族！”长老双手激动得在抖，眼泪都出来了。 是食物，还有神赐的火种！ 他们部族有救了！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重新修好神殿！”长老看了看大家用几根木棍搭出来，摇摇欲坠的房屋，又重重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神明会不会怪罪他们供奉的东西太差，他们部族实在没剩下多少人了。 —— 沈柚给顾绍宇打了个电话，带上石头，在翡翠市场见面。 顾绍宇带她去了专门切石头的档口。 看见她拿出来的石头，顾绍宇沉默片刻，低声问， “你往哪买的，花了多少钱？不会是直播间被坑了吧？” 他打灯看了，像是大理石，也就是没人要的粗豆种。 沈柚想了一下那箱压缩饼干打折后的价钱，再加上几毛钱的打火机，回答：“不是，不到一百块收的。” 切石头的老板没听见这边的交谈，而是用看怨种的眼神看着沈柚，先报价， “妹子，我们这切一刀20块。”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在摇头，“没什么看头，打灯都不太行。” “外行人进来玩石头死路一条，上个月就有倾家荡产跳楼的。” 沈柚对大家的话十分认同，要让她花钱去赌石，她绝对不会去，有钱直接买成品。 真正的好东西，谁会卖给别人切。 她这是差不多没成本，切出来是大理石也没事。 随着机器运转，听见石头落下的声音，打开盖子，还没拿出来，老板就惊呼了一声。 “里头有色！” 虽然一大圈是质地粗糙的石头，但中间还真有一块带了颜色，还是飘花，种水看着也不错。 现在按市场价，已经能卖个两三万了。 “妹子，你这多少钱买的？” 沈柚：“别人卖给我的，一两百吧。” 对这些陌生人就不能说真实价格了。 老板和几个看热闹的人表情瞬间石化。 “在哪卖的？还有吗？”有人问。 这么便宜，就算亏了也没关系啊！ 哪里还有这种好事，他们也想买。 “没了，对方就带了一块石头过来。”她说的是大实话。 “这块石头出吗？我一万二收，当场付钱。”老板给了个价。 “能涨到一万二不错了，这块石头看起来有颜色的面不大，里面万一有裂，或者下一刀颜色没了，那就只值几百块。”旁边的人点评。 “是啊，不如现在卖了，见好就收。” 沈柚也没想到真有东西，一万二确实挺赚，但她卖到大齐去，也不止十两银子。 “给我再切一刀。”她转向顾绍宇，“帮我看下，往哪切。” 顾绍宇让老板换个面，顺着颜色切。 “一万二是现在的价，再切一刀，价格就不一样了。”老板事先提醒。 因着百元石头，切出颜色了，还没有棉，这会又多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一个个盯着机器，比沈柚还期待。 第二刀下去了。 顾绍宇开机器盖子，亲自拿出来的，看见东西的下一秒，周围都是吸气声。 还有颜色！ 而且面积更大了，旁边是一条裂，还有点棉，但中间那一块，应该能取个手镯位出来，还有几颗珠子，一个吊坠。 这种品质的石头，能值二十万，这是什么运气？！ 别说围观的人，就是顾绍宇也惊呆了。 沈柚难不成还有什么探宝黄金瞳体质？ 最后，沈柚又切了一刀，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切石头老板了，自己要了旁边两颗珠子，工费也抵了。 走的时候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膜拜。 第167章 开始解决问题 “运气太好了，我在这市场里逛两年了，都没遇到几个这样的。” “那姑娘真淡定，看起来是个不缺钱的主。”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男的是顾家的，有渠道弄来好货，说不定就是拿来哄妹子高兴，别当真了。” 有懂行的说了，大家一想觉得有点道理。 要不然她一个小白，能随便拿一块石头过来就涨这么多？ 沈柚刚赚了一笔，心情很好，决定把那两颗珠子结合传统工艺，做成耳环。 说干就干，次日去工作室，拿出材料和工具当天就完成了。 这个把放到现代卖，也就一万多，放到古代，那得五十两起步，用的可是真金和高品质珍珠。 “一会出去吃串串火锅，去吗？”沈柚看向大家。 “去！” 除了余小苏所有人都说去，余小苏犹豫了一会，“今天有人来接我，我还是不去了......” “谁啊？”顾绍宇往门外看。 成亮小声说，“小苏家里介绍的男朋友。” “别胡说，还没成呢！就是家里非让我先接触一下，他也刚才发信息说来接我。” 工作室吃饭，怎么好带个外人。 “没事，你让他一起来，正好大家认识下。”顾绍宇说着顿了顿，“我帮你看下靠不靠谱，信我。” 渣男他见多了，圈子里到处都是。 余小苏点点头，对于刚认识的人，她还是更信工作室的人。 小苏的相亲对象据说工作好收入高，人也不错，在知名外企上班。 一见面，就先跟顾绍宇打了招呼，顾绍宇这身行头，认识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那只手表一百多万。 本来聊得还行，工作室刚收工，计划着休息会就去吃饭，沈柚和余小苏坐在茶室，讨论了一下购物车里的衣服和口红。 余小苏以前也不敢跟沈柚说这些，总觉得沈柚是老板。 后来看见沈柚文创帆布袋，奶茶外卖袋换着用，除了工作室有客人过来，她要多接地气有多接地气。 余小苏这才真敢放松下来，跟她这么相处。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坐余小苏左边的人发言，“其实还是纯天然不化妆最好看，这些东西都是智商税，没什么用，又浪费钱。” 余小苏尴尬地笑笑，礼貌地说，“只要自己觉得值，不超过自己的收入水平，就不算浪费。” 对方顿了顿，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又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看，不用做没有意义的事，钱可以存着，那些涂脂抹粉的人都挺没意思的。” 余小苏深吸一口气，当着自己同事老板，也是朋友的面说这些，她都快气哭了，这人却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沈柚问的很认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对方张了张嘴没接话，是因为知道沈柚是工作室的老板，捐了几个亿文物的收藏家，不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你说的很对。”顾绍宇点了点头，这人瞬间觉得自己找到组织了，接下来他说的却是， “哥们你觉得没意义，你可以不花这钱，但用不着指点别人怎么花自己的钱，怎么着花钱还得看你脸色？” 沈柚继续接上，“你别害怕，我们小苏的工资足够买这些，她想买什么买什么，我们出国给她带的礼物就是一整套，用不着你花钱，别激动。” 余小苏向他们俩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不是说心疼小苏花钱......”对面不承认，急着辩解。 沈柚打断施法，“我们都懂，骗骗大家就行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就这样， ——后面八百字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内 沈柚看着黑乎乎的石头陷入沉思。 上面有一个小口子被磨掉，手法很粗糙，看着是玉石，但质地好像跟大理石也没区别。 看了一眼忐忑的客人，沈柚从仓库里找出一箱临期打折的压缩饼干，放到他面前。 示范了一下怎么打开包装。 洛伊不解地挠了挠头，神明的食物都是这样，又硬又奇怪？ 这个想法很快被自己压下，部族走投无路之时，神明现身，自己怎么能觉得神赐的食物奇怪！ “你可以试试。” 听了沈柚的话，他才敢动，坚硬的压缩饼干在他手里，好像跟普通饼干没区别，一用力就掰开了。 洛伊万分虔诚地吃了一口。 味道也有点怪，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他说不上来那种味道，好像越吃越香。 神赐的食物就是不一样！ “你们那有火吗？” “有的，只是我们的家园被毁了，火种也没有保存下来。”洛伊失落地说。 “再送你个打火机，一只可以用很久了。”沈柚同样示范了一次怎么用。 部族首领简直如获至宝，眼看着又要跪下来拜，沈柚只好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昆虫的嗡鸣好像又来了，客人刚走，店铺还没切换回去，沈柚转头掏出个电蚊拍，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吵了这个声音，没有人不讨厌蚊子。 一开门，好嘛，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类似于蚊子的昆虫在空中飞过去。 沈柚愣了两秒，看着自己手上明显不够看的电蚊拍，她承认自己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要出去把蚊子拍死，现在秒怂。 这地方还挺奇幻...... 她看见了自己店门边，茂密的植物中长出来的有两个手大的蘑菇。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跟馒头一样。 前面路上还有粉色的，好像会发光，漂亮是真漂亮。 沈柚没敢捡，估计有毒，不然刚才的客人怎么饿着肚子都不捡。 洛伊一路欣喜若狂回答部族，“我得到了神明赏赐的食物和火种！” 年迈的女性长老佝偻着身体，摇头叹气，以为他误吃了毒蘑菇，中毒了。 那里是被遗弃的神庙，茂密的植物已经占领了祭拜的台子，神又怎么会降临在这种地方。 “快，拿出草药来给他解毒。” 这里的所有蘑菇都有剧毒，哪怕是摸一下，再用手去碰食物都会中毒，再不解毒就晚了。 “我说真的！你们看！” 他把纸箱放在地上，还按下了打火机，周围一群的族人吓得倒退三步。 “神喜欢石头，我给她献了一块漂亮的石头，她就赐下了这些东西。” 第168章 生日风云 两个人默了片刻，没继续这个话题。 人是回来了，他们是不信沈柚能当着父母的面做得太过。 之前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连面都不见，现在还不是出来了。 “先别说那些，我们知道不是小事，所以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先让你二舅能回家，以后钱我们会慢慢还。” 表哥邹俊放缓了语气，可能是以前理所当然惯了，脸上也没几分求人的态度。 表嫂唐柔直勾勾看着沈柚左手上，戴的双圈翡翠手串，从沈柚进门时起，她就在打量，从不确定到看出门道， “小柚，你这个是真货？少说也要二三十万吧。” 能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对亲人见死不救。 听见这个数，表哥表情一下顿住，顺着看过去，十分是滋味，好像沈柚花的是他口袋里的钱一样。 想着今天来的目的，压下那点不满，继续打感情牌， “都说娘亲舅大，姑姑还在这呢，你难道要看着你二舅在外面有家不能回？” 夫妻俩看向沈母邹玉静。 “说完了？这就是你们说的，今天来给我过生日？” 沈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有家不能回，是我造成的？是我让他欠钱？” 唐柔想说话，沈柚没给她这个机会， “还有你，我忍你很久了，天天跟我妈说，表哥不争气，老邹家对不起你，你娘家拿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委屈了？” “你在结婚前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自己舍不得离婚，别说得像我妈欠了你似的？亲戚们真心对你们，你们呢？有刀子是真捅。” 唐柔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邹玉静弱弱地看着沈柚，示意她别说了，这么闹起来周围的人听见，面子上多难看。 沈柚不以为意，自己是债主，怕什么丢脸？ “你现在说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邹俊终于装不下去了， “沈柚，你如今在外面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对自家人都这么绝情，说出去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脸面！我们到时候就站到博物馆，写着你名字的展柜前拍视频！” 刚说完，门外响起铃声。 沈柚拿出手机，刚一直在通话中，对面是婶婶。 人已经杀过来了，车轮子都快开冒烟的程度。 老沈家这边也不是好人，但他们绝对不会想看到沈柚拿这么多钱出来给二舅家。 瞧瞧她家里这优秀的匹配机制。 门一打开，婶婶叉着腰就进来，对上表哥两口子输出，生怕说晚了， “不是我说，你们也太过份了，谁家欠了钱找表妹来填窟窿？就是亲妹妹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吧？” 婶婶这个嗓门，向来可以的，外面邻居都在吃瓜。 “刚才你们说要让小柚没脸？当我们沈家没人了？”堂哥一拍桌子，“有本事你就去，你那些破事抖出来，看看别人骂你们，还是骂小柚。” “你们又装什么！”邹俊暴怒而起，“还不是一样为了钱！别说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三句话，升级到肢体冲突，两个人各自打了对方一拳，脸都气得通红。 婶婶看自己儿子处于下风，一阵哭天喊地，最后警察来了，大家一起被带进派出所，都老实了。 这副混乱的场景，最难受的还是沈父沈母。 女儿的生日，两家的亲人闹成这样，他们里外都不好说。 “我来处理，你们就别去了，下周还要去南方海岛过冬呢。”沈柚出门时说了句。 到派出所两边都挨了骂，警察看沈柚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听说这是捐国宝的收藏家，多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亲戚。 婶婶还在喊，“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你们说，哪有这样的事，邹俊上门威胁要钱，我们帮着自家人撑腰，他却还要动手！” 唐柔也扯着嗓门提高音量，“我们是来给小柚过生日，一家人有商有量，什么叫威胁？你个老东西别乱说。” 警察什么事没见过，怎么处理有他们自己的章程，不是谁随口说两句就有用。 介于两边都是亲戚，他们谁都不想被拘留，所以各退了一步，只是调解教育。 看着谁都讨到好的两个人，沈柚微微一笑，刚才她还没来得及说， “二舅联系过我妈，昨天也给我发了消息，然后我报警了。” 她说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可以帮他最后一次，但想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让他相信，还费了点事，沈柚用了古玩圈做局的套路。 前段时间邹俊他们名下的房和车不是被查封了，人着急的时候，就容易露出破绽。 她可没坑钱，就是要让二舅回江城。 二舅亲自去求，她父母总是容易心软，他们自己也知道。 对上邹俊目眦欲裂的表情，沈柚转身出门，回到父母住的小区，当天下午就把他们送上，去往南边海岛的飞机。 他们本来就计划好去那边过冬，要不是为了给沈柚过生日，应该前两天就去了。 沈柚已经给那边的高档酒店付了一个月的房费，老两口下飞机酒店就有车过接。 “小柚，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你的生日弄成这样。”沈母有些愧疚。 “没事，你们去了我才更放心。”所有事情她都没有跟父母说过，好在父母现在对那些人心也凉了大半。 租的房子她也退了，准备重新换个地方，免得有人狗急跳墙。 沈柚才回到家，又接地到警局的电话。 她车还在充电，走出巷子，与停在路边的车里的人对视一眼，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了。 半个小时前，温执发信息来问她在哪，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路上，表哥两口子疯狂打她的电话，给她发消息，在群里质问。 消息刷太快了，沈柚都没看，她只回了同为讨债者联盟的远亲的信息。 在老家的人在往江城赶，大家都想要回自己的钱。 但沈柚知道，这事没可能了，资不抵债。 “要不，我陪你进去？”温执提议。 沈柚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 几年了，她曾经很多次想过，对方被抓回来，仿佛那样自己心里就能好受点。 可多少个晚上，因为无可奈何生气得睡不着觉。 第169章 事情都结束了 眼前的人跟记忆中的人旁若两人，头发白了不少，苍老了。 不像以前那边体面和风光。 邹俊他们一家几乎是后脚就赶了过来，看见沈柚出声质问， “真有你的沈柚！报警抓自己的长辈！” “你对得起你妈妈吗？！你忘记了，你小的时候，你二舅和舅妈对你有多好？不就是欠了你家几十万，你就做这样的事？你的良心呢？！” 这是在市局，他们只敢动嘴皮子，在警察警告的眼神中，一步都不敢往前。 “我都没忘。”沈柚一字一句地说。 她看向目光躲闪的二舅，语气比想象中冷静得多。 “我从来没有否认，作为亲戚，那时候您确实对我不错了，舅妈在的时候，你们每次出去都给我带礼物，学校班主任针对我，您打电话到给他上头，帮我撑腰。” “可是，这些情分，我们家应该还清了，第一次借钱，借的是能让我出国留学的学费，后来，您把您儿子摘了出去，我父母担保，您跑了，被银行找上门的我们的死活，您想过吗？” 二舅抬起头，嘴唇阖动着没说话，可沈柚知道，他即使愧疚，也不后悔。 在自己家人的利益面前，她这个外甥女，她妈妈这个亲妹妹，又算得了什么，大多数人都会选自己。 “表哥，你对外面债主的态度也是这样？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你可是拿着债主的钱去花天酒地。” “二舅，我这二十多年栽的最大一个跟头，就在您家里了，要不说你们是一家人呢。” 连从小真心对她好的亲人，都可以做这些事，她怎么还敢轻易相信别人。 所以现在的沈柚疑心病重，觉得只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谁都没再说话，过了许久，二舅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小柚。” 他前半生顺风顺水，在小县城里颇有地位，如今脸上暗淡无光，眼睛里含泪，说着道歉的模样，沈柚看着都愣了下。 她深吸一口气，自嘲般笑了笑，“您说晚了，要不是进了警局，您不会跟我道歉。” 现在的她可没几年前那么好忽悠了。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我家的钱拿不回来了，你名下已经没有资产可以执行。” 沈柚继续说，“你们父子俩都在这，那我今天就说明白了，这笔钱我可以不计较，但从今以后咱们之间也别再说什么亲戚情分，就当陌生人。” “如果你们再来纠缠我和我妈爸，我也不客气了。” 当着他们的面，沈柚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退出家族群。 她这边的程序已经走完了，不想再看见这些人。 二舅这一进去，短时间是出不来了，连同家里三代受影响，转移的财产肯定是要挖出来 ——后面一半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左右 两个人默了片刻，没继续这个话题。 人是回来了，他们是不信沈柚能当着父母的面做得太过。 之前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连面都不见，现在还不是出来了。 “先别说那些，我们知道不是小事，所以也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先让你二舅能回家，以后钱我们会慢慢还。” 表哥邹俊放缓了语气，可能是以前理所当然惯了，脸上也没几分求人的态度。 表嫂唐柔直勾勾看着沈柚左手上，戴的双圈翡翠手串，从沈柚进门时起，她就在打量，从不确定到看出门道， “小柚，你这个是真货？少说也要二三十万吧。” 能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对亲人见死不救。 听见这个数，表哥表情一下顿住，顺着看过去，十分是滋味，好像沈柚花的是他口袋里的钱一样。 想着今天来的目的，压下那点不满，继续打感情牌， “都说娘亲舅大，姑姑还在这呢，你难道要看着你二舅在外面有家不能回？” 夫妻俩看向沈母邹玉静。 “说完了？这就是你们说的，今天来给我过生日？” 沈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有家不能回，是我造成的？是我让他欠钱？” 唐柔想说话，沈柚没给她这个机会， “还有你，我忍你很久了，天天跟我妈说，表哥不争气，老邹家对不起你，你娘家拿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委屈了？” “你在结婚前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自己舍不得离婚，别说得像我妈欠了你似的？亲戚们真心对你们，你们呢？有刀子是真捅。” 唐柔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邹玉静弱弱地看着沈柚，示意她别说了，这么闹起来周围的人听见，面子上多难看。 沈柚不以为意，自己是债主，怕什么丢脸？ “你现在说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邹俊终于装不下去了， “沈柚，你如今在外面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对自家人都这么绝情，说出去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脸面！我们到时候就站到博物馆，写着你名字的展柜前拍视频！” 刚说完，门外响起铃声。 沈柚拿出手机，刚一直在通话中，对面是婶婶。 人已经杀过来了，车轮子都快开冒烟的程度。 老沈家这边也不是好人，但他们绝对不会想看到沈柚拿这么多钱出来给二舅家。 瞧瞧她家里这优秀的匹配机制。 门一打开，婶婶叉着腰就进来，对上表哥两口子输出，生怕说晚了， “不是我说，你们也太过份了，谁家欠了钱找表妹来填窟窿？就是亲妹妹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吧？” 婶婶这个嗓门，向来可以的，外面邻居都在吃瓜。 “刚才你们说要让小柚没脸？当我们沈家没人了？”堂哥一拍桌子，“有本事你就去，你那些破事抖出来，看看别人骂你们，还是骂小柚。” “你们又装什么！”邹俊暴怒而起，“还不是一样为了钱！别说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三句话，升级到肢体冲突，两个人各自打了对方一拳，脸都气得通红。 婶婶看自己儿子处于下风，一阵哭天喊地，最后警察来了，大家一起被带进派出所，都老实了。 这副混乱的场景，最难受的还是沈父沈母。 女儿的生日，两家的亲人闹成这样，他们里外都不好说。 “我来处理，你们就别去了，下周还要去南方海岛过冬呢。”沈柚出门时说了句。 第170章 礼物 下了点小雨，古镇街道上没什么游客，安安静静，临水的店铺里萦绕着食物的热气。 店里的招牌就是名着同款传统菜谱，火腿鲜笋汤，酒酿清蒸鸭，茄鲞......甜品山药枣泥糕。，饮品杏仁茶。 这家店份量小，主打一个摆盘精致，适合多点几道尝尝味。 估计是改良做法，茄鲞还真挺好吃，吃着不像茄子。 “小卢那天来工作室说，你想把旁边的墙敲了？”沈柚好奇原因。 她说的墙不是外立面，是里头挨着隔壁私人住宅那堵墙。 其实两个园子最早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后面几次转手修缮，才分离成两个。 中间那墙也有些年头了，现在要动，需要申请，小卢跑了两天。 他说事情不好办，但温先生实在给的太多。 “旁边的住宅我常住，感觉比较方便，中间换成门的话，申请了，还没审批。”温执抬起眸子，轻叹。 早知道，早些年就该先改了。 “难怪给他愁的。”沈柚笑了笑，“里面的墙按理说可以动，本身就是后面砌的，就是麻烦，后面流程估计最快也要一两个月。” 改道门没什么影响，从他的住宅过来不用绕一圈。 这边还人居住的私人住宅很多大门都改成了，仿古木门，中间夹钢板那种，带现代防盗锁。 当初沈柚就是花了大价钱去做的，不然以前那门，底下朽了一大块，看着就不放心。 他们俩吃完饭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瞬间只剩一个想法，“还是回工作室吧。” 晚上太冷了。 去停车场的路上，温执神秘兮兮地打了个电话，瞧见沈柚回头看过来，语速立马加快。 “对，是那里。” 说完挂断电话，沈柚没听清，心里有一点点期待，但不敢太期待。 从古镇停车场开车回去，也就十分钟的样子。 溪园这边室外部分用的太阳能光源，晚上一般会开着，这种宅子不留灯，天一黑看着太没有人气了。 沈柚进屋后，刚把屋里的灯和空调打开，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的动静。 一转身，只见站在光影里的人拿着一速油画风的鲜花，大步走来，递到她面前。 旁边还有个穿着黑色工作服，带着白手套，背着黑箱子的年轻帅哥。 沈柚在网上看过，某蛋糕品牌，配送的全是185的小哥，一个小小的蛋糕就要四位数。 “江城也开了这家蛋糕店?” “没有的，我们可以从海城配送过来。”小哥回答。 这配送费不比蛋糕便宜的意思。 拆个蛋糕太有仪式感了，沈柚都有些不好意思，身旁响起好听的嗓音，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我就让老板推荐，自己挑了一些，蛋糕是我之前吃过，觉得好看所以也给你定了。” 他也不知道沈柚喜不喜欢这些。 “谢谢，除了我爸妈，还有你们，没有人会这么用心记我的生日了。” 沈柚笑眼弯弯，眸中倒映出他精致的面容，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花和蛋糕。” 像莫奈的花园，绚烂又缤纷，看到的时候，感觉心里都明亮了几分。 配送小哥把蛋糕放好，很有眼里劲地祝福、告辞离开。 点上蜡烛，这里就两个人，唱歌的肯定不是沈柚自己。 温执也没干过这事，给谁唱过歌，“这个世界过生日，一定要唱歌吗？” “不一定。”沈柚不假思索。 她以前在家过生日，也不会唱，父母也不好意思，所以拿手机放。 唱不唱歌这个环节，没什么好纠结，她给别人过生日也混在人堆里充数，毕竟自己唱歌走调，实在不好听，所以也不丢那人。 就在沈柚让温执拿着她手机，帮她拍个照片的下一秒，耳边听见极轻的哼唱。 伴随门外的风声和树枝晃动的沙沙声，清冷又带着几分悠扬。 那一瞬间，沈柚听见了自己心脏加快跳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盯着蛋糕上晶莹剔透的拉糖造型，不知不觉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这个低头许愿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身前的衣服，还有拿着她手机的手。 沈柚抬头慢了一秒，也就错过了对面温执脸上的不自然和耳尖泛起的红，他们俩对视的时候，表情都恢复正常了，就是眼神还有些紧张。 “我看看照片。”沈柚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比顾绍宇构图好看。” 没开滤镜，没事，她可以自己调。 顾绍宇拍照向来只管风景，不管人的死活，能把人拍得像吗喽。 温执递过来一个盒子，“生日礼物。” 沈柚笑了笑，接过，“那我打开了？” “嗯。”温执期待地看着她。 盒子里装着一只沉香木雕刻的簪子，造型简单，雕工一看就不是老师傅，明显的手工痕迹，但每一处都认真处理了。 这种高品种的沉香木刻簪子，很浪费材料，如果直接买，肯定是老师傅来做。 “你自己刻的？”沈柚语气笃定。 温执颔首，古董，木头能买到的东西，小卢说的对，她自己就不缺，直接买总觉得找了点小卢说的用心。 所以他找了做木雕的老工匠，自己动手。 在木头上先画出簪子的形状，他会画，雕刻工具也会用。 那两天在大齐，府上的人看见温执拿着雕刻刀，雕木头，雕废了好几根试验用的木料，那种震惊谁能懂。 大家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打击，被人家抛弃了，要不然这么多天没看见之前那姑娘来府里。 大半夜不睡觉，坐在房间里刻木头，最后总算让他刻出来了。 “我第一次试着自己刻簪子，手艺比不上专业的人，你看着戴......” 沈柚声音坚定，“我觉得很好！就是要这种有手工痕迹，保留沉香木特点的感觉！” 雕刻费时又费力，看起来是一只简简单单的簪子，但真刻起来难，而且是这么短的时间。 让她花几天的时间，为谁雕刻一件东西，她自己估计所不到，她肯定选择花钱，去请认识的大师。 温执唇角轻轻扬起，眸子都亮了，高兴的情绪全在脸上了。 就、笑得挺不值钱的样子。 第171章 双赢的方式 沈柚从工作室众人留下的线索纸条里，找到了他们放的礼物。 一起带着回家，还有没吃完的蛋糕。 温执在铺子里一直到过了零点才离开，他们俩还点了份烧烤宵夜。 他在大齐有事要办，温执看着沈柚，沉默片刻，最后只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大齐的交易不在限期内解决，他可能回不来了，这种情况跟她表面心意，似乎不是好时机。 沈柚指尖微动，本也是想说点什么，但又隐约察觉到他的顾虑，又怕自己是会错意，犹豫片刻站起来，喊了一声，“温执！” 还没走出门的人，转过身询问地眼神看过来。 沈柚喊完就后悔了，一时间，卡顿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等我想想。” 她说完，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少秒，沈柚才开口， “你做的这些事，哪个女孩子都会多想。” 她对这方面的事情，没办法直来直去，说出来的话就成了试探。 ——后面内容更改中，今天会比较晚，抱歉了，一写感情线就各种卡，各种删减更改..... 下了点小雨，古镇街道上没什么游客，安安静静，临水的店铺里萦绕着食物的热气。 店里的招牌就是名着同款传统菜谱，火腿鲜笋汤，酒酿清蒸鸭，茄鲞......甜品山药枣泥糕。，饮品杏仁茶。 这家店份量小，主打一个摆盘精致，适合多点几道尝尝味。 估计是改良做法，茄鲞还真挺好吃，吃着不像茄子。 “小卢那天来工作室说，你想把旁边的墙敲了？”沈柚好奇原因。 她说的墙不是外立面，是里头挨着隔壁私人住宅那堵墙。 其实两个园子最早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后面几次转手修缮，才分离成两个。 中间那墙也有些年头了，现在要动，需要申请，小卢跑了两天。 他说事情不好办，但温先生实在给的太多。 “旁边的住宅我常住，感觉比较方便，中间换成门的话，申请了，还没审批。”温执抬起眸子，轻叹。 早知道，早些年就该先改了。 “难怪给他愁的。”沈柚笑了笑，“里面的墙按理说可以动，本身就是后面砌的，就是麻烦，后面流程估计最快也要一两个月。” 改道门没什么影响，从他的住宅过来不用绕一圈。 这边还人居住的私人住宅很多大门都改成了，仿古木门，中间夹钢板那种，带现代防盗锁。 当初沈柚就是花了大价钱去做的，不然以前那门，底下朽了一大块，看着就不放心。 他们俩吃完饭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瞬间只剩一个想法，“还是回工作室吧。” 晚上太冷了。 去停车场的路上，温执神秘兮兮地打了个电话，瞧见沈柚回头看过来，语速立马加快。 “对，是那里。” 说完挂断电话，沈柚没听清，心里有一点点期待，但不敢太期待。 从古镇停车场开车回去，也就十分钟的样子。 溪园这边室外部分用的太阳能光源，晚上一般会开着，这种宅子不留灯，天一黑看着太没有人气了。 沈柚进屋后，刚把屋里的灯和空调打开，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的动静。 一转身，只见站在光影里的人拿着一速油画风的鲜花，大步走来，递到她面前。 旁边还有个穿着黑色工作服，带着白手套，背着黑箱子的年轻帅哥。 沈柚在网上看过，某蛋糕品牌，配送的全是185的小哥，一个小小的蛋糕就要四位数。 “江城也开了这家蛋糕店?” “没有的，我们可以从海城配送过来。”小哥回答。 这配送费不比蛋糕便宜的意思。 拆个蛋糕太有仪式感了，沈柚都有些不好意思，身旁响起好听的嗓音，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我就让老板推荐，自己挑了一些，蛋糕是我之前吃过，觉得好看所以也给你定了。” 他也不知道沈柚喜不喜欢这些。 “谢谢，除了我爸妈，还有你们，没有人会这么用心记我的生日了。” 沈柚笑眼弯弯，眸中倒映出他精致的面容，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花和蛋糕。” 像莫奈的花园，绚烂又缤纷，看到的时候，感觉心里都明亮了几分。 配送小哥把蛋糕放好，很有眼里劲地祝福、告辞离开。 点上蜡烛，这里就两个人，唱歌的肯定不是沈柚自己。 温执也没干过这事，给谁唱过歌，“这个世界过生日，一定要唱歌吗？” “不一定。”沈柚不假思索。 她以前在家过生日，也不会唱，父母也不好意思，所以拿手机放。 唱不唱歌这个环节，没什么好纠结，她给别人过生日也混在人堆里充数，毕竟自己唱歌走调，实在不好听，所以也不丢那人。 就在沈柚让温执拿着她手机，帮她拍个照片的下一秒，耳边听见极轻的哼唱。 伴随门外的风声和树枝晃动的沙沙声，清冷又带着几分悠扬。 那一瞬间，沈柚听见了自己心脏加快跳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盯着蛋糕上晶莹剔透的拉糖造型，不知不觉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这个低头许愿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身前的衣服，还有拿着她手机的手。 沈柚抬头慢了一秒，也就错过了对面温执脸上的不自然和耳尖泛起的红，他们俩对视的时候，表情都恢复正常了，就是眼神还有些紧张。 “我看看照片。”沈柚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比顾绍宇构图好看。” 没开滤镜，没事，她可以自己调。 顾绍宇拍照向来只管风景，不管人的死活，能把人拍得像吗喽。 温执递过来一个盒子，“生日礼物。” 沈柚笑了笑，接过，“那我打开了？” “嗯。”温执期待地看着她。 盒子里装着一只沉香木雕刻的簪子，造型简单，雕工一看就不是老师傅，明显的手工痕迹，但每一处都认真处理了。 这种高品种的沉香木刻簪子，很浪费材料，如果直接买，肯定是老师傅来做。 “你自己刻的？”沈柚语气笃定。 第172章 想买人参 沈柚锁上车门，戴上羽绒服帽子，往工作室里走。 大家比她早到半个小时，沈柚先到茶桌给自己泡了壶白茶，在院子里剪了枝红梅，养在陶罐里，慢悠悠地休息会再去干活。 余小苏八卦的眼神来回瞄，“宋叔说你们昨晚还回工作室了？” 宋叔也吃了蛋糕，说那个特好吃！ 冰箱里还给他们各留了一份小的同款。 两个人晚上在这里过生日，院子里的红梅开了一点，暗香袭来，想想有点浪漫。 “那花店还是我推荐的。”顾绍宇插了句话。 以前天天夜生活，自从来了工作室，他精神面貌都好了不少，换几个月前，早上基本不可能看见他。 “小卢哪里知道什么地方的花店好，有些花材一般店根本找不到。” 小卢业务能力很强，但这个事还得他比较了解。 他们问了半天昨天的进展，看表情都感觉脑补了很多画面和故事。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沈柚被看着，茶叶都一起喝进去了，“之后就回家了，各回各的家，能有什么？” 她盘了那么久的串，也给他了，现在只能带翡翠手串，可这玩意又不是用来盘的。 顾绍宇脑袋里都是问号，过了半响，迷茫地说，“他用那张脸玩纯爱？” 还是装的套路？ “过年的时候我们放半个月假，过了正月初十再开工吧？”沈柚跟顾绍宇商量。 内部管理基本上也是他在安排。 “我没意见，反正你说了，工作室最近不用赶工，之前说的钻石项链，我在想贵重的，要不就跟蒋荷那边合作，放到拍卖会，国内外都行。” 现代珠宝，送出去拍卖没关系。 至于她没有购买记录，拍卖公司有他们自己的做法，这事算不得什么，只要东西是真的。 “行，那边的事，你们沟通。”能上知名拍卖的珠宝，都是收藏级。 沈柚不会太频繁地往外拿，先前那是工作室刚创立，什么都需要资金，所以出手了几件贵价珠宝，这个理由也合理。 卖到古代去最方便，但[澜城]那边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不少千万级别，古代能花千两黄金买下来的人真不多，市场小了。 中午他们在旁边餐厅定了简餐，配人参羊肉例汤，冬天喝点汤，身上暖洋洋的。 “听别人说，人参和萝卜一样，真有功效吗？”成亮捧着碗开口。 “怎么说，每年野生人参都是供不应求。”顾绍宇回答，“我爸前年让秘书去北方拍了对回来。” 沈柚想起自己也有，于是好奇问，“花了多少钱？” “一根一百多，去年住院，出来后煲汤喝了，我跟着喝了一次，喝完确实挺精神，徐老爷子也收高年份人参，比我爸买那好得多。” 地位在那，老爷子要找好东西不用那么麻烦，自然有人给他送上来。 珍贵药材基本上都对环境要求很好，产量有限，野生的就更少了。 市面上流通的人参，最多就是人工种植到山里，几年就成大，上了十年的价格又要翻几翻。 几百年正宗的野山参，现在越来越少，很难找得到，大多都是没长大就被人挖了。 “别的没太大感觉，精神倒是真的，嚼了一截须子，一晚上到第二天中午都没睡，还流鼻血。”沈柚说道。 他们喝的汤里都是人工养的，一根几块钱那种，用的量也不多，没事。 顾绍宇听出问题了，“你那多少年的？这么强。” “好像是几百年，全部须子张开有这么长。”沈柚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靠！在哪买的？”顾绍宇惊了，他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还有路子能买吗？几十年的也成。” 几十年的纯野生人参，送礼尤其是给长辈，很能拿得出手。 “以前认识的一个做中药材生意的客人，几十年估计能找到，上百年的就没了。”沈柚回答。 古代又没有人工养殖技术，不会有假货，但是她从来没想倒药材。 就说人参，特定环境的山林才能出，已经是当地的重要经济产业，那些百年以上的拍卖都有当地组织，背书，有专门的鉴定团队。 个人哪来的渠道，背后那么多利益往来，不熟悉的领域碰不得。 但她自己需要，倒是可以去弄点。 不行还能去薅皇帝那老登的存货，他肯定有。 “能不能帮我买点，不是快过年了，给家里长辈送点。”顾绍宇问道。 “我这的购买渠道不带检测证书，是去采药人手里直接收的，得自己去检测。”沈柚事先说明。 顾绍宇点点头，“没事，只要是真东西就行，到时候多少钱我直接转你。” “不确定会有，要是有的话再说。” 换了别人沈柚不会做这种麻烦事，但顾绍宇也带她去跑翡翠市场，帮她找人挑货。 冬天下午五点前，工作室这边就收工了。 沈柚刚回到家里，顾绍宇发信息来问能不能看一眼她那高年份人参，实在好奇。 沈柚给他拍了个照片发过去。 顾绍宇在家里，转过手机屏幕给自己亲爹看，为了对比，沈柚随手在旁边放在了个杯子。 “！！！真好啊！”顾父看着照片，露出羡慕的神色，“比今年拍的‘参王’还要大点。” 那支参王被人拍走了，对方来头很大，拍的是人情世故，后面都没竞价了。 “诶，这怎么缺了一条须子，可惜了。” 好好的品相，就这么破了。 “我朋友她自己吃了。”顾绍宇不假思索，“炖了排骨。” 顾父：......？真舍得啊！ “你那朋友就是沈小姐吧，哎......”顾母叹了一声气，“你不争气，没能入赘到她家。” 顾父也点点头，那么多珍贵古玩，又跟藏馆合作，多优秀的姑娘。 顾绍宇：...... 他就是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所以没想过，而且沈柚也不可能接受他的夜生活，跟着沈柚一起干事业不好吗？ —— 沈柚打开店铺管理系统。 第三个交易位面解锁了，但这个地方好像比较特殊，她自己还切换不过去。 可能是需要客人进入他们的神殿，有交易心愿才能开启。 这样也好，没有切换位面冷却时间。 第173章 汽油是个大问题 沈柚还在等传送机器设备过来，没想到两天后，先等到了[神庙]地图的客人。 店门一开，好几个打扮得原始风格的人在那拜，前面还堆放了一小堆石头。 其中一个像绿松石。 这是上回的客人，带着他的族人一起来了！ 沈柚看着那堆石头露出笑容，“以后来这里不用跪。” 哪有让顾客跪着交易的道理！ 她在部族兽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神明，对她说的话，也跟看见圣旨似的，立即就执行起来了。 “这些石头是我们给您的供奉，还请您收下，多谢您赐予的火种，让我们能驱赶野兽和昆虫。” 沈柚看见有个女性兽人手臂上受伤，好像感染流脓了。 她拿出给客人用的药箱，找出消炎药，对他们这个位面的人应该也有用吧？ 他们能在这种环境生活，体质应该更好。 “先清理伤口，再敷药，如果有不适，就立即停止用药。” 怕他们看不懂，沈柚还用系统投屏，找了个处理伤口的视频教程播放。 这场景在处于原始部落阶段的位面中的人看来，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神迹！ 听了那么多年传说，这次部族是真被神明眷顾了！ 部族长老看呆了，要不是沈柚用眼神拦了一下，眼看着又要跪拜。 “谢谢山神赐药！我记下了。” 视频放慢播放了两遍，第二遍长老是对着当场给年轻女兽人处理起伤口， 长老在部族里本就负责给族人治疗，理解起来也不算难，就是一开始清理伤口不太熟练。 以往在部族里，大家受了伤都是找点草药捣碎敷上去，有些伤得严重的，只能看自己挺不挺得过来。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巨型昆虫，蜈蚣能长到好几米，他们经常要面对这些危险。 神明赐下的药，看起来很不一样。 刚开始用时有点刺痛，不过这点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长老小心翼翼地把药收起来，这些以后就是他们部族最珍贵的财产！她会誓死看守！ 系统确认过，那一堆都是天然矿石，沈柚又拿了二十袋真空包装的大米给他们，一共两百斤。 店里现在就这么多，后面还没送货过来。 作为他们重新建设家园时应急的食物，这些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不需要取食物的时候，外面的包装袋别打开，食物就能存放很久，包装袋不能吃。” 看系统的结束，这个位面只有野生谷物，而且产量很小，可以理解成现代谷物的老祖宗。 这里的人知道能吃，但实在性价比太低，野生的东长一株，西长一株的，丛林里还有那么多杂草，环境过于恶劣，找这个填饱肚子，三天就得饿九顿。 沈柚挺感兴趣野生的原始谷物长什么样子，资料要是给古植物专家，应该有点研究价值。 “好多食物！”部族首领洛伊铁血硬汉款的脸庞上，都出现了感动得快要哭的表情，“谢谢山神！以后我们一定会多准备石头供奉您！” “不用多准备，你们特别需要交易的时候，再准备东西过来就行。” 沈柚抱着平板，看向他们，“我这里只能换取物品，生老病死换不了。” 她说了自己不是什么神，他们不信，也是怕哪天突然抬个人过来，让她救活，所以得说一下交易范围。 [神殿]位面的客人欢喜地扛着大米离开，他们的身体素质真让人羡慕，背着七八袋在身上健步如飞，气都不带多喘一下。 沈柚看着一堆带皮的原石，又看了看系统界面，“你这里就没有切石头功能吗？” 翡翠还好办，关键是里还有玉，绿松石，碧玺原矿都让他们弄了过来。 可能是想集齐能找到的所有石头来‘拜神’，显得比较有诚意。 她带这么多种原石去处理，没法说。 【您可以解锁处理功能，处理需要20积分一块矿石，只能切开带皮的矿石，柱状体碧玺无法切割。】 20积分？1比100的比率，外面才20块钱切一刀。 系统的收费太狠了。 沈柚还是开了，先把绿松石处理了，系统的切割是针对石头外皮。 绿松石古代首饰上常用，在古代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深受皇家贵族喜爱。 ——六百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完成 以前天天夜生活，自从来了工作室，他精神面貌都好了不少，换几个月前，早上基本不可能看见他。 “小卢哪里知道什么地方的花店好，有些花材一般店根本找不到。” 小卢业务能力很强，但这个事还得他比较了解。 他们问了半天昨天的进展，看表情都感觉脑补了很多画面和故事。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沈柚被看着，茶叶都一起喝进去了，“之后就回家了，各回各的家，能有什么？” 她盘了那么久的串，也给他了，现在只能带翡翠手串，可这玩意又不是用来盘的。 顾绍宇脑袋里都是问号，过了半响，迷茫地说，“他用那张脸玩纯爱？” 还是装的套路？ “过年的时候我们放半个月假，过了正月初十再开工吧？”沈柚跟顾绍宇商量。 内部管理基本上也是他在安排。 “我没意见，反正你说了，工作室最近不用赶工，之前说的钻石项链，我在想贵重的，要不就跟蒋荷那边合作，放到拍卖会，国内外都行。” 现代珠宝，送出去拍卖没关系。 至于她没有购买记录，拍卖公司有他们自己的做法，这事算不得什么，只要东西是真的。 “行，那边的事，你们沟通。”能上知名拍卖的珠宝，都是收藏级。 沈柚不会太频繁地往外拿，先前那是工作室刚创立，什么都需要资金，所以出手了几件贵价珠宝，这个理由也合理。 卖到古代去最方便，但[澜城]那边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不少千万级别，古代能花千两黄金买下来的人真不多，市场小了。 中午他们在旁边餐厅定了简餐，配人参羊肉例汤，冬天喝点汤，身上暖洋洋的。 “听别人说，人参和萝卜一样，真有功效吗？”成亮捧着碗开口。 “怎么说，每年野生人参都是供不应求。”顾绍宇回答，“我爸前年让秘书去北方拍了对回来。” 第174章 收到珐琅提壶 沈柚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不是特别有必要，她不想把温执叫过来送货。 不好直接买汽油，但货车油箱容量大，外贸公司有运输用车，费用从公司账上报销。 她可以打电话让人开一辆过来，加满油。 隔壁院子大，6米的货车能开进去。 她自己投资的公司，自己调用车子，多正常。 上回去避难所送货，时间太紧急，没想到这茬。 “你们是大客户，我可以给你们附带点汽油交易，能缓解些你们的难处，不过要加钱，一根20克的金条。” 绕这么大个圈子，中间的运作需要成本。 “真的吗？！一根金条有多少汽油？”方琪一听有汽油补给，瞬间来了精神。 沈柚：“大概6米长的货车油箱规格，给我留点能开走的油就行。” “没问题！” 一个油箱才20克金条，她还以为20克黄金一升汽油呢！ 太划算了！ 不过，只有订购大件才能附带，不然避难所肯定得趁机囤个几大油桶。 “对了，你们上次说想要硝石和硫，我应该找到进货的路子。”沈柚露出微笑，“除了支付的货款，你们还得拿点爆破的玩意来换。” 这些都是矿，古代有，神庙位面很可能也有，估计还不少。 方琪丝毫不怀疑沈柚说的路子，老板说有肯定就有！ 但...... “你要炸什么地方？不然我们帮你炸？” 这间铺子从来没见过现代武器，他们清路杀的异种，明显用得冷兵器。 方琪是怕老板把自己给炸伤，或是不小心把铺子炸了，绝对不行！ 他们不能没有这间铺子！ 现在，澜城所有幸存者团队基本上达成共识，反正打不动老板，抢不下这间铺子，不如认命。 大家一起维护这间唯一能交易的铺子，保证门前秩序。 谁要在这里闹事，就等于把这一带厉害的团队都得罪了。 沈老板这里已经成末世安全区了！ 她要不在这里做生意，大家又得过以后的苦日子。 “炸什么地方啊......”沈柚重复一遍，语气不疾不徐，“有笔交易，对方不守合约，不想给钱了，所以准备把门给它炸咯。” 方琪听得一愣，沈老板的生意，都有人敢赖？ 那被炸了算他自找的。 “在哪？我们帮你炸！”方琪一拍桌子，朝沈柚露出‘你懂的’的笑容，“只要多给点物资。” 旁边穿着从沈柚这么买来的新款户外装备的队员，立马站出来， “沈老板，你一句话指哪炸哪，我以前就是干爆破的，工钱什么的，你看着给。” 说最后一句话时想到那些好吃的食物，眼神都清澈了，笑容压都压不住。 要是炸平民，他们肯定不会干，但对方违约在先，首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平民。 “我我我！我也可以干，装备自带！” 他们现在背着包，腰间别着家伙，仿佛只要沈柚报一个坐标，立马就能出发搞爆破。 “到时候先给我爆破的炸药，我再琢磨下。”沈柚笑了笑，脸上没什么情绪。 如果可以，她确实想从澜城招一批末世狂徒，给老皇帝建的皇陵一点小小的震撼。 店铺管理系统后面升级有没有这个功能，沈柚也不知道。 理论上，不太可能。 方琪他们先运了两辆车的东西走，剩下一趟明天再来。 沈柚去了旁边出租的房子，说是旁边，其实要穿过一条路，只能一辆小车过去，另一个入口需要绕一下。 她考虑了几天，才看重位置。 这房子年纪更大，住人要像当时沈柚的店铺一样，花几十万硬装打底，把能换的都换一遍才行。 好就好在院子大。 房主都快忘记这里还栋房子，一听有人租，当天就过来谈价格。 “只租两个月？怎么着也得按年租吧。”房主站在院子里，不太乐意。 两个月租金才多少钱，他还嫌麻烦。 “就是过年要用一下，我也不能为这点功夫租一年，那我忙活大半天，还要亏钱。” 沈柚的人设还是给朋友做短租仓库，能赚一点是一点。 “最少半年。”房主让了一步。 “只要院子，房子的钥匙可以不给我，租金便宜点，免押，不行就算了。”沈柚再次商量。 谈了几轮价，房主还是同意了，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这房子他就是等着再过几年，达到标准了，去申请原地重建。 放着也是放着，能收点钱总比没有好。 签了合同，沈柚当场把钱转过去。 次日，货车直接停进院子。 沈柚开启位面古玩店，现在那个院子也属于她的店铺范围，可以一起过来。 直接让避难所的人拿容器和工具去取，末世混的人做这事，熟练得很。 方琪看了看面前的货车，感叹，好新的车子，要是避难所能买一辆就好了。 他们手里的金条文物虽然多，但也要省着点花，原先的车子还能用， 这次交易传送机器设备，价格比较贵，沈柚要了几件珐琅器具，提壶，香炉，还有一个盘子和碗。 还有10斤黄金，一斤等于500克，那箱汽油一起算在里面了。 黄金这里按市价是三百多万，要黄金主要是珐琅器古董，一下子不好变现。 这笔钱要先给外贸公司，接近年关，公司七七八八的费用要结。 明清时期的珐琅器近年来价格上涨得很快，一对碗都能拍到七八百。 香炉七百到一千的区间，提壶贵。 粗略一算，这笔交易能赚将近两千万，具体得看拍卖情况。 避难所还有食物药物需求，以及高硬度钢板门，这边沈柚就少收了一些。 要了把手枪，还有一盒子弹。 交易位面多了，沈柚觉得还是要多一份保险。 于是，就出现了如下画面，她缩在门槛后，绝不往前一步，对着外面废弃建筑瞄准目标破布。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方琪带领队伍顺利把物资运了回来，避难所的设备技术人员，在卸货仓库才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已经伸长了脖子张望。 昨天到的货他们还没拆，上头说等着一起到了再说，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跟沈老板说。 第175章 进展 卸货又是好一阵忙碌。 看见全新、严实的包装和零件，一个技术人员欣喜若狂， “没错，向主任，就是我们要的那种设备！而且比末世前生产的质量还要好！” “有这些设备，以后我们避难所的建设效率就快了。” 大家拿着规划图纸，激情讨论安装计划，眼里满满都是希望的光芒。 向主任欣慰地呼出一口气，“东西能用就好。” 不仅建设部门和技术部沸腾了，避难所里的普通人也高兴。 每次方队他们出去运物资，就意味着又有好东西可以换了，食堂也会做一顿好点的饭菜。 避难所给大家分了工作，积分能换些物资。 物资领取处有旧衣服，肥皂，小零食等等。 户外装备只提供给外出任务人员，大家避难所里能正常生活，偶尔换点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原先多少人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现在大家的状态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看着可以兑换的物资，生活逐渐有了盼头。 “冲泡奶茶也太好喝了！” “跟上次向小葵分给我们的两袋麦片一样好喝！” 几个统一剪了狗啃似的短发的半大孩子，蹲在休息区地上，抱着自己破旧的杯子，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总共换了三袋奶茶粉，他们七八个人分，只能多加点水，把奶茶冲得淡一点。 即便如此，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 他们都在末世中失去了亲人，由避难所养着，孤零零的难免受些委屈，自然而然就一起抱团了。 有时候，避难所的管理人员也会给他们些东西，但这种世道，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东西不会多，他们也要参与工作换物资。 “下次我们换一袋巧克力饼干吧，还有那个奶香小面包......” “好！” 几个人把奶茶喝干净，又倒了次热水，把杯子里剩下那点甜味一起喝完。 前面食堂里干活的大爷伸出头呼唤，“今天中午有西红柿鸡蛋汤，快来打饭！”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往食堂里赶。 避难所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而外面，古玩店的沈老板，需要打手炸门的消息突然传了出去。 澜城一带的狠人团队都想应聘，在门口就卷起来了。 换以前肯定会打一场，定生死，现在不能在末世唯一的铺子前打架，改互怼了。 “你们好意思给人家沈老板干活？上回在工厂，跑得比鬼都快！” “周老二，不是我说你，我闭着眼睛都比你能打，你一个澜城苟王，接什么打手的活！” “沈老板，你可千万不能信他们，有事绝对跑的。” 门前站着的沈柚：...... 越传越离谱了，现在的版本是，有人跟她交易欠东西，她要把对方一锅端了，不留一个活口。 大家说得激动时，后面响起一道淡定的声音，“让让。” 周老二口中的脏话还没骂出去，又收回来了。 这不是傅榆，听说上回想做古玩店的老板娘，被拒绝了。 “你要找打手？我们队伍可以效劳，实力有保障！” 沈柚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穿着件黑色皮衣，这行头看起来确实混得挺不错。 “谢谢各位的好意，我现在不需要。”沈柚无奈解释。 “现在不需要没关系，以后招人手，随时找我们！” 几个团队的人纷纷表态，才肯离开。 穿皮衣外套的年轻男人，看沈柚打量自己，期待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沈柚摇头，澜城现在客人多，哪能个个都记得住。 傅榆脸上笑容凝固，看来老板娘是做不成了。 ——八百字更改中，预计四十分钟左右。 沈柚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不是特别有必要，她不想把温执叫过来送货。 不好直接买汽油，但货车油箱容量大，外贸公司有运输用车，费用从公司账上报销。 她可以打电话让人开一辆过来，加满油。 隔壁院子大，6米的货车能开进去。 她自己投资的公司，自己调用车子，多正常。 上回去避难所送货，时间太紧急，没想到这茬。 “你们是大客户，我可以给你们附带点汽油交易，能缓解些你们的难处，不过要加钱，一根20克的金条。” 绕这么大个圈子，中间的运作需要成本。 “真的吗？！一根金条有多少汽油？”方琪一听有汽油补给，瞬间来了精神。 沈柚：“大概6米长的货车油箱规格，给我留点能开走的油就行。” “没问题！” 一个油箱才20克金条，她还以为20克黄金一升汽油呢！ 太划算了！ 不过，只有订购大件才能附带，不然避难所肯定得趁机囤个几大油桶。 “对了，你们上次说想要硝石和硫，我应该找到进货的路子。”沈柚露出微笑，“除了支付的货款，你们还得拿点爆破的玩意来换。” 这些都是矿，古代有，神庙位面很可能也有，估计还不少。 方琪丝毫不怀疑沈柚说的路子，老板说有肯定就有！ 但...... “你要炸什么地方？不然我们帮你炸？” 这间铺子从来没见过现代武器，他们清路杀的异种，明显用得冷兵器。 方琪是怕老板把自己给炸伤，或是不小心把铺子炸了，绝对不行！ 他们不能没有这间铺子！ 现在，澜城所有幸存者团队基本上达成共识，反正打不动老板，抢不下这间铺子，不如认命。 大家一起维护这间唯一能交易的铺子，保证门前秩序。 谁要在这里闹事，就等于把这一带厉害的团队都得罪了。 沈老板这里已经成末世安全区了！ 她要不在这里做生意，大家又得过以后的苦日子。 “炸什么地方啊......”沈柚重复一遍，语气不疾不徐，“有笔交易，对方不守合约，不想给钱了，所以准备把门给它炸咯。” 方琪听得一愣，沈老板的生意，都有人敢赖？ 那被炸了算他自找的。 “在哪？我们帮你炸！”方琪一拍桌子，朝沈柚露出‘你懂的’的笑容，“只要多给点物资。” 旁边穿着从沈柚这么买来的新款户外装备的队员，立马站出来， “沈老板，你一句话指哪炸哪，我以前就是干爆破的，工钱什么的，你看着给。” 说最后一句话时想到那些好吃的食物，眼神都清澈了，笑容压都压不住。 要是炸平民，他们肯定不会干，但对方违约在先，首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平民。 第176章 没想到的用处 赶到李教授办公室，这儿还坐着个技术人员，两人对着电脑正讨论。 “老师，您说有进展，现在到哪了？”沈柚忙不迭走上前。 “别急。”李教授端起保温杯，示意她来看。 电脑屏幕上是藏馆技术人员，还有之前提到对这事感兴趣的大拿的团队一起做出来的3d模型。 在这里可以模拟破局方法，推算天然地势结合人为布置，影响的范围。 老皇帝花几十年时间，在周围设下好几个守陵人村庄。 这些人的后代，亲属皆受朝廷优待，比起一般平民百姓，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需要他们做的只是留在村子生活，放在古代是天大的好事。 相当于，每个月给你一笔足够花销的钱，依山傍水的房子送你，不用上班，该吃吃该喝喝，孩子上学问题也帮你解决。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大家都得帮他守。 在大齐，守陵村里有拖家带口逃荒来的难民，伤亡将士的亲属，还有老皇帝亲卫的亲戚。 后者，担任管理层，出了差错，全族都得死。 别看温执大权在握，老皇帝就是在这件事上防着他，暗地里扶持了多少人。 “李教授，我那还点活没干完，就先过去了，您这边要是有事，随时联系我。” 技术人员跟沈柚打了招呼后，很有眼力劲地，找了个理由离开，让他们师徒俩去讨论。 “行，你先去吧。”李教授温和说道。 等门关上，他转向电脑屏幕，对沈柚继续说， “之前咱们反复推敲，终于把模型做了出来，可能还有些不够完善的地方，但毕竟你给的资料太少了，也没有实地勘探的地方，只能做成这样。” 沈柚点点头，看向动画模型，画风虽然粗糙，但构造还原了六七分，已经很震撼了。 几个村子布局用了数字标号。 “布局真的太厉害了，那几个帝都的老专家都说，能做出这样一个地方的人，要真实存在，史书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李教授感叹。 “不过这个布局，倒是给了我们现代工程一些灵感，已经有搞研究工程的团队拿了资料。” 他说的就不是一般城市建设，是那些利用地势，普通人听都没听过的国家级重要工程。 沈柚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这也行？” “怎么不行！”李教授失笑，“咱们现在很多东西，也有参考古代传下来的知识。” “这个布局有大用呢，那边已经看过了，模型他们也帮了忙，不过，那边还想过来跟你聊聊，主要是看下那本，假古籍。” 说到‘假古籍’三个字的时候，李教授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 “你事情也挺多，实在没时间，这事我来就行。” 但是那本假古籍，别管怎么来的，得准备点资料，上面的大工程只要这个。 “好，到时候您跟我说一声时间，假古籍就在我手上。”沈柚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假古籍’，她早就有准备，从大齐弄本前朝的杂书，破烂一点的，再在大齐找人加点内容。 真古书难找，假的不是容易得很。 古代造的假，放到现代，也不会被查到底。 主打一个，严谨。 随着屏幕里动画演示，几个方案，标注的村子，已经被地下水脉淹了七八回。 最优解也只是尽量减少牵连范围。 不破坏皇陵地貌，最稳妥的还是找到合适的方位，再由他们一套流程去解决。 这是藏馆国家队的处理方式，利用现代先进科技设备，尽量保证里面的东西不被破坏。 保险一点，还是要迁村。 民间队那边看风水走势，说全是坚硬山石，但只要火力够，没有什么炸不开的。 两边指的方位倒是差不多，但就像李教授说的， 没有实地勘探数据，给出的解决的方法也就没有保证，所以还有备选方位。 “搞工程的那边，对这个研究应该更深。”李教授再次开口。 那边真看上这个布局，肯定先研究吃透了才会拿去用，这种级别的工程出了问题，后果就严重了。 沈柚也是想到这茬，可老皇帝活不久，就怕来不及了。 李教授打了通电话出去，“老胡，你看下最近有没有时间，那本假古籍还在我徒弟这里。” “太好了！我还怕你们把东西丢了，下周二？”胡院士当机立断给了时间。 李教授看沈柚点了头，回道，“那好，就下周二，你跟徐老好久也没见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见面聊。” 叫上徐老爷子，也是因为上面看上这东西，他怕沈柚不知道怎么应付，老爷子能帮她撑着。 自己收的好苗子，肯定要照顾的，而且人家都捐了好几样国宝，更没干过往海外卖古玩的事，总不能让人寒心了。 他干了一辈子文物保护，能不知道，这么精密的内容，让老胡来编都编不出。 沈柚要了一份皇陵模型视频资料，来都来了，跟着李教授干了一天活，修珐琅器正在学。 临市过来交流学习的小组也在这边，李教授拿着沈柚修复出来的唐代锤揲金银器，展示宝贝似的。 “这个碗，我这个徒弟修的，看看，多好。” 银子难免氧化，修复不会修氧化发黑，就是为了更好地展出。 别看这个碗，现在挺周正的，莲花型精致得很，抢救性挖掘前，那个古墓塌了一半，这碗刚挖出来的时候都被压扁了，上面的纹也不太辨认得出。 看起来就是个破烂玩意，修了好久才修成这样。 关键是，沈柚有强迫症，她真看不得之前那样子，修复速度可不是加快，大晚上都在修。 临市藏馆也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就是上回要借汝窑瓷器那个。 这次带队来交流的人比李教授小一轮，站在旁边跟着点头，“难怪您能破格收徒，这么年轻就能单独修复，损毁程度这么严重的文物。” “听说沈小姐有工作室，要不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去咱们临市藏馆看看。” 他们那里也有需要修的东西，好多呢，实在是手艺好的修复师太少。 “好。”沈柚笑着拿出手机。 第177章 他得送资料去 另一边，大齐。 京城里又下雪了，宫墙上的琉璃瓦每日清扫，也难免沾上积雪。 京中多了一桩谈资。 前些日子，运送一批御寒物资出京，领头的是穿着一席红衣，手持长枪的姑娘。 刘家的二姑娘就这么放弃了王府侧妃的位置，有人说她傻，也有人说她不输男子。 刘家人自己也知道，这一趟有多凶险，最后还是让刘云雁自己选。 “去不了西域，死在边关，也好过困在京中受人摆布。”刘云雁跟尚书家的公子是这么说的。 宫里那封赐婚的圣旨，最后还是没有下来。 以前不着调的尚书家公子，也开始认真看书，准备来年科举。 算时间，再有五日，这批物资就要到达北地境内，可昨日来的情报说，暴雪封山，支援动不了。 带着物资走这条路探虚实，等同于把脑袋栓裤腰带上。 占了好位置的司天监，观星楼上可以俯瞰大半皇城，风景也是极好。 格子门外，雪花在空中飘散，铜制烛台上火光跳动。 “算好了？”主位上的人一身华贵玄色衣裳，坐姿随意，声音也懒散，带着点不耐烦。 拿着吃饭的家伙，算了半天的监正汗流浃背了。 哪条路能通行，北地的暴风雪什么时候停，他会算个锤子！ 他就是看星象，为圣人祈福，炼丹的。 这要能算准，不修成神仙了！ “天意变幻，凡人属实无法勘破。”监正为难地说，小心瞧了一眼桌上的剑。 国师带着剑来的，他真敢动手。 “你不是还有功夫搞祈福仪式？怎么，我让你算点小事，就不行？”温执嘴角上扬。 监正：......小事？ “下官自是不能与国师大人相比。” 意思，你自己算。 “我要会算还找你干什么？”温执瞥了他一眼。 监正人都麻了，这就是来找茬的，国师能不会算卦？ 骗谁呢！ “事关天机，下官不敢妄议，别的事若能为国师大人效劳，定不会推脱。” 监正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他又哪里能想到，温执是真不会。 不过，借口倒是真的。 “上一任监正所留的记录，没销毁干净吧。” 温执笑着问，抬手撑起下巴时，露出手腕上的木串。 旁边随从嘴角抽了抽，一秒恢复严肃脸。 这玩意大人刚戴的时候，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可劲地秀。 “是，是。”监正赶紧带着人去了藏书室，从暗格里拿出几张泛黄的宣纸。 前日，诚王殿下都挨了训斥，吓得在殿前头都磕破了。 老皇帝眯着眼睛，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盼着朕死？都敢揽权了。” 年迈，身体日渐衰败的帝王，疑心病和疯魔的精神也是日渐可怕。 他觉得诚王做的太过了，却让国师监国，众人敢怒不敢言，都说国师用了妖术，要害大齐江山。 监正是诚王那边的人，现在诚王失了势，他心里明白，国师今天就是直接杀了他，也不会有人问责。 要上一任监正留下的东西，不如给他。 “但原件......”监正为难地开口。 温执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拿着东西坐在矮桌前，示意随从誊抄一份。 里面的东西对他没什么用处，但是皇陵布局的设计资料，沈柚有用。 监正松了一口气，识相地退到外面等候。 留存的手稿上还带有画，不少山脉地势知识，只是说法用的风水那一套。 古代出几个天赋异禀的能人，再正常不过。 沈柚说过，现世历史上也有，至今都能解开谜题，像推背图，研究这方面的人很多，但没人研究明白。 大齐上一任监正，也有真本事，可惜，老皇帝背信弃义，大齐国运衰落，再也不了这样的人物。 后面这个监正，可不就是只擅长练水银丹。 还有将领，大多都不行。 誊抄完毕，温执过了一遍核对，收起，走出藏书室。 还没离开观星楼，便收到急报。 京城处理了一批敌国间谍，还有身份高的没找到，运送出去那批物资的消息没拦住，泄露了一部分出去。 另外，两个方向的援军都不太愿意配合。 老皇帝明着让他监国，实际没让他调动， ——六百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 赶到李教授办公室，这儿还坐着个技术人员，两人对着电脑正讨论。 “老师，您说有进展，现在到哪了？”沈柚忙不迭走上前。 “别急。”李教授端起保温杯，示意她来看。 电脑屏幕上是藏馆技术人员，还有之前提到对这事感兴趣的大拿的团队一起做出来的3d模型。 在这里可以模拟破局方法，推算天然地势结合人为布置，影响的范围。 老皇帝花几十年时间，在周围设下好几个守陵人村庄。 这些人的后代，亲属皆受朝廷优待，比起一般平民百姓，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 而需要他们做的只是留在村子生活，放在古代是天大的好事。 相当于，每个月给你一笔足够花销的钱，依山傍水的房子送你，不用上班，该吃吃该喝喝，孩子上学问题也帮你解决。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大家都得帮他守。 在大齐，守陵村里有拖家带口逃荒来的难民，伤亡将士的亲属，还有老皇帝亲卫的亲戚。 后者，担任管理层，出了差错，全族都得死。 别看温执大权在握，老皇帝就是在这件事上防着他，暗地里扶持了多少人。 “李教授，我那还点活没干完，就先过去了，您这边要是有事，随时联系我。” 技术人员跟沈柚打了招呼后，很有眼力劲地，找了个理由离开，让他们师徒俩去讨论。 “行，你先去吧。”李教授温和说道。 等门关上，他转向电脑屏幕，对沈柚继续说， “之前咱们反复推敲，终于把模型做了出来，可能还有些不够完善的地方，但毕竟你给的资料太少了，也没有实地勘探的地方，只能做成这样。” 沈柚点点头，看向动画模型，画风虽然粗糙，但构造还原了六七分，已经很震撼了。 几个村子布局用了数字标号。 “布局真的太厉害了，那几个帝都的老专家都说，能做出这样一个地方的人，要真实存在，史书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李教授感叹。 “不过这个布局，倒是给了我们现代工程一些灵感，已经有搞研究工程的团队拿了资料。” 他说的就不是一般城市建设，是那些利用地势，普通人听都没听过的国家级重要工程。 第178章 也不是不可以 沈柚戴好围巾帽子，从修复组出来，路上遇到徐嘉言跟他聊了两句。 “前两天你过生日？怎么没跟大家说？” 沈柚一听就知道，顾绍宇告诉他的，“长大后我就很少过了，觉得差不多。”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朋友补上的礼物，总不能不收吧？”徐嘉言温声笑道，顺势递来一个礼品袋。 沈柚看了一眼，现代制作的螺钿漆器盒子，可以收。 “谢谢，下周二我那里事情处理好后，请你和徐爷爷吃饭。” 分别后，沈柚回到铺子，立马将地暖打开，换上身舒适的珊瑚绒长款居家服，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 只出门口拿了趟奶茶外卖，回来接着趟，喝奶茶都不带起来。 外面本来就冷，为了不让屋里显得太冷清，放了点古琴音乐，点上雪中春信熏香。 氛围感有了，正经翻看上会从大齐买来的书，不到十分钟，变成：这么冷的天就适合睡觉！ 书里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还有些字需要查一下什么意思，看着太累，跟考试看古代文献一样头疼。 所以说她研究不了古籍。 温执回到铺子的时候，踩着暖黄色的光上楼，屋内静谧温暖，香插上一缕丝帛般的白烟冉冉飘动。 陶罐里插着几支装饰用的小柿子。 沈柚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小块光影落在她脸上，眼睫也镀上几丝暖光。 温执眸光微敛，看向她露出的一截小腿，立即把手里的玄色氅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坐到旁边，拿起书随手看了两页。 能想象到，她皱着眉翻看的样子，想着，他便不由得扬起唇角。 怕吵醒沈柚，他连茶都没给自己倒，伸出去手又收了回来。 衣服盖上来，沈柚就感觉到了，铺子门关着，能进得来的只有温执。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沙发旁，小圆桌上的奶茶保温袋。 “我点了两杯，你不喝吗？” “喝。”温执笑着接过奶茶。 “饭和汤应该好了。”沈柚看向厨房方向，她做的都是比较简单的活。 “嗯，我再去给老板做个菜。”温执正要往冰箱那走。 “老板，我怎么感觉你签的交易，像什么认主卖身契。” 沈柚就是随口一说，下一秒，温执突然俯身而来，黑眸深深望着她。 “也不是不可以换个称呼。”他嘴角牵起，声音微低，说得极其缓慢，“主、人。” 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带着几分侵略感，沈柚对上他的眸子，一下就紧张了。 空气中的暖香和他衣服上惯用的熏衣香混在一起，让人有些晕乎乎。 沈柚往后仰了仰，背靠上沙发，像拉开点距离，但并没有成功。 他就用这样的脸，这种声音喊出‘主人’，谁能心如止水。 这小子，什么称呼他都敢喊...... 脑子里要长出虎狼之词了。 沈柚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别开视线，“别，还是别了。” 她伸出手，掌心抵着他的肩，推了推，想让他退开。 没推动。 手反而被抓住，温执嘴角勾着，继续说， “你说得没错，其实就是那个意思，我永远听命与你，保护你的安全，无论哪个位面。” 他们都绑在一起。 她知道的，但她还是同意了。 燃尽的一截香灰落在实木桌面，沈柚脸上温度升高，快速抓着他的胳膊， “知道了，快去做饭。” 带着他往厨房走，没看见温执身体动作是听话了，垂眸时，唇角弯起的笑意根本没有收敛。 温执熟稔地走过去打开冰箱，拿了两个保鲜盒出来。 沈柚站在餐桌旁，摇了摇脑袋，眼前划过电子木鱼的画面和声音。 每敲一下，上面都要飘过：冷静+1。 脑子里的意念敲木鱼一停，那些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又冒了出来。 直到闻到饭菜香，太香了，炒鱿鱼一闻就好吃！ 沈柚拿出碗筷，抱着没喝完的新款抹茶，坐到饭桌上。 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起正事。 “你要的假古籍已经做好了，专门找了干这个的高手，就在沙发那边。” 沈柚夹了一筷子菜，“我等会看看，老皇帝那地方，目前来看炸开最好的结果，也必须得拿掉一个守陵人村子。” 温执带不了炸药去古代，她可以。 “他也知道，再过些时间自己不一定还有精力控制局面，所以要拖住我，他动了放弃北地的心思，反正冰寒地冻，外族一时打不过来。” 那边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敌国外族，现在不会耗费力气在那里，只会屠城抢夺财物，来壮大实力，再继续往里打。 “大概半个月，我会带兵去北地。” 沈柚思索了一会，“那老登给了你虎符，但是下面的将领不会认，太狠了，古代的帝王。” 虎符从来不是拿出来就有用，普通小兵根本不认识虎符，他们听命于将领。 而将领认识虎符，所以有主将在的时候，虎符的作用就很微妙了。 “我可以把店开过去。” 温执摇头，“不用，那边太冷了，也太苦了，我随时能回来。” 古代的苦寒之地，不是说说，边关更残酷，她也许并不想看见。 “这样吧，到时候看情况。”沈柚没纠结这事，两个人一起把桌上的残局收拾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垃圾系统清理功能会处理，碗洗碗机会洗。 沈柚拿起温执找人做的加古籍，该说不说，做的挺好，就看这上面泛黄的旧纸张，还有缺失内容的残页。 又真又假的。 就是一本写风水地势的杂书，内容据说掺了些假的。 对方要从头开始研究，难度和工作量都不小。 所以，要把真正厉害的人大齐上一任监正，留下的手稿内容给他们。 沈柚随便看了看，好家伙，看不懂，全是古风水专业用词。 古代还和现代的说法不一定。 还有类似于金文、甲骨文的字样，金文：现世商周时期用过的文字。 这种字跟繁体字很不一样，不是专门研究的根本不认识。 沈柚‘嘶’了一声：“还有没有更简略一点的版本？” 第179章 上交资料 “我可以试试。” 温执接过笔和a4白纸，坐在桌边标注。 “你真会这些东西？”沈柚略微惊讶。 原本以为老皇帝是因为他非人的身份，才给安排国师的职位，合着是真行？ “只是认识点这种文字，了解不多。”温执笑了笑，“怎么说也见识过上一任监正的能力，又跟他相识。” “他真是那种很厉害的相师？”沈柚对古代记载的那些能勘破天机的奇人，挺好奇。 “在当时和现在，算。”温执点头，“我和老皇帝的交易怎么解，在什么地方能对付我，都是他的功劳，但他也付出了代价，耗尽精力吐血而亡。” 如果不插手，对方能安享晚年，活得比现在的老皇帝久。 温执看沈柚对这些东西有点兴趣，继续说道， “听说大齐那边的历史上，几千年前吧，部落存在的最后一段时间，出过一位更厉害的相师，那会还有一个称呼，祭司。” “好了。” 他放下笔，把纸张递给对面沈柚。 翻译一下，确实明白多了，虽然她还是不懂风水。 温执说晚上不想回大齐，沈柚指了指楼上，让他自己拿冬被。 “我给你换了一个床垫和枕头。” 之前阁楼影音室用的东西能用就行，后面，铺子不是有长期员工了，沈柚就下单换了些东西。 温执一听她的话，嘴角上扬，高兴的情绪全摆在脸上，跟在外面上截然不同， “马上就要离京了，要不一起看个电影？” “行！我想看恐怖电影。”沈柚随手拿起藤编篮子，走到冰箱旁的仿古实木柜边。 里面全是她囤的零食，选了些想吃的，还点了份炸鸡小吃桶外卖。 现在不饿，一会看电影就想吃东西了。 “你不害怕吗？”温执看向她。 想到自己在手机上查的，怎么跟喜欢的女孩子增进感情，其中就有人说，去看恐怖电影，她一害怕，不就抱一起了。 “害怕？不存在的。”沈柚自信地说，“我当时” ——后面一半内容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内完成。 沈柚戴好围巾帽子，从修复组出来，路上遇到徐嘉言跟他聊了两句。 “前两天你过生日？怎么没跟大家说？” 沈柚一听就知道，顾绍宇告诉他的，“长大后我就很少过了，觉得差不多。”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朋友补上的礼物，总不能不收吧？”徐嘉言温声笑道，顺势递来一个礼品袋。 沈柚看了一眼，现代制作的螺钿漆器盒子，可以收。 “谢谢，下周二我那里事情处理好后，请你和徐爷爷吃饭。” 分别后，沈柚回到铺子，立马将地暖打开，换上身舒适的珊瑚绒长款居家服，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 只出门口拿了趟奶茶外卖，回来接着趟，喝奶茶都不带起来。 外面本来就冷，为了不让屋里显得太冷清，放了点古琴音乐，点上雪中春信熏香。 氛围感有了，正经翻看上会从大齐买来的书，不到十分钟，变成：这么冷的天就适合睡觉！ 书里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还有些字需要查一下什么意思，看着太累，跟考试看古代文献一样头疼。 所以说她研究不了古籍。 温执回到铺子的时候，踩着暖黄色的光上楼，屋内静谧温暖，香插上一缕丝帛般的白烟冉冉飘动。 陶罐里插着几支装饰用的小柿子。 沈柚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小块光影落在她脸上，眼睫也镀上几丝暖光。 温执眸光微敛，看向她露出的一截小腿，立即把手里的玄色氅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坐到旁边，拿起书随手看了两页。 能想象到，她皱着眉翻看的样子，想着，他便不由得扬起唇角。 怕吵醒沈柚，他连茶都没给自己倒，伸出去手又收了回来。 衣服盖上来，沈柚就感觉到了，铺子门关着，能进得来的只有温执。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沙发旁，小圆桌上的奶茶保温袋。 “我点了两杯，你不喝吗？” “喝。”温执笑着接过奶茶。 “饭和汤应该好了。”沈柚看向厨房方向，她做的都是比较简单的活。 “嗯，我再去给老板做个菜。”温执正要往冰箱那走。 “老板，我怎么感觉你签的交易，像什么认主卖身契。” 沈柚就是随口一说，下一秒，温执突然俯身而来，黑眸深深望着她。 “也不是不可以换个称呼。”他嘴角牵起，声音微低，说得极其缓慢，“主、人。” 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带着几分侵略感，沈柚对上他的眸子，一下就紧张了。 空气中的暖香和他衣服上惯用的熏衣香混在一起，让人有些晕乎乎。 沈柚往后仰了仰，背靠上沙发，像拉开点距离，但并没有成功。 他就用这样的脸，这种声音喊出‘主人’，谁能心如止水。 这小子，什么称呼他都敢喊...... 脑子里要长出虎狼之词了。 沈柚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别开视线，“别，还是别了。” 她伸出手，掌心抵着他的肩，推了推，想让他退开。 没推动。 手反而被抓住，温执嘴角勾着，继续说， 沈柚戴好围巾帽子，从修复组出来，路上遇到徐嘉言跟他聊了两句。 “前两天你过生日？怎么没跟大家说？” 沈柚一听就知道，顾绍宇告诉他的，“长大后我就很少过了，觉得差不多。”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朋友补上的礼物，总不能不收吧？”徐嘉言温声笑道，顺势递来一个礼品袋。 沈柚看了一眼，现代制作的螺钿漆器盒子，可以收。 “谢谢，下周二我那里事情处理好后，请你和徐爷爷吃饭。” 分别后，沈柚回到铺子，立马将地暖打开，换上身舒适的珊瑚绒长款居家服，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 只出门口拿了趟奶茶外卖，回来接着趟，喝奶茶都不带起来。 外面本来就冷，为了不让屋里显得太冷清，放了点古琴音乐，点上雪中春信熏香。 氛围感有了，正经翻看上会从大齐买来的书，不到十分钟，变成：这么冷的天就适合睡觉！ 书里没有一个标点符号，还有些字需要查一下什么意思，看着太累，跟考试看古代文献一样头疼。 所以说她研究不了古籍。 温执回到铺子的时候，踩着暖黄色的光上楼，屋内静谧温暖，香插上一缕丝帛般的白烟冉冉飘动。 第180章 假古籍成真古籍 几个大拿都认识，这里在坐的是多有钱都沾不上的人脉。 几句开玩笑的话说下来，气氛瞬间就活跃起来了。 沈柚从防水文件袋里拿出了‘假古籍’和几张资料。 “这些东西，真有用吗？之前我是好奇，研究了一阵子了。”沈柚故意这么问。 要是没用，这种个人信息都是机密的人物，不可能浪费时间亲自过来。 她得表现下，自己真不知道更多情况。 “何止是有用，是非常有用！”胡院士感叹，“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布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这些东西。” 要是借鉴起来，用在现代机密工程上，好处是不用说的。 沈柚：“书上没有提到名字，也可能是那部分遗失了。” 李教授和涂广松，徐嘉言对这本书都很好奇，做好保护措施，打开一起查看。 胡院士注意到几张显眼的a4纸，拿过来一看，惊喜道，“上面这些古文字翻译，还有旁边的注释，都是沈同学你做的？” 此话一出，李教授他们立马接过来看，接着转向沈柚，表情意外又欣喜。 “没想到，你对古文字的研究也这么深。”徐嘉言开口。 “不是我。”沈柚连连摆手， “之前老师不是说，国家需要这个东西，我就找了对风水和古文有了解的朋友，看能不能帮点忙。” “简直是帮了大忙！”李教授声音都拔高了两个度。 做文物保护的人里，有懂这个的，但要说很了解这种不知道是几千年前的风水地势，还掺了金文。 就不好找了，而且破解也需要时间。 “你那个朋友厉害，是干什么的？风水师？”涂广松也在问。 这才多久的时间，就能写出这么详细的资料。 对方可能真是搞这个的。 “也占点关系，他正好知道点书里的内容。”沈柚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沈同学，你那位朋友在江城吗？”胡院士连忙问。 “真是不巧，他最近比较忙，前天才去了国外，过年这会应该不会回来了，您这边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联系问问。” 胡院士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李教授说了，这本古籍应该是某个人，结合金文，甲骨文里的古老知识编写出来。 至于书上写的地方，可能曾经存在，现在不存在了。 已知历史已经不止五千年，本身就有许多未知。 能解出这份资料的人，必然有些本事，胡院士是真想见一面。 “沈同学，你这本书和资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需要借用，你看......” 在坐的都知道，沈柚同意把东西拿出来，但处于礼貌，还是再问一次。 换句话说，里面记载的是真东西，即使不能当做文物，也算不得‘假古籍’了。 这些资料的价值自然也不一样。 “我带这些资料来就是给您的，您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能贡献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这事要是家里有族谱的，说不定都能单开一页。 她拿着也没用，而且她也希望大佬们的研究，能解决老皇帝布的局。 “不过，您要是研究出来，不是机密的内容，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研究这个破局的法子好几个月了。”沈柚又说。 “可以。”胡院士同意了。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钻研这份资料的时候，说不定还需要她那位朋友帮忙，本来就要沟通。 运用到工程上也不可能完全照搬，肯定结合现代知识和技术，那才是不能往外说的核心机密。 古籍原件，胡院士那边不太需要，他不是干文物研究保护的，所以直接要了总结出来的资料。 古籍扫描备份了一份带走。 这些东西现在妥妥的成了机密，沈柚也签了保密协议。 “老胡不需要古籍原件，小沈，你看看我们研究金文......”涂教授笑着开口。 徐嘉言也期待地看向她，这本书里用金文所写的古老风水内容，还是很有价值的。 “先放在这里一段时间，等你们研究好了再给我也行。” 沈柚点了头，涂广松当然高兴，拿着原件看，比拿着照片更清晰明了。 徐嘉言也说了会跟她分享研究结果。 原先沈柚知道自己的斤两，古籍和古文字太难了，尤其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就没想过去研究这些。 看了大齐上一任监正的手稿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可以了解下，反正有资源。 胡院士的行程很紧，在江城藏馆处理好这件事就往机场去了。 这会离晚上饭点还有些时间，约好了一起吃饭，但总不能让徐老爷子这级别的人干等着。 “我跟徐爷爷先去工作室，看点东西，怎么样？” 沈柚一说有好东西看，徐老爷子立马点头同意， “好，就这么办，你们这边不是还有事，要研究那本书，你们先忙，晚点再去吃饭。” 徐嘉言想说，自己也想去，可涂教授今天满眼都是那本古籍，肯定要看一下才愿意出门。 虽说今天接待胡院士，提前走没问题，但他不能自己跑了，留两个教授在这里看古籍。 只能微笑目送沈柚和老爷子出门。 “徐爷爷，您是坐您家的车？”沈柚在停车场张望徐老爷子的车和司机。 “怎么我老头子不能坐你的车？”徐老爷子故意问。 沈柚笑出了声，“当然能，就是我这车......太简陋了。” 估计老爷子一辈子没坐过这么便宜的车。 “没事。”徐老爷子最后还是坐到了沈柚的小电车上，他的司机兼保镖就跟旁边。 路上，徐老爷子跟沈柚聊了不少游轮那场拍卖会，他人没去，但收藏圈里的消息传的快。 到工作室，顾绍宇提前泡好茶等着了，徐老爷子明显惦记着沈柚的藏品，喝茶是次要的。 沈柚去了趟保险柜，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拿出之前收的珐琅器具，还有一个大齐皇宫收藏的凤冠。 准备好了让顾绍宇帮忙拿了两样，放到接待室茶桌上。 “清代的珐琅器！提壶的造型很独特，这个要让冯先生看了那可不得了，他最近还想收呢。” 徐老爷子看向凤冠，也露出惊叹的神色，“这个规格可不是臣子家眷能用的。” “你这丫头的东西，还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 第181章 风雪凌冽的北地 今天的饭局结束得早，沈柚和顾绍宇先把几个大拿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开，自己才上车回家。 先前那几样送去给蒋荷的拍卖会撑面子的东西，钱已经结了，今天到账，收益还不错。 沈柚在系统收银台上做好收支账。 接下来几天主要在澜城学爆破，避难所的人自己会做炸药，小成本的适合练手。 沈柚给了物资交学费的，所以才能出现，她点完雷管引线，捂着耳朵拔腿就跑，充满偷感的画面。 “怎么还没炸？” 沈柚蹲在门边，茫然地看着安静的画面。 方琪抿了抿唇，诚恳地说，“有没有可能，没点燃你就跑了？” “.......”沈柚尴尬地笑了下，重新跑出去。 她小时候过年放烟花被烫过手，头发差点烧了，所以对这种东西有点阴影。 这次行了。 随着一声轰鸣，本就历经风蚀的废旧屋子倒塌，呛人的硝烟和沙尘弥漫开来。 “用炸药最主要控制量，少了炸不开，多了搞不好要出大事。”方琪接道，“按你说的山石环绕，更得小心，还要看准了位置。” 要她说对方也真是狠人，为了不还古玩店的债，能苟到那种地方去。 强如沈老板都得费这么大劲。 “何必这么麻烦，沈小姐，我可以帮你效劳。” 站在改装越野车旁边的傅榆撑着下巴，桃花眼里带笑。 “你想抢活干是吧？！”方琪把没啃完的汉堡放进盒子里，眼看着就要先跟他干一架。 这两天他们队伍教沈老板爆破，生活水平只能用两个字概括：幸福！ 每天都有好东西吃。 连海鲜都吃上了，没有被污染的海鲜啊！ 自从到了末世，他们这里已经不是人吃海鲜，而是海鲜吃人。 全部长得千奇百怪，看见正常皮皮虾，大龙虾，海螺，螃蟹的时候，激动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谁要跟他们抢这好事，她就跟谁拼命！ “在澜城难道不是看实力拿东西，说什么抢。”傅榆看了看方琪正在吃的全家桶。 只要给够钱，末世前的菜这儿都能点。 上次买到了烤羊腿、羊排，什么都好就是贵，团队众人晚上做梦都在回味。 这个活，他真想抢。 “我家存在澜城银行的保险柜，还不是被你们避难所拿了！”说起这事傅榆就火大。 钻石项链，蓝宝石都是他的！ “诶，上回可是补了你物资，换了别人能给你分东西？”方琪没好气地说，想到好不容易运回去的物资，还得给出去，她也心痛。 傅榆脸上扬起假笑，换了别的团队，他就直接进去抢了，还用得跟方琪分？ “一个桶10克金子，价格优惠，要吗？”沈柚指了指投屏的物资清单。 傅榆队伍里的人看着纸桶上慈祥的老爷爷，又看了看方琪他们，眼神多少带点幽怨，免费吃谁不羡慕！ 他们忍痛花钱买了两个桶，沈柚直接在手机上下单。 昨天请方琪他们吃海鲜大餐的钱赚了回来，还有多的。 傅榆在心里叹气，想想末世前，这点钱对他来说都是毛毛雨，现在每花一点都心疼。 抱着全家桶出店，不到一分钟，东西就被分完了。 “老大，这个太香了！还是热的，奥尔良口味！” 大家吃得一脸满足，路过的其他团队看着咽了咽口水。 带着东西走出古玩店‘安全区范围’，还是有可能被抢，但他们这个队伍属于不好惹，曾经拿下过军械库，还有干化学的，能自己做杀伤力武器，战绩可查。 沈柚跟方琪沟通好了后面的交易清单和时间。 外贸公司已经接到各个合作工厂的放假通知，快递到时候也要停。 大批量物资需要过段时间，尤其是他们要的现代化种菜装备，植物补光灯，还有恒温设备之类。 “下次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土，还有肥料过来？”方琪在清单上标上重点符号。 末世的土壤被污染，很难找到适合种植的土，原先他们避难所就没有多少，而且肥力不行。 买土的成本比买物资大得多。 但避难所要发展下去，还是得自己种植，先实现一部分自给自足。 “没问题。”沈柚点头。 各种各样的种植用土网上都有卖，但自己不能去挖，违法的。 收好方琪拿来的清单，沈柚多送了他们一箱袋装泡面和一箱罐头，准备换地图。 下午五点多，天色逐渐暗下来。 沈柚拿出刚买不久的烧烤火锅两用电炉，为了省事，只用了清汤，白开水加点姜片葱段。 再从冰箱里拿出超市买的现切牛肉，牛油，五花肉，还有生菜和口蘑。 调个灵魂料汁，用平板放电视，慢慢吃。 没有店里腌制的口味好，但自己在家更舒服。 吃了两个小时，沈柚正准备收拾桌子，听见【有客到】的风铃声。 随机入口进来的客人。 可她关上火，走在窗边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人。 沈柚踩着木质楼梯跑下去，打开门，顶着寒风视线来回扫了两圈，院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疑惑地打开平板里的管理系统，上面显示了一块地图，跟外卖软件页面相似度极高。 只是上面的客人标识一直在闪，显示距离625米。 客人是出了什么事，过不来了？ 沈柚看了一眼门外，漆黑的天幕下呼啸的风雪，以及两边光秃秃的高山。 系统页面上客人的标识颜色越来越淡。 这里是大齐的北地！沈柚认出了上面的地名。 与此同时。 幽云关前，风雪凌冽，地上的篝火几乎被吹灭，几个浑身裹得严实，只剩下眼睛的人，紧张地张望着四周人影。 他们换了路线进北地，没想到途中还是被截了，死了一大半的人，只剩下他们几个，还有人走散，生死不明。 他们进不了城，也守不住物资了。 看清局势的人，心里满是绝望。 另一边在混乱中滚下雪坡的刘云雁情况更糟糕，她的声音被风雪掩盖，同伴没过来支援，敌人先围了过来。 这些外族人，骁勇善战人数众多，出现在这里伏击，一定是他们的行踪泄露了。 “那是守城副将的女儿！留活口！”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雪中响起。 第182章 这是什么暗器 “二小姐，你先走！” 同伴捂着流血的伤口，挡在刘云雁身前。 在这种地方受伤他活不了了，若能拼死保住二小姐，就不算亏。 可就在下一秒，他眼中只剩下绝望，对方来的人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多，后面还有一队精锐。 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立马又有人填补上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厚重的衣物抵挡不住利刃的肃杀之气，血珠滴落时，明晃晃的大刀举过头顶。 下一刻，刀刃落下，一道刺目至极的白光霍然亮起，整个山道顿时亮如白昼。 举着刀的外族人不受控制地眯起眼睛，动作愣怔。 突然天、天亮了？ 不是才戌时吗？！ 怎么会......北地怎么也要等巳时才到白日..... 惊骇中，所有人不敢置信地侧目看向光线来源。 什么玩意？ 只见半空中，一个圆形光球，耀眼的光芒不断向外扩散。 那东西好像还会移动。 “是......是山神触怒了？”身披灰狼皮毛制成衣物的外族人慌乱地左右看看。 早有传闻，幽云关山脉壮阔巍峨，有神明驻守，是大齐的护身符。 首领脸上表情狠厉依旧，握着刀柄的手用力了几分。 “什么大齐的神鬼精怪！老子从来不怕这些！他们要生有神明驻守幽云关，几十年前能被我们打到都城？”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大齐的军队不行，不经打，他们的女人还有财宝倒是很不错。” 这些话，落在几个大齐人耳中是极尽侮辱。 刘云雁长枪撑地，指骨发白，帽子覆盖一层苍冷的雪粒，她仍旧坚持站直了身体，分寸不让， “笑话，你们是不是忘记，当年父辈被打的哭爹喊娘，退出大齐的惨样了？什么时候轮到败战方耀武扬威！” 外族人脸上嚣张的表情转变为冷笑， “那又如何，十二座城池可是你们的皇帝亲自送来的！你们的消息也是大齐人卖的。” 刘云雁脸色轰然一变，她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 大齐记载的历史是，双方伤亡惨重，大齐主将和军师阵亡，无人再收复最后的十二城，为了百姓，选择谈和休养生息。 这个外族将领说得是真的，还是故意使诈乱他们的军心？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想抓我威胁我爹娘，做梦，我宁死不做俘虏，不背弃大齐。” 刀剑长枪再次碰撞，刘云雁退了半步，只求以命换命，突然，刺目的亮光对上外族人的眼睛。 “啊！！!” 瞬间的眼盲，让刘云雁抓住机会，挥舞长枪打开两个小兵刺过去。 可惜，对方领头的也是个厉害角色，闭着眼睛险避开，只杀了身旁一个副手。 “老子倒要看看什么鬼东西！” 捡回一条命的外族将领怒火中烧，身上杀气更甚。 离得近了，所有人这才清，不是什么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是一个女人站在风雪中。 她只穿着一条淡蓝百迭裙，交领上衫，厚绒褙子，白色短靴，一枝木簪盘起头发。 在这种地方却依旧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真像此处山神，如果不是她手里那大号强光手电筒，看起来奇奇怪怪。 今天在家里她就穿得这身，出门太急随手套了件褙子。 沈柚确实不怎么冷，系统说了，随机入口打开后，出来找顾客，店铺一千米内她绝对安全。 能冷死人的寒冷伤害，当然也能免疫。 眼看着，那边另一个骑马而来的外族人举刀对着刘云雁右手砍下，千钧一发之际，沈柚一把将手电筒扔下，掏出上了消音器的手枪，砰砰就是两枪。 她一路踩着崎岖的山路雪坑，跑了几百米，挺狼狈的，还好赶过来了！ 这么大的风雪，场面混乱，沈柚不确定打中了没有。 只听见沉闷的金属声，马蹄声，风声，夹着一声嘶鸣，随后人从马背上摔倒在厚重的积雪里，马匹受惊跑开。 “他们有暗器！”地上的人打了两个滚才惊魂未定地爬起来，跑到将领面前，展示自己手上的伤。 那么厚重的兽皮衣裳，还有从大齐弄来的保暖衣，全被穿透了。 只是从旁边穿过去，一瞬间的事情，强大的冲击力，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而他连大齐人用的什么暗器都没看见！ 外族将领惊骇地转过头去看身后雪地，根本没有箭矢，小刀之类的暗器落地的痕迹。 那个女人手上的东西，就是暗器发射筒？ 这么隐蔽，且威力大无法拦截的暗器，大齐人能做得出来？ 就当是大齐人做出来的，这个女人能带在身上，出现在这里，身份必然重要。 把他们抓回去，拿到她手里的暗器，就是大功一件！ 刘云雁来不及惊叹，沈掌柜突然出现在北地，便听见外族人大喝一声下令。 与此同时，外族将领单手拿着自己的佩刀，一个跳跃，还带着黏糊血迹的刀尖直冲沈柚而去。 刘云雁心都急到嗓子眼了，外族人体格强将，嗜杀好斗，那将领更是武力高强，沈掌柜只有一个人。 她想上去帮忙，可前面的外族小兵挥刀砍来，把她挡了回去。 她自己还被困着，精疲力尽，手里长枪死死握着才没脱手，根本过不去，焦急的喊声也被风雪覆盖。 也就眨眼间的功夫，刀尖和呼啸的刺骨寒风已经到来。 沈柚缓缓抬起眼眸，下一秒，凌厉肃杀的金属撞击声在她身前响起。 刀剑划过的寒芒硬着雪色，充满杀气，一看就很重的长刀被剑刃挡下。 一袭玄色华服在漫天风雪中，何其醒目，连眼前巍峨的高山都失了几分颜色。 温执手中长剑方向一转，用了十成的力道，瞬间把外族将领的刀压制下去，接着双手握剑，又快又狠地刺向对方脖颈。 下一秒，光亮照耀不到的地方，外族人射来的箭矢破空而来。 温执迅速侧身，抬手一剑劈下，箭矢断成两截，落在雪地上。 而他依旧挡在沈柚身前， 中间的动作沈柚没看清楚，只瞧见外族将领肩膀有血迹渗出，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第183章 给钱就行 “你怎么来这了？”沈柚侧目看向温执，同时把自己手里的枪关上保险栓。 “我们做过交易的。”温执轻声说， “我得保护你的安全，谁要动你，我就能杀了他们。” 他是店里的员工，当然可以从随机入口过来。 同时也知道沈柚在铺子周围，就是绝对安全。 “何况，在这里用热武器也得善后。”温执看了过来，嘴角上扬，“我来吧。” “我本来连台词都想好了，要说一句大人，时代变了。”沈柚把枪收回口袋。 “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他们砍我的客人，坏人财路和经营值，如同杀人全家。” 温执利落地将手中武器换了个方向，很是认真地询问，“你要不现在说？” 说完他再动手。 沈柚：“......你还是先救人吧！” 温执低笑一声，“好的。” 他再转过头时，脸上表情一秒淡下来，漆黑的眸子冰冷地望着外族人 原本，外族将领还以为他们被反埋伏了，视线谨慎地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别的大齐人。 这下放心了不少。 尤其是耳尖听见刘云雁的同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国师’。 好好好，几个大齐重要人物都在。 “拿下他们！”随着一声令下，外族人举着武器一拥而上。 但局势已经逆转，几个小兵根本拦不住温执。 他三两下把刘云雁他们带了出来。 “往前走。”沈柚对上刘云雁感激的眼神说道。 刘云雁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知道沈掌柜能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 何况还有国师在。 她喘着粗气，点头，搀扶同伴走过去。 与此同时，又一只箭矢朝沈柚飞来，温执眼眸一沉，转身挡下，拿过折断的，带箭头的那截，恍若杀神，冲到放箭的外族人面前。 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抬手扔出断箭，刺进他的脖颈。 带来的两队精锐，霎时间没了大半，外族将领意识到事情不妙，开始让手下撤退。 大齐国师到了北地，而且这是个硬茬，必须把消息传回去。 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即使这次行动失败，也可以弥补过错。 他想的很好。 但是温执怎么可能放外族将领离开。 温执从外族人的尸体上捡起弓箭，一次将三支箭搭在弓弦上。 手指松开的一瞬，箭矢离弦。 两支击倒挡路的外族小兵，一支扎进外族将领后背，人瞬间倒在马背上。 从这里到外族的接应点，差不多两三公里，这么重的伤，只能是他的尸体回去。 沈柚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 刘云雁的同伴先前就受了伤，又帮刘云雁挡了两刀，失血过多，已经出现了失温的症状，就算在现世，送到医院去都不一定有救。 沈柚现在把他抬进店，得死在店里，那还是她住的家...... 不过，她也抬不动。 刘云雁手还在流血，看着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一脚踩下去，雪就陷进去，这样路没有担架要把人抬过去，不可能。 这人再动，会死得更快。 刘云雁也知道这点，不得不扶着同伴停下来，接过沈柚递来的止血药。 刀尖刺进了他腹背，药撒下去，一下就被血冲开。 ——后面八百字更改中，预计半个小时改好。 “二小姐，你先走！” 同伴捂着流血的伤口，挡在刘云雁身前。 在这种地方受伤他活不了了，若能拼死保住二小姐，就不算亏。 可就在下一秒，他眼中只剩下绝望，对方来的人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多，后面还有一队精锐。 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立马又有人填补上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厚重的衣物抵挡不住利刃的肃杀之气，血珠滴落时，明晃晃的大刀举过头顶。 下一刻，刀刃落下，一道刺目至极的白光霍然亮起，整个山道顿时亮如白昼。 举着刀的外族人不受控制地眯起眼睛，动作愣怔。 突然天、天亮了？ 不是才戌时吗？！ 怎么会......北地怎么也要等巳时才到白日..... 惊骇中，所有人不敢置信地侧目看向光线来源。 什么玩意？ 只见半空中，一个圆形光球，耀眼的光芒不断向外扩散。 那东西好像还会移动。 “是......是山神触怒了？”身披灰狼皮毛制成衣物的外族人慌乱地左右看看。 早有传闻，幽云关山脉壮阔巍峨，有神明驻守，是大齐的护身符。 首领脸上表情狠厉依旧，握着刀柄的手用力了几分。 “什么大齐的神鬼精怪！老子从来不怕这些！他们要生有神明驻守幽云关，几十年前能被我们打到都城？”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大齐的军队不行，不经打，他们的女人还有财宝倒是很不错。” 这些话，落在几个大齐人耳中是极尽侮辱。 刘云雁长枪撑地，指骨发白，帽子覆盖一层苍冷的雪粒，她仍旧坚持站直了身体，分寸不让， “笑话，你们是不是忘记，当年父辈被打的哭爹喊娘，退出大齐的惨样了？什么时候轮到败战方耀武扬威！” 外族人脸上嚣张的表情转变为冷笑， “那又如何，十二座城池可是你们的皇帝亲自送来的！你们的消息也是大齐人卖的。” 刘云雁脸色轰然一变，她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 大齐记载的历史是，双方伤亡惨重，大齐主将和军师阵亡，无人再收复最后的十二城，为了百姓，选择谈和休养生息。 这个外族将领说得是真的，还是故意使诈乱他们的军心？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想抓我威胁我爹娘，做梦，我宁死不做俘虏，不背弃大齐。” 刀剑长枪再次碰撞，刘云雁退了半步，只求以命换命，突然，刺目的亮光对上外族人的眼睛。 “啊！！!” 瞬间的眼盲，让刘云雁抓住机会，挥舞长枪打开两个小兵刺过去。 可惜，对方领头的也是个厉害角色，闭着眼睛险避开，只杀了身旁一个副手。 “老子倒要看看什么鬼东西！” 捡回一条命的外族将领怒火中烧，身上杀气更甚。 离得近了，所有人这才清，不是什么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是一个女人站在风雪中。 她只穿着一条淡蓝百迭裙，交领上衫，厚绒褙子，白色短靴，一枝木簪盘起头发。 在这种地方却依旧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冷的样子。 守城主将发现皇帝想放弃他们，不想死，决定投敌，副将不同意，被杀死、 第184章 玺印 “金饼就够了。” 说到金子，还是海棠形的金子，沈柚脸上瞬间带上笑容。 刘云雁拿出两个金饼，悄悄打量铺子里的摆设。 精致又奇妙，很多她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地方有间铺子？来的时候风雪太大，没看见。 而且进来后立马就感受到温暖，比在京城家中还要舒适。 家里点上好炭，也会有炭火味，在这种苦寒之地，没有火炉，空气却像春日般暖和。 还有刚才沈掌柜拿出来的那个，奇怪的摆件，竟然可以发出暖洋洋的光。 她说那是小太阳，果真物如其名。 西域的东西太神奇了。 还有她用的暗器......不仅外族人震惊，自己也惊讶，至少在大齐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暗器。 躲不开，挡不下，杀伤力强，这东西要真是大齐造出来的多好。 “沈掌柜，你是什么时候来北地的？” 上回见面还是在京城。 刘云雁接过沈柚递来的沾了热水的一次性洗脸巾，把脸上的黑印，雪水擦拭干净，不仅暖和了，在这里坐久了还有些热。 “就今日。”沈柚浅笑，“你吃东西吗？” “我们身上带了干粮。”刘云雁回答。 来到这种地方，必定不能与京城相比，她也不例外。 沈柚摆摆手，“在我店里，不用吃那些东西。” 说着从里面拿出一份自热米饭，再使唤温执去楼上，她自己的零食储物里拿碗即食燕窝粥。 刘云雁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沈柚在盒子里倒上冷水，几秒钟后，竟然开始冒出热气，再打开盖子，生米已经变成了米饭。 太神奇了！ 味道还出奇的好。 刘云雁去给心腹喂了点粥，自己再回来吃，沈柚隔着热水帮他们加热，这会粥吃着正好有点温温热。 用料丰富，浓稠的燕窝粥，还带着椰乳的香甜，她还没吃过口味这么好的粥食。 包装更神奇，装着不会漏，随时可以隔水加热。 “这也是西域的东西？” 沈柚点点头。 刘云雁张了张唇，又止住话语，埋头吃饭，西域的东西价格高，这样的饭食一份只够吃一顿，不可能用作军中粮食。 作为奖励还差不错。 “我可以买一些带走吗？” “没问题，不过你用的时候需要注意，发热包只能在用之前拆开，沾了水就会发热容易受伤。” 刘云雁若有所思，那这东西，岂不是能当武器使？ “沈掌柜，你那个小太阳是怎么回事？里面放了木炭，像汤婆子一样？”她还是不理解，怎么会发热。 沈掌柜真是国师结识的仙人？把太阳从天上取了下来。 沈柚看出她的想法，于是开口道，“那个东西离开我的铺子就没用了。” 刘云雁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难怪这间铺子能出现在大雪漫天的山脉中，想来是有寻常人不知道的妙处。 “你用的暗器，也是西域的东西？” 刘云雁见过西域人，他们的铸铁技术还不如大齐，更别说敌国外族。 “对，是更远的西域，你们大齐在太祖那会就出现了火药，我用的暗器，简单说里面也有火药。” 火药还能这么用？ 她似乎没看见火光。 要是可以，真想见识一下沈掌柜说的西域。 “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不然我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刘云雁利落地向沈柚抱拳， 手下自己肯定动不了，等他伤势平稳点，风雪稍停，才好放信号，跟其他人汇合。 其他人还活着的话。 坐在一旁的温执，突然说了一句，“来不及了，城中有人背叛了大齐，现在进城恐怕来不及了，你们刘家还想守吗？” 刘云雁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片刻，点头，正色道，“守！” 温执站起来，没再说什么，有外人留在铺子里过夜，温执不放心回去，也在这里待着。 中间，跟沈柚说了一声，回到大齐京城，拿了一张空白宫中专供的文书织锦，和玉印回来。 在刘云雁视角里，他就是去楼上转了一圈。 沈柚拿出店里的笔墨砚台，温执现写了一份文书。 最后拿起印玺盖上。 “若主将心生退意，你就杀了他。”温执把织锦文书往桌上一扔。 “大人的意思是，通敌的是主将肖将军？”刘云雁语气微凝。 沈掌柜，她是信的，但国师...... 前些日子被抄家下狱的，似乎都与他有关系。 “你可以自己看，不过最好要快，后天早上还没到，刘家就要先出大事了。” 温执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做交易，又不是为了大齐，也就不在意大齐人口中的名声。 刘云雁就在一楼的摇椅上休息，铺子里还有客人，沈柚也睡不着，换上舒适的睡衣，在二楼拿着放大镜看温执拿来的玉印。 “你下这种令真的行吗？” 按大齐老皇帝对权利的掌控程度，这件事算越权了。 “他那破身体没精力管这些事，既然让我监国，我总得做些什么，拿他的玺印用用不过份。”温执笑了笑。 注意到他的目光，沈柚看向自己房间里没有收拾的衣服，没有铺整齐的被子，轻咳一声，“忘记收拾了。” 从温执的角度，垂眸时正好看见她头上的沉香木簪子，嘴角就这么轻轻弯起。 “给你。”沈柚拿稳了玉印才递过来，出于好奇，自己在白纸上盖了两下。 别说，盖章的感觉还真不错。 关上房门，沈柚玩了几个小时游戏，直到凌晨四点多。 外面的雪暂时停了，古代没有光污染，又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从窗户看出去，就是漫天绚烂的繁星和银河。 她还挺喜欢这种感觉，被大雪覆盖的高山带着一丝神性，壮阔得让人心生向往和畏惧。 而屋内亮着暖色调灯光，温暖，舒适。 伤员醒了，刘云雁放出随身携带的烟火信号，沈柚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面包和牛奶做早餐。 刘云雁背着东西，搀扶手下跟沈柚告别，那边回了信号，不用多久，剩下的人就会过来找他们。 她必须先进城，受伤的手下会跟后面的人一起，慢慢赶上去。 第185章 外族忌惮 “还是等人来了，你们再出去，万一是外族人发出的烟火。”沈柚提议，顺便给了他们一大包暖宝宝。 “嗯。”刘云雁感激地颔首。 等了一个小时，确定是脱困的大齐商队，刘云雁两人这才走出去。 北风吹过，地面凝结出丝丝缕缕的白色冷气，再回过头时，已经看不见铺子，只剩下遮挡视线的凌冽寒风。 刘云雁蓦然怔了怔，随即，收起脸上表情，转而坚定地望向朔州城方向。 汇合后，大家惊喜地上下看了看两人， “二小姐，你们没事？” 不仅没事，身上的伤都处理得很好，状态比他们强。 “没事，多亏有人出手相助。” 刘云雁的视线落在昨晚与外族人打斗的地方，一个晚上的风雪，足以掩盖大部分痕迹。 “是何人相助？”穿着旧披风的男子问这话的时候，好奇地往他们身后看了看。 没瞧见有人。 “已经离开了，是国师的人。” 沈掌柜的行踪和来历神秘，不宜对外说太多，国师亲至北地的消息，也不好泄露出去。 大家听见是国师派来的人，脸上表情各异，有惊讶，也有怀疑。 国师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被外族人拦截？而且救了人，不跟他们一起走吗？ 刘云雁打断他们的猜想，“尽快离开这里，外族人派出的将领没回去，他们很快会派人回来探查。” “我骑快马先行，你们带着受伤的兄弟跟在后面，城里可能出事了。” 刘云雁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再加上，昨天国师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昨晚上在沈掌柜的铺子里睡着的时候，总是被惊醒，心里莫名不安和难过。 刘云雁分了些铺子里买来的西域物资给另一队，带着两个好手，上马，朝着前方道路奔去。 后面一队有运送物资的马车，东西被劫走了不少，好在马车保住了。 旧披风男子在心中感叹。 国师派人帮了他们，还送了物资来，国师人还怪好的...... 殿下就跟西域商人做买卖，他们都从来没见过这些好东西。 沈柚看着刘云雁的身影消失在白雪皑皑间，松了一口气， “妹子拿着长枪，在雪地里策马扬鞭的身姿真好看。” 温执偏过头，用生怕沈柚不知道似的语气说，“我也行，等离开京城那日，要不你也去看看？” 大齐的将领出征和打了胜战回来，道路两边都有人观看，尤其回来的时候。 以前他手下的人就说，胜战归来，鲜衣怒马，那是赢得姑娘芳心的好机会。 沈柚：“我还没见过古代出征时的盛况，肯定会去，出发前是不是还得祭天？” “嗯，就这几天。” 温执要回大齐，沈柚回铺子睡觉去了，晚上没睡，白天她得睡到下午去。 先休息好了，再去大齐京城收账。 此时，另一边。 浩浩荡荡十几个骑马而来的外族人，在昨晚逃回去的小兵的指引下，循着踪迹一路找了过来。 几具冻僵的尸体也被清理出来，剩下的找不到了，冰天雪地的，没办法浪费太多力气一具具去找。 为首的外族壮汉蹲下来，把尸体翻过来，检查身上的伤口。 “情报里没说，他们后面还跟着这么厉害的人，你确定只有两个人？大齐人拿着厉害的暗器？” “确定！是一男一女，那女人还拿着一个这么大。”小兵用手比了一下大小， “能一下把半边天都照亮的神器，不知道她是从哪来的，没看见马匹，穿着也单薄，不像人。” “还有那个男的，也是突然出现，身上穿着大齐的服饰！” 小兵回忆起，当时好像他们的人趁男人过去救人，冲到了那女人面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精锐被吓得大惊失色。 接着那男的飞身过去，恍若杀神，两个人这么死在他手里。 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壮汉眉心紧皱，表情凶狠，“他们用的暗器呢？又没看清？什么都不知道，废物！” 朔州副将刘守是快难啃的骨头，不识时务，好不容易等到活捉他女儿的机会。 就算他不配合，到时候也有法子让他顶上罪责，让大齐人来对付大齐人。 蹲守两日，结果他们的人被杀了！ “还说是大齐国师，他根本没有出京城！” 前两天还在抓通敌的官员，今天就到北地来了？他莫不是能飞？ 这么见了鬼的说辞，谁能信，倒不如说是大齐人使障眼法，弄了个替身出来。 小兵急着将功补过，赶紧说，“这里有人被暗器击伤，如果能找到尸体......” 外族人在这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又找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不远处山沟里发现了。 扒开衣服，检查手臂上的伤，有经验的领头人一下看出来，这个伤不一般。 致命伤是长枪，应该是刘家二小姐干的。 手臂上不是寻常利器，上头有灼伤的痕迹，只看伤口的确是比箭更厉害的东西。 创口小，穿透力却十分可怕。 这么多层衣物没拦下一点，还有汇报的小兵说的，当时并没有看见火光，只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铁块。 究竟是什么东西？ 软弱的大齐人，能做得出这厉害的暗器？ “听说他们大齐京城有西域来的珍宝，夜晚时能发光，做成了首饰，戴在贵族女子头上。” 领头的眯起满含凶戾的眼睛，心里有了猜测。 他们说那女子那的东西，可能就是西域的发光矿石。 可是，他们派到大齐的人也花重金弄到了，那什么发光发簪。 有这么亮吗？ 比起这个问题，他们对于大齐人能跟神秘的西域通商，换来那么多好东西，更生气。 大齐人战力如此低下，居然占着那么好的地方，拥有那些珍宝。 他们从大齐人手里弄到的西域货物是真好啊！ 还是这次抢到的十车，那些精美的衣服，大齐人叫保暖衣，羽绒服，穿起来又保暖又舒服。 离开前，为首的让手下小兵把尸体上能穿的衣服都扒下来，尸体也带走。 这么冷的天，御寒的衣服格外珍贵，不能浪费。 回到营帐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上头汇报情况。 “传信出去，让大齐京城那边的探子，还有朔州城里的人，尽快查明，他们到底有没有那种暗器？有多少？” 外族大将对此也是有些忌惮。 第186章 真实目的 消息传到京城。 联络点里的探子，使劲挠了挠头，什么外形小巧，冲击力极强的新型暗器，没听说过啊。 兵部里联络的大齐官员倒台被抄家前，也从来没说过有这种东西。 “情报有误，还是那老东西留了一手？” 大齐男儿战力不行，都是软蛋，却是最会玩计谋内斗。 “如果是西域来的东西，大齐人不见得有实力配备到军中，西域货贵着呢。” “重点还是先查西域生意，大齐人防得那么严，没有问题才有鬼了！” 偏偏，动用十几年前安排的探子，到现在没找到他们与西域通商的路子。 费了多少力气，消耗一半人手，从国师手里搞到一张不知真假的航海图。 他们派出的船队不到七日，遇到大风暴，没了。 真是见了鬼，大齐那些神棍，难不成还真有本事？ 几十年前那一战，大齐的名将和男儿死了一代，这么多年没有恢复，反倒越来越倒退。 西域通商的消息查不到，北地也得动手了，趁大雪封路，大齐的物资不便运送。 优势还在他们手中。 拿下大齐，还怕找不到西域通商的渠道，届时西域若是强大，便算了，西域也不行，他们就要过去洗劫一番！ 想到那些让人眼红的财宝，泼天的富贵，在京城潜伏多年的探子心里也激动得不行。 北地朔州城内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商队遇袭险些全军覆没，先一步送到。 太子府上。 李珩手执白玛瑙棋子，在棋盘落下一子，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雪花。 他看了一眼，手边亮着的太阳能提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除了沈姑娘，应当没人能拿出让黑夜霎时亮如白昼的东西。 她曾说，不会管大齐政事，这次恰好出现在北地，救下商队，是否改变了想法？ 前来汇报的刘正端详着李珩的神情，继续说， “诚王殿下府上近几日，不太平静，公主帮着周旋了几日，圣人那边......情况不明。” 案脉有专人管理，插不进手，但按宫里传来的消息，看起来严重，却也不像重病的人。 李珩面上没太多表情，“朝中局势和大权还在父皇手里，可见神志清明。” 清楚地看着自己生命慢慢流失，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漫长又无可奈何，怎么会不害怕。 他当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稳坐皇位，驱逐外族，却还是杀了几个宗室叔伯。 现在，人越害怕，做事越极端。 不对，李珩觉得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东西。 他的父皇看到过续命的希望，所以更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权利。 也就是诚王，若换了他，早就不是一顿训斥，警告这么简单。 打压贵妃母家，抄了两个提前站队的大臣，也没舍得动诚王。 可他母后，当年一人就敢带着城中老兵，为大齐守城，他从母后离世时起，如履薄冰。 诚王长了一张与父皇最像的脸，其他儿子，如何也比不上。 “父皇要让他继位，此前，一定会拔除贵妃母家，就看贵妃舍不舍得了。”李珩微微一笑，“诚王在府上闭门思过，消息闭塞，还是让他也知道的好。” 以父皇的性子，恐怕还要让贵妃殉葬。 喜欢的东西，总归想着带到地下去，升仙后继续陪在自己身侧。 看李珩起身，刘正连忙道：“殿下，您要出门？” “不是说沈姑娘回来了。” —— 朔州城内。 不同于京城的繁华，北地严寒贫苦，高大的山脉下一眼望去，尽是萧条肃杀。 半月前，敌国外族已经进攻两次，城中将士伤亡严重。 若不是拼死守城，这会外族已经打进来了。 可他们现在被围困在城中，援军到不了，物资运不进来。 外族人还总能知道城里的动向，刘守带着伤，撑着最后一口气，最后这事却查到了顶头上司肖云鹏身上。 “肖将军，我现在还敬你一声将军，布防图是你卖给外族人的？” 刘守脸色苍白，干咳了两声，捂着前些日子被外族人所伤的胸膛位置。 肖云鹏没有答话，只是坐下轻叹一声，“刘副将，你这又是何必。” “你看不出来？圣人已经打算放弃朔州城了，北地守不住，何苦白白送命，这样的帝王，值得让我们卖命吗？” “肖将军，慎言！”刘守肃然道。 肖云鹏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摇了摇头， “高台之上的人放弃北地，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却是我们要担下这个罪责！凭什么！” 作为守城的将领，守不住，就只能死。 自己死，算作有将功补过的心，家族虽抬不起头，但还可以活。 如若不然，全家收牵连。 “把截获的书信交出来，你当作不知道，守不住的时候，别那么拼命，身上本来就有伤，你女儿就快到朔州城了，你们父女可以好好叙下旧。” 肖云鹏的语气像往常两人闲聊一般，但眼睛里却满是警告的意味。 “守城将士可以不忠于圣人，但不能不忠大齐，还有百姓！身居要职，家族承袭爵位，优越的生活，哪一样不是百姓的赋税。” 刘守嘴唇毫无血色，说的话却坚定。 “你有想过，一旦破城，城里的老弱妇孺会遭遇什么？通敌叛国却非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你要敢承认自己就是贪生怕死，我倒还能高看你一眼。” 肖云鹏刚才还算和善的脸，瞬间冷下来，手掌摩擦着配刀， “刘副将，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给你一条活路，你别不识好歹，交出书信！” 刘守暗自琢磨了一下时间，东西应该快送出去了。 如果不是被肖云鹏发现，他也不会这么早摊牌，实在没办法。 他出不了城，一但离开，肖云鹏就会给他按上，叛国出逃的罪，不会再给他活着说出真相的机会。 原本还想劝一劝，现在才明白，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京城知道布防图泄露，肖将军也没打算直接投敌，从始至终都想让他背锅！ 说不定还能借机帮诚王把太子拉下来，都知道刘家跟太子站在一边。 第187章 与他交易的人 “活路？” 刘守虚弱地抬起头，“你说的是，交出你和外族来往书信，好把所有事推到我身上！” 肖云鹏以往让人觉得正派的脸庞上，逐渐笼罩上一层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你是不会同意了。”肖云鹏惋惜地走上前，“你想拖延时间，给你女儿送信。” 他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送出去？ “信已经被我的人截下来了。” 刘守瞪大的眼睛，肖云鹏抬手一刀捅进他的伤口处， “刘副将伤势过重，自知无力回天，畏罪自尽了，我们是多年的好友，我真是难过啊。” 说完，便不在看倒地不起的刘守，也就没看见刘守扯出的笑容。 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为守城硬撑，就算这贼子不下手，他也活不过明天。 对方找到的信是个幌子，真正的通敌书信还在他身上。 只是，见不到闺女最后一面了。 —— 古玩店切换到[大齐]位面。 沈柚和温执坐在观星台上，食盒里放着宫内做的点心，其中还有根据西域蛋糕改进制作的糕点。 看着都很精致，但没有现代蛋糕好吃， “你要的人参一会就送过来。”温执看了看她身上披着的自己的裘衣，嘴角上扬。 本来沈柚说去药铺买，温执大手一挥，说，花那钱，宫里多得是。 外面飘着雪，配上中式建筑，雕花窗外映入眼帘的一树红梅，氛围美得无法用语言形容，尤其是雕花窗外的红梅。 沈柚想着刘云雁该差不多到朔州城了，只是，总觉得这事哪不太对。 “你跟那边的人做过交易？” 她就这么一问，温执点了点头， “刘二姑娘的父亲，他在外族第一次进攻时受了伤，不至于死，但他要是不迎战守城，朔州城就要破了，我跟他做交易。 借了力量给他，让他的伤势得以被压制，可以多守几日，但他的命也会快速流逝，用性命换来的时间。” 温执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你对这些人还是留了余地。”沈柚了然。 “谁说的，我只是做交易，不在乎外人的死活，长时间不与人交易，我的力量会衰弱。”温执不承认。 “老皇帝都没想保朔州城，布防图泄露，不守下去，也是要死战在边关，可能已经破城了。 现在，刘二小姐要能稳住这一波局面，援军就赶得上，之前李珩买过一批物资给吕将军，是他那边的人。” 沈柚说着重重地点一下头，“你就是口是心非。” “你总是念着那个大齐太子的名字。”温执皱了皱眉，一脸委屈地靠近沈柚。 “？？？”沈柚抬眼望着他近在咫尺，轻颤的眼睫，“什么总是。” 她悄悄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放，免得撞倒，这套茶具可是好东西。 突然，温执从她手里拿过茶杯放好，紧接着，沈柚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距离可以说十分有分寸，若即若离，却又挡下了一侧从窗外吹来的寒风。 沈柚微微仰起头，望着他好看的面容。 而彼时，雕花窗外大雪纷飞，深色的裘衣下，她有些泛凉的手指，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手中的温度向着腕骨蔓延，两人的体型差放在手上，也是极具视觉美感。 就在沈柚一点点把头靠过去的时候，门外响起敲击声，她一秒坐直。 “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太医署说，若是不够，再让送来。” 侍从低头垂眸，夭寿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大人看他那一眼，压迫感太强。 他可能来的不是时候，那他走？ 侍从放下药材立马就溜，心里有些纳闷，大人瞧着年轻力壮，怎么突然要上这些补品了？ 莫不是这个原因？ 不然回去跟府里管事的婶子说一声，厨房多做点补身体的汤，别被人家姑娘嫌弃。 侍从越想越有道理，他觉得自己揣摩主家的心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沈柚拿过桌上的盒子，“两根人参，用这么几个的盒子装？” 果然，打开后，一共有四支人参，她不懂，也看得出品质很好。 还有燕窝，鹿茸，灵芝..... 要不说给宫里当差的，就是会做人。 “你要拿点吗？这也太多了，都是大补的珍品。” 这些纯天然的补品，在现代都不好找了，野生灵芝沈柚是见都没见过。 温执立即否决，“我不用，我身体不虚。” 沈柚看了看自己，微笑，“我也不虚！人参是给顾绍宇带的。” 闻言，温执轻笑一声，“我觉得你们俩差不多，你上次说要早起锻炼，两个月了，都没成功，现在还畏寒。” 沈柚深吸一口气，“不休息好怎么锻炼！过两天，我一定早睡早起。” “过两天你的工作室放假了，你确定？”温执了然地看着她。 “我尽量。”她说的毫无负担。 反正不是第一次说早起锻炼，然后被棉被封印在床上。 温执任劳任怨，拿着盒子跟沈柚一起走出门，守在外面的侍从，上去帮忙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这工作除了钱多，也挺不好干。 看大人脸上的笑容，他应该就想表现下。 司天监的人，眼瞧着国师把锦盒交给手下的人，亲自替一个女子打伞，眼角抽了抽。 他好像忘记，前几天在这看着他们选出来的出征祭天的日子，说选不好，就别干了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多冷。 马车行至青石巷附近。 前面路窄不好通行，沈柚看着人来人往，疑惑道，“今天应该不是初一十五的庙会，这么冷的天，也这么热闹？” “估计都是来鸿光寺，为即将出征的家人祈福的。” 沈柚沉默片刻，“在青石巷开了挺久的店，还没去过古代的寺庙。” “走吧。”温执笑着向她伸出手。 他们先把药材送回铺子，这是外人看来，实际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收进随身储物格。 然后前往鸿光寺。 却没想到，刚出巷口，一抬头，便看见一身华服的李珩站在那里。 “沈姑娘，真巧。”李珩微微一笑，端方又温和。 沈柚还没开口，温执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巧什么？你不是特意来的？” 第188章 我跟大家一样 “国师竟然也会来寺庙。” 李珩表情依旧谦和有礼，眼中情绪却是平淡的，甚至带着些敌意。 “我原本是要去铺子见沈姑娘，但沈姑娘不在，便想着下次再来，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怎么会不巧呢？” 他看向沈柚时，眼中又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如果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更好了，他多次想过，邀请沈姑娘来大齐看看，可每次都慢一步。 “沈姑娘可是要去鸿光寺？不如同行？” 温执笑容渐冷，“她已经有同行的人，你去祭拜故人，就不必带上我们。” ‘我们’两个字刻意停顿了一下。 李珩也是不遑多让，“沈姑娘想来是不喜旁人来做决定。” 温执抬起眼眸，意有所指，“旁人？你在说自己？” “还有国师，沈姑娘要与谁同行，应当由她说了算。”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沈柚。 一个懒懒散散，眼睛里满是她要不选自己，今天大家都别想过去的意思。 他好像在说，试试呢，看他能不能给李珩搞点事情出来。 一个是古代最大的顾客。 沈柚：早知道换个时间来了！ 她脸上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里不就一条路去鸿光寺？” 那分什么同不同行？ “一起走呗。” 沈柚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大顾客先上马车。 李珩嘴角还没扬起，便看见沈柚用手肘戳了一下温执，“走啊。” “好。”温执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让她扶着。 等沈柚弯腰进了马车，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李珩一眼。 “殿下如此客气，我便先行了。” 这小子还不够格让他等候让行。 马车移动时，沈柚拉开一角帘子，看了眼后面李珩的马车。 “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温执看着沈柚的动作，心里吃味。 沈柚转向他，故作认真，“细说。” “当年不是被外族打到都城，那会他还没出生，先皇后带领退役老兵守在京城外，死伤惨重，牌位就供奉在这里。” 邀请她同行，不就是想带她去见长辈，出于礼貌沈柚去了肯定少不得要上柱香。 大齐的恩人，她还需要跟着拜？那小子什么心思当他不知道？ 在古代，这事的意义可不一般。 沈柚把手放在他手背上，温执低下头，声音微沉，“他说我是旁人，你说呢？” “你一会就知道了。”沈柚没好意思直说。 这座庙宇据说有几百年历史，前朝就存在。 寻常百姓和达官贵人分开两道门进，免得冲撞。 主要捐的香火钱也不一样，总不能让官员或有品级的家眷跟着一起排队上香。 官员或家眷的马车能往里多行一段路，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 朱红的木门外，虽也热闹，但比起为普通百姓开放的那边就差得远了。 沈柚还专门绕过去瞧了瞧。 卖许愿牌的，卖香和蜡烛的，算卦的......很多摊子，在雪景中别有一番意境。 现世很少看见这么有传统氛围的场景，对于她这行的人来说，太有细细观看的必要了。 沈柚看向一位颇有仙风道骨的摊主，“这位看着像高人。” 说着已经坐到了摊子上，掏了碎银。 “姑娘是要算什么？” “先看看前事。”沈柚开口。 留着长胡子的摊主，闭着眼睛，伸出手算了好一阵。 “姑娘出身富贵，命格贵重，此次前来是求姻缘？还是求平安？” 沈柚沉默了，这话看衣服，她也会说，跟现世天桥底下的没区别。 随便应付了两句她就跑了。 温执跟在后面轻叹，“你问他，还不如问我。” “你不是说，你不会算？”沈柚偏头。 温执不可置否，“我能给你翻古相术书籍。” 走进鸿光寺正殿前，黄墙青瓦，香火燃烧的烟雾缭绕在精致的石头雕刻间。 古代人烧香拜佛就虔诚得多。 温执看着沈柚去卖香包的摊子上，不动声色地拦了一手李珩。 “别说我没提醒你，大齐内忧外患，你又是什么处境，别想把她牵连到这些事情里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李珩神情微沉，中间火药味都快盖过飘来的香火气， “那国师你，又是什么目的？” 温执嘴角扬着，眼底没有表情，“我从来只有一个目的，跟她在一起......” 正说着，沈柚拿着买好的东西转过身。 温执像是突然发现旁边还有李珩这么个人，“你不是要去祭拜故人？耽误时间不好吧。” 说话时，眼神里的意味太明显，那么多人盯着他，这个关头，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李珩深吸一口气，面向沈柚，“明日我再上门与沈姑娘相谈生意上的事，若有需要，沈姑娘可前往观音殿，只会门前小沙弥一声便可。” 沈柚礼貌点头，跟李珩分开后，他们在这座真正的，而非现代重建过的古刹内走了一圈。 规格和建筑里的雕刻、壁画彩绘风格，沈柚默默欣赏了一番。 拿着香走到人最多的殿前，看向诚心祈求家人平安归来的大齐百姓，好像能体会到这种心情了。 沈柚在温执微怔的目光中，抬手点燃三柱清香。 “你不是只拜财神吗？今天求的又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漆黑的眸子深深到映着沈柚认真的神情。 雪已经停了，北风吹起她头上几根丝带，沈柚插上香，转过头， “你不是说，大家这几日都是来替重要的人求平安？我跟大家一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柚双眼明亮，嘴角扬着笑容， “今天是为你求的，不管信不信，拜了再说，就当是一个美好的祈愿。” 她利索地摇起签筒，出的是中下签。 一点也不美好！ 沈柚当做无事发生，把签放回去，投了几两碎银子的香火钱，重新接着摇。 按她的经验，多抽几次说不定有保底。 果然，才重抽两次就抽到上上签，她这下满意了。 旁边的温执无声地笑了笑，看她实在抽不出来，他悄悄帮了一把。 反正是为他求的，他说上上签，就是上上签。 而不远处，台阶上，李珩失落地闭了闭眼睛。 沈姑娘那样的人，竟然能为了旁人来点香祈求。 因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国师在沈姑娘心里才是特别的？他输在这里吗？ 第189章 工作室放假前的单子 沈柚把带回来的中药整理好。 毕竟是要吃进去的东西，先用系统收银台检查过没问题，再用现代的盒子，装上一对人参。 开车带到工作室，拿给顾绍宇。 “你可以先带去专门的机构检测下，出个证书。”沈柚把盒子打开，亮出里头的药材。 顾绍宇拿起来瞧了瞧，“我虽然不懂中药，但看品相就差不了，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 “这两支年份还行，大概七八十年，你按友情价给就行。”沈柚比了个数，“五十。” “这么划算！”顾绍宇高兴地把钱打过去。 人工种植到山里面的野人参四五十年份的都要四位数，这种市场上还能买到。 纯野生高年份，品相又好的，价格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种参用来保命的。 只收五十万一支，真是友情价了，一般市价，得八十万起。 “你是往拍卖那边的路子拿的？” 顾绍宇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难不成沈柚还认识天天在山里转悠，自己去挖参的人？ 山也有归属，不是谁都能挖。 “也算是。”沈柚微微一笑，打着太极。 “下次要还有这种好东西，我搭着你买一点。”顾绍宇连忙说。 沈柚：“有的话，没问题，就是这些东西数量确实不多。” 顾绍宇表示理解，有价格这么好的肯定要，买不到就算了。 古代高年份的人参也很贵重，正经去找药铺买，小铺子还没有呢。 在京城卖得也很贵。 最好的那批被世家贵族垄断了，寻常百姓最多用点品相差得参片，参须。 还有什么雪莲，冬虫夏草，更是宫中珍品，民间不常见。 产量虽说比现代好点，怎么说，那些深山老林没被挖光，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所以沈柚从来想过倒腾药材。 在现世没有资质，参和别人的产业链，影响当地经济来源，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这是一回事。 另外，在古代收药材，是，温执可以把最好的资源揽下来。 可，市面上药材少了，接下来就会涨价，大齐的普通人还要买中药材救命，他们又没有人工养殖技术。 已经拥有跨位面铺子，又何必去赚这点差价。 古代的普通人本就不容易。 如果只想单方面大肆敛财，她就不会费那么大功夫让大齐那边改进棉纺织技术。 直接卖最廉价的成品棉布，甚至能自己开个厂，源源不断地供货，不是赚的更多。 顾绍宇准备带着人参去临市出证书，不是不相信沈柚，他这不是过年要送人，得带着证书一起送。 刚回到家里，还没出发，放在桌上的人参先被顾父看见了。 “这是你朋友给你捎的纯野生人参？！才50？！” 隔着一层透明塑料盖，上面的铁线横纹，珍珠点，芦碗，还有皮色，一看就很不错！ “还有没有了，要不再买一两支？爸来付钱，多给你10万。” 都是收藏级别，居然随随便便拿了一对！ 关键是还这么便宜。 上回朋友买了支大小，品相差不多的，也是找朋友，花了75万呢。 “爸，您当这是林下种植参呢，哪有那么好买。”顾绍宇无语地说，“人说了有七八十年。” “儿子，咱们自己家留一支。” 四五十年的送送就行了，这么好的能全送了？顾父舍不得了，看见顾绍宇的表情，没好气地说，“我给你钱！” “我哪能跟您要钱。” 顾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他说，“您非要给钱，那就给70。” 顾父一愣：“？？？你搁这坐地起价！” “那是人家给我的友情价。”顾绍宇笑着盖好盖子，抱起人参，“开个玩笑，就当是我送您的。” “这还差不多。”顾父满意地点点头。 —— 沈柚趁中午有时间，去了趟翡翠市场切石头，上回从[神庙]地图一共收了五块。 切石头的老板对她还有点影响，看见她过来，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期待。 五块全切了。 像大理石那么丑的，没有，但超过六位数的也只有一块。 只是原石的价格，要是出了成品，就得翻一番。 “沈小姐，你这些卖吗？这块种水不错也带色，就是有裂，看不到价，要不五块打包给你八万。” 看顾绍宇这个懂行的没来，老板压价压得很低。 “先不出了，我自己出成品。”沈柚婉拒。 一看她要走，老板急了，赶紧加价，“十万，整个市场你问不到更好的价了。” “单这一块我的心理价位是十五，你打包只开到十，卖不了。” 价没谈妥，收东西肯定要压价，但压得太狠了，沈柚也不想出。 她直接找了家加工店，机器雕刻出几样适合镶嵌的小件，剩下的石头送到大齐。 雕刻件她自己的工作室就可以消化，结合传统工艺创新。 沈柚想赶在放假前处理好工作，下午又回到工作室，赶工不久前顾夫人朋友的单子，过年配旗袍用的簪子。 工艺不繁琐，半个月工期，今天就能做完，提前了三天。 按说这种款式，除去上面的宝石，还有天然海水珍珠，工费收不了这么贵。 但沈柚的工作室，在圈子里的名气可是跟博物馆合作，研究复原工艺，主要接修复的活。 具有收藏价值了，就便宜不了。 东西保价同城寄到买家手里，精致的包装木盒对于付得起价钱的人来说，没什么稀罕。 打开盒子后，看见东西，立马惊喜住。 尹太太拿到镜子前，往自己头上比了比。 好看！富贵有韵味，丝毫不土气，就冲用的海水珍珠，还有做工，就很值。 当即拿出手机发给顾太太，还有几个朋友，听说这间工作室可不是谁的单都接，人家做的是失传的工艺，修诰命夫人凤冠的。 没点实力，能戴得上？ 那些花钱随便能买到的大牌，也就是她们日常带的小玩意，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才有意思。 好几个朋友都在问怎么定。 还有人说，之前家里有古董需要修复，工作室都说近期排满了，在跟临市博物馆对接，没时间接活。 后来聚会时，又说到这件事，尹太太笑着开口，“要不问下顾太太？她儿子就在工作室，说不定能让那边帮个忙。” 第190章 刘家二姑娘要守城 顾太太虽然觉得儿子给自己长脸了，但也没敢答应， “等绍宇回来，我问问，不过不能保证，你们也知道，不仅临市藏馆，海城藏馆也在跟工作室对接，他们明年想弄个什么唐宋时期传统工艺的研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沈柚在工作室做完事情，收拾好东西，也准备提前回家。 大齐位面那边还有事。 —— 此时，大齐北地。 一如既然的天寒地冻。 刘云雁骑走商队最快的马，日夜兼程终于赶到朔州城。 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半日。 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绪总是无法安宁，有种说不清楚的慌乱和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昨日下午那会。 仔细琢磨许久，又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路上并没有再遇到外族人袭击，可以说风平浪静。 可她心里就是难受。 只能快马加鞭赶路，仿佛这样做情绪能缓和些。 回到熟悉的地方，进了城，那种沉闷、心慌的感觉却又越发强烈。 “二小姐，你回来了！” 距离家中不到百米的地方，城中一名小将认出刘云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刘云雁看着小将脸上欲言又止，又悲痛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白了脸， “是我爹？他怎么了？！” “刘大人......” 小将低下头，说不出来，是他根本不敢相信，刘大人通敌卖国，畏罪自尽。 分明前几日，还带领大家誓死守卫朔州城。 刘云雁再耐不住性子，绕开他，骑上马朝前赶去，到家门口，愣愣地看着门前挂的白灯笼，白布。 终于知道，路上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是为什么。 城里的百姓看她的眼神有复杂，有愤怒。 “真没想到，通敌的居然是刘副将！” “他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守住朔州，保护我们的安全，背地里却跟外族勾结！他有什么脸面在城里挂白布，弄这么大排场！” 刘云雁深吸一口气，手指握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着门里走去。 看着停放在正中间的棺椁，冲上去，望着父亲的脸，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早些时日，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她和祖母就有预感，祖母在佛头拜了几日。 后来朔州城守了下来，她以为情况会好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再回来见到的是这样的场景，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顶着通敌卖国的罪，躺在这里。 “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跟在刘守身边半辈子的心腹，无奈又焦急， “快，你现在马上出城！一会要是乱起来......” “周叔，我爹不可能通敌。”刘云雁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 周叔沉痛地说，“我们都信大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可他们不信又有什么用，肖云鹏拿了证据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二小姐！ “别说了，你赶紧走，我们这把老骨头还守得住你爹。” “我既然回来，就是要守城的。” 刘云雁红着眼睛跪下，磕了三个头，扯过白色麻衣，套在自己身上。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呐！”周叔急得抹了把眼泪。 “我爹的尸身要荣归故里，以军礼安葬，而不是作为通敌卖国的罪人停在这里！” 刘云雁目光望着前方，声音坚定。 这时，身后有人匆忙跑进来汇报，“不好了，外族人集结要攻城了。” 北地边关地势险要，朔州出关的城门就建在高大的山川中间，易守难攻，但若外族攻破这道门，后方的城池就危险了。 原先是刘守在，跟外族人僵持这么久，对方始终没攻下来。 现下知道刘守身死，立马按捺不住，何况城里还有个真正的内应。 用这么多百姓的命，就为了助京城里的人夺权。 “你也听见了，你爹已经去了，你不能再出事。”周叔还在劝。 下一刻，收起脸上的表情，防备地看向来人。 是肖云鹏，他还像以往一样，做足了姿态，关切道， “云雁回来了，哎，你爹的事......是他犯了糊涂，与你无关，你放心，刘副将虽有罪，但守城也有功，我也会想办法周旋，不让此时牵连到你。” 刘云雁红着眼睛，语气镇定，“外族人即将进攻，肖将军，您准备如何？” “我当然想守住朔州，可如今，将士们伤的伤，死的死，没有药，没有御寒的物资，连生火的柴禾都要没了。” 虽然是来摊牌的，但肖云鹏也没有什么都往外说。 再晚点，天色渐暗的时候，手拿布防图的外族人就要突袭了。 他是要守的，只是没办法，风雪中什么都看不清，实在无力回天，只能保住兵力想办法与援军汇合，再打回去。 要怪就怪泄露布防图的刘守。 有人背锅，这人还死了，还有刘守这些心腹，牺牲在朔州城。 还不是由他说什么。 “所以你想弃城而逃？”刘云雁跪在刘守灵前，手指用力握拳，指骨都白了。 肖云鹏脸色沉了几分，正要义正言辞地反驳，刘云雁再次开口， “你有意放我进城，不就是要让我认下我爹通敌的罪。” 做女儿的认了，她爹身上的污水就再也洗不掉了。 “云雁，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你爹做的事。” ——三百字更改中，十几分钟更改好 顾太太虽然觉得儿子给自己长脸了，但也没敢答应， “等绍宇回来，我问问，不过不能保证，你们也知道，不仅临市藏馆，海城藏馆也在跟工作室对接，他们明年想弄个什么唐宋时期传统工艺的研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沈柚在工作室做完事情，收拾好东西，也准备提前回家。 大齐位面那边还有事。 一如既然的天寒地冻。 刘云雁骑走商队最快的马，日夜兼程终于赶到朔州城。 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半日。 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绪总是无法安宁，有种说不清楚的慌乱和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昨日下午那会。 仔细琢磨许久，又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路上并没有再遇到外族人袭击，可以说风平浪静。 可她心里就是难受。 只能快马加鞭赶路，仿佛这样做情绪能缓和些。 回到熟悉的地方，进了城，那种沉闷、心慌的感觉却又越发强烈。 “二小姐，你回来了！” 距离家中不到百米的地方，城中一名小将认出刘云雁。 第191章 准备迎敌 “哦？那你说证据在哪？” 肖云鹏丝毫不担心。 来往书信被烧了，是还有一份，翻遍了也没找到，可那又怎么样？ 外族人杀人放火都干，到时候，还能剩什么？ 刘守这个老匹夫，再能藏也没有用。 没想到，他女儿倒是先沉不住气，要替他找出来。 终究是年轻，又是个女子。 肖云鹏不仅没阻止，反而期待地等着。 “周叔，劳烦你搭把手。”刘云雁蹲在棺木旁，看向她爹的手对应的那块地板，从腰间抽出匕首，插进地砖缝隙中。 见到她爹尸身的时候，她就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 一直就在他手里啊..... 想来，拼着最后一口气，撑过肖云鹏探脉搏，搜身，再微微弯曲食指。 想到这里刘云雁眼眶又红了些，在府中心腹的帮助下，搬开地砖，从里面拿出一张特制的纸。 这种纸坚固易折，造价高，多用于密信，情报。 “这是你的亲笔书信，上面有你的私人印章，肖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刘云雁质问。 肖云鹏的脸阴沉下来， “云雁，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个女子，还是应该做女子该做的事，你爹伪造书信，嫁祸于我，你还是看清楚点好。” 说完，一挥手，扬声下令。 “刘副将通敌卖国，本将军念在往里情分，允你们设下灵堂，没曾想，刘家不知悔改，大敌当前，还想在城中挑起事端，拿下！” 话落，一群身穿铁制铠甲的将士出现，将手中武器对准刘家众人。 周叔二话不说往前挡在刘云雁身前，愤怒地吼道， “你想干什么！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刘家的二小姐不是你手下的兵，你没有资格处置！” 肖云鹏不以为意，只当他们天真，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前扰乱军心，有何不能处置！就是圣人亲临，本将军也是如此说！” 肖云鹏中气十足，眼睛死死盯着刘云雁手中的书信，恨不得立即上前夺下。 可惜，刘守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儿子，今日还真能号令些人。 他这个主将在，底下的将领谁又会听一个没有官阶的女子。 举着长枪的将士往前一步，正要押下刘云雁，异变突生。 只见她高举织锦文书，亮出上面醒目的朱砂印章， “你当真以为，可以把事情遮掩过去？！” 刘云雁走到最前，又将身带旧伤的周叔挡在后面，目光毫不畏惧， “京中已查明，通敌卖国之人是你，我带着玉印文书前来，就是朝中特使！我看谁敢！” 肖云鹏看见宫中专供的织锦时，脸色变了又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守的女儿还有这一手。 可事到如今，他不可能认。 认了就得死，整个肖家都要完。 “你竟敢伪造宫中密令，好大的胆子！还不把她拿下！” 听见肖云鹏的命令，又看了看站在中间的刘云雁，将士们拿着武器，有些没动，有些犹豫着往前。 这时候，刘云雁再次开口，即便年纪不大，在一众三大五粗的男人里不显眼，但气势和脸上的坚毅，却是不输在场的任何人。 “诸位将领可看清楚了，你们，是要造反吗？！”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棒，刘守的下属最先对着密令恭敬行礼。 剩下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不跟随众人，最终都放下了武器。 刘副将的为人其实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再者就是不敢拿自己全家的命去赌，造反可是要满门抄斩。 谁敢担下来？ 有名有姓的将领，家眷都在京城。 “国师有令，诛杀叛国贼肖云鹏，若有违抗，九族连坐。” 刘云雁掷地有声，看向父亲灵堂时，眼眶里满是泪水。 她很想把肖云鹏押送京城，当着满朝文物，天下百姓的面悉数他的罪责，为自己父亲正名。 可她不能这样做，不能为了一时之气不顾大局。 敌军打过来了，如果不当机立断处置了肖云鹏，后面容易多生事端。 肖云鹏这下才是真急了，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爆出来， “外族人就在朔州城外，即便是京中特使，也没有战前杀主将的道理！” “没有我，你们怎么抵御敌军，城中百姓的死活，你们都不顾了！” 听着他的言论，众将领脸上也出现了犹豫的神色，包括从一开始就站刘家这边的人。 刘副将不在了，还有可能守住朔州城的人，只有肖云鹏。 就算能多守一会，让百姓有机会逃出去，也是好的。 “通敌卖国之人还配做守城主将？难怪外族人说起我们都带着鄙夷。” 刘云雁拿过长枪，神情坚毅锐利，“我爹没有做完的事我来做，还请诸位与我一起，为大齐百姓，死守朔州城！” “末将愿追随二小姐死守朔州！” 周叔带领刘守亲信最快应和，余下将领跟着抱拳行礼，行的是军中对主将的礼。 算是认下刘云雁的身份。 一个是锤死了的叛国贼，一个有京中密令，又是在北地长大。 虽是女子，但他们也没得选了。 “我是为了城中百姓，外族人说他们可以放过百姓，是京中先要放弃北地，我是有罪，但我是为了百姓！” 肖云鹏还在狡辩，他想用这个借口减轻罪责。 “叛国就是叛国，说的冠冕堂皇，古往今来，破了城，百姓能有好过的？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你自裁吧。” 肖云鹏拿起自己的佩刀，最终也没有勇气以死谢罪，还是反抗了两下，才放弃。 “云雁，看在曾经你叫我一声伯伯的份上......”肖云鹏面色灰败，真心实意地向刘云雁开口。 “肖家我会尽力保下来，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是刘云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在北地长大，也见过京中将士们的家眷，所以知道大家心中的苦楚。 肖家后面几代人都入不了仕途了，为官的也要受牵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天色暗了，夹着碎雪的北风又刮了起来。 刘云雁把头绳换成白色麻布，穿上铠甲，出门时，看了一眼静静趟在那里的父亲。 她会守住，会让外族人知道，大齐战力不是他们说的软弱无用。 第192章 青玉盘 沈柚的铺子一开门，刘正和李珩便到了。 刘正是来跟她分账，同时郑重地表达谢意， “多谢沈掌柜出手相助，如若不然，云雁她......” 沈掌柜不仅让他们赚到银子，府上日子渐渐好起来，更是救了刘云雁的命。 “这件谢礼，还望沈掌柜不要嫌弃。” 刘正拿来了一件青玉雕刻的盘子，边上镶嵌金丝。 一看就是珍藏的好东西。 应该还是家族风光是宫里赏的，规格相当高。 “我已经收过刘二小姐的钱了，这件东西就当之后的费用。” 沈柚刚一说完，李珩便听出了她的意思，“沈姑娘还要去北地？” 他原本还担心粮草问题，且这一战打起来，物资运输困难。 去朔州的援军手上是有粮，但朔州城内形势严峻，也只能缓解燃眉之急，恐怕汇合了也撑不了多久。 还有木材，那种地方没有生火木材也很可怕。 就着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干粮，直接吃雪，抗不住的。 但如果沈姑娘要去，很多问题说不定就有法子解决。 “对，就这两天。”沈柚回答。 李珩呼出一口气，一边是为困境有出路而高兴，一边又有些发闷。 沈姑娘这次再去北地，是因为谁？ 国师，或是大齐？ 他心里自然是希望，沈姑娘是为了大齐。 李珩不止一次想问，她和国师是什么关系。 但没有一次问出口，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去问她的私事。 “北地物资匮乏，若姑娘能帮助一二，需要什么换，姑娘尽管开口。”李珩温和道。 刘正也表示，“我现在差人去库房取两千两黄金，做预付款。” 从跟沈柚合作卖保暖衣和羽绒服后，李珩和刘家手上的钱都没缺过。 刘正为的不只是国，还有自家堂妹和叔父。 就怕那边没有钱也没有东西，能够换物资，两千两黄金，就是两万两银子，已经是刘家账上能动的所有银钱。 干了这么久的交易，沈柚不用算，这笔钱现世3千万，减去20%的手续费，还有她赚的钱。 换成物资，也是够的了。 当然这只是食物，药物，别的东西就不是这么算了。 沈柚：“那就再找一些贵重木料，还有香料，最好有香方。” 收藏圈有大佬喜欢研究失传的古香方，说不定能用得上。 其实，他们不给预付款，沈柚也是让温执去老皇帝的库房里收账。 她不能亏本。 “好，晚些时候，我派人送来。”李珩含笑点头。 沈柚拿出昨天整理出来的钻石，碧玺，翡翠。 她自己留了块颜色最好看的碧玺，温执找大齐的能工巧匠去雕刻。 要卖的都在这里了。 刘正是为大齐皇室做事，说白了真正的东家是李珩。 这些在古代格外值钱的东西，沈柚原本想过让柳二娘卖。 那边也算是她自己的产业。 但贵重矿石，实在不是普通商户能卖的东西，最好的一批还得让他们卖。 分一批仿造清代纽扣造型，可以当做衣服上的配饰，给柳二娘那边。 看见这些贵重宝石，刘正眨了眨眼睛，沈掌柜怎么还有？ 难不成，她自己有矿场？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巡视了？ 这些东西的品质，看着比贡品还要好。 殿下这边正需要钱打点，给吕将军筹备物资，卖了这些东西，分红又是一大笔进账！ 太好了！ “还有一事，我想买一批硝石和硫，银钱你从账上扣。”沈柚继续说。 “姑娘要这些东西，是有何用处吗？”李珩疑惑。 “有，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危害大齐的用处。” 沈柚这么说了，李珩也没再往下问，“我自是相信沈姑娘，你若要危害大齐，也就不会与我交易这么多次。” 每一次，她送到大齐的都是好东西。 硝石和硫兴许是她要转卖到她所在的时间。 想到这里，李珩的目光不由自主再次落到，放在柜台的照片上。 见李珩同意，刘正会意，往下询问，“不知沈掌柜需要多少？这两样东西，多了，一时间难以筹备齐全。” 硝石夏天可以制冰，硫也是一种药材，大齐有卖，但源头都控制在官家和皇商手里。 京城暗潮涌动，买多了，肯定要被人追查。 殿下不会想看到，这间铺子被诚王那边的人发现。 沈柚理解他们的处境，“按你们方便置办的量来就好。” [澜城]避难所用来做炸药，她本来也是想先弄一些，看下成本。 另一边。 朔州城。 天黑的很快，外族人兴奋的叫喊声和马蹄声在寂静的北地传得很远，让人不寒而栗。 “大齐守城的主将和副将都死了，就剩一群残兵，冲啊！” “今天就把这座城打下来！” 几嗓子喊下去，外族兵将群起激昂，浑身散发出嗜血好战的气息。 两边战力悬殊，城内这边确实没多少人了，但刘云雁脸上没有任何惧意。 他们是守城方，易守难攻的朔州城，就是最大的优势。 外族人有布防图，知道哪个方位的地势最容易攻打，想趁着夜黑风高，先潜伏几队人进城，内外夹击，打城里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得很好，但就在他们往里冲的时候，突然一片白光照过来。 潜伏到半道上的外族小兵，脸上懵逼的表情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什么鬼东西，能照这么远？！ 下一秒，是城中占据地理优势射来的箭。 好几个外族人都还没反应就倒下了，后面的人赶紧拿木盾来挡。 但箭雨太密集，他们想从这里渗透进城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有闯到前面的，紧接着就是一支没有箭头，但绑着个白色布包的箭。 那玩意一碰就烫伤，遇到火箭时瞬间爆炸！ “退！快退！”意识到不对的人抱着头躲避。 “还是二小姐有先见之明！竟然猜到外族人会从这里潜入！” 周叔看着外族人今晚最关键的计划失败，脸上满是兴奋。 他就说了，二小姐不会比刘大人差，一定能带领大家守住朔州！ 这下，看谁还敢说什么闲话！ “二小姐，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手下将士一脸惊奇地看向，强光超远距离手电筒。 还有那个白色的布包。 都好神奇！ 第193章 设计图 “西域来的玩意。”刘云雁解释。 “原来如此，这西域的灯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里头的琉璃还能发光，要能多布置几个在城里，晚上多亮堂。” 京城刘家跟西域有生意往来，二小姐带着西域的好东西来支援， 原本大家都带着必死的心守护国土，士气终归有些悲壮和萎靡。 现在，因为这场漂亮的守城战，将士和城中百姓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看着外族人被打退，大家都在欢呼，伤员坐在城墙上，脸上也带着振奋的神情。 刘云雁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和尊敬，没人再质疑她是个女子。 “这个米饭，里头居然有菜，从京城带到这里来都没有坏。” 围着火堆，难得放松片刻，老将们大口吃着隔水加热的自热米饭，夸赞不已。 在家里时都没吃过味道这么好的食物！ 到北地守城，军中用的最多的调料品就是醋布。 也就是用盐和醋煮过的麻布，方便携带，用的时候，剪下一小块，放在锅里跟粮食一起煮，这样食物就有味道了。 想也知道，跟好吃没什么关系。 比起刘云雁带来的自热米饭，更没法比。 老将们吃得很快，一包自热米饭里配的菜包，能分到好几个人一起吃，配上一大碗粮食，简直是人间美味。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胡子半白的老将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酒你就别想了！”周叔叹气。 早在之前，为了守城，就当燃料用掉了，百姓家里存的酒都拿了出来。 “东西好是好，就是太少了。”又有人感叹。 “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命再吃两回。”旁边的人豪迈又悲壮地说道。 对他们这些穿着沉重的铠甲，上阵杀敌的人来说，一份自热米饭实在吃不饱。 西域人做的东西，拿出来盒子倒是大，里面米饭就这么点。 成本太高了，很难作为军粮。 大家在北地只听说西域的货物，今天还是第一回见到。 能保存食物的包装袋几个老将拿着研究了好半天，没瞧出是什么。 刘云雁站在城墙上，目光所及是严寒的风雪，还有大家身上残破的御寒衣物。 守城太苦了，所有人都需要短暂的放松。 她不可以。 外族人这次这么快撤退，不是放弃攻城，而是他们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潜入城中的计划，失去了先机。 夜晚的北地更冷，又下着雪，视野不好，没有任何优势，撤退是必然。 硬打下来，要损失很多人力和物资。 但朔州城里，没有补给了，这一波所用的箭矢是最后的存货。 没有粮食，没有药，很多将士身上的旧伤没好，又添冻伤。 柴禾还用能三日。 援军赶过来最快也要五天。 商队保下来的一车物资也是杯水车薪。 外族人打的就是耗死他们的主意，最近几次进攻都是为了消耗。 若有足够的物资，外族人哪怕兵力多十倍，也能撑下去，可朔州如今的局面，很难说没有京中的手笔。 分明早些时候还能送物资进来，却硬生生拖到错过良机。 背后没有人授意，或是默认，她是不信的。 刘云雁想起在家中，说起此时事，兄长讳莫如深，让她别再提起的表情。 如果此事是诚王那派所为，兄长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想起肖云鹏赴死时，讥讽又隐晦的话语，“你们拼死守的城门，根本就是不值。” 隐约浮现的猜想，让刘云雁脑子轰然一响。 是他们效忠的帝王？ 可又为什么？这么做对他，对大齐，有什么好处？ 刘云雁深吸一口气，往上拉了拉，围在颈部的粗布，护住被风刮得生疼的脸。 不管如何，她现在是守城主将，只要她还活着，就要为大齐守住朔州城门。 —— 沈柚来到温执府上，在这里跟柳二娘见了一面。 在外人看来，府上跟别家一样，要向柳家作坊定制，京城最时兴的棉拖鞋。 沈柚这次除了要给她一些东西，还想跟她谈下扩张生意的买卖。 没让柳二娘去铺子里是因为，京城现在局势太乱，李珩和刘家又在青石巷活动。 万一他们被老皇帝，政敌，外族探子发现，柳二娘也会被牵连。 温执要去北地，到时候也没能帮得上忙，李珩或许行，但对外人，沈柚不敢全信。 特别是在这种权势大于法制的地方。 柳二娘由府中管事婶子领路，来到后院书房，一路上战战兢兢，眼睛不敢乱看。 京城里都知道，国师控制朝堂，一言不合就抄别人家。 她只是商户，来到这里，心里自然忐忑。 “柳掌柜，到了。”管事婶子只到门口便不再往前，“你别怕，姑娘人好着呢。” 沈柚来的时候给大家带了甜品，护手霜，又好相处。 府里的人现在只恨大人不行，不知道赶紧下聘，定亲，多好的姑娘。 柳二娘僵着脸点点头，抬腿跨进门内，正要行万福礼，没成想见到的居然是沈掌柜！ “自己人，别客气。”沈柚站起身叫住她。 柳二娘还没反应过来，早猜沈掌柜不是一般人，没想到她就住在国师府上。 沈柚打开桌上的第一个盒子，亮出里面的仿清代翡翠扣子。 大齐的衣服没有扣子，但世家贵族也用贵重宝石，珍珠缝在上面做装饰。 沈姑娘拿出来的这些翡翠，打磨得极其好，一看就十分贵重。 “还有这个，衣服图纸。”沈柚说着又拿出几张打印的彩色设计图。 全是融合现代设计的汉服，这份创新和仙气，放在大齐绝对能让贵族小姐夫人眼前一亮。 虽然说直接拿来用，现世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沈柚还是按规矩，花钱从设计师手上买。 “好漂亮的衣服和绣花纹样！”柳二娘惊叹。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新奇的设计，而且这图纸好清晰！ 沈姑娘太厉害了！ 上回去国公府，几位小姐穿的衣服感觉都没有这么好看。 沈柚心里想着，传统配色和纹样的韵味在现代更贵，因为少，手工刺绣那就更别说了，一般人也舍不得买。 “这些图纸，在衣服做出来前，务必别让其他人看见。”沈柚叮嘱。 第194章 扩张生意 柳二娘最近生意做的大，古代同样有商业竞争。 图纸要是被别家先搞到，柳家作坊这波名气和富贵也就没了。 “沈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图上所用能在光线中泛出光泽的线，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还有一种名为鲛人绡，轻薄不易皱，在阳光下格外好看，是西域来的料子，触感不如丝绸，胜在好看。” 沈柚让她让一旁放着的几匹料子。 其实就是聚酯纤维。 反正古代没有这种料子，轻薄的真丝绡是有，但搞不出这种大海渐变的颜色。 聚酯纤维虽然是塑料，但有些好的也不便宜，沈柚专门在网上做了好久的功课，挑选出来的料子。 “到时候，做好的第一件送到府上来，再去跟赵侯府的千金说一声，剩下的自然有世家千金和夫人抢着买，料子不多，所以限量。” “嗯！”柳二娘满脸崇拜地看着沈柚，这些东西，一定能风靡京城。 “咱们的生意逐渐做大了，你可以再开个成衣铺子，利用商行，抢占棉布市场，趁大齐的棉纺织技术刚推行。”沈柚继续说， “账上能支取的银钱不多，先从我这里出。” 她拿出三千两银票，柳二娘正要说，这也太多了，就看见沈柚指着地图上的地方。 “其中一半，买下这两个庄子，以我的名义。” 这地方离守陵村近，庄子上需要人来干活，大齐还缺着粮，有灾民就能帮朝廷以工代赈，安顿将士家眷的工作。 要动守陵村的时候，也需要地方来安置人。 “好，我一定谈下来。”柳二娘颔首。 “今天在这里可见面，我也是想告诉你，我这边水也浑，要不要继续合作，由你来选。” 沈柚轻声道，“你若不想扩张生意，也可以到此为止。” “要不是沈姑娘，我和家中的弟弟妹妹，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在京城里置办房子，我当然要跟着姑娘做事。” 柳二娘笑道，“京中那些商行背后，都有权贵撑腰，跟他们打交道这段时日，我算是看明白了。” 当初把她赶出门，说她克夫的婆家，现在知道她生意做起来了，又眼巴巴地跑过来。 还好，当时他们怕她纠缠，是过明路断了亲的，现在纠缠也没用。 她还要把生意做得更大！ 沈柚给柳二娘续上茶水，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府里的人把东西和柳二娘一起送回去，很快，京城里就有传言。 国师为了讨心上人欢心，花大价钱弄来西域料子制衣服。 沈柚办完事情跟温执说了一声，就准备回去，手刚要碰到房门。 突然，被人拉回去，从后面拥进怀中，“你这就走了?” 好听的嗓音在头上响起，还带着几分委屈。 沈柚清了清嗓子。 又想到，她早上刚过来的时候，温执才起，刚洗完澡出来，白色中衣都没系上。 她当时就要转身回去，重新再开一次门。 还说了句，“打扰了，我晚点再来。” 温执快步走过来，拦了她，满身水汽仿佛要将她环绕其中。 “那倒也不用，我洗好了。” 沈柚的目光往他身上瞟，松垮的中衣， ——后面九百字更改中，预计一个小时内完成。 “西域来的玩意。”刘云雁解释。 “原来如此，这西域的灯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里头的琉璃还能发光，要能多布置几个在城里，晚上多亮堂。” 京城刘家跟西域有生意往来，二小姐带着西域的好东西来支援， 原本大家都带着必死的心守护国土，士气终归有些悲壮和萎靡。 现在，因为这场漂亮的守城战，将士和城中百姓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看着外族人被打退，大家都在欢呼，伤员坐在城墙上，脸上也带着振奋的神情。 刘云雁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和尊敬，没人再质疑她是个女子。 “这个米饭，里头居然有菜，从京城带到这里来都没有坏。” 围着火堆，难得放松片刻，老将们大口吃着隔水加热的自热米饭，夸赞不已。 在家里时都没吃过味道这么好的食物！ 到北地守城，军中用的最多的调料品就是醋布。 也就是用盐和醋煮过的麻布，方便携带，用的时候，剪下一小块，放在锅里跟粮食一起煮，这样食物就有味道了。 想也知道，跟好吃没什么关系。 比起刘云雁带来的自热米饭，更没法比。 老将们吃得很快，一包自热米饭里配的菜包，能分到好几个人一起吃，配上一大碗粮食，简直是人间美味。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胡子半白的老将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 “酒你就别想了！”周叔叹气。 早在之前，为了守城，就当燃料用掉了，百姓家里存的酒都拿了出来。 “东西好是好，就是太少了。”又有人感叹。 “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命再吃两回。”旁边的人豪迈又悲壮地说道。 对他们这些穿着沉重的铠甲，上阵杀敌的人来说，一份自热米饭实在吃不饱。 西域人做的东西，拿出来盒子倒是大，里面米饭就这么点。 成本太高了，很难作为军粮。 大家在北地只听说西域的货物，今天还是第一回见到。 能保存食物的包装袋几个老将拿着研究了好半天，没瞧出是什么。 刘云雁站在城墙上，目光所及是严寒的风雪，还有大家身上残破的御寒衣物。 守城太苦了，所有人都需要短暂的放松。 她不可以。 外族人这次这么快撤退，不是放弃攻城，而是他们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潜入城中的计划，失去了先机。 夜晚的北地更冷，又下着雪，视野不好，没有任何优势，撤退是必然。 硬打下来，要损失很多人力和物资。 但朔州城里，没有补给了，这一波所用的箭矢是最后的存货。 没有粮食，没有药，很多将士身上的旧伤没好，又添冻伤。 柴禾还用能三日。 援军赶过来最快也要五天。 商队保下来的一车物资也是杯水车薪。 外族人打的就是耗死他们的主意，最近几次进攻都是为了消耗。 若有足够的物资，外族人哪怕兵力多十倍，也能撑下去，可朔州如今的局面，很难说没有京中的手笔。 分明早些时候还能送物资进来，却硬生生拖到错过良机。 背后没有人授意，或是默认，她是不信的。 刘云雁想起在家中，说起此时事，兄长讳莫如深，让她别再提起的表情。 第195章 战国玉珩 那不是因为早上，在古代待了几个小时，沈柚心想。 “他最近好像在忙，所以中午没过来。” 沈柚边说，边把自己喜欢的茶具花瓶放进保险柜。 半个多月的假，虽然宋叔在，但还是收起来比较保险。 “还有件事，上回想让你帮忙修东西的王家，问到了我那里，就那个战国的玉佩。” 沈柚想起来了。 “是一套玉珩，玉是战国的，链子后面重新配的。他那个玉，我看像出土的东西，不过既然能拿出来，多半不是现代挖出来的。 江城藏馆修复过不少新石器和西周时期的玉，很有经验，这东西要修，得找老师帮忙，我一个人干不了。” 她思索片刻，继续说， “年关这会老师也没空，要是愿意等，最快也要年后。” 大过年的，哪有时间干这么复杂的活。 “好，我跟那边说下。” 顾绍宇从他的办公室里拿出两瓶红酒，包装看着就不便宜。 “这个送你，过年的礼物，还得多谢你帮我买的人参。” “谢谢。”沈柚也没跟他客气。 下午四点二十分，大家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等时间一到，立马收工，告别，开启假期。 天一冷，小电车续航就不太行。 沈柚看着耗能，感觉没有安全感，好在溪园那里的停车场有充电桩。 “你真不考虑，再买个不用怕没电的车？” 顾绍宇站在边上，对于玩车的人来说，不太理解沈柚手上就带着六位数的翡翠手串，也不缺钱，却只想开这车。 徐嘉言是工作原因要低调，所以平时就开着十几万的车代步。 不工作的时候，他也是有司机，穿私人定制出入四合院的主。 “目前好像不是特别需要，我又不开出江城。”沈柚侧头向窗外回应，“走了。” 说完，打上车窗，开车回家，先把货签收了。 之后沈柚去了趟超市，看看有什么需要采购的东西。 离新年还有些日子，超市已经布置起来，经典的红色，门口还有买多少送对联，红灯笼的活动。 播放着熟悉又热闹的歌曲，好日子。 沈柚推着车，在卖糖果饼干的地方挑选起来，她不爱吃，但做生意的总得在店里摆上，讨个彩头。 店里还要接待其它位面的客人，可以多买几种。 还在排队打价格，接到父母的电话，老两口知道工作室放假了，问她去不去海岛过年。 那边天气暖和，比江城的冬天舒服得多。 沈柚捧着一大袋糖，跟耳机那边的父母说， “店里还有事情，我去不了，要不你们留在那边过年？有不少同龄朋友一起也不错的。” 要不是决定去[大齐]北地，她肯定也会去暖和的地方，旅行过年。 “还是算了，我们怎么能让你过年一个人在江城吃饭，过两天我们就回去。”沈母没同意。 “没事，我也有朋友一起过节。”沈柚推着车走到零食饮料区。 一看价格，没有零食店便宜，果断推车走人。 “年夜饭那天，朋友能跟你一起过？”沈母不相信，觉得沈柚是为了让他们在那边安心修养，才这么说。 沈柚默了两秒，回答，“还真能。” 最后还是说服了老两口，她说那间海边小别墅的房租都付了退不了。 老两口舍不得浪费钱，叮嘱了沈柚两句，便也同意了。 那个小别墅由酒店管理，配了管家，还有活动中心，设施完善，每年冬天都有不少有钱老人去居住。 而回江城，沈柚买的房子装修是结束了，设计师全程跟进，但得晾几个月才能住人。 都要在租房里过年，还不如在南方海岛舒服。 沈柚又在外面小店买了一些写对联的红纸，一盆发财树。 这东西她之前养过，养死了，但她不信邪！ 拖着一车东西回到店里时，天都黑了。 还要些东西没买齐，沈柚直接网购，这会只能选过年不打烊，正常发货的商家。 店里需要布置得红火点，还有工作室，放假了气氛也要到位。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沈柚早早关了店门，吃了晚饭，抱着奶茶躺在床上通关了恐怖解谜游戏。 定好了第二天早上的闹钟，一起来，打开门就看见温执在厨房煮面。 “你不去祭天仪式？”沈柚站在门口往里探。 他侧面，嘴角上扬，“还早，你要吃什么？” “馄饨，我自己下就好。” 说着，随手扎起头发，接过温执递来的碗，打开冰箱。 今天祭天仪式后，出征的将领就要离京了，温执是老皇帝任命的军师，当然也在其中。 原本，老皇帝还想再拖一拖，但司天监就算出只有今天适合，这也是温执‘和善’地让监正好好算的原因。 老皇帝迷信，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赌。 反正，在他的操作下，这些将军，将领都看不惯温执，恨不得找机会清君侧。 提前几天出征，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这古代长发装束和现代，是怎么切换的？”沈柚像往常一样跟他在餐桌上闲聊。 温执对她向来有问必答，“我受位面规则管束，也就可以直接更换，调整为更符合当前位面的身份。” 沈柚点点头，“一会我先梳头发，半个小时后过去。” 每次去大齐，梳头发都挺费麻烦，她手速都练出来了，简单的发型用不了多久。 古代出征的盛况，沈柚得去瞧瞧，何况里头还有她想看的人。 吃过早餐，她回到房间，走进衣帽间，打开专门挂古装的柜子。 现代做的加绒汉服，就比大齐的衣服保暖，不算权贵穿的裘衣的话。 沈柚套上最后一件褙子，卡点半小时，来到大齐。 该说不说，司天监还真有两把刷子，今天京城天气居然还不错。 虽然也很冷，但能看见太阳。 比起之前，不是雪就是雨夹雪的天气好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军即将出征，空气里都染着寂静严肃的氛围。 再看见温执时，他也换了声装束，利落的高马尾，简单的银冠束发，一如既往慵懒的姿态，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第196章 祭天仪式 大齐的祭天仪式，在太庙前的祭坛举行，由司天监和国师主持。 主要流程为：祭拜天地和军旗。 之后就是誓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柚没在下面，在观星台上，掏出了望远镜。 府上的侍从思索着，国师大人亲自把夫人，哦不，是沈姑娘送过来，又留下了信物，那可是见物如见国师亲临的东西。 还特意叮嘱，沈姑娘对京城不熟悉，照顾好沈姑娘。 他得把事情做好。 上回让厨房给大人补补身子，上了两道壮\/阳滋补的膳食，大人看见脸都黑了。 “谁跟你说，我身体不行需要补？” 他哪敢说话。 就这样，大人把所有菜赏给他了，说随便他处置，东西可不便宜，他给吃了，吃完当晚就流鼻血。 正想着，突然看见沈姑娘从她那布袋子里‘唰’一下，拿出个黢黑的怪东西，放在眼睛上。 “沈姑娘，你这是什么？” “西域来的望远镜，你看看。”沈柚看他满脸都是好奇，便递了过去。 侍从小心翼翼地接过，学着沈柚的动作，下一秒情不自禁惊叹， “看的好清楚！名字也取得好！” 他把望远镜拿在手里反复看，“大人也带着这个望远镜出征北地？” 有这个东西相助，大人肯定能平安回来！ 沈柚拿着望远镜边看边说，“会带去的。” 他带不到古代，自己能带。 沈柚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且真实的古代祭天，以前只知道有这样的仪式，具体内容涉足不深。 老皇帝那老登，穿着火浣布制成的礼服，冠冕样式也是极尽庄重华贵。 真想给他薅了。 执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即使到了垂暮之年，病痛缠身，身上那股压迫感也不减半分。 脚上的棉拖鞋2.0，加了后跟的版本，更是显眼。 此刻要有穿越者，看见这玩意估计得懵一下。 除了面上用的布料非常华贵，样式就跟农贸市场摆摊卖的老人加厚防滑鞋一样。 老皇帝坐在金丝楠木雕刻的龙椅上，身侧有太监女官随侍，下方就是司天监的监正。 穿着司天监的官服，一看就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去制作，比别的官员多了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大齐京城的经济水平，还真不差，他们是有钱，兵力也是真不行。 沈柚旁边还有大齐本土的‘讲解员’，看他们的仪式更容易理解。 祭坛下方按照官员品级站位。 因为是出征前的祭天仪式，女眷只有几个家中有军功，十分有名望的诰命夫人，还有就是宗室正夫人，公主郡主。 榜一富婆赵小姐的母亲就在其中。 李珩作为太子，在臣子那列最前面，也是一身庄重华服。 旁边那应该就是想娶刘二姑娘的诚王。 真正看见古代祭天的仪式，比看书里的文字震撼得多。 穿着朝服的大臣和穿着铠甲的将军，还有家眷，华丽又端庄的场面，所有人礼仪周正，脸上神情肃穆。 监正那几下子仿佛真的能沟通神明。 沈柚觉得，她要生在古代，她也会信。 望远镜移动，落在温执身上。 他的站位仅次于老皇帝。 作为军师出征，不像将领们身穿着铠甲，但也跟平日里不同，大氅下是便于行动的窄袖。 要说老皇帝让人感觉阴鸷，站在权力巅峰的压迫感。 李珩一众皇家子弟，是天潢贵胄，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温执身上不显大权在握的锋芒，漆黑平静的目光，配上姿容过盛的非人感和散漫的笑容。 挺拔的身姿往那一站，气场丝毫不差于老皇帝，惹眼得很。 沈柚偷摸多看了几眼。 就在她重点琢磨，老皇帝和在场的人的服饰级别差异时，李珩突然看向观星楼方向。 沈柚赶紧蹲在窗下，虽然知道人眼睛的视力，不可能看见，但怕被人发现，心虚，条件反射的动作。 古代人参加一次重要的祭天仪式也不容易，一个多小时了，都还站着。 沈柚都搬凳子到窗边坐着了。 老皇帝倒没什么，祭坛下方的人连动都不能随便乱动。 看着就感觉难受。 得亏家眷站的方位不起眼，冷风也被挡了，天气又不错，不然中间那几位上了年纪的诰命夫人够呛。 两个小时，繁杂的祭天仪式终于完事了。 最后监正好像是占卜完，跪在老皇帝面前说了些什么。 沈柚猜是，天佑大齐之类的话。 此时，祭坛前，老皇帝由身边的太监搀扶，站起身看向温执，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此次外族人进犯，就有劳国师了。” 温执撇了老皇帝一眼，没理会。 这话对他来说，属实不是好话。 要不是受制于交易，他也不会再为背刺过自己的大齐去北地。 老皇帝身体不行，坐轿辇先走了，接下来就是将领们誓师，同时最后一次整备物资，然后出发。 祭天仪式一结束，公主李静和先找到了温执。 “军中将领有我哥哥这边的人，国师若愿意合作，应下这门亲事，你此去北地，会更顺利。” 她没有时间绕弯子，直说来意。 最近诚王这边的处境非常不好，他们需要这个助力。 看着温执后退一步的动作，公主嘴唇微动，压下心里的火气。 倒不是喜欢对方，只是她金枝玉叶，身份贵重，整个京城多少人想娶她，在这里几次受挫，母妃对她也有些怨怪。 “不必了，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号令军队。” 温执这话是对公主说的，也是对她身后的势力说的。 他离开了，早就注意宫中动向的李珩，看似与公主偶遇，双方都心知肚明，是有意遇上。 撇开权势之争，他们到底也是亲兄妹。 李珩还是提醒了一句，“静和，你又何必听别人的安排，搭上自己。” 李静和只说，“多谢皇兄关心。” 可她更害怕嫁到那些偏远野蛮之地，如果让太子登上皇位，她这个诚王的妹妹，将来又会如何？ —— 大齐京城的构造，跟宋时差不多，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外城有十二座城门。 大军出征走得是南直门，是正门，设有御道。 这会好多百姓和将领家眷都在道路两旁，或是房屋二楼送自己出征的家人出城。 第197章 传统滚灯 身穿铠甲的将领，骑着矫健的骏马，肃穆地走过平整而干净的街道。 两旁观看的人多为老者和年轻女子。 温执和主将在最前，简便的劲装，袖口带同色系刺绣，宽肩窄腰，身形修长而有力，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具象化了。 当年他初到大齐，守下大齐江山胜战归来，大概也是如此。 他仰头时，正好对上沈柚的琥珀色的眸子。 淡金色的阳光落下来，衣缘处的白色绒毛和发簪中垂落的流苏，在风中轻轻飘动，她身上仿佛在发光。 温执牵着缰绳，对她扬起笑容，原本不甚在意，走个过场的散漫姿态，也正经了不少。 “那就是传闻的国师大人？生的真好看。” 下面有人小声谈论。 “有人说他是......妖物......” “胡说，这么好看的郎君，怎么可能是把控朝堂，妖言惑众之人！” “我看也不像，他刚才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也不知道看的是谁。” “听说国师连公主的婚事都推了，怎么可能看寻常女子，你们就别想了。”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在古代同样适用，前面有资格骑战马的都已经走远了，后面还不少人好奇。 “这个我知道，上次国师带着一位女子出席宫宴，京城里最早戴上西域发光簪那位，就是国师的心上人，还用价值千金的西域鲛人绡给那位制衣服呢。” “真的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让这般俊美，又厉害的人物倾心。” 檐上积雪天亮时才清理，还留着湿痕，悬挂的雨链在风中微微晃动。 只剩下枝桠和果子的柿子树，与京城的青瓦，泛黄的白墙相映成辉。 今日却是个好日子，但，突然就觉得少了些东西。 出征大军离开京城后，街上的铺子，摊贩，又恢复热闹。 沈柚顺道买了点过年用的灯笼，其中两个在现世是非遗宋代滚灯， 又叫走马灯，由竹子制成，里面可以旋转，放在地上360度滚动都能保持平衡，里面的蜡烛不会熄灭，也不会烧起来。 样式精美的制作起来工序挺繁复，比普通灯笼价格要贵。 这种灯有大有小，小的可以拿在手上玩，大的一个人都抱不住。 还有卖人物形象，蟾蜍，螃蟹，提篮花瓶，灵芝型的灯。 甚至还有小孩能在地上拖着走的小鹿车灯，不过这种灯造价更贵了，需要提前定制，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玩。 现代人都没玩过这么漂亮，有意思的灯。 沈柚在来古代做生意前，只见过滚灯。 看到这个就理解，书里为什么能为了一盏灯打起来，单纯就是因为灯漂亮。 给她指路的侍从说，现在花灯的样式还不是最多，等到元宵节的时候，才是争奇斗艳。 还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大花灯。 沈柚没往青石巷回去，她今天出现在观星台，难保不会因为温执被人注意上。 直接去青石巷，铺子可能会暴露。 不知道当初在云州，李珩用了什么法子没让，那位花五十两买药的京城特使，没把这事报上去。 她前几天想起这事，问了温执，知道那特使后来又派人去了云州，结果没找到铺子。 他真信了自己遇着神仙，那些药自己昧下来一半，剩下的送进宫里。 这事也算完了。 要让老皇帝知道京城里有这么一家铺子，沈柚觉得那老登肯定不会消停。 所以先到国师府打个转。 她的大齐体验卡到时间，不续费，自己就闪现回去了。 比动用人力打掩护，稳妥得多。 原来考虑到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府上的人也很难办，温执说他已经跟府上人只会过。 大家都知道她是高人。 马车里放着好几盏灯笼，沈柚正拿着仔细看里面的工艺，还没到府邸，半路突然被人拦停了下来。 驾车的林伯面无表情，且礼貌地对前方女官说道， “国师大人的车你们不会不认识吧？” 大人才离京，就有人敢拦路了。 林伯神色冷沉，车架一侧藏得可是他的武器。 “林先生误会了，公主差我前来，只是想与车里的姑娘结识一番。” 车帘外的女官得体地回答。 沈柚往外瞧了一眼。 “老......”差点把那个不太好听的称呼说了出来，及时改过来，“先前要与国师议亲的公主？” 窗沿外的侍从连忙否认，“大人可没议，虽说来的是公主身边的女官，但说不准，诚王也在。” 恐怕是在大人那边行不通，想从大人的软肋身上入手。 “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赏脸。”女官提高了音量。 故意选在京城，正路上拦路，可不就是一种压迫，国师府上的人都能不把宫里的女官和公主放在眼里。 万恶的封建社会。 “好啊。”沈柚微笑。 温执连老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直接走也没关系，但她对公主规格的礼服配套发冠很感兴趣。 刚才在望远镜里看见，就觉得很漂亮，可惜看不清细节。 “沈姑娘.....”林伯站到雕花车窗外，担忧地开口。 “没事。” 安全时间还没到。 她储物格里有枪，几百发子弹，还有炸药。 谁要对她出手，她就不讲武德了，功夫再高，也怕子弹。 沈柚从马车里出来时，只见对面车里端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身上繁复的华服已经换了下来，发冠还在。 大齐的公主，受宠的在京城里会有自己的府邸，介于现世唐代和宋代中间。 不像唐代公主可以参政，养面首，但比宋代的地位要高些。 李静和也在打量沈柚，一个出身普通的平民，即便有几分姿色，又怎么越得过金枝玉叶。 她是有些不服气，转念一想，兄长削尖了脑袋，也没查出这个女子的来路和行踪。 父皇好像无意中提起过，他怀疑这个女子与国师一样，不是寻常人。 女官做了个请的动作，这里是一家庭院式茶馆，只接待达官贵人。 正在这时，一旁又过来一辆马车，来的是赵婉仪。 她正巧往这边过路，看见公主和国师的马车，知道车里是西域商人沈掌柜。 想到每次有好东西，沈掌柜都特意先给她选，所以她过来了。 第198章 北地倒计时 赵婉仪的母亲是宗室女，也姓李，算下来她跟公主是亲戚。 两个人打过照面，李静和不得不多想。 兄长说过，赵候府表面上不站队，实则早就偏向太子。 赵婉仪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故意的？ 她确实是为兄长出面，想通过这女子拉拢国师，要是行不通，今天就不能让这女子离开了。 否则自己堂堂公主，又岂会等在这里见这女子！ “这位姑娘见了公主，不行礼吗？”女官说话平声静气，却透着十足的气势。 “大人离京时说过，姑娘与他是一样的，不必向任何人行礼。”林伯说道。 在宫宴上，见了帝王都没行过礼，更何况是现在。 他们要靠着大人对付外族人，大人一离京，倒是又硬气了。 女官本要再说些什么，想到平日里国师在京城的做派，还是收起了所以不满。 “无妨，本宫与这位姑娘说会话。”李静和勾唇一笑，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何况是高于一切的皇权。 赵婉仪只能应下，故意落后一步走到沈柚身边，着急地说， “你下马车干什么？看见没，那边都是公主的侍卫。” 沈柚奇怪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赵婉仪一跺脚，“我是关心你手上的好东西。” “放心吧，鲛人绡特意给你留了一匹。” 毕竟赵小姐是真有钱！ “你......”赵婉仪愣了，她现在还想着给自己留东西？ “你今天用的唇脂颜色......” 沈柚也是一愣，“行，等货运到了先给你。” 她在官网现买，也要一两天才能收到快递。 赵婉仪看着沈柚走向湖中雅间，又开始焦急了，直到看见快步进门的人，眼前瞬间一亮。 能帮忙的人来了！ “静和让人拦了国师府上的沈姑娘？” 李珩是极其不情愿说‘国师府上的沈姑娘’，但没办法。 国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整个京城都知道，宫宴上的女子就是他要求娶之人。 “没错。”赵婉仪点点头。 帮了她，在国师那里就能得个人情。 “今日这里侍卫不少，还有诚王府上的人，你先外面等候吧。”李珩温和说道。 赵婉仪欣然同意，听出来了，事情没那么简单，诚王也在，太子殿下是怕她牵扯其中。 而沈柚一坐下就在看公主的发饰，就差凑上去看了，把人都看不自然了。 这是花树形发冠，上面那蝴蝶是后镶嵌上去的，还是她卖出的机雕翡翠。 这么搭配是好看。 “你.....在看什么？”想好的说辞变成了这么一句。 “公主的发饰好看，我也是打首饰的，所以多看几眼。” 李静和：？？？你看起来像个地位低下的工匠吗？ 她头上那簪子，确实不错，宫里都没有打磨这么好的水晶，花芯用的还是西域钻石，格外闪耀。 同时，李静和也看明白了些东西，她身上有一种和国师相似的感觉，漫不经心，毫不在敬畏皇权。 “沈姑娘喜欢，我那里还有许多这样的首饰，回头可以让人送到国师府上。” 如果能用这些东西，拉拢国师府的关系，倒是很值。 “不必了。”沈柚微笑。 她想要的是工艺，而且对方白送的东西，可不好拿。 李静和听出她拒绝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沉了几分， “沈姑娘，我兄长诚王，一直很敬佩国师的能力，只是......” 话说到此处，李珩来了。 “静和，你拦国师府上的人，若是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李珩抬起眼眸，脸上不显情绪，眼神透着严厉。 在李静和的印象中，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我不过是想跟沈姑娘喝杯茶，哥哥为何如此着急？” “我们兄妹，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诚王也在这里。”李珩开口。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这些人招惹沈柚。 诚王和静和不知道沈姑娘的身份，也不知道整个大齐都要仰仗沈姑娘的生意。 沈姑娘要是不高兴，北地的物资就要出问题！ 他也不能让诚王跟沈姑娘做交易。 “今日是静和不懂事，孤送你出去。” 看着李珩如此礼待沈柚，李静和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平时太子和国师看起来不太对付，难不成他们私下早就合作了？ 不管怎样，今天想把人扣下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着沈柚离开。 沈柚心里正想着，守陵村的资料，其中避不开的一个，村里管事的，家中就有人跟公主府有关系。 “不如我送沈姑娘回去？”李珩想着国师离京了，好机会。 温执府上的侍从一脸防备。 这是要干嘛？感觉对方别有用心。 沈柚拒绝了，转身赵婉仪，“多谢赵小姐，唇脂新颜色，就当是我送你的。” 赵婉仪不敢置信，“真的吗？” 她还不知道沈掌柜，不做亏本买卖，一文钱都不便宜，能送这么贵的东西，真是太不容易了。 “真的。” 一只口红也就三四百块，赵小姐都在她这里买了那么多东西。 跟他们道别后，沈柚转身上了马车。 回到铺子里，刘正送来了她要的硝石和硫，古代的提取水平比较差，杂质多。 对[澜城]的客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她跟刘正说了，今天就会到北地，这段时间青石巷铺子没人。 沈柚准备吃了晚饭，再切换坐标。 下午，先点个疯狂星期四打折的炸鸡垫垫。 炸鸡这东西有种魔力，吃多了觉得都是一个味道，隔一段时间不吃，又想吃。 —— 此时，北地朔州城。 这里天已经黑了。 刘云雁照例给父亲上了炷香，才前往城门。 他们要防着外族人夜间偷袭，一刻不敢松懈。 “二小姐，派出去的人来报，外族人已经集结了大批兵马，估计这两日就要正式攻城了。”周叔担忧道。 除了第一次试探，后面外族人都在消耗他们。 对外族人来说小打小闹，他们确实要拼尽全力抵抗。 如此悬殊的战力，加上城中已经没有物资和兵力可以消耗。 这一波他们真撑不住了。 明知是送死，也还是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第199章 她先到了北地 “让大家再来商议下，只要能撑过这次外族人的进攻，城门就守住了。” 刘云雁也知道机会渺茫，她是城中主将，绝对不能表现出一点萎靡怯战。 巨大的战力差距下，军心再动摇，就彻底完了。 他们根本不敢让百姓和下面的将士知道，粮仓的情况。 但外族人有意散播消息。 说城中无粮了，援军物资迟迟不到，大齐皇帝要把北地让出来。 甚至派人在外面叫嚣，说当年未收复的十二州，是大齐赠与。 城中处境本就艰难，一招攻心，可谓狠辣。 城里一时人心惶惶，最后是刘云雁站在城里，让外族人拿出协议文书。 没有大齐的文书，凭什么说十二州失地是大齐皇帝主动给的。 外族人当然没有文书！ 以老皇帝的谨慎，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别人。 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真留下文书，他的皇位就坐不稳了，谋划这么多还能图什么？ 刘云雁明白这点，底下的百姓和将士不知道，她便借此稳住了军心。 朔州城消息传出去，就连援军和京城都不得不感叹，没想到他们能坚持到现在。 议事房中。 大齐这边剩下的将领无一不是灰头土脸，鬓间发丝落了，也没有功夫梳理，有两个纱布上还透着血迹。 大家围着沙盘商讨了一晚上，也没想出好法子。 他们缺的是兵力，是物资，明天就没有柴禾做饭，御寒。 百姓家里的桌椅板凳都劈了，下一步总不能拆房子。 这个问题是死局，解决不了，什么战术都没用。 外族人手里还有有云梯和投石车。 最后除了拼命，没有任何办法，众人心里都清楚，今日可能是最后一晚，拿到干粮，吃得缓慢又珍惜。 —— 铺子切换坐标，沈柚能选择的只有地点，不能选具体位置。 到北地的时候，她看着一侧高大壮阔的山脉，巨物恐惧症了。 铺子外面的陈设也更贴近北地主题，青瓦，门槛上都落了雪。 真叫一个远离人烟，有隐居修行那意思了。 最近的火光，看着也挺远，也可能是城里没有物资，大多数地方点不上灯，黑灯瞎火和穿过山谷的冷风，更显孤立无援的悲凉。 还是现代设施有安全感。 沈柚把门前的灯调到最亮，希望能被发现，这么冷的天，她还不认识路，没法送货上门。 裹着棉睡衣回到室内，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很适合静心做事。 沈柚在看传统工艺修复相关资料，结合从大齐学来的东西，铺子里也有工具，可以上手尝试。 失传工艺，官方有记载的比较好还原，但几千年的积累浩瀚如烟，因为断代遗失的东西太多。 像中医的鬼门十三针。 古籍传说里写的神乎其神，但可惜失传了，现在的人再无法窥见其中玄妙。 沈柚也想在古代找找这些有用的东西，说不定对现世也有用，像上次前监正的手稿。 温执趁夜深人静，无人注意，从距离京城几百里外的临时营帐中来到铺子。 一进来，脸上的表情微征。 外面这白雪皑皑的山脉，刀刮般的北风，不是北地，还能是哪？ 他还在路上，最快也得十天，她就先到北地了？ 屋里，沈柚戴着珊瑚绒居家服帽子，捧着电子版资料，手边还拿着去冰奶茶。 “你怎么来北地了，之前不是说......不来的？”而且还没有跟他说过。 沈柚笑了笑，随手放下奶茶，“我想着给你一点小小的惊喜。” “......”温执在她身侧坐下，“惊喜倒是挺惊喜，但至少等我到了再过来吧。” “这地方不仅荒凉，还有外族人蠢蠢欲动，万一城里出了什么意外......” 他眉心微蹙，眸子里满是担忧，语速都不由加快了。 战场上尸横遍野并非夸张，对于和平时代长大的人来说，不是能轻易接受的场面。 “等你到了，刘二姑娘他们怕是撑不到那会了。”沈柚在金丝楠木摇椅里坐直了些。 闻言，温执把住摇椅扶手，控诉地看向她，“所以，你是为了她，不是为了我？” “还说给我惊喜？” 他唇角微抿，深吸一口气。 “也不完全是，我收了钱的。”沈柚眸中带着笑意，侧身转向他， “帮她，也就是在帮你，朔州城破了，后面的战就难打了，到时候外族人占据北地，不一定要花多久时间收回来。” 万一老皇帝，又要借外族人的力量，临了再搞一次背刺。 他弄出这么一个队伍配置，有品级的将领不仅不愿意听从军师，还都想清君侧。 很难说没有后手。 朔州城不能丢。 “拖得太久了，有物资也未必守的住，国家之争打的是国运，可以改变，但容易影响位面稳定的方式，现代高伤害炸药别用，难免要沾上外族人的命，可能会有反噬。” 温执眼眸微动，专注地望着沈柚，声音轻缓也坚定， “老皇帝的江山，你不用帮这么多，就算真的没守住，我也会打回来。” 沈柚：“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她不是大齐人，自然不会为了大齐去拼命。 再有，她干的是跨位面买卖，总归要能应付各种场面，不然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那倒也是。” 温执放心地笑了笑。 “行军路上，肯定没什么吃的，你要不要吃个宵夜？我下厨。” 她煮面还是没问题的。 “好。”温执唇角上扬。 沈柚煮的是清汤面，简单调了下料，家里没葱了，所以连葱花都没放。 温执是吃得很开心。 餐桌上，沈柚撑着下巴问，“问你个事，在大齐有没有听过鬼门十三针？” 温执想了想，“你说的是医术和玄学双休的技法？前任监正还真会，会多少就不知道了，他的弟子没传下来。” 合着大齐真有，也失传了？ “我昨天看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说用这种针法，施针人耳边会听见人说话，极其凶险。” 干她这行的，对古代那些神奇的传闻和技艺，总是会多几分兴趣。 “他在世的时候倒说过，这类东西不是谁都能学，要看天份和命，有些人不过学点皮毛，对自身就是极大的损耗。” “难怪会失传。”沈柚感叹。 第200章 澜城捡来的钢制武器 “那边一早就要继续行军赶路，我不能长留......” 温执抬眸对沈柚说道。 他还是不太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北地。 “没事，你回去吧。”沈柚知道他担心什么， “我不会在没有安全时间的情况下，在北地晃悠。” 温执离开后，沈柚在一楼和楼梯拐角都留了一盏灯没关，以防晚上有事发生。 老实说，独自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听着呼啸的山风，总感觉有些冷，哪怕屋内暖气开得很足。 趟床上看着群里工作室众人聊天，然后参与其中，这种感觉一下就没了。 成亮人已经去了古都，准备看商代遗址，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兵马俑。 余小苏，卫晓风和他说起了青铜器。 最后连李教授和涂教授都出来了，线上跟大家讨论，也可以说上了节小网课。 沈柚立马坐直了身体，暂停正在播放的电视剧。 唯一不是相关专业的顾绍宇，发了个拿小本本记下的表情包。 青铜器修复难度很大，传统修复技术专业人员少。 现代能铸造，但复制不出来以前的工艺，很多古籍中记载的装饰技艺，就失传了。 像越王勾践剑上面的纹饰。 沈柚想到，温执说过，大齐太祖佩剑，就是一把青铜古剑。 没有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氧化，还是金色的！ 大齐的世家贵族也热衷于古董，所以交易到她手里的东西，有不少确确实实是古董，而非大齐当代制作。 看着他们发到群里的图片资料，沈柚真挺期待见到那把佩剑。 而且大齐有厉害的工匠会修复青铜器，说不定还会失传工艺。 “我给大家寄了文创小礼物，应该能在年前收到。”成亮又在群里说道。 余小苏后面跟了个谢谢的表情包，“你是懂大家喜欢的东西的！” 不能拥有真东西，有个缩小版的冰箱贴也不错。 两个教授已经先去休息了，剩下的人还在网上冲浪，甚至还发出了组队开黑打游戏邀请。 明天不上班就是这么任性！ 但沈柚这边就不太行了，跟他们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 早上脑瓜子还在嗡嗡响，北地天都没亮，就听到动静。 顶着黑眼圈出来一看，大齐的客人没来，[神庙]那边供奉了好多石头。 这会全堆在院子里，乌漆嘛黑，不打灯看不出是什么。 裹着泥巴的小碎石，可能是南红。 这次部落里的客人向她寻求的帮助是：他们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防猛兽和巨虫的屋子，一下就被打塌了。 长老满脸虔诚地与她沟通，“有战斗能力的族人只剩下十几个，请神明为我们指明道路。” “你们等等。”沈柚看着他们拿的木头做的长矛，石斧，还有不知名动物骨头做的武器，有了想法。 走进库房，拿出从[澜城]捡来的钢筋，消防斧，撬棍。 [神庙]这个位面的矿产资源应该很丰富，但这一时半会儿要教兽人部落学会锻造，打铁，不太现实。 先给他们升级下装备，要不然部落就要生存不下去了，还怎么持续发展生意。 “这些金属武器，比你们原来用的坚实，你们可以试试。” 说完，她摆上一截木头。 是刘正之前一起送来给北地的柴禾，怕这边不够用。 现代烧火的木材多贵，沈柚是不可能买，煤城市里不让烧，所以也不太好买。 炭她倒是批发了很多。 首领洛伊迷茫地看着手中的消防斧，这是什么材质，从来没见过。 上面的红色很是好看，拿在手上比兽骨还要坚硬。 他不敢违背神明，抡起斧头往上一砍，把他们神庙那边的石板都砍了个口子，更别说木头。 长老和洛伊震惊之后便是激动，神明赐下的武器就是不一样！ 太锋利了！ 有了这些神兵利器，部族就不用怕那些爬行巨虫的侵扰！ 砍树的时候也能省些力气，他们那边的树木都异常坚韧。 哪怕是身强力壮的兽人拿着石斧头，也要费些力气。 “你们若是能找到这些矿，下次可以带一些来。”沈柚在投屏上放出硝，硫，还有金银矿原始的样子。 有时间她再整理下，他们能够做出来的房屋结构的资料。 “我们一定尽全力为您寻找！” 他们太虔诚了，沈柚打哈欠都得转过身去。 [神庙]交易结束，沈柚拿出一个手电筒，照地上的石头。 有些皮厚照不透，碎石状的南红很容易照。 都是天然红色，看着很不错！ 出于开盲盒的期待，沈柚忍住了困，带到二楼用热水把表面的泥巴简单洗了洗。 然后用竹篮子装起来，拿到一楼，在灯光下挑选。 品质好裂少能做出戒面镶嵌的放一起，差一些的放另一边。 看起来是石头的先别扔，到时候送去切，说不定里面品质还更好。 刘云雁找过来敲门的时候，先是看见门槛边上几个鸭子型的雪堆。 进来后，看见沈柚披头散发，坐在灯下，拿着石头，嘟囔着， 这个可惜，多好的品质，全是裂，那个不值钱。 刘云雁一时间愣在原地，往自己没有被铠甲覆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 看看自己是不是在梦游。 有痛感，这是真的沈掌柜！ 巡逻的将士说这个方位有光亮，很不对劲，按理说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刘云雁立马赶过来。 看着熟悉的铺子木门后，心中狂喜。 这是沈掌柜的铺子！不管她是怎么过来的，沈掌柜出现，说不定城里局势就有转机了！ 她跟下属说，退到百步外，守住唯一的路，任何人不能过来时，声音都在发抖。 “这个地方看起来奇怪，万一有危险，还是先包围起来，多带几个人一起进去为好。”周叔实在不放心。 现在城里所有人的指望都在二小姐身上，她不能出事。 刘云雁赶紧拦下他们，“这里面住的人是国师请来的高人，不许冒犯！” 刘云雁现在说的就是军令，周叔也得听从照做。 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他们在北地没见过国师，但也听说过。 名声实在不怎么好，有传言说，援军和物资延误就是国师干的，他在圣人面前嚣张跋扈，妖言惑众。 第201章 千里送物资 “沈掌柜？” 刘云雁弓着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朔州城了？” 沈柚抬手打招呼，浅笑道，“收了钱，来给你送物资，你先坐。” 刘云雁睁大眼睛，略显疲态的脸上浮现出神采，先前在京城，吃穿用度都精细， 回到北地自是不能比，连日来，经历过父亲被陷害，外族人围困，她早已身心俱疲，做好了与朔州城共存亡的准备。 现在救星来了！ ......救星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也是，古代很难理解这种披头散发，就差套个囚服在身上的形象。 沈柚打开车库，里面全是真空包装的大米，还有几大麻袋的碎玉米，糙米。 “这么多粮食！”刘云雁惊呼，上次来时这间侧室还是空的！ 这么快，沈掌柜就弄到粮了？！ 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柴禾。 沈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木材和煤炭我这里都有，你一会可以多找些人来外面拖。” 说着，举起平板，把仓库里的木材转移到院子里。 还有麻袋装的炭，整整齐齐叠放的蜂窝煤。 刘云雁知道，大齐这会煤和炭价格暴涨，到处都断货，还是因为富商囤货控制。 若不花大价钱，很难在短时间置办这么多。 而且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蜂窝型，每一块都板板正正的煤。 现世汉代就用煤了，大齐这边也开采煤炭，冶铁用的燃料就是煤。 所以古代知道煤要通风，否则会中毒，不需要沈柚提醒。 “我的手下就在外面，能否带个可信任的人进来？好安排运物资。”刘云雁询问。 沈掌柜是女子，看样子应该才起床，周叔他们都是男人，她也怕冒犯沈掌柜，于是又补充， “也可以让他们先在门口等候，你收拾好了再进来。” “没事，你带人进来吧，我洗把脸就行。” 沈柚打着哈欠，从口袋里拿出常用的，皮实便宜还辟邪的桃木簪，随手把头发绾起来。 等刘云雁兴冲冲出门，上楼迅速洗漱。 “周叔，你随我进去，再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回去，把板车拖过来。” 周叔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请高人出山，是高人想坐板车？ 心里虽有疑惑，但见刘云雁急得呼吸都加快了，他也不耽搁，立马吩咐下去。 随后，跟在刘云雁身侧，警惕又好奇地往里看，想瞧瞧传说中的高人是什么样。 没想到，先看见堆在院子的燃料，还有侧屋中，奇奇怪怪的包装袋，堆了满屋子，没看清是什么。 “二小姐，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周叔干裂的嘴唇因为欣喜而微微颤抖。 朔州城门紧闭，四面八方都是外族人，怎么做到把这么多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来？！ “高人带来的，你唤她沈掌柜就好。” 周叔听了，心想：这高人的称呼还挺接地气。 门在这时候打开，为了契合人设，沈柚换了身浅蓝色宋制汉服。 还是好困，朔州城的物资不能耽误，她打起精神，磨了杯咖啡端下楼。 仿古隔扇门打开，站在院中的两人也看了过来。 保暖衣服外套着旧铠甲的周叔，先是一愣，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屋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小声问，“她就是沈掌柜？” 刘云雁：“没错。” 周叔还没反应过来，高人看着也不比他家女儿大多少。 在外面的时候，没看见有这么好的三层屋子。 院子里居然有活的树木。 跟着刘副将一起被派到北地前，圣人就沉迷修仙炼丹，江湖骗子京城里见得不少。 果然是真正的高人，不曾在人前追名逐利，却在朔州危难之际现身！ “这些东西都是给我们的？”周叔看向物资的眼神满含珍视。 面对嗜杀好战的外族人没怂过一点的老将，此刻都快感动哭了。 刘云雁却有些担心地走到沈柚身边，“这么多东西，堂兄给的银子够吗？” 听到这句话，周叔冷静了些，是啊，他们朔州城里也没这么多银钱。 不知道能不能赊账...... “够，放心，若是超额，我之后会去京城要账。”沈柚请他们先坐会。 把板车推过来还要些时间。 周叔在北地待久了，坐到干净又雅致的茶桌上，看着店里奇怪又好看的物件，有些不习惯。 “我是粗人，身上这......”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服，虽也觉得屋子里暖和，还是开口：“要不还是去外面等。” “不用，没关系的。”沈柚给他们倒上热水。 看着电热水壶，周叔眼睛都瞪直了。 那块黑色的板子，水壶放上去不用点火都有热水？！ “我给你们带来的物资，除了外面的粮食和燃料，还有一些药。” 沈柚拿出几样，一一告诉他们用法。 除了军中最需要的消炎，止血，跌打损伤药，还有冻疮膏。 “这种药膏直接涂抹就行，用于治疗冻伤。” 食物和煤炭在现世不贵，但这年头的药，是真不便宜。 “这些东西都是西域来的？”听了沈柚说的功效，周叔一时分不清心里是激动，还是感叹。 今日也是大开眼界了。 他一直以为大齐医术，种植，纺织等等各方面发展得都很好，除了兵力不行。 但却从未见过这些据说有奇效的仙药。 刘云雁告诉他，来的时候刘家重伤的心腹，是用这些药救回来的。 之前出现疫症用的也是‘西域’的仙药。 宫里和世家权贵手里都珍藏了一些，只是他们北地，却连见都没资格见一眼。 沈柚微笑，“也可以这么说。” “我替朔州城所有将士和百姓谢谢沈掌柜。”周叔说着就要站起来，给沈柚行大礼。 刘云雁先一步替沈柚制止，“周叔，沈掌柜不喜欢这些虚礼。” 沈柚应和着点点头，“我这里还有些比较好的干粮，泡面，你们要不要尝尝。” 她这次是补充了一些户外军用的自热米饭库存，份量比一般超市里买的牌子多，包装也更便携。 但大量供应也不行。 对大齐来说，成本太大，不如把预算换成米面。 第202章 震惊古代人的冷兵器 现做一顿早餐太麻烦，沈柚给他们泡上带碗的泡面，又去蒸了两袋奶香馒头。 她可不是只舍得给客人吃泡面，她自己不想动的时候，早上也吃泡面。 昨晚五个人打游戏，半夜她又把剩下的炸鸡，用微波炉加热吃了顿宵夜，现在吃不下。 考虑到大齐还没有辣椒，只有花椒胡椒和姜，沈柚特意选了不带辣的口味。 怕在天寒地冻的北地，给他们吃的肠胃不舒服。 早就见识过自热米饭神奇的刘云雁和周叔，对泡面的吃法没有太意外， 但，拿开压在上面的木头托盘，掀开包装盖的那一刻，浓郁的香味飘出来，周叔不由地吞咽了一下。 这味道，好香啊！ 比北地最好的厨子做出来的汤都香。 面条吃着有弹性，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面条。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就看见沈掌柜打开里面的小袋子，倒了些粉末和干蔬菜进去，怎么就变成浓汤了。 周叔两三口就把加量版泡面吃光了，连汤都喝了赶紧。 知道他们没吃饱，天冷身体消耗大，沈柚去楼上把蒸好的馒头拿下来。 用竹编盘子，垫上一层油纸，放在桌上每个都白白胖胖，冒着热气。 大齐京城的面点也很丰富，馒头包子都有，但奶香味的没有。 周叔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这么好的馒头在北地，尤其是冬天，不怎么常见。 桌上的馒头看起来就好吃，他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拿的一个的时候，看见二小姐已经啃了半个，疑惑地看着他， “愣着干嘛，吃啊。” 周叔这下也放心地吃了起来，四个馒头很快被消灭，刘云雁摸了摸肚子，饱了。 “沈掌柜，这种馒头贵不贵？我想给将士们每人发一个。” 如果今天是最后一餐，也该让大家吃得好点。 周叔也是期待地看着她。 “不是很贵，你可以发两个。”沈柚说道。 她猜城里剩下的兵力也就一两千。 等刘云雁报了人数，沈柚心道果然，不到两千的兵力，其中还有一部人受了伤。 这么恶劣的环境，之前没有药，重伤的人可能挺不过一个晚上。 大齐这边伤亡太重了。 “这么多馒头你们要等会，大概半个时辰。”沈柚说道。 冷冻馒头批发，本地就有，给不少店铺供货，打个电话就送来了。 让他们自己支锅去蒸了，她铺子里就一个家用电蒸笼，干冒烟了都蒸不完。 这段时间正好，刘云雁他们也要把物资运回去。 板车已经拉到了，沈柚的铺子就在山脚边，离城里将士的营地不算远。 只是她这位置，路稍有些不好走，所以费了点时间。 刘云雁思索一番后，有了决断。 “沈掌柜，我们先运走一部分物资，剩下的放在你这里，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若过了今日酉时，我们还活着，再来取明日所需物资。” 这些东西太珍贵，尤其是药物，他们要是没守住，也绝对不能让物资落到外族人手里。 听她一说，周叔立即明白过来，“是否留些好手在附近当值？” “不用，放在我这里的物资，保准安全。”沈柚笑着回答。 板车停在门外，按照刘云雁说的数量，沈柚直接用店铺系统帮他们运到门口。 世外高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物资至关重要，刘云雁不放心交给别人，周叔和另一名老将全程负责，直到运进营地存放粮食的仓库。 药品就更谨慎了，千叮万嘱让负责后勤的老将看好了。 这段时间，沈柚也从暂时腾空的车库门那边，回到现代，收了一波奶香馒头，现场结清账。 刚运了米面出去的周叔，一看侧房里又多了近一千袋冰冻馒头，还有给将士们用的御寒衣服、睡袋，米酒，暖宝宝。 周叔人都傻了。 物资还真能越搬越多...... “到底是哪个包藏祸心的混蛋，说国师危害大齐江山，陷害忠良？！”他站在门槛边小声对刘云雁说。 如此厉害的世外高人都能请来，这是要害大齐吗？ 分明是护佑大齐，从今天起，谁要再胡说八道，他第一个不答应！ 刘云雁郑重地点点头。 京城里那些权贵们，住在奢华的府邸里，有最好的炭和价钱千金的裘衣。 又有多少人能想到北地的将士。 这么久了，就只有沈掌柜把物资送了进来。 她收的是刘家和太子的钱财，物件，应的是国师的人情。 这些大家都记在心里。 物资送下去后，药物先用上，冻疮膏每人发了一支，军医的营房的炕上很快暖和起来。 屋子里还放了一个炭盆，脱了衣服治疗的将士们这会好受多了。 伙房里刚架上大蒸笼，每一层都铺满了大白馒头。 御寒衣服清点好之后，就会发放下去。 死气沉沉的军营，好似一下又活了过来，将士们也生出了几分希冀。 有世外高人相助，物资运进来了，说不定大家真能坚持下去！ 此时，刘云雁，周叔，还有一个可以信任的老将还在沈柚铺子里。 实打实拿到物资，不会有人怀疑沈柚的身份，他们带着地图，把外族人的情报，城中情况都跟沈柚说了。 希望能从高人这里，得到些指点。 沈柚不懂行军打战，白天温执也不方便过来。 但是她有前人留下的资料，以少胜多的战，老祖宗们还有先辈们都打过。 她还有外援，藏馆国家队有研究古代兵法和现代战略方向的大拿，徐老爷子也研究这个。 沈柚是纸上谈兵的门外汉，肯定不能给刘云雁他们出主意。 只能说把资料整理出来，用系统给他们翻译成大齐的文字，看对他们有没有帮助。 这件事需要点时间，好在决定来北地之前，她就在提前准备。 现在有具体的朔州城情况，能更准确地筛选信息。 手机那边在九点多收到信息，是大佬对于朔州城形势的一些看法。 还特别高兴地跟沈柚说，没想到她也对古代兵法这么感兴趣，下次有这个主题的沙龙，叫上她一起去。 他们目前只需要守城，不是两军对战，所以要整理的资料也不复杂。 沈柚又把澜城捡来的几把冷兵器拿出来，“你们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古代冶炼技术有限，坚固程度肯定不必上现代钢刀。 并且这些都不是粗制滥造的工艺品，是末世用来砍异种的家伙。 第203章 来自末世的军刀 古代最好的陨铁兵器，一部分原因是大气高温，烧掉了一些杂质，即便如此，不是含有特殊材料的陨石，放在现代也算不上好。 并且，沈柚拿出来的都不是粗制滥造的工艺品，是末世用来砍异种的家伙。 刘云雁他们看着神兵利器在铺子里的待遇，就是被随手放在地上，互相对视几眼，大家脸上都是心疼。 暴殄天物！ 刀身干净，不带一点矿物杂质，连锻造捶打的痕迹都不明显，做工之精湛，实在难以想象。 就是样式有点怪，这么好的宝刀，放在谁家都能做传家宝，刀柄和刀身上却没配高规格的纹样，属实有点不理解。 好比用最好的丝绸，做出了麻布的感觉，还搭一双草鞋穿出门。 看来这位高人锻造武器，喜欢朴实无华的感觉。 两个人当场拿起来试刀，一人用大齐的好刀，一人用铺子里的现代钢制刀，也是军刀来着，沈柚当时听澜城位面的人说过。 她也有点好奇试刀的场面和结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以前只看过文字版古代和现代冷兵器差别，还没见过实打实对比。 只见双方手中武器扫过凌冽冷风，随着清脆的铿锵声，两把刀在空中相撞，握刀的两名老将身上尽显北地风霜。 再一看，大齐的好刀上面已经豁了个口子。 “真是神兵啊！”周叔兴奋地捧着沈柚给的刀，看宝贝似的眼神越发热切。 有了此等好刀，他感觉自己上阵又能多杀几个外族人。 “不知这些武器是用什么材料所锻造？” 若是大齐能学会，定能提升战力，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 “你们这里没有这种材料，也无法达到冶炼所需的温度。”沈柚回答。 “是天外之物？”周叔立即想到传闻中的陨铁。 要寻得一块十分不易，还得看有没有那个缘分，沈掌柜手里居然有这么多？！ “也可以这么说。”沈柚颔首。 跨位面来的武器，说天外之物也没毛病。 这样的武器，放在古代，若有锻造方法，绝对是所以势力抢破头的存在。 沈柚看过大齐的军队资料。 能打的骑兵都是轻甲，还有不少无甲，不是造不出甲胄，而是没有撑得起的后勤配置。 古代披甲要看后勤，一支骑兵队伍，没那么容易养。 至于重甲骑兵，更是珍贵的军力资源，一般人的体格根本穿不了那么重的甲胄。 外族人就有重骑兵，所以大齐怎么跟人硬刚。 更唏嘘的是，外族人造甲胄的方法还是当年打进来时，从大齐手里抢夺去的。 城中守军最担心的也是那支重甲骑军，好在获得的消息重，并没有显示重骑兵来了朔州一带。 守城最好用的还是箭，这东西沈柚没办法搞到，京城有，李珩也不敢动军械库。 一旦被发现，他没法解释，要不承认自己想造反，要不把铺子交代了，也得完蛋。 他要顾大局，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 沈柚带来的物资让朔州城撑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可没有箭，外族人来攻城，一波都挡不住。 两军对垒，心理战和信息差也很重要，具体执行，只能靠刘云雁他们自己了。 刘云雁几人离开铺子，回到军营的时候，天光大亮，大家都分到了香甜的白馒头，暖和的睡袋，羽绒内胆，捧着这些东西都乐得合不拢嘴。 看见这么多物资，士气也是大受鼓舞。 “将军，这馒头是从哪弄来的？太好吃了！好多人都舍不得吃第二个。” 众人不知道东西是怎么突破外族人的包围运进城，还以为是援军过来了，见刘云雁一回来，赶忙询问。 “援军还没到，有世外高人使了法子，送东西进来助我们。”刘云雁回答。 “有箭吗？”有人问到了这个问题。 “自然是有的。”刘云雁从容道。 不知道城里还有没有探子，真实情况除了几个信得过的老将，谁都不能透露。 进了议事的屋子，几个人立即商议起来。 “沈掌柜给的兵法刚才我琢磨了一路，那什么三三制战术思维，简直神了！等援军一到，我们可以尝试用这种方法反打。” 如果城门真的破了，也可以跟外族人拼一拼。 至少为城中百姓争取些时间。 “沈掌柜也说了，没有极强的组织力和这个战术就不行。” 刘云雁看着沙盘，认真思索每一个可能。 就在这时，却突然传来消息，原定于明日下午到达，由吕将军率领的援军被外族人拦截了。 是那支重甲骑军。 双方要先开战了。 也就是说，援军赶不到朔州城了。 这个消息是外族人有意放进来的，就是要让城中军心涣散。 “刘将军，消息是真还是假？吕将军那边怎么会突然遇上外族人的重甲军？” 他们最大的指望就是援军，这般艰苦的条件都撑到现在，刚获得物资，突然说援军没了。 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刘云雁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消息是真的。” “朔州城先破，外族人就会夹击吕将军，到那时，整个北地都他们的控制下，吕将军败了，重甲军就会继续向北来朔州。” 当然，外族人觉得朔州城一定会先破。 吕将军带领的军队是大齐的重要战力，除此之外，没什么能打的骑兵了。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竭尽全力守城，希望吕将军那边能扛住那支铁骑，等到国师。 “该到我们把消息传出去了。”刘云雁冷静开口。 外族人正准备趁城里守军被饿得前胸贴后背，士气萎靡之际，一举拿下。 整备好人马，来到城下，却看见大齐将士一个个红光满面，还有人在城楼上端着颜色夸张的碗，在那吃面条。 还能看见城里烧火飘出来的烟雾。 “怎么回事？不是说大齐人没有粮草了？”外族将军怒目圆瞪。 他们的人都吃不上热气腾腾面饼！ “不、不知道，听说大齐送了物资进去，全都是上好的米面，还有西域干粮。”手下也是满脸惊骇。 “不可能！朔州城被围得严严实实，连只兔子都跑不进去，怎么运得进粮！除非他们真有沟通天地，号令阴兵的本事！” 外族将军阴冷的视线落在城楼上，以白色麻布束发的女子身上。 第204章 攻城战 “朔州城内来的消息，大齐国师请来的高人，还带来了神药和武器。”探子又报。 神药，外族将军也听说过，大齐皇帝和世家贵族当宝贝藏着，能舍得送到这里来？ 他根本不信城里真有物资，觉得这是大齐人做的戏。 退一步说，真有神药，那就更要打下来。 “不过是垂死挣扎。”外族将军的眼神转为轻蔑，“这女子倒是比先前的主将硬气。” 他们鄙夷大齐，更看不起卖国的大齐人。 “能坚持到现在，也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今日，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投降，可以不伤城里百姓。” 几个负责喊话的小兵，面向城门齐声复述将军的话。 刘云雁冷笑，信他们才有鬼了。 外族人不信奉什么君子重诺那一套，多年前就用过这样的法子。 城门一开，他们便在大火中屠杀大齐百姓。 原本要殉国的守城将领，看到这一幕，到死没闭上眼睛。 在外族人视角中，刘云雁拿起弓箭，下一秒，一只燃烧的火箭破空而来。 有了上次白布包炸开的经历，外族将军反应很快，迅速躲过箭，旁边的小兵遭了殃。 刘云雁一挥手，后面一排将士手中弓箭指向下方。 他们手里确实没有箭可用，如果真打恐怕撑不了多久，所以一开始就要把底气拿出来。 外族将军冷笑，以为这样就可以震住他们？做梦！ 今天他就要拿下朔州城！ 随着一声令下，军旗一挥，外族人攻城大军一拥而上。 有拿着云梯往上冲的，有站在投石车边上指挥的将领，场面浩大又混乱。 守城方在赌。 在刘云雁的指挥下，一开始就拿出了剩下的所有箭矢，不让外族人喘息。 先压他们一波气势，才有可能守住！ 城墙上战况紧张，大齐守军面对的是十几倍的敌军，刘云雁手拿长枪，准备亲自去上次外族人试图潜入的方位，反打他们一波。 那里是布防图上最薄弱的地方，不是增加守军就可以弥补，是防御建筑和地势的问题。 也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二小姐，让我们去吧！你若出事，朔州城就真的完了。”周叔几个老将着急又恳切地喊道。 “周叔，你对朔州城的情况更熟悉，一样可以做主将，我若只会龟缩在后方，还领什么兵！我爹还在城里看着呢！” 说罢，拿着长枪大步往前走去。 周叔是无奈又欣慰，如果他们今天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去刘副将灵前， 告诉他，二小姐虽然没有像他期望的一样，在京城嫁个好人家，过上平静的生活，但却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不输任何男子。 与此同时。 还在途中的出征大军也收到消息，吕将军遇上重骑兵。 那是外族人最强的一支军队，即便才两千人，传言可破五万大军。 这不是危言耸听，三年前，外族人五百铁骑，便屠了两个小国，只用了不到十日。 出征大军的主将是大齐镇国大将军，齐泰，底下副将有两个都是诚王生母族中人，庞启宏，庞承。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不去朔州，先去帮吕将军。 外族人的铁骑是大齐最多的威胁，若能解决了，必定是大功一件！ 至于温执这个国师的意见，他们根本没打算听。 “国师可能不懂如何打战，朔州城和吕将军的军队孰轻孰重？就是随便唤一名先锋来都知道。”庞启宏嘲讽道。 圣人信他，他们可不信。 “我说了，先去朔州。”温执缓缓抬眸，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冷意让帐中空气都安静了两秒。 “恕难从命。”齐泰说道，“若是因为去了朔州，导致吕将军那边损失过大，谁来承担？谁又承担得起？” 两个庞姓副将应和起来，说的尤为硬气和起劲。 军师又怎么样，底下的兵听的是他们的命令，什么玩意，还想做他们的主。 军令如山没错，可只要他们做出的决断是正确的，事后便是功，就是圣人也只会嘉奖，不会责罚。 庞启宏以为在京中嚣张惯了的国师，一定会气急败坏。 没料到，温执竟轻笑出了声。 他姿态散漫，上位者的强势却是分毫不减。 “大齐落到你们这些废物手里，可真是让人头疼。” 要不是有交易在，他肯定要看热闹了，但他现在得保住大齐，手底下是这么一些人，本来就烦。 一骂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大家自然不干，心里怒火翻涌。 妖言惑上，把持朝政的不是你国师温执？倒还说起来他们来了！ 庞启宏正要开口说话。 一道寒光划过，锋利的剑尖将将划破庞启宏脖颈皮肤，再深几分他就没命了。 他不是没躲，是根本躲不开，反应过来时，已经满眼惊骇地看着面前，轻飘飘握着剑，仿佛没用力的温执。 “违抗军令，可就地斩杀。” 温执眯了眯眼睛，声音不轻不重，“你们最好、别阻碍我救大齐。” “庞将军，再有下次，你试试。” 说着，他在庞启宏惊惧交加的眼睛中，慢悠悠放下剑。 “朔州是后方必争之地，你们想跟西北的吕家军汇合，对抗重骑兵立功，到时候被外族人在两地中间山谷围杀，就老实了。” 外族打劫了那么多小国，养出来的重骑兵，这几个靠家族权势的大聪明，去了就是白给。 主将齐泰以前虽然看不上温执，但此刻也不得不惊叹于他的武力值。 以前确实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手。 也是思维受限，没见过军师上来就拼武力。 而且，他竟然还知道，两地之间有个山谷，那里地势特殊，容易设伏。 难不成他真有本事？ 众人还是不太信，早就先入为主，哪有这么容易改变。 不过是对温执有所顾忌。 最终，思虑再三，齐泰表示先进北地再依情况决定。 如果他们到时，朔州城已经被外族控制，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浪费兵力。 大军继续朝北地出发。 此时的朔州城，城墙上一片混乱，已经有几个外族小兵顺着云梯爬了上来。 刘云雁发了狠，长枪一把将人打下去，所有人都在奋力杀敌。 老将们拿着‘神兵利器’勇猛异常，外族人看着自己被打断的刀还在发愣，就被刺穿了心口。 可时间一久，他们身上也负了伤，坚持不了多久了。 刘云雁喘着喘气，看向沈柚铺子所在的方位。 第205章 大齐拿琉璃瓶当武器 沈掌柜说她或许还能搞来些有用的东西。 刘云雁根本没指望三言两语就唬得住外族人，重甲骑军已经出动，这边又怎么可能轻易停止攻城。 外族将军也不是傻子。 沈柚在刘云雁他们先行离开铺子，商讨战术的时候，就在思索怎么办。 按他们之前说的局势，重骑军不动，朔州攻城军也就不会猛攻，还能再拖一两天时间。 不料，一直打探不到消息的重骑军去围截大齐援军，情况又不一样了。 沈柚走出铺子，开车来到巷口的小商店，把人家回收的啤酒瓶全买了。 她在澜城还学会了怎么制作燃烧瓶，最简单的原料店里都有。 一部分还是从大齐搞来的。 威力远不如‘澜城制作’，但在古代用也够了，还不会超过位面规则容许的限度。 布条古代有，琉璃古代有，油也有，酒精能卖过来，自然也能用。 没毛病！ 沈柚也没做过这种古代低配版燃烧瓶，要先试试，为了省时间，找了好友里为数不多的高材生询问。 徐嘉言委婉地提醒她，用燃烧瓶违法。 沈柚只说，看书里写到，突发奇想不考虑瓶子问题，古代在战场上用燃烧瓶会怎么样，所以研究下。 拿到配比后，她立马尝试。 先做了一个，点火，站在门槛后，对着外面冰雪覆盖的地面砸下去。 火光瞬间飞溅，冲击力带来的碎玻璃也能打出点伤害。 希望朔州城守军能再支撑一会，制作，再运送到城楼上需要时间。 “他们没有箭了！” 城楼上的箭失攻击，出现了明显的空挡，外族人抡着武器兴奋大叫。 从搭建好的云梯爬上来的外族人越来越多，沉重的冲车也被推了出来。 这种车也叫攻城车，专门用于撞破城门，需要兵力保护才过得来。 刘副将在的时候就带人突袭，毁了外族一辆攻城车。 现在的朔州守军，实在无力突袭。 外族人体格壮，城墙上带伤上阵的大齐士兵根本挡不住，挨了两刀，满脸血迹，只凭着意志死死抱住外族人，给大家争取时间。 打到现在大齐的几个老将都红了眼，要不是刚得到的神兵利器，挡住了外族人的重击，他们哪还能继续战下去。 外族将军看向被攻城车撞得摇晃的城门，以为这把稳了。 那几个大齐人用的刀看起来不错，再过一会，就是他的了。 就在这时，城楼上一个大齐士兵激动地高喊，“东西运来了！” 后勤扛着纸箱在城楼上狂奔，用身体做掩护把东西送到。 一直守在铺子外，焦急等待的老将，也在这一刻拔出刀，加入战斗，跟大家并肩作战。 刚拿到的时候他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在布条上点火扔出去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但刘云雁说了，不管拿到什么东西，务必送到城门上，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外族将军看见大齐人拿起一个瓶子，点上火，举起来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想笑。 大齐人脑子是不是进了水，用酒坛子火攻还有点用，可他们已经没有酒可用。 拿个花瓶出来吓唬谁呢！ 就那点火，在冰天雪地的北地能顶什么事 他轻蔑地笑了，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看着没有一点威慑力的瓶子，被扔出去碎裂的一瞬间，火光立马窜出来，竟然能在攻城车上持续燃烧好几秒。 飞溅的火星和碎片更是在混乱中，掀起一阵慌乱的痛叫。 天冷穿得厚，伤害有所减弱，但云梯上的外族人就别想爬上来了，还有地下的攻城车。 一下接着一下的爆破碎裂声，想救攻城车都来不及。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刘云雁让将士们把最后一波箭用了，趁外族人没反应过来，漫天箭雨，打出压倒性气势。 她拿着沈柚从巷口卖柚子大爷那买来的喇叭，对着下面的外族人喊道， “城中燃烧瓶多得是，我们再守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怵！” “不知道第二辆攻城车还来不来得及送过来，现在，到我们了。” 骑在马上的外族将军，震惊地看着她手上的喇叭。 那是什么东西，声音怎么这么大！ 连番语音影响攻击下，底下的外族小兵，根本分不清真假。 外族将军更是气得青筋直跳。 大齐人太不要脸了，不敢正面迎战就搞这些东西。 几个嘴皮子利索的老将在那冷嘲热讽，扰乱军心，他想反驳，怎么喊也不可能盖过喇叭。 城墙上哐哐扔燃烧瓶，一侧城中精锐冲来突袭，看似散乱的走位，确是乱中有序，三、四人为一小组，互相配合，一人空缺，后面立即补上来。 先扔燃烧瓶，再往上冲。 战马再训练有素，在爆破声中也会受惊乱了阵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将军，这些大齐人用的东西太厉害了！我们过不去。” 外族将领握紧缰绳，稳住身形，看着逆转的战局，犹豫片刻后，不敢赌大齐人手里还有多少燃烧的瓶子。 必须保住另一辆攻城车。 “谁能拿到大齐人手里的瓶子，重赏！” 他们想抢夺瓶子，带回去看看究竟是如何制作，大齐这边早有防备，即使被包围，拼死也会把瓶子扔出去。 因此，外族人撤退时，也只带走了瓶子碎片。 北地的环境，燃烧瓶只能打辅助，伤害不高，但有用，这么往下一通砸，城墙上还有弓箭，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原先外族人是不信朔州真有物资，现在是不得不信。 朔州这鬼地方，还能找到琉璃，就稀奇。 更让人恼火的是，如此珍贵的琉璃，大齐人居然拿来当武器使，一砸就是几十个！ 大齐皇帝不是要放弃北地吗！怎么舍得把这么厉害，又贵重的东西给朔州城用。 “大齐人的琉璃瓶里到底装了什么！” 外族将军一回军营，便召了手下来议事。 看没一个人能站出来回答自己的问题，更是怒不可遏。 “里面装的液体都被烧光了” “带回来的半块布条上，留下的气味像酒，但我在大齐扮作商人几年，从未见过这种酒，寻常酒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而且，琉璃易碎不耐热。” 下一章晚点0点后有秒杀，大家可以去领取 第206章 能够救命的保险子 “大齐人肯定还在里面放了别的东西！” 确实如此，可究竟是什么，商讨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现在最大的问题：大齐人究竟还有多少燃烧瓶！ 他们不会制作琉璃，只有大齐的工匠会，可他们也知道，琉璃价格高昂。 更别说这种通透干净，色泽浑然一体，带着燃烧的布条都不碎裂的琉璃。 这些年派了那么多探子去大齐，硬是没有一个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就好像是突然崩出来的。 可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外族将军面对羊皮地图，陷入深思，“铁骑军那边如何” 朔州都用了燃烧琉璃瓶，西北吕家军呢 当然，大齐就算用燃烧瓶，也奈何不了铁骑军！ 但凡不是攻城战，他们都不会把琉璃燃烧瓶放在眼里，何况是战无不胜的铁骑军。 只是这玩意会惊扰战马，多少有点影响。 “还未收到消息。”下属回答。 “先将朔州急报传递出去，等铁骑军的消息再做下步行动。”外族将军说道。 大齐的吕家军也不是重甲铁骑的对手，朔州城攻不下来，铁骑军便会分派几百人过来协助。 到那时，朔州城守军再无反抗之力。 这个地方对他们太重要，拿下朔州就能拿下整个北地，他们才能在此整备物资和军队，继续南下，一路打进大齐京城。 另一边，朔州城。 外族人撤退，他们再一次守住了城门和城里的百姓，可打战总会有伤亡。 收拾战场的时候，众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一名老将重伤，一名牺牲，棺椁也放在刘府，等到打完战，刘云雁要把自己父亲，还有这位同样刚正不阿，守了半辈子城的副将，一起带回京城。 他留来的刀要送到家中，交给亲眷。 “二小姐，这个叫喇叭的东西，一开始还真好使，现在怎么不太灵了。”周叔拍了拍喇叭上的雪。 有点担心，好好的神器被他们用坏了，怎么跟沈掌柜交代。 “沈掌柜说了，这个旧了，天气太冷失灵很正常。” 刘云雁接过来，“晚点我给沈掌柜送去。” “沈掌柜当真是高人，她做出来的燃烧瓶厉害！就是.用了这么多琉璃，花费应当不小。” 周叔看向剩下的两箱燃烧瓶，这东西可得保管好，太珍贵了。 “将军，田副将的血止住了!”小兵来报信。 “太好了！”刘云雁欣喜地与周叔对视一眼。 两人安排之后的事宜，便立即前往军医营房探望。 一瞧见刘云雁进来，蓄着山羊胡的大夫满脸激动地说， “将军，你们今早送来的药当真是仙药！那颗保险子，救了田副将的命啊！” “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还有外伤出血，都能保住性命的情况。” 刘云雁开口，“高人说过，这颗药丸，药性较烈，口服可治严重内伤，可快速止血，外伤用她给的酒化开涂抹还能镇痛。” 只是他们舍不得用在治疗外伤上，太珍贵了。 今日一战打的不容易，但伤亡却比之前要少得多，原因无他，有好药。“难怪要藏在瓶盖里，果真是起死回生的救命药。”军医拿起药瓶感叹。 这药放到京城，一颗能价值万金！ 倘若京城那边知道，他们手里有这种药，恐怕会有麻烦。 圣人都没见过的仙药，他们倒先用上了。 刘云雁也想到这点，神情严肃地对军医和周叔说，“这颗保险子，万不可泄露出去。” “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 即使不考虑京城那边，他们现在所用的药，份量之重，也足够让外族人连夜派出重甲骑军，踏平朔州城来搜寻。 才跟外族人苦战一场，守城将士都在抓紧时间修整，巡逻、城墙上站岗都不能松懈。 刘云雁吩咐下去，让伙房多做些食物，让大家好好补充体力。 炊烟越大越好，也让外族看着，他们不缺物资！ 城中缺粮的百姓还是发送碎米和碎玉米，还有糙米，每两日发放一次，只给需要的人。 大家不会觉得守城军自己吃好喝好，有什么问题。 守城军用性命在保护朔州城，城里富庶的商人都曾开私库，拿粮出来帮助守城将士。 大家心里清楚，守城军在自己就能活，城一旦被破，大家也完了，尤其是城里的富商，外族人最先去的一定是他们家里。 自热米饭和泡面在军营中，俨然已经成为将士们立功的目标。 因为数量有限，所以当做奖赏发放。 据吃过的将士说，好吃到想哭，太香了！ 自热米饭里居然还有红烧肉，牛肉，要知道在北地，没被围困前，他们也吃不上几回。 没拿到奖赏的将士，看同僚吃得津津有味，闻到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为了尝这口吃的，厚重脸皮找上交好的人，“吃着呢让我尝一口行不” “只能一口啊！”额头上绑着粗布抹额的小将捧着碗，分了一筷子泡面过去。 吃了第一口，粗糙，带着黑灰的脸庞都亮了起来，再看着自己碗里压严实的白米饭，还有一点酸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西域的面条果真好吃！下次我得立功！你再分我点汤。” “最多分你一点！我自己还不够吃呢，这个方便面什么都好，就是份量太少了。” 朔州城又刮起了寒风，这一次营房里有烧热的炕，城墙上也有照明用的火把、篝火。 沈柚一直没休息，站在露台上，用望远镜看见城里一片祥和，就知道刘云雁他们守住了。 她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千里来送物资，最后看见的还是他们牺牲在朔州，她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既然危急解除了，她也可以放心看看雪景和古代边关城市的布局构造。 朔州城易守难攻，在防御这一块，很有看头，这还是古诗里所写的壮阔苍茫，又凄苦的边关。 还有，这么大的雪，对南方人来说也很有看头。 沈柚看了一眼堆放在铺子里的柚子，先买了柚子，又了加钱，大爷才同意把喇叭卖给她。 回头等刘云雁来的时候，分些给他们吃。 想着，沈柚找出手套戴上，拿着铲子出了店门。 系统里设置了，这会只开了大齐位面，现世位面的通道没开，所以出来时是在大齐。 她随时可以在门后和主系统上设置，同一扇门，现世还是交易位面都可以去。 第207章 挖出带花纹的古物了 沈柚找了个地方，刚下两铲子，雪人肚子还没堆出来。 突然，瞥见地里有东西！ 一块石头，粗看没什么特别，再看两眼，不对劲。 上面带花纹！ 沈柚赶紧放下铲子，上手扫开覆盖的碎雪，跑进铺子，拿出吃饭的家伙，放大镜，手电筒。 石头嵌得太深，整个挖出来要费些力气，所以先扒拉看看。 沈柚半趴在雪地上，仔细查看，确实有雕琢的痕迹，只是风化得厉害，纹路不太好辨别。 再挖开一点，断石板上不仅有花纹，还有字！ 是甲骨文。 奇怪了，甲骨文一般出现在兽骨上，多用于卜辞，也就是占卜。 而金文字形更简单，相当于印刷体，多用于记录，也比较正式，常见于青铜礼器上。 石板上的雕刻，可能是古墓，古城遗址，按说会用金文。 是因为这个位面和现世的差异 可在大齐同样能找到刻有金文的青铜礼器，沈柚没研究过，只看前任监正留下的手稿。 某些字形会与现世有点不同，但大差不差。 甲骨文本身笔画就不规范，存在异体字。 “这什么字啊，看不清。”沈柚皱着眉自言自语，反复调整角度。 以前只听说别人钓鱼、种地，捡到带花纹的玩意，没想到真有一天轮到自己！ 心里那个兴奋！ 可惜磨损得太厉害，她对这么久远的东西了解不多，只会看青铜器。 带甲骨文的东西太少了，只在博物馆里用于研究。 石头，兽骨之类的东西从金钱上说，不值钱，而在历史研究上非常有价值。 现今很多空了的明清时期当地官员古墓，石雕水平相当不错，也一样放在那。 沈柚拿着铁锹，动作小心，今天不把这玩意挖出来，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大齐距离甲骨文的时期，肯定比现代距离这个时期，近得多。 也就是说，有些记录、物品保存得更好。 释读一个甲骨文，正确的奖励10万块！ 刘云雁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心中的高人，蹲在那，一会动铁锹，一会上手。 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沈掌柜，你这是在干什么”刘云雁凑过来，露出看不懂的眼神。 大家迷茫地环视一圈，不就一块破石头，高人怎么这么高兴 “把这块石头挖出来。”沈柚头也不回地说。 原先就是露出一小块，越挖越大。 看来这个地方不简单！ “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干，我们来，我们来。” 刘云雁二话不说放下长枪，其他人连忙跟过来，能帮到高人，是大家的荣幸！ 沈掌柜救了朔州城，别说挖石头了，就是挖山大家也是不在话下。 “谢谢了，不过千万别把石头挖断。”沈柚在旁提醒。 “你就放心吧！”刘云雁自信地点头，这点小事，不是问题。 有大家帮忙，速度就快多了。 很快，石头被挖了出来，准确的说，这应该是石板的一个部件。 沈柚举着手电在土里探了探，看还没有别的碎块。这个位置在山脚，山体石块多，雪又厚，土也被冻的坚硬。 她有没别的工具。 主要，她干古董修复师，又不是干考古的，没有工具才正常，只能用种花的铁锹，再往下找找。 刘云雁几人看她这么严肃，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也跟着屏息凝视。 直到听见，沈柚惊喜出声，“还真有！” 能看见的地方很平整，明显的打磨痕迹！ 只是底下这块更不好挖，要先把周围积雪全清开，再慢慢撬动底下的土。 天彻底黑了，几个人就打着灯，好一阵忙碌，挖出来一个差不多10寸平板大小的石块。 几个将士还帮忙把两个石块搬进了铺子，就放在进门一侧墙边。 沈柚打算一会再去洗干净，仔细看看。 “这石头怎么看也不值钱，高人怎么一副挖到金子的表情”一名将士站在周叔身旁小声问。 周叔低声解释：“你懂什么！这就是高人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同的地方，高人说不定不喜欢金子。” “能来高人住的屋子，你们都收敛点，别乱动别乱看。” 周叔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才跟在后面进去。 沈柚结果刘云雁递来的喇叭，需要充电了，“你们还需要的话，可以等明日来拿。” “好！”刘云雁也是个爽快性子，没跟沈柚客气。 以前只能找嗓门大的人，一个列队一个列队地传消息，还有鼓声，军旗来号令将士。 喇叭用来发号施令是真的快，一说话，震耳欲聋，军中嗓门再大的人都比不过。 沈掌柜说要明日来拿，应该是需要重新注入术法，才能使用。 “多亏了你，今日朔州才能撑过来。”刘云雁坐下后长舒一口气。 只有走进这间铺子，看见明亮的灯火，她才觉得能放松片刻。 外面的风雪太凌冽了。 “只是剩下的燃烧瓶不多，下次外族人再来.” 沈柚知道他们的顾虑，“燃烧瓶我随时可以制作，这个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她指向堆在一旁的箱子，小商店里空瓶子没那么多，所以后来又买了几箱啤酒。 “只是，这东西对外族人的重骑军就不太行了。” 澜城版的燃烧瓶还行，那玩意连坦克都能炸，但确实不能在古代用。 沈柚接着说，“按照你们说的情况，如果外族人必须拿下朔州，很可能会调一部分重骑军来。” 就看京城镇国将军和温执带领的军队，跟重骑军谁先到了。 刘云雁：“的确如此，不过北地天气恶劣，在城中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按照以往的经验说今晚会有一场暴雪，应当会持续两三日，即便是重骑军也很难顺利前行。” 这会外面已经能看见一些暴雪前的征兆了。 “所以今日的失败，才更让外族人恼怒。” “那便好。”沈柚微笑点头，“我这里有些柚子，你们要吃吗”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袋袋新鲜的柚子堆放在地上，那么鲜亮的颜色和柚子皮独特的香味，占据了视线和嗅觉。 柚子在大齐可是贡品！ 猜猜沈掌柜挖到了什么 第208章 古老的石块和文字 这么新鲜的柚子，以往都是品级高的官员才能得到的赏赐。 他们连闻一闻味道的资格都没有。 雪窖冰天的北地，居然有这么多而且个个看着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可这种地方，哪里来的树 “这是从哪来的”周叔习惯性地问了句。 是他们可以吃的贡品吗！ “不用管哪来的，你们要不要吧”沈柚看向刘云雁。 刘云雁赶紧点头，又重复说了三遍，“要要要！” 看沈柚拿了两个出来，要先给他们尝尝，刘云雁揽过剥果皮的活，三两下给剥好了放在桌上。 给大家每人分了两瓣，这个柚子不仅看着新鲜，吃起来更是汁水饱满，果香浓郁。 “没想到，咱们有一天也能吃到贡品！” 几个老将高兴地吃着，直夸，不愧是贡品，就是好吃。 “老天，这一个还是红色的，真甜！” 守在门外的几个将士也分到了，欣喜不已地对视一眼，还得是跟着将军来见高人有吃的！ 怕是连皇帝都没吃过红色的柚子。 这是大家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的话。 “这些得多少钱”刘云雁也愣住了，“真的给我们了” 这可是好东西，果皮都可以入药。 “旁边那一袋给我留着就行，剩下的几袋你们都可以拿走，不贵。你们要用果皮入药煮水的话，记得先用盐浸泡搓洗，早上给你们的物资里盐足够。”沈柚笑道。 后面如果还有东西要挖，她一个人要干到猴年马月去。 “记得你喜欢吃炸鸡，稍等一下，一会给你装上，还还有些菜，就当是刚才大家帮忙的谢礼。” 沈柚拿着手机，一边点外卖一边说。 “使不得，沈掌柜你给我们运了这么多物资，又助我们打退外族人，这点小忙实在不足挂齿，怎么能跟你要谢礼。” 周叔不好意思地说。 另两位老将也跟着应和。 “没事，说不定日后，还有需要大家帮忙的时候。”沈柚点下确认，付款。 不多时，东西送到了，沈柚从车库出去拿。 大家这才看见，她院子里的侧房居然两道门是通的。 寻常人家都讲究聚气，这屋子两边通了，还能聚什么气 得出结论，高人在风水上百无禁忌，见解独到。 沈柚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美化到这种地步，她懂什么风水，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隔扇门前那口养锦鲤的陶缸，倒是古玩街里懂风水的人让放的。 沈柚拿回了几大袋食物进来，刘云雁赶忙上去接力，帮她拎到院中凉亭里。 这里有炸鸡套餐，还有羊肉烤串，另外在烤串店点了几碗大份炒饭，还有羊骨熬的汤。 北地最好的食物，就是新鲜烤肉。 从缺粮以后，原来每个月还能吃一顿的将领们也吃不上了。 给他们点的都没放辣椒，她自己点的烤串和炒粉全是中辣。 打开袋子，看见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周叔他们再也说不出客套拒绝的话。 也不知道这些烤肉加了什么调料，居然这么香，汤都是奶白色的，还有炒饭。 油对普通百姓，和艰苦的北地来说，是珍贵之物，平时都舍不得用。 看盒子里的炒饭，没粒米都油光饱满，还带着鸡蛋和葱花。在北地哪敢这么吃，太奢侈了。 他们只吃了一串羊肉串就舍不得吃了，想带回去让几个同僚也尝尝。 “这瓶子里装的是西域的麦芽酒，不醉人，但有伤在身最好别喝，喝多了对肠胃也不好，不能用来洗伤口。” 低度数酒洗伤口反而容易引起感染。 治疗肠胃的药早上就一起给他们了，在沈柚来之前，因为受寒，不少将士都出现了肠胃问题。 用了她给的药都说好。 沈柚给了他们一个开瓶器，古代打了胜仗，会用酒来犒劳将士。 古代的酒度数不高，也就几度。 大齐酿造的酒跟啤酒度数差不多，多为发酵酿造，颜色浑浊，所以称浊酒。 也有价格比较高昂的蒸馏酒，一般人也喝不上。 “燃烧瓶是用酒做的”刘云雁一听原来琉璃瓶是酒器，突然反应过来。 沈柚摇头，“不是，瓶中装的酒不易燃。” 只有酒精或者油才够，还要加别的东西，比例和具体工序都有讲究。 刘云雁：“那我们就放心了。” 用来御敌的物资，他们不敢喝。 “这个酒不能放到太冷的地方，瓶子会爆炸。”沈柚又提醒了一句。 麦芽酿造的酒大家还真没喝过，沈柚给他们拿了一次性纸杯，演示怎么开瓶子，刘云雁先尝了半杯。 点评：“酒液清澈，味道有点怪，不过还不错。” 周叔本也想喝，被刘云雁拦下了，“你身上伤还没好，没听见沈掌柜说不能喝！” “我就喝一口，尝尝味。”周叔试图商量，眼睛都飘动杯子里去了。 “不行！等你好了再说，这是军令！” 刘云雁又转向沈柚， “一会要刮风下大雪了，我们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有事，可放信号，晚上值守的看见会立即通知我。” 刘云雁本想留下个烟花信号，但沈柚说不用，大齐的烟花信号外族人也认识。 她这里有大烟花，保准让外族人震撼。 听沈柚这么一说，刘云雁都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烟花，能把人震撼住。 他们带着东西离开后，沈柚坐在店里，看着外面渐渐飘起的雪花，吃了两根烤串，拿起手电筒去看墙边的两块碎石板。 花纹不连贯，同一种石头，应该是一个建筑里的东西。 看起来好古老. 她在这里没条件做碳14检测。 沈柚回想起看过的大齐史书，用金文的时期，距离现在的大齐少说有一千年，远的三千多年。 三千多年前的也没有文字记载，只有民间流传的一些故事。 现世金文和甲骨文，同一时期出现过，但谁更久远，目前还没有准确的证据。 这块石头上面的字只认识几个，一个人踩着一条弧线的，是王。 这是比较好认的一个字，剩下又是岁月打磨的痕迹，又是断口。 要多抽象有多抽象。 就这冲洗泥土留下的水迹，看了老半天，眼睛都疼了，勉强才认出一个‘岳’字，也指山神。 看着更像遗址留下的东西，古城池，远古小国 第209章 拓印 白天看周围环境的时候，沈柚就觉得有点古道的影子。 数千年的时间，还有地质和环境的改变，都有可能导致石板断裂，残片滚落。 这一片区域，大概率还有东西。 如果会看风水地势，要找到能容易些，前提是相关知识和现世大体一致。 沈柚准备把石板上的字拓印下来，找人看看。 宣纸，油烟墨 封结故孙察由于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加上又没什么弯道，于是李刚便关闭了车灯，同时脚下松开了油门。 “恩公，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两个的嘴巴撬开。”韩雄飞自信地说道。 “父王，你在想什么，”千昀看着陷入沉思的狐王，不知道在这神机营门口有何事能让父王出神。 “梓琪，我不会骗你，只是，你也不要骗我，好吗”说这话的时候，钟子沐的声音不似刚刚那般活泼。 “呼呼呼……”陈秋白手中的剑，被挥舞得风生水起，就这么直直的向着左子穆杀了过去。 凌风的声音似乎带着特殊的魅力，一字一顿得全部深深得印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这个密道只有我和黄爷爷知道。”陈伟说完，走到神龛前面，将垂帘拉开，露出一个通道。 某管家瞬间感觉头有些晕——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不能算是她失职吧 第二天一早，阿修被阳光叫醒，他伸了一个大懒腰，向着何贞等人的房间就走了过去。 “来，你跟我一样，盘腿做好！”秦天看着梁如烟道，梁如烟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表情有点痛苦，因为下面还是有点痛。 他没说话，白子苓神色黯淡下来，卷翘的睫毛微动，两道晶莹滑过脸颊。 许念初这才意识到，林舟已经将那本卡通猪猪的同学录，举在她的脸前好久了。 当初在玄龙国初见，夜枭误以为左叶萱身边的慕容兰是怨灵，非要将其捉拿，因此，与左叶萱和蒋兴国大打出手。 今天吴秀秀扎着两个麻花辫，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下身一件黑裤子，她把衬衫下摆的地方错开一个扣子扣上，又绑了个造型。 再加上，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罢了，反正这鱼他也实在吃不下。 封宇单手执枪凌空，随手一舞，霸道十三枪法诀从他口中漫不经心吐出，独有一份莫宁的慵懒与霸道。 她觉得自己一定给别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一定给别人带来了困扰和烦恼。 在离开总统办公室的瞬间，孔波雷回头看了一眼桑卡拉，随后低声自语道。 楚父和楚老太太两人却面露喜色，心底那点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大家身上衣裤全都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面容也极度憔悴疲惫，但好在，大家都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回算是沈珏第一次真的尝到荤，那销魂蚀骨的滋味让沈珏一沾上就放不下，一看到白玉安的那张脸，身体就再次有了反应。 云薇像是为了故意忽略什么，走到零食柜前拿出冻干和鸡胸肉，撕开去喂蛋黄。 “来，面麻，吃个饺子吧，爱子特意叫人从市场为你买来的。”爱子从个纸包袋里拿出个饺子，往面麻的嘴里塞去。 但顿悟这种事儿，全凭机缘，又岂是秦东想要进入，就能心想事成的 紧接着就是一个大逼斗，直接把刘曼丽打倒在了地上，五个手指印比他脸上的还要响，还要深。 第210章 暴雪停了 中间千万不能把墨弄糊，否则前面白干，沈柚脸上的笑容也得消失。 把拓印好的宣纸拿下来，也要看好时机，太湿了不行，太干了拿不下来。 两块碎裂的石板，只有一块上面带字，另一块只有花纹，还有两个不完整的字，应该是十天干中的丙，壬。 一样可以拓印，但没必要。 看起来是某种图腾，现世不一 中路被破，敌方的曹洪和梦孙玲珑复活后看到己方的队友都死得干干净净了，果断就躲在血池里面不敢出门了。 “你”古佛陀着实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唐夜还能放火，这算是什么异能 万法道人到来之后，力量使人膨胀，罗家的人愈嚣张跋扈，作恶多端。 将最后一块肉放进嘴里，弄雪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水汪汪的灵光反应着她此刻是多么的吃饱餍足。 降头术如此厉害，甚至飞降需要一根头发就能杀人，这么厉害的邪术，却没有广为流传，反而是只在南洋跟泰国一代流传。 虽然敌人英雄离“飞机”太远了，那些导弹并没有办法在他们面前爆炸，可导弹爆炸后还是能够溅射到敌人英雄，依旧能够对他们造成一些伤害。 但他总感觉这七彩幻阵还是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是自己一直没有领悟到的。 盘古真身与周天星斗大阵不时地碰撞在一起，打得此地是地动山摇。 阴鬼是向阳利用先祖留下的秘术炼制成的强大尸体傀儡，经过长期的改进，不再惧怕阳光，拥有了简单的意识，比如愤怒。 营帐里只有刘烨和翁归靡，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刘烨倍感心酸，过去的爱恨纠葛就让他过去吧，她对他虽然没有了昔日爱恋的感觉，却仍当他是知己是亲人。战争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与幸福，她除了心痛无能为力。 “后来我本来是想要找机会跟你说清楚地，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我本以为我就是这苍山城的一个过客，所以也就没有多此一举。”林胜走上前去，牵住段昕得手说道。 李双成骑在马上一愣，可是又不敢反驳李栋的命令，按说凭着李栋的身份，别说赐这个孩子锦衣卫出身，就是封他立刻做千户都行，可是那是自己的腰牌，这可怎么办，李双成在那里很着急。 这香辇之中的虚空空间，看似不大，但是事实上，玄河被一下轰出去之后，竟然仿佛瞬间就穿过了千百颗太虚星域一般遥远的距离。 知足常乐！这话不只是说给普通百姓听的，那些位高权重野心膨胀欲望不满的人更该听听，而且应该听到心里去。要不怎么还有人说自找麻烦呢，有时候，麻烦确实是自己找来的。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变态，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林胜盘坐地下，一边再度开始恢复自己的真气一边想道。 李栋他们着急赶路，自然不会过多的留意路边或者身后，在官道上的熙熙攘攘之中，就算有追踪他们的人，也很难被发觉的出来。 “怎么了”林枫放下了手中的解石刀，停止了对这些原石的蹂躏，回头问道。 唉，你这孩子，何苦如此苦了自己呢林老这个时候连忙扶起林媚，一脸叹息，说。 第211章 在路上的另一队 雪停后的寂静，更让人不安。 刘云雁想了很久，决定去找沈掌柜商量，看她有没有好主意。 此时，沈柚正在附近找大货，保暖衣加可一件宋制飞机袖上衣，又套了件户外羽绒服，口罩也带上，还有眼罩。 全穿古代服饰要裹好很件，还得户外羽绒服，暖和又轻便。 她在照片上做好标记，循着古道找，刘云雁 两个学徒都被吓住了，“西北在打仗呢！”师傅去了，不是送死吗 子风茶提神的效果不错，喝了一杯，离潇潇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一想到，林之夏看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加速丝袜】和【幸运发卡】，何煊的脸就忍不住是一红。 接了红包，看着吴倩扶着老夫人离去，吴氏也带着许妈一块走了。 想必苏宝应该是稍微有点分寸的，她在这人间行走，不可能任何时候都任性妄为。到时候万一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说实话，那跟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陆沧溟否定了云烟的话，云烟瞬间想起偷听墙角那事，脸颊更是红的发烫。嘀咕：禽兽。 学进找地方停了马车一路找来，兔月拎着兔儿灯笼吃得不亦乐乎，笑着递给他一串，他不敢吃，就给了问儿。 事实上阮妙菱比古仁还要早知道，然而古仁上辈子什么都没对她讲，在令阳长公主走后几日揣着一肚子秘密被曝尸荒野。 可是，这三国占据了所有的有利地形，遍地都是他们的战机、装甲车、大炮等武器装备，让他们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真是的，我来这里就是给你跑腿的吗”月瑶听着抱怨了一声，随后也从赵子龙手中将衣服给拿了过来，就离开了冰火两仪眼。 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类，他们也没有停歇，所有国家掌握的核武器，全部瞄准紫金大陆，一旦出现不可控的情况，他们就会发射核武器。 “没错，如果不是大学四年到现在认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耗子能干出现在的这些事情。甚至我觉得，我们现在也只是发现了耗子的冰山一角而已。”张亮说道。 老鬼在掌心拼命挣扎，哀嚎着求饶，但驱邪却不为所动，右手微微用力，金光闪耀。 何雨水毕业了在服装厂当会计，听说相中了一个警察，何雨柱心里有点不乐意，。 许大茂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屋里继续看戏，屋里面奥斯卡影后秦淮茹哭的是梨花带雨，周围的几个大老爷们都一点挂不住。 高顺带领着这些人打扫房间，又收拾出来一间大房子用来放置军备物资。 秦楚楚坐在病床上面，萧亦澈现在已经换上白大褂戴着口罩，标准的一副医生打扮，在那里认真的给秦楚楚处理伤口。 几名御鬼师沉默下来，虽然他们早就料到了，必然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可事到临头，想起镇子上那两万多名百姓，哀伤与不甘还是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田之中。 澹邰翠摇了摇细嫩面容，乌黑秀发也随之飘动，朱唇抿起一丝惊心动魄的笑意。 几人脑子一片空白，对着萧然的斥骂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喃喃细语。 “你在等我”冷纤凝疑惑的看着桌上沏好的两杯茶，那茶还冒出袅袅的青烟。 想来，开心能让气血通畅，也算是萧然同情她恶疾缠身，心有怜花之意。 第212章 避开雪崩 庞启宏本要开口暗讽两句，嘴一张开，裹着雪片的寒风一下灌进口中。 肺管子都是冷的，半响才缓过来。 “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就要入夜了，国师不知道北地的夜晚是什么样吧” 庞启宏冷着脸，意有所指地说。 到时候，看他怎么交代。 自己可是实打实在北地带过兵，早些年天气还好，近年来， 越来越强烈的自爆毁灭之力卷向王墨，他神色平静，身体外光影更为明亮，在这光芒的骤亮下，将他双眼内一丝闪烁隐藏，使得外人无法看到此刻王墨的表情。 面对杨风云的不善态度，洛暮雅非但不恼，反而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了，而这幅笑脸就让杨风云更加不爽了。 萧震雷抽了几口烟思索起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华军东欧战区已经与东南欧战区连成一线，在军事上出现了防区重叠的情况，为了防止出现，在指挥上也因为不能统一而容易出现防务漏洞。 心中不由的埋怨为什么要隐藏实力，界王府本就有千万之数，虽说攻下一座城池有点难度，可要是偷点东西还是轻而易举，要是沐心语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怎么跟寒哥哥交代。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不少人脸上露出沉重之色，但更多的是不屑一顾，轻蔑。在场中人，哪一位不是九州大地上的天骄哪一位不是对自己实力充满了自信。 现场的火热的气氛显示互动非常得人心，但是这不是脱口秀现场，后面的明星们马上要来了，所以例行的问题必须得问出口。 不过让梓箐感觉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是，这次任务让她意志力又增强不少。 七阶的层次，王道领悟了两种法规之力，一是空间，二是等价交易法则，王道所创造的半位面之核之所以有吸收转化虚空宇宙狂暴力量的能力，就是源于这一种法则。 华国由于日本加入同盟国而对华国产生巨大的威胁，华国因此加入协约国，率先对日本动手，而美国只是却由于还与德国有贸易往来。暂时忍了德国的潜艇战对美国商船和人员的伤害。 在两人去等候的同时，林夕和其他人也偷偷混了进来。然后想办法买了一几张靠边离得远的票，免得被发现，就这么也拿到了这次票的场次。 眼见他们围上来，晓雾朝后退了几步，强自命令自己冷静，不要慌，一定有办法的。 那天晚上严正曦迫不及待地出院，并订了一家很浪漫的情人餐厅，两人共饮美酒，享受佳肴，烛火灯前相对含情默默，一对佳人羡煞旁人。 波光粼粼之中，世子也正低头看着他，长长的睫羽在光影的作用下，为完美的脸庞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暗影，琥珀色的美眸在湖光的反射之中，仿佛有无数星辰藏匿其中，流光溢彩，美丽绝伦……让人醉在其中，欲罢不能。 若是别人提到十五万匹，崔一叶还会解释一下，柳木能不知道十五万匹麻布算什么。 警察说明了来意，并出示了拘捕令，齐悦苓原本就没想过要逃，所以伸出双手，让警察把她拷上，跟着警察离开了。 还未正式到达，空气中就漂浮气白色晶莹的光芒，像是诉说着某种情愫，让人陶醉。 更何况苏夏纵然感激苏瑾言这段时间来对她的好，也感激秦越的深情。 第213章 城门破了还能打巷战 天光大亮，朔州城外还没有动静。 城内没有闲着，刘云雁骑在马上，举着沈柚充好电的喇叭，边走边指挥。 安抚城中百姓，做好最坏的打算。 沈掌柜说的没错，已经撑到现在了，城门被破，跟外族人死磕没什么意义，不如突围跑，去跟国师的大军汇合，再想办法打回来。 真想再反抗一波，可以利用城中地形设伏。 街巷道路狭窄，重甲骑军行动受阻，没法浩浩荡荡地配合行动。 沈柚心里想的是：巷战对进攻方来说，难度不弱于打开城门，现代战场上的地狱难度。 古代不打巷战，城门破即战事结束，主要的原因是古代的房屋建筑不经烧。 放一把火，什么精心策划的埋伏都要完。 但朔州城大雪覆盖，以外族人手里的资源而言，根本烧不起来。 至于怎么利用燃烧瓶和地形，以及早在上次便验证过，让众将领大呼，真乃用兵神策的三三制做战。 就是朔州守军该做的事了。 暴雪两日，刘云雁也没闲着，就在训练将士怎么把三三制运用好。 沈掌柜说是先辈们想出来的战略，她说的时候神色里难掩骄傲。 他们研究了几日，也只是学到点皮毛，不得不为此感叹。 沈柚扛着家伙事，挖了半天，回铺子休息会。 手机上收到不少信息，过年了，人情往来走动免不了。 好几个关系不错的人说给她稍了点年货。 人不在江城的在问地址，在江城的有些联系说亲自送来。 圈子里这些人说的年货，不是特供的食物，就是自制好香、宋锦蜀锦，以及各种对他们来说不贵的心意。 沈柚把工作室的人情往来交给顾绍宇了，他有经验。 前两天差不多准备好了，几个大拿那边，她还是要自己去的。 蒋荷也说有笔生意想跟她谈。 今天朔州城局势严峻，沈柚怕有什么变故，所以约了明天。 这会已经快到午时，简单吃过中饭，刷了会手机，套上羽绒服，顺着古道来到高处。 她费了半天劲，才在这里用木板做好标记，真没想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居然还有古代祭坛的痕迹。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沈柚赶紧拿出望远镜看，拖了半日，外族人还是动手了。 估计是重甲骑军和攻城军已经取得联系，也探明了前路。 而援军还未到。 她扛着铁锹，赶紧跑回店里，设置好。 免得外族人进来。 做完这些事情，沈柚叹了一口气，她的安全时间buff没有太久，至少现在没办法出去帮忙。 她跟刘云雁，还有几个老将认识这么多天，自然不希望他们出事。 她已经尽力了，除了不能用在这个位面的东西，能用的都弄了过来。 此时，城门上，刘云雁神色凌然，沉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将军放心，城中事宜都安排好了，一会......情况混乱，百姓先走，我们应当能拖延片刻。” 手下面容坚毅，已然带上赴死的从容。 周叔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是希望刘云雁能先撤退，但他也知道刘云雁定然不会愿意。 她都说了，谁都可以先退，守城主将不可以，她要亲自带精锐在城中打巷战。 望远镜里，身穿黑色甲胄的铁骑带着杀意奔袭而来，越来越近。 “多亏了沈掌柜送的西域望远镜。”刘云雁说道，“能让我们事先发现外族人的动向。” 若此战败，望远镜也要摧毁，绝不能落到外族人手里！ 随着号角声，厮杀声，寂静多日的朔州城再次陷入苦战。 守城军已经没有箭矢可用，外族人手里还有弩箭。 外族重甲骑军势不可挡地冲上前来，协助攻城车行动。 即使燃烧瓶发挥了大用处，可两边差距摆在那里，终究还是没守住。 城门被攻城车冲开了。 瞬间，外族人爆发出兴奋的吼叫。 本以为一个被大齐皇帝放弃的朔州城，半月就能拿下，没想到死扛了这么久。 还搞出投掷琉璃瓶的招数，让他们栽了跟头，折损一名猛降。 现如今，终于破了城门！ 外族人一个个眼中迸发出嗜杀的光，已然按耐不住要进城烧杀劫掠了。 “大齐守军将领尽量留活口！”外族将军举起大刀发号施令。 他需要问出燃烧瓶的秘密，还有城里运输物资的法子。 “余下城中所有男丁，一个不留！” 话落，底下的小兵叫得更欢，他们从大开的城门一拥而上。 想象中的守城军屁滚尿流，四处逃窜的场景却没有出现。 刘云雁带着人边打边退，她虽是女子，实力不容小觑，一枪挑开几个小兵挥来的刀刃，反手把骑在马上的外族先锋打了下来。 三人或四人组成的小队，能互相配合，支援，再利用地势，到了设伏的地方，一桶食用油泼上去，然后铺天盖地的燃烧瓶。 大齐守军在这种处境，不仅有反抗之力，竟然还杀了一名铁骑军，只付出两名将士受伤的代价。 这番场景，就是外族将军，还有带领三百铁骑的队长见到，心中也是不由一颤。 上次大齐防守最后用这种打法，非常生疏，远不足以让他们忌惮。 这次不同了。 究竟是什么战术，他们根本看不懂！ 朔州城里，不，应该说大齐，军力如此废物的国家，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用兵如神的人物？！ 比起被战斗和杀戮冲红了眼睛的小兵，外族高级将领眼睛里满是忌惮。 必须把出谋划策的人找出来！ 这人若不能为他们所用，就得杀了！ 铁骑军队长看着刘云雁带的人越打越猛，当即指挥铁骑军追上去。 女将军带领的是朔州城最后的战力，只要杀了或者活捉了她，剩下的残兵没了指挥，便保持不住这难以捉摸的队形！ 铁骑军无论装备，还是战力都高出大齐守军太多。 原先刘云雁是出奇制胜，趁外族人沉浸在破城后烧杀劫掠的兴奋中，打出了上风的局面。 可实际上，扭转局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朔州城门破了，他们只是在拖住更多的外族人，让另一队有机会带百姓逃出城，能跑多少是多少。 他们这些人是要和朔州城共存亡的。 第214章 援军终于到了 沈柚这里又冷又偏，门前尚且有外族小兵走，可想而知，城里能有多混乱。 只见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在门外看了好几眼。 设置之后，铺子在外人看来，就是原本破旧到门都掉了一半的屋子。 他们也看不见里面的她。 但是雪人还在。 “你看什么？这破地方想也知道不会有人住，别耽误时间。”外族人粗粝的声音喝道。 城里的人跑了一些，但在北地边境做生意的富商家里，好东西还是不少。 “那有个丑雪人，我不是想着说不定有人躲在这里。” 另一名外族人边说边往走， “也是奇怪，这条路大齐人明显清扫过积雪，还有车轮的痕迹，跟着走怎么就到了这破地方，什么都没发现，耽误老子立功！” 这超雄外族人，说完一脚把沈柚堆的雪人的脑袋踢碎了。 沈柚让自己沉住气，外族人一个小队不止两个人，现在出来电他们两一顿，会引来更多的外族人。 外族人本就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异常。 到那时候，她再想用安全时间出去帮下刘云雁，就不容易了。 她给了刘云雁外族人绝对没有的烟花信号，必要的时候刘云雁会放。 城中。 一名铁骑军手持长枪，借用战马的冲击力刺过来。 没能及时躲到长枪攻击距离外的大齐将士瞬间倒地，然后，就在下一秒，他拼着最后力气，挥刀砍向马腿。 重甲骑军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就是马腿，那里没有披甲保护。 这也是高人说的，她说，具体操作起来，骑军先杀死他们，还是他们砍断马腿，要看运气和实力。 战马受伤，下一秒在嘶鸣中轰然倒地，马上的重甲骑军也摔了下来。 紧接着周叔上前，一击了结。 混乱中，重甲骑军队长一手抓缰绳，骑马飞地面燃烧的火焰，一手抡军刀，要往周叔脖子上砍。 见此情形，刘云雁不顾一切，急忙上前帮忙。 “别过来二小姐！” 千钧一发之际，刘云雁拼尽全力握紧长枪，挡上刀刃，接着自己被摔飞出去。 就在此时，后方外族小兵举刀偷袭，刚脱险的周叔，毫不犹豫用后背替刘云雁挡下这一刀。 “周叔！”刘云雁迅速起身，左手握住外族小兵的刀，右手抽出腰间藏的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我没事！死不了！”周叔喘着粗气说。 “真是没想到，小小的朔州城，竟然有大齐最硬的骨头。”重甲骑军队长阴冷地开口。 重甲骑军上阵，从不多言，只管打战。 但，看到大齐的女将军竟有这样的气魄，到底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她比西北那支军队中的男将领硬多了。 可惜生在大齐，若是在他们国家，必定不会困死在朔州。 “你们已经输了！交出背后用兵之人和燃烧琉璃瓶的配方，可换一条活路。” 刘云雁扶着长枪，从残破的街巷中起来，“只要我还活着，这一战就没有结束！” 沈掌柜也说让她留得青山在，找机会跑路，可这次她不能听。 她得跟明知必死无疑，却毅然决然加入巷战队伍的将士们在一起。 “将军说的对，朔州城还在，多杀几个外族人就是赚了！”老将们跟着豪迈大笑。 若让这些外族人再打进京城，受难的就是他们父母妻儿，再难他们也要坚持。 大齐守军已经用尽全力，但还是逐渐力不从心，破绽也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 棕色战马踏过沾了血的泥泞雪地，为首的人身穿银色轻甲，玄色衣裳在风雪中分外醒目。 这支队伍，穿的是大齐甲胄！ 城门处，准备登上城墙占据高地的外族人脸色登时大变。 外族将军很快反应过来，下令迎战。 大齐人冒着暴风雪赶来，想来状态不会多好，而且看他们的人数，也只来了一千人。 他们的重甲骑军，一个就能挡十个。 “到底是谁给大齐人的自信，带这点人是来支援，还是来送死。”外族将军笑得猖狂。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大齐为首的年轻将领，一路上恍如杀神，带人直奔他们的重甲骑军而去，根本拦不住。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扫，一手抓住刺来的长枪，再一用力，竟把重甲骑军摔下了马。 “是国师！援军到了！” 本以陷入绝境的大齐守军，听见刘云雁激动的声音，顿时有了希望，对抗外族人也愈发勇猛。 “那是大齐的国师！” 外族人这时候也明白对方的身份，“拿下他，赏黄金千两！” 听到这声命令，温执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唇， “我才值黄金千两？格局小了。” 说话时，他已经把刚围上来急于立功的外族小兵，杀穿了，出手时又狠又冷，偏生脸上笑着， “抓了我，跟大齐皇帝换半数国库，他都得给。” 旁边的副将已经傻眼了，他想说，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外族人三百重甲骑军，还有轻骑和步兵，加起来一万多人。 怎么还主动暴露？！生怕外族人不抓你？ 看到接下来温执的行为，他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国师，你——！！！” 谁家军师打战的时候不顾安危，冲到最前面，外族人的重甲骑军脸上去的？？ 这么个打法，不仅外族人没料到，他们自己人也没想到国师这么刚。 “你倒是多带点人，等等我啊！” 国师要是出了事，他怎么跟齐将军交代！ 大齐国师兼任军师，已经从马上飞下来，冲进重甲骑军包围圈，连杀了三个重甲骑军。 他身形劲瘦，比不得外族人壮硕，一身轻甲站在那里，殷红的血从剑尖滴落，眼神幽冷，身上的杀意，丝毫不比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军弱。 “久违了。”温执唇角上扬，“你们的铁骑倒是长进了不少。” 他用的方法，跟沈柚教给守城军的一样，大齐没有重甲军，要破敌只能这么干。 “杀！”铁骑队长喝道。 一众重甲骑军紧握着武器上前，甲胄撞击的声音也是极震撼。 只差一点就拿下了朔州城，大齐援军在这时候赶到，他们心中的不甘和杀意也达到顶点。 巧的是，温执带一千精锐先行，让齐将军在后。 也是为了今日把外族人的三百铁骑打没。 第215章 外族人被她吓破胆 不是外族人过于自信，而是他们的铁骑，确实很强。 所以，温执不能让这三百铁骑回去。 “周叔，援军到了，朔州城守住了。” 刘云雁从手臂到肩膀都在发抖，分不清楚是激动，还是疼的。 看着身负重伤的周叔，她身上又生出几分力气，打退围攻的外族人，奋力挡在前面掩护， “我已经给沈掌柜发了信号，你先走，让人帮你止血！” 说完，不等周叔同意，便对几个将士下达命令。 周叔的伤势再不救治就麻烦了，还好她随身带了一瓶药，已经取下盖子里的保险子给周叔服下，应该能坚持过去。 外族人原本对援军不屑一顾，觉得优势在我。 随着城内巷战的进行，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 房屋建筑多，弩箭作用被削弱，打不出本该有的伤害。 而大齐国师提着剑，冲进人堆，专杀他们有品级的将领。 围攻的小兵倒了一个又一个，鲜血溅在他脸上，很快凝固，寒凉刺骨的碎雪被风带起，衬得剑刃反射的冷光更加凌冽。 他身处重甲骑兵包围，毫不顾忌长枪刺进肩膀，反手将比自己重两个吨位的骑兵队长打了下来。 甲胄防御虽高，但也只在外伤，内里的伤该受还是会受。 真正的对战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几秒的时间足以决定生死。 骑兵队长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上沉重的甲胄也在重伤下成了负担。 大齐众将士眼看威名赫赫的铁骑军，好像也没有那般不可战胜，从一开始忌惮，畏缩，到现在士气大涨。 杀一名铁骑，所得军功，可不是普通外族士兵能比！ 统领三百铁骑的队长都已重伤跌落，他们还有什么不敢上的！ 战事愈演愈烈，墙上，地上都染了血迹，城门下更是混乱一片。 不断有人倒下，两边将士的尸身和兵器，就这么横在地面，纯白的雪花在空中翻转，最后落入其中，隐匿不见。 外族将军这时候注意到，大齐人的走向不对！ 他们先以重权在握的国师为饵，让铁骑深入城中。 现在，他们要关城门，困住铁骑，再进行围杀！ “快！往城门处去，阻止他们！” 外族将军作战经验丰富，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立即指挥得力干将带人去解决大齐人。 大齐饶后夺城门的兵力并不多，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理论是这样没错，可等他们过去，大齐迅速改变队形，应变和支援水平竟然不像以前那么拉垮。 “大齐将士听令。” 温执嘴角上扬，搭上他脸颊的血迹，那张颜色过盛的面孔透着幽冷， “今日诛杀重甲骑军，军功再加一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齐士气越打越足，外族人却没了先前的战意。 尤其知道，大齐国师只带了一千人来支援，后方还有一支军队。 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动向。 原本想瓮中捉鳖，现在自己成了鳖，重甲骑军的伤亡已经超出预料。 朔州城的大齐人都有病！ 两军对战，从没见过指挥做战的人冲到最前面，大齐的国师却在前方带领将士冲锋陷阵，还是那般不要命的打法。 心里怒骂了几百句，外族人想退出朔州城了。 没打下朔州城不是大问题，西北吕家军已经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跟那边的大军汇合，往西北面打也是一样的，但若三百铁骑撂在朔州城，就是天大的损失。 重甲骑军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精锐，队长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命太值钱了。 外族将军下了撤退的命令。 此时，另一边。 沈柚看见刘云雁发出的信号，就知道温执来了。 她顶着安全时间buff，带着储物格里的药，揣着手枪，炸药两件套出了铺子。 药比粮草还要重要，大齐损失不起，搬下去的只是少部分，尤其是保险子和云市的白药，只有几个刘云雁的亲信知道。 这场战一打，他们手里的药不够。 外族人要是不傻，刚打进来的时候，首先就会派人去营房搜寻燃烧瓶。 那种情况下，肯定还会被抢夺一些药。 所以沈柚会送一批救命的白药给刘云雁，实在不行，还能把刘云雁救回铺子。 她早就用望远镜看过朔州城的地图，外族人忙着打大齐援军，想着怎么退出朔州城，无暇顾忌其他。 因此路上还算平静。 沈柚带着防风口罩，抱着脑袋混在匆忙躲避的百姓中间，顺利苟到城墙北面的营房外。 一个穿破棉袄的大爷，注意到她，赶忙过来用身体遮挡住她， “姑娘，你快往南边跑！这儿到处都是外族人，你这......要是被那群人看见，就完了！” “快快快！我掩护你。”大爷急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伸手催促她赶紧跑。 “等等！”沈柚站在原地没动，“大爷，刚才受伤的守城将士是不是往这走了？我是来送药的。” 大爷脸上急切的表情一下卡壳了，脑袋没转过来。 这姑娘没事吧？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出来送药？ “你跟我走！” 沈柚看见外族人小兵已经发现他们俩，抓过大爷的手臂，带着他一起跑。 他要留在这里，肯定得死，沈柚没办法看着一个自身难保，还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被杀。 他们俩只差十几步就要跑进营房，外族小兵招呼了人一起围过来，眼看没路了。 大爷还说让沈柚先跑，自己拖着外族人。 沈柚哪能干这事，面前这个外族人，就是踢她的雪人的超雄外族人。 在外族人举着带血的刀，狞笑着逼近的时候，沈柚站到大爷前面，在外族人惊恐的眼神中，掏出了电棍。 “啊！！！她、她......她不是人！” 侧边站位的外族人看得一清二楚，这女子拿出黢黑的暗器时，他们是要割她的手筋，让她失去反抗的力气，可...... 刀根本碰不到她。 从她身体穿过去了！这不就是鬼吗？ 再看拿到上去的人，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手脚抽搐。 沈柚抬起手，看着电棍，满意地点点头，现世能买到的电棍，电流比较小，伤害也不大。 第216章 暗器还是法器 她现在用的是澜城避难所，技术人员改进过的电棍，确实好用。 一下就电倒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几个外族人都快吓死了，握着刀哆哆嗦嗦不敢上前。 好不容易有勇气往前走了半步，沈柚举着电棍就冲过来。 又一个被电，倒地不起。 剩下三个外族小兵，看她还要电人，惊恐地大叫后退。 他们打不着这个女的，她一抬手就能驱使雷电！这多恐怖！ 手上那个不是暗器，是法器吧！ 再厉害的暗器，也不可能驱使雷电为自己所用！ 三个外族小兵惊慌失措之际，刘云雁赶到了，她身上虽然有伤，但多付几个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小兵，还是不在话下。 一手长枪耍得，那是真帅，沈柚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刘二姑娘要是在现代，光芒定然更盛。 外族人在城门到底还是打开了一个口子，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前面还有温执安排的人马等着包抄，这扇门是他有意让外族人打的。 他重新骑到了马背上，目光往沈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搭箭，拉弓，清除周围两个零散的外族小兵。 这才下令，带领一半人追上去。 沈柚和刘云雁顺利来到营房旁边的一间屋子，周叔和两个将士就在这里。 听刘云雁说局势稳住了，他们才敢把周叔往外转移，去找军医来医治。 刚才站在沈柚身后的大爷，没看见她到底干了什么，只看见几个外族人被吓破了胆。 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张着嘴震惊地看着沈柚，直到听见，有人叫她高人。 她就是不远千里，来帮助朔州的高人！ 难怪几个外族崽种被吓成这样！ 听见外面的呼声，大爷高兴地手都在抖，外族人被打退了！朔州保住了！ 接下来就是清扫战场，搜寻可能躲藏在某种的外族人。 他年纪大，当年就看见过外族人打入大齐，是何如屠戮百姓，奸淫劫掠无恶不作。 外族人的笑声至今是他的阴影，一听就忍不住浑身发冷打颤。 本以为朔州城逃不了，他一把年纪出了城也是死在逃亡的路上。 还不如死在城里，说不定能为大家，为守城的将士们再做点什么。 没想到，这场战他们打赢了！ 此刻他心里的振奋，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沈柚把药一一摆出来，还有缝合针线，赶来给周叔处理伤口。 刘云雁身上也有伤，手臂还在渗血，不过是皮外伤，伤得不重。 她在里间处理，沈柚从旁协助了一下。 一只手不好处理，这里剩下的将士又都是男人，在古代不太方便。 跟着一起来的大爷说自己不会治伤，给他们打打杂，烧点火，让屋子暖和起来。 刘云雁的伤处理好了后，沈柚找到大爷，给了他两盒冻疮膏，还有伤寒药，抗生素等等各一份，回报他的善意。 “晚点，我再让人给你送套保暖衣和羽绒衣。”沈柚说道。 大爷没听说保暖衣和羽绒衣，但看见旁边将士羡慕的眼神，也知道是贵重之物。 “这些好东西给小人是浪费了，还是留给刘将军他们，我家中的孩子和孙儿都跟着田副将他们，才躲开了外族人，高人救了朔州城，小人怎么能收东西。” “没事，给他们的还有，收下吧，说不上贵重。”沈柚轻声说，“是守城军救了朔州城，我只是受人之托，才会来北地。” “老人家，你就放心收下吧，不过这些药，可别随便在人前拿出来。” 刘云雁也在这时开口，她还让人去库房把东西拿了出来，让大爷直接穿上。 大爷在屋里，看着刚送来的衣物是摸了又摸，多好的衣服，他想起来了，经商的富户老爷说起过。 这个衣服可暖和了，京城里大家都争相购买。 外面，将士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沈柚，去过铺子的只是少数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沈柚。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半温执带来的援军，他们才知道，朔州城能坚持到现在，背后是有高人相助。 不过，印象中的世外高人，都是那种穿着一身素净，白发苍苍，手拿浮尘的老者。 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姑娘，一时间有些愣神。 一开始不知道她就是高人，突然看见营中有个漂亮姑娘，长年待在北地军中，哪见过什么姑娘，难免多看两眼。 知道是高人后，就只剩下尊敬了。 又想起刚听到的传闻，是国师请高人出山，很多人原先也没见过国师，这下看沈柚的眼神有些八卦。 世外高人愿意出山，国师怕不是用男色说服她的？ 想想，有这个可能！ 沈柚送完药，没在这里多待，众人才经过一场大战，精疲力尽，又要清扫战场，救治伤员，没那么多功夫盯着她，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跟着温执来的司徒副将，小声询问刘云雁，“高人住在城中？” “哪能啊，高人要在山上修行，行踪不定。”刘云雁指了指一侧高山。 她很清楚，援军队伍的复杂，圣人的心腹，站队诚王的人，还有谁都不站的人。 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包括自己的部下现在所用的好药。 若让有些人知道，她手下的将士说不定就用不上了，为了立功，指不定要收了去，献到宫里。 这些事还要等国师回来后，再做决断。 刘云雁说送沈柚出去，把军营中的事先交给心腹。 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 北地的物资和援军的确是人为拖延，进而导致守城军苦苦支撑。 是圣人要放弃北地，虽不知道原因。 但作为守城将军，她心里怎么会没有想法。 外族人先前所说，十二州，说不准还真是圣人给他们的。 她忠于的是大齐，一个可以让出国土，任由北地百姓被外族人屠杀的君王，还配得上他们的忠心？ “沈掌柜，国师要是反了，我也站你们这边，只要不伤百姓。” 国师要反，圣人手下的大将没一个能挡得住。 何况，国师也从未在意她女子的身份，而是把她当做一个可用的将领。 沈柚愣了几秒，首先确认四周没别人。 第217章 铁骑队伍覆灭(投票加更) 这话要让有心人听了，京城里的刘家，就要倒霉了。 刘云雁是在表明立场，并不是说现在就要造老皇帝的反。 她接下文书，杀肖云鹏，接任朔州主将的时候，就站到了国师麾下阵营。 现在朔州守住了，京城要过河拆桥，让她卸任，她必然不能愿意。 再者，老皇帝意属的储君是诚王，当年若不是先皇后深得民心，太子的位置也不会落到李珩头上。 京中正是多事之秋，还是要做好准备。 “他不会要大齐的皇位。”沈柚只是这么说。 但没说，温执不会扶别人继位。 如果李珩阻止他拿回信物，他从北地回去，手握军权，就得改诏书了，宫里还有几个年幼的皇子。 沈柚和刘云雁分别，她回到铺子好好休息了一会。 上午吭哧吭哧挖了几小时的山，下午兼职快递，在城里送物资，先眯会再说。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也才五点多，温执好像还没回来。 沈柚来到厨房，把今天才收到的，别人寄来的年货打开。 实木盒子里装的都是羊肚菌，海参，黑枸杞，露松之类的干货。 她决定炖个羊肚菌海参排骨汤，刚从网上找到的菜谱，需要加入的中药材正好家里有，说是调养脾胃，增强体质。 还省事，按照顺序放进煲汤电锅里就行。 米饭也直接懒人做饭，锅里放入生抽老抽，香肠，玉米粒，胡萝卜丁等，一锅煮了。 希望能成功，也是跟着教程学的。 放着电子榨菜，慢悠悠地在厨房里做好所有事，接了个电话，出门收了盆羽衣甘蓝。 家里附近超市没有卖的，沈柚一合计，干脆自己种一盆，想榨汁的时候现摘。 她把之前没种好的草莓挖了，移植过去。 种花种水果这事有空闲的时候，干着挺不错，忙起来全靠它们自己生命力坚韧。 另一边，大齐朔州城外二十里。 京城出征大军的营帐就设在此处，当然，只是暂时。 为了布局包抄外族人的铁骑，等今日战事结束，明日还要转移到朔州城外。 这么好的战略位置既然守住了，就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这些年大齐实在被压得抬不起头，知道要打铁骑军，几个将领心里都有些忐忑。 生怕自己运气不好，包抄的方位遇上铁骑，若是损失惨重，必定要被记一笔。 几万大军，怕了几百铁骑，还是在朔州城摔了跟头撤退的队伍。 沉寂冰冷的山道间，终于响起马蹄和兵器声，几个靠家世在军中谋职的首先往后退了退。 大齐没有多少打铁骑的经验，一看见战马冲过来，庞姓将领二话不说，就让放弩箭。 这会山风猛烈，箭失准头受影响，何况铁骑身上穿那么严实的甲胄。 箭是浪费了不少，伤害没有多明显。 眼看着铁骑冲过来突围，庞承差点就没忍住，下令后退。 没退那是看见了后面的温执。 “国师有令，不战而退者，杀无赦！”几个大嗓门的将士一齐吼道。 后面的小兵听不听得见不重要，只要发号施令的将领，听见了就行。 庞承暗骂了一句，这厮怕不是公报私仇。 怎么就那么巧，铁骑军正好从他守的方位突围？！ 他现在不能退，硬着头皮也得上，只好豁出去下令，让手底下将士拦下铁骑。 尽管三百铁骑，只剩下两百多，且已没有战意。 大齐这边还是打得很吃力，别说十换一，二十换一都有点勉强。 早知道庞姓将领练出来的兵是什么样子，可亲眼看着，铁骑士气全无，还能打出这样的伤亡比，又给对方送了一波士气。 温执还是无语地叹了口气。 只以被位面规则允许的实力入局，他一个人再力挽狂澜，也不可能打下大军。 当年大齐被打进京城，要全是这种将领，便是气数尽了，没有交易的必要。 所幸，他也没指望姓庞的多有用，只消片刻，侧方另一队兵马就会过来。 看见铁骑如此勇猛，杀人不眨眼，庞承率领的兵阵型都已经散了。 剩下的两百铁骑，五十余名在前突围，余下全部与后方温执对抗。 战场就是如此，此消彼长，说不定什么时候优势又被打了回去。 就在铁骑即将冲开一道口子的时候，侧方人马来支援了。 一番厮杀苦战，在温执的带领下，铁骑队伍覆灭，逃了几个报信的往雪山那边走了。 这几个人，还有那些四散撤退的外族人步兵，没有浪费大量人力去追的必要。 大齐将士也需要休整。 表面上看，这场战大齐损失惨重，用十几倍的伤亡才换来胜利。 实际上，这场胜仗对双方而言，意义重大。 战无不胜，从无败绩的铁骑，居然在朔州境内，折损了一支队伍，消息传回去，对外族人会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们可是放言，要用两千铁骑踏平大齐京城。 现在，北地都没打下，两千铁骑已经凑不齐了。 会有替补，但战时替上来的，实力跟原先的铁骑不在一个级别。 庞承带了三千人，刚才被五十余名铁骑打的狼狈不堪，一看打赢了，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第一件事就是挺直身体，赶紧收起狼狈的姿态，当做自己是奋力杀敌的功臣。 记录战事，登记功劳的官员是他们那边的人。 到时候完全可以把头功揽下来。 庞承还想着怎么抢功，一众将士看向温执身上的血迹，目光里已然带上了狂热的崇拜。 尤其是跟着他打进朔州城的人，大齐什么时候打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战！ 以前都是被外族人追着打，这次，竟然把外族人的铁骑逼到了绝路上！ 那不是他们畏惧的铁骑，是军功！ 细算下来，伤亡大主要在庞承率领的队伍，他们跟着国师，伤亡情况已经很好了。 打铁骑军，一比十都没到。 就连齐泰也没想过，原以为能救下朔州城，便已是最好的结果。 所有人都等着温执下令，做下一步安排。 他站在那里，神情平静，精致的眉眼沾了血点，满是戾气。 不用说一句话，身上的威慑力已经让众人信服。 第218章 都想要燃烧瓶配方 “即刻前往朔州城外扎营，明日再探西北情报。” 温执刚说完，齐泰便问，“两名大将先行，我与国师先在此地休整一晚？” 朔州城刚打回来，为防有变，肯定要派人去。 还有些人已经等不急，要去接管朔州。 之前那地方是个烂摊子，现在不一样。 温执擦干净手和剑上的血迹，“不必，我现在出发。” 闻言，几名将领同时看向他，目光担忧，身上的伤都不处理吗？ 只是一个朔州城，有什么必要这么着急赶回去？ 今日国师也是一战成名，外族人仿佛又看见当年被打出大齐的境遇。 也算是血脉中的惧意，说来也巧，当年也是大齐国师兼主将，驱逐外族人。 帝王炼丹修仙，大家都觉得过于离谱。 但时至今日，任命国师的眼光，实属没得说。 监正炼丹炉子都炼坏了两个，官职也没干上来，确实比不上，国师拿出来的伤寒药，可比他那些所谓的仙丹有用多了。 这些将领现在比谁都担心温执出事，北地的天气，皮外伤也不能轻视。 他要出了事，后面的战可怎么打！ “国师身上的伤......还是稍作休息，等明日再去吧。”齐泰提议。 温执看他们一眼，依旧拒绝，说的是大实话，“不用了，我死不了。” 众人：...... 没办法，只能多带两个随行大夫，万一出事，也能及时救治。 朔州城内，守军住的是城墙北面的营房，大军安顿在城外，离的不远，以便随时应对外族人进攻。 温执进城的时候，北地的天已经黑了。 之前混战，无论怎么防，还是有物资被外族人抢夺走，好在城内守军营地内并没有放多少东西。 因此，损失不大，比起西北吕家军。 刚收到消息，吕将军麾下一名大将误判形势，被外族人摆了一道，损失了一大批御寒物资。 外族人居然知道他们的物资放在哪，就值得深思了。 庞启宏以此为借口，一到朔州城，先是张望了一圈，接着，拿出官位压制，打探物资情况。 城里的处境比想象中好太多，都说有高人送了物资，此事估计是真的。 还有这些人，居然真守得住朔州城。 他对燃烧琉璃瓶很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瞧一瞧，最好是拿到配方，给自己带的兵用。 “琉璃瓶本就不多，今日形势危急，都给用掉了，碎片倒是能找来。”刘云雁不卑不亢地回答。 庞启宏看着她，淡淡地感叹， “刘二小姐，你替父守城值得称赞，但终究在军中没有正式官职。” 这是在敲打她，只轻飘飘一句替父守城，抹去了她个人的功绩，说她现在不该再号令守城军。 “庞将军，你若觉得我不配拿守城军主将令牌，早些时日，怎的不主动请缨来守城？是你不想吗？” “听说，从我们朔州城逃出去的铁骑，只出了五十余人，便差点从你和你族兄手里突围，可是真的？” 刘云雁对上庞启宏愠怒的神情，语气真挚，“对不住啊，我自小在北地长大，说话直。” 庞启宏不就是知道刘家世子，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以揪着她的身份，有意打压。 她豁出命坚守朔州城，不是为了在这忍气吞声。 “不过，我是拿着国师密令，前来理通敌叛国的贼人，镇守朔州城门，你这样说，可是在质疑国师？” 国师人就在朔州城，有本事别用品级来压她，去找上面的人说。 “哼！”庞启宏冷哼一声， “本将军自是不会与你一个女子计较，二小姐，你也不用急着曲解我的意思。 御敌的武器，拿出来也是为了大齐，难不成，你们刘家还想藏私？” 话说到这里就严重了。 私藏杀伤力这么大的东西，不就是有不臣之心。 再往上一想，那就是太子授意。 “庞将军，你给我扣上这么大顶帽子，我真是惶恐。” 刘云雁冷了脸，“你怀疑我藏私，可以带人搜寻，但若找不到，回了京城，我定要面见圣人求个公道！” 庞启宏没想到只有爵位，没有官职的刘正做事圆滑，刘家的丫头片子，反应也这么快，且牙尖嘴利。 神情当即收了几分，语气缓和下来， “二小姐言重了，守城军死守朔州，是大功一件，如今外族人虎视眈眈，大敌当前，我怎会做令守城将士寒心的事。” 搜，他是不可能搜的，对方既然敢说，必定做好了准备。 他不会傻到送把柄给太子那边的人。 “只是，想求见制作琉璃瓶的高人，还情二小姐通知一声，或者为我引路。” 先提出一个要求，让对方拒绝，再说出无法拒绝的要求，他的算盘打得很好。 而且，从始至终，没有称呼过刘云雁一声小将军，就是不承认她的身份的意思。 “高人深居简出，但总有见客的时候，否则，如何助守城军？事关大齐，想必二小姐不会拒绝。” 不仅能做出琉璃瓶，还能把物资运到北地。 这是连太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可以从高人手里得到这些东西，不仅能获得功劳，还能发展自己手里的势力。 换了谁都会心动。 高人总归是在朔州城内，只要找，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除非能躲到天上去。 “自然，不过，此事还是先请示国师为好。”说着，刘云雁对走进议事正堂的人端正地行了个叉手揖礼。 “不是什么人都配见她。”温执看向庞启宏，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冷意， “我请来的人，你想越过我，不太合适吧？” 他踱步至庞启宏面前，又恢复一贯的散漫，脸上还带着轻懒的笑。 “你们那些算计，我可以容许，但你要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要小心你们庞家什么时候在京城里除名了。”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盯着这些世家，想取而代之的人。 “刘小将军领我的命令，接管朔州城，在军中，别再叫错了。” 不认他麾下的人，就是不承认他的命令。 对上那双不透光亮的黑眸，庞启宏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末将谨遵国师之令。” 直到温执离开，良久，他才缓过来。 国师从未像刚才说让他小心庞家除名时，那般动怒。 以往更多的是，不在乎，只要做了他自己要做的事。 那位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219章 传出去国师惧内 铺子里。 电砂锅上的热气不断蒸腾，已经切换到保温模式。 汤汁颜色清透金黄，有点香，沈柚没忍住先喝了一碗，拌饭也吃了。 她往旁边下饭勺，别的位置都没动。 厨房上挂着的橘色小猫帘子，随着从窗缝进来的风轻轻晃动。 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七点，还是没有温执的消息，从她批发了蜡烛过来，朔州城内的夜晚不像刚来那会，入目一片黑暗。 但也没好多少，蜡烛主要供应守城军。 古代平常百姓家中也不太舍得浪费蜡烛照明，到了晚上，从她的位置望出去，还是只有寂静。 这种感觉就像，以前坐大巴车，走的都是国道，可以看见有些屋子就建在山边，周围没有别的住户。 到了晚上时，树影重重，伸手不见五指。 不适应这种环境的人，会觉得过于安静。 沈柚现在就是这样。 左思右想，忍不住带着东西，出门了。 如果这会温执还没有回来，就可能出事了。 她先是拿着手电筒，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才换成竹编太阳灯提灯。 更符合古代的环境，免得太打眼。 守城军营房值守大门的人，看她披风，口罩裹着严严实实，认不出是谁。 在他们的认知中，口罩这种外形的东西，很像刺客蒙面。 可这冰天雪地的，什么刺客吃错药了能跑到这里来。 他手握上刀柄，满脸懵逼。 “劳烦向刘将军通报一声，沈掌柜来了。” 温和的女声响起，值守将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是沈掌柜，不用通传！将军说了，您要是来，便立即请进来，不可怠慢。” 将士赶紧放下握在刀柄上的手，给沈柚带路。 一见到沈柚，刘云雁高兴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她挥了挥手，示意将士先退下。 “沈掌柜！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顺便......问一下，温执回朔州城了吗？我怕事情有变。” 她虽然这么解释，刘云雁还是露出了‘我懂’的眼神，‘顺便’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还以为你是专门为我来的。”她故意叹了口气。 沈柚从披风里的，奶茶外卖袋子里掏出个塑料饭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炒饭？看着就好吃！”刘云雁欣喜道。 “拌饭，没有炒饭那么油和容易上火。”沈柚笑了笑，“我自己做的，手艺不好，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做多了，一大锅，出都出来了，干脆带给刘云雁尝尝。 刘云雁边带着她往后面的院子走，边说， “合！我一看知道！谁说你手艺不好，我就做不出这种色香味俱全的饭。” 沈柚轻轻一笑，她的厨艺在现代只能保证饿不死。 “就是这里。” 刘云雁停下脚步，告诉她先锋两人一间房，副将有单独的房间，而这边都是给官职较高的人居住，以前住过下来监察的文官。 “不过......国师好像受了点伤。”刘云雁小声说。 沈柚面色微变。 路过的司徒副将看见刘将军，带着一个穿绿色裙子，深色披风的姑娘，询问的表情看过来。 里面国师没留值守的人，但外面这条道上，还是得看守。 他刚说过来安排下，就遇上了她俩。 白天他就看了一眼沈柚的背影，黑灯瞎火的哪认得出来。 “这位姑娘就是帮朔州出谋划策的高人。”刘云雁解释，“不用汇报。” 看着沈柚大步流星走进去，她又小声说了句，“他们俩关系匪浅。” “谁？国师？”司徒副将睁大眼睛，“真的假的？不是听说，宫宴上国师带着心上人出席......就是她？!” “对。” “我就说嘛！”司徒副将一拍大腿，“他为什么带着伤也要赶回朔州！还以为是外族人又有什么阴谋，合着是想离人家姑娘近点。” “刘小将军，高人真没有把琉璃瓶配方给你？” 刘小将军应该也知道了，他也是国师麾下的人，也算自己人，总不能防这么严实。 “那不是普通琉璃，大齐没有，配方也一样，沈掌柜说了，没给我们配方是为我们好，要是用的东西不对，很危险的。” “原来如此。”司徒副将点点头，“难怪和寻常琉璃不一样，这位高人，真有钱啊，这么多珍贵的琉璃就拿出来砸。” 刘云雁没说的是，这样的琉璃，京城刘府就有一个，兄长当宝贝似的放在书房里。 说有人出一百两，他都没舍得卖，当初只花了二十两，捡到大便宜。 她就说第一次看见琉璃瓶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 要是让兄长知道，朔州城里砸了有上百个那样的琉璃瓶，估计想来捡碎片收藏了。 想到家里人，刘云雁嘴角扬起微笑，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 沈柚看着房门里跳动的烛火，很想直接推开，但素质，还是让她先抬手敲了门才进去。 一进屋，看见温执只穿着两件里衣，外衣还是刚披上的，坐在窗边塌上，对她的到来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夜路下来？” 温执想到那个场景，就放心不了。 沈柚看着他衣领边缘下隐约透出的伤痕，气不打一处来，把手提灯往桌上一放， “你最好解释下，事情处理完了，受了伤什么不回铺子。” 温执沉默片刻，看着她保持微笑，但明显生气了的样子，心里却感到高兴，眉眼都扬了几分。 她是在关心他。 “身上血腥味重，所以想晚些再回去见你。” “温执！”沈柚上前一步，掀开他衣领，看着狰狞的伤口，深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受伤了不知道上药吗？” 看着他明亮的黑眸和唇角的笑容，沈柚没忍住往他身上拍了一下，力道很轻，避开了伤处。 门外，蹲在墙角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还得是沈掌柜，在她面前，行事果决，肆意张扬不知收敛的国师，也是服服帖帖的。 谁能把这个被骂了也一句话不敢反驳的人，跟白天那个，铁血手腕，杀穿外族铁骑的国师系在一起。 “没想到，国师大人在外面那么厉害，关起门也惧内。”司徒副将感叹。 刘云雁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上回沈掌柜出去救她，她就发现了。 可惜后面说话没听见，就看见门上的影子，是沈掌柜把国师摁住。 两个人识趣地走远了。 第220章 就当是修古董 屋内，跳动的烛火和太阳能灯散发的光线混在一起，落在简单的陈设间。 温执眼睫微动，轻声道，“没关系的，你知道我不是人，不用处理也会好。” 一听这话，沈柚侧目望向他的眸子，“不用处理也会好，那你不会疼吗？！” 温执神情怔了怔，好像，确实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外面那些人怕他死，是怕没人能带他们打赢外族。 知道他不是常人的，都与他有过交易，既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又忌惮他，例如老皇帝。 还有曾经并肩作战之人，起初也是真心与他来往，包括参与算计他的那些人。 他原本只是对沈柚的铺子好奇，没见过跨位面做交易的铺子。 他都不能跨位面运输物资，两个位面都有的物品才能携带。 后来，认识久了...... 她说自己就是比较俗，喜欢钱，但还是愿意继续做文物修复，明明倒卖古董来钱更快。 他也问过这个问题，沈柚是说，她是真喜欢修古董，倒卖到海外的事不能干，又不缺那点钱。 对他，也许是他们俩干的生意，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在不同的位面相遇，她看他总会有些同类的意思，若不是这样，恐怕他也没机会。 “还好。”温执垂眸，嘴角上扬。 “好什么好！” 沈柚抓着他的衣领往旁边拉了拉，看着完整的伤痕，没好气地说，“都在渗血了！” 说完，拿出药和纱布摆在矮桌上。 “你现在是我的员工，有伤必须用药。” 温执就坐在那里，望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她脸上生动的表情，似乎是要把每一秒都刻在心间。 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眼神都清澈了。 想起来了，以前见过相似的场景，手下将领带伤回家时，家中夫人也是如此。 那时候他不理解，甚至有点嫌弃，手下那没出息笑呵呵的模样。 现在他也一样。 沈柚把手往桌上一摆，“不然还是找个靠谱的大夫来。” 她只处理过日常生活简单的外伤。 “大夫来会发现我身上的伤和普通人不一样。”温执抿了抿嘴，说得真诚。 “......有道理。” 沈柚默了片刻，拿起药瓶凑过去，“疼你就说。” 她换了个顺手的姿势，拿着大号医用棉签轻轻擦拭周边凝固的血迹，没敢下重手。 温执却握上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加重力道，声音微低，语调平静， “没事，就当修古董，碎成几块的瓷器不是都能修。” “？？？”沈柚满脸疑惑，“这能一样吗？古董是死物，没修好还能重新来。” 这种利刃刺伤，还得用生理盐水冲洗清理，再外涂碘伏，然后用药，看着就疼。 还有古代的衣服，系带一解，下面的腰线和腹肌一览无余。 沈柚别开视线，赶紧收回不小心的左手。 她真不是故意摸到的，侧身坐在榻上挡着光线了，想挪下她的手提灯，重心不稳，下意识就伸手扶了上去。 紧接着，落在耳边的呼吸重了一瞬。 “嘶.....你这是？”温执轻咳一声。 “我不是故意的！”沈柚一本正经地问，“没撞到你的伤吧？” “没有。”他清越的声音有些发沉，“我倒希望是故意的。” “.......”沈柚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你别干扰我上药！” 两人离得近，温执一垂眸便能看见，沈柚小心翼翼又专注的神情，白皙的脸庞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染上一层暖意。 轻柔的呼吸落在肩下，还有上药时不经意触碰的微凉手指，在他心口带起一阵说不清的痒，加上伤口处理时的刺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两种感觉交织，呼吸也有些紧张。 从倒映的影子上看，这个姿势就很像沈柚把人摁倒，更别说，他现在也算衣衫不整。 只是，看似乖巧任由作为的人，眼眸里氤氲着暗色，分明是想诱人深陷。 沈柚没看见，处理好伤口之后，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干的不错，又多了份自信。 修古董的经验，手稳。 她刚把东西放下，转过身，猝不及防被抱了满怀。 北地的寒凉混入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息。 沈柚赶紧推了推温执没受伤的一边肩膀，“你别乱动！刚处理好的伤口，一会又流血了。” 她不让人动刚修好的古董时，也是这样的语气。 温执嘴角笑意依旧，抱着沈柚的手臂松开了些，但没完全松开，还保持着虚揽的姿势。 “今天朔州城那么乱，外族人也在，你竟然还为了别人下来。”他把头轻轻抵在沈柚肩上，轻叹着说，语气有些委屈。 看着她放到一旁的奶茶外卖保温袋，“还给别人送吃的，都没有我的份？” 沈柚思索片刻，“要是去澜城之前的我，肯定不会在外族人已经打进城的情况下，一个人出来。去澜城做过生意，倒也不会再看不得战场。” 她笑了笑，继续说，“在铺子里给你留了饭菜，但你没回去，所以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你要是没事了，就熄灯跟我回去。” 这地方再放炭盆，也冷。 —— 坐在校场大口吃着拌饭的刘云雁侧过头，打了个喷嚏。 司徒副将本是来见识下她怎么练兵，那个三三制战术。 结果看她吃得这么香，忍不住问了句，“好吃吗？” “当然好吃！我就没吃过这么甜的玉米，京城宫里特供的都没这么好吃。” 司徒副将咽了咽口水，他们品级高点的吃得也好些，可行军条件就摆在这里，能吃上什么好东西。 听说前几日，朔州城里还有一种特别香甜的馒头。 他羡慕了。 国师请来的高人真有两把刷子。 想到这里，司徒副将又有些担心，“国师大人还带着伤，他们这......要是太......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我看大人身体好得很。”刘云雁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满足地叹了声。 在苦寒之地能吃上沈掌柜亲自做的饭，真是太好了。 “你们抵抗外族人的战术就这么简单？”司徒副将看着他们的加急演练问道。 “沈掌柜说基本逻辑就是这样，她没上过战场，更复杂的战术运用，需要我们根据实际考虑。 这个战术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我们想了几个日夜，也就学了点皮毛，但有用。” 对于刘云雁的回答，司徒副将不可置否。 “对了，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林尚书家的公子，托我给你带了信。” 刘云雁从他手里接过书信，让演练的将士回去休息，跟司徒副将告别。 第221章 重量级的便饭 温执房内灯光熄灭，外面看来，他已经就寝休息。 实则跟沈柚一起回到铺子。 沈柚脱下厚重的披风，心想：还是家里舒服，外面的山风吹得人透心凉。 想象中的看雪景，是在暖气屋子里看才会觉得诗情画意。 她就是这样，刷视频看别人去山上拍雾凇，觉得又美又仙，很向往，真让她自己去，她一点冻不想受。 “正好今天煮的汤补血益气。”沈柚把勺递给温执。 温执看着她一心要给自己补身体的样子，尤其是她的手机正好刷到网上很火的富婆喂小伙喝汤视频。 温执：...... 他顿了顿，随后郑重解释，“我没这么虚弱。” 沈柚不明所以，自己没说他虚。 “当然，虚弱也不能带伤骑马，连夜赶回朔州。” 听她这么说，温执放心地点点头。 以前在大齐军营里待得久了，听过不少事，什么有人被相好的嫌弃身子虚，找了什么神医去治病。 温执把剩下的饭和汤吃完了，沈柚期待地问，“拌饭我第一次做，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吃。”温执笑眼弯弯，“明天我来给你做。” “你是伤员，先养好伤再说。”沈柚思索了一会，“大后天就是年三十，确实有事情让你做。” “什么事？”温执很积极。 “写对联，写福字。”沈柚双手在胸前合十，笑容灿烂。 “我那天在超市门口看见摊子上可以代写，想着反正你会，不如我们自己写。” 网上有很多设计漂亮的过年装饰，但古玩店和工作室，沈柚还是想弄得中式复古点。 楼上卧室再弄点现代温馨风装饰。 “好。”温执唇角扬起的弧度，在暖色光线下，也多了几丝人间烟火气。 “你挖古董，需要人帮忙吗？”知道沈柚挖出了几千年的祈福祭祀场所，温执已经想好用什么理由封闭铺子所在的位置。 以免那些背后错综复杂的人过来打扰。 就说此地是古祭坛，要为大齐战事祈福，谁敢乱来，就是图谋不轨。 “等我明天回来再挖几铲子看看，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我会跟刘二姑娘他们说，上次就是他们帮忙挖的石块，” “嗯。”温执应了一声。 晚上他还是睡在三楼，明早再回去。 人一到冬天，晚上就更想吃东西，半夜里沈柚还出来煮了碗螺蛳粉。 边看电视边吃，看得正激动，后面几集会员还要花钱。 真是怀念早几年，会员就能直接看全集的日子。 她选择洗漱睡觉，等更新了再说。 次日，沈柚定的闹钟响起，她起来时，温执已经先回去了，北地战事还在继续，他也忙碌。 要去跑大佬的人情往来，穿着不能太磕碜，沈柚找出一件鹅黄色马面裙，蓝色宋锦里层加绒对穿交。 她的冬天开不太行，几个大佬都住挺远，有的从第一道大门开进停车位，就要好几分钟。 顾绍宇会一起去拜访，一会过来接她。 看还有时间，沈柚又看了会这两天挖出来的碎石，要不弄点样品，去做个碳14？ 可转念一想，碳14并不适用于无机物，石刻做不了，土壤可以。 但准确率比较低，没太大的意义，光释光测年也一样。 思索片刻，决定先不折腾，性价比太低，还是先接着探索周边的古迹。 上午八点半，顾绍宇开车过来，他们俩先在路上小店吃了肠粉，然后才出发走人情 按照路线一一拜访，给这几位准备的年礼，除了工作室备下的，还多了一份大齐宫中特供的茶叶，据说是几百年的茶树所产，每年数量不多。 官员能得一罐赏赐，都是莫大的恩宠。 沈柚喝过，确实不错。 她还搭上精致的木雕漆器盒子，需要快递的前两天已经保价寄出。 到徐老爷子家时，是十一点多，快到饭点，沈柚约时间说要来的时候，老爷子就说让他们吃个便饭。 “我这两天，跑地方送东西都忙昏了头。”顾绍宇说起这几天的日子。 “年底想见这些大佬的人不要太多，自家亲戚，同级别的人物，外人都不见得着。 我爸妈就没见着徐爷爷的面，知道我今天跑的这些地方高兴得不行，托你的福，我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地位也跟着上了一个级别。” 他笑着继续说，“还是你说的对，累是暂时的，但快乐不是。” 沈柚：“可不是。” 想想半年前，更失去工作接手古玩店的她，焦虑得头秃。 车子停好，两人跟着管家进去。 徐家的宅子已经换了最新的过年装置，很有品位，摆出来的不少都是古董。 今天徐家还有几个长辈。 徐嘉言的父母和叔伯，都不是一般人物，徐家大伯以前是在电视上见过。 这顿饭对徐老爷子来说是便饭，放到圈子里，份量可太重了。 “来了，快进来坐。”徐老爷子笑着跟沈柚招手，“都是自家人，别见外。” 沈柚微笑着点头，在徐老爷子的介绍下，跟大家打招呼。 “之前就听爸说过，姓沈的小姑娘，听说前段时间胡院士亲自来江城，今天见着了，果然是年轻有为。” 戴眼睛的徐家大伯温和说道，“这年头能静下心了来钻研传统手艺的年轻人不多了。” 沈柚笑着寒暄说称不上年轻有为，全靠老师和徐爷爷帮衬。 这种有底蕴的家庭，言行举止自然都是极好的，说不见外，但也得端端正正。 “这就是你爷爷说的，你没追上的姑娘，人家跟工作室合伙人在一起了？不是绍宇吧。”徐母在徐嘉言身边小声说。 “不是。” 徐嘉言说完，徐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儿子都没追上，更不可能喜欢顾绍宇。 她是不了解这姑娘，但老爷子喜欢。 “我早就说了，让你别去藏馆，研究什么古籍，追不上了吧。” 对徐家来说，徐嘉言跑到江城选的工作，实在算不上好前途。 他有更好的路可以选，不过家里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妈，不是因为这个，她喜欢修文物，要这么说，还算有共同兴趣。”徐嘉言无奈地笑道， “行了，我都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人家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从上交给古籍给胡院士，他隐约察觉到，沈柚应该有什么秘密，不可能为谁而停留。 吃饭时，徐老爷子问沈柚，有没有意向去帝都那边交流学习，他跟两个文物修复圈的大拿关系不错。 第222章 谈完了生意 这种好事沈柚当然不会拒绝，连忙应下。 不过年关这会都放假了，要等明年再具体去约时间。 沈柚欣喜地点头，“能跟着涨涨见识，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老爷子说的可不只是修复大拿，过去了是可以跟着接触不少镇馆之宝级别的东西。 隔着展示柜店的玻璃看和近距离接触工艺，截然不同。 这顿饭吃完，沈柚和顾绍宇在徐家坐了会，主要是陪老爷子喝茶，下棋他们俩只能下五子棋，在旁边看倒是能看懂。 沈柚还是干这行后，知道圈内不少大佬都喜欢，找资料去学的，在网上跟人下，除了匹配上刚入门的小学生，就没赢过。 看懂，是她对自己最大的要求了。 徐老爷子非说要跟她下，然后，老爷子脸上出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跟大佬下棋和古代跟皇帝，上司下棋一样，要输，但不能输的太惨，那就没意思了。 显然，沈柚没这个实力，反倒老爷子让了几手，让她别输得太难看。 “你真的不考虑下在这里？”老爷子放水放到明着指点了。 沈柚二话不说棋子落过去，主打一个听劝，甚至还问，“下一步怎么下?” “你这丫头，是要我教你怎么赢我自己。”老爷子笑了两声，没告诉她，“你自己琢磨下，想不出来再说。” 在旁边看着的徐家人表情各异，老爷子是真喜欢她，还高高兴兴地教上了。 换了他们就一句话，走走走，换能下的人来。 沈柚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在老爷子半放水半指导中，下得差不多了，立马换徐嘉言来下，退到旁边看着。 下午，看时间差不多，沈柚和顾绍宇向徐老爷子告别，知道他们工作室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老爷子也没留他们，让他们带了些年货走。 从徐家一出来，沈柚立马打回原形，不再端着，缩着脖子说冷坐进车里。 跑完一圈，回到工作室，从后备箱搬出沈柚买来的新年灯笼，小装饰，等蒋荷过来。 “你忘记买对联了？”顾绍宇两手一摊，合计自己要不开车出去买，刚看见前面就有卖的。 “没忘。”沈柚从奶茶外卖袋里掏出红纸。 昨天晚上温执才写的。 顾绍宇一看，“这什么字？长得好陌生的样子。” “小篆。”沈柚按顺序念给他听，“一念清净福自来，平安喜乐皆如愿。” “我本来是要用新的一年要争气，我先挣他一个亿，横批：日富一日，考虑到这里是工作室，咱们是修古董的，还是要雅一点。” 所以她决定这两天让温执再写幅日富一日，贴在铺子里。 “你写的字？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好。”顾绍宇看不出书法的好歹，只要写的不丑，他都觉得好。 “温执写的。”沈柚招呼他去搬梯子，自己去拿浆糊。 窗花没用了，怕损伤古建筑，只在室内挂了些书法挂轴，红底的符合气氛。 灯笼里面沈柚已经全部换上了电子蜡烛，用真蜡烛太危险。 过年那天门房宋叔也要回家。 他们这边差不多齐活，蒋荷到了。 工作室里东西都收了起来，不方便招待，所以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烤肉店，正好吃饭。 蒋荷给沈柚介绍的是个大单子，但要去国外。 说是背景非同一般，在国外庄园里弄了栋楼，内里中式风格，好几层放的都是藏品，其实也跟私人博物馆没区别。 外国博物馆修国内的画都能给修坏了，最后还是国内的教授不忍心看珍宝被毁，帮他们修了。 可见国外没什么厉害的修复师。 报酬可观，包头等舱机票，总而言之，不差钱，但他们得去那边待一段时间。 对方本来对沈柚这么年轻的修复师不是很放心，但从蒋荷那边听说，她跟藏馆有合作， 溪园不仅是工作室，东西摆出来的时候，也是她的私人博物馆。 对方这才放心。 “我现在不确定什么时候有时间，要等徐老爷子那边定下时间才行。”沈柚说道。 “这倒没关系，对方要修的东西有好几件，不急着一时。”蒋荷夹起一块牛肉，笑道，“你去帝都更好，对方知道了会更加认同你的水平，这两天我把东西发给你看看。” 沈柚当热不缺这个单子的钱，只是没有不拓宽生意范围的道理，这是个好机会。 蒋荷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谈。 明年春季拍卖在海城，她想跟工作室合作办个藏品文化展。 这是她手上最重要的项目，所以需要借些藏品，珠宝翡翠也行，他们公司的春拍以珠宝和书画，雕刻为主。 这事倒没多大问题，蒋荷帮了工作室不少。 “别的都好说，但火浣布真不行。”沈柚跟她商量，“可以把唐代镜子，玉雕借给你，如果我抽不出时间，就顾绍宇去海城。” “行吧，我也没指望真能借到火浣布，就是问下，看有没有机会。”蒋荷笑着摇了摇头。 听说海城藏馆想联系江大师，也是为了火浣布，但被拒绝了，所以她才来问问沈柚。 要是能借到，她负责的展览和春拍肯定有排面，早就知道机会不大，也没有多失望。 谈完事情，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分别前，蒋荷跟他们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年再见。” “明年见。”沈柚挥挥手，看她准备调头，问了句，“你不回家？” 蒋荷的高级公寓离南湖不远，不是这个方向。 还没打上车窗的蒋荷说，“放假了，谁还这么早回去。” 说着示意她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要去玩的， “你跟我一起去吗？全是小姐妹，有男模跳舞。” 她本来是想问沈柚，但知道他们俩忙了一天，所以刚才吃饭没开口。 “算了，我累了。”沈柚摆摆手。 “那我走了。”蒋荷笑着挥手。 沈柚坐上车，顾绍宇找了个代驾，没喝酒，就是累，这一天跑得没停。 从李教授到收藏圈的几个大佬，他以前在这些人面前，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谈笑风生也是个累人的活。 晚上吃烤肉时，还算好，蒋荷跟他们也是朋友，不用拘着，大家哐哐一顿猛炫。 沈柚跟顾绍宇告别，一回家，赶紧换上棉拖鞋，没什么坐像地往沙发上一躺，还是家里舒服。 第223章 她扛起铁锹就出门 白天温执没回来，看来北地局势并不好。 大军刚赶到北地就打了一场，接下来几天应当会让将士们休整，制定战术，准备之后正面应战。 不做好准备再打，大齐的战力更完蛋。 沈柚洗完澡，吹干头发，坐在房间一边看考古纪录片一边炫车厘子和草莓。 都是别人送的年货，整整两大箱，个大饱满，好吃。 温执回来时是十点多，对北地来说已经到了深夜。 “我回来了。”他站在沈柚房间门边，没有随便进来。 直到沈柚拿起车厘子问，“吃东西吗？” 温执唇角轻轻扬起，应了一声，这才往里走。 沈柚桌上古风台灯发出柔和的光，旁边放着本文创台历，花瓶中养着的灯台木交错的纸条影子倒映在墙面，充满了烟火气。 温执却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是以前北地，给他的感觉只有冷意。 沈柚以为他会伸手接车厘子，没想到，他突然弯下腰，眸中带着笑意，莹润的嘴唇张开，接过她手里的车厘子。 不紧不慢的动作，柔软又微凉的触感，车厘子暗红的色泽更加醒目，让沈柚老脸一红。 她看就是故意的，那双眼眸漆黑如墨，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要不说古代的昏君快乐，就是这种美色当前，勾魂夺魄的感觉，让她去做昏君，她也不干正事！ “怎么了？”温执还一脸诚挚地问。 “......”沈柚清了清嗓子，不去看他的嘴唇，“没事。” 才怪。 温执在她身边坐下，虽然是抵着沈柚肩膀的动作，但重量还在他自己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他把沈柚圈在怀里。 “我身上有伤，手抬不起来。” “是吗？那是谁带着伤还能骑马跑几里路？”沈柚侧目望过去，郑重申明，“我不吃这套！” 温执轻笑，眼神有多认真，就有多能蛊惑人心，“真的吗？主人。” 不得不承认，沈柚真吃这一套，美人在侧，鬼迷心窍很正常吧。 纪录片都静不下心看了，沈柚点了暂停，换成恐怖片，也没能看下去。 再伸手去拿车厘子，脑子里都能回想。 沈柚看着手又能抬起来的始作俑者，微扬起头，凑近了一分，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角。 轻软的发丝扫过，温执后背僵硬，一垂眸，看见的便是沈柚的珊瑚绒睡衣里叠穿的吊带裙，纤长的脖颈，白皙的锁骨。 别开视线，耳尖泛红的人成了他。 但虚揽着沈柚的动作一点没松开，眸光愈发地暗，他都不敢让沈柚看见自己的眼神。 “触感好吗？”他问。 美滋滋扳回一局的沈柚顿时卡住开了，看着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听着有些沉的声线，脸颊发热。 “挺，挺好。” “要不你再试试？” 电影也彻底看不下去，他亲了回来，只是极轻的触碰，蜻蜓点水般，对现代人来说根本没什么，但对上视线，总觉得过于灼热。 “确实挺好。”他的声音又轻又低，眼眸弯起。 沈柚定了定心神，把装着车厘子和草莓的竹编小篮子，塞他怀里，赶着他上去休息， “你身上有伤，早点睡，明天还有事情要办。” 铺子大扫除有系统承包，但快递还没拆，装饰还没弄，铺子用的对联还没写。 温执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她的篮子和里面剩下的水果出来，洗漱之后才上三楼。 沈柚本来想晚点起来，但有古玩圈的人说来给她送点东西，只能早起。 顺便吃个早餐，她一天吃几餐取决于早上几点起。 附近新开的一家的卤粉好吃且不贵，直接起床后点外卖，洗漱完正好送来。 温执不喜欢吃粉，他自己煮面，多点了几份，是沈柚想给刘云雁也尝尝，还有周叔他们。 备注了不要花生，豆子，之类可能过敏的配料。 据温执说，他准备让刘云雁替代那几个要实力有家世，要骨气有家世的将领。 本来有人对刘云雁是个女子颇有微词，看不得女人掌兵，想以此逼她交出朔州，但她战绩可查，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不愿意也得愿意。 外族人以为他们正在休整，无力再战，而他们也在准备，等对方有所动作，就能反打。 对方不动，他们也会先切断西北方向的路线，再去帮吕家军。 大家都知道温执身上有伤，在高人手里治疗，他人不在也不会奇怪。 不过还是得露一下面。 正好把外卖拿过去，告诉他们今日天黑前可以去搬物资，沈柚懒得换衣服出去。 现在朔州城是坚实的后方，东西先运下去更好。 周叔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收到刘云雁带过去的卤粉，满脸受宠若惊。 “好香啊！居然还有卤牛肉！”京城也有用大米磨成粉，再做成面条形状的米粉，但是没有这么香的。 沈柚点的粉份量很足，配上一碗伙房里煮的粥，吃下去身体暖烘烘的。 坐在桌边一起吃着的刘云雁点点头，就是国师穿着一身玄色，拿着两袋花里胡哨的提包，略带不耐地看着他们，好像根本不想给他们送东西，但必须得送。 场面有点诡异和好笑。 那个提包，前天晚上沈掌柜就拿着这个来的，她说是奶茶袋子。 奶茶她在府里喝过，兄长让厨房研制的，还在京城大户人家中十分风靡。 确实好喝，可兄长说味道跟真正的奶茶差得远了，也就解解馋。 就在刘云雁他们坐在暖和的屋子里，满足地吃着卤粉的时候。 北地，另一边。 外族人的日子不太好过，他们身体素质好，但又是败战又是恶劣天气，吃的东西就不可能多好。 上面听说折了三百铁骑大发雷霆，外族将军是立了军令状的，打不赢就得提头回去。 “已经过了两天，还没有想出破解大齐人战术的方法？” 底下的人不敢吱声，只说正在竭尽全力破解。 心里都在叹气，他们头都想破了也没想到好法子！ 铺子里。 沈柚吃完早餐看时间还早，又带着铁铲去挖雪地了。 她把古道清了三分之二出来，温执回来的时候见识到了她研究古代的毅力。 她能起这么早，一大半原因估计就在这里。 早起锻炼，起不来，早起考古，她穿着睡衣套上羽绒服，扛起铁铲就出门。 “给我吧，我来。”他伸手要接过铁铲。 第224章 店铺焕然一新 沈柚没递过去，“你还是别动手了，伤不是还没好。” 位面规则之下，他的伤不会比普通人恢复得快。 “左手不用力。”温执笑着自己捡起她放在一旁的备用铲子。 “那你轻点挖，别把有价值的东西挖坏了。”沈柚瞧着他的伤确实没怎么渗血了，放心了些。 清扫积雪还好，天气原因，这里雪比较松软，到下面碎石和泥土铲开，就能看见古道上的人工铺置的石板。 过了这么多年，山体变化，即使是石板也会碎裂，移位。 这段时间吃得多，沈柚全当在健身，没挖多久，定好的闹钟响起。 沈柚叫上温执回家，前脚脱下羽绒服，后脚信息发了个过来，看着温执身上的古装，沈柚赶紧让他先上楼。 过来送年礼的人快到门口了。 等她把大齐入口暂时关闭，再打开现世这边的门。 黑色汽车缓缓停下，来的是吴之渊。 先是一番商业互夸寒暄。 “沈老板，一段时间没见你又漂亮了，这大冬天的，你怎么满头大汗......” 沈柚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居家服说道，“在家干大扫除呢，东西没收拾好，有点乱，别介意。” “哪能啊，你要是收拾出什么不想要的东西，可以给我，我可盯好久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让司机帮忙把后背里的箱子搬进来。 打开一看，是海鲜，看着品质就很好，还是活的，不是网上那种冰冻货。 帝王蟹，东星斑，还有几种虾。 沈柚把店里最好的茶给他倒上，“这礼也太重了。” 江城不是沿海城市，活的野生海鲜价格都不便宜，还不好买，基本上走空运过来。 “我一个朋友做海鲜生意的，过年运了些过来。”吴之渊品了口茶，放下杯子，“正好年夜饭可以吃上。” 对于年夜饭，各家都是相当重视，尤其是这些不差钱的仪式感和气氛满满，必须得上好东西。 亲自来送，不好买到的东西，诚意拉满了。 之后他们聊了两句蒋荷明年办的春拍，吴之渊看了两件沈柚要借过去的雕件，还有她珍藏的铜镜，直说好东西，上次看见还是博物馆和国外拍卖会。 拍卖会那件跟她这没法比。 在看见沈柚刚拿出来摆在桌上的金丝碧玉盘，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个盘是要......？” “这件我很喜欢，想着过年了，拿出来装点糖果用一下。” 听沈柚这么说，他才注意到旁边架子上放着一个超市塑料袋。 沈老板还真舍得用......这么精美绝伦的东西，她就用来装糖？？？ 放在他家里，等用展示柜框起来，摸一下都得带手套。 吴之渊说自己还有事，没多久便向沈柚告别，说不耽误她布置铺子，年后再来拜访。 他是有点事想请沈柚帮忙，对沈柚来说应当不是难事，但明天就是年三十，肯定不会在这时候问。 吴之渊离开后，沈柚和温执一起把装海鲜的箱子搬到二楼。 “看起来就好吃！”她点点头，盖好盖子。 这种天气养到明天应该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布置，沈柚把昨天从溪园摘回来的带花苞梅花枝剪到合适的长度，放进陶罐。 这么好看的枝形，花又多，过年这会去花鸟市场买，得卖一两百。 还有一些之前快递到的中式花材，还没有修剪放进花瓶。 过年了屋子里适合放点鲜活的花木，天气一热，沈柚就不会再放真花，容易招小飞虫。 说到买花材，之前也被坑过，说了买鲜枝，卖家给她发来一捆‘柴’就算了，品种都不对！ 她要不是养花佬，能认得出来，指定被忽悠了。 沈柚当时就发消息去问，客服死不承认品种不对，但同意退货。 网上买花需谨慎，这年头到处都是假货。 温执坐在茶桌前，磨好了徽墨，握着狼毫笔的手顿了顿，“你确定要写什么新的一年要争气？” 听起来像正经对联吗？ “其实我还找了一个，钱多多多多多，嗯，还是一富一日好。”沈柚郑重其事。 “行，这次用什么字体？”温执言笑晏晏看向她。 沈柚：“还是小篆，等下一年我们再换个别的。” 听见她说下一年，温执应了声，轻颤的眼睫下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期许。 沈柚买的红纸上就带了金底纹样，看着挺富贵，配上古朴的小篆，感觉挺不错。 所有摆放的花瓶换上最新的花材，窗花用的藏馆文创，正儿八经的古代精致款灯笼挂上。 沈柚特意留着滚灯没有更换电子蜡烛，她还没玩过，本就可以360度转动，换电子蜡烛上去就感觉少了点意思。 事情看着简单，但里里外外做下来，也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 博古架上沈柚也收拾了一番，换了几样东西，同样的摆设看久了总想倒腾。 “灯笼正了吗？”温执站在家用梯子上问。 沈柚负责站在下面啃着蛋黄酥看角度，“再往左边一点，一点点就行，就是这样！” 他们俩一个高马尾古装，一个穿着现代居家服，脑袋上别木簪，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不仅不突兀、奇怪，反倒十分和谐。 在俩人的配合下，铺子里的感觉焕然一新，充满热闹又温馨的年味。 最后收拾好茶桌上的杂物、包装袋，在金丝青玉盘里放上糖。 五颜六色的包装放进去，瞬间不好看了。 沈柚想了想，把糖倒进大漆盒子里，跟坚果放在一起，再拿起盒子里的中式糕点放在盘子上比对，这下行了。 先这样，明天早上再把糕点放上去，在外面放久了容易脏。 做完所有事情，上楼吃中饭，简简单单的一餐，白菜豆腐汤，炒牛肉，清蒸虾。 沈柚却觉得是这段时间，吃得最开心的饭，在家里，可以看看窗外的景色，穿着宽大舒适的衣服，对面坐着铺子里唯一的员工，还自愿签了永久契约。 关键是长得好看。 有钱有闲，四季三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对温执而言，在孤寂寒冷的北地，还能见到沈柚，跟她坐在一起吃饭，等待新年，也是他所思所想。 第225章 挖出古玉了 下午，沈柚准备继续挖地，温执要一趟回城中营房处理事务，他让刘云雁找了几个可靠的人过来帮忙。 刘云雁要不是得参与商讨战事，她头一个过来。 沈柚先跟带人来帮忙的周叔说了一下注意事项，他们自己带了铁铲来，人手足，速度就快。 周叔身上有伤，尽管他拍着胸脯表示没事，沈柚的药好用得很，沈柚还是让他在旁边指挥，别有大幅度动作。 沈柚回了趟铺子，说给他们准备些吃食，听到有吃的大家干活更加卖力。 他们最想吃的是泡面和奶香馒头，沈柚不能真只拿这点东西来。 冬天体力本来就消耗得快，这点东西拿不出手。 在铺子里打开跑腿软件，买了萝卜羊肉汤，炒饭，整张酱香饼，又蒸了几大袋馒头。 泡面他们在这里干活随便吃，仓库里还有好几箱。 等待的时间里，沈柚收到了胡院士发来的信息。 说感谢她提供的古籍，因为涉及到保密工程，古籍相关资料也被保护起来了。 她之前想问的破解方法，可以在年后和完善过的3d模型一起给她，只是不能发给她个人，只能去藏馆看。 这也算是年末最大的好消息了，只要等胡院士来江城，事情就有解决的办法。 他已经说了年后会来，一些古文字相关的资料，还得跟涂副馆长他们协助。 结束对话后，沈柚刷了会朋友圈。 大家都在准备过年，越是家大业大的越重视，甚至有专门请人策划，在自己家里请来舞狮、打铁花，几十万一箱的烟花。 沈柚也是长见识了。 她以前真是想象不到有钱人的生活，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大佬吃的都是特供的东西，不会在外面采买。 他们真有自己的农场。 在她上网5g冲浪的时候，也有人在问金丝玉盘，吴之渊亲鉴的稀罕物，说没见过第二个。 雕刻厉害的人，字不一定写得好，同时具备两个技能的人很少。 而刘正送来的金丝玉盘，上面的字和雕刻都是一绝，大齐也找不到第二个。 沈柚看消息的时候，也从老家亲戚那里知道了表哥他们家的近况。 表哥和表嫂的银行卡都被封了，工作也收到不小的影响，要不是之前的人脉在，估计工作都保不住。 一人进局子，三代受影响。 他们现在带着孩子租房住，到处想办法，相信他们的人早就失望透顶，谁还愿意帮他们。 最后，那位亲戚说了一句，德不配位，以前太不做人，众叛亲离是他们刚得的。 沈柚看过就退出了对话框，说的没错，是他们该得的。 她还吃到了老家那边的瓜。 以前爸妈的邻居，离婚，外孙女都有的年纪，插足别人的婚姻，被人家老婆找上门，两个人在底下差点打起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 她这才刷到。 就那么小的一个老小区，瓜还不少。 四十分钟后，东西送到，沈柚也关闭了现世端铺子。 去二楼厨房把馒头拿下来，去叫周叔他们休息下，先吃点东西。 在院子凉亭木桌上看见这么丰盛的吃食，众人哪还忍得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相比起以前，沈掌柜没来北地的时候，过的那叫什么日子！” 不开夸张的说，沈掌柜现在要揭竿而起，他们能立马跪下叫主公。 为老皇帝出生入死，守护国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京城也没在意过他们这些低位之人。 “对了，沈掌柜，你说的什么古道清理出来了，前面好像是有东西，只是我们都是粗人，看不懂。” 周叔开口，刚才就顾着吃了，一下忘记说正事。 沈柚惊喜道，“没事，一会我去看看，今日辛苦你们了。” 能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弄出了一个，对几千年前的生产力而言，规格十分高的古道，绝对不简单。 “不辛苦，不辛苦。”一个将士赶忙说。 铲了一会地，就能吃到这么好的食物，大家都抢着干，多么好的活！ 周叔他们吃完东西，不多时，温执和刘云雁过来了，沈柚本来就有单独给刘云雁留一份吃食，正好周叔不用给她拿回去了。 “啊啊啊！！！都是我爱吃的！”刘云雁拔高音量，虽然酱香饼她没吃过，但闻着就香。 沈柚抓了个馒头边走边吃，来到古道通向的尽头。 这里也被积雪和碎石覆盖，刘云雁捧着酱香饼就跑过来帮忙。 天黑之前就把积雪都铲了七七八八，至于碎石块，沈柚要慢慢筛选，可能有带字，带花纹的。 这个地方确实很像祭天场所，倒塌的石头上雕琢的痕迹都快被风化没了，但明显能感觉到粗糙、古朴的风格。 有些文物确实很抽象，博物馆里就不少，还有什么表情包陶俑。 但按照沈柚指的地方，往土里多挖了一会，发现的石雕更抽象，还有碎裂兽骨。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感受到，沈柚看着面前凌乱的场景和古迹，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法明说的震撼。 时隔几千年，却好像还能感受到，古人沟通天地阴阳，古老又神秘的气息，还有一丝冷意。 “这什么东西......”刘云雁打量着刚挖出来的抽象碎石，旁边好像扁平石头。 “我猜是雕刻的石像的一部分。”沈柚回答，至于那扁平石头，那是古玉，只是沁了色，那个时期又没有更好的开采，打磨技术。 在刘云雁这个见过京城好东西的大齐人来说，可不就是石头。 “雕刻的是什么？”刘云雁满眼迷茫，这谁能看得出是石像，奇怪到一定程度了。 大齐的工匠要是把东西雕成这样，估计得饿死。 “还不知道，我得拼一下。”沈柚琢磨着。 “今日你们先回去吧。” 温执开了口，众人面向他和沈柚行了个叉手礼，“是。” 他们谁也不会拼石像，更看不懂这些天书似的图画和文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刘云雁是这么想的。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山间吹起了风，细碎的雪在空中飞舞。 沈柚戴着加绒防风手套，拿起了那块古玉，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自封袋，装上。 石块不好搬，先回去看看玉。 这时，温执跟着在她身侧蹲下，声音很轻，混在风里，“我见过这尊石像。” 第226章 他的身份 沈柚侧过身，望向他平静的神色。 寒风刮过空旷山间，冰凉的碎雪落在脸颊，对着古老的遗迹，冷意更甚。 萧条寂静的气氛没维持几秒。 沈柚脑袋上的帽子被吹掉，偷感很重地缩着脖子，一手拿古玉，一手重新盖上帽子，还不忘把铁铲往温执怀里塞， “嘶——这风，不行，太冷了，快回去。” 在外面手拿一米多长剑，围杀外族人的大齐国师，在这里也得抱着木柄掉漆的铁锹、沾了泥土的刷子。 这个位置略高，四周又空旷，挡不住风，带着防风镜视线都花了。 尤其是风大的时候，几乎是被推着走，刚才清扫的积雪就堆在一旁。 沈柚差点摔进去，她眼疾手快，先抱住温执的腰，这要是摔了，雪堆里能留下个人形坑。 “没事吧？”温执分出一只手扶住她，身体挡在风吹来的方向。 “没事。”沈柚摇摇头。 两人走得飞快，进了铺子，沈柚才松一口气，摘下口罩，暖和了。 中午温度还好，临近夜晚就开始刮风，朔州比流放之地还冷，下午四点钟后出门真的需要点子勇气。 防风手套也挡不住冷，沈柚把小太阳都搬了出来，先烤烤手。 换了舒服的环境才问起刚才的事，“你说你见过那尊石像？什么时候的事？” 温执上一次帮大齐驱逐外族人，就来过北地，说知道这边的情况也不意外。 但，他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和表情，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问题怎么说.....”温执思索片刻，“我不知道算很久之前，还是算我找到老皇帝，跟他交易前些年，应该是后者。” “？？？”时间跨度这么大？沈柚没理解。 温执放下茶杯，习惯性地扬起嘴角，“很久之前见过石像那位，也不能完全算现在的我，只能说我的一部分。” “人牲，或者说羌人，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沈柚拿夏威夷果的手一顿，神色也变了。 她当然知道甲骨文和金文时期的人牲是什么，那个时期，祭祀神明不仅有动物，还有人，甚至是贵族。 贵族祭品被认为最高级别的祭品，祭祀过程通常很残酷。 “你......的意思是说，你真是这个位面的人？” 难怪，店铺管理系统中的员工资料，位面显示的就是大齐。 “嗯，可以这么说。”温执轻声开口，“那是山神像，也是我的前身......” 说到这里，他神情又一瞬间的恍惚，然后，赶紧解释， “现在就是一堆破石头，跟我可没关系，那个时期的人就这手艺，只能雕得那么抽象。” 石头丑，跟他没关系。 沈柚点头，“我懂，这个位面手工艺发展起来，也就才三四百年。” 不过.....北地壮阔巍峨的山脉中，真有山神啊?! 沈柚看向温执。 “当年那个人就是祭品，加上人们的‘虔诚’信仰，所以我存在，但那会没有意识。” 他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再到几百年后王朝覆灭，他们在这里求了几日，依旧得不到回应，信仰不在，虔诚就变成了愤怒，他们踢翻祭祀的鼎，用手里的武器击打石像，最后放了把火。 沧海桑田，日月更替，连气候都变了，不过变得这么冷还是老皇帝背信弃义之后，这里被积雪覆盖，几千年前的痕迹也逐渐消失。” “有一天，石像碎裂，我就出现在世间了。” 从看见断裂的石像脑袋的那一刻，他便想了起来，也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以前人们说他是山神，后来又说他不配受祭祀。 那时，耳边回想起一道声音， ‘他们献祭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愿望，世上没有这样的事。’ 所以，他做的交易要命。 温执垂下眸，转向沈柚，凝望着她的眼眸。 只是没想到，她在这个地方挖了几天，挖出来的石像居然和他关系。 也是一种缘份，温执高兴地想，旋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担忧地开口， “你不会害怕我了吧？” 沈柚无语地看着他，把手机屏幕转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时间， “今天小年夜，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晚餐了？” 温执抿了抿嘴，应了声，先走向二楼。 楼梯上，沈柚走在后面，语气一如以往，“为什么害怕？我们修文物的，经手的东西哪件身上不带魂环？”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早知道不是普通人类。” 要是害怕，一开始就不会让他几次三番进来铺子。 她自己开的铺子也脱离了以往的认知，那时候沈柚想的是，以后打开别的位面交易，指不定会遇到什么。 温执低下头，嘴角扬起，跟以往脸上笑着，眼睛没有情绪时不一样，此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高兴和温柔。 晚上他们用烧烤火锅两用电锅，做个菌菇清汤，省事。 菌菇都是人情往来收到的干货包，份量都配好了，煮汤的时候，正好腌制烧烤用的食材。 沈柚看着时间，一分钟都不敢提前，怕蘑菇没煮熟，大过年的中毒见小人去医院，不吉利。 厨房忙碌得差不多，接下来把锅里的汤，倒进电锅火锅格里就行。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沈柚和温执在厨房里也聊了两句。 “那些字你都认识？” “认识。”温执回答。 “太好了！对现世的古文字研究大有帮助！” 沈柚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破译一个甲骨文奖励10万块。 “不过，现世和这个位面的古文字，还是有点区别的，不是所有都对得上。” 沈柚又摇着头自言自语般说了句。 温执:...... 几碗烧烤用的肉食，还有正宗牛肉丸，全部摆上最多只能容纳四人的方形饭桌，打开电炉就可以开吃了。 沈柚从橱柜里拿出碗筷，转过身时，沉默片刻后，低声开口，“当时......” 她想说，没有提起祭祀的细节，和在山神像前被祭祀的作为人的他，当时很痛苦吧，所以不跟她说。 可话到嘴边，她又问不出来了。 温执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碗， “没什么，我是有记忆，但也不是当初被献祭的人。” 小提示～ 温执的来历会放在番外里~不喜欢的宝子注意跳过，标题会提示哒。 跟他有交集的也是女主，但设定转世完全就是两个人，而他也不等于远古时代被献祭的那个人。 他们的相遇，跟远古时期的往事没有什么关系，大家也可以当做if线来看~ 第227章 玉璧 吃完这顿小年夜晚饭，才收拾好残局。 正巧，外面的风雪都停了。 天上炸开了一道信号烟花，温执拧了拧眉，转身对沈柚说， “我们计划今晚风雪一停，就去突袭外族人，最晚明天上午，我一定赶回来。” “嗯。”沈柚应声，“过年尽量别受伤.....” “这次不会，目标是他们的粮草，他们在西北方抢了吕家军一大批东西，还全是铺子的顾客送去的好东西，朔州城不动手，大齐的兵力耗不起。” 这边的外族人以步兵和轻骑为主，近两天夜里，刘云雁都在练兵，挑选的全是精锐。 就是为了把西北丢掉的优势，在这里打回来。 外族人也准备明天动手，趁朔州城过年，放松警惕的时候。 但他们要先下手了。 晚上乌漆嘛黑，看不清人和路，外族人必然猜不到，他们敢晚上跑出去。 了解北地天气的都看得出来，风雪只是暂时停了，过会有九成几率还要继续。 可刘云雁有沈柚给的户外超远强光手电筒，温执知道哪里可以躲避风雪。 温执离开后，沈柚开始处理下午挖出来的古玉。 首先得把上面的泥土清理掉，这个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下手小心点就行。 沈柚用平板放着电子榨菜，古装情景喜剧，听个声音做事。 这块玉佩，应该说说玉璧，稍微清理后就能看见表面的裂纹。 确实很古老，沁色情况比想象中的好。 玉质也不错，在那个时期，一般的贵族都碰不到的东西。 玉璧是礼器。 祭天用的，也作为权利的象征，品级的标识，也常作为随葬品。 能保存得这么好，跟处于人迹罕至的地方，古道被雪覆盖有关。 要不是她去门口堆雪人，无意间挖到了东西，她也想不到，这种地方还能有古祭祀场所。 祭台还不在山顶，离半山腰也远着。 是生产力有限，古道修不上去，干脆选在这里？ 可她看圆形祭祀台那里，四周来的风不会被遮挡，在当时的风水上有说法？ 沈柚一边发散思维，一边干着手上的活，直到手机响起语音通话的声音。 是她爸妈。 “小柚，明天就过年了，东西什么的你一个人在江城准备好了吗？菜要提前买上几天的，大年初一到初五，市场没什么东西买。”沈父嘱咐道。 以前在家都是他去菜市场，沈柚连蔬菜都不认识几样，他不太放心。 “我知道的，你们放心吧，我这里的年货能吃一个月。”沈柚拿着小号刷子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在干嘛呢？一个人在家里还好吗？”沈母问了句。 沈柚摘下手套，换成视频，机放西瓜皮小猫支架上，镜头只对着自己的头和手臂，拍不到台上的东西。 “挺好的，我在看东西。” 她可太充实了，早上布置铺子，下午挖地，跟父母想象中，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天天点外卖，孤苦无依又凄凉地看着万家灯火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们在海岛怎么样？”沈柚问。 “我们在这里也好，看羽绒服都不用穿，天气暖和得很，平均气温二十多度，这里的海鲜又便宜又新鲜，你爱吃的椰子到处都是。”沈母喜笑颜开。 老家那些朋友，都发信息说羡慕她，家里姑娘舍得花钱让他们去玩。 “那就好。”沈柚笑道。 跟父母闲聊了两句，叮嘱他们跟老家的人千万别说太多，这年头多得是见不得别人自己好的人，低调保安全。 夫妻俩本来就不是高调的人，平时朋友圈都不怎么发，最多发点山水花草，对沈柚的提醒也很认同。 结束通话后，沈柚完成玉璧的清理，擦拭，把东西放好，上楼洗澡睡觉。 工作室放假后每天都想早睡，几乎每天都失败。 早上困，下午困，到了凌晨，反而精神了。 她翻来覆去，心里总觉得有点空，明天就过年了，不知道温执什么时候能回来。 与此同时。 外族人的军营中，火光，手电筒光，燃烧瓶和酒一起用出去，打斗声，人和动物的喊叫声混成一片。 “不是说大齐人这几日不会有动作吗？！！” “大齐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布防？！” 外族人想破头都没想明白，他们营帐里不可能有探子，难不成有人被收买了？ 是没有探子，但刘云雁手里有望远镜，前天就派人来查看他们的情况了。 “不好了，粮仓烧起来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灭火！” 外族人眼中倒映的火光都成了冲天怒火，这群大齐人，真有病！ 一会下大雪了，还带着酒坛和燃烧琉璃瓶过来搞事。 前几天被他们压着脑袋打，还被嘲笑只敢龟缩在城里的刘云雁在这里大展身手。 双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将军，大齐人开始撤了！” 这种情况实在不该追，但他们被烧了那么多粮草，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上头就下令让两支队伍追出去。 刮风下雪两边都难受，又不是他们一边难受，他们的马比大齐人的马不是好了一点半点。 要追上去不难，情况不对能立马回来。 然而，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开了。 “快回去！” 大齐人是故意把他们往这里带！ 外族人想调头，震天撼地的鼓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四周雪山震动，引发雪崩了。 大喊有几率导致雪崩，找对了地方和时机更容易了。 雪崩容易发生在暴风雪爆发前后，此时的雪比较松软。 这场雪崩也不会砸在外族人身上，双方离得太近，要是不走到安全地带，大齐将士也要完。 只是为了堵他们的后路，现在就好办多了。 雪越下越大，战事也愈发激烈，大齐轻骑带的燃烧瓶和酒没了，这波是轻骑打轻骑。 刘云雁根据实战训练出来的基础版三三制战术，硬是在战力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打出了优势。 外族将领再看坐在马上，神情冷漠指挥的大齐国师，心里升起一阵胆寒。 到底是说朔州城的军力弱的要死，大齐最强战力在西北。 西北强个屁！来朔州看看地狱难度！ 外族人只想走，大齐是要报仇，两边士气就不一样了，胜负已定。 第228章 番外远古往事(1) 不知道是不是铺子离古迹近的缘故。 沈柚翻来覆去，听着窗外簌簌的雪声，凌晨时分困意袭来。 梦中，视角不停转换，全是混沌的碎片，没什么逻辑，最后自己的意识似乎融了进去，碎片拼凑成画面...... 这是氏族部落和王朝同时存在的时期。 物资匮乏，服饰黯淡古补，玄色，赤色为尊，造型简单的玉石便是贵族常见的装束。 大巫，祭司地位尊崇。 彼时，北地幽云关，还不是苦寒之地，除去冬日，气候适宜，被看作灵气充沛的福地。 一处规格极高的宫室伫立于山顶，只看周围山势，便知风水极佳。 正值春寒料峭。 殿中，大漆矮桌上放着几枚由竹片制成，形状并不规整的简牍。 身穿玄色丝织深衣，领边袖口带赤色纹样的女子，还未走上前，身后冷意袭来，青铜短刀正对她的心口。 下一秒，握刀的少年瞳孔微顿，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身子瘫软，手里的刀也摔落在地。 面前的女子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今日早起，突感不祥，我给自己算了一卦，于是命人在你的吃食里加了点东西。”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陶碗里放着的几朵蘑菇，看起来就不太像能吃的东西。 “别担心，剂量小，毒性不大。”她让随侍小童取来一株草，“吃了就能解毒。” 瘫倒在地上的少年，奋力支撑起身子，略显凌乱的墨发，狼狈的姿态，也掩盖不住那张极好看的脸。 靡颜腻理，姿容极盛，却不带一丝女气，眼尾染红，黑眸冷厉，像淬了毒似的。 刺杀祭司，还是虞国第一位有封地的祭司，将要面临的处罚绝非常人忍受得了。 死已经算不上罚。 少年脸上却不见丝毫慌张，反倒笑了起来，满是自嘲的意思，“是你下令，让我全族祭天。” 连孩童也在其中。 “谁说的！” 穿得再庄重老成，妘莘也只是个未到桃李年华的女子，一听这话，忍不了，把手中没刻完的简牍往桌上一扔， “我从来没说过要用人祭。”说到这里，妘莘垂下眼眸，语气轻缓又无奈， “他们献祭别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愿望，世上没有这样的事。” 少年神色微征，似乎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虞国最厉害的祭司口中说出。 “你知道没用，不向虞国臣服的部族还是成了人牲。” 他想起自己失去名字，成为羌人的这些年，从别人口中，听过不少这位妘姓祭司的事迹。 出生于幽地，那日虞国有祥瑞之象，久攻不下的部族溃败，都城连日大雨也停了。 她三岁便能断吉凶，五岁成为祭司，十五岁幽地封侯，地位尊崇。 “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我可以改变的。”妘莘如此说。 “我是能占吉凶，断生死，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天命不在我身上。” 也不在这个少年身上。 即使强行入局，最终结果也不会变。 “十年前，我九岁，你七岁，王率兵攻打你的氏族，的确是我算的时间，让虞国军队没有在暴雨时渡河，我做的事情，我不否认，但，你的族人不是我下令祭天，不能算在我头上。” “即使虞国军队没有避开暴雨，你们氏族也会输，战俘会用来祭河。” 虞国认为死在河里的人灵魂无法轮回，要向神献祭最好的祭品，把他们换回来。 她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帮助虞国军队，以为可以终止人牲祭祀。 终究是她年纪小，想的太简单，那是整个虞国的信仰，岂是轻易能动摇。 他们没有祭河，却在两年后一场更加盛大的仪式中，献给先祖和神。 妘莘久居封地，对外便说在山中闭关，只在四年前去过一次虞国王宫，参与祭天仪式，并为王后诊治。 寿数将尽，他们献上再多的祭品也没用。 她多年前，见对方的第一面就知道对方的寿数。 其实她能治，但逆天而行，她就要承受因果，损耗的是自己的命。 妘莘自然不能干，救了一次，还会有下一个人。 她虽有爵位，有食邑和俸禄，但在封地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且幽地紧靠都城。 顺应天命，隐居封地，做完她该做的事，编写山川地势，观星简牍文书，她这一生本该如此。 这是不愿嫁入王宫最好的一条路。 可她偏偏遇到了这个少年，曾经氏族首领最小的孩子，如今没有名字的战俘。 他的长相太盛，并非一件好事，全族死于祭台，唯独留他到现在，并且好吃好喝地养着，不同于其他战俘，奴隶的待遇。 他被认为是最高品级的人牲，甚至专门造了个文字来记录。 被送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离即将雕琢完成的神像最近，又是她的地方，汇集天地灵气。 虞国崇敬幽地巍峨的神山，传说中，这里住的还是神。 提前把祭品送过来，用这里的灵气洗涤浊气，是他们对神的诚意。 “解毒的草，吃吧。”妘莘从随侍童子手上拿过刚从后面地里挖出来，根部还带着泥的草递了过去。 “中毒这个死法，对我来说应该不错。”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带着点疯狂的意味，“还说是，你算出我的死法不该如此？” 妘莘深吸一口气，维持沉稳， “你想多了，这个毒死不了人，只会头晕眼花，还可能看见幻觉。” “你不解毒也行，过一晚也会好。” 又不是她难受。 她非常确定，这个人肯定不会死在这里！ 他的命运很奇怪...... 妘莘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他，确实好看，她转身让人出去询问。 一问才知道，这个少年几日前，杀了守军，差点用绳子勒死大王。 他要不是献给神的祭品，恐怕现在已经被砍去双足，丢进虫窟。 把他送到这里来，也是让她看着的意思，王宫里专门主持祭祀仪式的大祭司害怕了。 “大人，要不每天给他加点蕈？”十二三岁的小童小声说，往妘莘身后站了站。 第229章 番外远古往事(2) 少年奇怪地看向她，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凶狠。 为什么不叫人把他关进布满荆棘的笼子里，严加看管。 “你不是会算吗？为什么还要派人去问我的事？”他吃下了解毒的草。 “我又不是神仙，能事无巨细地算到每个人的经历。” 妘莘在矮桌前坐下，拿起一片简牍， “你在这里，可以跟我的随侍一样，而非羌人。” “你就不怕我跑了吗？王宫里的大祭司，可担心得很。”少年轻轻笑开了。 “你想跑吗？”妘莘淡定抬头。 她早就看出来，少年根本没想跑，他只想复仇，或者死。 少年望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问， “你说你能断生死，我有些好奇，我的命数是什么？” “等我刻完这片，可以帮你算。”妘莘说道。 一旁的童子都愣了，抬手挠了挠头。 大人不会轻易帮人看命数，她常说耗费自身精力，看了又如何，命数都是定好了的。 为何今日，会愿意为一个羌人起卦。 难道这个人的命格，很特别？ 妘莘这片简牍一刻就是半月。 她说到做到，只要少年不搞事，在这里可以得到相当大的自由，每日的饭食也跟其他侍从一样。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连绵不绝的山脉，他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没有痛苦又绝望的哭喊，也没有酷刑，这些侍从，童子都比都城里的人要鲜活。 妘莘会和大家一起种草药，种果子，教他们医术。 王宫里的大祭司不会这么和善地对待地位低下的侍从，更不会教他们东西。 她甚至愿意教他重新识字，让他帮忙写简牍，教他观星，看山川地势。 理论他都懂了，但他看不出来。 每到这时候，她会惋惜地看着他。 毫无修习的天赋，记忆力好，学东西快也白搭。 这里也许真是汇集灵气的福地，她种的桃树，杏树，还有甜瓜都长得很好。 这会，妘莘和几个年纪小的侍从们站在石头旁啃甜瓜。 侍从们眼睛都亮了几分，“好甜啊！” “我这块没熟。”用红绳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开口。 稍微大些的侍从，给她换了一块，“你吃这个，这个熟了。” 妘莘看见不远处的少年，指了指漆盘里的甜瓜。“你要不要吃点？” 她是虞国人，少年心想。 可站在原地，看着落在她身上的阳光，明亮又柔和，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 清甜的果香顺着空气传入鼻息，涌入死寂般的胸腔。 确实很甜，是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怎么样？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也可以帮你。”妘莘笑得温和。 少年眼底情绪起伏。 他的母亲生下他后便去世了，是母亲身边的婆婆照顾他长大，父亲另一个妻子生的孩子有时候会欺负他。 他们过得不算好。 但那天以后，父亲的头被砍了下来，一直照顾他的婆婆也死了，从小身体强壮的兄长想反抗，头颅也被砍了下来。 剩下的人成了战俘、也是虞国最低贱的奴隶。 他看着身边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消失，最后只剩下他。 如果没有这些，他一定很愿意。 可是，没有如果。 妘莘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了，山神像修好还有三个月，你再想想。” 她其实已经算出了少年的命数。 前几天观星的时候。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两个月，少年刻卜辞，写简牍已经很熟练，大多数都由他代劳。 “大人这几日在做什么？一直不见她......” 犹豫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只是表现得像不经意想起这事。 妘莘的侍从大多是小姑娘，被问到的人还是有些怕这个少年。 他可是带着匕首进宫室，想刺杀大人。 “不、不知道啊，祭司大人说了，这几日她有事要忙，让我们别去打扰。” 少年应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低落。 他猜到自己命数将尽，又克制不住地想与她多相处些时日。 三日未见，两人再见面时是晚上，妘莘坐在晃动的烛火下，眼中带着红血丝， “你离开这里后，会发动叛乱，杀了虞国的王，可天命不在你身上，你不可能取而代之， 相反，天下大乱，很多平民会死于这场叛乱，我会顺应天命，站在虞国这边，你赢不了......” 妘莘没说下去。 他会在酷刑后被砍去四肢和头颅，曝尸荒野。 整整三日，妘莘推算了一遍又一遍，想找出一丝生机....... 可命数里就没有生机。 难怪她算不出自己的命数了，她洞悉世人命运，从不干涉，渡河那次也是算准了虞国气运正盛，有顺势而行的余地。 若必死无疑，她也不会插手。 可这次，她想试试。 “但凡有一丝天命在你身上，我都会帮你。”妘莘闭了闭眼睛， “你若愿意留在这里，便能活。” 闻言，少年抬起眼眸，深深望着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行为，握住她的手，声音极轻。 “我的族人死在虞国，我没有办法忘记一切活下去。” 这些年，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他们还活着时的样貌，又怎么忘得掉，即使他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尊荣。 即使赢不了天命，他也该和族人一起死。 在这里跟着她看了那么多卜辞，简牍文书。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改命她要付出代价。 妘莘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如既往地相处。 少年会每日给她养的草药，果树浇水，跟侍从吵架，争着往她跟前凑。 可十五日过得太快，前一日还是少年的生辰，妘莘亲自为他祈福，把自己的玉佩交到少年手中。 后一日，虞国的王和大祭司带着军队从都城来到她的封地。 “你若改变主意，可以带着我的信物从西南方走，不会被找到。”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但，他之后若还是发起叛乱，为了虞国的百姓，她必然要出手。 少年望着妘莘，低低地应了一声，垂下的眼眸平静又夹杂着缱绻。 妘莘看着他离开，直到殿内完全安静下来，她才拿起桌上的龟壳。 洞悉天机，却无力改变的感觉，让她心脏都抽痛了两下。 妘莘深吸一口气，拿起笔，继续做自己没做完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又过了一日，辰时，祭祀的时间。 妘莘表面有多沉稳淡定，心绪就有多不安宁，等待消息的每一刻都变得无比漫长。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说，祭祀完成，但大王受了重伤。 “下去吧。”妘莘淡淡道。 侍从行礼退出，一滴眼泪砸在才写了半个字的木片上，水迹慢慢扩散。 妘莘苦笑一声，推算了无数次，还是死局。 可真要说起来，命数确实变了。 虞国的王活不了多久，但能拖到她稳定住局势。 他也如愿报了仇，还亲自选了自己的归处，祭坛与她的宫殿距离并不远。 尘埃落定的很多年后，虞国当世最厉害的祭司也生出了白发。 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长寿。 当年扎着两个小辫随侍在她身边的小姑娘，都已经不在。 身边的侍从已经换了一批，但所有人都知道，祭祀大人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山处理事务，都会避开祭坛那条路。 而今日，她却说要去祭坛看看。 她在侍从的搀扶下，来到山神像前，只摆上了甜瓜。 这些年绕路避开祭坛，是她不敢来，她知道祭祀的过程有多残酷。 现在特意过来，是因为她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再不来就没机会了。 看着寂寥清冷的祭台，年迈的祭司轻叹一声，虞国的气数也即将走到尽头。 再过几百年，人牲祭祀、殉葬会逐步被废除。 当晚，妘莘安排了自己的身后事，不需要牲畜和奴隶殉葬，也不需要什么陪葬品，把她最喜欢的玉雕人俑放进去就行。 也不用挑什么地方，随便挖个坑就行。 以她的身份地位，这种安排实在令人不解。 以至于后世记载中，这位天赋斐然的相师连名字都没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