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 第一章就是感觉换了个芯子 1962年冬，大雪。 十平米左右的屋子，昏暗、逼仄，还能隐隐的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天刚蒙蒙亮，屋子里就跟冰窟差不多。 许强是被冻醒的。 哆嗦着身体穿好衣服，他把那床潮湿的，完全看不清本来颜色的旧被褥卷起来，趿拉着鞋下了地。 火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伸手摸了一把炉子上的大水壶。 凉哇哇的！ 外面在刮风，窗户纸呼啦啦的响个不停，冷风不断从犄角旮旯往屋子里灌。 屋子里冻的连个猴都拴不住。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从火炕下边的柴窑里掏出柴火点炉子。 他穿越了！ 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情，但事实不容反驳。 他前世是某公司的基层员工，连着几天加班到深夜，某天晚上终于扛不住了。 双眼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许强，脑海中也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网格状系统。 只不过，现在灰扑扑的，只绑定了还没激活。 一连窜的记忆跟着涌入他的脑海，许强知道自己穿越成了情满四合院里，许大茂的亲弟弟。 炉子里的火光开始一点点亮堂起来，许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烤了一会火，感觉身上暖和不少，他才出了外屋。 二十平米的屋子隔成了里屋和外屋，里屋被当做卧室，外屋则用来做饭。 灶台砌在窗户下面，灶台旁边摆着一个大水瓮，一个矮柜子。 斜对面墙角有一个掉漆的高柜子，一个樟木箱子，箱子边上摆着一张瘸腿八仙桌，下面垫着半块砖头。 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两把官帽椅，虽然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不过，却是这屋子里唯一没一点毛病的家具。 进门左手边是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一张竹床席，脏衣服，臭袜子，黑毛巾、搪瓷脸盆堆的满满当当。 潮湿的霉道，再加上古怪的臭味，让许强忍不住怀疑原主到底是怎么住的。 他找出牙刷和牙膏，拿了杯子去外面水龙头刷牙。 一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许强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冷风夹着雪沫子就跟刀子似的割他的脸。 许强踩着雪走到水龙头跟前准备接水，结果发现水龙头冻住了，出不了水。 他赶紧进了屋子，在灶台边的水瓮里舀了一点水开始刷牙。 “嘶……” 这水凉的他后槽牙都在打颤。 强忍着刺骨的寒冷，哆哆嗦嗦的刷了牙，他开始生火做饭。 至于洗脸…… 等有热水了再洗吧。 随着锅里的水冒出白气，整个院子里也热闹起来。 各家各户都起来，老爷们和年轻小子们扫雪，老娘们在家做饭，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雪。 “吱呀”一声，门一开，屋子里进来一个人。 许强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他哥许大茂： “傻强，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许大茂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接了他爸的班，日子过的比许强好一百倍。 要说许大茂这个人，虽然是个十足的小人，但对他这个亲弟弟倒也没那么坏。 许强以前经常跟着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每次没钱没票就跟许大茂要。 许大茂虽然骂骂咧咧，有时还动手削他，但次次都给。 “哥，你今儿不上班？”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拿着搪瓷缸子把锅里的水往暖壶里灌。 所有的东西都是黑漆漆，油腻腻的。 今天先凑合着用，他准备下班回来把家里好好拾掇拾掇。 “昨天刚下乡放电影回来，今儿在家休息，你这大清早的准备吃啥，给我也顺便做点？” 许大茂盯着锅灶，一个粗瓷碗里放着两个鸡蛋，是许强家里唯一能入口的东西。 至于米面粮什么的，都没有。 “我家里就剩俩儿鸡蛋了，冲个鸡蛋汤喝了暖和。” 要是换做以往，许强肯定不给许大茂喝鸡蛋汤。 原主从小到大都觉得他爸偏心大哥，放电影的技术教给大哥不教他。 大哥去轧钢厂接了他的班，自己只落得个物资科临时工的工作。 大哥一个月42块5的工资，自己一个月16块5。 分房子的时候，大哥那间三十平米，自己这间二十平米。 自己唯一比大哥有优势的地方就是学历，大哥小学毕业，他是初中毕业。 当然，这是自己学习好的原因。 不过，原主从来没有反思过，在这个年头，初中学历的他，为什么成了个临时工。 从许强懂事起，兄弟俩就不对付，他老找许大茂的麻烦。 不过对于现在的许强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老人的思想里，长子以后是要给养老的。 所以，一个家庭的资源自然多倾向长子一点。 许大茂有些诧异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鸡蛋汤有我的一碗？” “有，鸡蛋多的给你。” 许强说着话，把两个鸡蛋在碗里打散倒在翻滚的沸水中。 他去旁边的矮柜里又拿出一个粗瓷碗，给自己和许大茂各盛了一大碗，端着自己的那一碗放到八仙桌上坐着喝。 许大茂见状，也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坐过去喝。 或许是屋子里头不暖和，又或许是鸡蛋汤太好喝了，兄弟两个谁也没说话，把一大碗鸡蛋汤喝完。 “呼……” 许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暖和起来。 喝完鸡蛋汤，许强麻利收起碗开始洗锅。 没办法，没有媳妇只能自己干。 许大茂盯着自己这弟弟看了好一阵子，人还是那个人，就是感觉换了个芯子。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放在八仙桌上： “这个月就剩这么多了，你省着点花，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我知道了，哥。” 许强刷着碗应了一声，也不跟许大茂客气。 主要是，原主兜比脸都白，一分钱逼倒英雄汉，实在是穷啊！ 收拾完锅灶，许强把那张大团结收起来装到裤兜里面。 “叮，欢迎激活无限兑换系统，余额十金币，可以去商城购物。”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许强仔细感受一下，发现网格状的系统已经大变样了。 那些漂浮在半空的空白的格子，已经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填满。 商品区一共分为两大类，生活区和技能区。 生活区陈列的是各种肉类、水果、菜蔬、米面粮油、布衣鞋袜、锅碗瓢盆等等生活用品。 技能区灰扑扑的，还没有激活，应该是金币太少的缘故。 每一格下面，都写着对应的购买金币，猪肉一金币两斤，牛肉一斤一金币等等。 空格下面，则是一处空间，方圆不过两丈左右，许强只是心念一动就把裤兜的那张大团结收到空间去了。 随着念头一转，那张大团结又出现在他裤兜。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这个系统的千百种用法。 金币可以用现实的货币充值，也可以完成系统任务获得奖励。 一金币一块钱。 他现在的十金币就是缘于兜里的那张大团结！ 这个金手指……妙啊！ 许强双眼一亮，忍不住咧嘴笑了。 要知道，他可是在物资科上班的，最需要的就是物资。 第二章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啊！ 第二章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啊！ 许强弄明白系统的用处之后，决定先花三金币买六斤猪肉。 一块钱一金币，一金币二斤猪肉。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斤猪肉七毛八，买一斤能挣二毛八，三斤就挣八毛四。 系统真是太贴心了，知道自己穷，就让自己多挣点钱。 买了六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许强准备去上班。 这星期他要再交不出科里规定的物资，他这临时工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原主许强初中毕业，一进物资科就受到孙科长的重视，并且想把他当个接班人培养。 毕竟，物资科一帮大老爷们都没什么文化，跑物资行，你要说当个副科长、科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轧钢厂是厅局级单位，科长、副科长相当于科级，副科级干部，跟乡长、副乡长一个级别。 科里的一帮大老爷们没有文化，没有行政编制，没一个能接班的。 好容易来了个初中毕业的许强，孙科长当然高兴，当眼珠子似的培养。 结果…… 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啊！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净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大吃二喝，自己交代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不上心就算了，连物资科每个月要定量上交的物资任务都完不成。 物资科硬性规定，连续三个月完不成定量上交的任务，就卷铺盖滚蛋。 孙科长惜才，再加上许大茂时不时请他喝酒，送点土特产，所以许强的事情硬生生的拖了半年。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星期了，如果这星期还完不成任务，许强就真的要被开了。 许强缩着身子出了门，脑子里一边思忖这个事情，一边往外面走。 这个点，院子里众人该上班的早都上班了，唯有他和何雨柱两个去的最晚。 何雨柱是轧钢厂的厨子，厨艺不错，就是脑子有点不大灵光，院子里人都叫他傻柱。 穿过垂花门到中院的时候，傻柱正好也从屋子里出来，一见许强就嗤笑着问： “傻强，听说你这星期再交不上任务就要被开除了？” 天气太冷，许强缩着脖子，双手拢在袖子里完全不想搭理傻柱，只是边走边说了一句： “傻柱，要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别总盯着秦寡妇。贾东旭死了一年不到，秦寡妇肯定看不上你！” 秦寡妇叫秦淮茹，也住在中院，丈夫贾东旭是轧钢厂的五级工，年前工伤死了。 丢下三个孩子，一个老娘，全靠秦淮茹养着。 偏偏秦淮茹是农村嫁到城里的，人长的漂亮，嘴巴也甜，可就是没文化，没力气。 贾东旭死后，按照国家规定，她进厂接了丈夫的班，在车间摆弄机床。 可怜秦淮茹一个皮娇肉细的俏寡妇，摆弄不了机床，看不了图纸，到现在依旧是个学徒工。 傻柱馋人家身子许久了，厨房的剩菜剩饭装饭盒里带回来，一水的全流到秦寡妇家里。 可别小看了这厨房的剩菜剩饭，那都是领导招待客人剩下的，里面油大不说，有时候还有肉片。 这年头，不少人家三两个月也见不上一点荤腥，秦淮茹自然而然的就惦记上傻柱的饭盒了。 时不时的给他点甜头，傻柱自己妹妹都饿的面黄肌瘦，可秦淮茹家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婆婆，硬是吃得圆润。 只不过，傻柱一直都是有色心没色胆！如今一听许强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傻强，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强“嘿嘿”笑了声，随口说了句：“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 话音一落，人已经出了中院，到了前院往外走。 从四合院到轧钢厂要走二十分钟，许强踩着厚重的积雪，脚底下时不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 出了四合院子进了胡同，许强边走边看： 胡同两边是灰扑扑的砖墙，墙上还写着“为人民服务”“伟大的###万岁”等红字标语，不少地方已经被白雪覆盖。 屋顶到处都是杂乱交缠的电线，和一根根冒着炊烟的烟囱。地面则是一根根灰扑扑的电线杆子。 胡同里不少老爷们穿着大棉袄，带着火车头帽，佝偻着身子，双手拢在袖子里往前走。 有相熟的邻居，工友，边走路，边说话，嘴巴一张就有白气冒出来。 三三两两的小孩，两边脸颊冻的红彤彤的，挂着两筒大鼻涕在巷子里打雪仗。 许强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很清晰，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一切距离自己很远。 就仿佛是透过一帧帧黑白老照片在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一幕。 一种莫名的疏离感自他心头浮现，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人，环境，格格不入。 正当他出神之时，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伸手一抹，却是一个拳头大的雪球打在自己脖子上。 “哈哈哈……” “哈哈哈……” 许强转身，身后几个屁大的孩子正指着他拍手大笑。 他看见，笑的最欢的一个，就是在四合院享有“盗圣”美名的棒梗，也是秦寡妇的儿子。 许强狠狠瞪了棒梗一眼，快步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许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辆无轨电车晃晃悠悠的冒头。 车上的乘客大多都是男的，里面穿着中山装，外面穿着呢子大衣，配着毛领子。 暖和不暖和不知道，反正风度是有的。 这年头，坐一次无轨电车要两毛钱，普通老百姓可坐不起。 街道两边是一座座矮小、破旧的四合约，大杂院，屋顶的炊烟刚一冒头就被寒风裹挟着不见踪迹。 许强在街口公私合营的包子铺停下来，掏出裤兜的大团结买了三个肉包子。 没办法，鸡蛋汤他不顶饿啊！ 狼吞虎咽的吃完，感觉肚子里又冒出一点热气，他这才快步往轧钢厂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口两个保安朝他打招呼。 许强实在是冷的不想动弹，等靠近了才跟两人说话： “华子，杰子，今天你俩儿值岗？” “哎，你小子什么情况？东西有门儿没有？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星期再交不出东西，可就要走人了！” 说话的是刘华，看似关心许强，实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成分。 许志杰只是抿嘴看着许强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强斜睨了这两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这两人经常跟原主一起胡吃海喝，每次都是原主掏钱，尤其是刘华，从原主这儿弄走不少好东西。 零打小碎的碗筷、毛巾、炕席之类的就不说，分家时候老头子给的矮柜、樟木箱、官帽椅都是成对的。 许强去物资科上班还没一个月，刘华就说结婚了家里东西多，没地方放，跟他借了一个矮柜一个樟木箱。 知道这家伙还惦记着自己家的管帽椅，许强一脸不耐烦的说： “华子，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这星期把我的矮柜和樟木箱还回来。” 说完，不再搭理二人，抬腿就走。 刘华见许强这副模样，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朝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呸，狗肉不上席面的东西，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滚蛋的！” 许强压根没听到这两人的话，他现在最上心的就是赶紧把那六斤猪肉上交了，保住自己这临时工的工作。 第三章连小孩子的钱都骗啊！ 许强进到物资科的时候，办公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其他人早就完成这个月的任务，估计现在正在供销社排队办年货呢。 穿过办公区来到孙科长办公室门口，许强从空间拿出在系统买的那六斤猪肉，又想了想，花了一积分买了四斤苹果。 现在是冬天，水果稀缺，能弄到红彤彤的大苹果可不容易。 不得不说，系统就是好，不但不断货，而且还便宜。要是去外面买，一斤苹果用不了五毛也要四毛五，而且还经常没货。 “砰砰砰，砰砰砰” 许强抬手轻轻敲门。 “进。” 办公室传来孙科长有些意外的声音，今天物资科没人，这个点其他人都在忙，不知道是谁过来找他。 他估摸着许强今天会来，不过那小王八d向来不会敲门，都是直接闯的。 许强推开办公室的门，笑眯眯的进来了。 办公室不大，也就十五六平米，进门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立着一个双开门的书柜，还上着锁。 进门右手边摆着沙发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白瓷茶壶，四个白瓷茶杯，这是孙科长从自己家带过来摆着招待客人的。 “科长，我来了。” 许强非常自来熟的拉开椅子，嬉皮笑脸的坐在孙科长对面。 孙科长一见是他，脸上的好奇之色顿时消失不见： “许强，你今天倒是来的早啊？” “嘿嘿，科长，不早不早，让您等着我，真是不好意思。” 许强讪讪说了一句，他已经能猜到接下来孙科长要说什么了。 “不好意思？你也会不好意思？我等你等的时间还少吗？赶紧的，别废话了，带上自己东西滚蛋吧！”孙科长一脸的不耐烦。 本以为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谁知道却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浪费了他不少资源。 “嘿嘿，科长，我今儿是来给您赔罪的。” 许强也知道科长对自己失望透顶，所以对方态度不好，他也不生气，反而陪着笑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科长，这六斤猪肉是我上交的任务。还有这四斤苹果，是给我文杰弟弟和文丽妹子买的。” 文杰和文丽，是孙科长的一双儿女，文杰上初中，文丽上小学，都是念书的好料子。 孙科长一见桌子上的六斤肥瘦相间的猪肉，顿时就愣住了，又看到那七颗红彤彤的大苹果，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许强，你……你哪儿弄来的猪肉和苹果？”话一问出口，孙科长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物资科的每个科员都有自己的来货渠道，就连他这个当科长的也不多问，反正，你们只要按时按量把物资交上来就成。 许强自然明白这个规矩，因此他只是笑笑没说话。 孙科长自知失言，也不再纠结这茬，看了一眼桌子上肥瘦相间的猪肉，点头说道： “行，既然你小子把这个月的份额交上了，那明儿继续来上班。” “多谢科长。”许强道了声谢，依旧一脸热切的看着孙科长。 孙科长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有事，脸上的笑容瞬间被警惕取代： “你小子想干什么？我可告儿你，我不会再给你借钱了。” 刚开始那会儿，他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前前后后给这小子借了三十几块钱了。 “嘿嘿嘿，科长，我许强是那样的人吗？”许强表示，原主的他锅，他不背。 “哼，你小子不是那样的人，那先把借我的36块钱还给我。”孙科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钱，其实许大茂早就给自己还了，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心里气的不行。 “科长，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给您还。”许强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又问： “科长，如果我超额完成下个月的任务，是不是可以给我批辆自行车啊？” 物资科的科员因为要经常下乡跑物资，所以科里给每个人都配了一辆自行车。 孙科长一听这话，抬头看向许强，发现这小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该不会是想拿厂里的自行车拆了卖钱吧？” 许强一听这个，顿时被气笑了： “科长，我许强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偷盗厂里的公共财产啊。您看看我像是穷的活不起，要去吃牢饭的人吗？” 孙科长一本正经的点头：“像！” 许强：“……科长，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合适吗？” “那得要看你能搞到什么物资。”孙科长看了许强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小子别想空手套白狼！” “成，那我就去准备着，星期六来拿自行车。”许强嘿嘿笑着，出了办公室。 “哎，苹果……” 孙科长见桌子上还有七颗大苹果，又叫了一声。现在天气冷，苹果也能放，下个月可以交任务。 “给我文杰弟弟和文丽妹子吃，上个月跟他们借了一毛钱没还。” 许强人已经出了办公室，声音却飘了进来。 孙科长：“……” 你小子可真不是个玩意儿，连小孩子的钱都骗！ 许强出了物资科，心里开始想着要怎么搞钱？物资他现在不缺，就是没金币买啊！ 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情，一个人慢慢往外走。 这个时候的轧钢厂没什么人，工人们都在车间干活，坐办公室的都在办公室忙活，打眼一看，就他这么一个闲人。 很快，他就出来大门口，又碰见了门口值岗的刘华和许志杰。 “哎呦，这不是物资科的许强吗？怎么着，下个月还能来上班吗？” 刘华满脸的鄙夷，这小瘪犊子还想要回矮柜和樟木箱？ 呸，做梦！ 等他从物资科滚蛋了，东西不就成自己的了？ 不过，许志杰没有像刘华一样落井下石，反而正色说道： “强子，要是真有困难，做兄弟的可以帮你一把，今天星期一，这星期才刚开始，还有时间。”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志杰一眼，本以为这家伙跟刘华是一路货色，没想到…… “杰子，不用了，物资我已经交了，不过，兄弟还是感谢你，下个月发了工资请你喝酒。”许强客气的说了一句。 老话说的好，落难了才知道你认识的是人是鬼，虽然他知道，许志杰不会白帮忙，但是…… 在知道自己可能被开除的情况下，还能提出要帮忙，说明这人值得一交。 “那成，我就等着你的酒！”许志杰点点头笑着说了一句。 许强出了轧钢厂大门，开始琢磨许志杰这个人。 记得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好像听说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据说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养了三个多月，才来保卫科报道。 出了轧钢厂，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许强只感觉心头升起无限的迷茫： 他要怎么才能搞到第一桶金啊？ 正巧这时，见他哥许大茂正从前面过来，看样子是要来轧钢厂的。 许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和煦热切的笑容： “哥……” 第四章你还不如把我吃了 许大茂本来不打算来轧钢厂的，但是喝了傻强一碗鸡蛋汤，总感觉心里不得劲儿。 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星期了，如果交不上物资，傻强就要从物资科滚蛋了。 许大茂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觉得傻强的这工作不能丢。 一来，从小到大，老头子就偏袒自己多一点，放电影的技术教给自己，分房子的时候自己也是分的大房子。 二来，傻强一个月有十几块工资都要找自己借个十来块钱维持生活，如果他丢了工作，那吃喝不得全靠自己？ 别看老头子平常偏心他，要是知道他不管自己亲弟弟，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心里正琢磨着这些事情，许大茂突然听到有人叫哥。抬头一看，正是自己那不成器弟弟。 见他笑的这么灿烂，还带着一脸的热情，许大茂转身就走。 他么的，爱谁管谁管，老子不管了，今早才给这王八d十块钱，他竟然又找过来了？ 许强一见大哥跑了，顿时着急起来，大叫着：“哥，哥，你别跑啊！” 一边叫唤着，他也赶紧跑着追许大茂。 许大茂见傻强追自己，顿时撒丫子玩命的跑。他这个月真没钱了，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这个领导要送礼，那个领导要走动，这里里外外都是钱啊！ “哥，哥，你跑什么啊？”许强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一边追，一边还在心里想着： “不行，这体格子太差了，等开春了要多练练。” “扑通”一声，就见许大茂一不小心，踩在一块冻得瓷实的冰面上，一下子摔了个大屁蹲。 “哎呦！”许大茂惨叫一声，感觉尾椎骨都被摔断了。 实在是太痛了！ 许强终于追上来，放慢步子来到许大茂身边把他拉起来：“我说哥，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人！” 许大茂一听这个，脸更黑了：“你还不如把我吃了。” 许强额头闪过一丝黑线：“哥，虽然咱们是亲兄弟，但你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许大茂站起来，怒其冲冲的瞪着许强： “我可告儿你，我没钱了，下个月要过年了，你也知道我要上下走动。” 许强眼珠子一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好主意： “哥，你要大苹果不？橘子也可以，烟，酒，肉，反正你能说出来，我就可以给你弄到。” 许大茂揉了揉自己的尾椎骨，疼的龇牙咧嘴的，听许强这么说，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强子，你说真的？” 许强立刻捣蒜似的点头：“当然是真的，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许大茂看着许强，冷笑一声：“我信你个鬼！” 许强：“……” “那你说说你要什么？我先给你弄点，见到东西之后再给钱成不？” 没办法，实在是原主活的太不是个人了。 许大茂见自己弟弟一脸的正色，没有丝毫说笑的意思，就随口说道： “我们科长媳妇，有个亲戚是广西那边的，去年给她稍了一箱小橘子，好像叫什么十月橘，你要能给我弄来，我就相信你！” “十月橘？” 许强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他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橘子？ 广西那边，十月？ “哥，你说的该不会是砂糖橘吧？” 他记得那玩意儿是五十年代引入广西那边的，不过现在产量不行，再加上交通没有那么方便。所以，知道这玩意儿的人不多，能吃到嘴里的更少。 “不知道，反正我记得好像就是十月橘，一个就跟小孩子拳头那么大，有个头小的，就跟大核桃差不多。” 许强立刻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要多少？” 许大茂见傻强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能弄到似的，认真想了想说： “五斤吧，你要能弄来五斤，我给你十块钱。” 现在的水果，贵的一斤不超过五毛，但主要问题是弄不到，只要有东西，大把的人愿意花高价钱买。 “行，我知道了。”许强点点头：“你还有事儿没？没事一起回吧，中午我就不开火了，在你家凑合一顿！” 许大茂白了一眼，知道他这是家里米面什么都没有，穷的揭不开锅了。 “行，那就回吧！” 现在虽然是上午，太阳出来了，但是冷风嗖嗖的往人脖领子里灌，兄弟两个缩得就跟两个糖三角似的，一步一晃的往家走。 进了四合院，前院的雪已经扫干净了，不知道是谁闲的没事，在墙角堆了个大雪人，虽然没有胡萝卜的鼻子，但也不难看。 院子里，几个小孩正拿着大铁锹溜冰玩，一个孩子拉着铁锹把跑，一个孩子坐在铁锹上，一个不小心就翻车了。 一个个脸蛋子都冻的红扑扑的，手上还能看到一个个冻疮，不过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许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一个个冻疮现在倒不觉得怎么样。等来年开了春，天气暖了，痒的要人命！ 别问他怎么知道，问就是小时候冻过，春天痒的时候，恨不得把脚指头剁下来。 “走啊，你看什么？” 许大茂有些奇怪的看了许强一眼，不知道几个小孩子玩有什么好看的。 许强点点头，经过月亮门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雪，团成一个小雪球。 棒梗正带着小当和槐花在溜冰，槐花出生没两个月，贾东旭就工伤死了。 再加上贾章氏本来就重男轻女，槐花又小，家里的事情帮不上忙还要另外操心，所以她一直不喜欢槐花。 才一岁的孩子，就放在这天寒地冻的院子里玩，也不怕冻坏了。 “棒梗！”许强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啊？谁叫我？” 正拉着妹妹跑的棒梗一听有人叫自己，立刻转过头来看。结果，眼前一花，一个雪球直接砸在自己脸上。 “啊……” 棒梗叫了一声，立刻丢下铁锹把，捂着鼻子大叫起来。 “痛吧？”许强靠近棒梗，笑眯眯的又问了一句。 棒梗捂着鼻子，死死盯着许强，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动手了。 “我早上被你丢的时候，也是这么痛！” 贾章氏正坐在玻璃窗前纳鞋底，一听自己大孙大叫，立刻放下鞋底出了门。 一见棒梗捂着鼻子瞪着许强，顿时就破口大骂：“许强，你个天杀的小畜生，竟然欺负我们家……” 结果，她刚骂到一半，就发现许强压根没搭理自己，径自往后院走。 第五章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贾章氏见许强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顿时火冒三丈，两步追上许强伸手挠他的脸，嘴巴也不闲着： “许强你个天杀的瘪犊子，竟敢欺负我们家棒梗，我告儿你……啊……” 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右手手腕被人狠狠捏住了，疼的她一下子就大叫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强这小畜生把自己抓疼了。 贾章氏更来劲儿了，立刻开始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来人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许强这瘪犊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东旭啊，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妈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要说贾章氏的战斗力，在整个四合院那是屈指可数的。 凭借着胡搅蛮缠，死皮不要脸，动手挠人这三板斧，院子里的住户没有人敢招惹她。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这老虔婆不要脸，他们要啊！ 尤其是老爷们，天天上班，要是一个不小心脸上被挠出几道印子来，以后还怎么出门？ 这要是换作以往，许强肯定是不会招惹贾章氏，他虽然活的没个人样，但也不想在院子里跟一个老虔婆撕吧。 太掉价了！ 赢了，落得一个不尊老爱幼的坏名声，输了，更丢人！ 别人先不说，光是院里的一大爷就能用道德，把他绑架的后半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这年头，四合院都有管院的大爷，都是院子里的住户根据社会地位推选出来的，在街道办是留了名的。 刚建国那会，乱七八糟的人太多，有了管院大爷，这些人就不好藏身。 发展到现在，管院大爷主要是负责调解邻里间的矛盾，配合街道办宣传各种新出台的政策。 一大爷名叫易忠海，是轧钢厂唯二的八级钳工，在厂里面就算是见了厂长也有脸。 贾东旭在轧钢厂上班的时候，正是给他当徒弟。 如今贾东旭死了，借着孤儿寡母的由头，一大爷在院子里明目张胆的偏袒贾家，这也间接的助长了贾章氏的嚣张气焰。 不过，许强可不怕这个，见贾章氏过来挠自己，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任由她叫唤就是不松手。 这个点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上班的老爷们陆陆续续的回家。 一大爷刚进月亮门就见许强捏着贾章氏的手腕，一脸的凶狠，而贾章氏疼的老脸煞白。 “许强，干什么呢？赶紧把贾大妈放开。” 许强转过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一大爷，当即笑着说道： “哎呀，一大爷回来了？” 不过，他捏着贾章氏的手却更加用力了，贾章氏疼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见一大爷回来给自己撑腰，胆子立刻就大了几分，抬起另外一只手想着给许强来个大嘴巴。 结果，手伸到一半，又被人抓住了，定睛一看，原来这次抓住她的是许大茂。 “东旭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满院子的人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贾章氏连哭带嚎，又开始新一轮的三板斧。 院子里的众人一听中院有热闹，饭也顾不得吃，赶紧凑过来看热闹。 这年头没有电视，收音机一般人买不起，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看热闹，生孩子。 一见是后院许家的俩兄弟跟贾章氏杠上了，顿时一个个喜笑颜开。 贾章氏在院子里活的没皮没脸，不过这俩兄弟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放电影，三天两头的往家拿东西，别人家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次荤腥。 他家倒好，三天两头的喝酒吃肉，这像话吗？ 一个跑物资，半年六个月也交不上一点物资，纯粹就是个吃干饭的，一个月却能领十六块五的工资。 这事儿找谁说理去啊？ 一大爷见许强虽然转过头来跟自己打招呼，但却没有一点要放开贾章氏的意思，顿时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沉着脸怒喝道： “许强，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强看着一大爷，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正色说道： “一大爷，我没想干什么，主要是我怕放开这老婆子，她要是再挠我怎么办？” 一大爷狠狠瞪了许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放开吧，贾大妈不会挠你！”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的放开贾章氏。贾章氏见状立刻抬手照着许强一巴掌抽过去。 许强毫不示弱，抬手一巴掌也抽了过去。 “啪” 贾章氏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大逼兜，白皙圆胖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指头印。 许强早就料到贾章氏有这一招，见她抬手抽过来，直接偏头躲开了。 “啊…” 贾章氏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又要开始施展“亡灵召唤”的法术。 结果，刚一开口，就听许强一脸的委屈的朝一大爷说道： “一大爷，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是您说她不会打我我才放开她的。刚才您也看到了，是她先动手的。” 一大爷顿时一脸黑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大茂看着自己这弟弟，心底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招恶人先告状用的好啊！不对，贾章氏才是恶人。 这么多年在这院子里，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大爷吃瘪。 正当气氛僵住的时候，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自月亮门下响起： “哎呀，妈，您这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被这声音吸引，纷纷转过头去看，就见秦淮茹正拎着个小布包进来了。 “淮茹啊……” 贾章氏一见秦淮茹，又开始抹眼泪，故意放开捂着的脸让秦淮茹看： “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脸，这都是许强那个小王八犊子给打的，他们趁着你不在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秦淮茹见贾章氏脸上的巴掌印，也是吃了一惊，嘴巴微张转头看向许强，眉头一皱，开口问： “许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你怎么能打老人呢？” 秦淮茹话音一落，不等许强开口，何雨柱也立刻凑过来： “是啊傻强，不管贾大妈哪里做的不好，你也不能打老人啊？” 许强瞪了傻柱一眼，心想我待会儿再找你算账，又转头盯着秦淮茹一脸的迷茫： “秦姐，说起这个事情，我到现在也迷糊着呢，不知道贾大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冲出来骂我，还要打我。” 秦淮茹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你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说你到现在迷糊？ 你迷糊个鬼呢！ 正当这时，一直躲在贾章氏后面的棒梗突然站出来指着许强大声说道： “是傻强先打的我，我奶这才骂他的！” 第六章这分明就是偷！ 众人一听棒梗这么说，齐齐转头看向许强，那眼神中尽是鄙夷。 棒梗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毕竟只是个孩子，连个孩子都欺负，你还算是个人吗？ 秦淮茹转头看着许强，脸色明显白了几分，眼眸之中更是明显泛起几分水雾，嘴巴微微瘪着，那模样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还真别说，这副委屈巴巴，眸中含泪却倔强不肯落下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动人。 别人不说，站在她旁边的何雨柱率先忍不住，两步冲到许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恶狠狠的就问： “傻强，你他么的还是不是个人，连小孩子都欺负？现在，马上给秦姐道歉，赔棒梗两块钱医药费！” 说着话，他还示威般的抡起拳头威胁着许强，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今儿如果不道歉，就别怪我动手了。 “傻柱，你他么的想干什么？放开强子。” 一向不愿意跟何雨柱硬钢的许大茂朝着何雨柱怒吼一声，双手去拉何雨柱的手腕。 只不过，何雨柱打小练过，力气很大，他拉了半天都拉不开。 “傻柱，怎么着，人家秦淮茹还还说话呢，你这舔狗反倒是先忍不住要咬人了？” 许强冷冰冰的看向何雨柱，右手抓着何雨柱的手腕用力一拧，何雨柱吃痛，下意识的放开手，顿时一脸惊讶的看向许强，怒极反笑： “呦呵，力气不小啊，我怎么不知道咱们院子里还藏了你这么一号人物啊？怎么着，比划比划？” 这要是换做以往，许强力气自然比不过何雨柱。 不过系统激活之后，连带着他的身体素质都好了许多，随意瞥了何雨柱一眼，冷冷说道： “要比划可以，等我先把棒梗的事情说清楚。” 秦淮茹脸上刚刚浮现出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自己儿子什么样她能不知道？ 许大茂和许强是满院子里她唯二占不到便宜的两人，知道他们兄弟不好惹。 所以，傻柱站出来搅浑水的时候，她非常高兴，有傻柱在前面顶着，棒梗的事情就没人追究了。 不料，傻柱跟他掰扯了半天，最后他还是揪着棒梗不放。 许强自然知道秦淮茹的心思，不过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反而是看向棒梗问： “棒梗，你说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棒梗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他妈，他奶都在，还有一大爷爷给他撑腰，自然不怕，当即就说： “你刚刚从前院进来的时候，拿雪球砸我，把我鼻子都砸红了，我奶看见了这才出来骂你的。” 众人一听这话，看向许强的眼神更加鄙夷了：你小子脑子坏了吧？当着贾章氏的面欺负棒梗？ 要是换做别人，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脸上早就挂不住了，不过许强可不是别人，众人显然1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 “棒梗，你这孩子，我就是跟你丢个雪球玩呢，怎么就成我打你了？” 许强一脸的委屈加意外，这演技就算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是错绰绰有余的。 “白天我出门的时候，你跟几个孩子玩的不也给我脖子里丢了个雪球嘛？” “我记得你当初丢的可是好大一个，我以为你是稀罕我想跟我玩，所以我刚才听到你在中院，就团了雪球跟你玩！” 好么，这下子众人知道原因了，原来是棒梗这小王八犊子先给人家脖领子里丢雪球的。 这大冬天的，给人脖子里丢个雪球，跟个冰疙瘩似的谁受得了？更别说雪球化开之后把衣领子都给弄湿了。 贾章氏一听这话，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许强，你个小畜生，棒梗还是个孩子，他就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竟然这么记仇？”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更加委屈了： “贾大妈，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棒梗是跟我闹着玩，我也是跟他闹着玩，怎么到您嘴里就是记仇了？ 难不成，只准他跟我玩，我就不能跟他玩吗？如果真要这样，那我刚才拿这么大雪球丢他，我给他赔一块钱。” 许强说着话，还朝众人比划了一下那雪球的大小。贾章氏一听给赔一块钱心里顿时就高兴起来。 琢磨着等这一块钱到手了，她去肉联厂割上一斤猪肉改善一下伙食，可是长时间没吃肉了。 脑子里刚刚想好这一块钱的用处，就听许强继续比划着说道： “棒梗早上丢我的时候，用了这么大的雪球，还把我衣领子弄湿了，起码要给我赔五块钱吧？” 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一大爷，笑着继续开口： “当然，看在一大爷和我死去的东旭哥的面上，你们就不用赔五块，给我赔上三块吧，怎么样？” 许强话音一落，带着满脸的委屈看向秦淮茹要说法。 众人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狗咬狗，一嘴毛，反正不要他们赔钱就行。 有几个心思活络的，甚至想着许强得了这三块钱，今天下午要找个什么借口去他家蹭顿饭吃。 按照这小子以往的尿性，一旦有钱，肯定是有酒有肉，忒会享受了。 许大茂看着自己这亲弟弟，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这还是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傻强吗？ 秦淮茹迎着许强那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皮狠狠抽了一下，原本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哎呀，棒梗你这孩子真是的，你强子叔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怎么就打你了？” 说完，又转过看向许强，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强子，你别放在心上，小孩子不懂事，回家我指定好好教育他。” 许强就跟变脸似的，脸上的委屈一收，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姐，老话说的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棒梗这孩子不小了，您可要上点心，我都好几次看见他在厂里捡东西给修自行车那老头卖。 虽说捡的都是些边角料，但谁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捡一些完整的零件，您可要好好教育。” 此话一出，无异于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满院众人耳边炸开：捡厂里的边角料去卖？ 捡？ 呵，他们这些一天天在车间上班的人，怎么就捡不到那些边角料呢？ 这分明就是偷！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再也顾不得维持自己委屈又倔强的人设，咬牙切齿的朝着许强低吼道： “许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棒梗……” 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许强摆手打断了，只听他随口说了一句： “要不，我现在去派出所，让他们把街上修车的那老头带回去好好问问？” 话音一落，秦淮茹顿时面色惨白，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如果事情闹大了，经派出所查出来，那她家棒梗连少管所都不用去，直接就进篱笆子了，而且是一辈子都出不来那种！ 第七章又是一个听调不听宣的主 第七章又是一个听调不听宣的主 “强子，这个事情可不能胡说，棒梗眼瞅着明年就要上小学了，要传出这么个名声，以后还怎么上学？” 正当秦淮茹六神无主的时候，一直站着不说话的一大爷终于开口了，秦淮茹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现在虽然是冬天，大伙儿都穿着厚棉袄，但人家秦淮茹的就是大，能凸显出来。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刹那间吸引了一大帮老爷们的注意力。 “行，既然一大爷您开口了，那就当我是胡说八道了。”许强看了一大爷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径自往后院走。 “哥，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回家做饭吧，我快饿死了。” 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捣蒜似的点头：“哎，哎，回家做饭，我也饿了。” 随着两兄弟离开，院子里众人也全都散去，唯有秦淮茹还站在原地不动，不是不想走，主要是被吓的腿软，迈不开步子。 她不敢想，如果刚才棒梗去厂里偷边角料的事情被坐实了，那自己后半辈子还能指望什么？ 许强这个王八蛋，他怎么敢！ 一想到许强，秦淮茹就恨得咬牙切齿，虽然最后一大爷出面给她解了围，但是大家只要不傻就能知道，棒梗肯定是去厂里偷边角料了。 毕竟，连他去哪儿卖都说出来了，能做得了假吗？ “秦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啊？” 刚刚转身想要进屋的何雨柱见秦淮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她是心里头不痛快，就随口安慰道： “秦姐，你不用伤心，傻强那小王八d，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呢，你等我找着机会好好修理他一顿给你出气。” 秦淮茹一听何雨柱这么说，转过头来看向何雨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风味。 何雨柱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突然感觉身体燥热的厉害。 “柱子，许强今天说的那些话，院子里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棒梗以后去学校上学，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秦淮茹一脸凄然，悲痛欲绝，那一脸的娇弱与无助，让何雨柱心底的火“噌”的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了。 “秦姐，你不要伤心，院子里的人都不傻，谁听不出来傻强是在胡说八道？先进屋去吧。” 何雨柱一边说着话，一边大着胆子，伸手扶住秦淮茹的肩膀把她送回屋。 刚一靠近，一股沁人心鼻的幽香就涌入鼻腔，何雨柱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大腿以上，腰身以下的地方，直愣愣的就站起来了。 又是一个听调不听宣的主！ 秦淮茹身为一个俏寡妇，对于男女那点事情自然清楚，更清楚男人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只不过，男人这东西天生就下贱，一旦得到了他就不珍惜了。 所以，她就一直吊着他们，时不时的给他们一点甜头，让他们稍微看到一点希望，然后他们就会把自己想要的一切乖乖奉上。 别人如此，傻柱自然也是如此。 何雨柱自然不知道秦淮茹心里想什么，他扶着秦淮茹进了屋子，正好碰见贾章氏那张阴沉的老脸，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再加上脸上个还没有消散的巴掌印，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狰狞，咋一看如同一只刚死的新鬼！ “贾大妈，我，我先出去了！” 何雨柱察觉到贾章氏吃人的目光，讪笑着放开秦淮茹转身出了屋子。 妈呀，这老巫婆，怎么越来越吓人了？ “砰”的一声，门一关，贾章氏的怒骂声就在屋子里响起： “秦淮茹，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撇下我跟三个孩子嫁给傻柱？” “我告儿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做这个梦，你生是我们老贾家的人，死是我们老贾家的鬼！” 秦淮茹低头，默默垂泪，一言不发。 后院，许强进了许大茂屋子，兄弟两个一块拾掇着开始做饭，许大茂今天心情不错，特地拿出一些老乡们送的土特产。 许强先是闷了半锅大米饭，又把木耳泡上，打了两个鸡蛋，拿出土豆切丝，又泡了粉条，洗了刚买的豆芽。 许大茂则忙着找调料，找炒锅，找碗筷，找大蒜，找盐…… 别看他这屋子比许强那边整洁不少，但那都是表面，众所周知，许大茂向来都是表里不一的。 就炒菜用的这几样东西，他愣了找了半个钟头才找全乎。 一个粉条豆芽土豆丝，一个炒鸡蛋，一个凉拌木耳，兄弟两个一人一碗冒尖的大米饭，开始埋头干饭。 很快，吃饭饭，许强摸摸鼓起来的肚皮，躺在炕上舒服的不想动弹。 他昨天晚上穿过来到现在，这是第一顿饱饭。 诶，说多了都是泪啊，还有比他更惨的穿越者吗？连第一桶金都搞不定！ 许大茂倒是稍微比他勤快一点，吃完饭，把锅灶收拾完，却见他的好弟弟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 许强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许大茂不在家，也不知道是上哪儿吃鸡去了。 许强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媳妇。 是的，许大茂现在还没娶媳妇，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想想白富美，想想自己那糟糕透顶，只适合吃软饭的胃口。 至于大哥的媳妇，他其实早就有了个人选，他相信只要在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他哥一定能接受。 起身出了屋子，一股子冷风扑面而来，许强缩了缩身子走到隔壁去开自己的门。 刚一开门，一股酸腐的臭味瞬间涌入鼻腔，许强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原主到底是怎么住的？就屋子里这个味道，他又是怎么吸引一帮狐朋狗友来喝酒的？ 虽然冷风嗖嗖的往屋子里灌，但许强还是把门窗敞开，端着搪瓷脸盆去他哥屋子里打了一盆热水，又找出他哥洗脸用的毛巾，又拿了一袋洗衣粉，进了自己屋子。 “呼……” 许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湿毛巾开始擦那张油腻腻，脏污污完全看不清本来颜色，都已经包浆了的八仙桌。 先是八仙桌，再是官帽椅，然后是双开门的大衣柜，矮柜，樟木箱。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哥原本白生生的洗脸毛巾此时已经漆黑一片，至于搪瓷脸盆的水已经换了五六次了。 许大茂热在锅里准备回来洗漱的一大锅热水早已经见了底，一袋洗衣粉也用完了，不过这几件家具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颜色。 收拾完箱子柜子之后，他又把目光放在门口那张单人床上，把床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袜子，毛巾，鞋，牙刷，药膏全都拿起来丢到门口去。 一股比先前浓郁数倍的恶臭顿时散开，熏许强的差点自闭了。 而那张单人床，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只不过看到床中间的那玩意之后，许强再也忍不住，一个健步冲出门去张口就吐。 今天下午吃的大米饭加菜全都吐出来了。 第八章哥，你真小气！ 许强在门口吐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冷空气，尽量让自己打结的肠胃舒缓一些。 冷空气灌了一身，他身子都哆嗦的站不稳，转身进了许大茂屋子暖和暖和。 “呼……” 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这才又回了自己屋子。 床中间有一只死老鼠，死老鼠身下还压着几只刚出生的小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扑面而来的恶臭熏的许强直接闭气。 他拿了扫帚和铁簸箕把那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老鼠一家装了个袋子，口子扎严实了，也顾不得冷风出了院子准备丢到公厕去。 这年头公厕都是修在胡同里统一管理，晚上睡觉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痰盂。 天色已经黑了，这个点，这个天，大家都在家里猫着，有收音机的听完收音机生孩子玩，没收音机的生孩子玩。 没办法，娱乐匮乏的年代，家家户户除了生孩子，没其他项目。 许强刚一靠近公厕门口，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有点不对劲。 这年头的公厕都是一块石墙板隔着一个蹲坑，下面是一个敞开的大粪坑。 要是有那不讲究的老爷们，把头埋进蹲坑里面往过看，还能看到隔壁女厕白花花的大腚。 别问许强为什么知道，问就是见过。 粪坑一般都修的方方正正，至少也有一米高，所以就算把头探下去，也挨不上多少金子。 他悄咪咪的进了男厕，在靠近门口的第一个蹲坑蹲下，听着里面的动静。 “嗯嗯嗯，啊啊啊，呜呜呜。” 听了半天，总结了一下，基本就这三声，幸亏他成年了，要不然这动静太刺激他纯洁的心灵了。 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不过许强也不去看，就蹲着听热闹。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老爷们干的都是苦力活，身强力壮的，这个持久性可不是后世那些酒囊饭袋可比的。 许强蹲了一阵，感觉脚麻的不听使唤，耳朵鼻子也冻的没了知觉，里头这才完事了。 很快，一男一女往出走，还听那女的问：“你确定拿的是半斤细粮的飞票？” 许强虎躯一震，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俏寡妇秦淮茹。 “秦姐，我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有哪次骗过你啊？” 这男的，他更熟悉，不是他那喜欢吃鸡的亲哥许大茂，还能是谁？ 这年头只要买东西就要票，粮票，布票，肉票，烟票，酒票，糖果票，肥皂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手表票，工业票等等。 这种票又分成两种，一种是本地通用的，一种是全国通用的，全国通用的就叫飞票。 飞票拿到鸽儿市换钱，要比本地通用的票贵一些，不过半斤粮票拿到鸽儿市，能换个一毛钱就不错了。 毕竟，一斤白面才一毛八，要一斤细粮票才能买，许大茂吃一次鸡给半斤细粮飞票。 啧啧啧……哥，你真小气。 “哼，我可告儿你，你要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秦淮茹娇嗔一声，率先出了公厕往家去了，许大茂则站在厕所门口掏出一根红花烟，拿出火柴开始点烟。 “撕拉”一声，火苗一亮，许大茂突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蹲在蹲坑里面，顿时吓的一个哆嗦，燃烧的火柴落在地上： “什么人？” “噗通”一声，许强先是把手里拿着的装老鼠一家的袋子丢进蹲坑里面，这才扶着石墙隔板缓缓站起来，随口说道： “哥，是我，不用怕！” 许大茂一听是许强，紧绷的神色顿时松懈下来，只感觉一股子寒风顺着公厕门口灌进来，冻的他一下子就缩了。 “强子，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大茂问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许强活动了一下麻木僵硬的双腿，漫不经心的说： “不用问，该听到的都听……哎呦，哥你扶我一把，我腿麻的走不了路。” 许大茂有些僵硬的伸出胳膊扶住许强，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强看了他一眼，一边往公厕外面走，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行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也二十几岁了，还没说个媳妇，憋的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 许大茂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开始跟着点头，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话别人能说，可强子是他弟弟，他弟弟怎么能说这个话？ “咳咳，那个强子，你看这外边儿这么冷，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呢？” 许大茂立刻转移话题，他觉得跟自己弟弟聊这个话题有点怪。 许强把自己打扫卫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又想到造了他哥的两条毛巾，一袋洗衣粉，于是趁机说道： “哥，我屋子里啥都没有，就去你屋里拿了两块毛巾，一袋洗衣服。” “嗯，没事，我屋里别的不多，抹布倒是还有几块，你……” “不是，我用的是洗脸盆架上那块最白的，我瞅着也就那块干净一点。” 许大茂一听这个瞬间炸毛：“那是我洗脸的毛巾！” “我知道啊，就那块看着干净，我才用的！” 许强一本正经，你要不干净我还不用呢！ 许大茂：“……”就你那比垃圾厂还臭的屋子，用我的洗脸毛巾擦？ 要不是刚才喷的太多，他现在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主要是到了时间四合院大门要落锁，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经过中院的时候，贾家的煤油灯虽然熄了，但还能听到贾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上个厕所去那么长时间，我可告儿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们家东旭的事情，你就滚回你的农村去。” 秦淮茹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眼睁睁看着裤兜里还没揣热的粮票被婆婆拿走了。 “哥，滋味儿怎么样？” 许强挤眉弄眼的朝贾家窗户看，许大茂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就一脸满足的点头： “不错，你还别说，那娘们儿……” 话一出口，又感觉到不对劲，立刻狠狠瞪了许强一眼，甩开他径自往后院去了。 许强嘿嘿笑着没说话，过了垂花门继续回家打扫屋子去了，等收拾差不多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 这个时候，院子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许强敲开他哥许大茂的门，决定这几天先在他哥家凑合着住两天，把家里的味儿散一散。 第九章三大爷阎埠贵 第二天早上，许强非常艰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一番出了院子，来到胡同口的包子店。 这一次，他一口气买了十个肉包子，两个焦圈，自己吃了五个包子一个焦圈，剩下的用纸袋子包着又往回走。 院子里的老爷们大多已经上班去了，就剩一帮老娘们在收拾锅灶，收拾孩子。 许强刚一进前院，就见三大爷腋下夹着两本书，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出门。 “三大爷，您今早上没课？” 三大爷阎埠贵是红星小学的老师，早上没课的时候就去的晚一些，生平座右铭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人送外号阎老抠。 原主虽然过的三天饿六顿，但真看不上三大爷这样的，见面要么当看不见，要么随口讥讽几句。 所以，许强今天这么客气的跟三大爷打招呼，三大爷还是真有点意外，一双小鱼泡眼瞄了他怀里的纸袋一眼，点头说道： “哎，许强你今儿不上班？” “嗐，这不是家里边儿乱七八糟的没法子住人吗？我昨儿晚上收拾了一阵，垃圾太多，想借您家板车全扔了。” 许强说着话，把手里揣着的纸袋子递给阎埠贵：“拿，不白用您的，这是我买的五个肉包子和一个焦圈，给解成他们尝个味儿。” 三大爷一见纸袋里白生生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双小鱼泡眼顿时就亮了，立刻伸手接过去，笑着点头说道： “哎，这成，板车就在倒座房呢，你用吧。” 说着话，又转头朝屋子里叫唤：“解成，解成，出来帮你许强哥收拾收拾屋子。” 三大爷一共有三子一女，解成是老大，小学毕业以后没考上初中就没再上学。 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解成一直都是打临工，今天正好没事，可以帮着许强忙活忙活。 三大爷这个人虽然爱算计，但是心里有底，平常别人用他家的板车，也就给个五分钱。 许强这五个肉包子一个焦圈要三毛钱，所以他就招呼大儿子给帮一把手。 “诶，爸，我来了。” 阎解成说着话，从屋子里出来，见他爸手上拿着一个纸袋子立刻凑过来看，一见是白生生的大包子，双眼顿时就亮了： “爸，有包子啊，给我吃一个？” 阎埠贵看了儿子一眼，最终从纸袋子里拿出一个，掰了一半给阎解成。 “嘿嘿，谢谢爸！” 阎解成能吃到半个肉包子显然非常意外，三两口吞进肚子里这才朝着许强笑： “强子，你等一会儿，我去倒座房拿板车去。” 三大爷又折返回家，把手里的纸袋子放下，再三叮嘱三大妈肉馅不能吃，要倒出来熬肉汤，这才出门上班去了。 许强跟解成两人推着板车去了后院，许强收拾出来的东西都在门口，有些旧的完全不能用了，有些完全就是脏的不成样子，懒得洗。 阎解成也不嫌臭，一边往平板车上倒腾东西，一边问： “强子，这些东西你都不要了吗？” “是啊，屋子里乱糟糟的，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了。” 许强也一边收拾垃圾，一边说话，不过很快就回过味来，听出解成这是话里有话。 “解成，要不让三大妈先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要是有就给你了。” “哎哎，那我先去叫我妈。” 阎解成立刻高兴的点头答应，一溜儿的跑出后院去了。 还别说，三大妈真拿了些能用的，脏兮兮发了霉的竹炕席，乌漆嘛黑油腻腻的门帘，半新不旧，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炕单，床单等等。 许强之所以愿意把东西给三大妈，主要是因为三大爷是这院子里唯一有点良心的人。 虽然爱算计，连自家人也不放过，可是一家六口就他一个人上班，要是不算计，最小的女儿估计要饿死。 这并不是夸张，是真的会饿死。 别人不看，就看中院的秦淮茹，工资跟三大爷差不多，她挣钱的同时，还要时不时的挣点外块贴补家用。 棒梗才六岁，两个女儿更小，估计三个孩子加起来一顿饭都没有阎解成一个人吃的多。 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可不是一句笑话。 三大爷错就错在，后来日子过好了还要跟家里人算计，养成的习惯改不了，最后弄的没人养老。 有了阎解成的帮助，中午的时候屋子总算收拾的差不过了，许强看了看时间，到饭点了就说： “解成，今儿多亏你帮忙了，走，咱们出去吃点儿。” 阎解成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本以为活干完了他就该回家了，没想到强子还要请他吃饭。 不管吃好吃坏，外面的饭总比家里那白水煮出来的有油水。 两人洗了手，一起相跟着往外面走，到了前院的时候，阎解成朝家里喊了一声： “妈，我今儿不在家里吃了！” 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院子里的大老爷们都下班回家吃饭，许强跟阎解成刚出四合院大门就碰上许大茂了。 “嘿嘿，哥，要不给我张粮票？” 许大茂脸色一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拿出身上的半斤粮票递给许强，主要是害怕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来。 他许大茂可还没娶媳妇呢，要是传出个坏名声，好人家的姑娘哪个肯跟他？ “谢哥，我们吃饭去了！” 许强一扬手上的粮票，兴致勃勃的跟阎解成两人直奔胡同口那家羊杂店。 这是一家公私合营的小馆子，两口子经营，男人做菜，女人收拾，味道不错，做的就是回头客的生意。 虽然是饭点，但是店里的人不多，毕竟这个年代好人家谁没事天天下馆子啊，多浪费！ 许强直接要了两大碗米饭，一个羊杂锅子，三斤羊肉，又配了一盘冻豆腐，一盘大白菜。 这种公私合营的小馆子，没有票也能吃，不过就是贵点，许强只有粮票没有肉票，所以格外多掏了一毛钱。 很快，热腾腾的羊肉锅子上来，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气，浓郁的香味勾得许强都开始吞口水。 抬头一看，对面坐着的阎解成还不如自己呢，眼珠子瞪的溜圆，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羊杂，就怕突然没了。 “哎，解成，吃啊，愣着干什么？” 直到许强招呼一声，阎解成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就开始扒饭。 白生生的大米饭，香喷喷的羊肉锅子，大块大块的羊杂非常入味，一口下去简直香的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反正，阎解成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第十章自己是不是应该拉一把？ 很快，羊肉也上来了，因为提前处理过，所以闻不到一点腥膻味，切的薄薄的一片，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 许强夹了一筷子放在热汤锅里等了十来个数，捞出来蘸了提前调好的酱料，塞进嘴里。 羊肉入口，舌尖一抿，滚烫的热气和浓郁的香味猛的在口腔炸开，浓浓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许强在后世也吃过不少羊肉锅子，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口羊肉下肚，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要举霞飞升了。 再看对面的阎解成，已经呼哧带喘的不能说吃了，往肚子里倒才合适。 吃完饭，两人摸着溜圆的肚皮靠在椅背上，阎解成只感觉这辈子能吃上这么一顿也算是值了。 出了羊杂馆，许强说要去轧钢厂看看，阎解成自己挺着个圆肚子回家去了。 跟阎解成分开后，许强在附近溜达了一阵子，从空间买了五斤砂糖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来，溜溜达达的往家去了。 进了四合院，虽然大老爷们还没有下班，但不少老娘们都在家，见许强手里抱着个纸箱子，坐在门口纳鞋底的李婶就问： “强子，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 “李婶啊，这不过年了吗，我哥要几斤砂糖橘，我今儿给他弄回来了。” 李强停下脚步应了一句。 此时，三大妈正抱着一堆乌漆嘛黑的东西在水龙头下面洗，一见许强进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强子回来了？” “哎，三大妈，您忙呢！” 许强也笑着应了一声，慢慢悠悠往家去了。 院子就这么大，谁家有点什么事情，不出半个小时全院人都知道了。 更别说，三大妈从后院抱着那些炕席床单前来的时候，不少院里的老娘们都看见了。 “哼！” 李婶看着三大妈那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忍不住朝对方淬了一口。 看看，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这会儿就认人了，笑的比见了自个儿亲妈都高兴。 许强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些事情，抱着那箱砂糖橘就进了后院找他哥许大茂去了。 在前院那两句话，自然也不是随口说的，这眼瞅着过年了，想要走动的人肯定不少。 他就是故意露了这么个口风，让大家都知道，他许强能弄到东西。 这也算是间接的给自己招揽生意，好歹也是穿越了，总不能还过原主以前那种三天饿六顿的日子吧？ 回了家，许大茂已经在收拾锅灶了，见许强双手抱着个纸箱子进来，顿时双眼一亮： “十月橘弄到了？” “那还有假？”许强得意洋洋：“我就是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你啊！” 许大茂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打开纸箱子看，就见纸箱子里面是一颗颗橙色的橘子，每一颗都是孩童拳头大小，好吃不好吃的不知道，反正卖相挺好。 “来，尝一个。” 许强说着，又从裤兜掏出两个品相一样的递到许大茂手里。 许大茂也不客气，接过砂糖橘三两下剥了皮塞到自己嘴里，咬了两口顿时眯起了眼睛。 这橘子又酸有甜，而且满口汁水，味道非常好。 许大茂三两口咽下，忍不住把剩下那一个也剥开吃了，这才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这什么十月橘果然好吃！” 许强脸上露出笑容，点点头：“哥，你满意就好，那钱……” 许大茂闻言，顿时瞪了许强一眼，从裤兜掏出两张大团结没好气的塞到许强手里： “我还能骗你不成？” 许强嘿嘿笑着把钱揣裤兜里，很快系统内的金币也加了二十，抿了抿嘴唇又嬉皮笑脸的说： “哥，我那屋子收拾出来，里边儿东西都要置办新的，要不你再给我些票？”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一脸黑线：“我没票，我哪儿来的票？” 许强也不气恼，反而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的管帽椅上问许大茂： “哥，你这过年走动，是不想是再升一步，当个副科长啊？” 许大茂把那箱橘子放好，一点收拾锅灶，一边点头： “你这不是废话吗？科里这么多人，谁不想升副科长？” “哥，你要是能给我几张票，我就告儿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升不上副科长。” 许大茂一听事关副科长，立刻来了兴致，又把手里的活放下坐到许强对面正色问： “你知道为什么？” 许强翻了个白眼：“我自然知道，票你给不给我？” “你要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你要什么票，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许大茂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 许强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正色说道： “咱们轧钢厂是厅局级单位，一把手都是厅局级领导，到科长这儿也是个科级领导，副科长那就副科级领导，跟副乡长一个级别。” “你现在连个行政级别都没有，就算给领导送一座金山都当不了副科长。” 许大茂听许强说什么厅局级领导，科级领导，副科级领导完全就是一脸懵逼，他压根不知道还有行政级别这么个事情。 “那，那我怎么才能当上副科长？” “要我说，你这电影放映员的工作，虽然看着是个肥差，但也大大限制了你的上升空间。” 毕竟是自己亲哥，对自己也不错，许强自然愿意把话说透了，毕竟他亲哥升职了，他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说到这儿，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阎解成吃羊肉锅子时的模样，再想想三大爷能在这满院的禽兽中依旧活得的还有几分人性，自己是不是应该拉一把？ 许大茂见许强发呆，立刻推了他一把，有些不满的问： “强子，好好说话，发什么呆呢？” 许强这才回过神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你想想，整个轧钢厂乃至周围的兄弟单位，就你这么一个电影放映员，你要是成副科长了，那谁放电影啊？” 许大茂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当然是让上头再调一个电影放映员过来啊。” 许强点点头：“是啊，让上头再调一个过来，可领导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让你挪位置。” 许大茂急了，领导不想让他挪位置，那他还怎么当副科长啊： “那，那就没办法了？” “当然有办法！” 许强张口就来，要是没办法他说这个干什么？ 第十一章你想让我收谁当徒弟？ “怎么办？”许大茂急忙追问。 许强也不拿捏，直接说道： “一来，你没有行政编制，凭着走动关系就想当个副科长那不可能，但你如果把要求降低一些肯定就成。” 许大茂双眼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脸惊喜的看向许强： “你的意思是先让我当个组长？” 许强点点头：“不错，先当个组长，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二来，还是你这电影放映员的工作，你得赶紧找个徒弟，为你以后打基础，就算你走了也不会影响放电影。” 许大茂听许强给他这么一来二来的说完，突然感觉这两年笼罩在头顶的迷雾一下子散开了。 立刻捣蒜似的点头：“对对对，强子你说的对，不愧是初中毕业，脑子就是比我好使。” 许强笑了笑，没接他这茬，反而问：“对于徒弟的人选，你有底没有？” 许大茂一怔，有些意外的看向强许，那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小子，连这个都想到？了 “你说吧，你想让我收谁当徒弟？” 许大茂是个明白人，一听许强的话音就知道他有人选了。 “阎解成！” 许强老神在在的吐出三个字，许大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看： “谁？你说谁？” “哥，你仔细想想，咱们院子这么多人，是不是就三大爷还有点儿良心？” 许强仿佛没看见许大茂那阴沉的脸色，反而一脸正色的问他。 许大茂低着头仔细想了老半天，这才一脸不情愿的点头： “你说的还真对，阎老抠虽然爱算计，但是该他的他算计，不该他的他也不琢磨，确实比其他人有良心。” 许强见许大茂琢磨过来，便继续说道： “三大爷家那情况，他要是不这么算计，那小女儿解娣估计要饿死，要是解成进了轧钢厂跟着你放电影，以后日子好过了，三大爷对你肯定没得说。” 许大茂点点头，觉着许强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 许强看了一眼许大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笑说着道： “放心吧，三大爷那儿我去说，这个事情保准能成！” 许大茂也是个痛快人，事情一定下来就不再纠结，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他这些年攒的全部家底。 他解开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沓票给许强看： “你看吧，想要什么就拿。” 许强面露喜色，一把接过来看，不过耳边又响起许大茂那心疼的滴血的声音： “不过，你好歹也给我留点啊，我娶媳妇的时候还要用呢！” 许强没有说话，挑了一些布票，肥皂票，棉花票等等日常用品，最后又拿了十斤细粮票，二十斤粗粮票。 他现在真的是没米下锅了，虽然系统里也能买，但既然大哥有，为什么还要花金币买呢？ 许大茂见许强还给自己留了不少，高悬着的心脏总算是放回去了。 许强拿了票兴冲冲的就要出去买东西，不过又被许大茂拦住了： “那个，我还想要十斤羊肉，一箱子苹果，你能弄到？” “没问题，后天给你，我先去置办东西了。” 许强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揣着鼓鼓囊囊的票和两张大团结出去买东西去了。 刚一过垂花门，正好看见秦淮茹端着个洗脸盆在水龙头下面洗衣服，一见他出来顿时抬起头笑道： “哎呀，这不是强子吗？听说白天你拾掇家，叫三大妈和解成帮忙了？” “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三大妈家里那么多人肯定忙，你有什么事情喊姐，姐给你忙活忙活。” 许强知道，秦淮茹这是眼红三大妈上午从自己家拿走的那些东西，这才特意到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秦姐，都知道您孤儿寡母的拉扯着三个孩子一个婆婆不容易，白天还要上班，就不麻烦你了。” 许强现在没心思跟这寡妇扯皮，随口应付了一句就往外面走。 “哎……” 秦淮茹还想说什么，但许强人已经过了月亮门到前院了。 “砰”的一声，秦淮茹脸色一沉，把手里刚刚浸湿的衣服摔在洗脸盆里，端着回屋去了。 许强到了前院，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三大爷家叫了一嗓子： “解成，在不？有空没有，跟我出去一趟。” 屋子里的阎解成一听是许强叫他，原本耷拉着的眼皮一下子撑开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有空有空，强子你等会儿，我穿鞋就出来。” 说着话，人就已经从屋子里出来，跑到许强身边问： “什么事儿啊？” “哦，这不我家里啥东西都没有嘛，想去供销社买一些，我怕东西太多拿不了，你跟着我一道儿去。” 许强说着话，往四合院外面走。 “嗐，这事儿不商量就成。” 阎解成立刻点头应下，两人腿儿着到了供销社，现在是上班时间，来买东西的人不多，两人没排多长时间队就轮到他们了。 “要什么？” 售货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瓜子脸，大眼睛，梳着两个麻花辫，正眼都没给两人一个。 许强从裤兜掏出一张纸条开始念，这上面都是他统计出来要买的东西。 那售货员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买东西的，不由多看了一眼许强，突然一脸惊喜的叫道： “许强？” 许强微微一愣，抬头盯着那售货员仔细看了一眼，也是一脸的惊喜： “周丽丽？” 周丽丽是他的初中同学，两人一个班，不过成绩没他好，那时候跟个二小子似的，经常跟一帮男孩子玩，两人关系也不错。 “哎，是我，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呢？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周丽丽脸上的不耐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 “我现在在轧钢厂物资科呢，临时工一个，你这售货员可是铁饭碗啊！” 许强也笑应了一句，这年头能供在销社上班的售货员，大多都是家里有背景的。 “嗐，什么铁饭碗不铁饭碗的，你也可以啊，轧钢厂可是个好单位。” 周丽丽笑着说了一句，一把扯过许强手里的纸条： “行了，你也别念了，我照着纸条给你拿去，保准给你挑好的。” “哎，那我就沾沾老同学的光了！” 许强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第十二章很有年代感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情味比后世要浓的多，许强初中毕业有几年了，早就跟周丽丽断了联系，但一见面依旧这么热络。 东西都是给他拿的最好的，整整收拾了三大包，递给许强的时候，还一脸热情的说： “你先等等，我去跟我们领导申请个优惠价格。” 许强赶紧摇头摆手：“哎呀，不用了不用了，要是没有你，我哪能买到这么些好东西？我这要回了，咱们改天再聚。” “哎，那也成，这是票，你上那边交钱去吧。” 周丽丽也没坚持，把手上的票据给了许强，许强交完钱之后，兜里面只剩下一块五毛八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系统，只要再给他哥许大茂搞一箱苹果，十斤羊肉，又是一大笔进账。 出了供销社，阎解成提着两大包东西，许强提着一大包往家里面拿。 买的都是些洗脸盆，洗脸盆架架，香皂，洗衣粉，毛巾，牙刷，牙膏，白面，棒子面，二合面，小米，大米，盐，酱油，醋，油，耗油等等一些日用品。 要说大件，就是炕席，炕垫，床席，床垫，炕单，床单，被罩，棉花被子，褥子，枕头，枕巾等等。 经过许强的收拾之后，他家现在光秃秃的，除了柜子就灶台，堆在外面的，放在柜子里面的，只要是发霉长毛的，臭了的，他全都清出去了。 这年头，大家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而且买东西还都要票，所以鲜少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 这要是搁别人身上，就算是结婚也没有这么里新外新的，新棉花被子，棉花褥子，那都是大姑娘出嫁时候的陪嫁。 一床新被子再加个五块钱的陪嫁，大姑娘去了婆家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要是有那豪横的娘家，给陪嫁个收音机，或者缝纫机，婆家人就不敢给新媳妇气受。 言归正传，当许强和阎解成拿着三大包进到四合院的时候，坐在门口纳鞋底的李婶和水龙头下搓床单的三大妈率先发现。 “嚯，你俩儿傻小子这是把整个供销社都买回来了吗？” 三大妈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儿子和许强，连床单都顾不好洗了。 “哎呦！” 只听门口的李婶惨叫一声，原来净看这俩儿小子，针扎到肉里都不知道。 “三大妈您可真会说笑，供销社那么多东西我有那钱吗？” 许强知道，自己这操作在整个四合院来说相当高调，这年头高调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个院子十几户人家，大家都苦哈哈的挣扎在温饱线上，凭什么你丫三天两天吃香的喝辣的，看白的摸大的？ 所以，他停下脚步，开始解释： “李婶，三大妈，我许强以前什么样这院儿里大家伙都知道，上个星期天喝完酒回家一觉睡下，半夜三更硬生生被冻醒。” “当时直挺挺的躺在炕上，除了俩儿眼珠子，其他地方哪儿哪儿都不能动，我都觉着自个儿见不着明早儿的日头了。” 李婶和三大妈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就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几分，就连站在许强身边的阎解成也是一脸的惊讶。 许强似乎完全没看见这三人的脸色，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谁曾想，我许强命还真大，硬是挺到了第二天，太阳一上窗，屋子里暖和起来，我这才又能动弹了。” “当时给我吓的呀，就想着醒来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不能再这么混了，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才算是个正经老爷们。” “跟我哥借了十块钱，先是去把物资科的工作保住，又开始收拾我那比垃圾场还臭的屋子，不少东西都不能用了。” 许强说到这儿，还指了指三大妈正在洗的那一坨： “就那么脏的，也就三大妈能洗干净，我一个大老爷们没媳妇，压根没法洗不是？” “老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许强也算是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了，置办一套新物件儿，重头开始过日子。” “哎，就是借我哥这钱，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上了。” 最后一句说完，三大妈跟李婶忍不住就笑了，许强“借”许大茂的钱，还能有还上的一天？ 当然，许强之所以费尽口舌说这么多，一来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里新外新的换，二来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副样子，要好好过日子。 要不然，他这行为前后反差太大，保不齐背后会传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 现在当着李婶和三大妈的面说了，就相当于是告诉了满院子的老娘们。 然后，满院子的老爷们很快也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阎王殿里走一遭以后改头换面，这个说法不管是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后世，大家都能接受。 “嗐，你这孩子知错能改就不算坏！” 三大妈笑着说了一声，又低头开始搓那黑漆漆的床单，不过嘴里却朝阎解成叮嘱道： “老大，你去帮着强子好好安顿安顿。” “哎，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阎解成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人已经跟着许强往后院去了。 许强家里现在空空荡荡，屋子里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就是冷的跟冰窖一样。 没办法，家里一块煤都没有，没东西生火。 许强把东西放在一进门的单人床上，朝阎解成说道： “解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生个火。” 说着话，去了许大茂屋子里，拿了柴火和煤过来开始生火，等灶台的火烧起来，他又去里屋把炉子也给点上了。 前后各一座火，屋子里的寒气很快就被驱散了，两人也把买来的东西拿出来开始收拾。 先是进了里屋，把新买的炕席铺上，这炕席是芦苇编的，虽然没有竹炕席耐用，但铺着软乎，冬天也没有那么凉。 炕席铺上，许强又拿出炕垫开始铺，这炕垫有点重，是用甘草、动物身上的毛、旧布头，旧衣服打的，虽然有点硬，但人也不是直接躺上面的。 许强拉着一头，阎解成拉着一头，把炕垫拉扯平整了铺好，又开始铺床单。 现在的床单都是那种映花棉布床单，用这个年代人的眼光看很漂亮，但是用许强的眼光看，很有年代感。 等把炕拾掇利落了，两个大老爷们额头都见了汗，累是累点，主要也是屋子里的温度上来了。 第十三章系统就这点好处，便宜！ 忙忙碌碌，又是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不过许强家里总算是有点样子了。 拾掇完又到了饭点，他抬头看向阎解放： “走吧解放，咱俩先去外边对付一口，以后做饭的日子有的是。” 阎解成一听又要去下馆子，顿时喜笑颜开，昨天那顿羊肉锅子可不是一般的好吃。 不过这一次两人没去羊杂馆子，在街口随便找了个饭馆进去。 饭馆不大，里面摆着四张长条凳子和配套的长条凳子，墙上有毛笔字写的菜单，还写着“不准打骂、欺负顾客”的标语。 饭馆空空荡荡，两人找了张靠近柜台的桌子，拉开长条板凳坐下来。 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蓝布袄，梳着麻花辫的妇人过来问他们要吃什么。 许强要了两碗杂酱面，又要了一个醋溜肉片，一个凉拌菜，交了票和钱，就开始等着了。 “解成，我听说你小子有对象了，估计快结婚了吧？” 许强起身去柜台旁提着暖壶倒了两杯热水端过来，一杯递给阎解成，一杯留着自己喝。 阎解成一听，老大的爷们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是的，她叫于莉，我们说好过年以后就领证办酒席。” 许强点点头：“结婚以后什么人钱门户可多的很，三两年有个孩子开资更大，你现在就一个临时工，你爸没替你考虑考虑？” 说临时工那都是往高了抬，实际阎解成就是个打活工的，人家临时工起码天天有班上，月月有钱领。 “嗐，我爸也跟我说过这个事情，但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又没钱又不认识人。” 阎解成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结婚以后花销大？ 许强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问：“有没有兴趣学放电影？” “什么？” 阎解成猛的抬头看向许强，满脸的惊讶。 许强刚要开口说话，正巧这时候那妇女端着两碗面和一盘凉拌菜出来了。 许强等她把面、酱、凉拌菜放下，自己拿起芝麻酱浇在面上，又拿起桌子上的盐，酱油、醋、香菜简单拌起来，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我哥想收个徒弟，你想不想去？要是想去我就给你说说，你呢，自己也回去和三大爷商量商量。” 阎解成拿着筷子“呼噜呼噜”吃了两筷子面，许强要的是白面，他从小到大都没吃几顿纯白面的面条。 “这个事情不用商量，我只要跟我爸一提他肯定也高兴，就是……” 说到这儿，阎解成又有些为难的看向许强，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只是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准备不出太丰厚的拜师礼，到时候怕你哥……” 许强一听是这个原因，忍不住摆手笑道： “放心吧，只要让我哥看到你的诚意就行，不用考虑那么多，你是家里的老大，马上就结婚了，遇到事情要多给你爸考虑考虑。” 阎解成刚听着脸上还带着笑，但听到最后一句，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不满，轻笑一声： “呵，我爸还用我给他考虑？他自个儿会给自个儿考虑。” 许强一见这模样，就知道阎解成对他爸积怨已久，吃面的同时又继续开口说道： “解成，院儿里人都叫你爸阎老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家借板车，要叫你给我帮忙吗？” 阎解成一听这个，也有点奇怪，下意识的就摇摇头： 要说板车，中院一大爷家有，傻柱家也有，后院二大爷家也有，找谁借不是借？ 而且，借别人的都不用给钱。 “解成，别人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情况，你自己总该知道一点，你爸要不这么抠抠搜搜的过，你觉得你家解娣能活到现在吗？” 许强一句话说完，醋溜肉片又上来了。 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没有油水，所以买肉的时候越肥越好，饭店的肉大多都是瘦肉。 阎解成一见肉片上来，双眼一亮，夹了两片吃了，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家就我爸一个人上班，日子确实不好过，可我爸他……” 许强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你爸也算计的太厉害了是不是？” 阎解成点点头，他也知道家里困难，可你跟自家人都算计，时间长了谁受的了这个？ “院子里其他人我不知道，单说说我知道的几家，二大爷是七级工，一个月六十多块钱工资。” “我哥放电影，加上其他收入，一个月没有五十也差不多，中院一大爷八级钳工一个月九十九，傻柱一个月三十七块五。” “我说的这几家，家里人口没有你家多，但是人家挣钱却比你爸多。” “中院秦淮茹一家五口，三个孩子加起来都没你一顿吃的多，秦淮茹一月工资跟你爸差不多，她还要时不时的捞点外快贴补家用。” “你爸能捞什么外快？他也没有人家秦淮茹的优势不是？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妹饿死一个吧？” “你平心而论，你们家这些年虽然没吃几口好的，但你们几个也没饿肚子吧？而且你们兄妹四个还都上学。” “你爸要是不抠搜着过，能给你娶得起媳妇吗？” 阎解成听许强这一连窜的话说下来，只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他知道他们家穷，但从来没想到他爸身为一家之主有多不容易。 “解成，你是家里的老大，有些事情要多替你爸想想，你是年轻人，脑子活泛，有什么机会也要多跟你爸说说，你要抓住机会，你爸也要抓住机会。” 许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阎解成抬头看着许强，本能的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强子，你是说我爸……” “你爸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怎么着也得升个科长吧？为什么升不上去啊？” 许强似笑非笑，脸上就差写着：“要送礼来找我啊，我能弄到啊！” 两人吃完饭，阎解成带着满脸喜色往家里去，许强则晃晃悠悠的往轧钢厂走。 今天星期二，他跟孙科长说好这星期六要骑自行车，可不得先把下个月的物资给人送过去？ 花了五个金币在空间买了十斤猪肉，花了一个金币，黄橙橙的大梨买了五斤，最后又买了五斤橘子，也是一个金币。 系统就这点好处，便宜！ 物资科一个月的任务就是五斤肉，所以当许强把这么多东西带到孙科长面前的时候，孙科长的表情，可想而知了。 第十四章雨水回来了 离开物资科，许强喜滋滋的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出了门，正巧今天值班的又是许志杰和刘华两人。 许强特意捏了刹车停下自行车，转头看向刘华淡淡的问： “刘华，你什么时候还我的矮柜和樟木箱子？我等着用呢！” 刘华一听许强又提这茬，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黑的跟锅底差不多，一脸凶神恶煞的开口： “滚犊子，老子什么时候借你的矮柜和樟木箱子了？” 许强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冷笑说道： “怎么着，你丫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我呸，你说老子拿了你的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刘华一脸的不耐烦，到了他手里的东西还想再拿回去？ 想屁吃呢！ 许强气结，两个大件借给刘华，原主那个蠢货连个借条什么都没写，还真是…… “成，你小子给我等着，过不了这个年你就要亲自上门求着老子把东西拿回去。” 狠狠丢下一句话，许强朝一边站着不说话的许志杰点点头，一蹬脚踏板跑没溜儿了。 “我呸，老子就搁这儿等着，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刘华盯着许强离开的背影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许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索性现在也没事，他就骑上自行车各处转转。 从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四处转转呢。 这是个全民努力建设祖国的时代，街上三三两两的大姑娘小媳妇挎着小布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能听到开怀大笑的声音。 街头街尾偶尔能看见一家两公私合营的饭馆，只不过里面空空荡荡没什么人影。 街两边都是低矮的建筑，一根根电线杆子直立在房前屋后，最高兴的要属孩子们，追逐打闹，无忧无虑，笑声传出去很远。 许强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慢慢晃悠，今天出了太阳，所以稍微暖和了一些。 不过，这是相对于路人来说，许强骑着自行车速度快不说，连个手套都没有戴，两只手冻的都快没知觉了。 没逛多长时间就折返回四合院，推着自行车刚一进前院就见阎解成正在门口朝他招呼： “强子，强子，快来。” 许强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是三大爷回来了？ 停下自行车，支起车梯子，他跟着阎解成进了三大爷家，三大爷果然在家。 而且，炕桌都摆上了，三大爷正围着炕桌坐下喝水呢，一见许强进来立刻笑着朝他招呼： “许强来了，赶紧上来坐！” 三大妈也赶紧提着个暖壶给他倒水，招呼他炕上坐。 许强也不客气，知道三大爷这是准备仔细问问解成拜师的事情，也脱了鞋坐上炕。 “强子，解成回来跟你三大妈把这个事情说了，你三大妈觉得这是个大事，所以特地去了学校叫我。” 三大爷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许强的表情： “你跟强子说的，你哥准备收个徒弟是真事儿？” 许强点点头，也不隐瞒：“我哥也在厂里宣传科干不少时间了，这不想着再往上走走吗？” “他也是琢磨着，与其让上头再调一个电影放映员过来，还不如自己挑个徒弟，起码不用麻烦领导。” 三大爷一双小鱼泡眼睛顿时散发出精光：“那让你三大妈准备准备，明儿下午你们哥俩上家吃饭来。” 本以为完事了他也能走了，结果三大爷又拉住他，试探着问： “听说你给你哥整了一箱橘子？多少钱？还有没有？” 许强一听这个，顿时就笑了，知道这马上年底了三大爷肯定也想着要去走动走动。 于是点头说道：“我哥是要了五斤十月橘，广西那边的玩意儿，味道挺不错，我哥给了我二十块钱。” 三大爷一听二十块钱，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他一月工资才22块5，五斤就橘子就二十块钱，买了橘子他们家这个月吃啥？ 许强一看三大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说道： “三大爷，咱这都是一个院儿的，您想要我就给您便宜五块钱，十五块钱五斤，从广西到这边路费多少且不说，一路上损耗太大，便宜了人家不肯给我。” 从三大爷家出来，许强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正巧碰见傻柱隔壁的屋子里出来一个大姑娘。 穿着蓝布袄，黑色棉布裤，梳着两个麻花辫，瓜子脸，大眼睛，薄嘴唇，典型的后世蛇精脸，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却被认为是面寡福薄不漂亮。 “诶呦，雨水回来了？” 许强笑着打了声招呼。 何雨水是傻柱的妹妹，学习成绩非常好，听说年后再上一学期学就留校任教了。 “哎，许强，你这可以啊，都有自行车了？” 何雨水停下脚步笑着应了一声，见许强推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嗐，我哪能买得起这玩意儿，我们科里给配的，让下乡用！” 许强随口说了一句，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后院走，他记得原剧中何雨水是嫁给了一个片警，结婚以后就很少回四合院了。 要说这四合院满院子的禽兽，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还真有，满院子唯一的正常人就是何雨水，人很精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最后日子过的也不错。 进了后院，许强把自行车推到门口停下，自己开门进屋，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他先是去灶台一看，里面的火已经灭了，又去里屋的炉子看了一眼，火也灭的差不多了。 搓搓手，又去许大茂家拿了柴火和煤过来把前后两座火点了，心里琢磨着明天再去买点柴火去。 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立着的钟表，已经四点多了，许强干脆撸起袖子开始做饭。 拿了个搪瓷面盆，在灶台旁边的矮柜里面舀出两碗二合面，准备吃顿油泼面。 没有其他原因，这个简单，不用炒菜。 很快，一团黄橙橙的面团就和好了，许强盖上面盆让醒一会儿，拿着搪瓷缸子，提着新买的暖水壶，把锅里的热水灌了一暖壶，又添了一块煤。 剥了点蒜剁成蒜泥，又拿了红辣椒切碎备用，见面醒的差不多了，又开始坤面。 油泼面吃的就是一个劲道，面坤好了煮出来才好吃。 很快，一条条小指宽的面条就下了锅，盖上锅盖，点三次水，出锅！ 面捞在大碗里，把蒜泥和碎辣椒放在上面，一勺子热油浇下来，“刺啦”一声，油泼面就成了。 许强又加了盐和酱油，拿了筷子拌起来，自己先开始呼噜起来。 第十五章老蒋上门 吃完一碗，许强摸摸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于是乎又扯着小指宽的面条下锅。 这一次面条刚一出锅，热油一浇，许强喜滋滋的端起碗正准备开吃，却听门口有了动静，是他哥许大茂回来了。 “强子，吃饭了没？” 许大茂说着话，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见许强正端着一大碗面条吃，看着油汪汪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顿时双眼一亮： “强子，吃面呢？有我的没有？” 边说着话，边往灶台上的和面盆里看，见里面还有块面，顿时喜的眉开眼笑。 许强见他冻的跟三孙子似的，把自己手里这碗递给他： “我这刚出锅还没吃呢，你先来一碗，我再做。” 许大茂到旁边的洗脸盆洗了洗手，见许强洗脸盆架子上搭着新毛巾，一把扯过来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同时注意到，洗脸盆和洗脸盆架子都是新的，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见门口的单人床上铺的也是新床单，原本油腻腻黑漆漆的柜子、樟木桌子都擦的干干净净，都能照着自己脸了，不由笑道： “哎呀，强子，你这是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滚犊子，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许强没好气的瞪了许大茂一眼，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的他好像刚从篱笆子里出来似的。 “嘿嘿嘿，吃吃吃，这会儿正饿着呢。” 许大茂嬉皮笑脸的端起碗，一见碗里的面条这么宽，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嚯，我说强子，你这也太懒了吧，面条切这么宽？” 许强一边扯面一边下锅，还捎带着给许大茂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这叫油泼面，陕西那边都这么吃的，贼拉香，你不吃给我。” 许大茂一听是陕西的吃法，立刻夹了一筷子面“嗤溜”一声吸到嘴里嚼了两口，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面条很有劲道，入口油油的又有酱油和盐的咸鲜，还有蒜粒和辣椒的辣味，口感非常好。 也顾不得再说什么，拿着筷子“哧溜哧溜”往嘴里面扒拉，由于吃的太快，还被噎了一下，眼珠子瞪的老大。 还是许强面条出锅，给他舀了一碗面汤喝了两口这才顺过来： “我说你慢点吃，这又没人跟你抢。” “我说强子，咱俩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手艺啊？早知道你天天搁家做饭得了！” 许大茂觉得自己在轧钢厂放电影这些年，经常陪着领导喝酒，也算是吃过见过了，不过从来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 “我天天搁家给你做饭？我又不是你媳妇，凭什么天天给你做饭？” 许强说着话，拿抹布在铜勺把上缠了几圈，这才给铜勺里倒了小半勺油，放进灶台烧火的火口里热油。 很快，油热了，又是“嗤啦”一声浇在面上，又一碗油泼面出来了。 不等他说话，许大茂直接端起碗拌了拌开始吃面，一边吃还一边说： “我说强子，就你这个吃油法，估计三个月油票都不够你十天吃的。” 许强撇撇嘴，懒得搭理他，又热了半勺热油，浇在另外一碗面条上，本来他和面的时候就是看着和的，兄弟两个一人两碗面。 吃完饭，许强坐在管帽椅上剔牙，还朝许大茂努努嘴： “哥，顺便把锅洗了。” 许大茂也不拒绝，三两下把锅洗了，这才也坐到许强面前看着他问： “东西弄来了吗？” 许强点点头，抬手指了指门口的单人床下面：“都搁床底下呢，你待会儿拿走了。” “成，正好今儿晚上还早，我上我们科长家走动走动，先弄个组长当当。” 许大茂也不客气，直接从裤兜又掏出二十块钱放到八仙桌上： “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弄，给你二十块钱，要是我真能升组长，就请你去全聚德吃一顿烤鸭。” 许强一见桌上两张大团结，顿时眉开眼笑的收起来，系统立刻给他加了二十金币。 “对了，阎解成的事情三大爷估计要找你，好好跟人家说，别摆谱儿。” 许强随口提醒了一句，许大茂应了一声拿着东西出门去了。 一个人在屋子里正觉得有些无聊，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许强朝门口看了一眼： “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是在二大爷家隔壁住的老蒋。 “哎呦，蒋叔，这大冷寒天的，您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许强从管帽椅上起来，拿了一个搪瓷缸子提着暖壶给蒋叔倒了热水，招呼他坐下说话。 老蒋在轧钢厂的下属单位机修厂上班，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蒋晓艺中专毕业，也在机修厂当播音员，前年嫁人，丈夫叫胡志龙，是街道办的办事员，其他三个孩子还都在上学。 老蒋是五级工，一个月四十多块钱，日子过的不难，在许强的印象里，这一家人一直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很少参与院子里的事情。 “许强，吃了没？” 老蒋笑着接过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余光打量了一眼许强的屋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家里的老娘们说的不错，还真是鸟枪换炮大变样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面是多了个勤快的新媳妇呢。 “吃了。” 许强看了老蒋一眼，见他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知道肯定是有事，索性直接问道： “蒋叔儿，咱这都一个院儿的，您有什么事就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 “嗐，也没什么大事，这不眼瞅着过年了吗？我听你蒋婶儿说你能弄到点儿稀罕东西，这不想求着你给弄点儿吗？” 老蒋也不客气，直接道明来意，他也是拿钱买的，不是白要。 许强一听是这个事情，顿时就笑了：“嗐，叔儿您这不客气呢吗，说什么求不求的，我先听听您要什么，看看能不能弄到。” 许强虽然可以在空间兑换各种物资，但是也没有大包大揽，满口应承。 老蒋点点头，从裤兜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许强： “就这么些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弄到？” 许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嚯，好家伙，要的可真不少： 苹果十斤，梨十斤，橘子十斤，猪肉二十斤，羊肉二十斤，棉布三丈，水果糖五斤，麦乳精三盒，还有其他糕点、点心一共要十盒。 第十六章第一笔生意 许强把小纸条上的东西仔细看了看，东西空间里面倒是有，不过这一大堆可不少钱呢。 按照市价，苹果一斤四毛八，十斤就是四块八，梨一斤三毛九，十斤就是三块九，橘子一斤四毛五，十斤四块五，猪肉七毛八，二十斤就是三十五块六……最贵的要数麦乳精，一桶四十八，三桶就要一百四十四。 老蒋这么多东西，就算按照正常价买，少说也要二百六十块钱，还要票。 关键是，这么多东西普通老百姓压根就弄不来，当然普通老百姓过年走动领导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许强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老蒋一眼，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蒋的家底恐怕比一大爷家都深。 “嗨，这不我女婿志龙在街道办上班，年底要给领导拜年嘛，用的东西就多了点。” 老蒋似乎察觉到许强的诧异，干笑着解释了一句，不过说的也是实话，女婿这办事员也干了几年，今年想趁着过年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再往上走一走。 当然，这么多东西老蒋肯定没指望许强能一次性全拿出来，他只不过是让许强看看能拿出什么来，剩下的再另外想办法。 “蒋叔儿，这么多东西可不好弄，我要一星期才能弄到手，到时候我找您。” 许强收起小纸条，给了老蒋一个确切的答案，老蒋先是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许强，你是说都能弄到手？” 许强也点点头：“弄是能弄到，就是要费些时间，您要等个一星期，能不能等？” 老蒋顿时面露喜色：“能等能等，再多一星期也能等。” 天知道今年冬天他和女婿为了这么些东西头疼了多长时间，找上许强也完全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 没想到，许强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表示全都能弄到。 “那成，蒋叔儿，那您就等着吧，有信儿了我通知您。” 许强听说能等，脸上也露出笑容，虽然正常物价两百多，但没东西啊，私下找人弄，老蒋起码要准备五百块钱。 这可是笔大生意啊！ 老蒋立刻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八仙桌上： “强子，叔儿今儿没带够钱，身上就八十块先给你，你说说还要多少，我明儿给你送过来。” 看得出来，老蒋这人远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实，非常会办事。 “嗯，蒋叔儿，这么些东西，您给我五百五十块钱，成吗？” 许强想了想，说了这么个数，觉得老蒋要是再讲讲价，最多五百二。 没成想，老蒋非常痛快的答应下来：“哎，成，那我明儿再给你送五百，一共五百八十块钱，余下的三十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老蒋当然知道就算是五百五，许强也有的挣，不过他还是愿意多给点，头一次留下好印象，以后才更好接触嘛，毕竟女婿那边过年过节的经常需要走动。 有这么一个好渠道能弄到好东西，老蒋肯定要好好经营，不为别的，就为了女儿能在婆家挺直腰杆子做人。 毕竟他们家条件没有女婿家那边好，女儿虽然有个正式工作，但嫁过去难免要看婆家人脸色行事，日子过的不自在。 前两天女儿回家的时候说了，今年的这个事情女婿家准备了七百块钱，他五百八就能给办成，自然可以让女儿在夫家涨涨脸。 至于说怕许强骗他，老蒋压根不怕这个，自己特意透露女婿在街道办上班，就是为了震慑许强，如果他敢骗钱，自家女婿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一辈子蹲篱笆子吃牢饭。 最重要的是，许强还有许大茂这个电影放映员的亲哥，还有老许这个当爹的，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许强蹲篱笆子。 到时候，不但被骗的钱能拿回来，许家为了息事宁人，还要给自己倒贴一二百。这里面的门道，老蒋在上门找许强的时候就已经琢磨透了。 许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弯弯绕，主要他也没想着骗钱。 “哎，那就多谢蒋叔了！” 把老蒋送出门，许强转身把桌上的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八张大团结，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很快，系统提醒金币又加了八十，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说不准他年前就能成为千元户了。 扭头看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钟表，才七点，许强欲哭无泪，这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明儿他要弄个收音机或者找本书看看。 看着屋子里的一个矮柜，一个樟木箱子，许强脑子里又想起了刘华那王八d。 那矮柜可是老爹分家产的时候特意打的新的，樟木箱子更是老娘的嫁妆，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拿走。只不过，当初刘华连个借条都没写，如今死不承认，他还得好好想个办法让其就范才好。 想了半天，许强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找他哥许大茂，许大茂别的不行，阴人一把好手。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许大茂终于从领导家回来了，一进后院先进了许强的屋子，兴冲冲的说道： “强子强子，组长的事儿，成了！” 许强正在门口的单人床上坐着，本来灶台的火烧了好一阵子，屋子里热烘烘的，结果门一开一股子寒风灌进来，许强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没好气的说道： “不就是个组长吗，这么激动干什么？” 许大茂撇了许强一眼，伸手到灶台一边烤火一边说道： “当然激动了，你看咱们院儿一大爷在轧钢厂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组长，二大爷想当官都想疯了，这么多年你看他当上了吗？” 许大茂一脸的激动，要不是灶台距离单人床还有点距离，估计唾沫星子都喷他脸上了。 “哎呀呀，不重要不重要，正好我有件事儿拿不定主意，找你商量商量。” 许强一边说话，身子又往墙上拱了拱，琢磨着改明儿要做两个大靠垫靠着舒服一些，正好当个大沙发用。 “哦？什么事儿？” 许大茂来了兴致，这还是这几年许强除了借钱之后，第一次找他商量其他的事情。 “我那矮柜和樟箱子你知道吧？年初的时候保卫科的刘华借走了，当初没有写借条，结果现在翻脸不认账，不给我还了。” 许强说到这儿，心中开始疯狂吐槽原主那没脑子，没节操的王八d。 许大茂一听是这个事情，转过头瞪了许强一眼，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随口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矮柜是特意找木工打的，你的两个矮柜里面刻着你的名字，樟木箱子是咱妈的陪嫁，里头刻着咱妈的名字呢。” “我报派出所，说你丢了矮柜和樟木箱子，顺便提一提刘华和箱子上刻的字，这事儿就成了。” 第十七章保卫科保安上员工家偷东西？ “什么？” 许强“噌”的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柜子里面还刻着名字？我怎么不知道？” 许大茂斜睨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以前除了吃吃喝喝还知道什么？” 许强立刻讪讪一笑，抬头摸摸自己的头，虽然他不想给原主背锅，但似乎身不由己。 “那我年前能拿到箱子不？” “放心吧，就这星期，那孙贼就屁颠屁颠给你送回来了！” 许大茂得意洋洋的说了一句，当初刘华那王八d借矮柜和樟木箱子的时候，他还跟许强吵了一架，当初刘华站在边上看好戏，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现如今，强子终于开窍了，他倒是要看看刘华这王八蛋怎么死！ 兄弟两个又说了一阵子话，许大茂回屋去了，许强也起身先是灭了灶台的火，进了里屋，往火炉子里压了些炭沫子，免得半夜三更的烧完了冻得慌。 有了新被子，点了火炉子，许强总算不冷了，窝在被子里一夜无话，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早，他一觉睡到自然醒，起身去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大老爷们都上班去了，就剩一帮老娘们带着小孩子里里外外的忙活。 蒋大妈正在好从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个小铁簸箕，显然是刚扫完地，见许强出了门，顿时笑呵呵说道： “哎呀，强子，你今儿不上班？” 许强笑笑：“蒋大妈，我们物资科不用每天坐班，每个月只要上交定量的物资就可以了。” “哎呀，这工作好，既轻省，又能挣钱，你吃了没？没吃就来大妈家对付一口？” 蒋大妈说着话，抬头下意识的看了许强一眼，昨天晚上老头子回来的时候把事情都说了，她觉着这小子肯定是在骗人。 “不了，我今儿还有事儿呢，出门对付一口得了。” 许强自然看出蒋大妈对自己的不信任，不过他也不在乎，谁让原主实在太不成器了呢？ 将大妈一听他说有事，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了几分，难不成是大早上的去跑他们家的事情？ “哎，那你先忙！”将大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拿着小铁簸箕外面倒垃圾去了。 许强没有用痰盂的习惯，起床先去外边上了个厕所，这才返回来打水洗漱，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十来点了。 他也不着急，穿上新买的蓝布棉袄，带上火车头帽子，帽檐垂下来遮住俩耳朵，戴上棉手套，缩起脖子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这个年代，北方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啊！ 巷子口的包子铺买了三个大肉包，一碗豆浆，呼噜呼噜几口下肚，一抹嘴这才晃晃悠悠往供销社去了。 今儿他准备去买点布，买点棉花，再买点柴火、煤炭，还有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看着不起眼，但居家过日子，没有还真不行。 到了供销社，瞅摸一眼没见着周丽丽，就跟门口打钢印的老头问： “同志您好，劳烦问一下周丽丽今儿没来上班吗？” 柜台后面几个五脊六兽叨叨咕咕的老娘们一听“周丽丽”三个子齐齐抬头朝许强这边看过来，眼神之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是什么人？” 老李头抬起眼皮打量了许强一眼，这年头买自行车都要打钢印，就跟后世小汽车上牌是一个道理。 老李头在供销社门口打钢印，要另外收五毛钱，当然如果不嫌麻烦，自己去车管所打钢印，只要交两毛钱就行。 不过，老李头生意不错，毕竟这年头的人，能花一百七八买得起一辆自行车，也不在乎那五毛钱，三大爷除外。 “同志您好，我叫许强，在轧钢厂物资科上班，是周丽丽的同学，找她买点东西。” 许强中规中矩的说了一句，老李头又瞥了他一眼，见穿的干净，长的也周正，看着不像坏人，当即说道： “周丽丽今天请了假，不过也快来了，你等会儿吧。” “哎，我知道了，谢您嘞！”许强应了一声，进了供销社开始在里面闲逛，东西倒是真不少，不过品相不怎么样。 没一会儿，周丽丽就来了，一眼就看见正在柜台瞎转悠的许强，一脸惊喜的问： “哎，许强，你怎么来了？” 许强转头一见周丽丽来了，顿时就笑起来，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说道：“这不来看看老同学吗？” 原本那几个唠嗑说话的老娘们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又抬头朝他看过来，刚刚熄灭的八卦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少没溜儿了，我今儿还有事，你要买什么就赶紧的！” 周丽丽瞪了许强一眼，麻利的进了柜台，把新买的呢子大衣脱下。 许强也不再打趣，直接说道：“要买二丈布，三斤棉花，柴火，炭，还有一些小玩意儿，烟灰缸，筷子篓，再来两个勺子，一个篦子，一个鏊子，两块抹布。” 周丽丽也不多问什么，很快把东西全拿出来打包好，给开了票让许强去交钱。 “哎，这星期天我们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啊？” 等许强交完钱，过来取东西的时候，周丽丽一边从柜台往外面走，一边抬头问他。 “同学聚会？都有谁呀？”许强有些好奇，脑海中关于初中同学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涌上心头。 “嗐，还能有谁啊，就那几个，冯七祥，现在在三粮站上班，王大宝在区团委上班，郝艳红在人民医院当护士，林小凤在肉联厂上班，怎么样，去不去？” 许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点头答应，先甭管以前关系好不郝，光听听这工作单位就知道都是“官二代”。 “成，那回头星期天上午十点在什刹海公园大门口集合，你别迟到啊！” 周丽丽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脱下来的呢子大衣穿上，帮着许强抱着三斤棉花往外面在走： “我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咱们星期天再慢慢说。” 说着话，周丽丽出了供销社，帮着许强把三斤棉花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招呼一声就急匆匆走了。 许强把东西绑好，骑上自行车直接往轧钢厂去，这一次他准确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打发时间。 轧钢厂身为万人大厂，图书馆、医院、学校、俱乐部、招待所等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到了个没人的僻静地方，许强停下二八大杠，心念一动把刚才供销社买的东西全都收入空间。 去了轧钢厂，还没到门口，就见一个人影远远的朝自己冲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 “许强你个王八d，你他么的竟然上派出所告老子？老子打不死你个畜生！” 说话的正是刘华，今早他刚上班没多长时间，就被唐科长叫到办公室劈头盖面的骂了一顿，他一脸的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 等小心翼翼的问明白才知道，原来是派出所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说许强家丢了一个樟木箱子，一个矮柜，怀疑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刘华偷的，让他们内部解决。 唐科长也是气的七窍冒烟，得亏他跟派出所钱所长熟悉，对方把电话打到他这边让私下解决，要真闹大了，那他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见人？ 轧钢厂保卫科的保安，上厂员工家里偷东西？ 第十八章嚯，这可是好东西啊！ 许强见刘华抡着拳头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冲过来，也不怕他，反而骑着自行车加快速度直直的朝他撞过去。 两人本来也没多远距离，再加上心里边都不畅快，所以都是铆足了劲的朝对方冲。 门口站着的许志杰一看要出事，着急忙慌的往过跑，还一边大叫道： “冷静点，都冷静点！” 不过，他毕竟慢了一步，眼瞅着这一人一车就要撞在一起了，吓的浑身都开始哆嗦。 这要真是在轧钢厂门口出事了，唐科长肯定要发脾气，他也要跟着吃瓜落。 不过，他显然没有许强了解刘华，这货看着挺厉害，结果眼瞅着那自行车朝自己撞过来，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的跪在许强面前。 “嘶……” 许强用力捏死刹车，刹车皮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自行车前轮挨在刘华膝盖处厚厚的棉裤上这才停下来。 刘华吓的亡魂皆冒，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白毛汗，整个身体抖的就跟筛糠似的。 跑过来的许志杰见没有闹出大乱子，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赶紧伸手去拉跪坐在地上的刘华。 岂料，拉了几次刘华都站不起来，双腿软的就跟面条似的，中间还在冒热气。 许强吸了吸鼻子，冷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尿骚味，他有些厌恶的瞪了刘华一眼，骂了一句： “怂货！” 言罢，推着自行车径自往轧钢厂去了，图书馆虽然不在轧钢厂里面，但是从轧钢厂穿过去就是，不用绕远路。 图书馆人不多，许强进去看了老半天，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书，最后选了一本三国志准备出去。 结果，在书架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发现一本落了灰的金瓶梅，拿出来一看，里面还有插图。 嚯，这可是好东西啊！ 许强双眼一亮，拿上两本书去门口办了借书证，交了押金出了图书馆。出来见周围没人，把书收到空间这才又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他又钻了一次小巷子，把供销社买的一堆东西全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进了四合院。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院子里除了几个小孩子也没别人，许强直接把自行车停在前院，把扯的棉布和棉花抱到三大爷家。 “三大妈。” “哎，强子，你这是……”三大妈有些诧异的看了许强一眼。 “三大妈，我想做两个靠垫，这不自个儿也不会做，买了布和棉花，想着让您帮着做两个。”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布和棉花放在炕上，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三大妈： “不白使唤您，这五毛钱是给您的工钱。” 三大妈刚开始听让做靠垫的时候，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有几分不痛快。 毕竟，解成的事情还没成呢，主要是轧钢厂临时工名额不好找，许大茂也在帮着跑这个事情。 她听自家老爷们说了，解放要进轧钢厂当个临时工，要花二三百块钱呢。 不过，一见许强递过来的五毛钱，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嘴上说着“你这孩子下次可别这么客气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一把收起五毛钱踹裤兜。 “强子啊，你这靠垫要做多大的，给三大妈说个尺寸我好做。” 三大妈的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等灶里的那根柴烧完窝头就熟了，也不用多费心。 许强一拍脑门：“哎吆，三大妈您这还真考住我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要不您去我家量量？” “哎，成，那现在就去量量。” 三大妈立刻解下围裙，去五斗柜里拿了把木尺子，又拿了个铅笔头和一个作业本跟着许强后院去了。 过了中院的时候，正好碰见贾章氏坐在院子里纳鞋底，见三大妈手里拿着木尺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又有好事了，当即问： “他三大妈，这是干什么去？” “贾大妈，这不强子说要给家里做俩儿靠垫吗？我这跟着他去量量尺寸。” 三大妈在贾章氏面前也存了几分显摆的心思，这些年虽然一家中院，一家后院，但她可没少受这老虔婆的气。 只不过念着她死了男人，死了儿子，死皮不要脸，又有一大爷帮衬着，再加上三大爷自诩读书人，平常有点什么她也忍忍让让就过去了。 今天正好在这老虔婆面前显摆显摆，气死她！ 果不其然，贾章氏一听是给许强家做靠垫，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不过还是看不得三大妈那张得意的老脸，就冷嘲热讽的说道： “哼，就傻强这样儿的，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给他做靠垫？怎么着？你这老母牛也想吃口嫩草？” 许强就想当个安静的吃瓜群众，结果吃瓜竟然吃到自己头上了？ 这还了得？ 不等三大妈开口，他先黑着脸看向贾章氏： “贾章氏，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贾章氏一见许强在自己面前炸刺，又想起上次自己大孙被这小王八d欺负，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头顶了： “我呸，怎么着，心虚了？被我说中了？你们敢做还怕我说了？” 三大妈气的一张脸通红，伸手指着贾章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强子跟解成差不多大，都能给自己当儿子了，贾章氏竟然在院子里这么编排，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尤其是解成马上就要成亲了，这要被于家听到了，要是悔婚了可怎么办？ 许强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还觉得贾章氏年龄大了，想着给她留几分脸面，谁知道她自己这么不要脸，那就怨不得他许强了： “贾章氏，你别自己是个婊子，看别人就都能卖，三大妈在这院子里活了大半辈子，她是个什么样儿的人院子里谁不知道？” 许强说着话，朝中院各家各户扫了一眼，大家都已经听着动静，正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呢。 “知道我贾叔和我东旭哥怎么没的吗？要我看就是你这张嘴太坏，给他们克死了。” “三大妈都多大年龄了，当我妈也不为过，我一个年轻小伙子不会针线活让她帮着做一点，这本是邻里邻居相互帮助的好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编排的这么难听？” “是不是老贾家祖上积的那点德行都被你败光了，所以贾家现在没个撑门户的男人，一屋两寡妇！” 第十九章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你要说贾章氏这些年在院子里撒泼耍横，还真没有遇到过一个能打的对手。 可是今天，许强三两句不亚于是一把锥子，狠狠在她心脏上扎了又扎，扎的她满身都是窟窿眼儿。 “傻强，你……你个遭瘟的小畜生，你……” 贾章氏气的双眼通红，捂着自己的心口只感觉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来，难受的厉害。 许强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冷笑说道：“贾章氏，以后可要嘴下留情，要知道你们老贾家可就一个男丁了！” 说罢，也不理会捂着胸口仿佛要犯病的贾章氏，转身就往后院走，三大妈跟在许强后面，眉开眼笑、喜笑颜开，只感觉今天的天气都分外的暖和。 去了后院，进了屋子，三大妈照着单人床量了尺寸，拿个铅笔头记在小本子上，这才笑着回去了。 许强把自行车后座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屋子里，然后把柴火和炭归拢到灶台旁边，其他鸡零狗碎的小东西都归拢好，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灶台里面的火还烧着，许强又去了里屋看了炉子，觉得炭不多了就又加了一铁簸箕。 找了暖水壶倒了点热水把新买的一套白瓷茶壶茶杯洗了摆在八仙桌上，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这才感觉肚子里有了点热气。 眼瞅着到中午了，许强正琢磨着吃点什么，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强子在家吗？是我，老蒋！” “蒋叔儿，我在呢，您进来吧。”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官帽椅上站起来，脸上也多出几分笑容：想必老蒋是来送钱的。 那天晚上说好的，第二天就给他送五百块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今天才上门。 老蒋进来，见许强这冷锅冷灶的还没做饭，就笑着说道： “呦，还没做饭呢，要不上我家吃点？” 许强招呼老蒋到八仙桌旁边坐下，拿了个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摆摆手说： “不了，待会儿我哥回来了，我顺带连他的一起做了。” 老蒋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本来也就客气一下，要是许强真上他们家吃了，估计家里就该有一口子要饿肚子了。 现在这年代，物资匮乏，家家户户做饭那都是看着人头做的，贸然上门去主家尴尬，客人尴尬，脸上都不好看。 老蒋从怀里摸出一个大信封放到八仙桌上，脸上带着几分局促的笑： “本应该前几天就给你的，中间出了点岔子，今儿才把钱给你送过来了。” 许强也没问什么原因，反正对他也是从无限兑换系统里面买，不用费什么功夫。 “没事蒋叔儿，我这边儿也要联系协商，需要时间的。” 老蒋放下钱，又闲聊几句就回去了，许强这才拿起桌上的大信封把里面厚厚的一摞大团结拿起来，脸上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他将五百块钱收入空间的瞬间，系统立刻给他加了五百金币。 收入五百，许强顿时来了做饭的兴致，现在这个点蒸馒头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去里屋炉子熬上红枣小米粥，拿出和面盆和了面，擀面、切面条，在前屋灶台上锅蒸。 又拿了两个西红柿，一个土豆，一把四季豆洗干净，西红柿切块，土豆切条，四季豆直接掰断，又拿了粉条先泡软，葱姜蒜切好，锅里的面条也蒸的差不多了。 锅盖一掀，热气扑面，把篦子从锅里提出来反扣的木砧板上，先让面条晾一晾热气。 接着又开始起锅烧油，放入葱姜蒜爆香，先下四季豆翻炒，等表面微卷了放酱油调味，再放入土豆条，倒老陈醋翻炒。 这样炒出来的四季豆不硬，土豆条却不软，吃起来很脆，最后再倒入西红柿炒出沙，最后放粉条，煮一会儿。 趁着这个功夫，许强又把砧板上的面条抖落散了，放到锅里和菜一起翻炒。等每一根面条都沾上鲜红的西红柿汤汁，最后再撒上味精翻炒出锅。 就这样，一锅美味的蒸面就做好了，唯一欠缺的就是没有肉。 去里屋炉子上看了看，小米粥也熬的差不多了，干脆把锅提溜到外面灶台上也不怕凉。 许强看了看锅里的蒸面，想了想又从系统花了一积分买了酱牛肉，切了黄瓜，拍了瓣蒜，加上盐、酱油、陈醋、耗油、白糖、葱花、香菜、香油拌起来放到桌子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虽然不是那种无肉不欢的性子，但也不能天天素着。 要说这大冬天的，许强怎么能有鲜红的西红柿，翠绿的四季豆和满口脆的黄瓜，这个您别问，问就是有系统！ 等许大茂进屋的时候，许强刚给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见他进来就努努嘴： “洗手吃饭！” “哎！” 许大茂眉开眼笑，一边洗手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今早上我们科长宣布人事任命了，我这小组长正式上任了。” “你可悠着点吧，小心被人背后捅刀子！” 许强这也算是好心提醒了，别说原剧，就他跟许大茂相处的这几天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为人轻浮，没有城府，特别容易飘。 说不好听点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许大茂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我看谁敢！” 许强也不搭理他，这种人苦口婆心的说教没用，非得吃一次亏才能长记性。 许大茂过来坐在官帽椅上，一看八仙桌上竟然有一盘酱牛肉，眼睛顿时就亮了： “嚯，强子你这是发财了啊？” 说着话，也顾不得拿筷子，直接上手抓了一块塞嘴里，嚼吧两口，不住的点头：“这酱牛肉在哪儿买的，真好吃！” 许强去灶台边盛了两碗蒸面，一碗递给许大茂，没好气的说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许大茂一见碗里竟然有四季豆和西红柿，顿时瞪大了眼睛：“哎哎，我说强子，这死冷寒天的，你上哪儿弄……” 话没说完，嘴里又被许强塞了一块牛肉：“我说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生怕院子里人不知道你在家吃香的喝辣的？” 许大茂咬了两口，把口里的面和牛肉咽下去，这才一脸不屑的说道：“哼，知道又怎么样，老子又不吃他们的？” 许强又瞪了这家伙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哥，知道在这院子里你人缘为什么这么差吗？” “为什么？”许大茂随口问了一句，拿着筷子麻利的往自己嘴里扒拉蒸面。 “你想想，这年头大家连顿细粮都见不上，你再看看你，三天两头的吃肉，大家能不眼红吗？” 许强一边苦口婆心的提点自己亲哥，一边恨不得把这家伙脑袋劈开了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 “你以后可是要当副科长的，别人要问起来说你们院儿的许大茂怎么怎么样，人家直接说那就是个王八d，你觉着你这副科长能干长久吗？” 第二十章刘华来了 许大茂一听事关副科长，立刻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许强：“真有这么玄乎？” 许强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吧了几口，等咽到肚子里这才缓缓开口： “哥，你要是个科长，听别人说手底下的副科长大吃二喝，拿下巴看人，你心里痛快不？” 许大茂一听这个顿时就愣住了，这……他抬头看向许强，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就是想当个副科长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所以，哥，你要想着当副科长、科长，甚至继续往上爬，就一定要爱惜羽毛，要在乎自己的名声，要大家提起来都说好才行。” 许强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儿子要当副科长呢！ “你看看咱们厂的杨厂长，但凡是个工人、干部提起来，谁不说一句公正无私？” 许大茂也跟着点头，他虽然不是干部，但经常给领导放电影，又因为能说会道，酒量特别好，所以领导请客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会叫他作陪。 所以，对于厂里的大小领导多少也知道一二，杨厂长作为轧钢厂的一把手，但凡提起他的，没一个不说好的。 不说别的，单就公正无私这一点就让轧钢厂上上下下一万多人心服口服，任何干部、工人，只要犯了错误，哪怕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或者跟他沾亲带故的，都会一视同仁的处罚。 甚至，有时候还会比一般人罚的更重一些！ 还有二把手李副厂长，统管整个轧钢厂后勤，但凡提起他，都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对自己人那真是没得说。 当然，有心的都知道，李副厂长为人处世一点不含糊，只要拿了钱，肯定把事情办的明明白白，不像有些个领导拿钱的时候笑眯眯的，转头就变了脸。 许强瞥了许大茂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不定，又扒拉一筷子蒸面吃了，这才问道： “想明白了？” 许大茂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的纠结：“那我想当领导不就是为了吃的更好，住的更好吗？这要是连口肉都吃不上……” “诶！”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觉着他哥许大茂想当副科长，绝对是任重而道远啊！ “你觉着杨厂长住的地方没你那间屋子舒坦，还是吃的没你好？李副厂长天天在小食堂请客喝酒，背地里议论的时候大家都怎么说的？” “杨厂长就不说了，铁面无私，勤俭节约没什么好说的，就说李副厂长，大家一提他在小食堂请客吃饭，都说是在招待客人，给厂里拉订单，谋福利。” 许大茂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小聪明还是有几分的，听许强说了这么多，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强子，我知道你意思了，做人要低调，做事要背地里来，如果像李副厂长一样，实在放不到背地里，那就要给自己找个好听点的借口是不是？” 许强总算是点点头，起身又去了锅灶边给自己盛了一碗蒸面。许大茂见状立刻加快速度扒拉，可别待会儿不够吃了饿着自己。 许大茂吃完饭，倒是自觉的把锅洗了，坐在许强旁边看样子不打算走。 许强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这是……” “嘿嘿，今儿有场好戏上门，你就等着瞧吧！”许大茂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许强满头雾水。 不过很快，随着院子里有呦呵声响起，许强就知道他哥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刘华来了！ 而且，他是推着个板车来的，板车上放着一个矮柜，一个樟木箱子。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院子里刚吃完饭，闲的完洗炭，准备看热闹的一众邻居。 等刘华把板车放下的时候，三大爷上前敲开许强的门，下意识的朝屋子里瞅了一眼，见锅灶已经收拾干净了，这才笑着说道： “许强，这位刘华同志，说是找你有事，我就带着过来了。” 其实要说别人不认识刘华许强信，但院子里的三位大爷，秦淮茹、傻柱这些人肯定是认识的。 毕竟，许强以前经常带着这些人上家去吃喝，有时候晚上折腾的太晚了，吵的聋老太太都睡不着。 这要换了平常，大家肯定不会跟着来，主要是今天刘华推着板车，板车上还放着一个矮柜，一个樟木箱子，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哎，三大爷，辛苦您了。” 许强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从裤兜抓出一把瓜子递到三大爷手里：“昨儿刚炒的，好吃着呢！” 三大爷一见带了人进来后院就有瓜子，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笑的就跟刚刚开了的菊花似的。 “哎呀，这不华子吗，你今儿怎么上我这来了？” 许强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的看着刘华，仿佛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来意。 刘华见许强那副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模样，心里头恨得牙根痒痒，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但是，看了看板车上推着的矮柜和樟木箱子，再想想科长把自己叫到办公室骂的狗血喷头的模样，他决定先忍下这个口气，先把许强糊弄过去再说。 想到这儿，刘华脸上的阴沉一收，瞬间带上小心翼翼的笑容： “哎呀，强子，这不开年借了你的矮柜和樟木箱子，今儿来给你还了吗？” “你也知道，我们家上上下下八口人，东西实在是多的没地儿放，所以我才硬着头皮跟你开的这个口，这不前两天我爸去旧货市场淘了两个柜子，我就赶紧给你还回来了。” 许强看看板车上的樟木箱子和矮柜，樟木箱子上的红漆基本掉的差不多了，矮柜表面也是坑坑洼洼的，就跟锥子扎过似的，还能看到小孩子用铅笔画的乱七八糟的。 这他么的还真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不心疼啊！ 看着刘华一脸小心翼翼的陪笑，许强脸上的疑惑尽数散去，取而代之是的更加热情的笑容，快走两步到了院中间，一把握住刘华的手说道： “哎呀，华子，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才是我亲哥哥啊，知道我家丢了樟木柜子和矮柜，就把自家的拿出来给我用了，做弟弟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说着话，许强握着刘华的手特意加重了几分，一脸感动的说道： “不过华子，你这一片好意当弟弟的我怕是不能消受，我家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统共也没多少东西。” “你到现在还跟叔婶儿一块儿住，再加上媳妇孩子八口子东西肯定多，我怎么好要你的矮柜和樟木箱子？” 【祝各位读者老爷们，夫人们，少爷们，小姐们，五一快乐，身体健康，富的流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富的流油，富的流油，富的流油！！！】 第二十一章坑害兄弟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第21章坑害兄弟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刘华看着许强一脸热情加激动的握着自己的手，嘴上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一时间竟然摸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呆愣愣的看着。 倒是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身为院里的一大爷，易忠海率先开口： “强子，你家丢了樟木箱子和矮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可要报派出所的！” 身为院子里的一大爷，院子里的荣辱早就和他的荣辱绑在了一起，院子里要不太平，他这个一大爷脸上也不好看。 “嗨，开年的事情了，不过一大爷您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觉着东西丢了就丢了不在乎。” “可前两天我哥跟我说，樟木箱子可是我妈的陪嫁，别的东西能丢，这东西可千万不能丢，我这才想着报派出所。” 说到这儿，许强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了笑：“说实话，我也没想着东西能找回来，毕竟这都快一年了。” 说到这儿，又是一脸感动的看着眼前的刘华，语重心长的说道： “华子，你对弟弟的这份心意弟弟知道，但要说这矮柜和樟木箱子，弟弟可真不能拿你的，你还是带回去吧，家里紧着用！” 刘华一听许强这么说，心底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小王八犊子是想整死自己，心里更是着急，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来。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都不是傻子，甚至当初刘华从许强家搬樟木箱子和矮柜的时候，许大茂还跟许强大吵了一架不让搬，院子里不少都看见了，知道今儿肯定是有好戏看了。 刘华面露苦涩，只恨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多带一个人，关键时候还能替自己说两句话，到现在被架在这里下来不台可怎么办才好？ 主要是来的时候他认为就是还东西而已，只要人来了，东西搬下来他水也不喝一口就走，没多大事儿，而且这事也有点儿磕碜，就没带人来。 可是眼下这情况，只要许强不收矮柜和樟木箱子，那他丢的东西就没有找回来，派出所那边的案子就销不了。 这眼瞅着还有一月就过年了，要是许强这边不去销案，派出所那边一定会亲自上门把他抓走，到时候丢人不说，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闹不好还要蹲篱笆子去。 所以，这樟木箱子和矮柜，他今天是一定要让许强收的，抬头见许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刘华心头发狠，一咬牙直接说道： “强子，是我对不住你，你拿我当亲哥，我却……诶！我却借了你的樟木箱子和矮柜不想还。我今儿就是来上门请罪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刘华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刘华说着话，直接“噗通”一声在许强面前跪下了。 围观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个个指着刘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刘华不想给许强还箱柜，估计当时也没写借条，所以许强只能上派出所报案，说箱子和矮柜被偷了。 不过，这许强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派出所那边出面，让刘华亲自把东西送上门来。看来，以后在院子里见着这小子，可要小心着点了。 众人心思各异，许强没空去猜他们想什么，刘华更没空了，只是跪在许强面前低着头等着许强开口说话。 许强低头看了一眼刘华，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刚开始给你敬酒你不喝，现在轮到罚酒了，你丫的又想喝敬酒了？你真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许强吗？ 他伸手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刘华，笑吟吟的说道： “哎呀，华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咱兄弟这情分说什么借不借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不过这樟木箱子和矮柜我是真不能要你的。” “还是那句话，弟弟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头能有多少东西？哥哥你一家八口东西多，你们家老老少少全靠你一个人养着，我要还拿家你东西，那不就是趁火打劫吗？” “我许强虽然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但这等坑害兄弟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许大茂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亲弟弟那一副大义凛然，满口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模样，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傻强……我呸，强子什么时候长了这么一副好脑瓜子了？ 刘华听许强这么说，脸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恨不得一把甩开这王八蛋的手，照着那张得意的脸狠狠来一拳。 可是，想想家里爸妈，媳妇孩子全靠他一个人撑着，这个事儿要是闹大了，家里边人儿怎么办？ “强子，这……这就是你家的樟木箱子和矮柜，这樟木箱子里头还刻着我婶儿的名字，这矮柜里头也刻着你的名字呢。” 刘华一咬牙，觉着反正已经够丢人的了，不差再多丢一点，要不是因为从唐科长那里得知箱子里刻着名字，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是我不好，见着你家的樟木箱子和矮柜空着没用就动了心思，把你灌醉了跟你借的，你当时醉的一塌糊涂，我说什么就应什么，事后不记得也正常。”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虽然丢人一点，但总归不是偷的。 要真背上个偷东西的名声，他知道就算眼下这一关过去，年后唐科长也会找个借口把自己开除了，毕竟这个事情他好说不好听啊！ 许强一脸的恍然大悟，盯着板车上的樟木箱子和矮柜仔细看了几眼，最后还是一脸凝重的摇摇头： “华子，不是我不信你，主要是我们家也就去年才分家，那樟木箱子是我妈的嫁妆，上边刷着红漆，这么多年来一直保养的很好。” “还有那矮柜是分家时候我爸特意给打的新的，就算你是今年开年找我借走的，怎么也用不成这个样子吧？” 许强说着话，走到板车面前，伸手拍拍那樟木箱子和矮柜： “你看看这樟木箱子上面的漆都掉光了，矮柜上也坑坑洼洼的，这没有个十来年用不成这个样子吧？” 这个时候，院子里围观的众人也全都朝樟木箱子和矮柜看过来，一个个又开始议论纷纷： “哎呦，这可真不是自家的东西用着不心疼啊，竟然这么糟践！” “谁说不是呢，许家那樟木箱子我可是见过，红漆都没有裂一点，这刘华拿走才多长时间，上边的漆就掉光了。” “你们看看那矮柜，坑坑洼洼，麻麻赖赖，像小孩子拿锥子戳的。” “哎呦，造孽啊，不止锥子戳了，还拿铅笔画了，这好好的柜子被糟践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啊！” 第二十二章我这儿不是菜市场 听着众人指指点点，一口一个“造孽啊”，一口一个“不是自家东西不心疼”的说着，刘华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 这个时候，许强却是已经打开了樟木箱子，伸手往里面摸了一把，果然在箱子底摸到了刻的字。 他把手伸出来，又打开矮柜伸手进去摸，在右上边的斜角里摸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次转头看向许强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华子，这还真是我家的那个樟木箱子和矮柜啊！” 刘华见许强开了腔，紧绷着的心立刻放松了一些，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强子，真是对不住了，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不是个过日子的，不管什么东西到她手里，那都落不下一个好……” 刘华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许强的神色，见许强面无表情，心底顿时又没底了。 院子里众人全都跟着看热闹，就连最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也站在旁边不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强这是故意梳拢刘华呢，他们看着热闹就行，没必要多事。 可偏偏就有那眼不明的人，想当官想疯了的二大爷刘海中，一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事情又是发生在后院，他这个二大爷不说话谁说话，于是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这个刘华是吧，好好的东西被你们用成这样，就这么给人许强还回去也说不下去，这么说吧，我做主，你给许强赔两块钱怎么样？” 一大爷和三大爷最先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盯着二大爷看，那意思分明是在问：这里面有你什么事情？ 偏偏二大爷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这两人是嫉妒自己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露了脸，一时间更加得意。 甚至还下意识的挺了挺脊背，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派头一些。 刘华闻言，面色一喜正想答应，就听许强在旁边冷冷说了一句：“我觉着不怎么样！” 嚯，这下子就连一大爷和三大爷也来了兴致，想看看二大爷今儿怎么下这个台。 院子里众人的目光开始在许强和二大爷身上来回扫视，等着看这两人斗法。 二大爷正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一听许强竟然当着满院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气哼哼的问： “许强，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这院子里的住户，我身为院子里的二大爷，不管做什么决定，那肯定都是为了院子里好，让刘华给你赔两块钱有什么不好的？” 不得不说，二大爷官不大，官威却不小，官腔打的也不错，一开口就是为了院子里好。 谁知道，许强根本不鸟他这个，直接问：“这樟木箱子给我用成这样，可不得重新刷个漆？不过好歹刷了漆也能凑合着用。” “可是，这矮柜上面被戳成这样子算怎么回事？哪个木工师傅能给我修回来？你进屋看看我屋子里矮柜什么样儿的？要不樟木箱子和矮柜给你，把你家的换给我？” 二大爷一听这个脸色变得不好看，他家的樟木箱子和矮柜虽然用了不少年头，但一直保养的挺好，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跟傻强换了算怎么回事。 “许强，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不要胡乱攀扯，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二大爷非常不满意，挺了挺海绵宝宝一样的大肚子这才继续说道： “樟木箱子刷漆也就一两毛钱，剩下一块多不就是补你的矮柜吗？怎么着，你觉着两块少了？” 二大爷不以为意，一副“要不是我出面，你怕是连两块钱都要不到”的嘴脸。 “刘海中，这是我家强子跟刘华的事，有你个老匹夫什么事情，你帮着外边儿的人欺负自己院里的人是几个意思？” “怎么着，觉着刘华在保卫科上班，想趁机巴结巴结，以后下班过门岗的时候，指望他给你网开一面？” 这个时候，许大茂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三言两语就给二大爷扣了两顶大帽子，而且还是一顶比一顶重的那种。 顿时，院子里众人听了许大茂这话，看向二大爷的眼神就变了： 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就算平常有什么不对付的，院子里解决就行了，你身为二大爷帮着外面的人欺负院子里的人，这事做的可就不好看了。 还有，什么叫出门岗的时候，想着让刘华给你网开一面？保卫科三天两头的就会在门口检查下班工人，就是怕夹带厂里的东西出去。 你这是想提前把路铺好了，以后好从厂里往外面带东西？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帮外面人欺负院子里人了，轧钢厂的东西都是公共的，偷盗公共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角，那可是要蹲篱笆子的，闹不好还要打靶呢。 二大爷顿时就急了，瞪着许大茂急赤白脸的问：“许大茂，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都是为了许强好？” “我呸，我许大茂还在呢，强子要真被外人欺负了要出头也是我这个当哥的出头，轮得到你个老东西在这儿逼逼？” 许大茂平常做事本就是无理辩三分，得理不饶人，如今又当了小组长，自然更加得意，完全没把二大爷放在眼里。 “许大茂，你……” 二大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指着许大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的青筋都爆了两根。 “哥，行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许强见扯远了，转头看了许大茂一眼，这才看向刘华慢条斯理的说： “华子，事情从头到尾是什么样儿的，你知我知，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樟木箱子我收下了，你给我赔两块油漆钱，矮柜你拿回去，给我打个一模一样的新的来，不要拿次木头充数。” “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把矮柜给我送过来，我就去派出所把案子销了，要不然咱就这么耗着！” “强子，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 刘华面带难色，眉宇间多了几分可怜，打一个矮柜，里头刻字、刷漆，起码要两块钱，他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 开年借的樟木箱子和矮柜，年底还了，这里里外外贴进去四块钱，四块钱都够他自己打两个新柜子了。 许强冷冷看了刘华一眼，沉声说道： “刘华，我这儿不是菜市场，你也不用跟我讨价还价，我就这么个条件，你要觉着行就把樟木箱子留下，矮柜拿走，要觉着不行就都拿走！” 第二十三章棍棒底下出孝子 刘华一见许强态度如此强硬，那位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管院大爷也被呛了回去，明白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从板车上卸下樟木箱子，又放下两块钱，拉着矮柜走了。 众人见院子里没了热闹，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只不过看向二大爷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二大爷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黑着一张脸气哼哼的进了屋子，没一会儿屋子就传来鸡飞狗跳的叫骂声。 不过，大家对这动静也都熟悉，只在屋子里当笑话听，毕竟二大爷家是院子里有名的“父慈子孝”。 三个儿子，老大刘光天，二大爷两口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平常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老二刘光福和老三刘光当却像是土坡上捡回来的，三天两头往死里打，高兴了打一顿，不高兴也打一顿。 对此，二大爷的解释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众人虽然嗤之以鼻，但毕竟是人家家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权当笑话看。 许大茂帮着许强把樟木箱子抬进屋子放好，听到二大爷家动静忍不住就笑了： “刘海忠这老家伙，也就在家里边儿威风一点，行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回了。” 许强点点头，把他哥送出门，打了热水简单洗漱一番就去里屋上炕钻被窝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他拉开电灯拿出枕头下压着的金瓶梅开始一页页的翻，翻了一会儿感觉口干舌燥的，只能下了炕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合上书准备睡觉。 电灯一拉，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许强却感觉自己越来越清醒，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刚才翻过的金瓶梅插图一点点的在眼前浮现，没奈何只能再下炕给自己倒了水喝。 又一次钻到被窝里，许强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要赶紧找个媳妇了，要不然这长夜漫漫不好过啊！ 只不过，现在这个年头，他上头顶着一个大哥，大哥没娶媳妇他这个当弟弟肯定是不行，必须要先解决许大茂的个人问题。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飘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许强一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起身拉开厚厚的窗帘布朝外面看，天才蒙蒙亮，不过昨天晚上睡那么早，现在已经没了睡意。 从被窝里出来，拿着火柱捅咕两下，见炉子里面开始冒了红，这才麻利的穿上棉衣棉裤，收拾好铺盖，拉开窗帘，出来外屋朝八仙桌上看。 “噹！” 八仙桌上的老钟表正好到六点了，许强哀叹一声，这要是换做后世，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六点就起床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也不想出去，先把灶台把火点了，又从里屋炉子拿了大铁壶给洗脸盆倒了温水开始洗漱。 里屋炉子上的火一晚上都没灭，铁壶里的水不冷，正好用来洗漱。 洗完脸，穿好衣服，拾掇了一番，把自己捯饬板正了又去看八仙桌。 得儿，不到七点！ 许强琢磨着要给自己买块表，要不然总也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辰，太不方便了。 只不过，供销社要手表票，他肯定是没有的，还是去旧货市场看看。 那里的东西虽然都是用过的，不过一来便宜，二来不用票，而且什么都有。 肚子里空空如也，许强也不想做饭，干脆给自己打了两个荷包蛋吃了，等会儿出去了上巷子口再垫吧垫吧。 等太阳稍微露点头，许强终于是憋不住开门去外面解决人生大事去了。 不过，这个点都是端着倒痰盂的，许强皱着眉到了胡同公厕，发现公厕门口竟然在排队！ 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改明儿他一定要在自己家修个厕所，对了，把水也接进来，就不用每次洗漱都要去院子里打水了。 其实，四合院当初供水的时候是可以入户的，只不过公家只管到院子里，入户需要自己花钱，大部分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哪会花这个闲钱。 二来，各家各户都是人多地方小，屋子里根本没个厨房，水入户了也没个合适的安置地方，更麻烦。 所以，整个四合院十几户人家也就一大爷家自来水入户了，一大妈洗锅做饭洗衣服都不用去院子里接水。 排队解决了个人问题，许强回去戴上火车头棉帽，戴上手套，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到巷子口买了两个包子对付一口，很快就朝轧钢厂找科长去了，蒋家要的东西不少，他自然不能带回院子里去。 这两天仔细想了想，就把主意打到轧钢厂的仓库去了，要是他记得不错，他们物资科在这附近有一个小仓库，不过科里也弄不到太多物资，就一直空在那里。 眼瞅着月底了，物资科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孙科长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还有些诧异，等看见来的是许强，更加诧异了。 “科长，您早啊！” 许强嬉皮笑脸的进了孙科长办公室，把手里的布兜子放到桌子上。 孙科长见这小子笑的一脸猥琐就知道没好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 “怎么了，今儿怎么记得来上班了？” “嘿嘿，这不临过年了，趁早巴结巴结领导，好让领导对我加深印象吗？” 许强进了科长办公室也不客气，径自拿了两个杯子，提着暖壶先是给科长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行，既然没事那我这儿还忙着呢，领导也巴结了，印象也加深了，你回吧！” 孙科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斜眼瞥了许强一眼。 “别别别，科长，这不有点儿事想请您帮帮忙吗？”许强赶紧陪笑着，把布兜子往孙科长面前推了推： “前几天我哥让我给弄点十月橘，我吃了几个觉着味道挺好，就想着给文杰和文丽也带点儿让他们尝尝。” 许强知道孙科长的为人，一般情况下只要能完成任务就不会为难人，因此下面人送东西一般都不要。 所以，他也不说给科长，只说是给文杰和文丽的，我这当哥的有点好东西给弟弟妹妹尝尝，就算是科长你也不能说什么吧？ 东西又不是给你的，只是让你帮着带回去而已！ 孙科长瞥了许强一眼，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绷着脸问：“有什么事儿？” 许强也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科长，我记得咱们科里是不是有个小仓库，我想借来用个两三天。” 第二十四章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 孙科长抬头看向许强，稍微眯了眯眼睛，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许强，你是上过学的人，我也不问你要仓库干什么，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心里有谱吧？” “科长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初中毕业，不能做的事情肯定不做。” 许强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孙科长话里的意思，这是怕他用那仓库胡作非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同时，这也是在隐晦的告诉许强，我不问你要仓库干什么，所以一旦被查出什么问题，别怪我第一时间把你供出去。 孙科长见许强听明白自己的话，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一大串钥匙来，从上面拿下来一小串递给许强： “科里现在虽然用不上这个仓库，但也不能白给你用了，你每月的物资多加十斤应季水果，怎么样？” 许强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哎，我知道了，十斤应季水果，过两天我给您送来！” 出了科长办公室，许强把仓库的钥匙收到空间，骑上自行车一边往轧钢厂外面走，一边心里感叹着，能当上领导的，果然没一个傻子。 对于自己要仓库干什么，孙科长肯定多少能猜到一点，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只说让自己每个月多加十斤应季水果份额。 可别小看这十斤水果，要是夏天、秋天还好说，可是春天和冬天每个月还能弄到十斤水果，那上交物资的时候，可就能在领导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大大露个脸。 于公，孙科长用一个一直用不上的小仓库就换了一个每月在领导面前露面的机会，而且自己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这个事情要多划算有多划算。 于私，仓库再没用那也是科里的，个人肯定不能随便用，许强用了仓库，自然要承他孙科长的情，隔三两个月肯定要上他家走一走，去的时候自然不能两手空空。 拿到钥匙，许强也没在轧钢厂多耽误，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轧钢厂大门，今天值班的还是许志杰和刘华。 “强子？” 许志杰见到许强明显有些意外，自从许强“翻身”之后，可是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而且，刘华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唐科长特意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反面教材在科里开了会。 甚至，就连派出所那边的原话都跟他们说了：苦主说了，箱柜里面还刻着人家的名字，只需要让人去嫌疑人家一搜就能找到。 保卫科的这些保安，有一部分是部队专业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周围民兵大队挑出来的精干，自然不是傻子。 不等唐科长说完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箱柜里头刻着苦主的名字，报案人连嫌疑人也提供了，这对于派出所来说就是白送的功劳啊！ 但是，派出所没要这功劳，而是让科长私底下解决，由此可知，科长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这年头，尤其是当领导的，人情哪有那么好还的？ “杰子，今儿你当班啊？咱兄弟好长时间没聚了，下班一起喝点儿？” 许强停下自行车，笑着跟许志杰说话，提出下班一起吃饭就是临时起意。 许志杰一听许强现在“翻身”了还愿意跟他一块儿吃饭，脸上当即露出笑容：“哎，正好今儿下班也没什么事情。” “成，那就去咱以前常去的那家，下班我等着你！”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又蹬上自行车走，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许志杰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刘华，咧嘴一笑，脚下一用力，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就出去老远了。 许志杰盯着许强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直至看不见了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刘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华子，今儿下班你也跟我一块去吧。” 刘华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许志杰，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许志杰苦笑一声，示意两人进岗亭说话，刘华跟着他进了岗亭关上门，许志杰这才开口： “华子，咱们一块上班这么长时间，你们家什么情况我了解，你跟强子的事情我也都知道。” “咱兄弟平心而论，许强以前虽然没出息，但对咱们兄弟真没的说，你那事儿办的确实不地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活着一辈子，谁还没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强子现在混好了，你还真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吗？” 刘华听许志杰说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双手死死攥着拳头，骨结都有些发白了，明显是不甘心。 “诶！” 许志杰长长叹了口气：“华子，看在咱们一起共事这几年的份上，我就多说两句，至于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你自个儿的事情了。” “别人就不说，就说强子他哥许大茂，前几天刚升了小组长，许大茂是个什么人我不说你也知道，先前他不为难你，那是因为强子护着你。” “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强子也改头换面，想要活出点人样来，箱柜的事情就是个开始，你要真惹毛了他，你觉着许大茂要整治你，你能扛得住吗？” 刘华一听这个，脖子一梗，抬头瞪着许志杰正想说什么，却被许志杰直接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你爸妈也上班，也有人脉，可是当兄弟的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觉着你爸妈会替你出这个头吗？” “现在你们爸妈也挣工资，按理说你们家三个挣钱的，养活媳妇孩子，日子就算过不舒坦，但起码不用紧巴巴的，连个箱柜都要去找强子借。” “再退一万步说，许强就没有爸妈？真到那个时候，人家就不会想法子给自家孩子出头？” 说到这儿，许志杰长长的叹了口气，拍拍刘华的肩膀不再说话了。 刘华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仔细想着许志杰刚才说的话，一时间只感觉心底酸涩的厉害。 他爸妈也都有工作，每个月挣不少工资，但是每个月工资都攒起来一毛不花，吃喝用度全靠他一个人。 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按理说当父母的肯定舍不得儿子这么辛苦，明里暗里的肯定贴补不少。 可是，他们家情况不一样，他爸妈结婚五六年都没个孩子，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去孤儿院抱了一个，就是他。 第二十五章是个英俊的好小伙儿 当时他已经五岁了，隐隐约约的记得一些事情，但他许志杰凭良心说，这么多年一直拿他们当亲生父母，没有一点对不起他们的地方。 可是他们……却一直防贼似的防着自己，除了结婚的时候给自己花了十块钱，平常都是靠自己养活。 找轧钢厂这个工作的时候，他记得当初连人情门户总共是花了一百七十五块钱，爸妈跟他约定一个月让他还五块钱，一共还四年。 媳妇知道这个事情后，背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直到现在那个钱都没还完。 许志杰只是一个临时工，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月就17.5的工资，还好他们科长不错，这两年给他涨到22.5。 但是，一个月给爸妈还5块钱，剩下17.5过日子，其他就不说，两个大孩子现在要上学，再加上日常生活，这么点钱哪够？ 媳妇每天操持家务，还要抽时间给别人做点针线活贴补家用，大小子的布衫，裤腿短的露手腕露脚脖子，一到冬天冻的全是疮。 要不是这样，他许志杰能被逼的拉下脸去算计许强那点东西吗？ 想到这儿，饶是他一个七尺汉子，也忍不住红着眼眶掉眼泪，他自己吃苦受罪没事，可是四个孩子…… 许强则骑着自行车七拐八绕的进了一个小胡同，最里面有个小院子，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进去，院子不大，两间正屋，左右各一间厢房，都挂着锁，许强一一开了进去看，屋子里空空荡荡显然很长时间都没有用了，到处都是灰尘。 许强打量了一阵子，干脆撸起袖子在院子里拿了个扫把头简单打扫打扫。 屋子里虽然没有火灶，冻的跟冰窖似的，不过许强一直拿着扫把不停歇，倒也没感觉多冷。 等收拾完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索性锁了门，骑上自行车出了小胡同，找了家小馆子进去吃了碗面，这才往家走。 刚过供销社就瞥见了旁边的澡堂子，许强心思一动，立刻去澡堂子把自行车停下进去了。 中午澡堂子虽然开门了，但却没什么人，许强交了钱进去，把衣服脱了钻进热气腾腾的水里面，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不少。 澡堂子不小，但就他一个人，许强正好靠着浴池边闭上眼睛泡一会儿。 蒸腾的热气下，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睁开眼睛发现身上被泡的红红的，他索性叫了个搓背师傅搓了搓，最后刮了胡子修了脸，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 出澡堂子的时候，许强只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筋骨都像被坤了一遍，舒坦的厉害。 结果，刚一出门，冷风一吹，他立马又缩成个糖三角，骑上自行车直奔供销社。 周丽丽正在柜台跟几个老娘们嘀嘀咕咕说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时不时的还笑出声来。 一见许强来了，立刻朝他走过来笑着调侃道：“哎呀，我说许大爷，您这三天两头的来供销社，不娶媳妇过日子啦？” 许强也嘿嘿笑着，把手套拿下来放到柜台上：“我哥还没结婚呢，我着什么急，我想买件大衣，实在是冻的受不住！” “成，大衣在那边，过去看看你要什么样的。” 周丽丽一边说，一边往里面摆着衣服的柜台走过去，许强也跟着过去看。 只见柜台里面挂着几件大衣，有呢子面的，也有棉布的，深蓝色的，黑色的都有，最中间一件是呢子面毛里子的，看着比其他两件暖和。 他伸手指了指那件：“看看那件。” 周丽丽拿了个竹竿子把衣服挑下来放到柜台上给他看，一边说道： “这件是呢子面的大衣，里子是关外黑狗皮带毛的，穿着暖和，不过钱也不少。” 许强上手摸了摸毛里子，果然软呼呼的一点都手凉，其它他也不懂，不过这年头不存在假货，说黑狗子皮，就是黑狗子皮。 “行吧，就这件，多少钱？我要两件，要不然我这件回去还没上身呢就被我哥抢走了。” “嚯，真是阔气了，一件十一，两件二十二。” 周丽丽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给他开票，等许强交了钱，衣服也包好了。 “得，这件我穿着！” 许强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一件穿在身上，去照旁边柜台的大镜子，浓眉大眼高鼻梁，刚刚刮了胡子修了脸，皮肤白里透着一丝红（主要是冻的），再加上一米八的大高个，是个英俊的好小伙儿。 “星期天聚餐别忘记了啊！” 周丽丽见许强照镜子臭美，忍不住笑了笑，顺便又提醒了一句。 许强移开镜子，把呢子大衣扣好了，拿起柜台上另外一件，一边朝周丽丽点头，一边出了供销社。 果不其然，呢子大衣一穿，外边的寒风就进不了身体，比刚才暖和多了，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刚进前院就见三大爷在门口擦自行车，三大爷家自行车是前年买的，当时可是让三大爷在院子里，乃至周围院子露了一次大脸。 光钱就花了小二百呢，更别说还要自行车票呢！ 后来大家进进出出的跟三大爷借自行车，三大爷也不含糊，就是用一次要两毛钱，不光外人用要花钱，就算是解成用也要花钱。 “哎呦，三大爷，您这保养自行车呢！” 许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一边跟三大爷说话，三大爷抬头一看是许强，笑着应了一声准备继续擦车，结果刚一低头又猛的抬头盯着许强身上看： “强子，这是呢子大衣？” 三大爷说着话，放下手里的抹布起身来到许强身边，伸手要去摸许强的大衣。 不过，想起自己这手刚刚拿着抹布擦自行车，又赶紧从裤兜里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手，这才笑呵呵的摸许强的呢子大衣。 “哎呦，真是呢子大衣，这里子还带毛，穿着暖和吧？” 三大爷一脸的羡慕，这一件估摸着十来块钱呢，他可是万万舍不得买的。 “三大爷好眼力，这是关外黑狗皮毛里子，挡风，十一块钱一件呢。” 许强特意在三大爷面前炫了一把，末了还拍拍车把上挂着的袋子：“这儿还有一件呢，给我哥买的，下乡穿着暖和。” “哎哎，这好这好，你们兄弟关系真好！” 三大爷看的一脸羡慕，心里想着自己要是能穿上这么一件，那也算是有里有面了。 第二十六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三大爷，我三大妈做的靠垫怎么样了？” 许强顺嘴问了一句，单人床上要有了个靠垫，他再去买个毯子盖着，平时没事能靠着休息一会儿。 三大爷一听靠垫两个字，立刻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快了快了，晚上我给你送家去。” 许强看了一眼三大爷，立刻笑着点点头：“成，那我就先谢谢三大爷了。” 说完，许强推着自行车过了月亮门，见一大妈正端着个搪瓷脸盆晾衣服，笑着打了声招呼： “一大妈，您忙呢。” “哎，许强回来了。”一大妈抬头应了一声，见他身上穿着一件新呢子大衣，倒是没有跟三大爷似的大惊小怪。 毕竟一大爷一月九十九块钱工资，两口子又没什么开资，家里头钱宽裕，呢子大衣虽然贵，她也不是买不起，只笑着说了一句：“买呢子大衣了？穿着真精神！” “嘿嘿，谢您夸了！” 许强应了一声，推上自行车过了垂花门，进了屋子脱了大衣，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看表已经三点多了。 轧钢厂那边是五点下班，今天约了许志杰一起吃饭，倒是不用自己做了，闲着无聊，他就想着发点面晚上回来蒸馒头。 拿了面盆、舀了面加了水，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出了门去中院找一大妈要了块老面。 一大妈听许强要老面发面，一边找了和面盆给他分了一点，一边打趣他： “强子，老大小伙子该娶个媳妇了，要不然馒头都要自己蒸。” “嘿嘿，等我哥结婚了我也找，谢您嘞一大妈。” 许强一边说着，拿了老面回家放到面盆里，盖上盖子，把面盆放到温热的灶台上，又去里屋看了看炉子，添了煤球，屋子里很快暖和起来。 正当他想上炕倚着被子看一会儿书，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许强有点意外，不过还是从里屋出来：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竟然是三大爷，他手上还抱着两个大靠枕。 “哎呦，三大爷来了。”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接过三大爷手里的两个靠枕顺便摆在单人床上，招呼三大爷坐下。 自己提了暖壶拿了个白瓷杯子给三大爷倒了杯水，自己也坐下来。 三大爷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单人床面前摆着的矮柜上，看了一眼许强屋子里的摆设说道： “你这个矮柜摆在这里倒是再合适不过，又能放东西，又能当茶几用。” 许强也跟着点点头：“这不那樟木箱子回来了，我寻思着就摆一溜儿吧，结果地方不够，我就给挪这儿了，过几天另外一个矮柜送回来了两个摆一块儿就好看了。” 三大爷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从裤兜里依依不舍的掏出五毛钱放到矮柜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这五毛钱我给你送过来，老娘们家家的眼皮子浅，啥钱能要不能要的，就往自个儿兜里揣，你帮了解成那么大忙，不过就让帮着做两个靠垫，哪儿能要你的钱？” 许强看了一眼三大爷，见他虽然一脸肉疼，但确实是准备给自己还这五毛钱，笑了笑也没有推辞，直接收起来装裤兜： “三大爷，要不说您是读书人呢，这满院儿能像您这样的可不多。” 三大爷见许强没跟自己客气，心里头责怪自家老娘们的同时又有些高兴，觉着许强没拿自己当外人，舔了舔嘴唇开口问： “强子，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那橘子还有吗？有的话我……” 许强一听三大爷这么说，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想通了，准备拿十五块钱给领导送礼呢。 “哎呀三大爷，您来迟了，那橘子没了。” “哦……” 三大爷长长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遗憾自己来迟了，但又似乎是觉着不用花15块钱，有些庆幸了。 许强看了一眼三大爷，脸上带了几分笑容： “三大爷，解成跟着我哥学手艺，按老理来说，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我有几句话想说，您要觉着合适就听一耳朵，要是觉着不合适咱就说点别的。” “哎哎，你说，你说。” 三大爷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眼瞅着要过年了，别人走动领导他也想走动走动。 只不过，花钱少了不好看，花钱多了自己又舍不得，家里也没个能商量的人，他正发愁呢。 “三大爷，满院儿都说您爱算计，抠门，甚至还叫叫阎老抠，要我说您一个人挣钱养家，四个孩子都能吃饱饭，还有学上，比这一院子人要强得多。” “远的不看，就看看秦淮茹，工资和您差不多，开资比您家小多了，可月月还要变着法的上外头蛰摸一点外快，所以您舍不得花钱，算计着花钱，我觉着没一点毛病。” 三大爷听许强这么说，拿着水杯的手一顿，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甚至眼眶都有点红了。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院子里人一口一个“阎老抠”的叫着，刚开始这么叫的时候他只觉得抬不起头来，可一看家里四个孩子，只能苦笑着低头认了。 院子里的人不理解他，家里的孩子不理解他，只以为他就是个爱抠门的性子，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多年的难处。 可是，就在刚才许强竟然一口道破了自己内心深处最艰难的地方，道破了自己的一片苦心，怎能不令他动容。 三大爷是个读书人，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感受，唯一想说的一句话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许强见自己几句话说得三大爷有点上头，立刻就不再继续，开玩笑，他是想让三大爷搁自己这儿买点东西，可不是要当知心大哥哥的。 “三大爷，您自忖在红星小学教书多年，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难道这么多年就没一个能往上走一走的机会吗？” 三大爷一听许强这么问，一肚子的情慢慢收起来，抬头看了许强一眼，忍不住的摇摇头，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作苦涩一笑： “我们家……” 许强明白了三大爷的意思，三大爷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不确定送了礼就一定能成功，所以他不敢赌，害怕钱打了水漂。 第二十七章您说这不巧了吗？ “诶！”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于三大爷的这种心情他也理解，越穷的人就越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 “三大爷，您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虽然家里困难，但好歹也有点家底吧？” 三大爷一听这个，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自得来：是啊，他们家虽然困难，但这么多年还能攒下点家底，确实不容易。 “三大爷，您现在一个月工资22块5，您有没有想过如过当个教导主任或者什么科长之类的，工资能有多少？” 许强看着三大爷，仿佛看到了前世村里的那些老人，孩子们在外头想要找点门路，跟家里拿钱。但是，家里就一句话：没钱！ 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个钱既然花出去了就一定要有回报，像送礼这种事情不确定性太大，不能冒险。 三大爷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要是当个主任或者科长，级别上去了，一个月应该有个32块5。” 许强知道，三大爷说的只是个基本的工资，不管什么年头孩子上学都是要紧事，多的是人愿意花钱。 三大爷要真当上个科长，或者教导主任，自然有人来找他办事，到时候那看不见的钱才是大头。 不过，许强也不跟他掰扯这个，就只说工资：“三大爷，您是读书人，不管看人看事都比院子里其他人要长远，只不过是眼下的穷日子迷了双眼。” “我给我哥找十月橘，那是因为人家领导夫人好这一口，您要想去领导家走动，不得打听打听领导好什么，要不然好东西送出去，人家权当垃圾丢了。 三大爷是个聪明人，一听许强这么点拨立刻就明白了，双眼一亮：“我们张校长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喝点酒。” 不过，说到这儿，他双眼的精光又很快消退：“可惜，这年头上了年份的酒都不好买，我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这个话三大爷说的倒是真的，也说明他是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人家张校长虽然爱喝酒，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酒都能入眼的。 许强脸上顿时露出真诚的笑容：“三大爷您说这不巧了吗，我前两天刚得了两瓶东北的北大仓，这可是北方的茅台。” 三大爷一听这个，原本沉寂的眼眸顿时又亮起来，一脸惊喜的问：“可是连**都夸赞过的那个北大仓？” “那可不，这两瓶酒拿给你们张校长，不寒碜吧？” 许强说着话，起身去了旁边的大衣柜打开柜子伸手进去拿出两瓶北大仓给三大爷看。 三大爷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有机会也会偶尔喝几口散酒，一见两瓶从未见过的北大仓，顿时满脸热切的拿起来仔细看。 许强却在心里琢磨着，这两瓶北大仓要卖三大爷多少钱，刚才在空间买的时候，一瓶一金币，换成钱也就是一块。 三大爷看着手里的酒，越看越满意，更难得的是年份也不短，好半响才恋恋不舍的重新放下，讪笑着问： “酒是好酒，就是不知道要卖多少钱？” 许强笑了笑，把两瓶酒推到三大爷面前：“三大爷，这酒怎么样您心里也知道，我就不搁这儿王婆卖瓜了，两瓶十五块钱您拿走。” 三大爷一听两瓶十五块钱，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强： “两瓶十五？真的？” “那当然，不过您可别说出去，我就这么两瓶，要是再有人来买我也没了。” 许强两手一摊，主要是送礼肯定不能只送酒，三大爷肯定还要买其他东西，他怕太贵把这阎老抠吓跑了。 “哎哎，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大爷立刻笑的一脸菊花模样，也不含糊，立刻从裤兜掏出十五块钱放在矮柜上，一脸宝贝的看着两瓶北大仓。 北大仓号称北方茅台，四九城根本见不着，一瓶起码要三十块钱，他已经打算好五十块拿下两瓶。 主要是，有了这两瓶酒，张校长一定会非常满意，正好过年开学有个教导主任退休了，学校不少人盯着这位置呢。 张校长也话里话外的找他说过两次，暗示他可以竞争一下这个岗位，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走动说白了还是一句话： 怕那送礼的钱白花了！ 如今，有了北方茅台这个“尚方宝剑”三大爷有信心能在几个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自然舍得花钱。 许强也不跟他客气，把十五块钱收起来，笑眯眯的又问：“三大爷，前些天那家找我弄些好东西，一两天就送过来了，您想要我就顺带着给您也蛰摸一点，总不能就拎着两瓶酒吧？” 许强说着话，还朝老蒋家努努嘴，三大爷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好奇老蒋找许强弄什么东西，不过话到嘴巴硬是咽回去了，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这才说： “我们张校长家那口子喜欢羊肉，整羊我肯定是送不起的，有羊腿吗？酒有了烟也不能少，顺带给弄两条牡丹。” 三大爷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心里合计着这么些东西要花多少钱，原本心底的雀跃慢慢消退。 问了半天见许强不说话，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呢？” 许强又问了一句：“三大爷，这临过年的，您不会提着三样东西上门吧？” 三大爷一拍脑袋这才回过神来，这年头不管干什么都讲究个成双成对，他要真带着三样上门了，张校长肯定不高兴。 “哎呀，强子你提醒的对，烟酒肉都有了，那就再送点水果啥的。” 说到这儿，三大爷讪笑着看向许强：“强子，三大爷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水果就你看着给弄吧，什么便宜弄什么，有个四五斤就成。” 许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开始算账：“牡丹烟外边什么价您也知道，就按照那个价给我就成，我也不跟您说票了，羊腿一个您给十五块钱，至于水果就弄成大苹果吧，五斤算三块钱。” 许强一边算账，一边偷偷看三大爷的脸色，见自己每说一样，他的眼皮就跳一下，不过并没有表示出丝毫不满意。 “不过，羊腿、牡丹烟、苹果要等两天，东西回来了我招呼您来拿。” 三大爷点点头，把水杯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拎着两瓶北大仓起身准备出门： “强子，三大爷今儿钱没带够，晚上给你送过来。” “哎，三大爷，钱的事情不着急，等东西回来了您再给我。”许强又做成一笔生意，心里头高兴，把三大爷送出门收拾了白瓷杯子，一看表都四点了，一个人不想在家呆着，穿戴整齐了骑上自行车又出门了。 第二十八章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经过前院的时候，三大爷和三大妈正趴在玻璃窗往外面看，三大妈见三大爷脸上带着笑，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 “老头子，你这一下子花出几十块钱，要是事情成不了怎么办？” 三大爷只以为许强是给自己跑物资去了，收回视线轻笑一声，胸有成竹的说道： “只要有那两瓶北大仓打底，事情一定能成。” 三大妈撇撇嘴：“那既然有两瓶酒就成了，干嘛还要买羊腿那些，这里里外外可要你两三个月工资呢。” 三大爷瞥了三大妈一眼，也懒得跟她解释，只丢下一句：“娘们家家的你懂什么”就又跑去看那两瓶酒了。 三大妈心里头很不痛快，主要是当家的听说她收了许强五毛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她眼皮子浅。 她有些不甘心的追过去问：“解成那事儿怎么样了，真能进轧钢厂吗？” 三大爷起身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把两瓶北大仓仔仔细细擦了几遍，小心翼翼放到五斗柜，这才说道： “听许大茂说差不多了，他找的他们科长，这个事情里里外外花了二百来块钱，这两天在办手续，开年就能去上班。” 说到老大的工作，三大爷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自己这份大礼送出去，教导主任的事情肯定有门。再加上解成进了轧钢厂，跟着许大茂学放电影，家里进项一下子多起来了。 只不过，解成临时工一个月十三块钱，再加上下乡放电影的那些油水，一个月让他上交多少钱合适？ “解成这个事情完了，就该轮到解放了。” 三大妈见自家老爷们心情不错，也不好再给他泼冷水，只是不咸不淡的这么说了一句，就去忙活了。 三大爷摇摇头，心里又开始琢磨解成的事情，于莉马上就要嫁过来了，等开年了自己当上教导主任就给她在学校安排个工作，一个月也能有个十来块钱的进项。 到时候，两口子都有工作，家里日子自然就会好过了，想到这儿，三大爷又探头朝前面的三大妈招呼： “老婆子，老婆子，今天下午拿两个鸡蛋冲一锅鸡蛋汤，给大家解解馋。” 许强骑着二八大杠顺路去了趟旧货市场，停好自行车进去一看，里面乱糟糟的，卖什么的都有。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扫把抹布、床单被套、枕头褥子等等，不过都是些用过的，有的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许强没有多停留，找到柜台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售货员问话，得知手表在二楼，他就径自上去了。 二楼看着比一楼整齐多了，卖的也都是收音机、电视机、箱子、柜子、椅子、缝纫机等这类型的大件。 二楼人不多，许强一进门就吸引了几个售货员的目光，主要是小伙儿长的精神，还穿着毛里呢子大衣，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许强没有在其他柜台停留，径自往手表柜台去了，售货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个头不高，体型偏瘦，五官挤在一起，咧嘴一笑，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眯起来，看着猴精猴精的。 许强先是掏出大前门给他散了一根：“爷们，来根儿！” 于小文“嘿嘿”笑着接过烟，低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抽，顺手别在耳朵后面问： “我叫于小文，您叫我小于就成。” “我叫许强，今儿过来想买块表。”许强见对方没抽烟，也把自己的烟收起来朝柜台看去。 于小文立刻拿出两个块表放到柜台上给许强看：“这一块是咱们国产的，修一修还能用，十八块钱，要是您搁我们这儿修，还要再加三块钱。” 许强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块上海表，看着八成新，银白色的表链，表盘不大，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于小文常年站柜台，早就练就了一套察言观色的功夫，一看许强这样子就知道是没看上，立刻又拿出旁边进口的那块介绍： “这块是瑞士来的，欧米茄，七成新，四十五块钱，如果要在我们这儿修，要再加三块钱，表链需要的话，要两块钱。” 许强拿在手中看了看，表盘上能看见细微的划痕，里面看着倒也不错，他也不懂好坏，主要就是看个眼缘。 “行，那就这块吧。” 于小文一听许强要这块，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拿过来票据本子一边开票一边问： “许哥，那维修和表链……” “一块儿吧，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手？”许强现在起码有五百打底身价，自然是怎么省事怎么来，不在乎那三五块的。 “我去问问师傅，不过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您要着急用就再看看别的，稍微等一等。” 于小文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票递给许强示意他去交钱，而他自己则拿着那块手表去后面找师傅修去了。 许强交了钱，又在二楼大概转了转，东西倒是不少，不过能用的不多，而且也不见一些老东西，也就没了兴致。 好在，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于小文就拿着手表出来了，手表被擦的锃光瓦亮的，配了深棕色的皮表带，倒是跟表盘的颜色很配，看起来很不错。 用许强的话来说，那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拿了表，于小文笑眯眯的把他送出门，临了还表示以后有需要可以来这儿找他。 许强笑着点点头，戴上手表出了二手市场骑上自行车直奔轧钢厂方向。 等到了那家“黄记小炒”的馆子时，许志杰已经到了，不过看到他身边还坐着的刘华之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看向许志杰等着他解释。 许志杰对于许强的反应早有预料，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过来拉着许强坐下： “强子，你先不要生气，听我给你解释解释。” 许强脸上的冷意这才缓和了一些，刘华自知理亏，起身去拿着暖壶给许强倒了杯水，正巧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 送的是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瓶二锅头，应该是许志杰自己带来让帮着热的。 刘华又赶紧去拿了三个酒盅放在桌子上，拿起酒瓶先给许强倒了一杯，再给许志杰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倒上。 许志杰先举起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什么也没说，一口干了，吐了一口酒气，这才缓缓开口： “强子，华子那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不过……” 许志杰说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喝了一盅酒，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许强也不着急，就那么等着。 过了半响，许志杰这才又说道：“强子，你不要误会，我今儿不是来给华子说情的，他该赔你的还要赔。” 许强一听许志杰这么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他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等着许志杰的下文。 第二十九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强子，咱们一起认识也有几年了，可是杰子家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志杰一眼，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据他了解，刘华虽然一家八口，但是爸妈都上班，三个大人上班养活媳妇孩子，日子肯定过得舒坦，这也是许强心里膈应的原因，你他么的过的比老子都舒坦，还来算计老子那么点东西。 许志杰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不了解，转头看了刘华一眼，简单把刘华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许强刚开始听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心里觉着许志杰爸妈比一大爷想得开，还领养了一个。 结果到后面越听眼珠子瞪的越大，到最后脑子里“嗡嗡”的，不知道那老两口心里怎么想的。 你们养个孩子不就为了以后给自个儿养老送终吗？现在整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把许志杰一家子往外面推么？ 要真是这样儿的，还不如人一大爷一家呢，摆明车马就是怕养出个白眼狼，所以也不考虑抱养一个。 刘华听着许志杰在一边说自家的情况，低着头不说话，只不过时不时拿起酒盅给自己灌酒。 许强听完刘华家的情况之后，也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老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真一点没说错。 不过，自家的矮柜肯定是要赔的，他转头看了刘华一眼，见那货双眼通红，额头的青筋都暴了几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端起酒盅跟他碰了一个。 刘华有些意外，红着眼睛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眼眶中带着点点泪意，不过还是端起酒盅重重跟许强碰了一下。 男人之间的交情，千言万语都在酒里。 许强将手里的酒一口干了，又看了看许志杰，倒上酒跟他也干了一杯，这才开始招呼着吃饭。 饭是白米饭，三个人四个菜，一个醋溜肉片，一个花生米，一个排骨汤炖土豆，当然只能见着汤，还有一个青椒土豆片。 虽然只是家常菜，不过味道不错，许强就着菜吃了一大碗米饭，许志杰也吃差不多了，刘华的一碗米饭却只吃了小半碗。 见两人朝他看过来，他有些局促的笑笑：“我吃不了这么多，带回家给孩子们吃点。” 许志杰叹了口气没说话，正要招呼服务员再上一碗米饭，却被许强摆手打断了： “杰子，今儿这一桌你请，剩下的我来吧。” 许志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许强站起来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三人又坐下把剩下的一点二锅头喝了。 等走的时候，服务员给他们打包了五碗白米饭，两荤四素六个菜，刘华拎着这么多饭，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感觉喉咙里堵得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强只是拍拍他肩膀，就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一路上他都在想刘华这个事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呵！你他么的日子不好过，就来算计老子？ 这世上不好过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 许强想到这儿突然发现想不下去了，别人不知道，看看四合院那一院子禽兽，日子过的比刘华家好多了，不也照样没一个好货吗？ “诶，我许强还是太善良了，端着这么一副好心肠可怎么在这院子里站稳脚跟啊？”一路走，一路嘀咕着进了四合院。 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吃过饭了，老娘们围着锅灶收拾，老爷们在家听收音机，没有收音机的炕上歇着。 许强进了中院的时候，秦淮茹正在水龙头下洗衣服，见许强进来了抬头笑着打招呼： “许强回来了？” “哎，秦姐洗衣服呢！”许强也笑着招呼了一声，余光扫过傻柱家，就见傻柱正在玻璃窗户后面偷偷看着秦淮茹，见许强正朝他看过来，赶紧闪身躲开了。 许强下意识的看了秦淮茹一眼，见她一张俏脸被冻的红彤彤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眼眸之中似乎氤氲着薄薄的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特别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上身虽然穿着大棉袄，但也挡不住胸前的伟岸，属于低头看不见脚的那种，一截白生生的手腕露在外面，一双满是茧子的手因为泡在冰水里洗衣服冻的通红。 不愧是名副其实的俏寡妇，怪不得能一辈子把傻柱死死捏在手里。 秦淮茹很明显感觉到了许强的注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强，展颜一笑，又很快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许强的心脏“噗通”跳了一下，赶紧加快步子往后院走，这俏寡妇道行太深，他一个黄花小伙儿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后院，除了二大爷日常打孩子，其他几家都很安静，许强进了自己屋子，屋里凉飕飕的，很明显灶台的火灭了。 许强把呢子大衣脱了，开始蹲在灶台前生火，添炭，屋子里的冷气很快就被驱散了，他又去了里屋把炉子也点了，大铁壶添满水，这才去洗手。 窝在单人床靠着软棉棉的靠垫又拿出那本金瓶梅翻，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生活经验真是非常的丰富，不但文字写的生动，就连图也画的栩栩如生。 翻了一会儿书，朝外面看了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许强这才穿上鞋子出了门往老蒋家去了。 老蒋家没睡觉，三个孩子还在做作业，见许强进来老蒋面露喜色，一脸热情的招呼许强上炕坐，蒋大妈则从五斗柜拿出茶叶给许强泡茶。 许强也没多停留，只说东西到了，不过不在这儿，让他们准备准备明天晚上八点去拿，老蒋非常高兴的点头答应。 回到家，一看表还不到八点半，许强哀叹一声，拿着那本书认命的钻被窝去了，期间喝了三次凉水，心里则盘算着要赶紧给他哥找个媳妇。 到九点多的时候，他悲催的发现自己水喝多了，虽然大冷天的不想出门，但实在没办法，只能下炕出门解决生理问题了。 诶，要不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呢！ 许强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靠近公厕的时候发现里面又有情况，不过听声音这次的男主是海绵宝宝二大爷，女主嘛……自然是俏寡妇！ 第三十章说白了就是要加钱 许强站在公厕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却听到里面想起一道悠长的呻吟声。 听这动静，应该是二大爷完事了，许强心下松了一口气，抬腿往里面走，却不想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刚走没几步，突然“砰”的一声有个人竟然撞到自己怀里，力道很大，撞的许强一个趔趄，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对方。 “啊呀！” 那人似乎被吓一跳，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赶紧闭上嘴巴。 许强感觉自己胸前被两个大肉球撞了一下，非常软，似乎还回弹了一下，一股属于女人的体香瞬间涌入鼻腔。 随即就感觉怀里的女人挣扎了一下，快速冲出公厕，然后就是“噗通”一声，随即又是一声“哎呦”的惨叫声，听动静像是摔着了。 “淮茹，怎么了？” 公厕里面响起二大爷疑惑的声音，许强快速往闪到一个蹲坑里面避开最里面出来的二大爷。 不过，秦淮茹并没有应答，想想也是，这种事情被人撞上就够丢脸的了，不过有着黑夜这块遮羞布，反正也看不清脸，可二大爷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就相当于是把遮羞布扯破了。 许强心想，这个事情肯定没完，回头秦淮茹肯定要找二大爷算账，说白了就是要加钱。 许强解决完人生大事，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看起来大伙儿都睡着了，他也赶紧回了自己屋子睡觉。 第二天早上，许强睡到七点半醒来，简单洗漱完之后，把自己捯饬板正了，推着二八大杠往外面走。 今天月底开工资了，他要去领工资，这个点正是大家都上班的时候，老蒋、二大爷都出门了。 因为刘华的事情，二大爷对许强不感冒，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走了，老蒋却是笑着跟许强打招呼。 “强子，今儿这么早，上班去啊？” “哎，蒋叔早！”许强也笑呵呵的应了一句，推着自行车去了中院，一大爷、傻柱、秦淮茹也都出了门准备上班去。 “哎呀，秦姐，您这是怎么了？” 傻柱刚一出门看了秦淮茹一眼，立刻惊叫起来，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秦淮茹左边脸有点肿，走路也不协调，左腿似乎受了伤。 秦淮茹见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忍不住暗骂傻柱一句，不过还是笑着解释道： “嗨，还不是棒梗这孩子，昨儿把手电拿出去没电了也不跟我说，睡一觉起来说要上公厕去，死活要我陪着，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许强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很快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哎呦，秦姐，现在天冷儿，一到晚上路都冻住了，您可得小心着点儿。” 傻柱满脸关切的说了一句，秦淮茹刚想回应两句，结果却听到贾家屋子里，贾章氏重重的咳嗽两声。 傻柱下意识的朝贾家看了一眼，挠挠头，讪笑两声又转身进屋去了，他是食堂的大师傅，上班没那么早。 秦淮茹见傻柱进屋了，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往外面走，她是真怕傻柱再问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嘿嘿，一大爷，咱爷俩儿一块走着。” 许强笑眯眯的看向一大爷，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一会儿我带着您。” 一大爷看着许强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拒绝，两人并肩一起往外面走。 到了巷子里，许强骑上自行车慢悠悠的走，一大爷快走几步跳上后座，笑呵呵的问： “强子，这自行车看着是新的？” 本来，按照一大爷老成持重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坐许强自行车的，不过一大妈把许强找她要老面的事情说了之后，一大爷心里就开始琢磨这个人。 十月的许强，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顿顿全靠许大茂的主，可十一月的许强活的人模人样的，眼瞅着抖起来了。 一大爷心里明白，许强找一大妈拿老面其实就是对自己释放善意，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今天许强邀请他一起走，他才会答应。 “嗯，我们科长给批的，让我跑物资用。” 许强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一大爷，您在轧钢厂工作多少年了？” 一大爷想了想，有些怅然的说：“有二十三四年了吧，十七岁就进了轧钢厂当学徒工，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一大爷，这满院儿里我独佩服您一个，八级钳工，这上万人的厂子也就两个八级。” 许强这话倒是说的真心实意，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八级钳工意味着什么，简单说就是：手工搓航母。 一大爷一听许强这么说，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来，不过嘴上却是谦虚道： “嗐，这不就是熬的时间长了，级别就上去了吗？” “哎呦，一大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二三级的熬时间，到了七八级那可都是要看技术的，没有过硬的手艺就是熬一辈子也不管用。” 许强一边蹬自行车，一边跟一大爷说话，他看过原剧，知道一大爷在整个四合院德高望重，唯一担忧的就是养老问题。 让他给一大爷养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可以跟一大爷搞好关系，以后在院子里过的自在一点。 当然，许强也知道，像一大爷这么样的，不是说两句好听的他就能跟你掏心掏肺，他只是想着先搞好关系，然后再找机会帮助一大妈调理身体。 原剧中聋老太太提过一嘴，一大爷和一大妈没个孩子，主要是因为一大妈有妇科病，只要他能帮着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让一大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怕他不向着自己。 进了轧钢厂，一大爷跳下自行车去了车间，许强则去了物资科。 嚯，物资科今天的人真全，以往见不着面的今天都来了，孙科长也从办公室出来，跟众人在一起说笑。 “强子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一见许强进来，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句。 “哎，王哥，好长时间没见了啊！”许强也笑着同众人打招呼，王哥叫王三旺，是物资科老员工了。 “强子，稀客啊，您老亲自来领工资？”杜飞也走过来，拍拍许强肩膀笑着调侃。 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许强这大半月的作为他们都听说了，物资科能出这么个能人他们也高兴。 第三十一章你当时怎么跟秦寡妇约的？ 毕竟，孙科长对许强报以厚望，他们是知道的，也乐见其成，科里这几个人都没什么文化，往上走肯定不可能，与其这样他们肯定希望许强能往上走。 孙科长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物资科当科长，与其等他走了再调过来一个，还不如他们自己人上去，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哎呀，这不小飞吗？以后我领工资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领了给我送家去。” 许强也不客气，直接大喇喇的回了一句，正是应了那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成，工资以后我给您领了，不过什么时候给您送过去就不确定了，您老好好搁家等着吧！” 杜飞虽然比许强大了几岁，不过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很能开玩笑。 几人又忍不住笑起来，孙科长见人来齐了，就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财务科领工资。 物资科属于后勤，后勤这一块的工资被单独拿出来发，所以他们不用去跟工人一起排队。 许强一个月工资13块5，不过到手有21，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孙科长，孙科长也不避着其他人，朗声说道： “咱们科里的奖金制度大家都知道，自己一月多少工资自己知道，多出来的是奖金，有不明白的地方，去我办公室沟通。” 领了工资，系统立刻提示给他加了21金币，许强喜滋滋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家去。 走到大门口时，刘华从岗亭出来拦住他，苦笑一声说道： “矮柜已经好了，我下班给你送家去！” “成，那我搁家等着你！”许强点点头，蹬上自行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离开轧钢厂，他骑着自行车在街上瞎晃悠，突然感觉有点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去。 经过百货大楼的时候，索性停下自行车进去想买个毯子放在单人床上，看书的时候可以盖着。 百货大楼的规模看起来比供销社大的多，东西看着也比供销社好，能逛百货大楼的家里条件都不差。 许强刚一进去，就感觉眼前一花，“砰”的一声，怀里又多了具软绵绵的身体。 “哎呦！” 女子惊呼一声，赶紧站直了身子，红着脸抬头看向许强：“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跑得太急了。” “没关系，撞疼你了吧？”许强也笑着回应一句，不过看到这女子的瞬间，他就愣住了。 婴儿肥的脸颊，圆溜溜的大眼睛，樱桃小嘴，这，这不原剧中他哥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吗？ 不过，现在的娄晓娥还是个大姑娘，穿着一件白色过膝连衣裙，外面是一件天蓝色的呢子大衣，脚上穿着高跟小皮鞋。 光这上上下下一身，估计就要几十来块钱，别的不说，那天蓝色的呢子大衣，据许强了解，国内现在还没有这个色儿的布料吧？ “我没事，真是对不住了！”娄晓娥脸颊红的厉害，见自己撞的是一个大小伙子，只感觉心脏“噗噗”跳个不停。 许强笑了笑：“我叫许强，在轧钢厂上班，你叫什么名字？” 娄晓娥见对面这人笑的一脸温和，似乎真的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好，我叫娄晓娥。” “哎，娄姑娘你好，看你的样子是有急事吗？先忙去吧，我没事儿。” 许强非常善解人意的说了一句，他决定了，这姑娘是自己先认识的，那就不能当他嫂子，一定要当他媳妇。 “我家里有点急事，要先回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娄晓娥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看样子是真的有事。 “好，下次再见。”许强笑着点点头，侧身让娄晓娥过去了。 娄晓娥家什么情况许强自然知道，关于娄家出了什么事情，许强自然也知道一点，要不然号称“娄半城”的娄静斋也不会让女儿嫁给许大茂这个三代贫农。 从百货商店出来的时候，许强手里多了一台收音机，不是为了听什么，只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家里边太安静了。 出了百货商店，见旁边有一家小饭馆，他也没多犹豫，进去对付了一口，这才骑着自行车往家去了。 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点，许强回去的时候院子里老爷们全都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布兜子径自去了三大爷家。 三大爷一家正围着炕桌吃饭，棒子面窝窝头，咸菜疙瘩，白菜汤。 见许强进来的时候，三大爷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招呼他坐下一起吃一口。 三大妈则显得有些局促，一来是因为桌子上的饭菜实在不怎么样，二来是担心许强要是真坐下吃了，自己这顿就要饿肚子了。 好在许强表示自己吃过了，把手里拎着的布兜子打开递给三大爷，里面是两条牡丹烟，一只腌过的的羊腿，五个成人拳头大小的苹果，另外还有一个小布兜子。 三大爷接过一看是自己要的东西到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不过看着里面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对，不由疑惑的抬头看向许强。 许强笑了笑：“五斤苹果在那小布兜子里，这五颗小的是给解旷和解娣解解馋。” 原本围着桌子吃饭的三大妈以及解成兄妹四人闻言顿时面色大喜，探着脖子就往这边看。 只不过，三大爷家教严，他们只敢探脖子看，不敢真的凑过来拿。 “哎哎，这好，这好。” 三大爷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招呼三大妈去拿钱，三大妈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起身去后面五斗柜拿钱去了。 进了中院，棒梗端着个粗瓷碗正从傻柱屋子里出来，碗里是二合面的面条。 贾章氏正在玻璃窗后面看着棒梗，不过见许强进来了，赶紧往后仰了仰身子，棒梗也端着碗回去了。 许强进了后院，透过玻璃窗见他哥也端着碗在吃饭，他索性进了他哥屋子问：“哥，你今儿吃什么？” “你不是昨儿蒸馒头了，我去拿了两个过来热了，就着咸菜疙瘩对付两口，你吃了没？” 许大茂一边呼噜呼噜喝稀饭，一边招呼许强自己拿碗去盛稀饭。 许强摆摆手：“我在外边儿吃过了。” 许大茂听他这么说也就不管了，继续喝稀饭，今天下午要去兄弟单位放电影，他吃完要早点去。 许强看着他，突然间有些好奇：“哥，你当时跟秦寡妇怎么约的？” 第三十二章半夜三更寡妇上门 许大茂正低头喝稀饭，一听许强突然问这个，顿时被稀饭呛了一下，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好容易平复过来，许大茂抬头向许强，只不过眼神有点怪。 “切，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是有点儿好奇！”许强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把昨天晚上在公厕遇上二大爷和秦淮茹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大茂倒是不怎么意外，放下手里的碗随意说道：“这个事情厂里的老爷们都知道，中午打饭的时候给她把饭钱掏了，趁机说好时间地点。” 许强目瞪口呆：“秦淮茹一个寡妇，这么搞不怕出乱子吗？” 话一问出口，许强就知道原因了，原剧中后期傻柱和秦淮茹终于走到一起了，却生不出孩子来，秦淮茹曾经私底下找过何雨水说这个问题。 何雨水问她是不是做过什么避孕的措施，秦淮茹表示贾东旭死了以后没多长时间她就去医院上环了。 许大茂“嘿嘿”笑着：“那就是她自个儿的问题了，不过贾东旭死了一年多她也没出问题，那应该不会有问题。” 许强听到这儿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后面何雨水结婚之后就很少回四合院看傻柱，要说傻柱对这个妹妹那也是没得说。 何雨水刚一毕业参加工作他就给买了一辆自行车，别说是在四合院，在整个胡同那都是独一份的。 何雨水估计也是知道秦淮茹的真面目，但是对于自己傻哥又无能为力，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解成跟着你学了几天，感觉怎么样？”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后，许强又问起阎解成的事情。 阎解成是自己介绍的，虽然他想拉三大爷一家一把，但如果阎解成自己不争气，那他自然不会让他哥为难。 许大茂起身一边收拾锅灶，一边点头说道：“不错，到底是念过书的，学东西很快，人也机灵，就是眼皮子浅了点，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出去见见好了。” 许强放心下来，见许大茂要去忙，也不多说，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一早上不在，屋子里冷冷清清，他先是把灶台的火生了，里屋的炉子也点了，等灶台的水烧开了，提着暖壶灌了热水，这才从随身空间取出收音机摆在八仙桌的大钟表旁边，插上电开始调频道。 很快收音机里面就有了声音，是单大师的评书，许强去单人床上靠着靠垫，盖上毯子听着听着就有点迷糊了。 不知何时，眼前又浮现出上午见到的娄晓娥的样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婴儿肥的脸颊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捏一把。 修身的天蓝色呢子大衣将她的身段衬托的非常完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一股恬静的气质，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富养出来的大小姐。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许强一拍脑袋，起身下床，拿了三个馒头放在锅里热了，自己又打了两个鸡蛋，冲了一碗鸡蛋汤简单对付两口就骑着自行车往那间小仓库去了。 等到小仓库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冷风飕飕的刮，他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又把正屋的门开了，把老蒋要的东西一股脑从空间取出来放在地上，拉开电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就坐等老蒋上门。 这一堆东西，许强从系统兑换的时候，只花了一百七十金币，含泪血赚四百一，主要是麦乳精有点贵。 等了大概半个钟头，就听到院子外有人“砰砰砰”的敲门，许强起身出了屋子去开了门，见老蒋跟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门口站着，男人手上还推着辆板车。 “强子。”老蒋点头招呼一声，三人一起进了屋子，把大门从里面插上，一起进了正屋，把电灯拉开。 “志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院的许强。”老蒋给两人简单介绍一下：“许强，这就是你晓艺姐的男人胡志龙，你们年轻人能说得上话，以后多联系。” “志龙哥，你好，叫我许强就行！” 许强伸手跟胡志龙握了握手说道：“蒋叔，志龙哥，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先看看。” 老蒋和胡志龙也不含糊，蹲下来仔细查看地上的东西，没一会儿两人就齐齐站起来，朝许强点头表示没问题。 很快，翁婿两个推着一板车东西离开院子，消失在夜幕之中，许强也不停留，锁了门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三大爷不到一百块钱的东西，许强给送了五个苹果，老蒋五百八十块钱的东西，他连多余的一块水果糖都没有。 原因无他，给三大爷多送五个苹果，三大爷觉得占了便宜，打心底感谢他，要是多给老蒋一块水果糖，老蒋回头就敢开口跟他借钱。 为什么？觉得他许强面慈心软好说话，欺负起来比较容易。 这一次回家，许强没有再翻看金瓶梅，听了一阵子收音机，翻了翻另外一本三国志，感觉脑子有点迷糊就准备去睡觉。 不过，刚从单人床下来，就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谁呀？”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开门，心底也有些诧异，这个点了谁又上门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就见秦淮茹这个俏寡妇正站在门口，门一开不等他招呼就自己进来了。 许强皱了皱眉头，半夜三更寡妇上门，肯定没好事。说实话，他虽然两次撞见秦淮茹捞外块，但并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毕竟，这年头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别说这年头，就算后世那不缺吃喝的年代，跟着老婆抖起来中年男人也是随处可见。 就他们村，那谁谁谁，生了四个孩子，除了老大随他爸是个矮个子，圆脸，双眼皮，其他三个孩子都是大高个，瓜子脸，单眼皮。 村子就那么大，老爷们就那么几个，那玩意儿就跟拍照片似的，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 咳咳，扯远了！ 只不过，对于秦淮茹这样的寡妇，许强是打心底里不想招惹，倒不是怕了她，主要是太麻烦，自己好好一个黄花大小伙，可不能便宜寡妇了。 “秦姐？” 许强也没打算招待她，也没给她倒水什么的，秦淮茹也不尴尬，就那么站在许强面前，笑吟吟的说道： “强子，这不秦姐家里遇到点事儿，想跟你借三块钱，你看方不方便？” 【今天早上起来发现二宝眼睛肿的特别厉害，带去医院看医生了，更新晚了。】 第三十三章如今这日子，算是好日子吗？ 许强微微一愣，盯着秦淮茹看了一眼，正想开口说话，却见秦淮茹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强子，秦姐一个月挣多少钱你也知道，说来不怕你知道，我那婆婆天天吃去痛片，光是这一项开资每个月就要花两块钱，还要三个孩子吃喝，我一个女人……” 说到这儿，秦淮茹有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眼泪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微微瘪着嘴看着许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卧槽！” 许强暗骂一声，这女人真是个勾人的妖精，天生媚骨啊，这也就是这个时代，要是生在后世，那可了不得。 “秦姐，我……”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右手被秦淮茹拉起直接放到胸前一个大车灯上。 这一刻，许强突然发现他的手不听指挥，下意识的捏了捏，很软！ 秦淮茹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脸颊一红，眼波流转，微微低下头，但是握着许强的右手却没有松开，就那么放在上面。 “咕嘟！” 许强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从那团温暖中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正色说道： “秦姐，还请你自重，我一个月也就十来块钱工资，连我自己都不够花，没多余的给你，你请回吧。” 秦淮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果断的拒绝，她就那么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落，许强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微微颤抖的一根根睫毛。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素白的脸仿佛写满了绝望，嘴巴微张着，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强，眼角那若隐若现的皱纹让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麻蛋，老子忍不住了！” 许强在心里大吼一声，双手猛的抓住秦淮茹的肩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淮茹，那凶恶的眼神就跟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股独属于男人的霸道、炽烈中包含着浓浓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秦淮茹，秦淮茹被吓了一跳，肩膀上的剧痛让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许强见她白净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眼眸中的凄然被浓浓的恐惧取代，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凶厉缓缓收敛，再次看向秦淮茹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平静了许多： “秦姐，咱们虽说都在一个院子里住，但是平常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淮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抬头看向许强，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眸之中全是冷漠，心知再纠缠下去也没好处，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点点头，转身就走。 许强见她没再纠缠，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关上门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狂躁的心情这才平复一些。 “他娘的，这俏寡妇该不会是跟旧时八大胡同的头牌学过两手吧？这么厉害！” 却说秦淮茹回家的时候，贾章氏正在炕上坐着等她，屋子里黑乎乎的，月光透过窗帘布的缝隙钻进来，贾章氏的眼睛像是一对会发光的猫眼直勾勾盯着秦淮茹，冷冷问： “钱借到了吗？” 秦淮茹正脱鞋准备上炕，一听这话身体顿了顿，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咬了咬下嘴唇，颤颤的说道： “没，没有。” 贾章氏一听没借到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有心想要叫喊一嗓子，但又朝外边看了看，她的大孙在前屋的小床睡觉，只能压低声音说道： “没借到钱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你个贱蹄子想男人了？” 秦淮茹一听自己婆婆这么说，眼眶一红眼泪顿时就顺着脸颊滑下来，诺诺的叫了一声：“妈～” 贾章氏双眼如同刀子一样剜了她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 “收起你的那点子猫尿，我可不是那些臭男人，我也是从女人过来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但是你可别忘了，自个儿是个寡妇，还有仨儿孩子要养活。” “妈，我知道。”秦淮茹不想再多说什么，上了炕脱了衣服钻到被子里背对着贾章氏睡觉。 “哼，秦淮茹，要不是我们家东旭，你能嫁到城里头过上如今这好日子？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东旭的事情，就滚回你的农村去！” 贾章氏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一个炕上的秦淮茹岂能听不到，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任由眼泪如同肆意的河水将自己的心淹没。 如今这日子，算是好日子吗？ 她不信婆婆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会给自己借钱，可是她嘴上一边说着“敢做对不起东旭的事情就滚回农村去”一边又让自己出去想办法借钱。 这是逼着自己当b子，她自个儿倒立个贞节牌坊？ 呵，这样的好日子，谁爱过谁过，反正她是不想过，要不是看在她三个孩子的面上，她就算是去街上要饭也不想呆在这个家。 第二天早上，许强起了个大早，今天星期天他跟周丽丽他们约好上午十点要去什刹海公园门口集合，几个老同学要聚聚。 今天不上班，院子里众人普遍起的晚一些，许强干脆热了几个馒头，做了二合面的鸡蛋疙瘩汤，吃完把自己捯饬板正了就出门。 “哥，我屋里还有饭，你待会儿吃了给我把锅灶收拾了。” 许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一边朝许大茂那屋子呦呵了一嗓子，许大茂的声音立刻从屋子里响起：“哎，知道了。” 出了胡同口，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冲着供销社排队买东西去的，许强这么一个精神小伙，穿着呢子大衣骑着一辆二八大杠一瞬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他还特地给自行车上装了个铃铛，看见好看的背影就按一按铃铛。 结果……前面美女一回头，吓死河边一头牛！ 担惊受怕了三五次之后，许强终于彻底死心，用力蹬着自行车直奔什刹海那边去。 等到了公园门口，许强一看表，九点五十五，总算是没迟到，他先是找了个地方把自行车停好，站在门口等着周丽丽几人。 约定的是十点，他也没等多长时间，在城北三粮站上班的冯七祥就先到了，虽然几年没联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许强来了。 “强子。” 冯七祥叫了一声，上前拍拍许强的肩膀，许强一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他几乎脱口而出： “七祥！” 第三十四章这不巧了吗？ “强子。” 冯七祥叫了一声，上前拍拍许强的肩膀，许强一回头，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他几乎脱口而出： “七祥！” “哈哈哈，强子，果真是你小子啊，你这几年干什么呢，一毕业就断了联系。” 冯七祥一边说话，忍不住又给了许强一拳，上下打量他一眼： “嚯，你小子现在抖起来了啊，这呢子面毛里子的大衣都穿上了？怪不得说人靠衣装呢，你小子穿一身出来看着就跟干部一样。” “滚蛋，什么干部不干部的，我就一轧钢厂的小员工，跟你这粮站上班的简直没法比。” 许强也笑骂了一句，见王大宝、郝艳红、林小凤和周丽丽想跟着一起来了，顿时抬手朝他们招呼：“这边，这边。” 四人见许强和冯七祥站在一起，立刻朝他们这边过来，除了周丽丽，其他三人全都笑着跟许强打招呼，王大宝这个自来熟的直接上手去摸许强呢子大衣。 许强立刻闪身一躲开，用一种地主老财特有的表情一脸谨慎的说道： “去去去，知道这大衣多少钱吗？摸坏了你能赔的起……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其他几人也都哈哈大笑，王大宝朝他肩膀给了一拳：“强子，你要这么说，今儿爷们我非要把你这大衣扒下来看看不可。” “大宝，大宝，等明年开春了，这死冷寒天的你要把我大衣扒下来把我冻感冒了，这个年可就上你家过去了。” “呦呦呦，看见没，看见没，这是准备要讹上我了是吧？”王大宝带着一脸夸张的笑，一边指着许强，目光却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行了大宝，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别在门口站着了，我们进去吧。” 最后，还是冯艳红笑着拍了王大宝一下，王大宝顿时消停下来，几人一起相跟着往公园里面走。 今天星期天，公园里面的人很多，许强进来的时候刻意落后一步，拉着王大宝走在最后面，悄咪咪的问他： “大宝，老实交代，你跟冯艳红是不是有情况？” 许强是什么人啊，男男女女，男男，女女那点事情，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一向喜欢耍宝的王大宝一听许强这么问，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摸摸头讪笑着点头： “这不我们俩儿年纪都不小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大人也都看中了，我们俩儿就先试着处处。” “嘿嘿嘿，哥们儿这提前恭喜你了，到时候可不能少我喜糖。” 许强笑的就跟只偷鸡成功的黄鼠狼似的，朝王大宝拱手恭喜。 “放心，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咱赶紧走吧，人这么多等会儿都走散了。” 王大宝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解释清楚之后立刻拉着许强追前面几人去了。 说是一起出来玩，其实主要是周丽丽、郝艳红、林小凤几个女孩子兴致勃勃的游玩，他们三个男的在后面跟着扯闲篇儿。 刚才许强拉着王大宝刻意落后的时候冯七祥就注意到了，这会儿见两人追上来了就凑过来挤眉弄眼的问： “老实交代，你俩儿在后面憋着什么坏呢？” 王大宝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许强嘿嘿笑着问他：“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你还比我们两个大一岁呢是不？” 冯七祥点点头：“是啊，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留级了，比你们大一岁，怎么了？” “你小子今年也二十四岁了，人生大事有眉目了没有？”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目光落在林小凤和周丽丽身上，嘿嘿笑着问： “怎么着，那两朵金花有想法吗？” 冯七祥一听这个，也是忍不住红了脸，朝许强笑骂道：“你丫可别胡说八道，人家丽丽可是有对象了，我记得好像在派出所上班，还是个科长吧。” 许强倒是不意外，看了周丽丽一眼，目光又落在林小凤身上问：“那就是看上林大美女了？她在肉联厂上班，要真娶回家，以后可不愁没肉吃了。” “滚你丫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冯七祥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给了许强一拳，感觉这王八d就跟自己肚子里蛔虫似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哎，你们三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们游船去啊！” 正当这时，周丽丽朝他们三人招呼，三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湖边来了。 许强看了一眼冯七祥，压低声音飞速说了一句：“哥们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啊，剩下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立刻快走几步去买了三张船票朝三位女士招呼： “来来来，票在这儿呢，我来分配啊，大宝，你跟艳红一条船，七祥，你跟小凤一条船，丽丽，你……”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船票塞给了大宝和七祥，最后看向周丽丽时有点犹豫。 这年头可不同于后世，一个单身小伙跟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划一条船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可不好，尤其是周丽丽还有对象。 周丽丽显然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了，不等许强说完，立刻就笑着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划过了，你……” 话没说完，就听后面有个人喊她：“丽丽？” 周丽丽转身一看，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大伟，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又赶紧看向许强给他们相互介绍：“许强，这是我对象佟大伟，在派出所上班，大伟，这是我同学许强，在轧钢厂上班。” “大伟哥你好。” “哎，你好你好。”两人客客气气打了招呼，许强趁机把手里的那张船票塞到佟大伟手里： “大伟哥，正好买了三张船票，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就剩我跟丽丽单着，你来了正好和丽丽一起划船。” “这……”佟大伟有些为难，他今天是陪着一个龙省来的战友出来玩，战友临时有点事还没到，他在这儿等着呢。最主要的是这船票是许强买的，他觉着不合适。 “嗐，走吧，一张船票能花几个钱，看看这狗大户，光这件呢子大衣都十一块钱呢！” 周丽丽看出佟大为的为难，一把拉着佟大伟朝停船的地方走。 “哎呦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有了对象就忘了同学了啊！” 许强佯装痛心的感叹了一句，周丽丽转身给了他一个刀子眼，佟大伟转头朝他笑了笑，跟着走了。 许强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走了这么长时间路感觉有点累了，不过刚坐下没多长时间迎面又走过来三个姑娘。 原本有些蔫吧的许强顿时来了兴致，这不巧了吗，其中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不是多财多亿的娄晓娥是谁？ 第三十五章国家给发媳妇的时代 娄晓娥显然也看到了许强，在经过刚开始的愣神之后很快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你好许强，没想到又见面了。” “娄姑娘，你也出来玩啊？”许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这位可是他内定的媳妇，好容易遇见了可要招呼好。 “嗯。”娄晓娥点点头，给他介绍身边的两个姑娘：“这是苏悦悦，雷云云，都是我的朋友。” “苏姑娘，雷姑娘，你们好，我叫许强，在轧钢厂上班。” 这两位姑娘不论是衣着打扮和是举止神态，都跟娄晓娥相差不大，想必家庭条件也跟娄晓娥差不多。 “你好。”“你好。”苏悦悦和雷云云笑着跟许强打了声招呼，算是给娄晓娥面子了。 “晓娥，我跟悦悦去划船了，你跟你朋友好好叙叙旧。” 雷云云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也不管娄晓娥答应不答应，直接就拉着苏悦悦走了。 “哎……”娄晓娥有心想说话，但是人家压根没给她机会，转头看向许强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许强抬头看了看两人远去的背影，眉头稍微皱了皱，他能看得出来，苏悦悦和雷云云压根不乐意跟娄晓娥玩，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一起出来。 “娄姑娘，你……”许强看向娄晓娥，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娄晓娥打断了：“许强，你叫我晓娥吧，娄姑娘听着太怪了。” 许强咧嘴一笑：“好，晓娥，你想去划船吗？” 娄晓娥脸颊更红了，不过还是摇摇头：“不了，让她们去玩吧，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 许强站起来跟她一起走，见有卖糖葫芦的就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娄晓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还是接了过来。 “晓娥，你们怎么过来的？”许强跟娄晓娥并肩走，娄晓娥脸颊微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其他原因，小口小口吃着冰糖葫芦，看起来娇滴滴的。 “我是坐无轨电车过来的，她们两个是司机送过来的。”娄晓娥轻声说了一句。 “我看你们……”许强犹豫了一下，他能明显察觉到娄晓娥说起苏悦悦和雷云云的时候，情绪不高。 娄晓娥笑了笑，眉宇间多了一丝苦涩：“她们都是大小姐，我大哥和二姐早已经出国了。” 许强一听这个顿时就明白过来，娄晓娥的母亲是娄静斋的姨太太，大老婆以及一双儿女很早就出国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的说法，人家两个是嫡女，娄晓娥就是个庶女，怪不得人家不愿意跟她一起玩呢。 “既然如此，那下次我找你玩。” 娄晓娥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跟她们家关系好的，年龄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因为她的身份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 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家成分不好，更没有人愿意跟她多来往，就连今天跟雷云云和苏悦悦一起出来玩，也是家里安排的。 要是能选择，她宁愿窝在自己的卧室看书。 “那你平常在家都干什么？”许强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好奇来，主要是他自己下班之后呆在家里无聊的厉害。 “以前家里有先生教我读书，现在就是看书啊，有时候跟我妈一起逛逛街，我也不太喜欢出来玩。” 娄晓娥吃了一个糖葫芦，右边脸颊被糖葫芦撑的鼓鼓的，或许是因为山楂有点酸，她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 “我在物资科上班，平常也不用坐班，我有时间找你啊，你不知道，这四九城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你要多出来玩玩。” 现在这年头，虽然讲究个恋爱自由，但大多数子女的婚姻都是由父母定下的，在这偌大的四九城，真正自由恋爱的少的可怜，都是居委会的媒婆看条件合适了相互介绍的。 严格说来，这还真是一个国家给发媳妇的时代！ “好呀好呀，我……”娄晓娥一听许强说带她出来玩，顿时高兴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样不行，脸上的雀跃一点点消散，又低着头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糖葫芦。 她们家什么情况她爸早就跟她说过了，这几天正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呢，她虽然不讨厌许强，也愿意跟他多接触接触，但是她的婚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许强看着她脸上缓缓收敛的笑容，感觉就像是一朵开的灿烂的花正在一点点枯萎，略一思忖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了，于是乎笑着问道： “你有对象了？” 娄晓娥一听这个，脸颊“唰”的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不过我们家……我的事情要听我爸的。” 许强笑笑没再说这个，未来老丈人“娄半城”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要是主动送上门估计人家都不多看一眼的。 “你那两个朋友估计也不会回来了，我带你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前面热气腾腾的地方，烤红薯的香味被冷风吹到这边来。 许强买了两个烤红薯，先是递给娄晓娥一个，自己也拿着一个吃了两口问：“你喝汽水还是豆浆啊？” 娄晓娥随意说道：“都行吧。” “天气这么冷，女孩子还是喝点热的好。”许强说了一句，又买了一杯热豆浆递给娄晓娥。 娄晓娥一个手拿红薯，一个手拿豆浆，原本红润的嘴唇沾了红薯也没注意到，看起来就跟只花猫似的，偏偏吃红薯的时候怕烫，还时不时的嘟起嘴巴吹吹。 有句老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这是看自个儿媳妇越看越顺眼。 等烤红薯吃完，豆浆喝完，娄晓娥这才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巴，感觉肚子都鼓起来了。 “你想不想去划船？”许强看着远处的湖面上，不少人正在划船，男男女女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一看就是在耍朋友。 “你是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娄晓娥知道，苏悦悦和雷云云不会回来找自己，但是许强的朋友可不一样。 “诶！” 提起这个，许强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伤心的说道： “都是一群见色忘友的家伙啊，他们的船票都是我买的呢，可怜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第三十六章要不然我们也试着处处吧？ 娄晓娥见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忍不住又笑起来： “好，那我们也去划船，我去买票。” “哎呀，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女孩子花钱买票呢？你稍微等一等，我去吧。” 许强立刻眉开眼笑，动作麻利的买了张票，没多长时间就带着娄晓娥上了一艘小船，晃晃悠悠的划到了湖中心。 正巧，冯七祥跟林小凤两人也朝这边划过来，显然是玩的差不多了，准备上岸呢，一见许强跟一个漂亮姑娘划船，双眼顿时就亮了： “哎呦强子，你小子不地道啊，敢情这么热情的给我们买票就是为了跟佳人独处啊！” 许强瞪了冯七祥一眼，笑骂道：“你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待会儿上岸了把票钱给我。”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娄晓娥：“冯七祥，在城北三粮站上班，林小凤，在肉联厂上班，都是我初中同学。” 说完，又朝两人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娄晓娥。” 娄晓娥倒是没什么小家子气，笑吟吟的跟两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娄晓娥。” “你好，我叫冯七祥。”“你好，我是林小凤。”两人也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对了，那船票钱你就安心搁家等着吧，我以后肯定会给你的。”冯七祥嬉皮笑脸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林小凤脸颊已经红了。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等你当爷爷，小凤当奶奶了给我？” 许强干脆也停下来跟冯七祥逗闷子，这丫的太不是东西了，泡妹子的钱都是我给你花的，你丫的不领情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冯七祥一听这话，也是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的偷瞄林小凤一眼，见她低着头，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恨不得伸手去捏一把。 “呦呦呦，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脸红什么？你以后不结婚成家，不当爷爷吗？还是小凤以后不结婚，不当奶奶啊？” 许强看着船上两人全都红着脸，偏偏还要偷偷看对方的情况，心底不由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三两句话就能害羞成这样，哪像他，明明跟他们年龄差不多，却已经成了一个老司机。 “哎？我说七祥，你该不会是想歪了，觉着我刚才说的爷爷奶奶是说你和林小凤以后会是两口子吧？” 冯七祥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脑门都充血了，偷偷瞄一眼身边的林小凤，脑袋都快埋到船底了，赶紧拱手陪着笑朝许强告饶： “强哥，强哥，你是我亲哥，弟弟错了，弟弟错了，你别说了行不行？” 许强哈哈大笑着摆摆手：“不跟你扯了，爷们这才刚开始呢，你们待会儿有什么安排？” 冯七祥见许强不再扯这个了，这才继续说道：“准备待会儿到附近找个地方吃顿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可以，你们看着安排，我去找找大部队。” 许强就划船往湖中心去了，娄晓娥则一边低头看着湖水，一边想着刚才那两个人。 一个在粮站上班，一个在肉联厂上班，许强的这两个同学不简单啊。 另一边，冯七祥和林小凤上来之后，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冯七祥脸皮厚一点，伸手拉拉林小凤的袖子说： “小凤，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我去给你买串糖葫芦吧！” （糖葫芦：有情人终成眷属，少不了我的功劳。） “嗯！”林小凤脸颊虽然滚烫，但依旧点点头。 很快，林小凤拿着糖葫芦，冯七祥跟她并肩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刚才的娄晓娥，就开口问： “小凤，你觉着刚才强子的那个朋友怎么样？” 林小凤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仔细回想刚才跟娄晓娥见面的场景，缓缓说道： “看那举止模样，应该不是穷人家出身的，想来现在的处境应该不太好。” 冯七祥也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强子知不知道她的情况，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他？” 他们家里的条件都差不多，对于一些事情的认知比寻常人也深刻一些，知道“不是穷人家出身”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林小凤转头看了冯七祥一眼，轻笑一声问：“许强在轧钢厂上班，而且你看看他那衣着打扮，肯定混的不错，他能不知道这个？” 冯七祥仔细想了想，觉得林小凤说的有道理，也不再说这个，转而看向林小凤，试探着问： “小凤，要不然我们也试着处处吧。” 林小凤刚刚恢复白皙的脸颊顿时又红起来了，就差赶上手里的糖葫芦了，不过还是点点头，细若蚊蝇的说了一声“好”。 冯七祥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了，下意识的伸手去牵林小凤的手，林小凤被他这孟浪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躲开小声说道：“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呢！” 冯七祥看着身边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心脏“砰砰砰”的直跳个不停，小声说道：“那，那等会儿没人了……” 话还没说完，林小凤狠狠剜了他一眼，迈着小碎步跑开了，心里则暗自嘀咕着，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滑头了？ 哎呀，可是……可是，要是他真要拉手，我…… 许强自然是不知道他一张船票促成一段婚姻的壮举，划着船在湖面上转了一圈，又见了周丽丽、佟大伟两人，最后返回的时候跟王大宝、郝艳红一起。 等上了岸，几人提议去附近的一家名叫“老赵羊汤馆”吃饭，结果佟大伟的战友过来了有事要先走，周丽丽也要跟着一起去，再加上又多了个娄晓娥，几人就约着下次再吃。 许强跟几人告别，取了二八大杠推着跟娄晓娥出了公园门口人多的地方，问她家的家庭住址要送她回家。 娄晓娥有点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是坐无轨电车回去吧，实际上看着公交站台那么多等车的人，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可是，让许强送她回家，她也觉得不合适，虽然今天两人聊的很开心，但只是第二次见面，她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坐着人家的自行车招摇过市，确实不太好。 正巧这时候，只听“叮铃叮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齐齐转头往后面看，无轨电车来了。 公交车站大姑娘小媳妇，老爷们老娘们一见电车来了，等车门打开的瞬间一窝蜂的往车上挤，只恨不得把车门都要拆了，这模样立刻就劝退娄晓娥。 “晓娥，走吧，就你这小身板，别说那些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就连那些个五脊六兽的老娘们都抢不过，还坐什么无轨电车？” 许强说着话，拍拍自行车后座，示意娄晓娥坐上走，娄晓娥脸颊红彤彤的，不过电车走了，等下一趟至少要一个小时，她只好坐上自行车让许强带着自己回家。 第三十七章那就呵呵了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响起“滴滴滴”的喇叭声，转身一看就见苏悦悦和雷云云两人正坐着自家的小汽车摇下车窗朝他们笑。 “晓娥，我们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玩啊！” “是啊晓娥，这天气太冷了，我们就先走了。” 娄晓娥抿着嘴没有说话，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许强倒是无所谓，轻笑一声：“不用在意她们，有她们哭的时候。” 娄晓娥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许强话里的意思，不过出于谨慎的性格，没有多问。 娄静斋是轧钢厂的大股东，解放以后他就响应国家政策，把手里的股份无偿献给国家，自己只拿分红，而且把自家的豪华大院也献给国家，自己另外找了个二层小楼住着。 这样的地方对于娄家来说确实是寒酸了一些，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别人就不说，看看许强住的四合院，一家六七口人，两间屋子拢共四十来平米，最多再多一个小厢房。 今天星期天，娄父没有去上班，娄晓娥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还有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悦悦的父亲和雷云云的父亲。 “苏伯伯好，雷伯伯好。” 娄晓娥礼貌的跟两人打招呼，两人也笑着点头回应，娄静斋也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晓娥，出去玩了一上午累了吧，先上楼去休息吧。” “嗯，爸，那我上楼了，苏伯伯再见，雷伯伯再见。”娄晓娥乖巧的点点头，脱了外套上楼去了。 苏、雷两人也没有多呆，又跟娄静斋说了几句也都起身告辞了。 等两人走了，娄静斋这才上楼去看女儿，刚才女儿一进门看到老苏和老董的时候，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上了楼，娄晓娥已经换了一套舒服的家居服，娄静斋问起今天出去的情况，娄晓娥也不隐瞒，把在公园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娄静斋一听这个，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很快脸上又露出笑容： “晓娥，你做的很对，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沉得住气，这苏、雷两家以后尽量少来往。” 说到这儿，娄静斋又问：“对了，你说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在哪儿上班？” 娄静斋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女儿的婚事，实在是现在是形势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不敢再等下去。 “爸，他叫许强，在轧钢厂上班。”提起许强，娄晓娥脸颊还是有点红，不过她知道她爸问这个的意思，因此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说出来，也算是间接的为自己争取一次。 娄静斋点点头：“嗯，爸去给你问问，如果合适就带回家来看看。”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骑着自行车一路上美滋滋的回四合院去了。 不过一进四合院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今天星期天又出了日头，院子里应该不少人才对。 可现在，前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推着自行车快步走到中院，发现还是没有一个人，反倒是后院响起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许强知道，这肯定是院子里出事了，大家都在看热闹呢！不过等他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出事的，是他哥许大茂！ 只见许大茂正被一个身型魁梧的年轻男人揪着脖领子破口大骂： “许大茂，你没卵子的玩意儿，当时你是怎么跟我妹妹说的？我妹妹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肚子都大了，还等不到你上门提亲！” 许大茂此时如同被老鹰抓住的鸡崽子，脸上，头上都是这人喷的唾沫星子，一张脸扭曲的没了人样，不过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强先是把自行车停好了，挤到人群里面上去扒拉那年轻男人：“你是什么人，先把人放开，有话好好说。” 那年轻男人见有人扒拉自己，转头瞪着许强一眼，粗声粗气的问：“这是我们家跟许大茂的事情，你别多管闲事！” 许强扒拉两下没扒拉动这人，转头看向一旁看热闹傻柱沉声问：“柱子哥，虽说平日里你跟我哥不对付，但好歹也是住一个院儿的，就这么看着外人欺负我们院里的人？” 此话一出，院子里围观的不少人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一大爷，许强这话看似是在傻柱，实际上把院子里所有人骂进去了，身边站着的周围院子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傻柱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也回过神来，上去一把抓住这男人胳膊用力一拉，男人吃痛，立刻放开许大茂后退了几步，转头瞪向傻柱： “你想干什么？” 傻柱也不恼，只是嘿嘿笑着说：“爷们儿，有事儿说事儿，不要在搁这院里动手动脚的。” “谢了柱子哥，回头请你喝酒。” 许强朝傻柱招呼一声，这才站到许大茂面前，看着这年轻男人以及他身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姑娘沉声问： “我叫许强，许大茂是我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年轻男人没有说话，转身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先是瞥了一眼许大茂，这才看着许强说： “我叫黄二才，是石盘子公社的，这是我儿子黄小强，我闺女黄小丫……” 黄二才虽然是个农村汉子，但面对院里这么多人也不犯怵，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三个月前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勾搭了人家姑娘黄小丫，走的时候说回家把事情跟爸妈说了就带着彩礼上门提亲，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一个多月以前，黄小丫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们又等了一个来月眼瞅着黄小丫肚子瞒不住了，这才上门。 许强听黄二才这么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转头瞪了许大茂一眼，见许大茂一脸心虚，就知道他肯定是把黄小丫睡了，不过怀孕这个事儿……那就呵呵了。 “黄叔儿，您看您跟两个孩子大老远的进城一趟，这天气也怪冷的，咱们先屋喝口热水，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解决成不？” 黄二才一见许强这态度，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刚刚生出的几分担忧瞬间消失，脖子一梗冷着脸说道：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儿说，反正小丫现在有了身子，她是不能再回村里了。” 第三十八章老夫不是那样的人 许强转头看向许大茂，沉声问：“哥，这个黄小丫你还记得吗？” 许大茂立刻捣蒜似的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去他们公社放电影，她说让我给她占个前排的位置。” 说完，又下意识的看了黄小丫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后悔，他下乡放电影的时候，经常在老乡家吃鸡，对于黄小丫这样送上门的，只要模样周正全都来之不拒。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怕有了孩子，所以还做点防护措施，但是后来有几次被几个寡妇勾搭的太心急就直接上手，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情，他也就放心下来，就不再考虑什么防护措施。 所以说，他现在自个儿也闹不清黄小丫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而且说实话他好歹也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现在更是当了小组长，就算要结婚也要找个城里有户口有工作的，怎么可能找个乡下丫头？ 院子里围观的众人，本来对许大茂哄骗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很是不屑，结果一听就为了看电影时的一个前排位置就主动送货上门，一时间这种鄙夷又全都转向黄小丫。 黄小丫毕竟是个小姑娘，脸皮子薄，感觉到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往她爸黄二才身后缩了缩，头低的都要碰到胸了。 许强转头又看向黄二才，沉声问道：“黄叔，这个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一定要在院子里谈吗？” 黄二才冷哼一声：“我们都是村子里来的，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多花花肠子，就在院子里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谈。” 许强冷笑一声，看着黄二才，心说我本来想给你和你姑娘留几分颜面，但你自己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好，既然黄叔你想在院子里谈，那咱们就在院子里谈，你说你女儿黄小丫怀孕了，有证据吗？” 黄二才早有准备，立刻从裤兜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了给许强看，周围众人也全都探过头来看： 有认字的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一份乡镇医院开的证明，证明黄小丫已经怀孕三个月，而且底下还盖着公章，就连检查的医生都签字按手印了。 这年头的人，可不像后世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什么都敢伪造，既然有了公章，那就说明黄小丫绝对是怀孕了。 围观的众人见着这张证明，有的朝着许大茂指指点点，有的指着黄小丫议论纷纷，一个个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许大茂一见这张证明，脸色顿时变的异常难看，这黄小丫要是真怀孕了，对方闹起来说不准他还真要娶这个乡下丫头。 许强点点头，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怀孕了是好事。” 说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便快步走过来说道： “夏爷爷，您当了一辈子大夫，年轻时候给宫里的皇上看病，后来又给民国的大官看病，现在又被中医院请去当大夫，这医术就算是放到整个四九城也是这个。”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给这老者竖了个大拇指。 夏明今年快七十岁了，住在隔壁的四合院，虽然医术了得，但为人却十分谦逊，平常邻里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看，也不要诊金。 他知道许强把自己叫出来的意思，当即笑着说道：“哈哈，我这点微末医术当不得你这孩子这么夸奖，虽说咱们现在住一个胡同，但我老头子自诩有几分医德，一生行医救人，向来实事求是，从不弄虚作假。” 老爷子这话说的很明白，你要我给人家姑娘把脉可以，但是人家怀孕了就是怀孕了，我不会瞎说。 许强一听这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嘿嘿，夏爷爷您想哪儿去了，黄叔手里捏着乡镇医院开的证明，我自然不会怀疑，我是想请您给我哥把把脉！” 许强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包括黄二才父子三人全都瞪大眼睛看向许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旁边的许大茂也是一脸疑惑的盯着许强，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夏老爷子也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不过见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也没有拒绝，立刻走过来抓起许大茂的手腕给他把脉。 老话说的好，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老爷子刚开始的时候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很快就变得一脸凝重，到最后有些古怪的看了许大茂一眼，又转头看向许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大茂见夏老爷子脸色不对，不知怎么的也变得紧张起来，也是先看了许强一眼，才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老爷子问： “夏老，我……我这身子骨有什么问题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夏老爷子身上，就连黄二才三人也不例外，事关小丫后半辈子的幸福，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夏老爷子没有看许大茂，反而看向许强，等着他说话，许强轻咳一声，正色说道：“夏爷爷，现在这局面您也看见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夏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也明白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事情，要是换作自己……啊，呸，老夫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许大茂年轻时受过重创，没有及时治疗，现在虽然可以行周公之理，但却生不出孩子来。” 此话一出，不亚于是一颗炸弹在院子里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许大茂身上，古怪？同情？诡异？还有其他什么，许强也看不懂。 许大茂只感觉耳朵边上突然炸了一个闷雷，让他整个人都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欲坠，脸色白的就跟擦腚的纸一样。 许强没去看他，反而是把目光落在黄二才三人身上，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黄叔，你女儿黄小丫不是个黄花闺女吗，肚子里那孩子哪儿来的？” 黄二才闻言，一张脸黑的几乎跟锅底差不多，看着手里的这张证明，上一刻它还是女儿嫁到城里的最大保障，这一刻却是如同一张阎王爷的催命帖子，一时间只感觉烫手的厉害。 所有的人目光随着许强这句话问出，又齐齐看向黄小丫，尤其是一个个大老爷们，上上下下打量着黄小丫，那眼神热辣辣的，黄小丫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就跟被扒光衣服丢在人群里一样。 第三十九章属实带不动啊！ 黄小强脸色苍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妹妹，又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父亲，见他脸色虽然难看，但却没有丝毫震惊的表情，显然对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黄二才的目光死死落在夏老爷子身上，明显就是在怀疑他的判断，夏老爷子也不恼怒，只淡淡的说： “老夫还是那句话，一生行医救人从不弄虚作假，你们若是信不过老夫的诊断，可以上其他医院检查。” 黄二才从夏老爷子身上收回目光，又狠狠瞪了许强一眼，拉上自己的女儿转身就走，再呆下去等许大茂回过神来，说不准还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黄小丫被父亲拉着胳膊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一张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黄小强眼眶通红，低着头跟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了。 “黄叔，走慢点儿，你女儿可是还怀着身子呢，要是摔倒了可就危险了。”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 许强盯着那父子三人离去的背影，直至人出了垂花门，先是跟夏老爷子道了谢，这才转头瞪着自己亲哥黑着脸拉着他进了屋子。 众人一见许家兄弟进了屋，又一个个围住夏老爷子问许大茂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孩子之类的，唯有一大爷和一大妈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脸上带着几分苦涩。 夏老爷子也不多说，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就径自回家去了，众人见没了热闹看，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拉着许大茂进了屋子，见许大茂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单人床上，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意思。 “哎，我说你行了啊，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不就行了？至于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吗？” 许大茂一听许强这么说，先是呆滞一下，随即整个人一下子活过来，“噌”的坐直了身体一脸急切的问：“强子，这病真能治好吗？” 许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点点头：“治病的事情不着急这一时，先说说今天的事情吧，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许大茂并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发现问题了，他虽然爱吃鸡，但从来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跟脚，别说是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就连他叫什么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反正去了公社大家都是一口一个“许干部”的叫着。 石盘子公社距离城里不算近，黄二才父子是从哪儿打听到他名字，并且直接上家来堵他的？ 许强见他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只感觉心累的厉害：“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许大茂一听这个，顿时脖子一梗一脸嚣张的说道：“我现在提了小组长，谁敢……” 不过话说到一半，就在许强的一脸怒意中被打断了，他自己也明白过来了，今天黄小丫上门这一出，十有八九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都他么的连怀孕证明都开出来了。 “好好想想！” 许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许大茂一眼，只感觉他哥这个青铜实在太菜，就算自己是个王者也属实带不动啊！ 许大茂低头想了一会儿，双眼一亮，一拍大腿怒气冲冲的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黎贵那王八d。” 许强让他把黎贵的事情仔细说说，许大茂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 原来，黎贵也是宣传科的干事，初中毕业进了轧钢厂，干了有七八年了，一直也上不去。 许大茂升组长之后，就找上他们庞科长给他当介绍人，写了份入d申请书，想着年底交上去，等明年能入d了，为以后公转干打基础。 这一招，那还是许强提点他的，要不然就许大茂这点小聪明，他还真想不到这上头来。 你说巧不巧，黎贵上个月也写了份申请书，不过推荐人是三车间的车间主任白国平，庞科长好歹也当了十来年宣传科科长，自然不能同意这个。 这可不是人家庞科长小家子气，主要是大环境的原因，宣传科是洪永亮洪书记负责的，洪书记跟管后勤的李副厂长穿一条裤子，而车间是杨厂长一手抓的。 这种事情，一般的员工自然琢磨不出门道来，黎贵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自然不懂这些，也没个人提点他，就找了个白主任给他当入d推荐人。 就这种情况，庞科长但凡长点脑子，这份申请书肯定过不了，所以就给黎贵退回去了，只说什么措辞不当，让他好好再琢磨琢磨。 结果，许大茂这货因为自己当上小组长，行事高调不说，交申请书的时候还特意到黎贵面前显摆了一下，黎贵当时气的脸都黑了，但也无可奈何。 许强听许大茂说完，倒是没那么生气，开始思忖怎么处理这个事情，黄二才父子三人虽然弄了个灰头土脸，但如果这个事情真是黎贵干的，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老子这就找他去！” 许大茂越说越觉着自己猜的没错，十有八九就是黎贵这王八d害他。 “行了，先坐下，现在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人家要来个不认账，你能怎么办？” 许强一把扯住许大茂，起身到八仙桌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先冷静一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 许大茂喝完水，突然抬头看向许强问：“强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 许强知道他问什么，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是，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许大茂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强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大茂，慢条斯理的说：“你下乡吃鸡又不是一次两次，偏偏每次回来还要跟我吹几句，我就问你，一只母鸡下不蛋，那是母鸡的问题，十只母鸡下不蛋，那是谁的问题？” 许大茂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软趴趴的又跌坐在单人床上。 许强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许大茂，突然问：“夏老头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许大茂头也不抬的问：“哪一句？” “他说你是因为小时候受了重创没有及时医治这才留下暗伤，导致不能生孩子的。” 许强一边说，一边盯着许大茂：“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你变成今天这样的？”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许大茂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狰狞：“谁？到底是谁把老子害成这样的？要是让我知道，我非把他……” 许强摇头晃脑的笑了笑：“要我说，这个事情还是怨你自己嘴贱，当时何大清跟着寡妇跑了，你怎么说人傻柱的？” 第四十章觉得兄弟之间谈钱俗气！ 许大茂自动忽略许强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低头认真想了想，很快就抬头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十三岁那会儿何大清跟寡妇跑了，傻柱在巷子里踢了我一脚，我当天晚上疼的一宿没睡。” 说到这儿，许大茂又来了精神，舞舞喧喧，咋咋呼呼的要穿鞋到中院找傻柱算账。 结果，许强一句“你打得过他吗？”就给许大茂干熄火了。 “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无凭无据的去找傻柱，他当然不能承认，我不过是跟你说说，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明天早上你准备点东西，下班咱们上一趟夏老头家里。” 许大茂一听要去夏老头家里，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多了几分希冀：“你是说，夏老头能治好我的病？” 许强摇摇头：“治好治不好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归要试试的，再说了，他当了这么多年大夫，就算治不好也知道我们该去找谁。” 原本还半死不活的许大茂立刻精神抖擞，喜笑颜开，跟许强又说了几句，就回自己屋子里翻东西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大茂把自己拾掇板正了去上班，刚一出门就发现院子里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尤其是二大爷刘海忠见许大茂出来还特意瞅了他一眼，嘀嘀咕咕的说： “嘿，坏事做多了果然要遭报应，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许大茂一听这个就忍不住，刚想开口怒骂就听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许强出来了。 许强先是给许大茂打了个眼色让他按捺住，这才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一边笑呵呵的说： “要说咱这院子也真是奇怪，一大爷在厂里是八级钳工，就算在领导面前也有脸面，在院子里更是德高望重，家庭和睦。” “三大爷是小学老师，人家知文识字，明白事理，在院子里也是谦逊待人，门风极好，唯有这二大爷，在厂里活的人嫌狗憎，院子里也是人人避之不及，三天两头的家宅不宁。” “哥，你说怪不怪，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二大爷的？” “哎，我说强子，你要不说这一茬我还真想不起来，现在这说出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许大茂见二大爷那副跟死了亲爹似的倒霉样，顿时喜笑颜开。周围那些原本看许大茂笑话的人也全都一个个转头看向二大爷。 一个个低头琢磨两句，抬头再看二大爷一眼，最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用听也知道，是觉得许强说的对。 “哼！” 二大爷冷哼一声，一甩胳膊大步往外走去。 许大茂嬉皮笑脸的跟着许强一起往外面走，到了中院的时候正巧一大爷也从屋子里出来，见着许大茂兄弟两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呼： “大茂，强子，上班去啊！” 许大茂有些意外的看了一大爷一眼，不知道这老东西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反倒是许强笑吟吟的说：“哎，一大爷您早。” 兄弟两个推着自行车出了门，许强让许大茂骑着，自己在后座上坐着。 “哎，强子，你说一大爷那老东西今儿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啊？”许大茂不明所以。 “一大爷和一大妈两口子这么多年都没个孩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肯定不舒服，昨儿夏老头给你诊断出那么个结果，你俩儿这不同病相怜了吗？” 许强一边解释给许大茂听，一边心底忍不住感叹着，看来不管到什么时候，同病相怜永远是快速拉进两个人的关系一条纽带。 许大茂一听是这么个理儿，不想再说下去，又问：“强子，你今儿怎么想起去上班了？我记得你十二月的物资不是交了吗？” 一提到这个许强心里就万分不乐意，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这破事来的？” “我的事？”许大茂有点好奇，他都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写一份举报信交到保卫科，明儿就让保卫科好好查查黎贵那王八d。 “到了宣传科该干什么干什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黎贵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帮你处理，你就在边上看着，没事就上图书馆借几本书好好学习进步，要不然就你这样的当上副科长也不长久。” 两人到了轧钢厂，许大茂径自去了宣传科，许强则先是去了一趟物资科，今天人不少，大家都来骑自行车准备下乡跑物资。 物资科虽然给每人配了一辆自行车，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许强这样骑回家的，除非是晚上回来特别晚的，一般都要先把自行车还到厂里再下班回家。 许大茂就是这样，科里虽然给他配了自行车方便他去兄弟单位，或者下乡放电影，但每次回来都要先把自行车还到厂里再回家。 许强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又去了科长办公室打了声招呼，这才出了物资科往保卫科去了。 今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刘华和许志杰这个月被安排巡厂区，许强问清楚他们负责的片区找过去的时候，两人正百无聊赖的在厂区晃悠。 “哎，强子，你怎么过来了？” 许志杰最先看见许强，说话的功夫刘华也朝这边看过来，笑着招呼：“强子来了。” 许强朝两人点点头，那天下班刘华给他还了一个新矮柜之后，两人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他从裤兜掏出大前门给两人各散了一根，掏出火柴给两人点上，随后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许强这才看向两人问：“我手头上有个事情想请你们帮帮忙。” 两人一听是有事找他们帮忙，彼此相视一眼，刘华率先开口：“嗐，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咱兄弟之间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许志杰也是点点头，示意许强先说事。 许强也不客气，当即把黎贵和黄二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我哥怀疑黄二才的事情就是黎贵在背后捣鬼，你们认识的人多，帮着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先悄悄问清楚就成，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一听就这么点事情，也没犹豫，当即点头应下，表示三天之内就能有结果。 许强点点头，从裤兜摸出十块钱塞到许志杰手里：“这十块钱你们拿着，怎么花你们说了算，但是事情要办好。” 许志杰看着手里那张崭新的大团结，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说不要吧，这可是十块钱，他跟刘华分了一人有五块，说要吧，觉得兄弟之间谈钱俗气。 第四十一章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 许强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是兄弟就拿着，这个事情你们肯定也要找人打听，人吃马嚼的，总不能让你们自个儿往里贴吧？” 两人一听，这才喜笑颜开的收了十块钱，又闲扯了几句，许强摆摆手，出了轧钢厂随便找了个僻静地方转了一圈，手里多了一个布兜子，骑上自行车又回了轧钢厂找孙科长去了。 孙科长正在看文件，见许强去而复返有些意外，不过见他手里拎着个布兜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着招呼他坐下： “坐吧，我以为还要过些日子呢，没成想这么快就拿过来了？” 许强嘿嘿笑着把布兜子扯开了给孙科长看，一边说道:“科长交代的事情我敢不上心吗？这临过年的上头用的肯定不少，我早点给您，您也好早点交差。” 这话说的不错，临过年厂里不少领导都要借着小厨房的便利请客吃饭，水果、肉、干货等东西自然用的多。 孙科长朝那布兜子一看，就见三把黄橙橙的香蕉，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嚯，你小子可以啊，腊月天还能弄到这东西啊？” 许强起身拿了一个杯子，提着暖壶给孙科长泡了杯茶，随口解释了一句：“嗐，这不凑巧了吗？” 孙科长很有分寸，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应了一声，把装着香蕉的布兜子收起来，许强也识趣的没再打扰他，径自出了办公室。 出了轧钢厂，他琢磨着自己也要去买点茶叶家里放着，要不然家里去了人天天白开水，也不好看。 卖茶叶自然是不能去供销社的，这年头最繁华的商业区要属前门外，距离这儿可不近，不过许强今天也没什么事情，骑上自行车出了前门大街到大栅栏，再到前门外的茶庄买茶叶。 茶叶一共买了两种，一种是高碎，就是碎茶叶，另外一种是碧螺春，两罐造了他八块钱。 出了茶庄，又进旁边的成衣店看了看，在漂亮老板娘的忽悠下，又做了一套笔挺的中山装，这年头干部都穿这个，为了应景，他又去隔壁文具店买了一支英雄钢笔，等以后穿中山装了好插口袋里。 最后，又买一双圆头的牛皮皮鞋，拎在手里头推着自行车在街道上闲逛，逛了一阵子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左右瞅摸一眼见斜对面有一家面馆，就进去准备对付一口。 一进门，许强抬头一看，就见靠近柜台的桌子边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大的看起来三十几岁，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皙，圆脸大眼，珠圆玉润，一脸的旺夫相。 小的婴儿肥脸颊，明眸皓齿，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不是他未来媳妇娄晓娥是谁？ 看两人身边这大包小包的袋子，显然是逛了一早上，且战果不菲啊！ “哎呀，许强，你怎么在这儿？” 娄晓娥一抬头，也发现了许强，有些意外，又有点惊喜，伸手朝他招呼。 许强也笑着走过去，先是看着那中年妇女客客气气的问了声好：“您是晓娥姐姐吧，您好，我叫许强，是晓娥的朋友。” 咱就说，没有女人能逃得脱跟女儿做姐妹这个定律，娄母也一样，一听许强说她是晓娥的姐姐，先是一脸错愕，随即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孩子油腔滑调的，我是晓娥她妈，快坐下吧。” “啊，原来是阿姨啊，实在是对不住了，您看着比晓娥差不了几岁，我给认错了。” 许强端端正正的坐好，目不斜视，一脸真诚，却突然感觉大腿一阵剧痛，下意识的“哎呀”了一声，却是娄晓娥瞪着他，偷偷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掐了他一下。 “怎么了？” 娄母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小伙子，前几天女儿的态度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今天见着本人，虽然有些油腔滑调，不过浓眉大眼的，是个好孩子。 “哦，伯母没事，可能是刚才有只蚊子叮了我一下。”许强依旧是目不斜视，娄晓娥一听这坏银说自己是蚊子，顿时气鼓鼓的要找许强算账，结果察觉到母亲朝自己看过来，一下子偃旗息鼓。 娄母忍不住又笑了笑，看向许强不由得又满意了几分，她年轻时候就想找个性子活络一些的，过日子不至于太枯燥，只不过…… “许强，你想吃点什么？” 许强一听未来丈母娘问话，随即说道：“阿姨，我都可以。”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了，娄母又加了个肉菜，给许强要了一碗面，示意女儿给许强倒了杯水，这才重新说话。 “许强，我听晓娥说你在轧钢厂上班，今天是请假出来的吗？” “阿姨，我是在物资科跑物资的，每个月只要把定量的物资交上去就可以不用坐班，比较自由一点。” 许强中规中矩的回答，他知道这是娄母在打探自己的跟脚，是天底下所有女婿都要面对的一关，一定要打好十二分的精神回答。 娄母点点头，跑物资就是常年跟人打交道，脑子要灵活，嘴巴要甜，还不错，以后好好打磨两年，能帮着女儿继承家业。 “那你这工作做的挺好，今天才腊月第一天就完成科里任务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娄晓娥一听母亲问这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哎呀，妈，你问人家这个干什么？” 许强却笑着说道：“没事，我爸以前在轧钢厂放电影，后来我哥学了他的手艺，现在接了我爸的班，家里就我们兄弟两个，前两年我爸妈搬到什刹海那边住了。” 娄母点点头，这个条件更好，女儿嫁过去不用跟公婆一个锅里搅马勺，日子肯定舒坦，上头还有个哥哥，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有人照应。 正巧这时，服务员端着个大托盘上来，放下三碗面，三碗都是杂酱面，面放下很快又端出三个菜，一个粉条蘑菇炖肉，一个软溜肉片，一个油渣白菜炖土豆。 许强倒也没客气，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一碗面很快就进了肚子，娄晓娥母女显然也是饿了，一碗面很快下肚，三人起身提着东西往外面走。 许强帮两位女士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挂到自行车车把上，跟她们一起走到公交站坐电车，等车的功夫还给两人买了两瓶热气腾腾的豆浆，又买了两串糖葫芦，逗的娄母直笑。 好在今天不是休息天，等车的人不多，许强看着娄母跟娄晓娥上了车，等电车走了这才去骑自行车往家走。 【ps：推本好书，喜欢玄幻的朋友们可以去看看：无言难尽时大作《序列之上》一切腐朽的事物都必将被推翻！】 第四十二章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天啊！ 虽然头上戴着火车头棉帽，身上穿着呢子大衣，手上戴着棉手套，但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许强依旧冻的跟个红屁g猴似的。 进了屋子，赶紧把灶台点上，炉子点上，等屋子里有了热气，他才把帽子摘了，大衣脱了，去八仙桌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顺便把收音机开了，听着有点响儿。 他自己则去了单人床边，先是从矮柜里面拿出一块毯子盖住脚，整个人靠在靠垫上拿起那本三国志随便翻看，刚开始的还行，越看越迷糊，最后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开门声吵醒的，进来的是许大茂，显然刚刚下班，门一开一股子寒气涌进来，许强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强子，今儿吃什么？” 许大茂手里还拎着两个布兜子，一脸的急不可耐，显然是想赶紧吃完饭去夏老爷子家里。 许强懒洋洋的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的说：“你看着做点吧，我今儿懒得不想动。” “要不咱外面对付一口赶紧走吧。”许大茂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不能生孩子这件事情，压根没心思做饭。 许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不吃饭，难道夏老爷子也不吃吗？” 许大茂这才冷静下来，意识到他们去的太早了，人家还没吃完饭，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只能放下手里的布兜子先去做饭。 许强就蔫蔫的靠在单人床上等着，主要是今天骑了一天的自行车，感觉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很快，一盆子热腾腾的面条就摆在八仙桌上，菜炒的是土豆白菜粉条，兄弟两个坐在官帽椅上呼噜噜吃了面，许强感觉身上总算是有了力气，顺手把锅灶收拾了，这才跟着心急火燎的许大茂出了门。 夏老爷子住在他们右手边第三个四合院，早年间四个孩子参军，最后只回来一个老幺，子承父业，也在中医院上班，虽然跟夏老爷子一个院住着，不过一直都是分开过的。 夏老爷子分了两间屋子，他们去的时候屋子里除了老爷子，还有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和两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小娃娃很有礼貌，见有人来了就笑眯眯的“叔叔好，叔叔好”的叫，许大茂笑着摸摸两个孩子脑袋，从裤兜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给了两个小孩。 两人也客客气气的跟老爷子老太太问好，老太太带着两个小娃娃出门去了，老爷子则请许强跟许大茂上炕坐，两人顺手把拎过来的东西放在炕上。 老爷子是个直肠子，没有跟两人含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两个的来意我知道，但是我实话实说，我治不了这个病。” 许大茂一听，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许强，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许强虽然有些意外，但好在早有准备，当即笑道：“夏爷爷，您一辈子行医救人，医术了得，认识的人肯定也多，您知不知道这四九城有谁能治这个病？” 夏老爷子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脑瓜子挺灵活，当即轻笑一声：“你这小子倒是个机灵的，我确实知道有谁擅长治这方面的病，不过到底什么结果我不敢打包票。” 许大茂一听这事有门，惨白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许强脸上则一直带着笑容，等着夏老爷子的下文。 “他叫欧阳伦，住在火神庙那边的春雨胡同里头第一个大杂院，成分不好，日子不好过。” 夏老爷子说到这儿，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向许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期望：“许强，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欧阳伦一辈子跟我一样行医救人，不该落的这个下场。” “哎，我知道了夏爷爷，您放心，不管我哥这病能不能治，就冲您这两句话，能帮的我一定帮。” 许强立刻点头答应，他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想必夏老爷子这些年也一直在偷偷接济欧阳伦。 从夏老爷子家出来之后，许大茂整个人又活过来了，琢磨着趁天还没黑，再去火神庙跑一趟，反正许强有自行车，但是被许强一口拒绝了： “人就在那儿，肯定跑不了，我明儿先去摸摸情况再上门。” 许大茂想了想，觉着许强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坚持，兄弟两个回了四合院，前院碰到三大爷的时候还笑呵呵的打招呼，再没有人敢对许大茂说三道四，也没有人敢用乱七八糟的眼神瞄他，二大爷就是前车之鉴。 咱就说，论一个好弟弟的重要性！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许大茂也没在许强屋子呆太长时间就回自己屋去了，许强也烧了热水洗漱泡脚，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又开了收音机窝在门口的单人床上看三国志。 看了一阵子，隔壁屋子又响起了杂乱的叫喊声，以及“吱呀”的开门声，随即便是光福和光当俩倒霉兄弟的叫声： “妈，妈，鞋，鞋丢出来。” “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天啊！”许强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表已经八点多来，这个点大家都睡下了。 他也从单人床上坐起来，把毯子收到旁边的矮柜里，关了收音机穿好衣服，开门出去胡同公厕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准备睡觉。 结果回来的时候见光福和光当两个小子冻的瑟瑟发抖，正蹲在垂花门的抄手游廊抹鼻涕。 许强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朝两人招呼：“哎，光福，光天，外边儿怪冷的，走，跟我回屋猫一会儿。” 兄弟两个一听许强叫他们，先是有点犹豫，扭头朝家里边看了一眼，见屋子里电灯都拉灭了，明显没给他们留门，只能悻悻站起来跟着许强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暖意扑鼻，冻的浑身发抖的两兄弟赶紧站在灶台边烤火，许强给两人倒了两杯热水，等他们喝了，身上暖和过来了，这才问： “我说，到底是因为点什么事情，你们这三天两头的挨打，也都这么大人了。” 许强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收留这兄弟俩儿，他主要就是为了膈应二大爷。 兄弟两个感觉暖和了，心里边儿正热乎着，一听许强这么问，顿时又拉下脸来，最后还是年纪小的光当藏不住事情，眼眶最先就红了： “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妈给我爸炒了两个鸡蛋下酒，我跟光福偷偷夹了两筷子被大哥看见了，晚上大哥就跟我爸告状，我爸就打我们。” 第四十三章二大爷还真下的了手 许强一听是这么个原因，看向这兄弟俩儿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同情，摊上这么个爹，也真是够倒霉的。 “行了，那你俩儿今儿搁我屋凑合一宿吧，要不然这寒冬腊月的，外边儿猫一宿能把人冻坏了。” 许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樟木箱子给兄弟两人拿被子，又让他们先把自个儿洗干净了再上炕睡觉。 屋子里被烧的暖烘烘的，兄弟两个感觉身上不冷了，从灶台上的铁锅舀了热水，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洗头洗脸，顺带着还相互搓了搓背。 许强余光扫过兄弟两人光溜溜的上身，一下子就愣在原地了： 只见，俩兄弟背上全都是纵横交错的青红印子，还有不少新伤，看样子是这两天才打的，有的地方正在出血，有的地方已经结痂。 一条条，一道道，看着狰狞可怖，就跟后世网上爆出的那些后妈虐待孩子一样，看那伤口的形状，不是火钳子就是鸡毛掸子。 二大爷还真下得了手！ 许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去了里屋拿出红药水，又拿了两块干净的白毛巾递给兄弟两个，让他们把背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兄弟两个这时候已经洗完了，正准备泡脚呢，一见许强拿出红药水和干净的白毛巾，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拿着啊，背上的伤口抹点红药水，要不然感染了可怎么办？” 许强说着话，把红药水和毛巾塞到光福手里，示意他先给光当处理伤口，光当眼眶一红，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他们兄弟俩从小挨打，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们拿药水抹伤口。 “哎，哎，我这就给光当擦药，谢谢您了强哥。” 光福也反应过来，赶紧笑着跟许强道歉，不过眼眶也红的厉害。 许强点点头，转身进了里屋，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问：那些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的人，要有多少颗糖才能让他们体会到生活的甜？答：一颗，只要一颗足矣！ 他收留这兄弟俩儿的本意是为了膈应二大爷，没成想在看到两人身上的伤口之后却动了恻隐之心。 等光福兄弟上完药，洗完脚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三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钻被窝睡觉去了。 感受着身上软棉棉的大被子，身下厚厚的棉花褥子，还散发着新铺盖的味道，光福两兄弟偷偷躲在被子里又开始掉眼泪。 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是盖一条被子，衣服也都是捡大哥穿过的穿，从来没有一件真正属于的自己的东西，他爸明明挣的比三大爷多，但他们兄弟过的却比解成兄弟都苦。 三大爷家不管怎么穷，兄弟之间关系总是不错的，三大爷也尽量一碗水端平，不像他爸妈……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许强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被褥被整整齐齐的叠起来，里屋炉子，外屋灶台的火全都点了，大铁锅和铝葫芦里面已经舀满了水。 兄弟俩还帮他把屋子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许强站在原地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简单洗漱完，今天要去火神庙看看欧阳伦的情况，也不想在家做饭，穿戴好骑上自行车出去巷子口吃了三个包子，一个焦圈，喝了一碗豆浆就骑着自行车往火神庙去了。 火神庙距离南锣鼓巷不算太远，许强找到春雨胡同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夏老爷子说的很清楚，进胡同第一个大杂院，许强推着自行车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这个大杂院看着很是破旧，还不如他们住的四合院，院子里有几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在玩闹，小脸冻的红扑扑的，手上还能看见冻疮。 院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堆着些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臭味，许强估摸着要到夏天了，味道估计更冲。 大杂院正面有五间屋子，左右各四间厢房，右边厢房门口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大冷天的正在洗衣服，一双手上全是老茧，见院子里有个陌生人进来就随口问了一句： “诶，什么人，找谁啊？” 许强笑着朝这妇人走过去蹲下来说道：“大姐您好，我叫许强，在轧钢厂上班，听说有位欧阳老爷子住这儿，劳驾问一问他住哪一间？” 这女人一听找欧阳老爷子，稍微愣了愣，随即哂笑一声：“嗐，你说的是欧阳伦那个看女人病的吧？你说说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他们家搁那边呢。” 女人说着话，随手一指，许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是左厢房最边上靠近院门口的那间，也是这院子里最小的一间。 “哎，谢您咧，大姐。”许强客气的道了声谢，起身往那间厢房走过去，门窗都是用纸糊的，上面还能看见一个个破洞，门是虚掩着的，屋子里黑乎乎的。 “砰砰砰，砰砰砰”许强先是敲了敲门，等里面传出动静了，这才开门进去，一瞬间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屋子里面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来，脸上的褶皱跟老树皮一样，抬头盯着许强看，浑浊的老眼中尽是疑惑。 “欧阳老爷子您好，我叫许强，在轧钢厂上班，住在南锣鼓巷，夏老爷子推荐我过来找您的。” 许强先是自报家门，免得老爷子不认人，把他往外面赶。 欧阳伦老爷子一听是夏老爷子介绍过来了，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亮，随即招呼许强炕上坐。 屋子不大，统共也就十来平米，东西乱糟糟的堆的到处都是，还散发着一股霉臭味，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炕上铺着一块油腻腻的完全看不清颜色的单子，炕桌倒是擦的很干净。 许强也不嫌弃，先是扶着老爷子坐上炕，自己也上了炕坐着，这才笑着问：“老爷子您吃饭了吗？” 欧阳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人老了，一天就吃一顿。” 许强看着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心知这应该是没力气做，当即笑着说道：“您老要不嫌弃我手艺，我也还没吃呢，就在您家对付一顿？” 欧阳老爷子脸上露出笑容，又准备要下炕，却被许强拦住了：“老爷子，您坐着吧，我自个儿忙活，有什么找不到的东西您说一声。” 第四十四章含泪血赚二百八 老爷子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许强忙活半天，最后就弄了两个粗粮窝窝头，几块红苕，唯一一块咸菜疙瘩也发霉了没法吃，就着白开水对付了一顿。 说实话，许强这一顿吃的一点都不好，咽窝窝头的时候感觉嗓子火辣辣的，只能就着白开水一点一点的往下咽，欧阳老爷子却吃的很开心。 毕竟，女儿经常忙着教书，平常都不回家，他一个人在家做饭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吃了饭，老爷子的精神好了许多，许强把锅灶收拾了，才又上炕把他哥许大茂的情况给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也没说什么，只让把人带过来看看。 又跟着说了一会儿话，许强从老爷子家出来，回四合院的时候正好碰上没事在胡同里晃悠的光福、光当两兄弟，他心头一动，当即朝两人招招手。 刘光福和刘光当俩兄弟到现在还没吃饭，用二大爷刘海中的话来说，就是他俩儿昨天“认贼作兄”，有能耐以后就别回家了，家里的饭也别想了。 一见许强正进了巷子朝他们招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缩头缩脑的走过来，许强也不含糊，从裤兜掏出五块钱，又给了一些票让两兄弟吃点饭，然后去春雨胡同跑一趟。 兄弟两个一见五块钱眼睛顿时就红了，要知道他们现在不上学，出去打零工，一个月也就五块钱，有时候连五块也没有，毕竟这年头像他们这样没工作的年轻人太多。 许强叮嘱两句就推着自行车回了四合院，接下来就等着许大茂下班回来去找欧阳老爷子了。 刚靠在单人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坐直了身子说了一声“进来”门吱呀一声就开了，进来一个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 “呦，李叔来了？”许强笑着招呼了一声，李振兴住在中院一大爷家隔壁，也在轧钢厂上班，不过跟一大爷不在一个车间，大儿子李胜利在轧钢厂当电工，老二李胜亮在运输科扛大包，老三李胜云前两年小学毕业，一直在家。 “哎，强子，你这家里拾掇的可以啊！”李振兴一进门就四下打量一眼屋子，也不等李强招呼，就自己去管帽椅坐下。 许强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拿了一个白瓷杯子提着暖壶给他倒了杯水：“李叔，喝水。” “哎哎，你这茶壶，茶杯一套的啊，挺好，挺好。”李振兴一边端起杯子喝水，一边瞄了一眼八仙桌上摆的茶具，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思。 许强心说“你他么的没事上我这儿装什么爹？”，不过脸上不见半点不高兴，顺势坐在李振兴对面问：“李叔，您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振兴闻言，放下手里的水杯似笑非笑的看向许强，半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这才徐徐开口： “我听说，你能搞到点好东西？” 许强一听这个就知道是找自己来买东西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你丫的上门求人这态度，都快赶上二大爷刘海中了，老子要是不狠狠宰你一顿，就把这个“许”字倒着写。 “这就要看李叔您要什么了。”许强没有把话说死，万一这老家伙要什么犯忌讳的东西，他可不想沾手。 李振兴哈哈一笑，立刻说道：“这不腊月了吗，我家胜利想着走动走动，年后估计能升一级，想找你弄点新鲜水果，苹果有的话，先来十斤。” 许强点点头：“苹果倒是有，不过李叔您也知道，这新鲜的东西现在不好弄，一斤怕是要这个数。”他说着话，伸出一个巴掌在李振兴面前晃了晃。 李振兴一见许强那大巴掌在自己眼前晃悠，脸上那股自得的神色立顿就僵住了，看向许强一脸不敢置信的问：“五块？” 许强点点头，脸上多了几分为难之意：“李叔，现在这情况您也知道，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大伙儿都想走动走动，苹果现在是紧俏货，梨倒是便宜点，三块一斤，您看要不换成梨？” 李振兴一听换梨，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梨不行，梨不行，大过年的怎么能送梨呢？好说不好听。” 许强笑了笑，梨同离，大过年的确实少有人送领导梨，他略作为难的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而且您一下子要十斤，这可不是个小数，五块一斤已经是最低价了。” 李振兴看着许强脸上的那副为难，再想想自己儿子的前途，要是真能升上一级，那一月可多不少工资呢，当即一咬牙点头应道：“成，那就按你说的，五块一斤。” 许强点点头：“成，那还要其他什么吗？我下午出去的时候顺便一起弄。” 李振兴要的就是许强这个“雷厉风行”的态度，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能弄到羊腿？一个多少钱？” 许强看了一眼李振兴，提起暖壶又给他把水添满了，笑眯眯的说：“哎呀，李叔，要不说您消息灵通呢，这羊腿我确实给三大爷弄了一根，不过现在有没有我要去问问。” 三大爷是个有分寸的人，要说他告诉李振兴东西是找许强弄的，许强信，但具体多少钱弄的，他肯定是打死不说的。 李振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就跟杯子里的不是白开水，而是什么名贵的茶水一样，眯着眼睛看向许强，老神在在的问：“那你估摸着这条羊腿得多少钱？” 许强低头想了想，伸手比了个数，正色说道：“腌过的，能放一些日子，这个价钱并不确定，到时候看具体情况那边要多少。” 李振兴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就喷出来了：“八十？” 许强点点头：“羊肉这东西有多难弄我就不多说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更不好弄，您还是要一整个羊腿，那就更难弄了，您要的话我就去问问，要不就换点别的。” 李振兴放下手里的杯子低头不语，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许强也不催他，喝了两口水见他还没有决定，就说道：“李叔，不行就换猪头吧，猪头便宜，五十块钱肯定能弄到手。” “不了，就羊腿！”李振兴一拍桌子，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大有一副“为了我儿子的前程，老子拼了”的架势。 “哎，要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要是我胜利哥知道您为了他的工作这么舍得花钱，以后肯定会更加孝顺您的。” 许强适时的给李振兴戴了顶高帽子，李振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最后从许强这里出去的时候，定了十斤苹果，一个羊腿，两条牡丹烟，两瓶西凤酒，一共是三百一十块钱，看在同住一个院的份上，许强给免了十块钱，给三百就成。 等李振兴走后，许强从系统花了十五个金币把四样东西买了，含泪血赚二百八。 【ps：好书推荐：玄幻大作《序列之上》，喜欢的朋友们去看看。】 第四十五他的病能治好了 李振兴走了之后，许强把杯子里的水倒了，又拿热水烫过这才摆好了，顺便打开收音机去单人床上靠着翻三国志。 看惯了后世那种快节奏的小说，再看三国志那叫一个无趣的紧，没一会儿他就又开始迷糊了，靠着靠垫，盖着毯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开始准备做饭，和面，擀面，切面条，切菜、炒菜，起锅烧水，不到一个小时一锅热腾腾的汤面就能吃了。 想了想，他又花了一金币从空间买了点猪头肉，拍了半根黄瓜拌起来放在八仙桌上等着许大茂回来一起吃。 前世，他虽然吃肉，但也不是顿顿要吃，但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天不吃肉就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知道今天下班要去给自己看病，因此早早就回了家，见许强已经做好了饭，而且还是白面面条，不但有西红柿，四季豆等新鲜蔬菜，还有猪头肉拌黄瓜，只乐的喜笑颜开。 兄弟两个吃了饭，许强拿了个饭盒，把剩下的面条装进去示意许大茂去推自行车出发，许大茂看着许强手上拎着的饭盒问：“咱，咱就拎着一碗面条子去？” 昨天去夏老头家，他可是花了十来块钱买了不少东西呢！ 许强笑着点点头：“相信我，没什么东西比这更合适的了。” 许大茂虽然半信半疑，但觉着这些日子许强办事挺靠谱，也没有多说，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往火神庙去了。 骑到一半，许大茂呼哧带喘的实在是没力气了，只能换许强在前面骑，他在后面坐着，到七点的时候，兄弟两个总算是到了春雨胡同。 许强熟门熟路进了大杂院找到欧阳老爷子家敲门，等老爷子出声了两人才进去。 老爷子正倚着铺盖在炕上歇着，见是许强来了，便坐直了身子要下炕招呼两人，许强急忙摆手示意老爷子不用动弹，许大茂把饭盒放到炕桌上。 “老爷子，还没吃饭了吧？家里做的面条，您将就着对付一口。” 许强说着话，一边打量起这屋子来，只见地上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被收起来了，桌子、柜子等家具也被擦的干干净净，屋顶上的“钱串子”也全都被沾下来了。 欧阳老爷子倒也没客气，主要是上午吃了一顿，这个点着实有点饿了，坐到炕桌边准备吃饭，许大茂赶紧帮着把饭盒打开，把里面的猪头肉另外拿出来。 欧阳老爷子一见还有肉和翠绿的黄瓜，浑浊的眼眸中忍不住多了几分喜色，眼眶不自主的红了红。 想他欧阳伦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进了太医院，后来更是得宫里的大娘娘看中，成为太医院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 后来，世道乱了，他虽然闲赋在家，但每日慕名而来，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他自忖，凭借自己这一身医术，哪怕是朝代更迭，也不怕没饭吃，谁知道年龄大了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的三个儿子都为国捐躯，就剩一个小女儿却也被自己连累，四十来岁的人连个婆家都找不到，这么多年来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其中酸楚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女儿一星期回来一次，总也放心不下他，三番五次的想着把工作辞了回家照顾他，都被他给拦住了，女儿要是把工作辞了，等他撒手去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过日子？ 他给封建大官看过病，他给官僚太太看过病，他一个大男人看女人病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欧阳伦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条，脑海中回忆着大半辈子的经历，临了临了，身上竟然背了这么多骂名，一时间眼泪和着汤齐齐咽进了肚子里，等面条吃完了，身上也暖和起来了，老爷子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许大茂是个非常有眼力见的人，见老爷子吃面的时候情绪不对，也不在旁边站着，干脆去帮着许强把灶台的火点上，让屋子里暖和暖和。 吃完饭，老爷子的情绪也稳定下来，笑着招呼许大茂坐在他面前开始把脉，许大茂顿时忐忑不安起来，看着老爷子那不断变换的脸色，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老爷子很快就收回了手，又看了许大茂的舌头和脸色，这才从褥子下面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许大茂紧绷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写方子就代表有希望，他的病也能治好了！ 写完方子，老爷子似乎觉得有些累，又靠到被子上朝两人苦笑着说：“诶，人老了精神差了，这么点活儿身子骨就受不住了。” 许强和许大茂坐在炕边也不说话，等着老爷子的下文。 老爷子也不绕弯子，看向许大茂缓缓开口：“许小子，你这是十三四岁的时候下身受了重创没有及时治疗导致的，问题有些棘手，要喝两到三个月中药才能痊愈。” 许大茂一听能好，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赶紧点头说道：“哎哎哎，老爷子，只要能好就成，别说喝三个月，就算是喝一年也成，能好就成，能好就成。” 老爷子点点头，继续叮嘱道：“喝药期间，烟酒不能沾，没事多锻炼身体，喝完药以后烟酒尽量少碰，其他也没什么忌讳。” 许大茂捣蒜似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完全遵照医嘱，只要能要好，能生出孩子，就算以后一直不抽烟喝酒也成。 老爷子点点头，转头又看向许强，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你找的那两个孩子很好，忙活了一上午给我老头子里里外外拾掇了个遍，你这孩子有心了。” “老爷子，这年头像您这样的大夫没有多少了，您一辈子行医救人，小子能为您做点事情那是小子的造化。” 这话许强说的真心实意，后世西医横行，逼的许多真正有本事的老中医都没办法行医，中医逐渐没落了。 如今，他能碰到一位真正有本事的中医，只要不是为非作歹之辈，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自然愿意为对方做些事情。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给这位老爷子找个徒弟，让他一辈子的本事能够传承下去，造福子孙后代。 第四十六章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老爷子听许强这么说，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苦笑道：“我跟夏师弟从小跟着师父一起学本事，师父总说师弟看人的本事比我强，我一直不服气，直到今日总算是心服口服了。” 许强干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就听老爷子继续说道：“你的事情师弟特地过来跟我说过，他说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当时虽然笑着点头，但心里却是不相信的。” “这年头，人人都吃不饱饭，哪有什么好孩子，不过是有求于人罢了，可是……” 说到这儿，老爷子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似是在对许强说话，又似自言自语道：“师弟啊师弟，当年师父的话一语成谶，别人都是做师兄的照顾师弟，可到了我这儿，这么些年要不是你照顾我，我怕是早就入了黄土！” 从春雨胡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冷风刀子似的刮，许强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躲在许大茂身后。 但是，许大茂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尤其是口袋里装着的那张药方，像是一个热水瓶，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温暖他的身体。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许强刚进屋子喝了口热水，三大爷就喜滋滋的上门了，左手拎着一壶酒，右手端着一盘刚炒的花生米敲开了许强的门。 许强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教导主任的事情肯定是有眉目了，当即笑着请他到八仙桌坐下：“三大爷，看您这模样，那事儿成了？” 三大爷一听这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边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子倒酒，一边把花生米摆好了，点头说道： “成了，那位过完年开学就退休了，到时候我顶上，级别也跟着往上升了一级。” “哎呦，三大爷，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恭喜恭喜。” 许强拿了两幅筷子，又把下午剩下的一点猪头肉拍黄瓜端上来，端起杯子跟三大爷碰了一个。 要说这个教导主任，看着挺风光，但级别一定要跟得上，这才能名副其实，一般情况下都是先升教导主任，但是级别不变，就是每个月多三块五补助，在这个位置上熬个两三年，级别才能上得去，工资才会跟着长了。 像三大爷这样一步到位的虽然也有，但是不多，充分说明他那两瓶北大仓是真真送到张校长心里去了。 “嘿嘿，许强，三大爷今儿托个大，以后就叫你强子了，这个事情还多亏了你，张校长很是看重那两瓶北大仓，还说那羊腿留着过年招待贵客。” “三大爷，这年一过，您家的日子可算是好起来了，您这升教导主任，一个月多了起码十块钱收入，解成也进了轧钢厂，一个月工资也有个十来块钱，有时候下乡什么的也能弄点好东西。” 许强也喝了一口酒，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当初他看情满四合院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三大爷这个人一辈子过的太可怜。 如果能有个明白人拉一把，老了肯定不会落得那么个没人养老的下场，如今自己拉了他一把，总算是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了。 “强子，三大爷要感谢你啊！” 三大爷又举起杯子敬了许强一个，许强笑着表示这都是三大爷自己的能力，要是没有他自己在学校熬了这么多年，就算送多少礼也没用。 随即便是话音一转，笑眯眯的问三大爷：“三大爷，解成这也挣上工资了，您准备让他一个月上交多少？” 三大爷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说：“强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解成一个月十三块五，我准备让他一个月交八块，剩下的留着自己用，吃住都在家里，有什么东西自然也留到家里。” “等过了年，于莉嫁过来，过两个月我准备给她也找个工作，好歹一月也能有个八九块钱收入，给家里交五块，两口子一月九块五，也够过日子了。” 许强点点头，又跟三大爷碰了一个，一口抿了，夹了一个花生米吃了，哈出一口酒气，这才缓缓开口： “三大爷，老话说的好，养儿防老，您跟我三大妈以后老了，指定是靠着三个儿子养老对不对？” 三大爷虽然不知道许强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那肯定，不指望他们养老难道指望解娣那丫头？” 许强提起酒壶给三大爷把酒满上，举杯又跟他碰了碰，斟酌着说道：“三大爷，您不把我当外人，我也就多嘴说两句，您要是觉着我说的不对，就当我是喝多了胡说八道。” “哎哎，你说你说。”三大爷见许强这模样，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好听，不过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点头。 “三大爷，您以前要解成、解放交生活费，那是家里边日子过的困难，钱要算计着花，这个我理解您，也觉着您做的对。” “可现在，日子过好了还要孩子们交生活费，那……以后您跟我三大妈老了，解成他们也有样学样，你们吃喝用度都交钱，您心里头能舒坦吗？”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观察三大爷的表情，见他把自己说的听进去了，便继续说： “三大爷，人穷的时候是一个过法，日子过富裕了又是一个过法，就算是父子兄弟也经不起这么算计着，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许强言尽于此，他跟三大爷说这些已经感觉有些交浅言深了，三大爷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三大爷一直低着头，握着白瓷杯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强也不说话，只让他自己想。 半响，三大爷拿起白瓷杯子一口闷了大半杯酒，“砰”的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脸颊通红，看着许强一字一句的说道：“强子，三大爷白活了这么些年，对于钱财之事还没你一个年轻人看得明白。” 许强笑了笑，又提起酒壶给三大爷满上也不接话，只是端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碰，来了个“感情深，一口闷。” 心说，你活了半辈子看不明白，还不是穷闹的，你要跟我一样，三天两头的三五百的进账，肯定早就看清了。 第四十七章这是柿饼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三大爷提的那壶酒早已经喝完了，许强又拿了一瓶二锅头继续喝，最后花生米没了，猪头肉拌黄瓜也没了，三大爷这才醉醺醺的回家去了。 许强也喝的有点多，再加上屋子里暖烘烘的，没多会儿就感觉上头了，他打了盆冷水抹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一看表已经九点了。 穿上棉袄去了胡同解决完人生大事，回来钻到被窝里一觉睡到自然醒。 院子里吵吵闹闹，太阳也晒到窗户上，许强这才穿好衣服洗漱完出了屋门，见大老爷们都已经上班去了，聋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哎，老太太，您早啊！” 许强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聋老太太是院子里的五保户，说是儿女全都为国捐躯了，她自己年轻时也给部队做过衣服，每年过时过节的居委会都有干部过来慰问，整个院子就连最泼辣的贾章氏也不敢惹她。 “太阳都上窗了，不早了。”聋老太太笑呵呵说了一句，一张嘴牙齿都没几颗了。 “嘿嘿嘿”许强咧嘴笑了笑，没接这话，人家说他懒，他总不好点头应下是吧？ “你这小子成天搁家呆着，也不说赶紧找个对象结婚，凑到我老太婆面前干什么？”聋老太太笑模样的看了许强一眼，又转过头透过垂花门看院子里的孩子玩。 “我哥都还没结婚呢，我这不忙，这不闲着没事儿，陪您说说话不是？” 许强也不恼，干脆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聋老太太身边，他倒也没什么目的，就是闲的无聊。 聋老太太又回过头看了许强一眼，笑的眯起了眼睛：“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份孝心呢！” “哎呦喂，老太太，您可是我们院儿的定海神针，我们当小辈的肯定要孝顺不是？老太太您今年高寿啊？” 许强顺着聋老太太的视线看过去，见中院贾章氏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纳鞋底，院子中间小当和槐花正跟李胜利家的两个小孩子玩跳格子。 不过，槐花和李胜利家的小儿子狗蛋显然太小，只能跟在旁边捡石子，倒也高兴的笑个不停，就是脸蛋红扑扑，冻的够呛。 “过了这年就七十六了，老喽，老喽！”聋老太太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说话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丝郁结。 许强看了老太太一眼，笑着开导：“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您都这把年纪了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这院里好歹有一大爷在呢。” 他知道，老太太一来担心老了没个孝子摔盆打碗，给自己送终，二来就是担心傻柱被秦淮茹一辈子捏在手里，娶不上媳妇。 聋老太太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笑呵呵的说：“老太太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这满院儿的年轻人，数你是个明白人。” “就冲你给前院办的那些个事情，倒也是个好孩子，比别人强不少，只不过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总归要有点念想，有点放不下的事情，我老太太岂能例外？” 许强笑笑：“老太太，有个事情我特别好奇，就是您为什么就那么稀罕傻柱呢？” 老太太也不藏着掖着，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老太太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习惯了，那些年院子里这么多孩子也就是柱子这孩子有心，时不时的来看看我，跟我老太太说说话。” 许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也就不再问了，一老一少就那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到中午的时候许强起身进屋子准备做饭，朝老太太招呼道： “老太太，今儿中午在我家对付一口得了，省的开火了。” 聋老太太笑了笑，朝他摆摆手：“我屋子里还有二斤白面，你拿着去，今儿吃面条。” “哎呦喂，我的老太太，您可真不客气。”许强笑着说了一句，进了屋子拿了和面盆进了聋老太太屋子舀了小半碗面回屋开始做饭。 他自己自然不稀罕这点白面，不过他知道要是不拿老太太的，老太太这顿饭吃着不踏实。 许大茂今天回来的晚了一些，主要是去抓药误了时间，进屋的时候虽然冻的跟三孙子似的，不过却一直咧嘴笑。 许强做了一锅面条，炒了白菜粉条冻豆腐，里面还放了炖的软烂的红烧肉，做出来先给老太太端了一碗，这才回屋跟许大茂一块吃。 许大茂一边呼噜面，一边问：“你今儿怎么给那老婆子做面条了？” 许强一边吃一边说：“住一个院，也就顺手的事情，人上了年纪能帮一把是一把，多积点德吧。” “切，你还信这个？”许大茂不以为意。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几千年都没丢，肯定是有道理的，这种事情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反正多帮衬帮衬，你也不损失什么。” 许强随口说了一句，他前世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村子里经常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村子里还修了一座观音老母庙，每年都要举行庙会，所以他多少信一点。 不过，就像他说的，不可尽信，他就是随手为之，不会去刻意做什么。 许大茂依旧摇摇头不以为意，许强也笑笑不再多说，这只是他的想法，不要求所有人都能接受。 吃完饭，许大茂回自己屋子熬药去了，许强则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他准备约未来老婆看电影，压马路，钻……咳咳，这个还不行。 娄晓娥家距离四合院不太远，许强骑自行车用了四十分钟，到了门口敲门，开门的正是娄晓娥，见许强在门外站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哎呀，许强，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娄晓娥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身让许强进来，许强在门口换了鞋进了屋子，见娄母正在客厅坐着，就礼貌的先打招呼：“阿姨您好，这是给您带的一点小零嘴。” 他说着话，把手里拎着的布兜子放在茶几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五斤软糯糯的柿饼，这东西在放眼整个四九城都不一定能见着几块。 娄母见是许强来了，笑呵呵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招呼他坐下，让女儿去倒茶，自己则坐在许强对面，笑的一脸慈祥：“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零……哎呦，这是柿饼？” 许强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当即笑着点点头：“昨天正好见着这么点好东西就给您带过来了。” 第四十八章坏银 娄母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是个姨太太，但是解放前娄父号称“娄半城”，大夫人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出了国，家里面的迎来送往都是她操办，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 只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好些个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弄到手，娄母通过这布袋子里的柿饼管中窥豹，对许强的能耐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跟娄母客套几句之后，许强就带着娄晓娥出了门，娄晓娥今天显然是刻意打扮过的，穿着一条天蓝色的过膝连衣裙，底下是肉色厚丝袜，配着一双蓝色的圆头高跟鞋，外面穿了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 用许强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样的颜色搭配，再加上她那张婴儿肥的脸颊以及眼眸中的灵动和俏皮，可以说是，又纯又欲。 两人先是去看电影，现在还早，香港那边的电影还没引进来，国内的电影也很少，许强去买了票，又买了瓜子汽水，跟娄晓娥一起进了电影院。 电影放的是白毛女，娄晓娥看的津津有味，而且看着白毛女一头白发出来的时候还红了眼眶，许强趁机大献殷勤，又是递手绢，又是擦眼泪，还顺带着拉上了小手。 不愧是富养大的女孩子，这小手摸着就是不一样，又软又滑，许强握在手里，稍微用力怕弄疼了未来媳妇，可稍微放松一点又感觉这水豆腐似的小手随时会从自己手里滑出去。 电影看到一半，娄晓娥倒是不哭了，只不过感觉脸颊滚烫的厉害，心脏也跳的跟小鹿乱撞似的，低着头不敢看身边这坏银。 直到电影结束，两人站起来往出走的时候，娄晓娥趁机把自己的小手从这坏银手里抽出来，出了外面，冷风一吹，她才感觉滚烫的脸颊似乎没那么红了。 “晓娥，你肚子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许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边说话，一边去推自行车，仿佛电影院里拉人姑娘小手的不是他一样，娄晓娥摇摇头：“我不饿，出来的时候刚吃过饭。” “那就去书店转转吧，你喜欢看什么书？”许强记得这附近有家新华书店，骑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娄晓娥一听去书店，顿时双眼一亮，眉宇间多了几分喜色。许强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一招走对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书店的人不多，而且这时候形势还好一些，书店内国内外的名著都有，甚至许强还发现了一套福尔摩斯，立刻决定买回家看。 娄晓娥选了一本羊脂球，一套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见许强选了福尔摩斯，有些好奇的问：“你喜欢看这种小说吗？” 许强扬扬手里的书，笑着说道：“一个人在家闲的的无聊，就拿这个打发时间。” 两个人在书店逛了一阵，买了几本书，娄晓娥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提出要回家，许强也没强求，骑上自行车把她送回家。 娄晓娥回家的时候，娄父刚刚回来，娄母正帮他拿公文包，见女儿回来了就笑着打趣：“哎呦，晓娥回来了，怎么没在外头吃饭啊？” 娄晓娥脸颊一红，放下手里的书跑到娄静斋面前，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脸娇嗔的说道：“爸，您看看妈。” 娄静斋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朝茶几上看了一眼说：“还去书店了？” 娄晓娥点点头，像个乖乖女似的说：“嗯，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看的是白毛女，我当时看见白毛女的时候，觉得她太可怜了，忍不住哭了，可是我看许强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看完电影他说去吃东西，可我不饿，然后他说那去书店逛逛，爸你知道吗，他竟然喜欢福尔摩斯那样的书。” 娄晓娥说到许强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娄父看着自己女儿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非常高兴，那个许强的背景他已经打听过了。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前些日子倒是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合适的人选叫许大茂，他本来是想着安排女儿跟那个叫许大茂的见见面，看看情况。 结果，许强突然出现在女儿的生活里，再加上后来许大茂也闹出一些事情，他就没再提这一茬，谁知道调查许强背景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跟许大茂竟然是兄弟。 娄父知道许家三代贫农，是个非常不错的联姻对象，如今女儿又看上许强，他自然也高兴，毕竟联姻虽然重要，但要是小两口两厢情愿就更好了。 许强骑着自行车回去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刚进胡同就碰上刘光福和刘光当两兄弟，只不过这两人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强哥，你回来了？”光福先看见许强，笑着招呼了一声。 许强捏了刹车下了自行车跟两人一起走，有些好奇的问：“你们兄弟两个这是干什么去了，弄的灰头土脸的？” “嘿嘿，强哥，这不你让我们有时间去春雨胡同那边看看吗，我们今天过去给那老爷子蒸了锅馒头，又把他家里收拾了一番。” 刘光当一边说话，一边给手上哈气，两只耳朵冻的通红，只不过脸上却带着笑。 “你们两个也算有心了，有事就去忙，没事就过去看看，那老爷子缺什么了就跟我念叨念叨。” 许强见两人这模样，觉着这俩儿倒霉孩子要是换个爹，日子肯定过的舒坦。 “哎。”刘光福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又有些好奇的问：“强哥，那老头什么来头，你竟然那么照顾他？” 许强笑了笑，推着自行车进四合院的时候，俩兄弟非常有眼力见的帮他把后轮提起来过了门槛又放下。 “没什么来头不来头的，就是个老大夫，医术不错，你俩儿要是把他伺候好了，保不准老爷子哪天心情好了，教你们个一招半式的。” 许强不知道，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却让这兄弟俩儿记在心上，后来，欧阳老爷子还真教了这兄弟俩儿一招半式，不过不是医术，而是防身术。 一进前院，就见解成手里正拎着个布兜子往屋子里走，许强叫了一声：“解成。” 阎解成一转身，见是许强，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强子，你回来了。” 许强点点头问他：“我哥回来了吗？” “哦，今天是去兄弟单位放电影，他回厂里还自行车了，让我先回来。” 阎解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许强面前，等刘光福兄弟过了月亮门，这才打开手里的布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把大的递给许强：“这是我师父的正好你拿回家去。” 许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布兜子拎着往后院去，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自己进了屋子打开布兜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红皮花生和核桃。 第四十九章秦淮茹借钱 出去一天，灶台和炉子的火已经灭了，他先把火点了，等屋子里暖和起来，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就琢磨着吃点啥。 想了半天，干脆抓了把小米，一把红皮花生洗了一起下锅，到里屋的炉子上熬小米粥，又把前些日子买的鏊子拿出来放在灶台上，先洗干净了。 然后，拿出和面盆，舀了一碗二合面，放了盐，花椒面，打了三个鸡蛋，切了胡萝卜丁，黄瓜丁，加了水，油，搅成黄橙橙的面糊，准备吃煎饼。 还别说，这鏊子是真好用，随便抹一层油，一点都不沾，薄薄的煎饼一张又一张，等到半盆面糊见底的时候，许大茂也下班回来了。 一见砧板上那黄橙橙的煎饼，顿时笑出了声，麻溜的洗手吃饭：“强子，我发现只要你做饭，咱这伙食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去里屋把炉子上的锅提到灶台上来。”许强最后一张煎饼出来，把厚厚的一摞煎饼装到一个大盘子里放八仙桌上，觉得还得有个菜。 随即拿了两个土豆，三两下削皮、切丝，焯水，然后放了调料，呛了油拌起来端到八仙桌上这才拿着筷子开始吃。 “嚯，还有土豆丝？我说强子啊，你这不过日子了，成天这么个吃法，可别到月底又没钱了。” 许大茂一边说着话，一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尝了尝，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手艺跟傻柱有的一拼！” 许强瞥了他一眼，问：“你知道我昨儿挣了多少钱？” “多少？”许大茂一边问，一边给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煎饼，感觉有点噎得慌，又低头喝了一口小米粥。 “昨儿李振兴那老王八找我买东西，拽的二跟五八万似的，压根不拿正眼瞧我，所以三百块钱的生意，我也就挣了他二百多。” “噗！” 许大茂直接一口小米粥喷出来，抬头看着许强，眼珠子瞪的都快要从眼眶掉出来了：“二……二百？” 许强瞪了他一眼：“你小点声，出去别乱说。” 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又开始招呼桌子上的煎饼和土豆丝。反正，他这倒霉弟弟只要不用自己再贴补就行了。 晚上没什么事情，外边越来越冷，许强也懒得出门，干脆窝在家里看福尔摩斯，前后两台火，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许强背靠着靠垫，脚上盖着毯子，小日子过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翻了一阵书，感觉整个人昏昏欲睡，他也不再坚持，干脆起身出了屋子去巷子里解决人生大事。 这个点，大家伙都吃了饭，锅灶也都收拾了，有收音机的都在家里听收音机，没有的就洗漱准备睡觉。 许强穿过垂花门经过中院的时候，突然听到贾家屋子里传来贾章氏一声高亢、尖利的怒吼声：“没门儿！”不过，这一声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许强也没当回事，出去解决了人生大事，回来脱了衣服洗漱一番，上身穿着一件白背心，下身则是一条四角短裤，准备睡觉去了。 结果，人还没进里屋，就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许强皱了皱眉头，只以为是李振兴那老王八等不及了过来问情况，不耐烦的说了一声“进来”。 谁知道，门一开，进来的却是俏寡妇秦淮茹，一见许强这模样，白背心紧紧贴在身上，皮肤不像车间那帮黑漆漆的老爷们，而是更加白净一些，不过却是一身的腱子肉。 再看那条四角短裤被撑的鼓鼓囊囊，就跟头驴似乎的，本钱十足，秦淮茹的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许强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见秦淮茹一张脸通红，就随意说了一句：“是秦姐啊，你稍微等会儿，我穿件衣服。” 许强刚才坐在单人床上泡脚，衣服就丢在单人床上，也不避着秦淮茹，三两下穿好了才问：“秦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秦淮茹一听许强这么问，原本滚烫的心，滚烫的脸，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下来，朝着许强“噗通”一声就跪了： “强子，姐，姐真的是没办法了，你给姐借十块钱钱吧。” 秦淮茹一句话说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下，许强居高临下的站着，能清晰的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和胸前的轮廓。 “秦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许强重重叹了口气，秦淮茹一进门他就看见对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再加上刚才出去经过中院时贾家屋子里的动静，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秦淮茹见许强没有过来扶自己，不知道是在避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心底只感觉五味杂陈，不过还是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把事情简单说了两句。 原来，是她爸生病了，今年一入冬喉咙就不舒服，乡下人也没当回事，本以为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没成想越来越严重，去找大队的赤脚医生看了，买了些药吃了也不管用。 乡下人都是挣钱工分，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十块钱，日子过的苦，自然舍不得花钱，这个病就一直拖着，直到前两天秦淮茹回娘家才发现，她爸都已经开始咳血了，就张罗着要来城里看病。 家里自然是没多少钱的，所以她回来就跟婆婆商量着拿钱给她爸看病，结果可想而知。 秦淮茹知道，看病不是个小数目，思来想去，满院子能痛快拿出这钱，并且有可能借给她的，也就只有许强了，她这才厚着脸皮上门。 许强虽然不想跟秦淮茹有过多接触，不过听到是家里老人生病了，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让秦淮茹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里屋拿了三张大团结出来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一见许强给拿了三十块钱，只感觉心头酸楚的厉害，也有些惶恐，急忙摆手道：“十块，十块就够了，用不着三十。” 许强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拿着吧，到时候多了再给我还回来。” 秦淮茹听了这话也不再拒绝，当即接过钱，深深给许强鞠了一躬，强忍着眼眶的眼泪，哽咽着说了声：“强子，秦姐谢谢你。” 许强点点头，把秦淮茹送出门就去里屋睡觉了，这对他来说，压根不是个事儿。 秦淮茹从后院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三十块钱，眼泪跟金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想起自己曾经为了三块钱主动送上门却被拒绝，如今诚心诚意的去借钱，许强却一下子给了三十，一股莫名的羞愧突然自心头涌现，很快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第五十章两全其美 第二天早上，许强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一番就去了中院老李家，李振兴、李胜利、李胜亮父子三人已经去上班了。 李婶儿带着女儿李胜云正在收拾屋子，一见是许强来了，先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脸上就多了几分喜色，赶紧招呼他上炕坐下。 屋子里没个男人，许强也不想多待，只说让李叔下班了来找他就出去了，一出李家刚好就碰上从屋子里出来的秦淮茹。 秦淮茹穿着一件蓝布棉袄，黑色棉裤，梳着两根麻花辫，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看样子像是要出门，见到许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有点泛红，笑着招呼：“是强子啊，吃了没？” “没呢，秦姐你这是今儿请假上医院去？”许强也笑着应了一声，秦淮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别人或许都讨厌这朵圣母白莲花，但他却没有多大感觉。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一群没饿过肚子的人，有什么资格对这个年代的人指指点点，好像后世就全都是贤妻良母似的。 人都是自私的，秦淮茹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把傻柱死死捏在手里固然不是好人，但这事情也是傻柱他自个儿愿意。 许强心想，要是傻柱就像自己一样坚定不移……的拒绝秦淮茹，对她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只当个正常邻居处，自然不会被拿捏一辈子。 所以，这个事情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甭说谁。 “哎，我爸今早进城已经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要住院，我这给他送饭去。” 秦淮茹点头应了一声，眼神很是复杂，她能感觉到，许强看自己时跟那些男人看自己时是不一样的，他对自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 “成，那您忙去吧，我回了。”许强点头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家去了，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他开始张罗着做饭，蒸了一锅大米，炖了个猪肉蘑菇炖粉条，又弄了个辣白菜，冲了个鸡蛋汤，坐等许大茂回家吃饭。 许大茂自从开始喝中药，生活变得很有规律，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烟酒一律不沾，也不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乐子，许强是真心佩服他。 后世那么多人，三天两头说着戒烟，结果三番五次的戒不了，喝酒就更不用说了，看看人许大茂，说戒就戒了，这才是真男人。 吃完饭，许大茂正在收拾锅灶，李振兴过来敲门拿东西，许强进了里屋从床底下把东西拿出来交给李振兴，李振兴仔细看过之后非常满意的收下了。 等李振兴走了，许大茂转头看向许强：“我说强子，我看着也没多少东西啊，怎么就三百块钱呢？” 许强笑了笑：“要是东西多，三百块钱也不够啊！” 下午，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许强去了轧钢厂，这已经三天了，估计他托刘华和许志杰打听的事情也有结果了。 不过，到了轧钢厂自然要先去物资科看看孙科长，物资科依旧没什么人，孙科长正在看报纸，见许强来了就招呼他坐下。 许强先是从裤兜掏出一窜葡萄放到孙科长办公室，该说不说，系统就是好。又拿了两个杯子，给孙科长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水，这才坐下来说话。 孙科长一见桌子上的葡萄，双眼一亮，摘了一颗放到嘴里尝了尝，又酸又甜，味道很是不错，看向许强的神色中多了几分笑意： “这时候也能弄到葡萄，你小子可真是神通广大，上次那十斤香蕉我交上去的时候，正好李副厂长在小厨房请客，可是露了一次大脸。” 孙科长这话看似是在闲聊，其实是在告诉许强，我在李副厂长面前提起你了，不白沾你的光。 “嘿嘿，我再神通广大，那还不是科长您领导有方吗？”李强嘿嘿笑了一句，他这话也说的好听，我只认你这个科长。 孙科长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许强问：“你小子今儿过来又有什么事？” 许强摇摇头，顺便从椅子上站起来：“保卫科那边有点事情，顺带着过来看看您，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孙科长点点头，起身把许强送出办公室，看了一眼桌上那窜葡萄，想了想还是装进公文包，等下班带回家给媳妇孩子尝尝。 许强找到刘华和许志杰巡逻的厂区，两人蹲在一个角落抽烟，见许强来了就赶紧站起来笑着朝他走过来。 许强这次倒是没给两人散烟，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两个苹果一人给了一个，两人一见这红彤彤的苹果，顿时高兴的咧嘴笑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带回家切开了，孩子们多少也能尝个味道。 “那黎贵的事情怎么样了？”许强开口问了一句。 刘华闻言，立刻把苹果揣裤兜开口说道：“我们打听过了，黄小丫是黎贵他妈那边的一个表侄女，入冬前后家里老人去世了，黎贵就陪着他妈回了一趟石盘子公社。” “后来没多长时间，村子里就传出黄小丫怀孕了，都说孩子是黎贵的，黄二才父子前前后后进城找了黎贵四次，黎贵不敢把人往家里带，每次都是给钱封口。” 许强皱了皱眉头：“消息准确吗？” 许志杰点点头：“准确，我有个表姨是嫁石盘子公社的，我跟华子亲自去问过，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黎贵的。” 许强低头想了想，又问：“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黎贵已经结婚了吧？而且孩子也有了吧？” “那可不，老大是个丫头，现在上小学了，老二也是个丫头，过了这年就三岁了，他媳妇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呢，估计开春就该生了。” 刘华赶紧开口，黄小丫的事情主要是许志杰问的，黎贵的具体情况是他亲自打听的，十块钱他分了五块，总不能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黎贵他爸叫黎洪，是五车间的小组长，他妈叫沈月，在七车间，虽然四十出头，但是人生的出挑，在七车间很吃得开。” 许强闻言，抬头看向刘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很吃的开？” 刘华笑眯眯的点点头，一脸猥琐的说道：“他爸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五车间的程飞扬程主任也经常去他家。” 许强倒是没有太意外，这种事情他在后世见多了，就他们村有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一直也没再娶媳妇，有一对年龄跟他差不多的夫妻，以前家里老公公是抗m援c的老兵，一年国家给不少钱，一家人就靠那钱过日子。 后来，老公公去世了，这两口子不想种地，不想打工，穷的揭不开锅，一到做饭的时候妻子就空着手去死了老婆这男人家做饭。吃饭的时候，把自家男人和小孙孙也叫上，大家一起吃，她男人微信网名叫：两全其美。 第五十一章现在总算活的有点人样了 许强这边完了，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去了厨房找傻柱去。 上次黄二才一家在院子里为难他哥，最后是傻柱站出来帮了一把，他答应请人家吃顿饭呢，今天正好。 中午一顿饭吃完之后，傻柱这个后厨小组长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这会儿正在后厨指点徒弟马华切菜。 “柱子哥。”许强朝里面招呼了一声，傻柱转头一看是许强，顿时咧嘴笑起来：“哎？强子，你怎么来了？” 许强笑着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厨房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好进去的，傻柱也没有因为许强是许大茂的弟弟就看他不顺眼，转头叮嘱了马华两句就走过来。 许强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给傻柱散了一根，傻柱接过来一看，笑着说道：“嚯，大前门啊，你小子可以啊，现在总算活的有点人样了。” 许强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丫的，这辈子就全毁在这张臭嘴上了。“今儿下午有空不，请你喝酒。” 许强这么一说，傻柱顿时也记起那天的事情来，笑着摆摆手：“别介，虽然我跟许大茂打小不对付，但好歹也是一个院儿的，不能看着外人欺负自个儿院里人。” 许强点点头，心想你小子总算是能拎得清，不过话既然说出来了，岂有不请的道理，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要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 他要想在院子里过的舒坦，像三大爷一家，光福兄弟，傻柱这样的都处好关系，以后有个什么事也不至于没人给自己说话。 当然，像老蒋一家很少掺和院子里事情的住户，他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基本也就是个找他买东西的交情，至于李振兴这样的，那就呵呵了。 “今儿不提那茬，就说我这当弟弟的请你喝顿酒，你赏脸不？”许强眉头一皱，假装有点不高兴。 “嘿嘿嘿，那自然赏脸，说吧，在外面喝还是上家去？”傻柱也是个痛快人，主要是看许强顺眼，觉着这货比他哥许大茂强多了。 “成，那就去人民饭店吧，好歹也是谭家菜的传人，这个排面还是要有的。”许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傻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成，那我就勤等着下班了，还是你小子敞亮。”傻柱笑着拍拍许强的肩膀，两人又闲扯几句，许强这才离开，出了轧钢厂骑着自行车，看了一眼表才三点，干脆上春雨胡同看看欧阳老爷子。 路过一家包子铺，买了十个肉包子给老爷子带着，这顿吃不了下顿热热就能吃，不用费多少功夫。 一进大杂院，竟然发现光福、光当俩儿兄弟正帮着老爷子收拾家里，老爷子精神不错，这会儿坐在门口晒太阳，气色看着也好了不少。 “哎呦，老爷子，您今儿气色可不错。”许强停下自行车跟欧阳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老爷子见到许强过来非常高兴，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招呼许强屋子里坐，正巧这时候光福和光当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四个人一起进了屋子上炕坐着。 许强把肉包子拿出来，光福和光当很有眼力见，只吃了一个，老爷子吃了两个，说上午吃了汤面，这会儿肚子不饿。 吃完包子就跟许强一个劲儿的夸光福和光当，说这俩儿兄弟三天两头就上家来帮他收拾屋子，做饭，蒸馒头，蒸窝窝头。 现在天冷了，东西也能放，有时候给他多熬点粥，今天吃剩下明天热一热还能对付一顿，他做饭省事不少，以前一天一顿，现在一天两顿，有时候吃三顿。 说了一会儿话，老爷子看着有点累了，光福光当麻利的炒了个土豆白菜，放在灶台上防止凉了，和了面，擀好切成面条放在小簸箕里面，又拿笼布盖好，等老爷子要吃的时候直接下锅就成。 最后，又给灶台的火里添了煤球，见老爷子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见许强正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等着他们。 “我说你们两个这几天不上工吗，怎么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许强当初只说让这兄弟俩儿没事过来看看老爷子，可没想到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 光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着说道：“这老爷子人挺好，我们也愿意呆这儿。” 许强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这兄弟俩儿从小到大家里边儿都不待见，不是打就是骂，到了老爷子这儿却是被夸的不行，心里头高兴自然乐意来。 他忍不住摇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又从裤兜掏出一张大团结，一些零散的票递给光福：“眼瞅着过年了，看老爷子家里缺点什么就给准备点。” 兄弟俩儿看着这张大团结很是眼热，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着没去接，不是嫌少，是觉得太多了： “强哥，这……这也用不了十块钱啊。”光当直勾勾的盯着那十块钱，一脸纠结的说了一句。 许强自然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如果今天兄弟两个什么都不说，直接接过这十块钱，那以后他自然不会再多打交道。 好在，这兄弟俩儿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贪财，但也有底线，他笑着把钱和票塞到光福手里，示意边走边说。 三人出了院子，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胡同里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许强这才说：“我现在手头有个事情，你们要是有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光福立刻捣蒜似的点头：“有，有，我们有时间。” 许强点点头，当即把黎贵家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重点让他们去摸摸沈月，不要打草惊蛇，摸清楚她的生活规律就成。 兄弟俩得了十块钱喜出望外，先是跑去供销社给老爷子买东西去了，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就已经猫在轧钢厂大门外了。 许强离开春雨胡同之后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晃悠了一阵子，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往人民饭店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傻柱骑着辆自行车过来了。 “哎，柱子哥，这儿。”许强摆手招呼，傻柱停好自行车跟许强一起进了人民饭店，两个男人点了四个菜，两个肉的，两个素的，其中一个还是凉菜，最后又要了两碗大米饭。 酒是许强自己带的五粮液，让服务员拿下去帮着热热，米饭和凉菜很快就上了，傻柱或许是饿了，先扒拉两口饭，吃了几口凉菜，这才放下筷子说话。 第五十二章秦姐，你这衣服洗完了吗？ “强子，咱都是一个院儿的，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你就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傻柱一直认为许强是有求于自己，要不然能带自己到这好地方来吃饭？ 许强摇摇头，笑着反问：“柱子哥，没事儿我就不能请你喝顿酒？” 傻柱嗤笑一声，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小子没事儿能请我喝酒？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把酒热好了，许强拿起瓶子先给傻柱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举起酒盅说： “柱子哥，就冲你那天能站出来帮我哥，我敬你。” 傻柱也举起酒盅，二话不说跟许强碰了一个，一口闷了，又夹了一筷子凉菜吃了压了压酒意，这才说道： “强子，要不老话说，一娘生九种呢，你说你跟许大茂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咋长这样，他咋就那么不是东西呢？” 许强拿起酒瓶又给傻柱添满酒，不过没接这话，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哎，不过你小子确实不错，咱院子里出一个能人是好事，以后有什么大小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傻柱一边说话，一边举起酒盅又跟许强碰了一个，许强笑笑：“什么能人不能人，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柱子哥你好歹也是谭家菜传人，有手艺，比我可强多了。” 傻柱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来，别的事情他不敢说，但要说做菜，这一片他还真没服过谁。 不过，当服务员把剩下的三盘菜端上来，傻柱拿起筷子一一尝过，看向许强时，忍不住讪笑： “这大师傅手艺不错，这菜味道挺好，味道挺好。”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吃饱喝足出了人民饭店大门，骑上自行车一起回家，进了四合院刚过月亮门，就见秦淮茹端着个洗脸盆在水龙头下洗衣服，一双手冻的通红。 见傻柱是跟许强一起回来的，不由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咽到肚子里，只能笑着说了一句：“强子，柱子，你俩儿今儿一块回来的？” 许强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傻柱一见秦淮茹这模样，笑着解释了一句：“哎呀，秦姐，今儿强子请我去人民饭店吃饭，就没带饭盒。” 秦淮茹见许强还在身边傻柱就这么说，顿时一张脸羞的通红，只能讪笑着说了一句：“啊，没事儿，没事儿。”就赶紧端着洗脸盆回屋去了。 偏偏，傻柱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还梗着脖子吆喝：“哎，秦姐，你这衣服洗完了吗？” “砰！”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许强只感觉好笑的厉害，心说，傻柱啊，傻柱，就你这智商，秦淮茹能看上你才怪呢。 进了后院，屋子里凉飕飕的，他先是把灶台和炉子的火点了，等屋子里热起来了，他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了，打开收音机，去床上靠着休息。 没一会儿，许大茂从外面进来，许强给他挪了个位置，兄弟两个坐在一起，许强跟他说起黎贵的事情： “哥，黎贵的事情我摸的差不多了，星期天你买点东西，咱上石盘子村走一趟，看看黄叔去。” “什么？”许大茂瞪着眼睛看向许强，一脸的不敢置信：“就他们干的那些个事情，还想让我提着礼上门？” 许强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许大茂这才按捺下来，听许强把自己的计划说完，他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看了许强一眼。 许强察觉到他哥的目光，转头瞥了他一眼问：“这也就是遇上个黎贵，家里没什么能耐好欺负，你长点记性，以后行事不要太张狂。” 许大茂立刻捣蒜似的点头，黄小丫的事情对他影响很大，在厂里名声臭了不说，甚至他们科长都找他谈过话，事情解决不了他这个组长也要掉。 轧钢厂 下午下班，傻柱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个饭盒晃晃悠悠往外面走，正准备出大门的时候，门口站着的两个保安突然拦住他： “何雨柱同志，请打开你的饭盒，我们要检查。” 原本疲累一天的工人们全都蔫搭搭的往外面走，一听两个保安这么说，顿时就意识到有热闹可看了，一个个停下脚步盯着傻柱看。 何雨柱是食堂大厨，平常下班的时候，两个饭盒都装的足足的，虽说是些剩饭剩菜，但油水可足的很，有时候还有肉。 这个事情大家虽然都知道，但只要不太过分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老话说的好，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傻柱自己也有点懵，他这饭盒今天装了不少好菜，一来是想着把昨儿秦淮茹的那份补上，二来是雨水今儿要回来，他也想要给妹妹弄点好的。 “啊？这……今儿怎么要检查了？”傻柱也有点愣，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要检查，不过他再混也知道饭盒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右手死死抓住饭盒不让那保安动。 “昨天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每天下班都偷拿食堂的剩饭剩菜，今天特地检查。” 拦住傻柱自行车的是个年轻保安，冷着脸一板一眼的说着，伸手去拿傻柱的饭盒，傻柱顿时就急了，把自行车靠在身上就要跟那保安撕扯。 眼瞅着二人要起冲突了，还是旁边那个年龄大一些的保安经验丰富，朝那年轻保安摆摆手：“小安，把人带到里头检查，要不然这么堵着大家都出不去。” 小安一看门口确实堵了不少下班的工人，这才回过神来，招呼着何雨柱进了旁边的岗亭里面检查，众人见没了热闹看，很快回家去了。 等傻柱臊眉耷眼的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秦淮茹又在水龙头下洗衣服，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妹妹雨水也回来了。 “傻柱，你这是怎么了？”秦淮茹一见傻柱自行车把上没挂饭盒就知道今儿又白等了，没好气的问了一句，开始把衣服往洗脸盆里放。 “嗨，秦姐，快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写信举报我，说我往家里带饭盒，今天那俩儿保安就瞅着我检查呢。” 傻柱挠挠头，一脸晦气的说了一句，却见秦淮茹已经把衣服都放到洗脸盆转身进屋去了，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哥，吃饭了。”屋子里，何雨水恨铁不成的打量了自己亲哥一眼，开门招呼他。 “哎，雨水回来了。”何雨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三两下停好自行车，进屋洗手，见炕桌上已经摆好了面条和菜，喜滋滋的上炕吃饭。 第五十三章闯空门 “雨水，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 何雨水一边吃饭，一边说：“我明早儿就走，学校快放假了，这两天事情多，等放假了。” “哎，那你自个儿注意着点，这死冷寒天的，可别感冒了。”何雨柱三两口呼噜完面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土豆炖白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雨水，本来今天是要给你带点好吃的，不过出了点岔子。” 说完又从裤兜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雨水：“你自个儿一大姑娘，平常要是没什么就去买，可不要委屈了。” 何雨水吃面的动作一滞，抬头看了自己哥一眼，开口说道：“哥，我自己有工资，吃住都在学校，平常也没什么开资，不用钱。” “嗐，拿着吧，哥就你一个妹子，挣了钱不给你给谁啊。”何雨柱是个大老粗，完全没有察觉到妹妹情绪的变化，只顾着收拾自己吃过的碗筷。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攒点钱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何雨水看着自己傻哥，没忍住还是说了一嘴。 “得儿，你这当妹妹的还操心起我了，你管好你自个儿就成，我的事情自己琢磨着呢，拿着吧。”傻柱浑然不在意。 何雨水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见自己傻哥脸上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就知道他听不进去，只能把到嘴的话再咽进肚子里。 隔壁贾家，棒梗看着桌上的红苕饭粗粮窝窝头，再就是个咸菜疙瘩，拿着筷子摔摔打打不想吃饭：“妈，傻柱今儿没带饭盒吗？我不想吃窝窝头。” 贾章氏抬头刀子似的剜了秦淮茹一眼，夹了一口咸菜就着窝窝头吃，只不过刚嚼两下赶紧端起碗喝了两口红苕饭。 “棒梗，那是你何叔儿，不能叫傻柱，他今天没带饭盒。” “啪拉”一声，棒梗直接把筷子丢在地上开始嚷嚷起来：“什么何叔儿，院里人都叫他傻柱，怎么就我不能叫啊？”说完也不管秦淮茹脸色，径自开门出去了。 “棒梗。”秦淮茹叫了一声，见儿子一出门就往外面跑，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槐花和小当不挑食，有什么就什么。 吃了饭，两个孩子出去院子里玩，秦淮茹去洗锅，贾章氏帮着把碗筷拿过去，站在她身边沉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两天没有饭盒了，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嘴。” 秦淮茹闻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妈，傻柱说今天下班保卫科的查他，我看了，确实没带饭盒。” 贾章氏不相信，冷哼着说：“是不是你把他怎么着了，要不然怎么两天都不带饭盒了？” 傻柱往家带饭盒，那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么以前都不查，今天偏偏就查了？ “妈……”秦淮茹叫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想想，自己能把傻柱怎么了。 “哼，我可告儿你，我大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缺了嘴，你这当妈的可上点心，别一天天乱七八糟劲琢磨些没用的。” 秦淮茹低着头说了一声：“知道了，妈。”随即就开始收拾锅灶。 贾章氏见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的气这才顺了点，转身出了厨房，上炕歇着去了。 晚上，许强正在屋子里翻书，听到外边儿有人敲门，开门之后发现是隔壁的蒋叔儿，他笑着招呼人进来：“蒋叔儿来了，您坐。” 一边把人招呼到管帽椅上坐下，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茉莉高碎随手抓了一点放在白瓷茶杯里，又提着暖壶倒了热水。 这时候，茶叶可是精贵东西，不兴什么洗茶之类的，多冲一遍味道就淡一分，一般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许强，是这么回事，你晓艺姐今天托我过来问一声，说她和志龙明天下班过来找你说点事情，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估摸着是还想买点什么，顿时笑道：“嗐，蒋叔您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直接来了成。” 老蒋虽然笑着支应了两句，不过心里却忍不住的吐槽，你小子三天两头的不在家，要是不提前说话，到时候要扑个空可怎么办？ 晚上，许强靠在单人床上翻了一会儿书，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院子去胡同公厕去了。 这个时候院子里没什么人，孩子们都被大人叫回去洗漱准备睡觉，许强手里抓着一团卫生纸刚出中院，贾家的门就开了。 只见棒梗这小子一出门，先是左右瞅了瞅，见一大爷家和傻柱家已经熄了灯，老李家虽然还亮着灯，不过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很快，他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中院，进了后院，没一会儿又鬼鬼祟祟的从垂花门出来回家去了，秦淮茹只当他是去胡同厕所去了，还顺口问：“棒梗，咱家痰盂拿回来没？” “哎呀，妈，外边儿太冷了，我回来太着急给忘记了。”棒梗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坦坦荡荡说了一句就赶紧上床窝被窝去了。 “哼，棒梗可是我老贾家的独苗，这么小的孩子拿什么痰盂？小当，你去拿。”贾章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秦淮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在炕上整理铺盖。 许强从公厕回来，刚一进屋就皱起了眉头：他家里一向打扫的干净，进门都是换脱鞋的，可现在地上却多了几个淡淡的泥脚印，这应该是被闯了空门，他赶紧去把衣柜打开。 柜子里有个铁皮小盒子，里面放着各种票和十来块钱，现在票还在，不过十几块钱却是没有了。 他仔细想了想，盒子里应该是有十二块五毛钱，还是上次秦淮茹找他借钱的时候，他进了里屋从空间拿出来的，三十块钱给了秦淮茹，剩下的十几块放到铁皮盒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许强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十来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自己住的地方好端端被人闯进来，搁谁谁心里也不舒服。 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他刻意绕开，穿上衣服去了中院敲一大爷家的门，一大爷和一大妈听了一阵收音机正准备睡觉呢，一听有人敲门还有些意外。 见是许强上门，虽然心头诧异，不过还是把人让进来，许强没心情绕弯子，直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且还让一大爷去他家看看地上那脚印。 一大爷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自从他当了这个一大爷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声和这个四合院牢牢的绑在一起了，院子里有什么好事他不一定能沾上光，但如果有什么坏事，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这个一大爷。 第五十四章我也不想弄的太难看 “十二块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大妈也忍不住看了一大爷一眼，很快三人从一大爷家出来，去了后院进了许强屋子。 一大爷是个聪明人，一见地上那淡淡的泥脚印就猜出是谁干的了。 一来，现在大冬天的，院子里众人洗漱完了，都会把污水倒进下水道，除了贾章氏一个人懒得多走几步，一出门就倒水，这泥脚印一看就是她刚倒水没多久被人踩的。 二来，大院的门虽然还没落锁，但已经关上了，要是有外人进出，三大爷肯定能知道，钱是刚刚丢的，只能是院里人干的。 三来，地上这脚印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满院子里除了棒梗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也没有其他人了，不过棒梗以前只找柱子家，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强子，这个事情你想怎么办。”一大爷叹了口气，也不走了，干脆坐在单人床上说话，一大妈站在自家老爷们面前，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这可是十来块钱，要是报了派出所，棒梗连少管所都不用进了，直接就要蹲篱笆子，起码十年起步。 “一大爷，这事儿一看就是咱们院子里孩子干的，要不然也不会只偷钱把票剩下了，这都住了十几年的老邻居，我也不想弄的太难看了。” 许强斟酌着说了一句，他也知道这钱肯定是棒梗偷的，如果闹大了得罪秦淮茹一家他倒无所谓，主要是一大爷心里也不得劲儿。 毕竟，院子里出了个偷儿，要是传了出去，一大爷这个管院大爷脸上也没光，许强自己做的那点事情自己知道，要没人举报还好，要是真有人举报保卫科过来查，弄的难看不说，以后这钱也崩想挣了。 “您是院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所以事情一出我就先去找的您，我也没什么其他要求，谁拿了我的钱，明天晚上之前给我还回来就成，我权当没发生过。” 一大爷听许强这么说，紧绷着的心顿时就放松下来，棒梗可是他内定的给自己两口子养老的孩子，如果真出点什么事情了…… “成，强子你放心，明天晚上之前钱一定给你送回来。”一大爷立刻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也没跟许强多说，急匆匆的回去了。 只不过，刚过垂花门，看着贾家那屋乌漆嘛黑的一片，一大爷脚步一顿，觉着这个事情赶早不赶晚，拐弯就往贾家去了。 “老易。”一大妈叫了一声，这黑灯瞎火的，他一个大男人上寡妇家，万一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啊。 易忠海也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随即拉着一大妈沉声说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贾章氏和秦淮茹虽然已经躺下了，但还没有睡着，全都在被窝里沉默着，小当和槐花已经睡着了，外屋的小床上，棒梗手里攥着十二块五毛钱，兴奋的完全睡不着。 “砰砰砰，砰砰砰。”听到有人敲门，贾章氏和秦淮茹同时睁开眼睛转头朝门口看去，却听外面有人开口：“贾嫂子，淮茹，是我，一大妈。” 贾章氏和秦淮茹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点了一大妈上门来干什么，但秦淮茹还是起身披了件衣服，下炕去开门。 经过外屋的时候，见棒梗正用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秦淮茹走到门口开了门，见一大妈正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大爷。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不过天空中还挂着一轮弯月，秦淮茹看见一大爷的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难看的厉害。 “一大爷也在啊！”秦淮茹心底万分诧异，不过还是出声说了一句，提醒里屋的婆婆一大爷也来了，而她则把两人迎进屋子里。 贾章氏一听一大爷也在，知道这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招呼，秦淮茹也趁机进了里屋穿戴好了出来。 贾章氏已经点起了煤油灯，秦淮茹张罗着要给一大爷和一大妈倒水，却被一大爷拦住了，他黑着脸三言两语把许强丢了十二块五毛钱的事情说出来。 贾章氏一听这个顿时就炸毛了，立刻冷着脸压着声音怒吼：“谁说的，谁说是我家棒梗偷的？谁看见了？” 棒梗本来就没睡着，听一大爷上门是因为许强家里丢钱了，心底顿时慌乱起来，不过又听有奶奶给他撑腰，顿时又放下心来。 一大妈站在一大爷身边面无表情，一句话都不说，她年轻时就跟贾章氏不对付，这么多年从来不上贾家的门，要不是今儿出了这么个事情，估计到咽气的那一天也不想上她贾家的门。 秦淮茹一听许强丢了钱，又联想到晚上棒梗刚洗漱完趴在玻璃窗后面瞅了半天，急匆匆出去又很快回来，连痰盂都没顺手拿回来，哪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这会儿一脸惨白的站在棒梗的小床边，心里边乱糟糟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十几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报派出所了，抓住了可是要蹲篱笆子的，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死死守着贾家不改嫁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指望着棒梗以后长大能有出息了，她也就熬出头能过上好日子了？ 一大爷非常了解贾章氏，老贾刚死的那两年，贾章氏一个寡妇拉扯着东旭日子过不下去，街道有个刘婆子上门，让她做个半掩门，贾章氏被逼的没办法，带着东旭上门给一大爷磕头。 一大爷当时看着孤儿寡妇可怜，老贾跟自己关系又挺好，实在不忍心，就出手帮了一把，当时一大妈也看着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经常里里外外的帮衬着。 结果，贾章氏最后竟然缠上一大爷，再加上老贾临终时也托付一大爷好好照顾自己妻儿，于是乎就把贾章氏照顾到自个儿炕上，把东旭照顾成自己徒弟。 那些年，一大妈不是没跟贾章氏明里暗里的较量过，但基本都是贾章氏技高一筹，这也是一大妈为什么不愿意再上贾家门的原因。 这些事情，一大爷这个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再加上贾章氏那股难缠劲儿他也是亲自领略过，因此这么些年，也是能不招惹这老婆子就不招惹。 不过，今天这个事情，一大爷知道许强这是给自己留了脸面，如果处理不好，那以后传出去自己脸上无光不用说，在许强那儿，乃至整个院子就再没什么一大爷的威严可言。 “许强家地上，到现在还有几个泥脚印呢，要不然我们拿着棒梗的鞋去比对比对？” 一大爷冷冷瞥了贾章氏一眼，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贾章氏还是头一次见一大爷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脖子。 第五十五章我也要承他一份人情 “十二块五，要是许强报了派出所，那都不用进少管所，直接就要去蹲篱笆子了，要不我现在撒手不管，直接报了派出所或者保卫科，让人家过来查？” 迎着一大爷那冷冰冰的目光，贾章氏嘴唇蠕动两下，不敢再说话，秦淮茹一听要报派出所，立刻回过神来，一抹眼泪赶紧开口： “一大爷，棒梗还小，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管教好孩子，偷了许强的钱，我这就去给他还回去，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一大爷听秦淮茹这么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也不再多说，起身跟一大妈出了贾家回屋去了。 两人一走，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一把扯开棒梗的被子，拿起鸡毛掸子噼里啪啦照着棒梗屁股上就抽，这动作快的棒梗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的乱喊乱叫。 “淮茹，你干什么……”贾章氏吃了一惊，赶紧去拦秦淮茹：“棒梗可是我们老贾家的独苗，要是打坏了……” 贾章氏话还没说完，秦淮茹气的一把丢下鸡毛掸子，顺手抹了一把眼泪，去旁边翻出棒梗的作业本和铅笔，坐在桌子上开始写信。 贾章氏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淮茹，皱着眉头问：“淮茹，你这是干什么？” 秦淮茹一边写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我要给东旭写信，给爸写信，说你要刨了贾家的根，要把棒梗送篱笆子，你这个当奶奶的，要害了老贾家唯一的独苗……” 贾章氏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一把拉住秦淮茹的胳膊不让她写：“我怎么刨老贾家的根了，我怎么要把棒梗往篱笆子里送了？我怎么就害棒梗了？” 秦淮茹一条胳膊被婆婆拉着也写不了字，本来她也就上过村子里组织的扫盲班，压根也写不出几个字来，之所以摆出这副架势完全就是为了吓唬婆婆。 “妈，棒梗以前上傻柱屋偷东西的时候，我要管他，您就拦着不让我管，说什么他能偷到手那是他的本事。” “今天晚上，他上许强家里偷，一偷就是十几块钱，您是不是觉着这不是大事啊？”秦淮茹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的掉眼泪。 贾章氏不说话，在她心里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偷了那小王八羔子十来块钱吗，还回去就是了，还想让她大孙怎么样啊？ 秦淮茹一见婆婆这副表情，只感觉心累的厉害，她白天去车间上班，混在一帮男人堆里干体力活，下班之后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回家还要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实在是腾不出功夫再管教孩子了。 可如今看来，自己如果再不管教，棒梗就要被自己婆婆给带坏了。 “妈，您以为刚才一大爷是吓唬您呢？如果许强直接把这个事情报了保卫科或者派出所，一旦查出来是棒梗干的，少说也要蹲十几二十年篱笆子您知道不？” 秦淮茹说到这儿，眼泪哗啦啦的掉的更凶了，看着婆婆一字一句的说：“我今天要是不管教他，不好好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他下次就还敢去偷，您能保证他下次偷别人就一定不会被发现？发现了也会像许强这样息事宁人？” 贾章氏站在秦淮茹旁边不说话了，她虽然平时胡搅蛮缠，但是心里也知道，如果这次棒梗偷的不是许强，而是许大茂，那这个事情肯定遮掩不住，到时候棒梗就会背上一个小偷的名声。 棒梗看着一向懦弱的妈竟然因为自己的事情，跟奶奶吵的红了脸，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从小床下来抱住他妈： “妈，奶，你们别吵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敢了。” 秦淮茹低头看着儿子泪眼婆娑的抱着自己，一时间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的掉眼泪。 贾章氏站在一旁，看着人家母子抱成一团，突然也感觉难受的厉害，淮茹命好啊，还有个儿子，她家东旭…… 晚上九点，秦淮茹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径自去了后院许强家里，许强送走一大爷和一大妈之后就一直在外屋的单人床上靠着。 他相信，秦淮茹是个聪明人，这个事情她一定不会拖到明天解决，只不过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人来，正有些不耐烦准备去睡觉，结果听到有人敲门了。 许强起身开门让秦淮茹进来，见她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过了，给她倒了杯水，秦淮茹接过道了声谢，这才从裤兜掏出钱来放到桌子上： “强子，秦姐对不住你，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管教好棒梗，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秦淮茹连连保证，许强见桌子上不止十二块五，有些疑惑的看向秦淮茹，秦淮茹赶紧解释：“上次不是借了你三十块钱吗，大夫说我爸明早可以出院了，余了二十块钱，本想着明天给你还的。” 许强点点头，把钱收起来也不说话，这黑灯瞎火的寡妇上门不好多留，秦淮茹也知道，把水杯放下：“强子，剩下十块钱我可能一个月还不上，下个月先给你还三块钱……” “没事，秦姐，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宽裕了再给我不迟。”许强点点头，秦淮茹心底松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回去了。 中院，一大爷正坐在炕上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看，见秦淮茹从后院出来了，心底也暗自松了口气，转头见一大妈还在那儿等着，就轻声开口： “行了，睡吧。” 一大妈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解决了，心下也松了口气，躺在炕上盖好被子，这才小声问道：“老易，你说许强这孩子怎么样？” 易忠海闻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半响才沉声开口：“是个有分寸的，不过以后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没成想他许家能出这么个人物啊！” 一大妈心有疑惑：“怎么说？” “他在院子里做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今天没把棒梗这事情闹大，就是不想跟我闹得不愉快了，否则他的那些事情也不好做了。” 易忠海说到这儿，心底也忍不住感叹着，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是这么个人物： “可是你看看他处理刘华那个事情，还有那石盘子村黄二才的事情，而且解成给许大茂当了徒弟，再加上今天这个事情，以后有点什么事情，三大爷肯定站他那边，我也要承他一份人情。” 第五十六章总体就两个字：满意 偷钱的事情许强倒也没放在心上，相信有了今天这个教训，棒梗那小子以后肯定不敢再上自己屋了，至于他去别家偷，关自己什么事？ 早上，许强睡到太阳上窗才起来，洗漱完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干脆骑着自行车去找娄晓娥玩，估计这丫头也在家闲的没事干。 果不其然，娄晓娥见到他的时候非常高兴，娄母也很乐意女儿跟他一块儿出去，只叮嘱了几句早点回来之类的就把两人送出了门。 “许强，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不忙吗，还来找我玩？”娄晓娥脸上一直带着甜美的笑容，前两天她爸已经正式跟她谈过了，对许强的态度总体就是两个字：“满意。” 所以，再次见到许强的时候，娄晓娥心底还是有些害羞的，不过从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她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小女儿的扭捏。 现在天气冷的厉害，娄晓娥也不想在外边儿晃悠，提议还去上次的新华书店，许强自然也没有意见，反正不管怎么样，能跟未来媳妇在一块儿就成，虽然穿的都挺暖和，但到了新华书店的时候，两人还是冻的脸颊通红。 书店人不多，两人也不着急，各自选了一本感兴趣的书到读书区坐下来读，许强偷偷瞄了一眼，见娄晓娥竟然选了一本《红玫瑰与白玫瑰》，再看看自己手里这本仓央嘉措。 还别说，这两本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有一定的异曲同工之处。 娄晓娥显然是看过这本书的，所以翻的很快，见许强拿着一本仓央嘉措，有些好奇的小声问：“你还读这样的书吗？” 许强笑了笑，反问道：“你读过吗？” 娄晓娥摇摇头：“没有，我只听说过他是个和尚，写过不少诗。” 许强点点头：“准备的说，他应该是个多情的和尚，写的大多是情诗。不过你如果仔细了解他的生平，就会对他感兴趣的。” 许强说着话，把手里的书翻到了六世达赖中那句最著名的：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给娄晓娥看。 娄晓娥看着这四句诗，细细品读，一时间竟然感觉心头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又开始重复那句：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许强见她读得入了迷，笑着敲了敲书，又指了指她放在桌子上的那本红玫瑰与白玫瑰，那一页正写着那句：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世间没有双全法，如来和卿总是要负一个，就如同白玫瑰和红玫瑰，只能娶一朵一样，不管怎么选择，总归是会留有遗憾的。” 娄晓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一时间眼眸流转，似氤氲起了淡淡的的水雾，轻声说道： “可是，谁的人生想留有遗憾呢？” 许强合上手里的书，点头表示认同：“是啊，人活一世，谁也不想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但是反过来说，人活一世，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在我看来，没有遗憾的人生，并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 娄晓娥一听这话，眼眸再次流转，眉宇间多了几分思忖，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遗憾的人生，并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道晴朗的笑声来：“不错，不错，没有遗憾的人生，并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 两人齐齐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军大衣笑着朝他们走过来，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来自我介绍： “我叫孔祈贤，不好意思，刚才听到两位交谈，实在是太精彩了，不请自来。” “我叫许强，这是我对象娄晓娥。”许强笑眯眯的介绍了一句，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穿着一件军大衣，一看就不是寻常老百姓，万一对娄晓娥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虽然，他知道就现在娄家的形势来说，这种情况微乎其微，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娄晓娥一听许强这么介绍自己，顿时感觉脸颊滚烫的厉害，不过她也没有反驳，甚至在想他这么介绍自己，是不是因为在乎自己。 诶，要不说恋爱脑害死人啊，娄晓娥你恐怕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份多大的机缘，要是被你爸知道了，估计能气的打死你！ 果不其然，孔祈贤一听娄晓娥这位大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了，眼里的精光一下子黯淡了，反而是看向两人手里的书： “我是做教育工作的，平常就喜欢看些杂书，你们也喜欢看这些杂书吗？” 许强很有自知之明，他肚子里这点墨水，哄哄娄晓娥还行，要是在这位搞教育工作的孔祈贤眼前卖弄，那完全是属于鲁班门前耍大刀。 “我就是平常闲着没事翻翻，毕竟晓娥喜欢看，我也陪着她一起。” 孔祈贤却是摇头笑道：“许兄不必自谦，若只是平常看看，可说不出“没有遗憾的人生，并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这样的话来。” “哈哈哈，胡乱一点感悟而已，上不了台面，上不了台面。”许强笑着自谦了一句，见那书店的管理员已经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当即说道：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到饭点了，要不一块儿吃饭去？” 孔祈贤这才回过神来，当即笑着点头答应，三人一起出了新华书店，孔祈贤表示对面胡同里有一家爆肚很好吃，三人就一起过去了。 这是一家小馆子，在胡同里面，做的都是回头客，孔祈贤显然是这儿的常客，三人一进门，掌柜的脸上顿时就露出笑容来：“呦，孔小哥，您带朋友过来了？” “哎，刘叔，今儿带两个朋友专门过来吃您的特色菜，其他的您看着给上几个。” 孔祈贤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两人去了里面的桌子坐下，屋子不大，一共就摆了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有两位客人，不过看那样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结账呢。 结果，一见邻桌来了娄晓娥这么个大美人，又嘿嘿笑着坐下来，要了一瓶酒，两个菜，眼光不停的往娄晓娥身上瞅。 第五十七章净显着你了是不？ 娄晓娥是个女孩子，对于这种审视的目光异常敏感，不过人家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本能的皱皱眉头。 许强见状，让她坐到自己里面去，他自己坐在外面挡住那两人视线，孔祈贤则坐在两人对面，不过显然也察觉到娄晓娥的局促，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是他找的，进来却出了这么个事情，他的脸上肯定不好看，好在那位刘叔做菜麻利，三人刚坐下没多长时间，刘婶就端着酒菜上桌了。 “酒是我们自家酿的，爆肚锅子还要等一会儿，孔小哥和两位客人先用着。” “哎，刘婶，谢您了。”孔祈贤说了一句，帮着把酒菜放在桌子上，还没开始动筷子，就听对面那满脸横肉二十三四岁的男人笑眯眯的开口： “哎呦，我说两个大老爷们，带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来这地方吃饭就算了，竟然连个像样儿的菜都舍不得点，未免太寒碜了点吧？” “要是兜里俩儿逼钱不够，就让姑娘跟我们过来坐一桌吧，成不成？” 这汉子一说完，坐在他对面那个一米八大高个，但是瘦的跟麻杆似的男子就哈哈笑起来。 许强本来拿起酒壶准备倒酒的，结果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一滞，转头朝那两人看了过去，目光凛冽，如同一把刀子似的。 他刚想起身做点什么，却被对面的孔祈贤抬手挡住了：“许兄，咱四九城的爷们出门在外，讲究的就个面子，这地儿是兄弟我选的，这个事儿要是让你解决了，那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说罢，从凳子上站起来，笑吟吟的朝对面那桌人走过去，刘婶看见店里有人闹事，一脸担忧的正要过来调解，却被刘叔一把拉住站在一旁看热闹。 孔祈贤这个人，虽然看着浓眉大眼，自称是搞教育工作的，不过脾气却是一点都不好，走到那一脸横肉的男人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俩巴掌。 “啪啪”两声脆响，直接打的这人脸上的横肉乱飞，嘴里的牙齿和着血水就要往地上吐，结果却被孔祈贤伸手捂住嘴巴，直接全咽肚子里去了。 “他么的，老子带人吃个饭，净显着你了是不？” 那麻杆儿一见自己兄弟挨了打，咋咋呼呼的站起来抡着拳头就朝孔祈贤招呼，孔祈贤眉头一挑，不闪不避，握紧拳头硬碰硬跟对方对了一拳。 “咔嚓”一声，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麻杆儿杀猪一样的尖叫声，右手软趴趴的吊着，就剩血肉还连着，一看就知道是骨头断了。 再看孔祈贤，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一脸不屑的盯着这两人：“呸，就这么两个软蛋玩意儿，也敢在老子面前炸刺儿，麻溜儿的结账滚蛋。”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丢下五块钱急匆匆就往外边儿去了，刘婶脸上的担忧这才散去，看着桌上那五块钱，心头不由生出几分喜意。 那两人拢共也没吃多少，两块五顶天了，没成想却是给了五块。 孔祈贤料理了两人，这才过来坐下，笑着招呼许强和娄晓娥，举起酒盅朝两人敬酒，许强喝酒，给娄晓娥要了一瓶北冰洋，三人碰了一个，两个大老爷们一口闷了，相视一眼，同时大笑。 娄晓娥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个刚认识的人，有什么好高兴的事情，而且这个孔祈贤也真是吓人，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动手的时候竟然这么厉害。 孔祈贤夹了一筷子菜吃了，压了压酒气，这才放下筷子看似随意的问许强：“许兄，你说人为什么要读书？” 许强拿起酒壶，给两人酒盅都满上了，这才笑眯眯的反问：“你想听正经回答，还是不正经回答？” 孔祈贤双眼一亮，问他：“你先说说正经的。” 许强举起酒盅，又跟他碰了一个，一口闷了这才缓缓开口：“如果说，人生是一条河流，那么读书可以开拓这条河流的宽度。我们读的很多书，于生活，工作，可能全没用处，但却可以滋养我们的灵魂，让我们愈加强大，不管面对高山还是低谷，都能心平气和，泰然处之。有朝一日走到终点，人生这张白纸上，除了写着酒色财气，功名利禄，还能有一点其他的内容。” “好！” 孔祈贤听到许强这一番说辞，顿时双眼放光，举起酒盅朝许强重重碰了碰：“人生这张白纸上，除了写着酒色财气，功名利禄，还能有一点其他的内容，就冲着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娄晓娥虽然没有系统的上过学，但从小家里就请先生教书，各种各样的书看过不少，不过似许强这样的言辞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一时间也是异彩连连。 两人喝了酒，吃了菜，孔祈贤目光炯炯看向许强，接着问：“那不正经的回答是什么？” 许强偏头想了想，正儿八经的说：“看书是为了和傻子心平气和的说话。” 孔祈贤点点头，不过显然对这个答案没有那么满意，眼珠子一转又问：“那你说习武是为了什么？” 许强咧嘴一笑：“习武是为了让傻子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 “哈哈哈，妙，妙，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孔祈贤拍掌大笑，愈发觉的许强是个妙人，他年少保家卫国，后来弃武从文，跟不少做学问的人打过交道，不过总觉得那些人做学问把脑子都做生锈了，无趣的厉害。 许强心想，当然妙啊，这可是后世大哥们最精辟的总结，随便拿出来一句都能镇住你这个学问界的街溜子。 爆肚确实好吃，不过这只是许强一个人的想法，娄晓娥跟孔祈贤全都被许强那新奇的观点吸引，压根没怎么关注美食。 一顿饭吃饭，孔祈贤自报家门和工作单位，让许强有时间去找他玩，许强也自爆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相约下次有时间再一起玩。 告别孔祈贤，许强推着自行车跟未来媳妇压了一会儿马路，冷风一吹，身上的酒气散了一些，人也清醒了不少，这才骑上自行车把娄晓娥送回家。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许强经过中院的时候，贾章氏正坐在太阳底下纳鞋底，见许强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怎么好。 【晕车的痛苦有人能懂吗？一大早起来带着大宝去医院调理身体，晕晕乎乎的去，晕晕乎乎的回，到现在脑子里还晕。。。】 第五十八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贾章氏看来，要不是许强这王八犊子，他大孙儿怎么可能会挨打？一向温顺的儿媳妇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造反，现在好了，她只要一心疼棒梗，儿媳妇就要烧纸告她老婆子刁状！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老婆子的心思，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进屋把灶台和炉子点了，喝了口热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他招呼了一声，站在灶台面前，给暖壶里面灌热水。 门一开，进来的是老蒋和他女儿蒋晓艺女婿胡志龙，许强微微一愣，不是说下午下班才过来吗，不过还是笑着招呼： “蒋叔，晓艺姐，志龙哥，快坐，我给你们泡茶。” 三人也没去八仙桌，直接就在前面的单人床上坐下，许强给三人泡了茶，拿了个小马扎在三人对面坐下。 就跟许强先前猜想的一样，蒋晓艺两口子找他就是想要买点东西，不过东西有些稀奇，从他们的语气中许强能听得出，两人其实没报太大的希望。 杏子。 许强前世就是三晋人，小时候没少吃过这玩意儿，也知道这两口子为什么不抱希望了，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压根就不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果子。 就是农村屋前屋后的长颗树，也不怎么打理，到时节了熟了就吃，有时候有些野地方没人吃就落地上烂掉了，压根不像苹果梨这样专门有人伺弄卖钱的。 许强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说要去问问，最迟明天下午有消息，其实他早在空间瞄了一眼，这东西有是有，就是有点贵，一金币一斤。 送走老蒋三人，正好见中院的李胜云从垂花门进来往老蒋家走，看样子是知道蒋晓艺回来想在人家面前露露脸，不过看老蒋的脸色就知道心里边儿肯定犯膈应。 想来也是，蒋晓艺跟许强、李胜利一个年龄段的，李胜云比他们小了五六岁，人家还是跟姑爷一块儿回来的，你一个黄花丫头往跟前凑个什么劲儿。 不过，许强只当个吃瓜群众，进了屋子把矮柜上的水杯收拾了，开了收音机响着音儿，自己又靠着靠垫翻书，那本仓央嘉措他还是买回来了。 前世他是不怎么喜欢看书的，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看了，有事没事就喜欢翻一翻，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用他的话说，开拓生命的宽度。 看了一阵，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许强起身开门，见来人是光福光当两兄弟，一见到许强忍不住就咧嘴笑，二大妈正巧从屋子里出来倒水，见自己两个儿子进了许强屋子，脸色变了变。 两人进了许强屋子，喝了两口水，许强又给他们拿了两个黄橙橙的梨子，两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这两天的情况。 沈月在轧钢厂的人际关系，下班后的生活规律，甚至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两人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倒是让许强有些意外。 最后又叮嘱他们小心点，继续观察着，千万别被发现了，兄弟两个连家都没回，出了许强屋子直接就过了垂花门出去了，二大妈透过玻璃窗朝外面看，只恨的牙根痒痒。 晚上，许大茂回来，兄弟两个一起吃了饭，许强问许大茂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明天可就是星期天了，许大茂拍拍胸脯表示早就准备妥当了。 许强一看，还确实妥当了，一条大前门，一瓶二锅头，一袋子一斤重的红糖，二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这礼确实不轻。 许大茂喝了一个星期中药，趁着现在天还没黑，跟许强两个骑上自行车一起往春雨胡同那边找欧阳老爷子去了。 今天星期天，老爷子的女儿欧阳玉也回来了，老爷子很高兴的给女儿介绍两人，尤其是许强，那是不住的夸，欧阳玉这星期一回家就发现家里，乃至自己父亲的变化，对于许强兄弟自然心怀感激。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之后，老爷子给许大茂又把了脉，开了中药，让他继续喝着，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大医院看看医生。 许强瞥了许大茂一眼，见他明显没明白老爷子意思，不过也没当面揭他的短，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了，就拉着许大茂跟老爷子告辞回家。 许大茂一出大杂院就问许强，老爷子让他检查什么，许强也不绕弯子，直接把男女怀孕那点事情跟他说明白，并且让他不放心就去大医院看男科，化验精子质量。 然后，喝一个月中药再去化验，看看有没有好转，只听的许大茂目瞪口呆，头一次听说那玩意儿还有质量一说，许强翻着白眼懒得跟这货掰扯。 星期天早上，许大茂早早起来，照着镜子把自己好一番拾掇，许强才慢悠悠的起床，两人也没心思做饭，出门胡同口买了包子焦圈豆浆对付一口，就骑着自行车直奔石盘子公社去了。 石盘子公社距离四九城可不近，骑自行车起码要三个钟头才能到，幸亏许大茂现在升组长了，自行车也能带回家了，要不然这么远的路，许强都不知道到地方了自己的腚还能听使唤不。 城里头有放假这么一说，村子里可没这个说法，不过现在是冬天，倒也不忙，许大茂带着许强到了黄二才家的时候，黄二才正在院子里劈柴，黄小强正挑着两个水桶往外面走。 抬头一见是这俩儿兄弟来了，顿时就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也不动弹了，头也不回的的朝院子里喊：“爹，爹，来人了。” 黄二才也起身朝院子外面看，见来的竟然是许大茂和许强兄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些日子他们从城里回来之后一家四口战战兢兢，生怕许大茂来找他们的麻烦。 没成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也躲不过去啊！ 黄二才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起身把人往屋子里招呼。 许强稍微打量了一眼，见有两间正屋，左手边还有间小厢房，不过都是土窑，右手边是一点自留地，还能看到没化开的冰。 两人跟着黄二才进了屋子，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屋子里光线昏暗，除了一个掉漆的樟木箱子，就没有其他家具，不少东西都在木头架子上放着，说是木头架子，其实就是用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木头捆起来，就跟扎起来的筏子差不多。 黄母正围着灶台转悠，黄小丫似乎有些不舒服，脸色白的就跟纸一样，正在炕上躺着休息。 第五十九章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一见门口进来的是许大茂和许强两人，顿时吓的浑身一个激灵从炕上坐起来，一脸戒备的看向两人，身体都微微发抖。 许强见这小丫头被吓的不轻，当即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炕上：“小丫妹子，不用怕，我们这次来是帮你的。” 黄二才和黄小强一听这话，也是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许强和许大茂，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看见炕上的东西，父子两心底的不安总算是消散了几分，要真是来算账的，肯定不能提这么重的礼。 黄小强见自己娘一脸懵懂，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黄母的脸上顿时带上几分小心翼翼的笑容。 黄小强搬了炕桌，黄二才把兄弟两个请到炕上坐着，又是炒菜，又是摆酒的要招待两人，许强两人也没有阻止，忙忙乱乱，闹闹哄哄好一阵子，桌子上终于摆上了一个炒鸡蛋，一个土豆白菜炖粉条，还有一盘腊肉。 酒是散酒，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够劲儿，一口下去许强只感觉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要着火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强这才跟黄二才说明来意，很简单，当时怎么上他们家闹的，就再上轧钢厂闹一回，黄二才自然是不愿意，毕竟自己闺女现在已经够丢人了，要再这么闹…… “黄叔，我这个人说话直，您甭介意，就那黎贵，已经结婚了不说，孩子都已经有了两个，据说开春肚子里的也要生了，我找人打听过了，找的老大夫号脉了，男娃。” 许强放下二两的白酒盅，慢条斯理的看了黄二才一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黄二才心里那点仅剩的侥幸打击的粉碎。 说白了，黄小丫到目前为止，一直留着这个孩子，就是想着黎贵那老婆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老黎家没个顶门立户的儿子，要是自家女儿给他老黎家生个带把儿的，那肯定亏待不了他们家小丫…… 果不其然，黄二才握着酒盅的手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啪”的一声，酒盅砸在炕桌上，酒水全都洒在桌子上，黄母赶紧拿着快黑漆漆的抹布过来收拾。 许强见黄二才这副模样，继续说道：“黄叔，我这么跟您说吧，小丫妹子还年轻，这辈子的路还长，小强这么大了也没娶上媳妇，您这当爹的心里不着急？” 黄小强本来一直坐在旁边给桌上的人添酒，一听说到自己娶媳妇的事情，顿时双眼黯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村子里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都娶了媳妇，甚至有人孩子都有了，他也想娶个媳妇过日子，可他们家这情况，别说给自己分一间屋子，就连五块钱彩礼都拿不出来，有哪个姑娘肯跟自己？ 再加上他妹子又闹出这么个事情，现在周围的村子一提起他们家都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他？ 黄二才是个明白人，一听许强这么说，索性敞开了问：“你想说什么？”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事情其实很简单，小丫妹子现在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肯定是被黎贵花言巧语哄骗了，你们自然要找个说理儿的地方。” “而我们轧钢厂的保卫科，就是专门管这些事情的，厂里的员工做出这样的事情，保卫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如此小丫妹子乃至你们家的名声就都能挽回了。”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黄二才表情，见他眉宇间有了几分意动，这才又继续说道： “到时候，黎贵肯定要找您家私下解决这个事情，赔多少钱你们两家协商，如果不满意有保卫科给您做主，您看怎么样？” 黄二才一听“赔多少钱你们两家协商”，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到时候要他个二三百赔偿，女儿落了胎，过个一两年找个婆家，家里也能起新房，儿子自然能娶媳妇了。 “成，你就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许强点点头，转头看了黄小丫一眼，又从裤兜摸出一张大团结放在炕桌上：“拿着这个钱去城里人民医院给小丫妹子检查检查，再好好补补，不管怎么样，怀孕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她还这么小，千万不能出事。” 黄二才和黄母一听这话，顿时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掉眼泪，想想自家先前对人家兄弟干的那事儿，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啊！ 许强见老两口这模样，又继续补充道：“我在人民医院有认识的人，这样吧，今明两天给小丫买只鸡好好补补，后天去人民医院检查，我在医院等着你们。” “等事情完了，你们再来找我，我给小丫妹子找个好大夫，咱们安全第一，让她少受点罪，费用各方面我来出。” 黄小强一听许强这么爽快，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黄二才更是抓着许强的手千恩万谢，黄小丫也抱着母亲呜呜的哭。 自从她检查出怀孕之后，家里人受了多少流言蜚语自不用说，她自己更是连门都不敢出，一出去就有人指着她说三道四，不干不净的骂她。 她早就想要把肚子里这个孩子打了，毕竟她还年轻，以后带着这么个孩子还怎么嫁人，怎么过日子？ 可是，她爸一直坚持，不让她打孩子，说等以后月份大了再看看，她一直都不知道看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她爸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只要听这个叫许强的再去闹一闹，孩子能打了不说，还能给黎贵那个王八蛋一次教训，她心里长久压着的那块大石头落地的同时，又感觉万分的高兴。 说起来，许强那句“小丫妹子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肯定是被黎贵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原本是给黄二才一家人留面子的，没成想还真就说出事实了。 当初黄小丫确实是被黎贵给骗了，只觉着这位多年不见的表哥人长的好看，有文化，工作好，说话也有趣，还说跟家里的那口子过不下去，正在办离婚，之后就娶她云云的，她就真信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破罐子破摔，为了一个靠前的看电影的位置就自己送货上门，到许大茂炕上去了。 双方关于各种细节又商量了一阵子，黄二才硬是留着许强和许大茂吃了一顿饭才送他们离开。 一出村子，许大茂就忍不住问：“我说强子，你干嘛这么大包大揽的，还带黄小丫去医院？到时候黎贵那王八蛋肯定给他们不少钱，何必浪费这个人情？” 第六十章系统技能区 许强骑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说：“哥，你怕是没仔细看那黄小丫的情况，脸白的就跟张纸一样，不管是黎贵利用她对付我们，还是我们利用她折腾黎贵，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只是个工具罢了。” “要是闹事的中途出了问题，到时候黄二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收拾了黎贵，我们也要惹一身骚，不如多花点钱，把事情办圆满了。” 说到这儿，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正骑着自行车咧嘴笑的许大茂，沉声说道：“哥，黄小丫和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是两条命，我们既然要利用她们，就尽量善待她们，也算是为自己积德了，这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许大茂皱皱眉头，认真琢磨这句话，在他的字典里，向来都没有留一线的说法。 许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继续解释道：“像黎贵这样，要把你往死里弄的，你自然不能留情，要想尽一切办法招呼他，但是黄小丫这样的，我们尽量对她友善一点，万一以后有用也好见面，就算用不着也权当做好人好事积德，反正也不差那十来块钱。” 许大茂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很快他就又皱起了眉头：“保卫科那边能配合吗？” 许强笑了笑：“送功劳的事情，他们肯定乐意，而且这个事情也不用我去打招呼，许志杰和刘华就能把这个事情给办妥帖了。” 许大茂听到这儿，总算是放下心来，兄弟两个玩命蹬着自行车回城。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两人累的不想动弹，随便对付了一口就各自回屋去休息了，不过许强还记着蒋家的事情，休息了一会儿就找上门了。 东西肯定是有，不过不多，就七八斤的样子，要一百二十块钱，如果要，他就去弄，不要就不费心了。 蒋晓艺两口子一听能弄到，万分高兴，胡志龙非常痛快的掏出一百二十块钱，让许强尽快弄来。 其实，这一次的事情他们两口子还真不是给自己办的，主要是上一次胡志龙从许强这儿弄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回去跟他爸妈提了一嘴。 胡志龙还有个哥哥叫胡志明，是胡家的重点培养对象，去年刚调到公安局区分局，不过胡志明工作能力不错，再加上很会做人，所以不到两年就入了老局长的眼。 这不今年过年，胡志明就想玩点花活儿，以老局长如今的地位，过年走动送什么的都有，老局长也都不稀罕，他打听到老局长好一口家里的杏子。 不过，自从在四九城落户工作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那玩意儿，毕竟现在虽然通了火车，但大老远的出一趟门连紧要的东西都带不过来，谁还带那玩意儿。 就算有人想带，也基本带不过来，青黄的时候带过来吃起来酸，全黄的时候就软了，特别容易坏，根本放不了几天。 胡志明回家从他妈口中得知弟媳院子里住了个有能耐的，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问问，看能不能有这么个东西，并且表示愿意出二百块钱。 胡家条件不错，要不然胡志龙也不可能为了往上提一级，花五六百块钱买东西，他大哥胡志明是家里主要培养对象，自然更舍得花钱。 许强收了钱表示两天以后来拿杏子，回到家端着搪瓷脸盆简单洗漱一番，就进了里屋去睡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躺在炕上，盖好被子，一向安静的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系统目前已有一千二百金币，是否激活技能区？ “激活！”许强没有丝毫犹豫，技能区很快被激活，那灰扑扑的格子一个个亮了起来，许强看着技能区的商品价格不停咋舌。 不愧是系统，品种齐全，种类繁多，最便宜的一千两百金币，形意拳初级大礼包，贵点的一千五百金币，厨神技能初级，再贵点的，两千金币，常见古玩鉴定，大部分的商品价格都是五千一万金币起步的。 技能区涵盖了士农工商等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内容，比如简单说一个关于工业类的，下面又细分了工程师，技工等类别，当然还有更细的，比如技工又分为钳工、电工等。 单是电工这一个类别，如果想要成为成为高级电工，需要花费三千金币，而且系统不单卖，直接就一个技工大礼包，三万金币。三万金币相当于是三万块钱。 三千块钱在现在是什么概念？直接全款入手一个中等四合院，再想想三万…… 许强看着那形意拳大礼包，想起了昨天跟孔祈贤吃饭的时候，人家手头上那两下子，顿时感觉心里痒痒的不行。 一千二百金币，可是他的全部家当，他买不买？考虑半分钟，他直接点击购买，紧接着就感觉身体一震，体内的骨头“噼里啪啦”的作响，身上出了一层粘稠的汗水，整个人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原本骑了一天自行车的疲累也在瞬间消失不见，现在他感觉自己一拳头出去能打死一头牛，再没有半点睡意，索性起身开了灯又打水洗漱。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热了前几天蒸的包子，做了疙瘩汤，跟许大茂两个一起吃了骑上自行车直接往轧钢厂去了。 按照惯例，先去物资科见了科长，这才又去厂区找刘华和许志杰，把黎贵的情况说了说，问两人能不能办这个事情，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许志杰还是提议这个事情提前跟唐科长通个气比较好，毕竟黎贵的父母也是轧钢厂的老员工。 许强点点头，直接跟着两人去见了唐国强唐科长，唐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部队专业回来之后先从保安干起，七年就成了保卫科的一把手。 三人进来的时候，唐科长正坐在办公室看报纸，见刘华和许志杰带着许强进来，笑着招呼三人坐下说话，刘华和许志杰自然不多停留，简单跟科长说了两句就下去工作了。 唐科长虽然没有正式跟许强打过交道，不过对于物资科这位风头正盛的年轻人也听说过，毕竟那黄灿灿的香蕉，他也分了四根带回家。 第六十一章我听墙角的事情她知道了？ 说起来保卫科跟物资科也不是外人，同属于后勤李副厂长管理，两位科长私底下也常有来往，关系不错。 “小许啊，一向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唐科长引着许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招呼外面进来一位女科员泡了茶，等把门关上了这才说话。 “唐科长过奖了，常听我们科长提起您，说您能力出众，很受领导看中。” 许强笑眯眯的跟唐科长客套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把黄二才一家的事情说出来，希望保卫科能秉公处理。 唐科长似笑非笑的看了许强一眼，底下的刘华、许志杰跟许强走的近他自然也知道，甚至许大茂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 不过，只要底下人闹的不过分，他也不会问过，毕竟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要吃饭，否则保卫科的保安怎么突然查何雨柱饭盒了？ “这个事情，既然涉及到厂里的员工，我们保卫科自然要秉公处理，这点你尽可以放心。” 唐科长是个明白人，年前要是能再处理上这么一档子事情，保卫科必然能在领导面前露一次脸，要不然总被一些人说成是厂里的看门狗，除了汪汪叫两声就没下文了。 而且，他也听孙科说过，许强这小子有点邪门，说不准以后就有能用上的地方，有了这一次的共事，以后也好开口不是？ 于是乎，双方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协议，许强从唐科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中午了，他也懒得回家再，干脆去了厂里食堂吃饭。 现在下班的铃还没响，食堂空荡荡的，马华、刘岚等人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就等着工人下班过来打饭呢，傻柱在窗口站着跟几个大师傅闲聊。 “柱子哥，忙完了？”许强一进来，就笑眯眯的跟何雨柱打招呼，何雨柱一见是他，也笑着跟从后面走出来，干脆打了饭跟许强一块儿吃。 “嘿，爷们儿，今儿可是稀罕啊，你竟然来食堂吃饭了？” 许强听了这话，还真就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来食堂吃过几次饭，笑着打哈哈：“这不是今儿有空了，就赶紧来尝尝柱子哥你手艺了？” 两人边吃边说，没一会儿外面就涌进来大批的工人，各个窗口开始排起了长队打饭，傻柱要忙，许强也吃完饭往外面走。 正当这时，几个女工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其中就有秦淮茹，不过她正忙着跟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工说话，没看见许强。 许强眼珠子一转，心想反正今儿也没什么事情，不如碰碰运气？ 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等着秦淮茹打饭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嬉皮笑脸的给秦淮茹买了三个白面馒头，两个菜，秦淮茹笑眯眯的看了对方一眼，那小眼神儿都能拉丝了。 许强估摸着，这两人应该算是接头成功了，接下来就要看去哪儿会合了，又等了一阵，秦淮茹先吃完饭，拿上自己饭盒往食堂外面去了。 那男人见她走了，在旁边几个男人的起哄下也笑呵呵的出了食堂，许强尾随其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要不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按理说轧钢厂这么个地方，到处都是机器和人，哪儿哪儿都不合适，许强跟着两人七拐八绕的硬是找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仓库。 这地方很偏，周围也不见人走动，仓库的门虚掩着，男人见状嘿嘿笑着，舔舔嘴唇，搓着双手走了进去，没多会儿就传来秦淮茹的娇嗔声： “哎呀，你个死鬼，不要这么着急，把我衣服都扯坏了。” “嘿嘿嘿，不怕不怕，扯坏了我再给你买一件，哎呀不要遮掩，我看看这对馒头有没有食堂的白……” 好吧，听墙根的许强表示，相比于后世的那种直接了当的小日子爱情动作片，他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个含蓄的调调。 里面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秦淮茹低声娇喘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声，甚至到后面战况愈发的激烈。 半个小时之后，许强听着里面差不多完事了，赶紧蹑手蹑脚的起身开溜，离开这小仓库，一本正经的揉了揉脸颊，虽然里面战况激烈，但外边儿是真的冷啊，他感觉自己的脸要被冻僵了。 没走几步，正巧碰上傻柱从那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见许强就拉着小声问：“哎，强子，有没有见着秦姐啊？这几天保卫科的天天盯着我，我也没办法带饭，想着趁现在给她，让她带回去。” 看着傻柱这一脸的热切和真诚，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抬手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柱子哥，战况激烈，您就甭跟着瞎掺和了。” 傻柱一脸懵逼，什么战况激烈啊，他不过就是问问秦姐在哪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才两人吃饭也没喝酒啊，强子怎么就糊涂了？ 许强骑上自行车去菜市场溜达了一圈，买了点菜回到四合院，主要是系统里没金币了，经过中院的时候见秦淮茹已经到家了，手里正拎着一个布袋子笑眯眯的往屋子里去。 结果，一只脚正准备跨进门槛，却发现许强也推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布袋子往身后藏。 许强神色如常，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秦姐，下班了？” “哎，强子。”秦淮茹莫名的感觉脸红心跳，低头应了一声就赶紧回屋去了，弄的许强一脸的莫名奇妙：难道，我听墙角的事情她知道了？ 许强回了屋子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估摸着大家全上班了，又骑着自行车去了人民医院找郝艳红，明天黄小丫要来医院检查，他今天提前跟人家打个招呼。 许强找到人的时候，郝艳红正忙着给一个病人扎针，见许强来了就招呼他先等一等，先把这会儿忙完了。 许强见六人的病房就住了两个病人，想必郝艳红也用不了太长时间，也没走多远，等她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郝艳红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知道许强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许强把黄小丫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两句，想请她明天帮着找个好点的大夫检查检查。 第六十二章你也就剩这么点用处了 郝艳红一听许强来找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事情，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看向许强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上次一起去什刹海公园的时候，我记得你身边可是跟着一位大小姐的，怎么，看不上人家？” 许强听郝艳红这么说，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误会了，赶紧又把他哥许大茂和黄小丫那狗屁倒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郝艳红这才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明天过来直接找她就行，末了又说年后正月十八她跟王大宝结婚，本来是想着找机会专门上家说的，结果许强先来了免得他们再跑一趟。 许强点点头表示当天一定到，又把黄小丫要做手术的事情说出来询问郝艳红，郝艳红想了想说倒是有个厉害的大夫，不过一般人请不到，许强顿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是要送礼。 从人民医院出来，冷风一吹，许强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舒展开了，实在是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太呛人了。 现在还早，回去也是一个人，他干脆骑着自行车在街道瞎晃悠，看看独属于这个年代的风景，看着那一座座破旧的大杂院，四合院，不知道怎么的，他心头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囤院子。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现在的政策，知道四合院不好买卖，只能找机会瞅摸着，不过要是遇上合眼缘的小玩意儿，倒是可以先弄到手。 想到这儿，许强忍不住一拍脑袋，这才发现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光顾着挣钱，倒是把囤院子，买古董这些事情给忘记了。 心里头有了想法，他又折返回轧钢厂，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介绍古董的书准备回去翻翻，毕竟现在太穷，还买不起系统里的古董鉴定技能。 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回去的时候院子里众人已经下班了，秦淮茹今天没洗衣服，就在院子里站着，见傻柱推着自行车从月亮门进来，车把上空空如也，顿时脸色一黑，直接转身进屋。 “哎，秦姐……”傻柱抬头想跟秦淮茹说点什么，但俏寡妇已经进屋子去了，他只能悻悻低头回屋。 许强对这一幕见怪不怪，正巧这时候许大茂也从月亮门进来了，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院走。 前院 解成拎着个布兜子喜滋滋的进了门，见三大妈饭做的差不多了，解放和解旷正帮着往炕桌上端，立刻兴冲冲的走到三大妈面前，把手里的布兜子打开：“妈，妈，你看，你看看。” “什么玩……”三大妈见大儿子凑过来还有点不耐烦，不过一见布兜子里的东西双眼顿时就亮起来了，里头放着一些红枣，干木耳，干蘑菇，中间还有五个白生生的鸡蛋。 “哎呀，这是……”三大妈一把接过布兜子，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鸡蛋拿出来，又拿了粗瓷碗把红枣、木耳和蘑菇各自捡出来装好。 正巧这时候，三大爷也回来了，三大妈赶紧笑着招呼老头子过来看，三大爷心情也不错，当即让三大妈再炒三个鸡蛋。 三大爷一家今天吃的虽然是二合面面条，但是菜真不错，土豆白菜炖粉条，不过不是清水放盐煮的，而是用油渣炒的，三大妈显然放了不少油渣，菜汤都油汪汪的，吃着特别香。 再加上一个炒鸡蛋，都快赶上三大爷家去年过年的标准了。 吃完饭，四个孩子要下桌，却被三大爷挥手阻止了，三大妈看着老头子，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来，显然是提前知道三大爷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咳咳。” 三大爷清了清嗓子，目光在四个孩子身上一一看过，这才郑重其事的开口：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解成和解放以后不用再交生活费了，只要是家里有的，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都不用交钱。” 此话一出，解成和解放顿时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高兴手舞足蹈，很快兄弟两个又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兴奋的不行。 解旷和解娣虽然还小不用交钱，但见此情况也是非常高兴，这意味着他们长大以后也不用交钱了，而且家里的东西也能用了。 三大爷见状，赶紧又补充道：“不过，用东西之前要跟我或者你妈招呼一声，东西还要仔细着用，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不爱护。” “哎，哎，知道了，知道了，爸，我们一定仔细着用，好好爱护。” 解成和解放兄弟两个不住的点头，感觉今天简直比过年还要让人开心。 中院，贾章氏一见秦淮茹又没有拿回来傻柱的饭盒，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她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一点油水了，看着自己大孙儿更是瘦的脸上都没肉了。 “淮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棒梗这两天瘦的，再这么下去都耽误长身体了。” 秦淮茹面露苦涩，看向自己儿子时又一脸的心疼：“妈，我去看了，傻柱今天没有带饭盒，我还在厂里打听了，这几天保卫科的一直盯着，他不敢带。” 贾章氏狠狠剜了秦淮茹一眼，冷冷说道：“我不管，你自个儿想办法，反正我大孙儿不能缺了嘴！” 后院，二大爷两口子坐在炕桌上吃饭，只感觉冷冷清清的，非常不适应，空荡荡的屋子里只能听到筷子碰碗的声音。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二大爷老神在在的坐着，一脸阴沉的端起酒盅“吱溜”一口把酒喝了，又夹了一筷子鸡蛋就酒。 二大妈放下筷子不敢吃饭，她不明白自己刚才就是呼噜了口红苕饭，怎么就不让人安生了？ 她抬头看着自家老爷们，再看看空荡荡的饭桌，顿时就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老大光天刚结婚的时候还跟他们一起住，结果去年跟着媳妇去了老丈人那边，说是那边能给安排工作，以往老二老三一到吃饭就闹腾。 如今，这两个小子也不知道被许强那小兔崽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天天的不见人，吃饭不见人，有时候睡觉都不见人。 好容易回来一趟吧，还不回家看看，跟许强那小王八蛋嘀嘀咕咕几句就径自走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二大爷转头瞥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二大妈，见她一脸的褶子，一双手看着比自己还粗糙，胸前更是没有二两肉，完全跟中院的没法比。 “诶！”二大爷重重叹了口气，一把丢下筷子冷冷说了一句不吃了，起身下炕出就门去了，二大妈见他出去的时候连个外套都不穿，赶紧着急道： “当家的，你上哪儿去啊，外边儿冷，穿件衣服再去啊！” 二大爷穿好鞋，把外套穿上扭头看了一眼二大妈，心说你也就剩这么点用处了。 二大爷一出门，二大妈看着桌子上的那盘炒鸡蛋，面露喜色，拿起筷子正想夹到自己嘴里，谁知道刚刚出门的二大爷突然返回来走到炕边上，瞪着二大妈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第六十三章孺子可教也 二大妈被吓的一个哆嗦，手里的筷子直接落在桌子上，二大爷拿起自己的筷子，把剩下的炒鸡蛋三两下塞到自己嘴里这才又转身出门。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天黑的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冷，许强在屋子里翻了一阵书，觉着困意来袭，干脆坐起来穿了衣服往院子外面去了。 虽然不方便，但他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真的不想每天早上排队倒痰盂，所以一直坚持去公厕解决人生大事。 只不过，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这两次出来的时候都把自己裹严实了，万一遇到点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冻着。 好在这一次也顺利，没在公厕遇到什么不可描素的事情，出来之后缩着脖子正想往屋子里去，却听胡同拐弯处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下意识的凑近了想要听听，倒不是他爱管闲事，主要是死冷寒天的，还是这个点儿，好人家都已经窝被子里生孩子玩儿，谁还愿意搁这儿冻着。 “哎呀，不行，今天真不行……” 许强一听这声音，双眼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今儿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一天两次，正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尤其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就跟你住一个院儿，那感觉：啧啧啧…… “以前不都是二毛钱吗，怎么就不成了，淮茹，我可是想了你很久了，今儿好容易才等着你。” 得儿，这是二大爷的声音，不过说话含含糊糊的，显然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许强一边听着那边的动静，一边想着二大爷口里说的二毛钱，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三大爷家的自行车用一次也是二毛钱！ “老刘，老刘，今儿真不行，我……”秦淮茹似乎很着急，声音有点抖，显然是二大爷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措施了。 二大爷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是含含糊糊的说“五毛钱，五毛钱。” 秦淮茹不再说话，双倍的价钱是个人都无法拒绝这诱惑啊！ 不过，二大爷的战斗力明显不如白天厂里的那个中年男人，人家是三十分钟，二大爷这顶天不过三分钟。 许强看完热闹，施施然回家去了，不止怎么的，心头竟然冒出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诡异感觉。 关键是，事也不是他了的，衣也不是他拂的，身与名也不是他的！ “啧，有点怪！”许强咂吧咂吧嘴巴，摇摇头，还是感觉有点怪。 回家洗漱完之后，钻进被子一时间也睡不着，又拿出一本“红与黑”翻了一阵，感觉迷糊了这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许强早早起来把自己拾掇了一番，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在巷子口对付两口，径自去了人民医院。 黄二才这个人虽然贪财，爱算计，不过对于这个女儿也是真心爱护，许强在医院门口没等多长时间那一家四口就已经来了。 许强因为提前跟郝艳红打过招呼，郝艳红自己忙的走不开，派了个叫小梅的护士过来领着他们直接去找了大夫。 黄小丫虽然有点紧张，但黄母一直在身边陪着，倒也挺配合，大夫姓宋，五十来岁，人看着很慈祥，脸上一直带着笑。 上午检查完，宋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营养不良，回去好好补补就成，后续做手术最好在一个月以后，要不然身子骨太差，容易出乱子。 完事之后，许强特意找到郝艳红偷偷给塞了十块钱，拜托她交给那位宋大夫，毕竟下次还要用人家。 出了医院，许强带着一家四口找了个小馆子，看得出来黄二才一家显然从来没下过馆子，在凳子上坐立不安。 许强干脆也没问他们，直接点了五大碗白米饭，六个人点了九个菜，四个肉菜，五个素菜，看的黄小强双眼放亮。 四口子都挺能吃，一人一碗大米饭还不够，许强又要了三碗米饭两个菜，黄二才和黄小强这才摸着肚子表示吃饱了。 出了饭馆，他带着一家四口去了百货商店，火神庙，什刹海公园，都转了转，虽然还没尽兴，但黄小丫实在是累的不行，只能作罢，最后把四人送到班车上，这才骑着自行车折返回家。 进了屋子，许强直挺挺的倒在炕上，黄小丫身子骨没问题，他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 说实话，当初去了石盘子公社一进黄家，见到黄小丫的脸色，许强的心就一直高悬着，生怕这丫头出点什么问题。 毕竟，他虽然想报复黎贵，但也怕麻烦，不愿意沾上黄小丫，这可是十七八的小姑娘怀孕，这个年代医疗条件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摊上人命。 要是今天黄小丫的检查结果不好，许强肯定会把黄二才一家客客气气请到家里，然后告诉他们终止计划，明天不用去轧钢厂了。 第二天，许大茂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做饭，等许强醒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一人两个白面馒头，一个煮鸡蛋，还有菜汤。 看着许大茂那得意洋洋，尾巴差点要翘上天的模样，许强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三两口吃完饭，跟着他一块儿去上班。 一出四合院大门，见周围没什么人，他就小声提醒了许大茂一句：“哥，稳住，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住气，万一打草惊蛇，我们所有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心里头“咯噔”一跳，立刻收敛脸上笑容，如同平常一样去上班，不过远远的看见轧钢厂大门，突然慢下来朝许强问： “强子，你说我今儿要是去兄弟单位放电影，效果会不会更好啊？” 许强闻言，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孺子可教也”就进了轧钢厂大门直往物资科去了。 孙科长非常意外，感觉许强这两天来的有点勤快，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儿呢，偌大的物资科就他们两个，许强干脆赖在孙科长办公室不走了。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从市井生活，到时政要事，大局发展，历史人文，孙科长发现这小子竟然样样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最后说的口干舌燥，直接从他柜子里拿出一盒普洱茶，提着个暖壶给现说现卖起了泡茶。 还别说，只见这小子先是用暖壶里的热水把两个白瓷杯子认真冲洗一遍，然后又抓了一把茶叶放进杯子里，倒了点水进去。 孙科长看着那一罐普洱茶被一下子造了这么多，心疼的眼皮子直抽抽，不过好歹也是当科长的，养气功夫多少还有点。 许强可不管这些，见茶叶浸润的差不多了，又加水冲泡，醒茶之后再沿杯壁倒入沸水，盖上盖子闷了5到10秒出汤。 孙科长的眼皮子又抽了两下，指着被许强倒掉的茶水问：“头一遭的茶水，好端端的倒了干什么？” 许强闻言“嘿嘿”一笑，先是把暖壶放下，这才说道：“头一遍水，那叫醒茶，这个茶不能喝，而且醒茶的时候水不能倒多了，三分之一为最佳。第二次加水的时候，一定要在茶杯里闷5到10秒，这样出来的茶汤，口感醇厚，茶香味浓，而且入口更加柔和，喝起来也没那么苦。” 第六十四章全家总动员 孙科长见许强一本正经的解释，脑子里“嗡嗡”的，不过看那杯子里的茶水确实跟自己以前泡出来的不一样，半信半疑的端起喝了一口。 顿时双眼一亮，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什么口感醇厚他没品出来，不过茶味确实浓，而且也没那么苦了。 两人正在办公室品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孙科长下意识的就朝许强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着这个事情跟许强有关系。 两人出去的时候，就见办公区院子里，正有四个人在大喊大叫，嘴里嚷嚷着“黎贵，你个当代潘仁美，负心汉，王八蛋，黎贵，你滚出来！”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 孙科长一听“黎贵”两个子，就知道出什么事情了，余光瞥了许强一眼，见这货一副“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四人，自然是黄二才一家四口，不得不说，黄二才这次是拼了老命，直接来了个全家总动员，争取一把就给黎贵拿捏了。 话说，原本他们准备事成之后，跟黎家要个二三百，起新房，给小强娶媳妇，给女儿补身子，不过自从昨天跟着许强在城里头转悠一圈之后，四口子回去一合计，觉着二三百要少了，起码要个八百，六百是最少的。 没别的原因，这许强也是在轧钢厂上班，听说级别还没有黎贵高，挣的也没有黎贵多，但是你看看人家出手那叫一个阔绰。 一顿饭十来个菜，四五块钱往外面掏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是带着他们上百货商店，给小丫买衣服，给小强买皮鞋，去了公园也不含糊，糖葫芦一人一根，豆浆汽水瓜子一样不缺。 可想而知，黎贵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糟蹋了他家闺女，还大了肚子，要个六七八百的，不算过份！ 许强傻吗？当然不傻，他为什么对黄二才一家这么热络，不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轧钢厂上班挣钱多吗？ 黎贵家有多少家底他不知道，但是一下子出个大几百的血，相应的活动经费可就少了，黎贵也能在篱笆子里多呆几年。 毕竟，这个事情虽然私下调解，黄家也原谅了黄二才，但保卫科既然插手了自然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年头，qj罪可是非常严重的大罪，打靶是基操，不过事在人为，如果人家姑娘家愿意原谅，小命也是能保住的，就是要去蹲十几二十年篱笆子。 咳咳，有点扯远了，黄二才一家四口在院子里大叫嚷嚷的时候，黎贵终于在科里众人的注目礼之下出了院子，见到了黄二才一家四口。 “黄，黄叔儿，你们怎么来了？”黎贵有点心虚，觉着今天要坏事，上次撺掇着他们去许大茂家闹事，本来说好事成之后给一百块钱的。 结果最后却弄了那么一个结果，黄二才觉着自己已经出力了，最后出了岔子跟自己没关系，闺女没嫁到城里来，心里头很不满意。 黎贵觉着这个事情没有发挥出自己期望的价值，许大茂的小组长没有掉，而他再次交上去的入d申请书还是没有过。 所以，说好的一百块钱就给了三十，还是先给了十块，剩下那二十欠着，黄二才一家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因此，许强兄弟两个一上门，提着四样礼，又当场掏了十块钱，还找人带着他闺女上医院检查，甚至后续的手术费用都包。 这是个人都知道该给哪个老板办事好不好？这要不是他门清，他都以为小丫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黎贵的，而是许大茂的呢。 “黎贵，你不是说你要跟你媳妇离婚，娶我们嫁小丫吗？” 此刻的黎贵在黄二才的眼里，跟人压根就不沾边儿，那就是六七八百块钱，是家里的新房子，是儿子娶媳妇的彩礼，是闺女养身体的钱袋子。 而且，这一次他也是理直气壮，没有丝毫丢人的感觉，毕竟是黎贵这王八蛋哄骗了自己女儿，自己女儿是受害者。 “黄叔儿……”黎贵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被黄二才一口粘痰直接吐在脸上： “我呸，你个王八蛋，我现在不想听你说，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进不城当不了工人，女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被你这个王八蛋花言巧语哄骗了身子，就等着你跟家里的婆娘离婚去娶她，可怜我的闺女等的肚子都大了，还不见你这负心的王八羔子。” “要不是家里头发现她身子不对劲，找大夫给检查，我们还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黄二才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半真半假，浑浊的老眼里能看到点点泪光： “我说，闺女，你是个傻丫头啊，悄悄把孩子打了，养好身子咱以后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可我那傻闺女，满脑子都是这王八蛋，死活要留着孩子，说她要一直等着黎大哥，说黎大哥会来娶她的。” 说到这儿，黄二才抬头狠狠瞪着黎贵，一双眼睛里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可是，可是她的一片痴心等来的是什么？是黎贵那王八蛋，正好那几天许干部到我们那儿放电影，黎贵那王八蛋就说，想办法让我闺女上了许干部的炕，事后就说孩子是许干部的，只要赖上许干部，我闺女就能嫁到城里过好日子。” 黄二才说到这儿，好大一个老爷们完全没了形象，抬手抽了自己俩儿大耳刮子，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们家小丫死活不同意，可是我这个当爹的给她灌了几盅酒，硬是逼着她去。” “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干了要天打雷劈，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守着个肚子嫁不了人，又舍不得孩子，我能怎么办？” “我就想着，不行那就这么着吧，天打雷劈，蹲篱笆子，都冲着我这个当爹的来吧，谁让我没本事呢？” 黄二才说到这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抹了抹脸，继续又说：“可是，许干部检查出身子有问题，说要喝两三个月药才能生孩子，我老汉脸上火辣辣的，这心里头难受的紧呐！” 说话的时候，他握着拳头，死死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声泪俱下，把一个老实巴交的，为了女儿被逼走上歪路的老农民演绎的淋漓尽致。 别人怎么想许强不知道，反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要是到了后世，绝逼就是一奥斯卡小金人，而是还是能一直蝉联的那种。 第六十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黎贵听到这儿，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围观的众人看着他，一个个指指点点，满脸的鄙夷，甚至有几个情绪激动的女同志已经朝他丢东西吐口水了。 正在这时候，附近巡逻的保卫科保安刘华和许志杰终于拨开重重人群钻了进来，刘华将自己身为保安的强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一见黄二才就皱起眉头不耐烦的问： “闹什么闹，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不？有什么事情不能上保卫科说吗？要都像你这么闹，我们厂的工人干部还怎么工作？” 刘志杰也赶紧过来扶着黄二才好生劝说：“叔儿，婶儿，您二位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是涉及到咱们轧钢厂的员工，我们保卫科一定管，您二位先不要激动，去保卫科把事情说明白了。” 黄二才和黄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抓着许志杰的手仿佛是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嘴里叫着冤枉啊，求政府做主啊之类的，跟着去了保卫科。 刘华看着还在原地呆愣的黄小强和黄小丫，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说：“你俩儿还站这儿干什么呢，跟着一块儿去保卫科吧。” 说完，又特意看了黄小丫一眼：“保卫科那儿有地方给你休息，一直站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算谁的？”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这么走了，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似乎顺理成章，那受委屈了去保卫科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不过，刘华跟许志杰这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倒是无形之中给保卫科刷了一波好感，众人纷纷表示： 原来，保卫科的保安是真的热心肠，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事情却是实打实的给办，尤其是那个叫许志杰的，看着面凶，实际上却是个心细的，怕那怀着身子的黄小丫出事，还给她准备地方休息。 至于众人对黄二才一家的态度倒是挺好，有不少女同志甚至觉得黄小丫太可怜了，这么小就被人骗了身子，怀了孕，黄二才虽然干的事儿不地道，但要换作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干，毕竟总要给女儿找条活路不是？ 黎贵一个人站在中间，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闹不明白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黄二才一家四口都走了，他这才回过神来，立刻面目狰狞，睚眦欲裂的朝宣传科大吼： “许大茂，许大茂你个王八蛋，你出来，是不是你阴我的？” 结果，喊了老半天也不见许大茂出来，有物资科的知情人小声说：“许组长今天一早就带着徒弟去纺织厂放电影了，估计要下午才回来。” 得儿，众人听到这儿全明白了，这不是人许大茂阴他黎贵，是他黎贵偷鸡不成蚀把米，人许大茂还不知道呢。 要不然，台子搭好，角儿也个个登场了，许大茂这个看戏的怎么能去放电影呢？电影什么时候不能放？这样的好戏可不多见！ 进而，大家又开始讨论黎贵到底跟许大茂有什么仇怨，要这么整人家，让人家许大茂给自己养女人养儿子？ 许大茂身为物资科组长，手底下自然有一两个可用之人，当即就把入d申请书的事情说给众人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大家都是坐办公室的，知道一份入d申请书代表着什么。 又有人说，这许大茂运气还真好，幸亏生病了怀不上孩子，要不然黎贵就真得逞了，不但家里养着媳妇孩子，外边儿的还有人帮着养。 这可真是……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很快又各自回到办公室，黎贵心里恨的牙根痒痒，知道这事儿肯定是许大茂搞的鬼。 要不然，黄二才一家怎么能进的了轧钢厂大门，而且还能找到后勤这边？ 直到看热闹的人群全都散去，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一点，这才急匆匆去车间找他妈去了，一路走，后背上的冷汗蹭蹭的往外冒。 随着慢慢冷静下来，他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黄二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保卫科铁了心要插手，那他这份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 沈月在车间算是比较清闲的，这会儿刚刚忙完正在休息，一见儿子找过来，脸色也不好看，以为又是入d申请书的事情，起身正准备安慰儿子几句。 结果，听黎贵小声把黄二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赶紧去五车间找黎洪去了，她虽然在车间工作，但也在厂里混了这么多年，知道这个事情一旦闹大了会很麻烦。 很快，一家三口就匆匆赶到保卫科，他们意识到这个事情如果只在保卫科范围内，那上下活动活动，再安抚好黄二才一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左不过就是丢点人而已。 可惜，黎贵耽误了太长时间，一家三口到了保卫科的时候，保卫科已经做完了笔录，并且因为事情影响太大，唐科长亲自过问，这会儿已经通知派出所了。 唐科长也是个人精，上次派出所的钱所长压下许强家里丢东西的案子让他自己解决，他欠了钱所长一次。这次借着这个事情，趁着年底给钱所长送个功劳，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如此算下来，抛开许强不说，唐科长用黄二才这个事情让自己在领导面前露了脸，又还了钱科长的人情，可谓是一箭双雕。 最妙的是，这箭和雕都是自个儿送上门的！所以说，这年头能当上领导的，没一个是傻的！ 派出所动作很快，钱所长亲自带队显示出对这个案子的重视，拿了笔录，带上黄二才一家和黎贵直接回所里审讯，得知另外一位当事人许大茂不在，让他下午去派出所报到。 黎洪和沈月急的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派出所带走却无能为力，两口子合计了老半天都没个主意，最后还是沈月找到自己姘头五车间车间主任程飞扬，这才有了主心骨。 可怜黎洪顶着一片青青大草原，看着程飞扬在办公室给自己老婆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最后又帮着出主意，铁青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程飞扬不愧是车间主任，很快就抓到这个事情的重点：“虽说眼瞅着要过年了，但是派出所办案也要有个过程，黄二才一家做完笔录肯定就放回去了。到时候你们去找黄家私底下协调，只要黄家肯松口，那小贵就能保命。” 黎洪心里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忍了半天就听程飞扬说了一句“能保命”顿时就忍不下去了，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程飞扬低吼道： “程飞扬，什么叫小贵能保命，要只是保命我们还用找你吗？现在是说怎么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 沈月虽然拉着自家男人，不过看向程飞扬的表情也是这么个意思，程飞扬自然不怕黎洪这个窝囊男人，也不生气，冷笑着瞥了黎洪一眼，慢条斯理的说： “黎洪，你出门打听打听，这年头qj罪是什么下场？小贵的事情都已经被派出所的一把手亲自抓，你还想着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 黎洪一听程飞扬这不咸不淡的口气，顿时气的眼珠子都快要冒火了，不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六十六章这是看不起谁呢？ 沈月一见这两人要闹起来，死死拉了自家男人一把，这才陪着笑脸看向程飞扬：“哎呀，飞扬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你是当领导的，他就是个工人，见识自然比不上你，你不要生气。” 说着话，又赶紧给程飞扬泡了茶，让他喝一口消消气，见他脸色缓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问： “飞扬，我跟老黎就小贵这么一个孩子，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你见的多，懂的也多，跟我仔细说说这个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也好让我这心里有个谱儿。” 程飞扬看一眼徐娘半老的沈月，又想想她平日里的表现，心里的怒火消了一点，又喝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 “现在这情况，qj罪一经发现都是直接枪毙，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两口子一听这话，顿时吓的面色惨白，身子都忍不住软了几分，沈月更是直接就瘫在黎洪身上，浑身就跟没了骨头似的。 程飞扬非常满意自己一句话引发的轰动，等两人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这才又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要你们赶紧去找黄家调解，就是在保小贵的命，只要黄家那边松口了，出具谅解书，派出所也不会硬要枪毙，不过蹲篱笆子肯定是免不了的。” “等蹲一段时间，这个风头过了，你们两口子再暗中活动活动，小贵在里头也好好表现，就能减刑提前出来，那都是后续可以慢慢操作的。” 中午的食堂，所有人都在讨论黎贵的事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罕见的同仇敌忾，不但骂黎贵，就连黎洪两口子也骂，从头骂到脚，以妈为半径，辐射祖宗上下十八代，波及范围极其广泛。 一大爷听着众人都在讨论这个事情，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淮茹却是暗暗心惊的同时，忍不住红了脸：棒梗偷他钱的事情，他这么轻易就揭过了，难道是因为我…… 热闹看了，许强也没心思再呆在轧钢厂，跟孙科长扯皮两句就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刚到胡同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正站在修自行车的一个铺子前跟那摊主说着什么。 许强刻意放慢了脚步，见棒梗身上挎着书包，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给了那人，那人看了一眼，从裤兜掏出二毛钱给了棒梗。 棒梗接过钱，一张胖脸顿时乐开了花，背着书包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许强摇摇头骑上自行车径自回家去了。 院子里老爷们都上班去了，几个女人在忙活着手头的事情，眼瞅着要过年了，手头上的零碎活儿也多起来。 三大妈见着许强笑呵呵的打招呼，对面院门口洗衣服的李婶见状，也笑模样的开口：“哎呀，这不强子吗，今儿这么早回家了？” “哎，李婶儿，洗衣服呢！”许强知道李婶的霸道泼辣也是院里出了名的，贾章氏称第一，她就是那老二。 “哎，正好李婶儿找你有点事情，要不上家说去？”李婶儿眼珠子转了转，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顺带着得意的瞥了三大妈一眼。 三大妈一见对门这模样儿，冷哼一声，直接转身进屋了。 许强也是奇怪，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这俩儿对门住着，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他跟着李婶儿进了屋子，李婶倒是殷勤的很，又是招呼他炕上坐，又是忙着给他倒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亲儿子回来了。 许强笑着坐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觉得有点霉味，嘴巴里也苦的厉害，心想这玩意儿喝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肚子。 “李婶儿，您甭忙活了，都是一个院儿的老邻居，有什么事情您言语一声，能办的我一定帮着办。” 许强知道，李婶儿找上自己，十有八九也是想要买点什么东西，正巧系统现在一个金币都没有了，明天的杏子还没着落呢。 李婶儿嘿嘿笑着，坐在许强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脸热情的开口：“强子，话说你跟我们家老二年龄差不多，上学时候走的也近，你小时候还经常上李婶儿家玩，这眼瞅着就这么大了。” 许强有点不适合这热情，主要是李婶的手就跟老树皮似的，刮的他有点疼。 “哈哈，李婶儿，您要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许强可不吃这一套，笑眯眯的把自己手从“树皮”里面抽出来，作势就要下炕出门。 李婶儿说的老二叫赵志刚，上小学的时候许强确实经常跟他在一块儿玩，不过毕业之后赵志刚托了他姐夫进了纺织厂上班，就看不上他了，两人也很少来往。 李婶脸颊抽了抽，不过还是赔着笑脸说：“哎呀，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这不是眼瞅着过年了吗，志刚那孩子非说要感谢他姐夫，想着给送点东西。” “我说都是自家人，不兴这一套的，可那孩子非要送，说是没有他姐夫就没有他的今天，可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外头像样的东西都买不到，这不听说你能耐大，就找你想想办法？” 许强听明白了，笑着点点头问：“那您准备要点什么，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 李婶儿立刻面露自得，伸手开口划拉：“水果肯定是少不了，如果没有其他，苹果也成，有其他水果的话，不是梨就尽量考虑其他。肉就牛羊肉，有什么要什么，先来个……二斤。烟要两条，就往好了整，酒也要好的，一瓶就够了。” 许强一听李婶这么说，就知道这单生意做不成了，什么叫往好了整？你丫的自个儿什么家底自个儿不知道吗？ 这是看不起谁呢！ 许强不想再跟这老婆子虚与委蛇，直接说道：“水果的话，橘子，葡萄，香蕉应该是有一些的，上个星期一斤八块钱，这个星期可能贵点。” “牛羊肉倒是有，不过也不多，上个星期一斤二十三块，这星期估计得二十五。烟有红盒中华，一条四十八，酒嘛，汾酒，五粮液都有，不过年份好一点的一瓶也要四十来块钱，您觉着怎么样？” 李婶儿一听这价钱，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这水果要是换平常，不过三五毛一斤，怎么到这儿就七八块钱一斤啊？ “这……强子，这些个东西怎么这么贵啊？” 她本想在许强面前摆摆谱儿，花个二三十块钱弄上四样礼让儿子过年送到姑爷家，好看又好听，传出去也倍儿有面。 谁曾想，这二三十块钱竟然连一样都置办不齐，这么个价钱，怎么不去抢啊！ 第六十七章四合院盗圣果然名不虚传！ 许强笑笑，耐心解释道：“李婶儿，这还是看在咱们一个院儿，我都不挣钱，您想想那些水果，供销社卖的是便宜，但也没货不是？且不说还要票呢。” “我这也是找人联系，从产地往过拉，您也知道水果是个精细东西，您这边要一斤，人家那边起码要挑出三斤来，路上都要坏两斤，再加上运输费，可不得死贵死贵的吗？” 李婶顿时傻眼了，许强也不想搁这儿耗着了，留下一句您跟我赵叔先商量商量，决定要了再来找我，就闪人了。 不过，李婶没等来，却把李婶口中那位姑爷乔迎新等来了，这位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了五百来块钱的东西。 这事儿说来也巧，当天下午李婶家大女儿赵志柔刚回来就听母亲跟自己抱怨后院那小王八蛋许强，说他是黑了心肝的东西，一斤水果七八块钱。 赵志柔本身是在食品厂的会计，男人在纺织厂当个副科长，正想着趁过年走动走动，看看明年能不能提正了，为了点好东西到处托人，正发愁着呢。 也是他两口子运气好，瞌睡正好就遇上个枕头了，当天晚上乔迎新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给许强掏了三百块钱，让他有什么先弄什么，按照五百的标准来，四样礼尽量备齐了，等见着东西没问题了再付尾款。 许强系统进账三百，总算是放下心来，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这人呐，果然站的高了，看待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看看老蒋的女儿女婿，再看看赵家的女儿女婿，但凡是送领导的东西，不说多少钱，只要能拿下就成，一点都不心疼。在他们眼里，不管是钱，还是礼，都是一种自己往上爬的工具而已。 再看看三大爷那境界，苦日子过了那么多年，就守着眼前那一毛两毛的抠，这样的人就算是机会摆在面前也抓不住，甚至都意识不到这是一次机会。 第二天下午，许强送货上门，给老蒋家送去八斤杏子，个个橙黄大个，果肉饱满，看着就是好东西，蒋婶儿顿时乐的合不拢嘴。 了结完这档子事情，许强又照着五百的标准，花了五十金币从系统买了十斤橘子，十斤大红枣，两个五斤大火腿，两条凤凰烟，两瓶三十年汾酒。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就兴冲冲的找上许强，说黎贵已经被厂里开除了，现在他爸妈正四处筹钱准备去石盘子公社找黄二才调解。 甚至，沈月通过五车间的主任程飞扬找上了唐科长，不过唐科长表示案子移交到了派出所，他也无能为力。 黎家没办法，到处花钱求人，但却搭不上钱所长，只能干着急，现在就想着让黄家松口。 许强点点头，这个事情本身就在意料之中，又跟许大茂闲扯了几句，让他好好复盘一下这个事情从前到后自己是怎么处理的，就把这兴冲冲的家伙赶出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已经完了，学校放假了，何雨水也终于回来了，不过傻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两个星期保卫科的盯他盯的特别紧，他一个盒饭也带不回来，秦姐这几天就没正眼看过他，这让傻柱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假不用上学，棒梗干脆连书包也不背，整日就在外面瞎晃悠，带着两个妹妹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人，秦淮茹忙着上班，压根不知道这个事情，贾章氏乐得清闲。 只有许强一次又一次的看见这家伙在轧钢厂转悠着偷些边角料去卖，而且次次都能躲过巡逻的保安，让他不禁感叹着，四合院盗圣，果然名不虚传。 许强基本也闲下来了，自从星期六找娄晓娥出去玩了一趟之后就一直在家呆着不想出门，没事的时候就搬个小马扎跟聋老太太扯闲篇儿。 聋老太太倒也愿意跟他说话，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有时候说话云里雾里的，别人也听不明白，许强突然就琢磨起一件事情来。 买院子。 现在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国家给统一分的，只有少部分人是有齐全的手续的，主要是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贫农，房子也都是家里头传下来的，建国以后也不好抢人家房子不是？ 整个四合院，除了聋老太太的这两间屋子是有手续的，其他人都是街道办分的，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权。 所以，许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主意打到聋老太太头上，提出想买老太太那间空置的小房子，表示他现在有对象了，结婚有孩子了二十来平的房子肯定小。 聋老太太自然不愿意，直说那房子以后是要留给傻柱的，谁来也不好使，许强磨了好几次老太太也没松口，他也就放弃了。 不过，这几天见到傻柱那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之后，许强心里突然就有主意了，这不又找上老太太重新说房子的事情。 “老太太，您是明白人，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您只要能答应卖我一间小房子，我保证让傻柱脱离秦淮茹掌控，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眯起眼睛看向许强，脸上带着几分不信任：“你？” 许强笑笑：“老太太，秦淮茹什么情况您比我清楚，我敢打包票，您这两间屋子以后留给傻柱，那肯定是被老贾家给占去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秦狐狸什么情况没有人比她看的更清楚了，又不想跟傻柱过日子，又巴望着他的那点东西。 偏偏傻柱又是个傻的，愿意被人家当猴耍，只当秦狐狸是个正经女人，还一天天的傻乐。 聋老太太没多考虑，直接点头答应，表示许强如果能让傻柱脱离秦淮茹的掌控，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那间小房子就卖给他。 反正，在老太太看来，只要傻柱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不管是给他留间屋子，还是留间屋子的钱，那都是一样的。 毕竟，傻柱自己就有屋子，以后等雨水嫁出去了，那间也是他的，只要娶个媳妇把房子抓紧了，前后三间指定够住了。 再退一步讲，别人家屋子都是二十来平一间，但傻柱住的是四合院的正屋，里里外外拢共六十来平米，一间比外人三间都宽敞。 第六十八章试探 许强得了老太太的准信儿，顿时咧嘴笑起来，心里开始琢磨着傻柱这个事情，其实事情解决起来倒是容易，只要让秦淮茹在傻柱心里的人设崩了，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就三次，许强就不信，傻柱看过那么多人跟秦淮茹吃馒头，还能心甘情愿的顶着一片青青大草原继续喜欢秦淮茹。 临近年关，许大茂和阎解成两个忙的脚打后脑勺，要放电影的单位、公社实在是太多了，这也算是一种年终福利。 师徒两个每日早出晚归的，不过心情倒是不错，于许大茂来说，以前这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忙活，今年基本动动嘴就成。 于阎解成来说，能学到真本事不说，每次回家还能带不少东西呢，给家里省了不少办年货的钱。 腊月的第三个星期星期天，他跟王大宝、冯七祥、周丽丽等几个同学又聚了一次，去人民饭店定了包厢，吃吃喝喝闹腾了两三个小时才散场。 期间，王大宝被灌了不少酒，这几个同学里面，他跟郝艳红是最早要结婚的，而且都是玩的好的同学，也不讲究那么多，两人有备而来，准备了大白兔奶糖，算是通知大家了。 冯七祥跟林小凤也是蜜里调油，腻腻歪歪，眼神都能拉丝，酸的周丽丽跟许强两人直嘬牙花子，又被四人好一顿催婚。 王大宝在区团委上班，酒过三巡还是忍不住跟许强提点了几句，说的多是关于现在的政策，许强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明白这哥们是在提点自己娄晓娥的身份呢。 他也不藏着掖着，笑眯眯的表示：“哥们我这情况你们也都清楚，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成，没什么远大志向，能养家糊口就成。” 王大宝一听许强这么说，点点头举杯朝他碰了一个就揭过这茬了，许强知道是他是好心提点，自然记在心里。 吃完饭，人家两对都一起回了，许强正琢磨着要不要送送周丽丽，结果就发现人家对象佟大伟骑着辆自行车过来接媳妇。 许强跟佟大伟只在什刹海公园见过一面，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本来佟大伟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结果这两天他们派出所的一个案子似乎跟这个许强有关系。 “哎呦，大伟哥你来了就好，今儿都喝了点酒，我自个儿也昏昏沉沉的，可又不好让女同志一个人回去。” 许强顺势客气了一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没怎么喝，佟大伟也笑着跟许强握了握手表示感谢，不过也没急着准备走，一手扶着周丽丽，用半边身子撑着自行车看似随意的问： “我记得丽丽说你在轧钢厂上班，这两天你们厂里有个案子闹挺大的，我们所长亲自抓的，你知道不？” 许强看了佟大伟一眼，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知道，那许大茂是我哥，当初闹的时候我还在场呢。” 佟大伟笑了笑，扶着周丽丽在后座坐好，自己蹬上自行车朝许强摆手，许强一直等到两人走远了这才骑车回家。 周丽丽其实并没有喝醉，从饭店出来的时候稍微有点迷糊，不过冷风一吹早就清醒了，她有些疑惑的问：“大伟，你刚才说的那个案子，跟许强有关系？” 佟大伟也不瞒着她，当即把黄二才跟黎贵的案子说了一遍，并且表示这案子是由保卫科唐科长亲自交过来，钱所长一手抓的。 周丽丽不傻，派出所一年到头案子也不少，可是所长亲自抓的可没几件，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有些怀疑的说： “你是说，许强在这个案子背后起了作用？” 佟大伟点点头：“黎贵、黄二才、许大茂这三人的事情，我仔细调查过，而且许大茂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仔细调查过，他玩不出这么大手笔来。” 周丽丽心里也有些怀疑，她跟许强也挺长时间不联系了，不过就是前些日子碰上了，觉得又聊得来，跟王大宝他们聚的时候就把他带上了。 要说这里头，上学时候也就冯七祥跟许强玩的好，不过私底下她也问过林小凤，毕业以后冯七祥也没跟许强联系，不知道他的情况。 “你这个同学，以后没事多结交结交，说不准就能用得上。” 佟大伟话音一落，立刻又说道：“他不是物资科的吗？正巧过年，你趁着这个机会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弄点好东西？” “啊？这样好吗？”周丽丽有点诧异，眼瞅着还要一个来星期过年了，还能弄到什么好东西。 “试试吧，弄不到也没什么，弄到了锦上添花。佟大伟存了份试探的心思，如果许强真能在年前弄到什么好东西，那就值得他费心结交，如果弄不到那就不值得自己浪费时间。 “那好吧，我跟他提提，我记得你们钱所长是南方人，要不就要荔枝吧，没有就算了，有了正好你能送过去。” 周丽丽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也明白佟大伟的意思，倒也不怕许强有什么想法，毕竟如果没有一点价值，以后只当个酒肉朋友，能处就处，不能处就算了。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骑着自行车在街道晃悠了半天，见天色还早，干脆拐弯去了孙科长家，眼瞅着一个星期就过年了，提前走动走动。 毕竟，当领导的一到过年肯定忙着四处拜年，初二去了肯定见不着人，倒不如提前去。 从系统买了烟酒，橘子，麦乳精，大白兔奶糖，另外又上书店给文丽和文杰两个孩子买了两本合适的书，提留着上家去了。 孙科长家住在帽儿胡同，距离轧钢厂也不远，许强去的时候还没有下班，孙科长不在家，文杰和文丽倒是放假了，正窝在家写作业。 孙科长老婆叫田雪花，自然认识许强，这要是换做以前见他上门，肯定没个好脸色，不过这段时间他们家老孙经常提起这小子，说是重新做人了，借她家的钱也还了，她这才客气的把人请进屋。 许强也没准备呆太长时间，毕竟眼瞅着要开始做饭了，他也不想留下来吃，把新华书店买的两本书给了文杰和文丽，又跟田雪花客气了几句就告辞回家去了。 【非常感谢“神说”大大的催更符，昨天晚上加个班，今天四更。 小白没有工作在家带娃，所以时间有限，一天一般两更，好一点三更，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们，还请帮忙做做数据，投个票，点个催更，如果有金币，也可以打赏一点金币，如果有其他就更好了。 最后，感谢各位老爷们对这本书的喜欢，上一本傻柱是小白第一次写四合院，所以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后面崩了，只能烂尾，这一本小白吸取教训，不敢说一定能让所有大大满意，但比起上一本肯定会有很大进步的。】 第六十九章嚯，这里头有事儿啊！ 田雪花先是去屋子里检查了他带来的书，见不是那些不正经的，这才放心下来，又看他提着的布包，两条牡丹烟，一瓶老汾酒，橘子看着能有个四五斤，还有一罐麦乳精，一袋大白兔奶糖，顿时有些为难。 不是东西送少了，而是送太多了，光是那一罐麦乳精就得多少钱？ 许强自然不想这些，想着干脆出来了，就又上春雨胡同去了一趟，给欧阳老爷子弄了不少年货，欧阳玉想留他吃饭，被他拒绝了。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下班了，一进门就见三大爷正坐在门口拾掇渔具，显然是准备明天刨冰钓鱼去。 “哎，强子回来了，吃了没？”三大爷抬头看向许强，一张脸笑的都开花了。 他们家解成这些日子跟着许大茂，本事学了多少他不知道，反正东西没少往家走，而且趁着昨儿放假去了趟于莉家，送了不少东西，那边听说姑爷上轧钢厂上班，而且还是学放电影的手艺，心里头也高兴的厉害，给回了不少礼。 不过，三大爷好歹沉得住气，没有把自己年后升教导主任的事情说出来，给于莉找工作的事情自然也没提。 “呦，三大爷，您这是明儿准备钓鱼去啊？” 许强也笑着停下来招呼，正巧对门李婶儿也从屋子里出来，见着许强就跟见着亲儿子似的，一脸热情的招呼他： “哎呀，这不许强吗，刚回来啊，吃饭了没，要不来我家对付一口？” 李婶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朝三大爷瞥了一眼，只不过那眼神……许强瞅着有点不对劲，三大爷有点尴尬，朝许强笑笑起身进屋去了。 嚯，这里头有事儿啊！ 许强心底不由琢磨起来，怪不得前两天见三大妈跟李婶互相看不顺眼，感情李婶儿这是惦记上三大爷了？ 要说这李婶儿，也是院子里的一号人物，其他人比如中院李振兴家那口子，大家见了都叫李婶儿，老蒋家那口子众人也都叫贾婶儿，就连没了男人的贾章氏，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要在前面冠个“贾”字。 可惜这李婶儿是头一份，家里头那口子叫赵大同，刚开始的时候院子里众人也按照习惯叫她赵婶儿，谁知道人家不愿意，说新社会，妇女能顶半天，她虽然嫁给他们老赵家，可还叫李淑芳，不让叫赵婶，让叫李婶。 所以，大家一来二去的就都叫她李婶了，赵大同虽然看不惯这婆娘，可谁让人家能耐大呢，认识他们车间的小组长，凭着这层关系，他得了不好处。 关于李婶的私人生活，许强也不知道，也不打听，只不过没想到这娘们儿都奔四十的人了，还怀着一颗少女心啊！ “李婶，我就不去了，家里头有事情要忙活，您有事儿就招呼我啊！” 不知道怎么的，许强又想到了在自己手背上摩挲的那“老树皮”，觉着要再呆下去肯定会变成一根翠绿的嫩草，所以还是走为上计。 进了中院，见何雨水正在水龙头下跟秦淮茹一块儿洗一些床单被罩之类的，两人又说有笑，关系看着挺好，许强一一打了招呼就进了后院回家去了。 晚上，许强突然想吃火锅，干脆在系统买了包红油火锅料，准备了些海带片，冻豆腐，牛羊肉，毛肚牛百叶，蔬菜之类的等着许大茂回家一起吃。 厂里腊月二十七关响，许大茂那是真叫一个忙，到晚上七点才骑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回来了，不过两个自行车把上东西挂的满满当当。 知道自己一天没在家，屋子里肯定冷清，他直接去了许强屋子，一见这满桌子的菜，顿时乐的喜笑颜开。 “嚯，强子，过年还要几天呢，你这今个儿就过上了？” 嘴里说着话，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单人床上，赶紧洗手坐下来开始吃饭，有心想喝点酒，不过又想着自己现在还吃药，只能作罢。 “强子，黎贵的事情有结果了，估计能在篱笆子里过个年。” 许强一边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滚烫的红油火锅里煮，一边问：“判了多少年？” 许大茂夹了一筷子豆芽吃，结果太着急，辣椒呛到喉咙里，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缓了一会儿才说：“判了十八年，黎洪和沈月两口子去石盘子公社磨了好几次，黄二才松口要八百块钱。” 许强一听要八百块钱，觉得这个事儿估计没戏，黎家肯定是有八百块钱的，但肯定不能全花在黄二才家。 果不其然，许大茂吃了一口海带片继续说道：“黎洪死活不同意，说没钱，后来找了公社的人调解，一共给了黄二才四百八十块钱，给黄小强在轧钢厂找了个工作。” “轧钢厂找了个工作？”许强皱了皱眉头，这也得二三百吧，而且还要搭人情，图什么？ 许大茂看了许强一眼，嘿嘿笑着继续解释道：“听说是程飞扬的主意，给找了个运输科扛大包的工作。” “运输科扛大包？黄二才能愿意？”许强眉头皱的更厉害，谁都知道，运输科扛大包可不是什么好活儿，一天到晚下来累个半死。 而且，黄小强进了运输科，沈月两口子肯定会打招呼重点照顾他，说不准一两年就能把人给熬坏了，黄二才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想不通这个？ “具体咱也不知道，反正黄二才答应了，派出所这边才完事了。” 许大茂或许是真饿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吃，很快锅里的东西就见底了，许强一边往锅里煮菜，一边问：“阎解成跟你一块儿回来了？” 许大茂点点头：“还别说，那小子真不错，这些天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东西学了不少，眼皮子也没那么浅了，鬼精鬼精的，不愧是三大爷家出来的，一点亏都吃不了。” 许强也吃了不少，见桌子上还有不少呢，干脆就说：“你也吃差不多了，剩下这咋整？” 许大茂看了他一眼，立刻反应过来：“嘿嘿，这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也不怕寒碜。” 放下筷子，摸了摸肚皮出去前院把解成和解放兄弟俩儿叫过来，许强怕不够，又拿出一些牛羊肉来，兄弟俩儿还以为有什么事情，一见是吃饭，顿时眉开眼笑。 别人或许会嫌弃这是人家吃过的，可能还会有几分“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但在解成解放兄弟俩儿这里完全不存在，这可是敞开了吃肉。 第七十章他都想自己嫁给许强了！ 晚上，许强穿戴好出去胡同口解决了人生大事，回来经过中院的时候，又听到贾家秦淮茹在打孩子，棒梗这熊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傻柱正站在门口朝贾家张望着，一脸的着急，要不是妹妹雨水拉着，估计还想进去拉一把呢，见许强从外面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进屋去了。 一眨眼就到腊月二十五了，外面在下雪，许强不想出去，一上午都窝在家里，等肚子饿的时候正想起身做点饭，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谁呀？”许强有点好奇，不过还是起身去开门，结果来人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竟然是黄二才和黄小强父子。 两人手里拿着一个面袋子，肩膀落满了雪，虽然戴着帽子，但是鼻子、耳朵冻的通红，脚上的布鞋都湿了，显然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 “黄叔儿，小强，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许强赶紧招呼两人进来，先是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两人也不客气，接过去喝了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点。 许强让两人把外面湿的衣服脱下来放在里屋的炉子上烤，好在家里暖烘烘的，他们也不冷，不用问就知道，两人肯定是还没吃饭。 许强也不问什么事情，干脆撸胳膊挽袖子，和面炒菜开始做饭，黄小强一见赶紧起身帮忙，都是干惯了的家常事，他很拿手。 很快，面条出了锅，又弄了个白菜粉条炖土豆，里头还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油汪汪的肉，爷俩儿吃的满嘴油，非常开心。 吃饱喝足，黄小强非常有眼力见的去收拾锅灶，许强招呼黄二才在八仙桌上坐下，又泡了茶，这才开口：“叔儿，这眼瞅着过年了，我先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新年新气象，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嘿嘿嘿，好好好。”黄二才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感觉有些苦，不过知道茶叶这东西精贵，他也舍不得浪费。 “叔儿，您这大老远的带着小强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吃顿饭，您有什么事儿就说，能办的我一定帮着办。” 吃饭的时候，许强见到黄小强的情况，就隐隐猜到黄二才的来意，因此也没有大包大揽，话没有说死。 黄二才也不客气，先是把黎贵的事情说了一遍，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继续说道：“小强的那个工作不是长久的事儿，这不想着找你帮忙看有机会了挪个位置。” 许强一听这话，再次看向黄二才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谁以后要再跟他说农村人傻不拉几的没见过世面，他肯定大嘴巴招呼。 “叔儿，这个事情……”许强看着黄二才，斟酌着开口：“要说帮忙，我肯定是愿意，但是我不敢给您打包票，只能瞅摸机会。” 对于许强来说，如果帮着黄小强把工作调动了，那自己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能开口让他办，不过现在的工作可不好调动。 黄二才一听许强没有一口拒绝，立刻就咧嘴笑：“哎哎，叔儿明白，叔儿明白，也不指望这三月两月就能有个结果，你心里头有这么个事儿就成。” 吃完饭，黄二才两人也没多停留，暖和了一会儿就提出要回家，许强看了一眼门口放着的那面袋子，也从衣柜里拿出八个苹果，一袋大白兔奶糖，一瓶二锅头，两条大前门，五斤白面，二斤猪肉，拿了两个布兜子给黄二才父子两个拿着。 两人虽然眼热这点东西，但知道不能要，死活不愿意拿，许强态度强硬，问黄叔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嫌我东西不好，黄二才没办法，这才把东西收下。 把两人送出胡同，许强返回家把那面袋子口子解开，见里面放着一些花生、红枣、核桃，蘑菇、木耳，还有三只处理过的兔子用报纸抱着，看着很新鲜。 许强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村子里头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黄二才为了一双儿女，真是费劲了心思。 腊月二十六，外面的雪停了，不过老话说的一点没错，下雪不冷消雪冷，路面都冻瓷实了，但许强还是顶着严寒去未来老丈人家走了一趟。 礼自然少不了，都是些寻常东西，娄家现在虽然失势了，但还真不缺这些，娄父跟他聊了一阵子，说的都是些时事以及未来发展的走向，你要说别的许强或许不知道，但这个他熟啊。 半真半假，似是而非说了好一阵，只听得娄父双眼发亮，喜上眉梢，要不是许强不同意，他都想自己嫁给许强了。 回来的时候，许强又是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窝在家里不想再出门，一天很快过去，二十七厂里关响，他起了个大早跟许大茂去领工资，领福利。 中午就在食堂对付了一口，下午许大茂跟阎解成又去兄弟单位放电影了，他也没回家，在系统里花了八金币买了个十斤荔枝，上供销社找周丽丽去了。 供销社今天关门早，周丽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回家了，见许强过来，又见他车把上的大布兜顿时双眼一亮： “许强，那东西有了？” “嗨，咱们科长夫人要，我敢没有吗？”许强笑呵呵的调侃了周丽丽一句，把布兜子给了周丽丽，伸手说道：“诚惠八十五块钱。” 周丽丽提着荔枝“咯咯”笑着，用力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年后吧，今儿没带那么多钱，你们厂里关响了？” “嗯，明年初六开工。”许强点点头，这也就是轧钢厂，像供销社，派出所，居委会，街道办这样的单位初四就要上班了。 “得儿，家里一大堆事情要忙，我先回了，咱明年见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早日结婚。” 周丽丽说着话，把布兜子往车把上一跨，大长腿跨过自行车跟许强道别。 “提前祝您新年快乐，婚姻大事劳您担心，拜拜咧您！” 许强也笑着摆摆手，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明天估计就要回家跟爸妈一起过年了，他也赶紧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 随着轧钢厂放假，街道顿时变得拥挤起来，到处都是人，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喜气洋洋的，逢人就说着吉祥的话，要不手里就拎着刚办的年货，年味十足。 许强跟许大茂骑着两辆自行车回家的时候，许母早已经做好饭等着了，许父虽然在炕上坐着，但也时不时的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瞅。 见人从大门进来了，又赶紧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老神在在的坐好抽烟。 【各位读者老爷们大家好，因为小白的书是在纵横首发的，更新到七猫会推迟一天，所以可能会造成一些时间上的差距，特地在此说明。】 第七十一章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说，许大茂是个奸诈小人，那许父就是个超级无敌升级版，做出来的那些事情简直畜生不如。 所以，不论是原主还是穿越来的许强，都对他没什么好感，许强的性格更多的是随了母亲的善良。 可惜，许父一向强势，许母在家没有说话的权利，虽然心里不满意，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原剧中老两口被许大茂折腾的存款没了，房子没了，债主天天上门，最后活生生气死。 许父死在许母前面，后事是许母给办的，许母是死在医院，当时许大茂正在四处逃亡躲债，傻柱正是得意的时候，给许母办的后事。 所以，许强一进屋子跟老头子打了声招呼就笑眯眯的看向母亲问：“妈，今儿吃什么好的？” 许大茂反倒是跟许父坐下来，等着母亲把饭菜酒都端上桌，许强端了一盘炒鸡蛋，见许大茂坐在炕上不动，狠狠瞪了他一眼，许大茂脖子一缩，赶紧下炕嬉皮笑脸的说： “妈，妈，我来帮你，我来帮你。” 许父看着许大茂这样子，心底非常意外，要知道以前这哥俩儿，强子见到大茂，那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这才几个月没回家，怎么全都反过来了？ 不过，他在轧钢厂放电影放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有几分城府，也没有多问，等着酒菜饭全都上桌了，才招呼两个儿子吃饭，许强见母亲还在灶台边忙活，就过去拉着让母亲也上桌一起吃。 许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家的规矩，女人一向不能上桌吃饭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强子这次回来是怎么了？ 许母见许父脸色不好看，有些惊慌的起身想要下桌，许强一把把母亲按住了，笑着问：“妈，你上哪儿去啊，一家人吃饭就要团团圆圆的，您不上桌算怎么回事？” 许母闻言，眼眶一红，差点就哭了出来，只感觉这么多年终于是熬出头了，有儿子给自己撑腰。只不过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许父，许父黑着脸狠狠瞪着许强，等着他退让。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这种风气不能助长，要是换做以往，他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不过今年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才一直憋着没动手。 许强不搭理许父，反而是看向许大茂笑嘻嘻的问：“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许大茂头皮一紧，看看一脸怒气的父亲，又看看笑的一脸威胁的弟弟，本着“两害取其轻”的道理，僵硬的点点头：“对对对，强子说的对，一家人吃饭就要团团圆圆的。” 许父的脸色顿时黑的就跟锅底一样，许母能不能上桌他真没那么在乎，主要是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严不能丢啊！只可惜，儿子现在翅膀硬了，由不得他做主了！ 许强趁机一把按住许母笑着说道：“妈，这么多年了，您就安心坐下吃顿饭吧，完事儿了我帮您收拾。” 说完，顺手帮许母擦了擦眼泪，又转头看向许大茂说：“哥，这么长时间的m选没白看，现在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半边天怎么就不能上桌吃饭了？” 许大茂“嘿嘿”笑着，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许父看着这哥俩儿，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总感觉兄弟两个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许强见人齐了，提起酒壶，先是给许父酒盅了倒满了酒，许父见状心底的不满总算是少了几分，总算还知道他是一家之主，许强朝他笑笑，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提着酒壶给许大茂倒酒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问：“哥，你以后如果有女儿了，到了姑爷家忙活一天连桌也不能上，你乐意不？” 许大茂一听这个，顿时就炸毛了，眼睛一瞪，立刻就说：“敢这么对我闺女，我打死那……” 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嘴巴，末了还狠狠瞪了许强一眼，不敢去看父亲那张颜色不停变幻的脸。 许父觉得，小儿子这次回来压根不是要过年，就是给自己添堵的，可惜以前一向跟他站同一阵线的大儿子，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看着有点怕强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家第一顿饭，许强也不想闹的太难看，见好就收，给四人倒了酒，提起酒盅开口说道：“爸，妈，这第一盅酒，我跟我哥先敬您二老，祝您二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许大茂也赶紧举起酒盅敬酒，许父又黑又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一向不喝酒的许母也举起酒盅，一家四口碰了个杯，一口酒下肚，四人动筷吃菜，再加上许大茂刻意活络气氛，很快桌子上就有了欢声笑语。 酒足饭饱，许母准备收拾锅灶，许强也跟着一起帮忙收拾，许大茂缩了缩脖子，心里有点怂，不过见许强并没有看他，稍微安心了一点，继续坐在炕桌上跟许父喝酒。 许家这屋子虽然不大，但也分了里屋、外屋，许强帮着母亲在里屋收拾，许父跟许大茂坐在外面的炕桌上喝酒。 许大茂这段时间当了小组长，交了入d申请书，又整治了黎贵，偏偏许强让他低调，他心里边儿得意却没地方说，如今回了家，自然没那么多忌讳，三盅酒下肚，直接把这两个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而且，因为听了许强的话，这段时间去图书馆借了m选看，虽然很多地方都看不明白，但偶尔记住一两句经典话语甩出来，那也是相当有逼格的，把许父唬的一愣一愣的。 等爷俩儿这顿大酒喝完，都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许强早已经帮着母亲收拾完家里的事情上街去了，许家的年货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但是许强还是带着母亲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的人非常多，这里的东西不要票，但是非常贵，闲逛的比较多，正儿八经买东西的人不多，许强拉着母亲给她里新外新，从上到下买了三套新衣服，最后又买一件呢子大衣，一双牛皮皮鞋，一双猪皮皮鞋，许母高兴的同时，也真是心疼坏了。 一个劲儿的拉着许强不让他买，但是许强连哄带骗的，大包小包给买了不少东西，又拉着许母给许大茂也买了一身新衣服，新皮鞋，最后见许母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由觉得好笑，又去给许父也买了一身新衣服，一件呢子大衣。 第七十二章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娘俩儿回家的时候，大包小包把两个自行车把挂的满满当当，一进院子就遇上不少掐柠檬的街坊邻居，让一向在院子里存在感低的许母露了好大一次脸。 许父和许大茂喝了酒，这会儿正睡觉呢，听到开门的动静睁开眼睛，见两人提着这么多东西，顿时被吓了一跳，许大茂嬉皮笑脸的从炕上起来接过母亲手里的几个布兜子问： “妈，有我的没有？” 许母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有，都有，强子说过年了，都要穿新衣服。” 说完，又看向刚刚坐起来许父朝他招呼：“老许，过来，孩子也给你买了衣服，还有呢子大衣呢。” 许父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一家人开始翻找自己的新衣服，不过见到许母有三套衣服，两双皮鞋，外加一件呢子大衣之后，别说许父，许大茂都酸了。 “我说强子，我是你亲哥，过年你不给我买一件呢子大衣？” 许强懒得搭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随口说道：“你现在穿的那件也是我买的，你还给我，我这就去给你买一件。” 许大茂一听这话，忍不住就笑了，开玩笑，他这件可是呢子面黑狗毛的里子，可比今天买的好多了。 许父虽然叨叨了两句败家之类的话，不过都被许大茂打着哈哈应付过去了。 二十八这一天，许大茂过的胆战心惊，许父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许母觉得自从嫁给许父之后，这是最开心的一天。 二十九早上，一家人起了个大早，许母忙着张罗饭菜，许大茂和许强忙着收拾家里，打扫卫生，唯有许父一个闲人，走到哪儿都安生不了。 比如他上了炕，许强就拿着苕笤扫炕，让他挪位置，他找个凳子坐着，又说要擦凳子，让他起开一下，他搬个小马扎在院子里坐着，总碍不着谁吧？ 不，人家要扫院子！ 许母在旁边看着偷偷乐，许大茂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许父气的脸红脖子粗，有心想骂人，但见许强一脸的无辜，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气的搬着小马扎去胡同口坐着了。 本以为能消停一会儿，结果刚坐下来没多长时间，许强就出来叫他：“爸，刚才收拾东西，发现我哥偷偷给您买了件呢子大衣，您赶紧回家试试。” 许父在一众老哥们羡慕的眼神中，黑着一张脸拿起小马扎又回来了，老大给自己买没买衣服他能不知道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兔崽子就是不想让自己消停。 二十九这天，吃饭的时候一家四口又说起了许大茂的婚事，说他过了这个年都二十五了，找对象的事情要抓紧点，他们已经托人介绍了。 许强看着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问：“哥，我看我们院儿雨水就挺合适，要不你考虑考虑她？” 许大茂正在喝汤，一听这话直接一口就喷出来了，一边不停咳嗽，一边抬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强，那表情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许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太熟了，不好下手？” 许大茂表情扭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倒是许父开始认真考虑这个事情，他跟何大清年轻时候就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也算是看着何雨水长大的。 说条件，何雨水知文识理，中专毕业现在是正式老师，说年龄，也就比大茂小了两岁，院子里还有一间屋子，确实配得上他家大茂。 “这个……倒是不错。”许父看着许大茂，斟酌着说：“你现在是科里的小组长，以后好好经营未尝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娶个工人确实不合适，雨水那丫头是老师，有文化，配得上你。” 许母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反正这个事情她说了也不顶事，倒不如坐着听。 许大茂一想，何雨水确实比自己读书多，而且做饭还好吃，要是娶回家当媳妇，确实也合适，只是……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可是，人家现在有对象啊，据说是在派出所上班，我可不想招惹。” 许大茂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心理，悻悻的说了一句。 “这个只是我们私底下说的，如果有机会你就争取争取，没机会就算了。”许强随口说了一句，心底琢磨着反正你以后不要娶娄晓娥就成。 晚上，兄弟俩个在炕上睡觉，许大茂偷偷问许强：“强子，你怎么想的，傻柱对我做的那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让我娶何雨水？” “那你觉得，傻柱知道何雨水要跟你结婚，他会是什么反应？” 许强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许大茂立刻反应过来：“他肯定不同意！” “对啦，他肯定不同意！”许强说完这一句，就把被子一拉蒙住头睡觉了，留下许大茂瞪着个大眼珠子一晚上都睡不着。 过年在家呆了六天，等到初四的时候兄弟两个才回了四合院，许强裤兜装着瓜子、花生、糖果先是去了一大爷家拜年，说着吉祥话。 虽说是过年，院子里都热热闹闹的，但一大爷家却很安静，毕竟家里没个孩子，冷清的厉害，见许强上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强子，今儿回来了？”一大爷热情的招呼他炕上坐，一大妈也赶紧去给他泡茶，端了一盘花生瓜子糖，许强笑着先是个两人拜了年，一大爷也问他爸妈的身体情况，又说了几句闲话，许强看向一大爷和一大妈，看似随意的说： “我哥那身体这院子里人都知道，不知不觉的也喝了一个来月药了，去医院也检查过了，大夫说大概二月底身体就能好了。” 原本还笑盈盈的一大妈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一大爷也端起茶杯喝茶，他知道许强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 许强看了一大爷一眼，也不摆架子，正色说道：“一大爷，一大妈，咱这都是一个院子的，我肯定希望您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实不相瞒，我哥那大夫，是隔壁院子夏老爷子给介绍的，以前专门给宫里看病的，看的就是生孩子的事情，您和我一大妈还不到四十岁，说不准还能有机会。” 一大妈看向一大爷，脸上多了几分意动，她嫁给一大爷这么多年没个孩子，心里自然不得劲，以前私底下他们也看过，只不过都没什么用。 如今，许强认识这么个厉害的大夫，而且又亲自找上门来跟他们说这个事情，她自然想去看看，万一能生个自己的孩子呢？ 第七十三章你瞎掺和什么？ 一大爷心底也在盘算着这个事情，他今年三十七，要是一两年真能有个孩子，等孩子二十岁他正好退休，也好让孩子接班。 只是，他谨慎了一辈子，不相信许强会好端端的给他们送这么大的人情，不过也没有一口拒绝，仔细斟酌了一番问： “大茂的情况，是那大夫说的，还是你们……”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一大爷在担心什么，当即笑着把许大茂上大医院检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表示：“这也是那位老大夫给说的方法。” 一大妈看向一大爷，眉宇间多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三章你瞎掺和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大过年的警察上门 秦淮茹见傻柱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给自己出头，原本死寂的眼神蓦得散发出一道精光，不过一听雨水这么说，心里立刻又凉了半截，看向何雨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隐藏起来的仇恨。 傻柱虽然脾气不好嘴巴臭，但可不是真傻，经过妹妹这么一提醒顿时就回过神来，讪笑着朝梁宝荣说道： “宝荣，棒梗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儿，你看看这个事能不能通融一点儿？” 此话一出，贾家俩寡妇眼神中顿时又迸射出希冀的光芒来，院子里围观的众人也全都回过神来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四章大过年的警察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许大茂不是个好人 秦淮茹点点头：“妈，今儿晚上我去找傻柱，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他都要给我们办了，今天您也在派出所，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棒梗去蹲篱笆子。” 贾章氏看了一眼秦淮茹，她知道秦淮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为了她老贾家的独苗这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咬牙点头答应：“好，妈答应你，不过你可一定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其实，贾章氏自己也是从寡妇过来的，那些男人的心思她怎会不知道，再加上淮茹三天两头从外面弄回来那些外快，她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五章许大茂不是个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很快你就知道了 “还没吃饭吧？凑合着垫吧一口，我刚买的还热着。”许大茂见她哭的眼睛都有点肿，顺手把自己怀里的包子塞到何雨水手里，转身往外面走。 何雨水有些呆滞的低头看着手里的包子，又下意识的抬头看看许大茂的背影，一时间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最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包子，拿出一个吃。 她早上因为生气傻哥的事情，就跑到这儿不停的哭，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自然饿的厉害。 许大茂出了巷子，左右看了一眼，见胡同里没什么人，缩了缩脖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六章很快你就知道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哥，你……打我！ 不过，秦淮茹正站在他旁边死死拉着他的一条胳膊，满脸的哀求，眼泪不停的在眼眶打转，分明是怕傻柱一冲动跟梁宝荣打起来，影响棒梗的事情。 雨水站在梁宝荣对面，看着她傻哥的样子，只感觉心里难受的厉害，从小到大受的那些委屈一点点在心头浮现，眼泪不由得扑簌簌往下落。 许强看了一眼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大茂，照着这货屁股踹了一脚，许大茂一个趔趄被踹到梁宝荣对面，刚开始的时候脑子没反应过来，还想转身骂人。 不过，余光扫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七章哥，你……打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秦五十和秦雨柱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听着雨水在院子里嚷嚷，一张嘴一个接着一个的猛料的往外爆，正听得起劲呢，就见人突然晕倒了。 一大爷一大妈见许大茂抱着雨水往他们家过来，赶紧掀开棉帘子让人进屋，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折腾了好一阵子雨水才缓过来。 睁开眼睛见一大妈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鼻头一酸，直接开口叫了一声“妈……”就扑进一大妈怀里放声大哭。 一大妈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紧紧抱住雨水，泪眼婆娑的轻声安慰着，傻柱这时候也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八章秦五十和秦雨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儿吗？ 当天晚上，派出所，街道办，居委会，甚至连妇联这样的单位都动了起来，街道到处都能看见戴着红袖标巡逻的民警和小脚侦缉队。 不过，不等何雨水开口说话，站在一旁的傻柱倒先瞪起了眼睛：“许大茂，你想干什么？我妹妹用得着你送？一看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原本打算拒绝的何雨水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就来气了，转头死死瞪了傻柱一眼，又朝许大茂点头答应下来：“好，那就谢谢大茂哥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看着旁边气的吹胡子瞪眼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七十九章男人嘛，不就那点事儿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小看咱不是？ 拉亮电灯，他脱下大衣打开收音机，又去里屋看了一眼，发现屋子真是大变样，以前虽然自己也收拾，但毕竟是个糙老爷们，没有女人心灵手巧，这会儿屋子里看着干净整洁，东西都归拢的明明白白的，竟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正当他心里感叹着，只听门一开有人进来了，许强出了里屋见来的是许大茂，不等他开口许大茂就贼兮兮的问：“我说强子，你跟秦淮茹是怎么个事儿啊？” 许强看了许大茂一眼：“没什么事情啊，她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章小看咱不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不偷腥的猫？ 贾章氏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心底不由闪过几分失落，不过又本能的松了口气，生出几分庆幸来，一时间心情复杂的厉害。 见秦淮茹不声不响的上炕脱衣服睡觉，她便低声开口安慰道：“这才是头一次，不用急，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不偷腥的猫？他要真像傻柱那么好糊弄，我们也看不上不是？” “哎，我知道了，妈。”秦淮茹小声答应了一声，三两下脱了衣服钻到冷冰冰的被窝里睡觉，脑子里却想着许强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自己和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一章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不偷腥的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主打一个刺激 最后，娄晓娥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顺手拿起北冰洋汽水喝了一口，却是喝的有点着急，汽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一点。 娇艳欲滴的红唇边，几滴晶莹的水珠正一点点顺着洁白无暇的下颚滚落，许强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还能闻到汽水的橘子味和女孩身上的香味，他忍不住“咕嘟”咽了口唾沫，怪不得都说无形的诱惑最致命呢！ 原本有些羞涩的娄晓娥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忍不住就笑起来：“许强，你……” 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小船停下来了，娄晓娥不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二章主打一个刺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小食堂伙食就是好 许强回了家，吃了饭，一个人无聊的厉害，就琢磨去轧钢厂转转，再找点挣钱的路子，这一过年走动的人少了，他正月到现在都没收入。 等满院子里人全都走了，他才晃晃悠悠的推着辆自行车出门，到物资科的时候，正好碰见保卫科的唐科长正和孙科长在办公室喝茶。 许强探头朝办公室瞅了一眼，见孙科长正提着个暖壶在给唐科长泡茶，热水清洗茶具，醒茶，泡茶，出汤一气呵成，一边泡还一边跟唐科长解释这里面的门道。 唐科长的表情就跟许强第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三章小食堂伙食就是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偶遇李副厂长 第84章 星期天早上，许强一觉睡到自然醒，拾掇了一番出门，朝隔壁房间看了一眼，见许大茂也正对着镜子拾掇，忍不住笑了。 看许大茂这样子，应该是去学校看何雨水，他心底忍不住恶意的想着，如果傻柱知道自己妹子竟然要跟自己死对头处对象，该是个什么表情。 推着自行车出了门直奔烤肉季，约的是孔祈贤，等他到了的时候，孔祈贤也已经到了，正在门口停自行车。 两人一起进去，点菜的时候顺带着把孔祈贤带来的西凤酒给了服务员，让帮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四章偶遇李副厂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许强，我知道，前不久我们还一块吃过饭呢。” 李副厂长笑着说了一句，看向许强的眼神立刻变得热络起来，而且目光中也没有上次见过的淡然。 毕竟，上次见面，许强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下属而已，虽说有几分手段，但自己只要随便说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可这一次，许强竟然跟自己这个小舅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且喝的酒还是自己上次去老丈人家时给老丈人带的那瓶西凤酒。 李一鸣心里非常清楚，他能当上这个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五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你是个真爷们 这几天许强一直在琢磨挣钱的事情，一月就这么点工资他实在是心慌的厉害，虽说手里头还有一千来块钱，但坐吃山空可不是个事儿。 不过，一想想现在这个局势，他就头疼的厉害，啥啥都不能干，啥啥都干不了，实在是…… 突然，许强眼珠子一亮，他哥不是经常下乡吗，这四九城周边的乡下，多的是人手里有好东西，这些个“四旧，四害”放在家里丢了舍不得，放着又心惊胆战，要能换钱自然乐意。 一想到这儿，许强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起来，批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六章你是个真爷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贾家屋子的门开了 许强跟他碰一个，摆摆手：“不至于，什么服不服的，咱这院子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敢来闹事，不全是靠你镇着吗？” 傻柱拿起酒瓶给许强添满，两人又碰了一个，这才放下酒盅吃拿起筷子夹菜。 “诶，强子，不瞒你说，你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的苦啊……”傻柱一句话没说完，又端起酒盅喝了一盅。 许强看了他一眼，心头一动，脑子里头突然有了主意：“柱子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着要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傻柱叹了口气：“谁说不想呢，这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七章贾家屋子的门开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这两人也能凑一块儿？ 傻柱顿时来了精神，他正想找个合适的时间问问秦姐，是不是郭大撇子逼得她，如果是自己肯定好好教训郭大撇子一顿。 所以，等了一会儿，见贾家鬼鬼祟祟的出来一个人，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往外面去了，傻柱按捺下心思，等了好一会儿开了门出去了。 进了胡同，黑漆漆的不见人影，傻柱正愁上哪儿找人呢，就听到公厕对面的小巷子里似乎有动静，他快走两步凑了过去，竖起耳朵仔细听。 然后，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却比往日里娇媚数倍的女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八章这两人也能凑一块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这是故意找他麻烦呢！ 一大爷叹了口气：“柱子，这个钱我本打算你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给你的，如今你也懂事了，我也就不再操这个心了。” “还有，你爸当年走的那么急，其实你们是误会他了，当时正赶上划分成分，你爸托人给你们划了中农成分，但要按实际上来说，你们算是富农，你爸就是怕他在四合院，一直有人盯着，这才跟着白寡妇去了保城，其实这些年他一直记挂着你们兄妹呢！” 这些事情，一大爷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何大清当年走的时候，是把一双儿女托付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八十九章这是故意找他麻烦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说起来也是很可笑啊！ 不得不说，生活永远是充满意外的，当傻柱把一大爷跟他说的那些话告诉许强之后，许强也是惊的目瞪口呆，不过他可不是傻柱这个脑子转不动的，他很快就琢磨出一大爷的意思来。 当然，许强也不会多嘴多舌的跟傻柱说自己的猜想，只是让他把雨水叫回来，兄妹两个一起上一大爷就把事情说清楚。 提起雨水，傻柱心里更不痛快了，也不管许强跟许大茂关系，直接张口就来：“雨水就算找不着对象也不能嫁给许大茂那种一肚子坏水的！” 许强忍不住被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章说起来也是很可笑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你……明白吗？ “要不，你明儿给他收拾收拾屋子？”贾章氏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保卫科为什么一直查傻柱，但总有不查的一天，傻柱那饭盒，还是要到他们家来的。 “哎，我知道了妈，我找找机会吧。”秦淮茹点点头，相比厂里那些臭男人，其实她更愿意接触傻柱，主要是人傻钱多好忽悠。 后院，许大茂今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后院就进了许强屋子，从手里拎着的一个布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许强：“给你带的烤鸭，明早儿热热吃。” 许强抬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一章你……明白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手续要加钱 两人先前就吃了不少，又喝了不少酒，一只鸭子还真吃不完，许强也不客气，桌子上能吃的全都打包带走。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前院出来的三大妈，许大茂当即从自行车把上拿下打包的半只鸭子和配菜给了三大妈： “三大妈，今儿一个朋友请我全聚德吃饭，这是吃剩的半只鸭子，东西不多，您尝个鲜儿。” 三大妈一听是全聚德的烤鸭，顿时咧嘴就笑了，赶紧伸手接过来：“哎哎，许强，三大妈谢谢你了。” 许强摆摆手，推着自行车把正准备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二章手续要加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秦姐，你上哪儿去啊？ 这地方自从上次给老蒋女婿买东西用过一次之后就再没用了，不过许强为了方便用，每个月的水果都如数上交，所以孙科长也没找他收回。 这次过来，许强干脆把几间屋子都打扫一番，过个六七天好让孔祈贤过来这儿拉水果，出来的时候把原先的铁将军也重新换了，钥匙只有他自己有。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基本没什么人，不过进了中院他正好看见秦淮茹正在敲傻柱的门，手里还端着一壶酒，一盘子花生米。 见到许强的时候，秦淮茹似乎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三章秦姐，你上哪儿去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貌似这逻辑也说得通啊! 李副厂长顿时瞪大了眼睛，有心想多问几句，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反正许强人在物资科，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送走孔祈贤之后，李副厂长坐在沙发上抽烟，孔祈慧把茶几上的茶具收了，这才坐下来有些好奇的问： “一鸣，这个许强到底是什么人？” 李副厂长微微一愣，他跟孔祈慧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孔祈慧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以为是自己常年在部队，两人聚少离多，想着调回来就能看住李一鸣。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李一鸣还是跟那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四章貌似这逻辑也说得通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你眼里还有老子吗？ 不过现在，她穿着“的确良”布衫，解放裤，黄胶鞋，这一身打扮是时下最流行的，街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这么穿，看她的眼神虽然羡慕，但也多了几分和善。 娄晓娥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子，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些变化，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低落，小声的问：“许强，我以前穿的那些衣服不好看吗？” 许强多少能猜出几分娄晓娥的心情，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出声安慰道：“当然好看，但是人都会下意识的亲近跟自己没有距离感的同伴，你自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五章你眼里还有老子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我爸现在没工作了 娄晓娥显然经常来，各个柜台的服务员一见她出现，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有的还跟她打招呼，娄晓娥笑着一一回应。 虽说这会儿下班了，不过百货大楼人不多，中午下班两个小时就要上班了，大家一般都吃完饭休息一会儿，没人出来逛街。 娄晓娥知道现在的局势，再加上今天是跟许强一起来逛的，因此也不准备买什么东西，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 两人逛了没一会儿，迎面走来五个人，其中一人一见许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许强，跟你对象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六章我爸现在没工作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劫道 娄晓娥点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爸总是不安，这些天一直在四处奔走，希望能找个事情做。” 许强心头“咯噔”一跳，听出娄晓娥语气里的不安，她的这种不安主要就是她爸传达给她的，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句早点结婚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晓娥，找个工作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问题，你爸真要想做点事情，能从这方面着手。” 说这话，许强转头低声在娄晓娥耳边嘀咕了几句，娄晓娥听他说完，顿时双眼一亮，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七章劫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着，“看着就跟我胳膊差不多粗细，长短跟一般铁锹头差不多，就是两边都卷起来了，而且都开了刃，看着非常怪，” 许强听他这么说，顿时眯起了眼睛，又问：“那铁锹把什么样的你看清楚了吗？” 许大茂点点头：“看清楚了，那玩意儿一节一节的，似乎是活的，不知道是铜的还是铁的，反正肯定不是木的。” 说到这儿，许大茂见许强那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有些好奇的问：“你认识那是什么玩意儿？” 许强点点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八章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真要在何家当家做主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强整个人彻底清闲下来，每天带着娄晓娥吃喝玩乐培养感情，娄晓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主要是娄父这几天虽然早出晚归，忙的不可开交，但心情却非常亢奋，一家之主稳住了，娄母自然也高兴，有时候拗不过，也会跟着女儿未来女婿出去逛逛。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二月，许强连着玩了五六天，终于开始忙活正事了，这天下午早早吃了饭骑着自行车就出门去了。 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小仓库，开门进去之后来到正中间的三间屋子，开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九十九章真要在何家当家做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她找你借钱了？ 秦寡妇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僵，见院子里众人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只能讪讪一笑：“哈哈，许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也是关心雨水。” 话音一落，就逃也似的往家去了，许强见大家还围着不肯走，也不说话拉着他哥许大茂进了傻柱屋子里。 傻柱一见许大茂进来，顿时就瞪起了眼睛，不过见许强也跟在后面，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倒是雨水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又起身给两人倒水，许强笑了笑招呼傻柱坐下来。 “柱子哥，你怎么会知道我哥跟雨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章她找你借钱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许大茂进了后院也没回自己屋，直接进了许强屋子一屁股坐在单人床上皱着眉头问： “强子，你还真准备跟傻柱掰扯这些事情啊？” 一个院住了这么长时间，许大茂太知道傻柱是什么德行，真要让傻柱变聪明，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况且，非亲非故的，这种吃力又得罪秦淮茹跟一大爷的事情，他才懒得上心。 许强先是到八仙桌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这才转头没好气的瞪了许大茂一眼：“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许大茂梗了梗脖子，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一章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逛街 “去中医院上班？” 许强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释然，老爷子医术高超，又有一个在中医院上班的师弟夏明照应着，能去中医院上班也不是不可能。 光当点点头：“嗯，前些日子夏老爷子带了一个人去找老爷子看病，那人看着像个大人物，说欧阳老爷子是个人才，不该埋没了。” 许强点点头，进了四合院，经过中院的时候见一大爷正在门口站着，见他进来就过来朝他打招呼：“许强回来了。” “哎，一大爷，吃饭了吗？”许强见一大爷像是在等他，也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二章逛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咱两负责付钱拎包 两人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跟着罗姐上了二楼，二楼没人，料子也不多，不过看起来确实比一楼的那些档次要高一些。 罗姐也不着急介绍料子，亲自给两人倒了茶，坐在沙发上跟两人开始闲聊。 楼下，许强跟佟大伟坐下来，先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随即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要说这女人一旦逛起来，就算是个大老爷们也吃不消啊！ “许强，我听丽丽说你今年21了，准备什么时候跟人家姑娘结婚啊？” 佟大伟靠在椅背上，又把中山装最上面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三章咱两负责付钱拎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感谢科长栽培！ 四人由一个售货员带着上了二楼，双眼顿时就亮起来了，二楼的家具无论是做工还是质量，再到款式，都比一楼要强出几倍，周丽丽拉着娄晓娥挑挑选选了好一阵子，最后才确定下来，周丽丽留下地址，让晚点直接送过去。 交钱的时候，因为有内部折扣价，直接省了三十来块钱，周丽丽非常高兴，大手一挥，表示要请许强跟娄晓娥两人去吃顿好的，两人自然不会拒绝。 最后，许强把娄晓娥送回家，自己再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家家户户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四章感谢科长栽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咱凭的就是一个本事 “柱子哥，你这忙完了？” 许强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在食堂跟傻柱说说话。 “嗯，菜炒完基本就没我什么事情了，你着急回吗，不着急咱爷俩儿说说话。” 傻柱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围裙解下来招呼傻柱往外面大食堂坐着说话，这会儿大多数工人已经吃完饭，所以食堂没多少人。 “你跟雨水聊的怎么样了，她能给你当家了？”许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了一句。 傻柱一听这个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诶，有时候我觉着，我这个当哥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五章咱凭的就是一个本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你升副科长了？ 上个星期大家扯闲篇儿的时候还跟廖姐开玩笑，这许强要升副科长了，估计以后物资科来跑腿的活儿就是他的了。 如果是个没结婚的年轻小伙子，就跟廖姐的女儿相看相看，说不准还能得个乘龙快婿呢。 结果，人家还真是个浓眉大眼，模样周正的大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结果廖姐这个“准丈母娘”不在，这可真是…… 等到廖姐回来的时候，几个临近工位的全都凑过来跟她说这个事情，廖姐还笑骂了那几人两句，结果没说几句许强又上来了。 这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六章你升副科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一点都不自由 许强一边骑自行车，一边摆手笑道：“这不领导让当个副科长吗，要我我真不想干，天天坐班，一点儿都不自由！”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傻柱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抽他一巴掌的抽动，狠狠瞪了许强一眼，骑上自行车往家走。 或许是因为副科长这个事情对傻柱打击有点大，回家的路上傻柱情绪不高，时不时盯着许强看一眼，最后许强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心想这丫的该不会是厌烦了秦寡妇，就想追求点刺激的吧？ 嘶……他可不好这口！ “傻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七章一点都不自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傻柱闻言，立刻点头，食堂的菜虽然有时候缺斤少两的，而且夏天的时候有的菜也不新鲜，不过倒是从来没有出现不够，或者吃坏工人肚子的问题。 “你们沈主任平时对你们也不错吧，食堂那么多人，明里暗里都没有人传菜缺斤少两这些事情吧？” 傻柱再次点头，大伙儿在厨房虽然也议论沈主任，不过说的多是他跟某个车间某个寡妇眉来眼去云云的，从来不谈论食堂蔬菜缺斤短两的问题。 “你是食堂小组长，整个食堂除了沈主任，就是你这个小组长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八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老子给钱了 “柱，柱子……”她把酒放在八仙桌上，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半响听不见傻柱应答，便又略显娇羞的抬头看了傻柱一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里面蕴含着无限的柔情。 傻柱的脑子“嗡”的一下子，顿时感觉口干舌燥，一股子邪火从小腹疯狂往上窜，不过好在还有点理智，从裤兜掏出五毛钱直接塞到秦淮茹胸前那两颗解开的布衫扣子里，手一滑就按住了其中一个大车灯。 秦淮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伸手握住傻柱的手，俏脸绯红，想要把那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零九章老子给钱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报喜不报忧 进了物资科，许强先是跟孙科长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办公室看资料去了，这份资料上记录了物资科几个科员的工作经历和家庭情况，孙科长特意拿给许强看。 许强真就拿着资料看了一上午，别说，还真琢磨出一点东西来，心中对于孙科长更是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来。 中午去食堂吃饭，孙科长拉着许强要去小食堂，被许强摆手拒绝了，厂里副科长，副主任，不管有没有编制，都是和工人一样在大食堂吃饭，他天天跟着科长去小食堂吃算怎么回事啊。 他来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章报喜不报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利益最大化 可是，黄小强毕竟还年轻，又是头一次上班，一个宿舍里几个大老爷们一起欺负他，他满肚子委屈没处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如今听许强这么一问，就再也忍不住的掉眼泪。 许强眉头一皱，沉声问：“他们给你穿小鞋了？” 黄小强苦笑一声：“许大哥，不怕你说，我来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可是他们……他们……” 说到这儿，黄小强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平常扛大包就算了，回到宿舍他们摔我的脸盆，给我床上撒尿，拿烟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一章利益最大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这孩子真有礼貌 孔祈贤依旧带了几辆大卡车过来拉水果，对于水果的质量非常满意，给钱也很痛快，双方交易完毕，许强又是一千八进账。 想想上个月挣的一千八基本都没怎么花，这个月又来一千八，哎呀，还真是的，这钱挣的都花不完！ 回了四合院，见雨水跟他哥一起回来，这才想起来今天星期天，傻柱正在门口苦哈哈的等着，一见雨水进来顿时喜笑颜开。 现在，他的工资自己压根见不着，许强这边帮着领了，然后直接交给雨水，雨水会在月初给他十块钱。 二月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二章这孩子真有礼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吗？ 这下子，别说雨水黑了脸，就连看热闹的众人也全都皱起了眉头，那可是纯细粮的焖面，平常人家就算掺着豆面一起吃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棒梗一个不高兴就踢了碗，这不浪费粮食吗？ 一大爷跟一大妈相视一眼，都觉着他们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想着棒梗以后能给他们养老呢？ “棒梗，你干什么呢？”秦淮茹也火了，直接伸手朝棒梗屁股“啪啪”的招呼，不过众人也都不是瞎子，谁还看不出来秦淮茹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傻柱的脸色变得很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三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一百一十四章未来嫂子 不过，见进来的是雨水，眼眶还红红的，一大妈赶紧从炕上坐起来问：“雨水，这是怎么了？” 何雨水一见一大妈一脸的关切，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的又往下落，直接扑进一大妈怀里大哭：“一大妈，秦淮茹真是太欺负人了……” 一大爷见雨水这架势，吓的眼皮子直抽抽，这么多年了，一大妈好容易有了个孩子，可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事了。 “哎哎，雨水，别哭，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大妈看着怀里的雨水，也是满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地一百一十四章未来嫂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第115章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物资科其他人见许强来送资料，也都笑着同他打招呼：“许副科长来了”“许副科长，来交资料啊”诸如此类的话，许强全都一一点头应付。 廖姐看着许强，觉着这小伙儿真不错，人有能力不说，长的也可以，又没跟父母住一块儿，自己女儿要是真嫁给他，日子保准过的舒坦。 所以，等许强交完报表，就笑吟吟的叫住他问：“许强，你今年多大了？” 众人一听廖姐问这话，就知道这是准备对这位年轻有为的许副科长下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五章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吗？ 二大爷见自己立威不成，反而被傻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的下不来台，一张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一口气更是憋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感觉难受的厉害。 傻柱看着二大爷这样子，一时间只感觉得意洋洋，万分神气，这满院子这么多人，也只有他才能治得了刘海中这老家伙。 “傻柱，有本事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纠察队的小霍和小杨叫来把你带到厂里去审问。” 刘海中此话一出，傻柱顿时就傻眼了，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脸上了。 真要被纠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六章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许大茂不断注意着傻柱的脸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又继续说道： “不管你怎么不靠谱，雨水心里都念着你这个哥，不管她是跟我还是跟其他人结婚，都希望你能支持她，祝福她，而不是梗着脖子受别人挑唆，三天两天的跟她吵架。” 许大茂说到这儿，特意瞥了一眼傻柱身后站着的秦淮茹，脸上就差写着：“没错，我就是说你”几个大字，随即又说道： “至于我能不能生孩子这个事情，我早就去大医院检查过了，大夫说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不用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七章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派出所的佟领导 可惜，傻柱跟梁宝荣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了，雨水跟那个男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压根没朝这边看，梁宝荣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六十块钱，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另一边，佟大伟也在跟许强说今天的来意，前些日子市局那边抓了一窝土耗子，审的差不多了，挖出来一个叫李胜亮小杂鱼让他们派出所的帮着拿回去审审。 “李胜亮也掺和了？”许强皱起了眉头，土耗子可是杀头的大罪，李胜亮能有这胆子？ 他要记得不错，那丫的好像是在运输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八章派出所的佟领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太他么受宠若惊了 说着话，李振兴转身从李胜亮手里接过那个布兜子放到“茶几”上朝许强那边推了推： “叔知道，这个事情你也要找人，总不好空着手上门跟人说话，你先给问问情况，要是不够了回来我们再补。” 说着话，李振兴还从裤兜拿出一个信封来推到许强面前：“都说饭桌上好说话，这二十块钱你请人领导吃顿饭，胜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许强见这又是东西又是钱的，心底忍不住感叹着，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李振兴，说话做事竟然如此的圆滑。 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一十九章太他么受宠若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韩秘书 “您好，我……我……”田义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像他这样在总务科被边缘化的人物，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跟韩秘书这样的大人物握手。 许强见他这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抬腿照他屁股踹了一脚笑骂道：“就跟韩秘书握个手，你紧张什么？” 韩玉恒见状，也笑了起来，顺手把公文包塞到田义手里：“你先帮我拿一下。”说罢，朝两人笑笑进了蹲坑。 “哎，哎。”田义傻愣着点头答应，嘴巴一直咧着就没合上过。许强见田义这副出没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章韩秘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是个当领导的料 不过，许强家里三代贫农，来历也是清清楚楚，佟大伟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怀疑。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情种！”佟大伟笑咪咪的说了一句，以现在的局势，娄静斋这样的资本家迫切的需要一张护身符，那批财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许强这魄力未免太大了点，平心而论，如果是他遇到这样一件事情，舍不舍得把这泼天的功劳让给丽丽家？ 下午还要上班，两人在面馆没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许强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刚进办公室坐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一章是个当领导的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老蚌生珠 如果说刚开始那会儿，姜丽莎心底还抱着庞国岳会跟自家黄脸婆离婚娶她的希望，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庞国岳根本不会娶她。 再有，庞国岳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她不得给自己找个退路吗？田义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让姜丽莎拉下脸来跟田义示好，她也做不到，所以只能怂恿庞国岳一味的打压、孤立田义，等他自己受不了来找自己求和。 这一招确实毒辣，偌大一个总务科，没有一个人敢跟田义走动，平常基本当他透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二章老蚌生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但你不是真的傻 傻柱虽然对寡妇有心思，但是更敬重一大爷跟一大妈，听棒梗这么说一大妈自然不乐意。 棒梗扭头瞪着傻柱，朝他骂道：“傻柱，人家有自己孩子了，不用你养老了，你再多管闲事人家也不领情了！” 一大爷和一大妈相视一眼，这话棒梗一个小孩子肯定是说不出来的，肯定是贾章氏跟秦淮茹说的时候被棒梗听了去。 “棒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给你一大爷爷道歉！”秦淮茹刚出门就听到棒梗嘴里这“大逆不道”的话，顿时气的变了脸色。 贾章氏也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三章但你不是真的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次要矛盾和主要矛盾 傻柱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许大茂身体真的没好，那别说是在一个院子里，就算在整个四九城，他恐怕都找不到个对象，最多只能骗个不知情的农村姑娘。 “那，秦淮茹既然知道许大茂身体好了，她怎么还拿这个跟我说事？”这一刻，傻柱觉着自己是真的傻！ 许强端起酒盅跟傻柱碰了一个，一口抿了继续说：“你听说过次要矛盾和主要矛盾吗？” “什么矛盾？”傻柱更懵了。 “就比如说我哥跟雨水结婚这件事情，你之所以不同意，主要矛盾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四章次要矛盾和主要矛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 信托商店现在肯定不上班，所以刘华是带着许强直接去了白叶家里的。 白叶家住在火神庙一代，两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差不多四十分钟才过去。 对于刘华带人上门，白叶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白叶住的也是个四合院，虽然没有许强住的院子那么新，但也比刘华家的条件好上许多。 将两人请进门之后，白叶朝里屋招呼了一声：“小缘，小缘，家里来人了，泡两杯茶。” “知道了。”里屋很快出来一个女人，长相一般，皮肤白皙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五章这次你可是看走眼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强回到家躺在炕上，脑子里的小算盘开始啪拉啪拉： 一斤一块五，一个月三千斤，这一个月就是四千五百块钱，再加上孔祈贤那边最少一千八，一个月起码收入六千三，嘿嘿嘿，想想就兴奋啊！ 很快又想了那个叫安小军的，看着年龄跟孔祈贤差不多，但却是废品回收站的站长。 可别小看这个职务，四九城的街道办是县处级单位，下面的废品回收站属于正科级单位，安小军身为站长，妥妥的正科级干部。 星期六下午，许强悄咪咪的去了那处僻静的小院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六章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读书人，识货！ 许大茂很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许强听，许强一边听一边转头看着傻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原来，傻柱竟然找街道的刘媒婆给雨水介绍了个对象，而且，介绍的这男的竟然是前院于莉的表哥。于莉是阎解成的媳妇，正月嫁进来的，上个月开始在红星小学厨房上班。 王金水今年二十四岁，前几年他爸工伤去世，他接的班，去年刚刚转正，工资不高，人看着挺老实，就是个头有点矮，一米六左右。 刘媒婆今天带着王金水上后院聋老太太家相看雨水，雨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七章读书人，识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这屋子就是让棒梗白住的 韩玉恒一听这话，顿时咧嘴笑起来，相比于欠许强一个人情，他更愿意掏这一百块钱，也不废话，当即从裤兜拿出十张大团结递给许强。 许强随手拿起来揣裤兜，把身边放着的一个布兜子递给韩玉恒，嘿嘿笑着说：“韩秘书，以后有这种好事还来找我啊！” 韩玉恒摆摆手：“叫我玉恒就行了，你不好奇我要这德州扒鸡干什么？” 许强摆摆手:“这个我不管，反正你给钱就成，就几只鸡而已。”说着话，拿起酒瓶顺手给两人的酒盅满上。 韩玉恒笑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八章这屋子就是让棒梗白住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这琢磨什么呢？ 许强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屋子外面走，一出门正好看见秦淮茹从何雨水屋子里出来，正搂着棒梗笑吟吟的说话，一见到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 “秦淮茹，这世上无主的东西都是有德者居之，有主的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该是你的，就算抢到手里你也保不住！” “许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我怎么抢了，这屋子是傻柱给棒梗住的，刚才他可是当着大伙儿的面亲口说的！” 秦淮茹如同母鸡护小鸡似的把儿子搂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盯着许强，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二十九章你这琢磨什么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妥妥的贤内助 傻柱点点头，当下把围裙和袖套解下招呼徒弟马华过来拿走，跟着许强往物资科去了。 孙科长下午点了个卯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许强把傻柱领到自己办公室，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茶。 傻柱还是第一次来许强办公室，看着这间独立的办公室，再看看里头的沙发、茶几、书柜等家具，一时间羡慕的不得了。 “哎呦，许强，你这办公室真是不错，比我那边儿的那张床好多了。”傻柱是后厨小组长，后厨有个杂物间里面摆了一张床，有时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章妥妥的贤内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那我先去忙了，雨水那事儿你上点心啊！”傻柱把茶杯里的茶水喝完，起身往外面走，许强把他送出了物资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头。 不管怎么样，傻柱能这么想也算是件好事，要不然这前后院住着，一直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个事儿。 下午许强回家的时候有点晚，刚到后院就见许大茂站在门口朝屋子里招呼： “雨水，雨水，咱家鸡笼的老母鸡怎么少了一只？” 何雨水从屋子里出来也站在鸡笼旁边看：“不知道啊，我下午上了趟供销社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一章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您看看这是不是鸡冠子？ 有那么一刹那，秦淮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棒梗，她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决绝，硬着头皮迎上傻柱的目光说： “傻柱，是不是你记恨雨水跟许大茂领证结婚的时候没通知你，所以才偷了他们家的鸡？” 秦淮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不过看向傻柱的目光中尽是浓浓的哀求之意，傻柱心头一软，突然明白了秦淮茹的意思。 棒梗刚刚从少管所放出来，眼瞅着后半学期要上学了，他不再能再背负一个“小偷”的名声了，要是传了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二章您看看这是不是鸡冠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贾章氏那老娘们儿太凶了 秦淮茹也趁机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来，转头看向院子里众人，视线最终落在傻柱身上，咬着嘴唇问： “傻柱，你今儿差不多跟我前后脚回来，那你锅里的鸡是从哪儿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被桌子上那锅鸡汤吸引，一个个脸上全都是看热闹的模样，傻柱身为食堂的大厨，往家里带剩饭剩菜那是常有的事情，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 今天这半只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从厂里哪个领导请客吃饭做鸡，傻柱偷工减料带了半只回来炖，只不过大家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三章贾章氏那老娘们儿太凶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骑自行车送你，怎么样？ “行了，傻柱，今天这个事情你也有不对，这鸡汤就给老太太送去吧。” 许强见一大爷这是准备散伙，立刻又冲出来表示：“哎哎，一大爷，事情可还没说清楚呢，柱子哥可不能背着个偷盗的罪名。” 说着话，众人见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后院，这会儿正拿着个小盆子从垂花门下过来，众人探头一看：盆子里正是半只鸡。 “我哥那半只鸡是我给他的，我今儿下午去供销社一趟买了一只鸡，回来给他切一半放屋子里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就闹成这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四章我骑自行车送你，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哎，奶，您放心吧，我今儿算是看明白了，等雨水办了酒席，我就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傻柱难得低眉顺眼的点点头，不过下一刻他又抬头看向聋老太太一脸谨慎的说： “奶，不过有一样我得说好了啊，这媳妇我要自己看着好，您可不能听一大爷的给我介绍那刘玉华，眦着两个大板牙，胖的就跟猪八戒他二大姨似的。” 许强一听傻柱提刘玉华，忍不住就笑起来了：“嘿，我说柱子哥，您还搁这儿挑三拣四的呢，人家刘玉华可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五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东来顺吃饭 孔祈贤闻言，顿时双眼一亮：“嘿嘿，既然是好事，那咱今儿就去东来顺，让安子请客。” 两人很快出了门骑着两辆自行车往火神庙去了，找上废品回收站的时候，除了一个看门大爷再不见其他人，孔祈贤显然是经常到这儿来，笑着跟门口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许强进去了。 安小军身为回收站一把手，此时正坐在办公室看报纸呢，一见孔祈贤带着许强过来，顿时双眼一亮，就知道水果的事情肯定是有门了，立刻招呼着去喝酒。 安小军还带了一个人，叫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六章东来顺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你觉得他有问题？ 毕竟，扛大包是个体力活，一天到晚累的七荤八素的，挣不了几个钱不说，也不是个手艺，李家不指望着李胜亮也能学开车，只是想着以后有机会许强能帮着调个岗位。 “叔儿，您跟胜利的这份心意我领了，这酒我今儿是真不行，下午出去已经喝不少了，再喝明天要头疼了。” 许强推辞两句，今天在东来顺四个人两瓶酒，一人半斤其实不算多，只不过菜也吃了不少，实在是饱了。 李振兴也料到了这个结果，给李婶儿使了个眼色，李婶立刻从五斗柜里拿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七章你觉得他有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真没放在眼里 谁知道，原本还绷着脸的一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就咧嘴笑起来了：“可不嘛，月初上医院检查，大夫说是双胞胎，肚子确实比一般人大些。” “哎呦，一大爷，一大妈，这可是大喜事啊！”许强有些意外，嘴上连忙说着恭喜，许大茂也是一脸惊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大爷一眼，也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三人一起出了院子，许强跟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先走，见一大爷被他们远远的落在后面了，许大茂这才挤眉弄眼的说道： “没看出来啊，一大爷还真是金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八章真没放在眼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人不见了 星期一下午，许强下班之后没有直接回家，骑着自行车径自往小仓库去了。 仓库还是老样子，许强直接从系统买了一千金苹果，一千斤梨，一千斤橘子，照例每样多拿了一箱，他自己收了半箱，剩下的留着。 安小军很快就来了，不过他身边带的人看着跟孔祈贤带来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孔祈贤带的那些人，虽然一个个目光冰冷，满身凶煞，但举止行动整齐划一，一板一眼，而且在许强看来还有轻微的强迫症。 比如，箱子一定要摆的整整齐齐，不管做什么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三十九章人不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你不知道丘子越？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报派出所了吗？” 白梅点点头：“报了，派出所让我回家等着，说人有信儿了通知我，可是我哪儿能坐得住，我们家刘华平常也没个能顶事的朋友，我没办法，就只能过来找你帮忙了。” 白梅说着话，眼泪“扑簌簌”的又往下落，许强点点头转头看向何雨水开口：“嫂子，麻烦你先把刘嫂送回家去。”何雨水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不用不用，我自个儿能回去，就是当家的……” 白梅真是没办法了，她那公公婆婆压根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章你不知道丘子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人找到了 金华点点头，起身下炕，招呼两人往外面走，一边跟许强说： “这个事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丘子越是个大烟鬼，人昨天就失踪了，很大可能已经出事了。” 许强眉头顿时就皱起来，建国以后，大烟那种东西自然没了，金华说的大烟鬼，后世也叫嗑药。 其实是类似去痛片中那种咖啡因成分一样的药物，可以兴奋大脑皮质，增加大脑的血流和供氧量，使用药者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吃多了上瘾。 白叶脸色惨白，什么许志杰，许志荟的他压根不关心，他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一章人找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给我把住院费交了 据刘华回忆，那三个人当时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脸白的吓人，双眼通红，眼眶凹陷，笑的一脸狰狞，就跟痨病鬼突然发疯了一样，见到地上流了那么多血才清醒了一点。 后来，三人商量了一下，丘子越吩咐其中一人去找辆板车，把他们三个送到一处破旧的院子丢下就没管了。 好在刘华受伤不重，在保卫科上班，多少也知道一些常识，先用衣服把自己肚子包住，又挣扎着把许志杰的伤口包住，防止失血过多。 第二天早上，那三人又来了，看模样似乎又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二章给我把住院费交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你小子这茶叶是真不错 回到自己房间，许强洗漱一番，钻到被窝里，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重症病房躺着的许志荟，下午的时候他又去看了一眼，人还没有醒过来，浑身上下包的就跟粽子差不多，身上插着不少管子。 他以前虽然没有跟许父许母接触过，但从下午许母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帮刘华找房子的事情来看，应该也算是良善之人。 只是，良善之人怎么就碰上这样的事情呢，许志杰受伤还好说，许志荟读高三，如果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今后该会有怎样灿烂的人生？ 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三章你小子这茶叶是真不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刘父刘母 许强一听孙科长卖这个关子忍不住就笑了，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没拆封的铁观音推到孙科长面前：“这是上个月月底朋友送的，孝敬您一盒。” 孙科长一见这茶叶，顿时咧嘴笑起来，也不推辞，直接拿起来揣兜里，这才放下茶杯正色说道： “刘华的养父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当初从孤儿院抱养刘华就是为了给自己养老是不是？” 许强点点头，这一点不用想也知道。 孙科长又继续说：“按理说，大夫都已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四章刘父刘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那能是一般人吗？ 说到这儿，刘父已经完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刘母也是眼泪汪汪的开了口： “我们知道自己当老人的，以前做的不好，小杰跟白梅心里未尝没有怨恨我们的意思。” “可是，可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心也是肉长的，再大的仇怨也比不过人命关天不是？” 许强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了，敢情他们这边刚找到人，丘子越那边就知道了。不但想法子让丘子越身边的哼哈二将承担所有罪名，还给丘子越弄了张精神病的病历。 至于找上刘父和刘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五章那能是一般人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什么？精神病院关着？闹那么大，还不够判死刑？” 田义吃了一惊，不说持刀行凶，就是糟蹋人家姑娘这个事情，也足够枪毙了。 许强摇摇头，显然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些人有能力，有手段钻律法的空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等着先判了再说。 “对了，你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田义一听许强这么问，忍不住咧嘴一笑，不过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他们也不针对我了。” 说罢，又谨慎的朝四周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六章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还以为没过去呢！ 下午下班，许强倒是难得的没有跑其他地方，而是跟着许大茂一起回了家，雨水现在已经调到红星小学了，下午没课回来的早，兄弟两个到家的时候，一锅热腾腾的肉丝汤面就已经摆上桌了。 自从何雨水跟许大茂领证以后，许强手里有点什么好东西，隔三差五的就往许大茂屋子里拿，白面，肉，水果，蔬菜，有什么算什么，他吃的高兴，何雨水做的也高兴。 三人一起吃了饭，雨水收拾完锅灶，坐在炕桌上拿出课本开始备课，许大茂跟着进了许强屋子，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七章我还以为没过去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许强并没有搭理二大爷，而是转头继续看向贾章氏，淡淡的说： “贾大妈，既然这个事情过去了，那我以后就不想再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要不然您别怪我不讲情面。” 贾章氏赶紧捣蒜似的点头，起身就要往中院走，这破事打死她也不掺和了，结果却被许强叫住了：“贾大妈，您先等会儿，还有其他事情没说清楚呢。” 贾章氏刚刚准备迈步往前面走，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身子一顿，又僵硬的往后退了几步，回到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 二大爷见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八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许强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顿时就着急起来，尤其是老蒋两口子，他们家大闺女这几天总往家里头跑，就是说要许强弄点东西呢。 “哎，许强，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有个什么事情还是要相互帮助的，大伙儿都不是不懂事，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有了老蒋带头，其他众人立刻跟着附和：“对啊许强，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还是要互相帮助的。” “是是是，你有什么事情也不要自个儿憋着，有用得着大家的地方一定要张口，可别不好意思。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四十九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那你能代表得了许家吗？ 许强转头看向白梅问：“嫂子，你要给我作证，这钱是这位大妈自愿给我的，我没强迫她吧？” 白梅不知道许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点点头，表示她愿意作证。 许强咧嘴一笑，堂而皇之的把那一沓钱揣到裤兜里，抬头见对面五人还不走，故作惊讶的问：“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五人一脸的懵逼，尤其是那位膀大腰圆的赵母，见许强拿了钱竟然还这么问，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啊，拿了我们的钱，就应该给我们签字。” 许强点点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章那你能代表得了许家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佟大伟看了许父一眼，知道他是许志杰的父亲，脸上多了一点笑容，声音也平和了许多： “同志，您这边要是方便的话，就一块儿跟着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哎，方便，方便，麻烦公安同志稍微等一等，我去跟我儿子交代一声。” 许父赶紧给佟大伟鞠躬，又转身进了病房给儿子打招呼，请白梅帮着照应一点，这才跟着一块儿去了派出所。 事情很快就问明白了，王二强五人直接被罚款拘留，赵文因为持刀行凶，没有三个月是出不来了。 许强和佟大伟道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一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站出来练练？ 第二天早上，许强去物资科露了个面，就骑着自行车往妇联去了。 妇联是个清水衙门，平常都没什么事情，主任叫刘金娥，是周丽丽的母亲，在周丽丽跟佟大伟的婚礼上跟许强见过一面。 不过，她对许强不算陌生，女儿每次回去都要说起这个人，要不是女婿也跟着一同回来了，她都以为女儿对这小伙子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女儿结婚的时候，她特意认识了一下，言谈举止很有分寸，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而且据说跟孔家那小子很说得上话。 所以，当许强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二章站出来练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妇联主任去医院 “啪啪”回应这女人的是两个响亮的大耳光以及怒骂声：“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自个儿家没孩子啊，这么霍霍别人家的孩子。” “我家……”那女人挣扎着还想说点什么，但不等她开口，对方又是“啪啪啪”几个大耳光抽下去，女人终于消停了。 不要怀疑妇联同志的办事手段，在这个民风彪悍的年代，虽然一般都是带回去上手段的，但像今天这种嚣张跋扈的，现场动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许母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朝着突然闯进来的四位大妈道谢，妇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三章妇联主任去医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周处长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许强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诶，刘姨，这事赶事都赶到一块儿去了，他媳妇现在正好在坐月子，出了这么个事情就带着大小·三个孩子回娘家去了。” 刘主任闻言点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而是盯着许强正色问： “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老实交代，我听了半天说都已经判刑了，还要谅解书干什么？” 许强闻言，立刻咧嘴笑道：“哎呦，刘姨，要不说您能当主任，果然慧眼如炬，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刘主任听许强这么说，脸上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四章周处长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觉得咱爸怎么样？ 很快，桌子上多了两杯茶水，刘主任给两人简单介绍一下，许强这才明白，周知行是刘主任的亲侄子，周丽丽的堂哥。 周知行看着许强也是好奇的很，双方客气的握手之后，许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尤其是佟大伟说过的那句话，市局的人亲自打电话施压。 周知行听许强把事情说完，双眼顿时就亮起来了，也明白他婶子今天的来意了： 市局的人亲自打电话施压，能让钱所长感到压力的，起码也是个市局副科级别的人物。 周知行这个侦查一处的处长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五章你觉得咱爸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他就该彻底清醒了 许大茂眉头一皱，不知道许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只是嘟囔了一句：“大家不都这样吗？” 许强笑笑：“单说电影放映员，你别当我就见过你一个电影放映员，人家去了吃吃喝喝是有的，但像你一样，连吃带拿，还吃鸡的，可不多。” 许大茂不说话了，这个许强还真说对了，别人最多吃吃喝喝，最多拿点土特产，寡妇暖炕的也有，但黄花大姑娘暖炕的，这一片的电影放映员就他一个。 “因为你从小到大都跟着咱爸，你跟在他脚步后面走，他什么样你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六章他就该彻底清醒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贾家 “妈，何大清明天就要回来了，那屋子……”秦淮茹有点担心，前些天傻柱三番五次跟她提雨水结婚没地方坐的事情。 那话，明里暗里就是让棒梗从雨水屋子里搬出来，被她搪塞了几次才终于消停了。 贾章氏摇摇头信誓旦旦的笑道：“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就把傻柱推出去，再加上有易中海帮我们，这屋子肯定是棒梗的！” 秦淮茹脸上依旧闪过一丝不确定：“妈，一大爷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还会帮我们吗？” 贾章氏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七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咱爷俩晚上一块儿住 何大清微微佝偻着身子，眼皮耷拉着，吊着两个厚厚的眼袋，热情的跟众人说话，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傻柱站在门口，下意识的朝贾家门口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爸能不能帮他把雨水的屋子给要回来。 贾家，一向热心肠的秦淮茹罕见的没有出来凑热闹，而是一脸担忧的坐在炕上，跟婆婆贾章氏躲在窗帘布后面往外面看。 众人见许强回来了，又全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许强一一回应之后，又特地跟何大清问好，一时间院子里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八章咱爷俩晚上一块儿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果然够傻 秦淮茹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傻柱，眼泪唰唰的顺着眼角落下来，随即，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伸手指着傻柱： “柱子，你……当初明明是你说让棒梗住进雨水屋子的，我说这样不合适，你说雨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的事情是你说了算。” “后来，雨水跟许大茂背着你偷偷领证，也是我跟你提出让棒梗搬出来，好让雨水办酒席的时候有个地方坐，你一直拦着不让搬。” “如今，你竟然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埋汰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五十九章果然够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不应该拉扯上三大爷 何大清见许强站出来替自己解释，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容来：还是这小子上道！ 秦淮茹见一直看热闹的许强突然站出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在她看来，凡是许强插手的事情，最后没一件能如了她的意。 别的不说，就说傻柱，要不是他在后面鼓捣，就傻柱那脑子能脱离自己的手心吗？ 再说棒梗偷鸡那次，不但她倒霉，二大爷也被气的不轻。 许强可不管她怎么想，这会儿站出来也算是给气的怀疑人生的傻柱出一口恶气： “上面有一条的意思是这样的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章不应该拉扯上三大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其他人都是两毛 二大爷虽然心中诧异，不过脸上还是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不是说何大清如何如何厉害吗，现在还不是被自己一句话压住了？ 只不过，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下一刻就听何大清朝许强招呼： “许小哥，我听傻柱说你认识派出所的人，麻烦你现在去派出所跑一趟，就说我们家屋子被人占了，麻烦他们过来帮着处理处理。” 许强闻言，双眼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来，不过他又不傻，没有立刻往外面走，反而是凑到一大爷面前来： “一大爷，您看这个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一章其他人都是两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正好”碰上三大爷 第162章 二大妈跟贾章氏打的正激烈，院子里人也围着看热闹，不过却没有人上来拉架，主要是怕被误伤。 唯有一个“热心肠”的秦淮茹，这会儿正从雨水屋子里往外面搬东西，反正现在大伙儿现在都不注意她，也少丢一点人。 唯有何大清时不时盯着在自己女儿屋子里进进出出的秦淮茹，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院子里打架的两人吸引的时候，站在人群最外围的阎解放，突然听到身后有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同志您好，轧钢厂的许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二章“正好”碰上三大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李副厂长请客吃饭 “李副厂长请客吃饭让我作陪？”许强皱皱眉头，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下午又有人过来交了一份物资，许强做好记录拿去厨房那边的冷柜冻起来，就再没什么事情了。 等到下班，许强和孙科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去了小厨房。 李副厂长已经到了，同去的还有保卫科的唐科长，见到孙科长的时候笑着招呼一声，然后招手让许强在自己身边坐下： “许强，你这物资科的副科长可是比你们孙科长还忙啊，这些天都见不着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三章李副厂长请客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满桌硬菜 说实话，傻柱有点意外，没想到许大茂这次竟然这么敞亮，这席面摆的阔绰，他这个大舅哥脸上也有光。 这要换他，就算有钱，肯定也舍不得这么造，傻柱心里头正琢磨着，脑子一转，突然觉得雨水嫁给这么一个舍得给自己花钱的人也挺不错，总比那些抠抠搜搜的人家好。 不过，许大茂心里头也高兴，主要是鱼、鸡、排骨，肉都不是他自个儿花钱。八个菜里面，只有用到的调料、油、豆腐、粉条、土豆、干蘑菇这些是他自己弄的。 尤其是那绿油油的青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四章满桌硬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酒席 至于三大爷，他不在轧钢厂上班，对这些人反倒没有那么热情，主要是现在当了教导主任，明白有些事情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不过，这些领导对他倒是挺看中，笑呵呵的跟他敬酒，尤其是保卫科的唐科长和物资科的孙科长，拉着他喝了不少。 上一次那欧阳玉老师可就是许强给唐科长牵线找的三大爷，才请动欧阳玉老师，唐科长一直想跟三大爷继续维持关系。 毕竟，这年头谁家没个要上学的孩子，其他人当然也有这份心思，自然对三大爷很是热络，倒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五章酒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你确定要把我带走吗？ “小强，出什么事情了？”许强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我师父不愿意教我了。”黄小强抬头看着许强，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什么？”许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略一沉思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黄小强听许强这么问，脸上的苦涩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许哥，他们是冲着您来的，您千万要小心了。” 许强看了黄小强一眼，沉声问：“你说的他们是谁？” 黄小强摇摇头，抿了抿嘴唇，把白瓷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六章你确定要把我带走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家风如此？ 许强压根没有搭理二大爷，轻笑着冷冷瞥了姜丽莎一眼，用力一甩，小霍和小杨两人不由自主的被甩的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二大爷见许强三番两次不搭理自己，又见自己两个手下如此不争气，气的脸皮直抽抽。 不过见姜丽莎已经转身出了物资科，他赶紧招呼人带着许强往外面走。 孙科长等人一走，立刻往保卫科找唐科长去了，他看得出来这个事情应该是庞国岳在后面撑着，要不然姜丽莎不敢这么嚣张。 至于庞国岳的动机，自然是因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七章家风如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让纠察队的亲自审 姜丽莎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一对高挺的大白兔随着剧烈的呼吸起起伏伏，倒是让在场的老爷们大饱眼福。 站在姜丽莎身后的沈月原本还想站出来替她说几句话，不过听到许强口无遮拦的爆出这么多猛料之后，尽量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 她的屁股也不干净，车间几乎都传遍了，这种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快，快去，把所有纠察队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姜丽莎气的头顶都快要冒烟了，伸手指着距离他最近的刘海中气急败坏的大叫了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八章让纠察队的亲自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敌人越菜他越爱 许强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但是纠察队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这倒不是说许强的名头有多大，而是他哥许大茂是宣传科的小组长，跟管纠察队的赵大队长关系……挺好。 用大家私底下的话说，这两人是臭味相投，平常没事儿一块儿喝喝酒，找找乐子，最喜欢背地里使手段阴人。 其他几个纠察队的小队长一听要抓的人是许强，全都推说车间有事走不开，派了手底下几个工人过来帮助。 所以说，到目前为止，刘海中依旧是这么多人中，除了保卫科和姜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六十九章敌人越菜他越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其他藏东西的地方 唐科长和孙科长见姜丽莎走了，这才派人把许强从审讯室叫到办公室。 许强一进来就听孙科长跟唐科长说：“老唐，许强这小子泡茶的手艺挺好，上次去我办公室给我泡了一壶，那茶水喝着格外的香，而且还有点甜。” 唐科长顿时来了兴致，招呼许强赶紧过来泡茶，不过看着许强从茶叶罐子里直接抓了一把放到茶壶里，他的眼皮子狠狠抽搐了一下。 孙科长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坐着，等着许强给自己泡茶，上次这家伙霍霍了自己的小半罐子茶叶，害的他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章其他藏东西的地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就是不小心扇你的 许强看了孙科长一眼，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孙科长脸上的担忧稍微消退了几分，但心底还是有些不安。 “许强，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姜丽莎脸上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看着敌人一步步落入自己布置的陷阱。 许强笑了笑，手伸进裤兜，实际是从空间拿出一窜钥匙递给姜丽莎，并且说了那处小仓库的地址。 姜丽莎没有丝毫犹豫，笑吟吟的接过许强递过来的钥匙，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一章就是不小心扇你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好像都说的通 随着许强说完最后一个字，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姜丽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说她刚才是不小心把钥匙扔到许强脸上，许强也说是怒急攻心不小心打了她，不管是从逻辑还是理论，好像都说得通！ “你……你……” 姜丽莎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许强，眼泪哗啦啦的顺着脸颊落下来，最后竟然呜呜哭着跑出去了。 许强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刘海中和沈月身上，两人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许强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只是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二章好像都说的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眼神又跟昨天不一样了 至于刘海忠，工作上倒是跟强子没什么冲突，主要就是在院子里强子三番五次让他丢了脸，老家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本就想着报复。 结果发现，“志同道合”的人竟然这么多，背后又有总务科科长这样的大人物撑腰，这样既能给自己报仇，又能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他要是抓不住，他就不是刘海忠。 许大茂先是去保卫科打听，后来听说许强没事下班回家了，就着急忙慌的往家赶，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放心吧，我没事儿，纠察队那边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三章眼神又跟昨天不一样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身子太沉重了 昨天二大爷上许强家搜查的时候，虽然院子里的老爷们都上班去了，不过各家各户的老娘们，小媳妇，大姑娘都跟着去看了。 看二大爷挺着个大肚子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们只当许强蹲篱笆子那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他干的那些事情院子里大伙儿多少都听说过一些。 再加上许大茂结婚时候的那排场，要说私底下没有嫉妒的，那肯定不可能，大伙儿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偷偷去举报，刚开始的时候是害怕许大茂报复，后来发现许强竟然认识不少干部。 这会儿去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四章身子太沉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拔萝卜带出的泥 整个上午，刘海中都心神不宁，有好几次甚至都把扫把探到蹲坑里，抽出来的时候给自己身上溅了不少。 离人还有几里地，臭气就先传过来了，整的跟他一块儿扫厕所的几人怨声载道了好一阵子。 许强坐在办公室正在做四月份的物资报表，孙科长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弄完了，起身准备去总务科交报告。 “你小子可以啊，还以为你真像自己说的，按照规矩办就行了。” 孙科长笑眯眯的看着许强，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来。 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五章拔萝卜带出的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挺好，你小子比我狠！ 回到四合院，众人都已经吃过饭坐在院子里闲聊，许强经过前院和中院的时候跟大家一一问好。 进了后院许大茂就问他：“强子，吃饭没有，锅里给你留了饭。” 许强抬头朝许大茂屋子招呼：“嫂子，我在外头吃过了，谢您了。” “哎，那我就收拾了。”屋子里响起雨水的声音。 二大爷这会儿也在院子里跟众人说话，一见许强回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又低下头来。 姜干事被赶出总务科，沈月蹲了篱笆子，他这两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六章挺好，你小子比我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要杀要剐你放马过来 许强不想再搭理这货了，又把那本福尔摩斯探案拿起来，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没有，行了，你赶紧回吧，都有媳妇了，还成天上我屋子里来，像什么样子？” 许大茂见他不想说了，也不纠缠，起身往回走，不过走到门口又听许强叮嘱道： “出去不要跟别人胡说八道！” “嘿，放心吧你，我保证守口如瓶！” 第二天下午，许强下班之后没有回家，在外面随便对付了一口，就来到小仓库，今天是给孔祈贤交货的日子，他从空间买了三千斤水果，一箱箱码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七章要杀要剐你放马过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 原来，今天早上二大妈起来先把自己的铺盖拾掇起来，早饭做好了去里屋叫当家的吃饭才发现不对劲。 只见二大爷躺在炕上，整张脸都红的吓人，二大妈伸手一摸，感觉二大爷额头烫的就跟火炉子似的，人缩在被子里不断瑟缩着。 赶紧叫两个准备吃饭的儿子去隔壁四合院请夏大夫过来给二大爷把脉看病，这才有了许强见到的那一幕。 夏大夫开了一张药方，给了刘光福让去抓药，又跟二大妈解释：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些日子休息不好太累，而且忧思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八章要我说你就是瞎操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跟我你还装什么？ 李胜利点点头：“头天我见许强跟光福光当两兄弟在垂花门下说话，第二天沈月就被举报了，而且我找保卫科的打听了，是有人先到保卫科找的许强，然后保卫科才去抓奸的。” 听着大哥突然爆出的这个重磅消息，李胜亮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大张着几乎能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老李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着拍拍小儿子的肩膀： “小亮，耐心等着吧，一旦许强找你办事，不管什么事情都点头应下，再把事情办圆满了，以后有你好的。” “可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七十九章跟我你还装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确实也是有点巧 今天本来就是星期天，大伙儿都上供销社排队买东西，街上的人那叫一个多，一听这边有热闹，全都围过来看怎么回事。 姜丽莎被两个五大三粗中年妇人扭着两条胳膊，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愤的厉害，恨不得立刻挣脱开这两个老女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惜啊，她就一个大姑娘，哪是那两个粗手粗脚的中年女人的对手，更何况双手被人反剪到后面，对方稍微用力她就疼的眼泪汪汪。 两个女人一边押着她走，一人还用力扯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好让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章确实也是有点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开眼了 不可能吧，这个事情许大茂自认为做的非常隐蔽，而且事后还特意去澡堂子把身上都洗干净了，雨水怎么还能察觉到？ 何雨水看着许大茂那心虚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着布头继续剪，旁边的许大茂看的眼皮子直抽抽。 直到最后何雨水剪完最后一块布，许大茂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觉裤裆都缩起来了，却听耳边突然响起媳妇那冷幽幽的声音： “大茂，跟你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虽说你只要闹的不太过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一章开眼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就怕他不来 刘华见许强过来了非常高兴，要不是现在伤还没好，还想着要喝两杯呢，许强连忙摆手拒绝。 说了几句家常，问起许志杰的情况时，刘华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苦涩： “强子，你可能不知道，丘子越那狗日的从精神病院出来了。” “什么？” 许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当时不是说在精神病院拘留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来着，这才一个月多点吧？” 刘华叹了口气：“昨天我跟杰子出院的时候，在医院对面的一条小巷子见着那畜生了，他还是那个痨病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二章就怕他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这叫个什么事啊？ 姜丽莎的父母倒也住在城里，不过知道女儿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之后，一个两个的都气的住了院，家里乱糟糟的压根顾不上她。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傻柱又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强子，昨天下午雨水跟我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你看我这……” 傻柱说着话，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番，显然是觉得自个儿有点太邋遢了，但不知道在怎么拾掇。 “嗐，柱子哥，不是我说你，你下班直接往澡堂子一泡，再找个师傅帮帮你搓搓背，刮刮脸，理个发人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三章这叫个什么事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跟我有什么关系？ 几人一进屋，不等一大爷先开口说话，二大妈“噗通”一声朝着许强就跪下了： “许强，调查你的事情都是我们家老刘做的不对，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这么大年纪了，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二大妈说着话，双手更是抱住许强的一条腿，眼泪鼻涕瞬间就出来了，大有一副“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许强，二大妈求求你，放过我们家老刘吧，等他病好了我让他给你上门赔礼，我……” 许强面色一黑，抬头看了一眼一大爷，二话不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四章跟我有什么关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把自个儿撞了个稀碎 二大妈听许强不跟自己计较，心底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不禁暗骂家里死老头子，一天天有事没事净瞎琢磨。 这不没事找事吗？ 院子里众人见没了热闹，也纷纷转身往回走，正打算各自忙活着准备睡觉时，突然见月亮门下进来一个人。 二大妈一见这人，双眼一亮，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立刻迎了过去： “老大，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老二老三去火车站接你。” 原来，这人正是二大爷家大儿子刘光天，看着二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洗......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五章把自个儿撞了个稀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起码是个小伙啊！ 第二天早上，许强一出门就碰上刘光天了。 这位仁兄显然还没有休息好，就跟一个小号二大爷差不多，黑眼圈吊眼袋，就是脸色有些白，看见许强的时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许强，有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你现在都是物资科科长了，恭喜恭喜啊。” 刘光天昨天晚上已经从自己爸妈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对于许强昨天下午在院子里说的那些鬼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信。 甚至，老蒋站出来说的那些话，他也不相信，他爸这么下死力气的调查许强，许强能不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六章起码是个小伙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此时此刻，许强正坐在佟科长的办公室喝茶，在丘子越被带进来的第一时间，佟科长就跟所长打了招呼，要全权负责这个案子，钱所长二话不说直接点头答应。 所以，现在关于丘子越的任何情况，都必须要经过佟科长。 经过上一次市局组织的“严打”之后，起码短时间内再没有人敢给丘家出头了。 “许强，这一次我敢给你立军令状，丘子越要是能从我手上放出去，我这科长也不当了。” 佟科长自然知道丘子越这块骨头有多难啃，但他明白这对于自己来......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七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我想做你碗里的那根面条 许强指了指街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那里有家小馆子，牛肉面做的不错，两人进去各自点了一碗，边吃边聊。 “我爸说了，这个事情要是为难就不用管，雷云云的姑姑嫁的男人是混江湖的，沾上了就不好脱身。” 娄晓娥说到这儿，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担忧： “我们家以前跟雷家做过生意，我爸被纠缠的没办法，只能让我带她过来找你，但是你……” 娄晓娥说到这儿，就见许强笑着摆摆手： “晓娥，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我上午去了派出所，佟......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八章我想做你碗里的那根面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他没什么坏心思 “我知道我爸说的对，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做的也对，可我这心里就是憋屈的厉害，我……” 傻柱说到这儿，忍不住握拳重重的捶在自己胸口，好大一个老爷们，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了。 “诶！”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傻柱，起身将他扶到旁边去躺下，出来的时候顺带着把炕桌收起来，免得这家伙晚上睡觉不老实，一脚踹翻了。 进了后院，见许大茂屋子的灯还亮着，听着他这边开门的动静，许大茂立刻从屋子里出来跟着许......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八十九章他没什么坏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咱们来日方长 当初的雷家还不如他们家呢，后来雷春仪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丘文山之后，雷家从此鲤鱼跃龙门，成为四九城举足轻重的大家族之一。 可惜，随着新中国的成立，像丘家这样混江湖出身的大家族逐渐被打压的势力大减，雷月仪这才又开始正眼看人。 死寂的压抑之后，佟大伟终于再次开口： “丘三爷，许志荟的那个案子当初就是我负责的，如今这个案子还是我负责，我们的同志去的时候，丘子越浑身光溜溜的，正追着那位大妈扒人家裤子，那么多双眼睛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章咱们来日方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主要是他喜欢这个颜色 星期三，许强下班之后没有回家，直接去鼓楼那边的宝钞胡同，他跟白叶约的今天过来看房子。 屋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一直磨着让他也出国一家团聚，刚开始的时候他觉着故土难离，不想漂洋过海的出国去。 可自己一个人过了两年，再加上现在这局势，他也想清楚了，索性把老屋卖了出国跟着儿子一家生活吧。 四合院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不过一直都是自家住的，保养的非常好，总体来说许强比较满意。 屋主已经定好了下个月......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一章主要是他喜欢这个颜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现场直播，这个词用的真好！ 白天上班，人家在物资科，他在运输科，要不是特意过去，肯定见不着。 吃饭的时候，人家坐办公室的比他们这些工人早开饭半个小时，等他到食堂了人家早吃完了。 今天能碰上许强，算是意外之喜了。 “许哥，你今儿怎么才过来吃饭？”李胜亮朝身边几个工友招呼了一声，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坐在许强对面跟他一块儿吃饭。 说起来，许强因为黄小强的事情去过两次运输科，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身份。 以前李胜亮经常说他跟物资科的许副科长熟，他们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二章现场直播，这个词用的真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怎么就把你渴成这样子了？ 许强笑笑：“没有，去找柱子哥说点事情，您这是准备出去啊？” 秦淮茹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嗐，这不眼瞅着要天热了，我想着回娘家看看。” 许强点点头，等秦淮茹走了，一边往傻柱屋子里走，一边在心里头琢磨： 该不会是，这女人见雨水给傻柱介绍对象有点着急，要把她那漂亮的堂妹介绍给傻柱吧？ 许强认真想了想，觉着秦京茹要是嫁给傻柱恐怕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是农村户口，但是人长的漂亮，关键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又会伺候老爷们，......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三章怎么就把你渴成这样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阎解成和于莉上门 许强看着他这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推了他一把笑嘻嘻的说道： “行了，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哥和嫂子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中午还不知道回不回呢，我就在你这儿对付一口，你赶紧给我准备点好的。” 傻柱终于放下茶缸子，转身去厨房拿了和面盆，又到五斗柜舀了小半碗白面，大半碗棒子面混在一起开始和面。 许强见状，拿了两个土豆蹲在灶台下开始削皮，随口问： “今儿咱爷俩儿吃点啥？” “吃拉面吧，就你跟我，扯两把的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四章阎解成和于莉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就差流哈喇子了 于莉听到许强这么说，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阎解成，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阎解成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个事情他爸早就跟于莉说过了，跟许强说的也差不多，只不过于莉非要拉着自己过来找许强一趟。 “要我说，这个事情最好还是去报派出所。” 许强话音一落，特意看了眼于莉，就见于莉的脸色一白，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许强假装没看到，继续说：“而且，这个派出所不能让宁家报，要你们家去报。” “啊？” 于莉吃了一惊，现在明......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五章就差流哈喇子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傻柱就是个备胎 不怪秦淮茹这么着急，虽然那个冉老师跟傻柱没成，但她听说何雨水又去找了厂里的播音员于欣欣。 秦淮茹虽然没见过于欣欣，但人家被称为轧钢厂的“厂花”长的肯定不差，而且是城里户口正式工，她堂妹跟人家一比，除了长的漂亮，其他真没有拿的出手的地方。 所以，秦淮茹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让京茹那丫头跟傻柱见面，实在不行用点手段也要尽快拿下。 傻柱一见秦淮茹过来就知道是什么事情，客气的招呼她坐下，秦淮茹见傻柱如今见到......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六章傻柱就是个备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谁能理解单身男人的痛苦？ 后来贾东旭死了，傻柱扶正了，双方还能统一战线，但谁能想到一大妈突然怀孕了，一大爷不用别人养老了。 老太太成了院子里唯一的孤家寡人，而且能指望的就只有傻柱。 如果傻柱娶了个跟秦淮茹一条心的媳妇，以后指定不给老太太养老，所以老太太坐不住了，这才找上许强。 星期天，许强起了个大早，简单拾掇了一番，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今天他约了未来媳妇去看自己新买的四合院，等明天上班了，他就去鼓楼这边的街道办一趟，把院子租出去......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七章谁能理解单身男人的痛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地一百九十八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从回到家，刘光天是工作工作找不到，媳妇媳妇找不到，一天天游手好闲，不知道干点什么。 不过，二大爷对这个大儿子那可真是当眼珠子看，光福和光当吃口鸡蛋都要交钱，光天那是隔三差五的就给钱，就怕儿子没钱花。 今天下午聋老太太把秦京茹叫到后院说了一会儿话，秦京茹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屋子里出来的刘光天。 刘光天见秦京茹长的漂亮，再加上这些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媳妇，就对这农村姑娘动了心思。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黄花大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地一百九十八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这把稳了 傻柱最后这句话一出口，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许强顿时就咧嘴笑了。 这把稳了！ 就连许大茂都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傻柱，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觉得这大舅子脑瓜子好像变聪明了。 一大爷听到傻柱这么说，面色复杂的朝他看了一眼，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傻柱确实变聪明了，不知道是经常跟许强厮混的原因，还是何大清回来的缘故。 要是换做以前，看到傻柱不好拿捏了，一大爷心里头肯定烦躁，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倒也没想那么多。 只不过，这......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一百九十九章这把稳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那眼神蜜的都能拉丝了 反倒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的光福和光当两兄弟一见傻柱动手打他们妈，顿时瞪着眼睛冲了过来： “傻柱，你敢打我妈？” 刘光福一边说话，一边抡着拳头就朝傻柱招呼，刘光当也不甘示弱，抡起拳头紧跟着哥哥的步伐。 傻柱号称“四合院战神”，而且还练过摔跤，见刘光福和刘光当冲过来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直接双手握拳，来了个以一对二。 只听“砰砰”的两声闷响，傻柱两个拳头对上光福和光当两个拳头，双方竟然各自后退了一步。 傻柱低头看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章那眼神蜜的都能拉丝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读书人脑子果然好 倒是光福和光当俩兄弟见一向只会添油加醋的他妈竟然帮他们出头，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这段时间，他们没事儿就跟着欧阳老爷子练把式，休息的时候老爷子也会跟他们说一些做人的道理，有时候他们遇到什么事情也跟老爷子说，说的最多的就是家里的情况。 老爷子听完，先是沉沉的叹气，后来又跟他们说，不论如何，父母对于子女总是有生养恩德的，做子女的自然要孝顺父母。 但是，也不能愚孝，父母要是无理由的斥骂责打，做子女的要试着跟父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一章读书人脑子果然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试试不就成了吗？ 说起来，许强和郝建平也就是在郝艳红和王大宝的婚礼上见过一次，双方压根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有了熟人就好办事，更别说郝建平本身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工作，带着许强把手续填了，然后两人一块出了街道办看房子去了。 宝钞胡同距离街道办不远，两人骑着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简单看了看，郝建平心里有了数，就相跟着一起往回走。 刚走没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迎面过来，见到郝建平的时候，脸上顿时露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二章试试不就成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技不如人又准备讲道理了？ 许强瞥了这司机一眼，开了车门，双脚刚刚沾地，对方就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嘴里还忍不住大骂着： “你个小兔崽子，哪个王八蛋教你开车的？就为了一头猪你他妈的就要老子的命？” 只不过，拳头还没到许强脸上，就感觉手腕一紧，随即而来的则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许强伸手一把捏住老董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拉，左腿屈膝，直接朝对方肚子顶过去。 老董只感觉身子被一股大力拉扯，然后就狠狠的撞在卡车上，肚子挨了一记，疼的他踹口气都费劲。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三章技不如人又准备讲道理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白叶上门 毫不客气的说，钱他许强是真不缺，一个月打底四千八的收入，整个四九城比他收入多的，估计也挑不出几个来。 主要就是票，各种各样的票，他是真的没多少，大部分东西都是从系统买。 石云飞一听只要五斤肉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自家的司机在人家手上不说，主要他这一次也没带太多肉票。 肉票虽然是稀罕东西，但在农村大家更喜欢粮票，布票这些东西，因此他一共就带了十斤肉票，倒是能拿的出来。 许强自然也知道不能狮子大开口，要真把对......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四章白叶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许强笑着应付了几句，让两人不用忙活，他找李胜亮说点事情，老李两口子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更是露出笑容来。 李胜亮带着许强进了里头的小隔间，等许强坐下李胜亮赶紧开口： “许哥，有什么事情您吩咐。” 许强也没跟他客气，点点头说道： “前院于莉大伯，干木匠活的，有个儿子叫于宝旺，最近遇到点事情了，你去打听打听于家是什么情况，不管打听到多少，星期天早上来找我。” “哎，我知道了。” 都是一个院的，阎解放和于莉两口子找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五章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 下午下班，许强特地从系统买了个大西瓜给娄晓娥家送过去，远远的就看见未来媳妇和未来丈母娘正在门口站着。 娄晓娥对面还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半袖，军绿色的裤子，解放鞋。 一看就知道家里不简单，一般老百姓根本穿不起这样的衣服。 另外一个差了点，黑色半袖，洗的有点发白，深蓝色的短裤，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正站在“解放鞋”后面。 “解放鞋”正跟娄晓娥说着什么，娄晓娥一脸的为难，娄母也皱着眉头帮着说话......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六章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这一桌都是硬菜啊！ 庞少军的右手软哒哒的吊着，一看就知道是骨头断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两鬓往下落，见自家小弟这副怂样，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没用的王八蛋，赶紧送老子去医院！” “哎哎，军哥你忍着点，我去骑自行车。”“布鞋”小弟点头哈腰的一边应付庞少军，一边去骑自行车。 许强跟娄晓娥进了屋子，娄母正一脸担心的在客厅走来走去，见两人进来，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许强一番，见没受伤，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招呼许强坐下，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七章这一桌都是硬菜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算计 三大妈带着儿媳妇和三个孩子去了小隔间那边吃，三大爷、许强、于建东和阎解成上桌吃。 阎解成把于建东带来的那瓶五粮液打开，给几人的酒盅全都倒满了，三大爷作为主人家，率先举起酒盅提议一起喝一个，这才开始动筷子。 阎解成本来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过跟着许大茂下乡放电影，现在也变得能说会道，再加上于建东有事相求，一顿饭自然吃的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建东跟许强客套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三大爷一见要说正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八章算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死了就不用遭罪了 当他想通这些事情的一瞬间，就明白不管是丘家还是宁家，必需要往死里整，不能留一点情面。 如果这一次不是他小心谨慎，一旦被丘三爷抓住把柄，对方用完他之后，必定也是不留情面的往死弄他。 好在，丁建东是个聪明人，听到“卖药”二字，他从最初的震惊过后，就明白肯定是公安也在查这个事情。 卖药这个事情，一旦被抓住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打靶是必然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路。 于建东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能一脚踩死宁家......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零九章死了就不用遭罪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 “爸，你可是总务科科长，这个哑巴亏就这么吃了？” 在庞少军的印象中，他爸可是轧钢厂总务科的科长，正科级别的领导，他许强算个什么东西？ 庞国岳摇摇头：“少军，现在许强在厂里风头正盛，我能做的只有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庞少军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满意的抬头看着他爸问： “爸，你在轧钢厂当了这么多年科长，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要是你这一次退让了，厂里其他人怎么看你？” “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了，等我伤好了，带几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章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你要不要说说你家的事情？ 丘子越的身体筛糠似的抖，脑子飞快的转，分析着眼前这人话里的意思。 他刚才说，你们家也是道上混的，说明眼前这人也是道上混的，但是看着脸生，他不认识。 虽然现在是新中国，丘家的势力大不如前，但道上混的有名有号的人物丘子越基本都见过。 他从小就跟着爷爷、父亲走南闯北，什么三教九流都见识过，其他地方不敢说，但四九城这地界儿道上的人，基本都去过他们家。 “你……你既然是道上混的，就应该知道我们家，你想要什么，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一章你要不要说说你家的事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许强还在呢！ 当天晚上，许强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骑着自行车连夜去了佟大伟家里。 佟大伟也还没有睡，此时正坐在客厅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周丽丽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出言安慰： “大伟，这都快十点了，赶紧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不行吗？” 佟大伟伸手将媳妇搂进怀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丽丽，你不懂，今天这个事情如果成了，不光是对于整个派出所，就算是对整个四九城来说，都有着重大的意义。” 自从于建东和许强离开之后，佟大伟就一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二章许强还在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就算一条狗过去都要被念叨两 秦家屯的人都知道，秦京茹在城里找了个比自己大六七岁的老爷们，一早就围在秦家门口看热闹。 秦京茹的爸妈也把家里拾掇好，肉也在锅里炖着，就等人来了。 秦京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半袖，一条藏蓝色的棉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凉鞋，都是前些日子在城里傻柱给买的。 秦京茹穿回村子里的时候，一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不得了。 秦淮茹嫁到城里的时候，可把村子里人羡慕坏了，虽然后来死了男人，过的也不比以前抖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三章就算一条狗过去都要被念叨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出来说句话啊！ “我说傻柱，京茹这丫头可是淮茹的堂妹，你们今儿领证多给孩子吃几块糖不应该吗？” 傻柱的声音没听到，倒是秦京茹开了腔： “我说大妈，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呢，每家每户都是一人一块糖，正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姨，所以多给了三块，您还不满意？” 贾章氏一听秦京茹这丫头敢还嘴，顿时更不乐意了：“我说京茹，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你好歹也是三个孩子的小姨，孩子们多吃你几块糖不是应该的吗？你这么抠抠搜搜的干什么呢？” “贾......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四章出来说句话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你确定要开这个会？ 于建东来的很快，于莉趁着中午休息回了一趟娘家找于建东把事情说了，他下午就来了。 众人见于建东带着一个年轻小子来院子里也不奇怪，只当是找许强说事情。 毕竟，这几天阎解成两口子总往许强家跑，后来又在三大爷家请许强吃饭，肯定是有事情。 许强回家的时候嫂子何雨水已经回来了，于建东跟他儿子于宝旺正在看房子。 雨水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于建东叮嘱自己儿子仔细记下来，随后又把尺寸什么的都量出来。 许大茂屋子看完，又去许强那......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五章你确定要开这个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 刘海中眼睛一瞪，不满意的问：“老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一定要开这个会，是这个事情他有问题。” 易忠海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只问： “你跟老阎商量了吗？他怎么说？” 刘海中摇摇头：“老阎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不想着我们这边定好了再去通知他吗？” 刘海中这话说的很明白，三大爷早就跟许家穿一条裤子了，他肯定不同意。 “成，那你去跟他说说吧。” 易忠海点点头，下炕把二大爷送出门，又回到屋子里在......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六章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如今你们两个竟然变了心？ 哼，别看三大爷是个读书人，可他平日里说话不见得有这水平。 “咳咳，大伙儿可能不知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电灯是什么意思，我在这儿给大家解释解释。” 二大爷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三大爷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 别以为院子里只你一个读书人，我刘海中虽然是高小学历，但也不比你差。 众人顿时起哄起来，院子里乱乱哄哄的，二大爷抬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又把那意思给大伙儿解释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三大爷身上，等着他开口。 三大爷......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七章如今你们两个竟然变了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死人总是要给活人让路的 正当他心里这么想着，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许大茂身上时，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强在关键时刻捏住他的手腕了。 “刘光天，你想干什么？” 许大茂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许强身后躲了躲，没办法，他虽然脑子好使，但动手真不行啊！ 众人一见刘光天竟然动手打人，全都停下来又开始看热闹。 刘光天被许强捏着手腕，疼的龇牙咧嘴的，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大铁钳夹住了，动也动不了。 “许强，你放开我！” 许强轻蔑的瞥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八章死人总是要给活人让路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那还真是货比货的扔！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田义被突然调到办公室，让总务科的科员全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田义在他们总务科，那是属于边缘化的人物，以前是，现在是，只要庞国岳在一天，田义就翻不了身。 现在，田义虽然是被平调到办公室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高升了。 他们总务科虽然平日里牛哄哄的，但跟人家办公室压根没法比。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说的好吗，宰相门前七品官，办公室那是归一把手直接管的，总务科科员跟人家有可比性吗？ 别的不说，就那韩秘......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一十九章那还真是货比货的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孩子可不能这么教育啊！ 要知道，这两年虽然大伙儿都吃不饱饭，但是街道办每个月给聋老太太五块钱，三十斤粮票。 要说吃香的喝辣的那不可能，但老太太是真饿不着肚子。 “那秦淮茹和贾章氏怎么说？” 许强一边跟三大爷小声嘀咕，一边往中院走。 “秦淮茹在老太太家门口跪着呢，下班回来知道这个事情就开始跪着，头都磕的见血了。” 三大爷说到这儿，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过了小半辈子苦日子，也算计了小半辈子，对于贾家这点心思自然一清二楚。 你要说理解，满院......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章孩子可不能这么教育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他们都是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只会在背地里议论，不就是五块钱吗，犯得上把人家孩子一生都毁了吗？ 人家一门俩寡妇守着孩子过日子，不就指望着棒梗长大以后能有出息吗？ 慢慢的，大家会开始当着聋老太太的面议论，开始同情棒梗，小小年纪就被五块钱毁了大好前程。 大家会觉得聋老太太是个狠毒的人，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天？ 孩子不就偷了你五块钱吗？至于毁人家前途吗？ 在这个年代，甚至往后很多年，大家总是会习惯性的同情弱者，忘记他们......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一章他们都是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老太太立威 二大爷心底有些不痛快，他虽然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但是有一点却很明白。 秦淮茹让棒梗多去老太太面前露脸，那不就是打老太太那间房子的主意吗？ 这怎么能行？ 他们家光天这段时间张罗媳妇还没房子呢，怎么能让棒梗那小子占了便宜？ 二大爷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出这么一条“离间计”来。 棒梗那孩子什么德行院子里谁不知道，要他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给老太太磕头认错，这得丢多大的人？ 以后怕是心底恨透了老太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二章老太太立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柱子哥的洗脚水 秦京茹见这老太婆被自己呛了两句就蔫吧了，脸上顿时露出几分鄙夷来： 哼，你个死老太婆，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就这两把刷子？ 想到这儿，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淮茹，小声在她耳边嘀咕： “姐，要我说你也是真傻，怕这老虔婆干什么？我这次从家走的时候，你妈特意跟我说了，让我帮着你点。” 秦淮茹一听秦京茹这么说，顿时眼眶一热，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她没想到，她都这么大了，还要让她妈跟着担心，真是太不孝顺了！ “秦......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三章柱子哥的洗脚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放心去吧！ 佟大伟见许强这模样，就知道他想岔了，立刻摆手说道：“你不要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强稍微松了口气问：“那你们过来是……” 周行知看了佟大伟一眼，佟大伟立刻会意，起身去门口守着。 “许强，宁家和丘家上头已经判下来了，最迟也就六月底的事情，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去见见他们？” 许强顿时又皱起了眉头，他眯着眼睛看向周知行问： “他们知道我了？” 宁家和丘家这个事情，关键证据虽然是他弄出来的，但他一直藏在背......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四章你放心去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太他么上头了 许强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李厂长说笑了，我这也没成家，能有什么事情？” 李副厂长哈哈笑了一声，又点点头说：“他下午在老墨等着你。” 许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好咧，那我下班就过去。” 老墨是建国以后四九城的第一家西餐厅，那价钱可不便宜，最关键的是，有肉。 下午下班，许强骑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很快就到了老墨。 孔祈贤正在门口等着他，许强麻溜儿的停好自行车跟着他一块儿走进去，立刻有一个服务员过来带路。 两......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五章太他么上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真是太爱这个颜色了 孔祈贤知道，许强和他不一样，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虽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说一句“握着枪杆子”出生的一点不夸张。 他小小年纪跟父母聚少离多，后来干脆休学去当兵，抗战胜利之后又开始大力建设祖国。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微乎其微。 但是，他总想着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更多一点。 而且，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几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力去做。 可是，许强不一样。 他生活在那个满是禽兽的四合院，他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六章他真是太爱这个颜色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七章敌袭 许强坐在副驾驶，孔祈贤一边开车，一边问他： “其他东西带着太不方便，我准备了香江那边的支票。” 许强点点头：“只要钱到位就可以，但是具体能有多少我不能确定。” 孔祈贤苦笑着扭头看了他一眼问：“你看过自己弄出来的东西吗？” 许强微微一愣，这个他还真没细琢磨过。 “我仔细研究过，你拿出来的水果，看着全都一样，但是有些口感、味道还是有细致的差别，看着像是外边的。” 孔祈贤说着话，低头朝副驾驶下面看了一眼：“底下有两......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七章敌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八章感觉怎么样？ 许强朝几人消失的方向看过去，见十人刚窜出去没多远，周围立刻窜出来十几二十个人，手里全都拿着明晃晃的军刺。 显然，这些人也不敢随意用枪，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双方人马瞬间碰撞在一起，韩玉钢一马当先，冲向其中一个身型魁梧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一拳砸向韩玉钢面门，韩玉钢不闪不避，抡着拳头直接跟对方来了个硬碰硬，只听一声闷哼，那中年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韩玉钢顺势迈步，手中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照着对方眼......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八章感觉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丢东西了 下了火车，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众人全都坐在院子里扯闲篇儿，见许强突然进来，显得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三大爷看着许强率先开口： “哎呦，许强回来了？” “哎，三大爷，您歇着呢。” 许强笑着应了一声，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疲惫，连续奔波了两个多月，不是在火车上，就是在卡车上，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当然，更多的是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哎哎，这次出差可不少时间呢，赶紧去看看......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二十九章丢东西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刘光天，你的事发了。 许强回到轧钢厂，一下午都埋头处理这两个月堆积的事情，直到下班才忙完一部分。 下班的时候，他推着自行车刚出了轧钢厂大门，就听后面许大茂叫他： “强子，强子。” 许强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许大茂赶上来。 兄弟两个骑着自行车，等离开轧钢厂范围，周围的人少了，许大茂才问他： “今天上派出所了吗？” 许强点点头：“放心，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 许大茂皱着眉头问：“怎么个意思，不是咱们院里的人干的？” “是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章刘光天，你的事发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我他么的是想送你吗？ 张玉锦给院子里众人解释了两句，就招呼其他三人带着刘光天离开了。 二大爷和二大妈两个人呆愣愣的看着儿子被押走，一时间只感觉天塌地陷，脑子里乱哄哄的。 众人见公安把人带走了，也都一个个散去，最后还是一大爷看不过去，走到二大爷面前低声说道： “老刘，先进屋去吧，你可是一家之主，这种时候千万要稳住。” 二大爷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一大爷，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哭嚎的二大妈，二大......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一章我他么的是想送你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有这么严重吗？ 一大爷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依我看呐，老刘这次怕是要栽了。” 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他这个一大爷脸上也不光彩。 一大妈更吃惊了，皱着眉头问：“有这么严重吗？” “张公安说了，那个田娜娜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破坏份子，刘光天给她花了不少钱。” 一大爷说到这儿，特意看向一大妈说： “许大茂他们拾掇房子，丢的那点东西能值几个钱？”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一大爷仅凭张玉锦这几句话，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来，就这智......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二章有这么严重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许强这边倒是红红火火的修房子，二大爷两口子急的嘴巴都起泡了。 这几天他们因为大儿子的事情，几乎跑断了腿，甚至都把光福和光当叫回来想办法了，但去了派出所压根连人都见不着。 至于那个田娜娜，二大爷从二大妈口中问出是街上的刘媒婆给介绍的，立刻气势汹汹的找了过去。 结果，刘媒婆家铁将军把门，周围邻居表示十来天以前就走了，说是回乡下伺候老娘去了。 后来又到这个田娜娜工作的食品厂去问，人家说压根没这么个人，二大妈当时......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三章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你们两口子就没点表示吗？ 二大妈见许强扶着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比哭还难看，不过为了儿子，还是强忍着陪着笑脸继续说好话： “许强，二大妈知道，我们老刘家对不住你，这一次你要是能帮光天一把，我跟他爸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 二大妈说到最后，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下来了，天知道光天被抓进去的这些日子，她这个当妈的，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着，真是被逼的没一点办法了。 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一脸哀求加小心翼翼的看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想要放声哭两......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四章你们两口子就没点表示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这一次老子看怎么死！ 许强点点头：“那成，我回去跟他们说说。” 说完，他又有些好奇的问：“刘光天这情况严重不，判了多少年？” 张玉锦笑着说：“现在判了七年，要是他们家有关系，走动走动，估计就是三到五年。” 许强点点头没再说话，二大爷家要是真有关系，不至于这几天去了派出所，连刘光天的面都见不着。 两人又闲说了几句，许强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去隔壁屋子跟张父张母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这儿距离四合院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回去，许强骑......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五章这一次老子看怎么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爸妈，你们终于来了。 回到四合院，院子里黑漆漆的，大家都回家休息了。 进到后院，二大爷和二大妈家的灯果然还亮着，听见有人敲门，二大妈快步去开门。 见是许强进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招呼他炕上坐，又要去给他泡茶。 二大爷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许强也没多停留，直接表示明天早上带点东西去派出所见见人，他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二大爷和二大妈一听能见着人，顿时面色大喜，二大妈拿出早就准备好信封塞到许强手里，许强推脱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六章爸妈，你们终于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你收拾我一个试试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二大妈眼眶红红的，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一方面，看见自己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也确实心疼。另一方面，刚才刘光天说的那些话，也真是让她心寒。 偏偏，一肚子的委屈又没地方去说！ 是，那田娜娜是我找媒婆给你介绍的，但你也二十几的人了，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你自己就没点主意？ 不管怎么样，偷东西这事儿总归是不对的吧？ 你连这么点事情都弄不明白吗？ 如今出了事情，就一股脑儿的把责任全推在我头上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七章你收拾我一个试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再说了，刘光天那个事情，院子里人谁不知道？ 他又不是个小孩子，自己难道没点判断，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大妈大着个肚子站在旁边看热闹，三大妈和后院的蒋婶一左一右的站在二大妈身边轻声安慰。 一大爷皱着眉头看向二大爷，一本正经的说：“我说老刘，你这是干什么呢？也不怕院子里小辈笑话！” 二大爷要的就是一大爷这句话，手里握着鸡毛掸子刻意挺了挺肚子，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 “我家老大从小在这院子里长大，他能有什么坏心......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八章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现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了 所以，二大爷想要息事宁人，一大爷却巴不得闹的更大一点，让整个胡同的邻居都知道刘海中的德行。 反正，今年的模范四合院肯定是评不上了，他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二大爷踩在脚底，让他短时间内翻不了身。 至于下了刘海中二大爷这个职位，一大爷倒是没考虑过。 毕竟，二大爷就那么点脑容量，一大爷对付他那是手拿把掐的。 可要是换了三大爷当二大爷，那他这个一大爷以后什么情况，可就说不准了。 老阎那是读书人，花花肠子最多，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三十九章现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怎么就有那么多错处？ 刘光福和刘光当一言不发，见鸡毛掸子抽过来就上蹿下跳的躲，没一会儿倒是把二大爷累的气喘吁吁，坐在炕上黑着脸喘粗气。 兄弟两个等消停了，给二大妈伤口上了药，去灶台生活做饭去了。 二大妈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眼眶红红的，透过玻璃窗见两个儿子在外头忙活，只感觉心酸的厉害。 二大爷气哼哼的坐在炕上也不说话，心底却在琢磨光天跟他说的事情。 要是找人使使力气，估计三到五年就出来了，老大说这个事情还要找许强办。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章怎么就有那么多错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兄弟两个一听这话，全都瘫在凳子上，感觉浑身的骨头一下子全都软了。 “那……那……” 刘光福嘴巴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我说，这个事情你们也别瞎操心了，该干嘛干嘛，管好自己吧。” 兄弟两个苦涩一笑，他们就算想管那也是有心无力啊！ 等许强走了以后，兄弟两个也从小馆子出来，一边走一边商量。 “哥，你说这个事情许强能不能使上劲儿？” 光当说话的时候刻意朝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一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媳妇把着车门不让他进 二大妈一听许强说的这么干脆，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却比哭还难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巴嗫嚅着正想说话，却见许强也站了起来： “二大妈，二大爷当纠察队小队长那时候是怎么害我的，别人不清楚，你不会不清楚，这个时候我能不落井下石那就是菩萨心肠了。” “我呢，今儿就把话放这里，您也不要再来找我，免得到时候撕破了脸皮谁都不好看，您请回吧！” 二大妈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仅有的一点笑容也挂不住了，讷讷的起身离开。 何雨水......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二章媳妇把着车门不让他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那我成什么人了？ 一大爷没有出声附和，眉宇间虽然闪过一丝不屑，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依旧笑呵呵的。 二大爷说的唾沫横飞，压根没注意到一大爷的脸色。 坐在一大爷旁边的傻柱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下意识的看向二大爷，觉着他跟一大爷一比，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以前他就这么想的，现在看透一大爷真面目之后，他还这么认为。 看来，他那时候也有聪明的时候！ “老易，你身为院子里的一大爷，你给评评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二大爷还在那儿说的脸红脖子......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三章那我成什么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是憋出来的毛病？ 一大爷也站出来朝众人摆摆手：“柱子这话说的对，也怪我以前没把话说清楚，我也没想到咱院子会出这样一个破坏份子。” “虽说我们要尊重长辈，邻里间要互相帮助，但也要分情况，违反犯罪的事情可一定不能做。” 说到这儿，一大爷还特意看向许强，郑重其事的说： “许强，这个事情你做的对，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能行差踏错，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二大爷听一大爷这么说，心底顿时凉了半截，心知一大爷这条路指定是走不通了！ 而且，他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四章是憋出来的毛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觉得自己的血好像有点冷了 第245章似乎融到这片世界中了 许强赶忙笑着摆手：“于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就是一副科长，运气好而已！” “哎，于叔，我跟晓娥准备国庆节领证结婚，想着到时候给她做两套衣服，您知道哪家铺子的师傅手艺好？” 许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是不是还能见见徐慧珍和陈雪茹？ 于荣一听许强这么问，想都没想，直接就说：“你要说做衣服，在这大栅栏雪茹丝绸店绝对是最好的。” “而且，那丝绸店的老板娘陈雪茹长的非常漂亮，你去看看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觉得自己的血好像有点冷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锦衣夜行 “那成，你找个时间把证件什么的带上，到时候走走手续。” 孔祈贤一边说话话，一边骑上自行车准备走： “这次的事情不少，我估计整个物资局都安生不了，等我闲下来找你喝酒。” 许强点点头，告别孔祈贤之后，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他的屋子已经差不多能住了，昨天已经把家具什么的都弄进去了，今天再把被褥、锅碗瓢盆等东西收拾收拾就行了。 不过，许强今天显然没这个心思，吃过饭之后他就回到自己屋子顺势把门带上，心神一动，从空间取......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六章锦衣夜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 刘华一家、许志杰一家也来了，甚至连许志杰的父母都过来了，白叶也过来随了份礼。 许强看着院子里坐着的众人，心中忍不住感慨着，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认识了这么多人。 快要开饭的时候，周知行也开着挎斗摩托来了，他随了礼，跟许强喝了一盅酒，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最后，等轧钢厂的领导走了之后，许强见庞少军这小子竟然拄着拐也偷偷摸摸过来随了份礼，他忍不住就想笑。 院子里一共摆了五张桌子，只能先让这些亲朋好友坐下吃，......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七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你是不是在外边惹祸了？ 佟科长见庞少军这害怕的模样，似乎是良心发现了一般，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笑着拍拍他肩膀： “不要害怕，你这是立功表现。” 庞少军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他这个老大都被人开瓢了，这是立功表现？ “那假粮票还在吗？” 庞少军点点头：“在，在呢。” 说着话，直接从裤兜掏出一张粮票递给佟大伟，佟大伟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从裤兜掏出一张一样的仔细对比，看了好半响但是依旧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他索性把两......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八章你是不是在外边惹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他最喜欢吃面了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寒风呼呼的刮，许强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一千一万个不想起床。 刚开始的时候，媳妇羞答答的，每天晚上睡觉都红着脸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活脱脱就一只小白兔。 可惜，不管她在兔子窝里躲的多深，许强这只大灰狼都能把她抓出来。 后来，随着大灰狼一点点的哄骗，懵懵懂懂的小白兔开始慢慢明白什么叫闺房之乐。 许强脑海中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一一得到验证，最后更是新开发出了身体各处的各种新技能。 虽然媳妇脸颊还是红红......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四十九章他最喜欢吃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确实是好东西 两人跟着许强很快回了四合院，娄晓娥见他带了两个人回来，也没多说什么，招呼两人坐下之后，又进了厨房。 这年头日子不过好，做饭都是定量的，如果没有提前通知贸然上门，到时候主家和客人都难看。 不过，娄晓娥嫁过来之后，厨房经常放着挂面。 挂面这东西在现在算是精贵玩意儿，正常人家吃饱都费劲，怎么可能花钱这东西。 没一会儿，娄晓娥就端着两大碗热腾腾的挂面出来了。 挂面是干拌的，用上面切了细细的香菜、葱花，用热油炝过，还......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章确实是好东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真是跟我许哥差太多了 庞少军一听他妈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妈平常挺好一个人，就是把他和他爸管的太紧，他都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小孩子看。 “妈，这东西谁敢造假？再说了，我就算想弄，也没路子啊！” 说到这儿，庞少军又是一脸自豪的说道： “妈，不光有奖状呢，还有五斤细粮票，一斤猪肉呢，不过我全给六子了。” 庞母点点头，她倒是不在乎这点东西，主要是这张奖状！ 这奖状要是往墙上一贴，再有人来她家窜门，看谁还敢话里话外的说她儿子不学好？ 有能......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一章真是跟我许哥差太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媳妇来事了 最关键的是，田义虽然是按照正常程序招进来的，但也是杨厂长亲自面试签字的，这其中未尝没有试探庞国岳的意思。 如果庞国岳能重用田义，甚至将他往副科长方向培养，杨厂长说不准还真会帮着他往前走一步。 可惜，庞国岳聪明一世，却连这一点也没看清楚。 天气越来越冷，眼瞅着就到腊月了，整个四九城开始被浓浓的年味儿包围。 周知行，佟大伟和张玉锦三人约了许强到东来顺吃一顿好的。 许强星期天没事情，自是欣然赴约。 四人带了三瓶酒，......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二章媳妇来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哥哥我谢谢你 双方一拍即合，第二天下午就约在老墨见面。 跟佟大伟一起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膀大腰圆圈脸胡，看起来一脸的憨厚。 佟大伟见许强带着自己老丈人一起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他兄弟手上这些东西，要说别人能不能拿下佟大伟不确定，但是娄静斋肯定百分百能拿得下。 双方简单介绍之后，佟大伟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 男人名叫胡长山，在东北林业局那边，一开腔许强眉宇间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一股东北大碴子味！ 看得出来，胡长山是个......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三章哥哥我谢谢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254章没个消遣的地方 晚上，秦京茹跟她妈一起睡，秦父知道女儿有了身孕，早早就把平常舍不得用的炭使劲往灶台烧。 秦京茹从贴身内裤里面面缝着的一个口袋里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她妈： “妈，这是我这半年攒的五十块钱，你给家里起三间新房，我哥也大了，总跟家里睡一个炕不合适。” 秦母一见这五张大团结，脸上没有一点喜意，反而露出浓浓的担忧，看着手里的五张大团结，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语重心长的跟女儿说： “京茹啊，你结婚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四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林副科长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强每天上班下班，日子过的倒是舒坦。 要说不顺心的也有，媳妇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捅娄子了。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训，媳妇已经从刚开始的那个羞答答的小绵阳变成了大灰狼。 可怜的许强，每天晚上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几次和媳妇的大战中，因为顾虑她肚子里的小娃娃还略显败势。 诶，说起来都是泪啊！ 这天上班，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科长突然到了他办公室，两人坐下喝了一会茶，孙科长......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五章林副科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许大茂看着一脸平静的弟弟，自己反倒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你怎么想的？” 许强两手一摊，苦笑一声：“我能怎么想？人家一来就是副科长，我怎么想重要吗？” 许大茂又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林长栋这后台恐怕非常硬，这个节骨眼上进了物资科，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冲着科长来的。 许强虽然挺受领导看中，但毕竟不是领导嫡系，这个科长恐怕是没戏了。 想到这儿，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许强的肩膀，正色说： “强子，你还......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六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非常配合我的工作 许强直接把交物资，做报表，盘点物资的活儿交给林长栋。 实际上，他现在负责的也就这么点事情，能有个人给自己分担分担，他也能乐得清闲。 林长栋想着正好到月中了，就拿着上个月的报表去厨房那边盘点物资了。 这会儿还早，傻柱正在指点马华刀工，见一个生脸来了厨房，皱了皱眉头走过来问：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厨房不能随便进来吗？” 林长栋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说： “同志你好，我是物资科新来的副科长林长栋，以后盘点物资这一块就......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七章非常配合我的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先来了三个响头 下午，许强下班回家之后，发现前院一个人也没有，中院吵吵嚷嚷的，像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发现张玉锦正带着老卫和梁宝荣在院子里站着。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秦淮茹，棒梗这小子正缩在他妈后面，就露着半边脑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外边惹祸了。 许强拉了一把在外面看热闹的阎解成问： “解成，怎么回事这是？” 阎解成一看是许强拉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跟他说： “我也刚回来，听我爸说好像棒梗这小子在外头惹祸了。......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八章先来了三个响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我就是想帮我妈 许强见状，强忍着脸上的笑容，也没搭理跪在地上的秦淮茹，穿过众人走到张玉锦面前问： “玉锦，这都一个院的，我能不能跟棒梗说两句话？” 张玉锦点点头，转身朝老卫和梁宝荣看了一眼，老卫立刻松开棒梗。 再看梁宝荣，他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何雨水，脸上写满了复杂。 他当初听信师父跟何雨水分手之后，别说他自己，就连家里爸妈也都后悔了。 甚至还跟他说过，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结果，梁宝荣被师父给他介绍的那女人缠的没办......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五十九章我就是想帮我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不要总想着偷奸耍滑 第二天中午，许强在食堂刚刚打完饭准备找位置坐下，却见比自己先到的林长栋正跟林副厂长从外面进来。 见到许强在食堂吃饭，林长栋先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许强，怎么不去里头吃饭？” 林长栋这话问的相当有水平，正常情况下副科级别也算干部，大部分都在小食堂吃饭，只有个别混的不咋地的，才在外头跟工人混在一起。 许强之所以不愿意去里头吃，主要是想痛痛快快吃顿饭，跟那么些领导坐在一块儿不自在。 林长栋这话......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章不要总想着偷奸耍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林长栋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看他表情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知道，孙科长之所以突然插手他和许强工作上的事情，应该是他堂哥，也就是林副厂长替他说话了。 他啃不下食堂何雨柱这块骨头，但也不能完不成工作，所以只能这么办。 但是，他在分厂大小也是个领导，知道自己这么做算是犯了忌讳。 孙科长虽然是在跟自己承认错误，但在心底估计已经对自己判了死刑，双方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毕竟，他想要往前......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一章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林长栋是个可造之材 众人一听二大爷又是这调子，一个个忍不住想笑，娄晓娥、何雨水等人更是直翻白眼。 许强冷冷瞥了二大爷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 “二大爷，圣贤都说了，要母慈子才孝，您自诩是我长辈，您慈在哪儿了？” “还有，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要问问您，我相信院子里大部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那就是请您回家照照镜子，仔细看看自己那张胖脸。” “然后，再用您那猪一样的脑袋好好想想，您是我们家哪门子的长辈？我们家长辈要么姓许，要么姓娄，可......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二章林长栋是个可造之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你到底是怎么了？ 后院，上班的一众老爷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家开始洗手吃饭。 许强也不例外，把自行车停在门口之后，进屋洗手吃饭。 今天下午娄晓娥做的是二米饭，蒸了一个腊肠，炒了一盘辣白菜。 自从怀孕之后，娄晓娥的口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很少吃辣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无辣不欢。 两人坐下很快就吃完饭，许强进了厨房去拾掇，娄晓娥则出去窜门了。 院子里的四个孕妇都已经显怀了，除了雨水吃完饭要备课，秦京茹和于莉都没什么事情，几人经常凑在一块......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三章你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领导，我配合的怎么样？ 二大爷见二大妈突然沉默下来，心头更是烦躁的厉害。 他就不明白这老娘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学人家那一套，死犟着不说话。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二大妈听二大爷这么问，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突然将她笼罩，她变得更加沉默了。 二大爷见二大妈这样子，心底又是郁闷又是恼怒，等了一阵，见二大妈压根没再说话的意思，气冲冲的冷哼一声，从小隔间出去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二大爷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四章领导，我配合的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你猜，这一次轮到谁了？ 刘海中一见许强这表情，以为他是害怕了，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 “许强，秦淮茹那边我们已经抓住了，她也承认了你确实给她借了三十块钱。” 许强知道，这是刘海中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只不过这伎俩未免太过小儿科。 “好，我配合。” 许强二话不说，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刘海中一听许强配合，面色大喜，朝身后两人一招手就要带走许强离开。 结果，一旁的林长栋反倒是不乐意，他向前一步挡在许强面前，一脸肃然的看着刘海中，正色说道： “...... 《四合院：从物资科临时工开始》第二百六十五章你猜，这一次轮到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眼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刘海中一听人是要带到会议室，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不过想想自己的后台，他的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 一行人很快进了会议室，只见杨厂长、李副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四个大领导竟然全都在。 然后是办公室主任曲中直，人事科科长吕良，总务科科长庞国岳，物资科科长孙永平，保卫科科长唐国强，宣传科科长庞学凯等一众领导。 再然后是几个权利不小的副科级，比如办公室副主任汪元飞，总务科副科长柳桂荣，物资科副科长林长栋，保卫科副科长蓝立华等等。 因为来了这么多领导，所以这一次的审问并不像以往的形式，一众领导坐在下面，许强被带到最前面站着面对大家。 许强刚刚被站好，两个纠察队的也押着秦淮茹进来了。 秦淮茹虽然平日里很有几分小聪明，但一听自己被人举报了，顿时吓的脸都白了。 从车间到办公室这一段路，腿软的都走不动路，完全是被人半拖半拉过来的。 一进会议室，发现竟然坐了这么多领导，一颗心更是跳的跟擂鼓似的，完全低着头不敢看人。 主持此次特殊会议的是办公室曲主任，见人都来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众人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不理会一种领导干部心思各异的表情，他直接进入主题，抬头看向许强问： “许副科长，对于举报信上的这件事情，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许强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曲中直有点懵，这一句整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好在保卫科科长唐国强给他解了围。 唐国强抬起眼皮看向许强，冷冷的开口问： “许副科长，刚才举报信的内容你也听到了，你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承认了这件事吗？” 曲中直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这年轻人行事就是跟他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 许强抬起头来，目光看向面前的一众领导，直接开口问： “杨厂长，李厂长，林厂长，权书记，各位领导，我能不能申请跟举报人面对面对峙？” 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全都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毕竟，人家匿名写举报信，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身份。 不过，此次“会议”杨厂长也来了，所以这个问题自然就落在杨厂长头上了。 杨厂长略一沉吟就缓缓开口问： “许副科长，可以说说你想对峙的原因吗？” 许强闻言，特地扭头看了一眼附近站着的刘海中，这才开始说话： “我想问问那位举报人，为什么凭我借给秦淮茹三十块钱，就能确定我跟秦淮茹有不正当关系？” 众人一见许强刚才的举动，就知道这举报信肯定是那纠察队的写的，不过有点摸不清许强整这一出到底是想干什么。 杨厂长也跟着许强的目光朝刘海中看了一眼，刘海中感觉厂里的一把手大领导都在看自己，下意识的想要挺起胸脯。 可惜，双腿软的就跟面条似的，压根不听使唤。 杨厂长又把目光落在保卫科庞国强的脸上，开口问： “庞科长，对于这方面的业务我不大精通，以往有过这样的案例吗？”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听不出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 如果以往有过这样的案例，那就可以让举报人过来对峙，至于是否真的有过这样的案例，那还不是唐科长一句话的事？ 毕竟，在场众人谁也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情，去查阅保卫科以往的资料吧？ 这分明是已经答应了许强的要求，询问唐国强不过是为了避免落一个“独断专行”的名声罢了。 唐科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本正经的回答： “杨厂长，以往这样的案例在咱们轧钢厂也是有的，保卫科会综合考虑当事人的情况来判断是否需要双方对峙。” 杨厂长点点头：“那么眼下这种情况，是否符合双方对峙的条件？” 庞科长抬头朝许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点头： “这一次的举报信中，是举报许副科长和秦淮茹同志存在不正当的关系。我们在处理这类型的案件时，如果没有抓个现行，都会要求举报人现身说明具体情况，提供线索，再由保卫科去调查。” 杨厂长再次点头，扭头朝左右看了一眼，正色说道： “那接下来大家表个态，认同许副科长要求的请举手。” 话音落下，杨厂长第一个举起了手，其他人见一把手都举手了，他们自然也都跟着举手。 杨厂长看了曲中直一眼，曲中直会意，说了一声“全票通过”之后，又意有所指的补充了一句： “当然，关于举报人的身份，在坐的所有人，全都会守口如瓶。” 刘海中的双腿明显哆嗦了一下，额头上已经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一直惴惴不安的秦淮茹听到这儿，总算是放松了一些，知道有许强在，刘海中这屎盆子应该扣不到自己头上。 与此同时，心底不由暗暗骂起了这老家伙，脸上虽然带着一副惴惴不安、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心底已经在算计回家以后的事情了。 事情确定之后，在场不少人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是诧异杨厂长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一个副科长。 至于孙科长、唐科长、李副厂长等人对此结果早就已经了然于胸。 不说别的，单说许强这弄物资的能力，上到一把手，下到他们这些干部，哪个没沾过他的光？ 以林副厂长为首的几人，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林副厂长、林长栋几人全都是老油子，哪看不出杨厂长这是在偏袒许强？ 唯有刘海中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从刚开始的局促过后，脸上已经有了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意识到，眼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只要他把握住了，让在场的领导将他记住，那未来在轧钢厂当个头头脑脑的，简直不要太容易。他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就可以一举达成。 可惜，刘海中想不到的是，现场的领导确实把他记住了，但跟他想象中的记住完全是两码事。 毕竟，大家都是当领导的，谁私底下还没有点龌龊的事情，要都像刘海中这老家伙这样举报，那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至于说什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那完全是扯淡。 旧社会那三妻四妾还不是常事？ 再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叫严重的生活作风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六十七章你这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个白痴 要说在场众人谁最烦刘海中，庞国岳无疑是第一个，毕竟他跟姜丽莎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什么生活作风问题，这不赤裸裸的在打他的脸吗？ 刘海中意识到眼前是个露脸的机会之后，也不用其他人提醒，直接就上台站在许强身边，一本正经的先给各位领导鞠躬问好。 以杨厂长为首的，林副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一人一个九十度鞠躬。 跟各位领导问好的时候，态度谦恭而又诚恳，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惹得两位大佬心里不痛快了。 众所周知，在大部分情况下，排名不分先后说的只是一句笑话而已。 轧钢厂的四位大领导之中，杨厂长排第一这肯定没得说，接下来就是李副厂长，然后是权书记，最后才是林副厂长。 你丫一上来就杨厂长、林副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有这么办事的吗？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刘海中给李副厂长和权书记的第一印象绝对说不上好。 林副厂长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略显不满用余光扫了一眼林长栋，脸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这是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个白痴？ 林长栋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不知道的乍一见他这面相，还以为是死了亲妈呢。 许强见刘海中自己站出来，余光扫了一眼旁边低头站着的秦淮茹，秦淮茹立刻会议，原本还柔柔弱弱的模样瞬间化作一头母老虎。 只见她猛的抬头，惨白的脸上挂着点点晶莹的泪珠，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魅力。 下一刻，她一步迈出，双手直接朝刘海中头上脸上招呼，口里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 这声音凄厉而又哀怨，细听之下又蕴含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刘海中猝不及防，直接被秦淮茹扑了个正着，脸上瞬间出现五道血印子，头发也被和薅下一大把。 刘海中被吓了一跳，先是有点呆愣，没想到秦淮茹胆子竟然这么大，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也敢撒泼。 直到脸颊和头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偷袭”了。 他有些恼恨的瞪着秦淮茹，一边往后退，一边去推搡秦淮茹。 他这不动还好，他一动一只手正好就按在秦淮茹胸前的那高挺之上，秦淮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刘海中这老家伙竟然这么大胆。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竟然敢公然对自己耍流氓，她正想再次扑上去撕吧这老家伙，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可是坐着许多平常见都见不到的大领导呢。 她后退一步，直接“噗通”一声跪在杨厂长等人面前，红着眼眶凄声说道： “领导，各位领导，刚才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求各位领导给我做主啊。” 说实话，在场众人全都有点懵，这变故来的太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话说，平常在厂里哪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呢？ 不过，这个叫秦淮茹的寡妇，长的还真是不赖！ 有几个人在心中暗想着，眼珠子不断在秦淮茹胸前乱瞟，嘴脸还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猥琐笑容。 杨厂长也有点懵，显然对于这样的“大场面”也是头一次见，不等他开口说话，主持会议的办公室主任曲中直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上前去扶秦淮茹。 他一边扶，还一边给旁边站着的许强使眼色，示意他让这女人起来，再演下去就坏事了。 许强对于秦淮茹的“超常发挥”也有点意外，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弯腰去把秦淮茹扶起来。 秦淮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站在旁边动也不敢动。 好家伙，把一个受了委屈，又无处伸冤的俏寡妇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强相信，就这演技，要是放在后世去演电视剧、电影啥的，奥斯卡的小金人肯定年年花落她家。 刘海中好端端被挠了这么一下，心里头气的厉害，瞪着秦淮茹很不得上去直接给这老娘们俩儿大耳刮子。 可惜，现在的条件、环境、局势都不允许。 “好了，秦淮茹同志，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举报人也已经出现了，相信他会给出合理的说法。” “这个事情还请你放心，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厂里一定会有所补偿。” 曲中直适时出来说了一句话，局面终于被他重新拉回来了。 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许强身上，正色问： “许副科长，举报人现在已经出现在这儿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 说完，曲中直又扭头看向刘海中，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刘海中一边脸上有五道血印子，一边头上被薅下来一撮头发，下意识的就想笑。 好在，曲主任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强行憋住笑容，尽量注意这位刘海中同志的某一部分没有受伤的地方，正色说道： “刘海中同志，你也一样，对于许副科长的问题，有什么想说的就全都说出来。” 刘海中得了曲中直这话，脸上虽然火辣辣的疼，但还是尽量挤出一点笑容来，对曲中直鞠躬表示感谢。 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情，在心底盘算着待会儿跟许强对峙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舌灿莲花的本事拿出来，将许强这小兔崽子说的哑口无言。 许强扭头看向刘海中，一本正经的问： “敢问刘队长，您是如何确定我跟秦淮茹同志有不正当关系的？” 刘海中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自得的笑容来，结果刚一笑，就扯到了血印子，疼的龇牙咧嘴的。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挺了挺肚子，突然想起下面坐的都是各位大领导，自己挺肚子不合适，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一点。 “咳咳”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像一个领导，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问： “许强，我且问你，你有没有给秦淮茹借过三十块钱？” 许强点点头，表示：“是的，我曾经给秦淮茹同志借了三十块钱，怎么样，这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听到这儿，心底已然明白，这许强跟秦淮茹恐怕还真有点猫腻，要不然这寡妇不过一个车间工人，许强好端端的给她借三十块钱干嘛？ 那可是三十块钱，不是三块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六十八章见不得这世上有“干净”存在 刘海中一听许强直接承认，下意识的冷哼一声，然后又发现底下坐着不少领导，只能尴尬的朝一众领导鞠了个躬，这才又跟许强说话： “许强，你承认就好，我且问你，院子里那么多人，秦淮茹凭什么只找你一个人借钱？而且她凭什么认为找你就一定能借到这个钱？” 一众领导听刘海中这么问话，脸上表情各异，有几个甚至下意识的点头，觉得刘海中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许强忍不住瞥了刘海中一眼，觉的这家伙这段时间道行有所长进，不过他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是因为，院子里一下能拿出三十块钱的就那么几家，一大爷和一大妈当时想要个孩子，花了不少钱。” “三大爷虽然挣钱不少，但是家里四个孩子，压力也不小。至于你二大爷，不用问，肯定不给借。” 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也下意识的跟着点头，觉着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借钱，那肯定是找有富余的，还能借给自己的。 刘海中听到许强还这么狡辩，低低哼了一声，继续说： “那当时，明明有十块钱就够了，你偏偏给借了三十块。许强，你这不是居心不良，是什么？” 许强抬起眼皮看向刘海中，淡淡的问： “刘队长，您今天是不是一定要给我安个罪名？” “许强，你这……” 刘海中刚想再说话，却被许强直接挥手打断了： “刘队长，本来我是不屑于跟您这样的人说这么多的，但是今天您非要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我就跟您说道说道。” “秦淮茹确实跟我借了三十块钱，而且当初她也确实说了，十块就够了，但是我硬给了她三十。” “至于原因，很简单……” 许强说到这儿，朝在座的各位领导解释了两句： “各位领导，大家对于秦淮茹同志的个人情况可能不太了解，我在这儿给各位领导解释两句。” “秦淮茹同志是农村嫁到城里的，男人原本是咱们厂八级钳工易忠海同志的徒弟，后来工伤去世，秦淮茹进厂接了她男人的班。” “她家里有三个孩子，一个婆婆，全都靠她一个人撑着，一个月下来也就能勉强吃饱饭，她之所以跟我借钱，是因为她爸咳血了，要来咱们厂医院检查。” “当然，这个情况咱们医院都能查得到，上医院这种事情，要用到多少钱那是看病情的，所以我才特意多给她借了二十块钱。” 许强说到这儿，忍不住苦笑一声，扭头又看向刘海中问： “刘队长，我特别想问您一句话，是不是我跟秦淮茹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不正当关系，我就不能伸手帮她一把？” “反之，我如果伸手帮她一把，就一定是要跟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刘海中听许强这么问，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嘴唇动了又动，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听许强继续说：“我们现在是新中国，互帮互助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吗？我相信如果下雪天路上跌倒一个老人，大家都会去伸手扶一把。” “难道，因为是我许强伸手扶了他一把，就能说这个老人就是我推倒的吗？” “您是不是还要问我一句，既然不是你推的，你干嘛要扶他？” 说到这儿，许强有些意兴阑珊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掰扯这些吗？” 刘海中下意识的摇摇头，许强哂笑一声，低低的说： “因为咱俩不是一路人，你心里脏，所以看什么都脏，见不得这世上有“干净”存在。” “至于您在举报信中说的，我跟秦淮茹同志的不正当关系，我想问问，您亲眼见过吗？” “老话说的好，眼见为实，您总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几句话，秦淮茹同志就跟我有不正当关系了吧？”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举报，您想把杨厂长撸下去，然后自己当这轧钢厂的一把手？” 许强最后一句话说完，在场众人顿时哈哈大笑，杨厂长更是一边笑一边点头： “拿破仑将军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这位刘海中同志确实不错！” 反观刘海中，此刻满脸煞白，双腿都哆嗦的站不稳，下意识的朝许强低吼了一句： “许强，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哪儿有想把杨厂长撸下去的心思，他不过就是想在厂里当个头头脑脑罢了。 许强笑笑，不再说话。 不过，下一刻，在听到杨厂长亲口夸自己之后，刘海中整个人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刚刚跌入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又飞上了云端。 曲中直见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把大家的情绪拉过来，一本正经的说： “事情的始末，相信大家都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感觉自己有些愧疚啊！” 曲中直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收敛脸上的笑容沉默下来，就连杨厂长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先是朝曲中直点点头，随即又满脸欣慰的看向许强，伸出双手给许强鼓掌。 随着杨厂长开始鼓掌，其他众人也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给许强鼓掌。 林副厂长、林长栋几个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拗不过“大势”，只能随大流站起来一起鼓掌。 许强面向一众领导，深深的鞠了个躬。 杨厂长这才示意大家都停下来，缓缓的开口： “许强虽然年轻，但刚刚的一番话却是如同雷霆之力在我心头炸开，振聋发聩，振聋发聩啊！” 说到这儿，杨副厂长又特意看了李副厂长一眼，脸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才继续开口： “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了，如果说有人在我们厂里凭借着满腔热血去帮助一个人，都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那么，我觉得，这是我们轧钢厂全体领导干部的失职。从今天开始，我们轧钢厂上至领导干部，下至工人兄弟，全都要学习许强同志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 权书记知道，大领导这是在给自己布置任务，立刻点头回应。 大领导这一次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把许强扶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就已经是给举报信的事情定了调子。 林副厂长和林长栋几人虽然对此次败局早有预料，但真正失败的这一刻，心里头依旧不舒服。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六十九章臭烘烘的 唯有刘海中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毕竟刚刚杨厂长还夸奖他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杨厂长的原话是：这位刘海中同志确实不错！ 刘海中心想，既然自己是个不错的同志，那不就说明许强有问题吗？ 怎么现在全厂上下都要学习许强的精神了？ 许强他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他能有什么精神？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搭理他了，杨厂长亲自走上前跟许强握手。 原本，他一直担心慢慢发展下去，许强会成为李一鸣的左膀右臂，比肩唐国强。 可是，通过刚才的一番话，杨厂长看清了一件事情： 许强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胸藏锦绣，绝对不是李一鸣可以驾驭的。 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举报信什么的，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那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林副厂长以及林长栋两人动用不少资源搞出来的一场针对许强的审判，在刘海中一脸不知所以的情况下结束了。 刘海中是最后一个走的，直到所有人出去了，他才回过神来，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出了那间大办公室。 孙科长、许强和林长栋三人一起回了物资科，一路上孙科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着拍拍许强的肩膀。 林长栋客客气气的恭喜了许强两句，就实在提不起说话的欲望来。 秦淮茹是被纠察队送回车间的，原本众人对于她被举报、带走这件事情议论纷纷，不少女工更是一个个心花怒放。 毕竟，这女人就是狐媚子转世，好端端一个车间被她弄的乌烟瘴气的，实在不成样子。 如今见这贱人又被纠察队的好端端给送回来了，甚至看向她们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几个女工虽然心底恨的牙根痒痒，但脸上还是露出热情的笑容来，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嘴上说着“淮茹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之类的话。 秦淮茹自然知道这几个女人的心思，不过她懒得计较。 相信，过了今天以后，自己被纠察队带走，又被客客气气送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几个车间。 到时候，看看谁还敢给自己甩脸子看？ 纠察队那是什么地方，车间里的工人没有不知道的，凡是被他们带走的，就算是不死也也要脱层皮。 她秦淮茹能囫囵个的出来，并且还被纠察队亲自送回车间，可想而知背后肯定认识什么了不得的领导。 下午下班，许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骑着辆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家走，刚走一会儿，许大茂就从后面急三火四的追上来了。 许大茂一边蹬自行车，一把让许强把具体的情况跟他说说。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许大茂听的那叫一个热血澎湃，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不知不觉中，他这弟弟竟然混的比他自己还牛逼了！ 许强跟许大茂两人回到四合院，各自吃完饭，兄弟两个钻进厨房收拾锅灶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似乎有人来了。 紧接着，院子里就响起贾章氏那特有的大嗓门： “刘海中，你个老不死的，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嗓子直接惊动了整个四合院，众人差不多都是刚吃完饭，一听这动静全都出了门看热闹。 贾章氏见这一嗓子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口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还一边扯着嗓子骂： “老天爷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刘海中这个老不死的，他竟然偷偷写信举报我儿媳妇跟许强不清不楚，还带纠察队的把她给抓了。” “造孽啊，刘海中，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你是缺大德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你大儿子蹲了篱笆子，两个小的不认爹。”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犊子，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还院里的二大爷呢？” “我呸，要我说，你这二大爷早就该下台了，一天天的不做好事，净琢磨一些肮脏活计。” “刘海中，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跟个王八似的缩在屋子里，赶紧滚出来，要不然我今儿找跟绳子在你家门口吊死！” 贾章氏说着话从地上起来，四下蛰摸，竟然真被她在老蒋家门口看到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 往日里腰疼腿困，行动不便的贾章氏，此刻一个健步冲上去，双手一抓，直接将那麻绳拿在手中，又快走两步，冲到二大爷面前，就准备上吊。 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一大爷和三大爷了，两人进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吓的魂都要丢了。 贾章氏这一次可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心想找刘海中拼命。 原因无他，这老家伙太他么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了。 这满院子大姑娘小媳妇的，你编排谁不好，你偏偏要编排我儿媳妇？ 不就是因为我们家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人吗？ 这一次她要是轻而易举的就这么算了，老刘家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骑在她家头上拉屎撒尿呢！ “别看热闹了，快把人拉住了！” 一大爷一边喊叫，一边往刘海中屋门口冲。 三大爷也着了急，不过他深知贾章氏的“战斗力”，所以没往里面冲，而是招呼自己两个儿子上去拉人。 贾章氏见来了这么多人，更是忍不住的，歇斯底里，嚎啕大哭。 说她们家老贾就是死的太早，她一个寡妇好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又给娶了媳妇，结果又没了儿子。 如今就指着儿媳妇带着孙子长大了能有点出息。 可是，刘海中这老家伙是铁了心要绝他老贾家的根啊…… 院子里闹成这样，刘海中自然在屋子里坐不住，可要让他出去他也不敢。 一来，上午秦淮茹就给他脸上挠了五道血印子，实在是遮不住。 二来，贾章氏的战斗力比秦淮茹还要厉害三分，他要是再出去，估计剩下的半边脸也幸免不了。 最后还是二大妈看不下去，直接把堵在门口的扫帚把拿开，正在顶门的贾章氏直接跌了进去。 这一下许是跌的有点重，贾章氏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一见刘海中在自己面前站着，不管不顾，一个咕噜站起来冲着刘海中面门招呼。 “哎吆……” 二大爷一声惨叫，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混乱之中，自己嘴里似乎被塞进去什么东西了，臭烘烘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章讹钱竟然讹到他头上了？ “刘海中，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贾章氏把自己穿的油光锃亮的臭袜子塞进刘海中的嘴里还不解气，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抬手照着二大爷脸上“啪啪啪”的狂扇耳光。 二大爷在听到贾章氏在院子里喝骂的时候，心里就有点怂。 再加上，现在二大妈也不帮他，任由贾章氏自由发挥，这一连窜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操作之下，二大爷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头上脸上也不知道被招呼了多少次。 后来，也不知道是众人拉开了，还是贾章氏打累了，二大爷终于解脱了。 他整个人都瘫坐在炕上，就跟一碗从锅里捞出来放了许久的坨面条似的，那张脸像极了倒上酱油醋芝麻酱拌起来的面条子。 那个色儿，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贾嫂子，你看看你这弄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三大爷看似有些责怪的说了一句，但眉宇间却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 当然，这不是三大爷没良心，主要是他没受过专业的训练，看着二大爷那像是被某种刚拉完的畜生在脸上坐了一下的模样，实在是憋的辛苦。 贾章氏似乎压根没听到三大爷的话，又是一口粘痰朝二大爷吐过去。 刘海中这次学精了，直接一个闪避躲开了。 贾章氏还不死心，扑腾着想要过去招呼二大爷，被众人连拉带拽，七嘴八舌的弄到院子外面去了。 这时候，秦淮茹也从中院过来，她脸上全是眼泪，一见婆婆贾章氏就抱着她的胳膊哭： “妈，您千万别这样，您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贾章氏闻言，原本彪悍狰狞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凄凉，干脆跌坐在地上又开始哭老贾和自己儿子贾东旭。 抱怨他们走的太早，全都躲到那边享福去了，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世上受苦。 院子里众人见她们婆媳两个这模样，也少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全都叹息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说这贾章氏，平日里也确实不是个东西。 可实际上大家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虽然平日里不待见她，可扪心自问，要是他们家也像贾家一样，满屋没有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他们说不准还不如人贾章氏呢。 要说这俩婆媳可怜，那也是真可怜。 这种情况下，众人看向刘海中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善了。 许强全程当个看客，此时也不由的对贾家这俩婆媳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能在这满是“禽兽”的四合院活下来，这两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先由贾章氏出来闹，闹的大家觉得有些太过的时候，秦淮茹这个受害者再现身，抱着婆婆来了这么一出。 人家都是先礼后兵，她们俩儿这是先兵后礼。 贾章氏大闹一场，在院子里立威，秦淮茹出来再卖几句惨，让大家原本心底对贾章氏的那点不喜瞬间转变为同情。 不得不说，就这样的手段，刘海中这老家伙还真不是对手。 二大爷乱哄哄的脑子这会儿也终于冷静下来，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身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二大妈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既不去看自家老爷们，也不去安慰贾家俩寡妇。 还是那句话，都是一个院儿住了这么多年，贾章氏估计还没撅屁股呢，二大妈就知道她们想拉什么屎。 果不其然，院子里众人拉着贾章氏和秦淮茹好一顿劝，俩寡妇终于从地上起来先回家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三大爷开始挨家挨户的通知，要开全院大会了。 二大妈起身从五斗柜拿出三十块钱揣裤兜里往外面走，二大爷顿时一脸的不满意： “我说你想干什么？开个全院大会拿那么多钱干什么？” 二大妈瞥了他一眼，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自己年轻时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没脑子的老家伙。 “人家俩儿寡妇跑到后院闹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要你赔钱吗？你当她们吃多了撑的？” 二大爷闻言，心底很是不服气，不过见二大妈已经出了门，自己也赶紧跟着出去了。 他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没个王法了，讹钱竟然讹到他头上了？ 等他到中院的时候，众人全都已经到齐了。 刘海中下意识的就想往二大爷的位置坐，结果刚朝那位置瞟了一眼，就被许大茂呵止了： “刘海中，你搁哪儿坐呢，忘记自个儿现在身份了？” 刘海中老脸一黑，扭头怒瞪了许大茂一眼，心底一惊，蓦地记起一件事情来： 贾章氏和秦淮茹今天之所以整这一出，主要是因为自己写举报信的事情。 而，举报信中的另外一个当事人，也就是他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许强。 相比贾家这俩儿寡妇的这点手段，许强才是最难缠的一个。 想起儿子刘光天的一系列遭遇，刘海中突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许强在厂里小仓库跟自己说的话，他最在乎的儿子刘光天已经进了篱笆子，接下来会轮到谁？ 许强表示，不会动光福和光当，那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明摆着呢吗？他接下来要收拾的就是自己啊！ 他下意识的扭头朝许强看了一眼，就见许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刘海中被吓的“噗通”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 众人见他坐长条板凳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全都以为他是因为眼睛被贾章氏打肿了看不清，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三大爷和一大爷两个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们跟刘海中同为院子里的管院大爷，刘海中固然不是个东西，但他今天这个下场，让他们两个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来。 尤其是三大爷，他可是读过不少史书。 二大妈弯腰把二大爷扶起来坐在长条板凳上，自己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三大爷率先站起来开了个腔，把今天开会的原因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把话语权交给一大爷。 一大爷今天显然兴致不高，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想说，一开口就直接进入主题： “老刘，贾嫂子说的这个事情，你怎么说？有没有这回事？” 刘海中这会儿还在琢磨着许强，压根没听清楚一大爷问什么，随口应了一句： “啊，是，怎么了？” 众人一听二大爷亲口承认了，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异样。 且不说你是院子里的二大爷，光说这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人家又不是什么破坏分子，你犯得着三番两次的举报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一章好让我们都长长见识 二大爷显然没注意到众人的表情，他只是抬头看向一大爷，似乎还不清楚一大爷刚才问的是什么。 不过，一大爷显然没心情跟他多掰扯，一听他承认，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刘啊，咱这都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许强那孩子比你家光福大不了几岁，你说说你干的这个事情，让我怎么说才好？” 说到最后，一大爷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他本以为刘海中就是个七称称的货色，没想到他连五称称也没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许强现在在厂里什么地位，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干什么？ 真以为你是院子里的二大爷，就能骑在人家脖子上拉屎撒尿？ 你看看人家三大爷，利用自己儿子抓住机会和许家搞好关系，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一大爷虽然不知道三大爷突然升了教导主任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他隐隐察觉到，这个事情肯定和许强有关系。 他刚开始的时候，虽然跟许强有些龃龉，但是人家亲自上门给自己介绍老大夫，这不就是示好吗？ 再看后来，院子里但凡有个什么事情，只要不太过分，人家也不会落他这个一大爷的面子。 这比起许大茂那坏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人物要是放在外面，你刘海中就是提着猪头上门结交，估计也不知道人家住那座庙。 你可倒好，院子里好容易出了这么个人物，大伙儿眼巴巴的等着沾光，你反倒是一味的往死里踩。 要是你真有这能耐，能把人家踩在脚底下，那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结果呢？ 刘光天好端端的就被原单位赶回来，连媳妇儿子都丢了，现在更是蹲了篱笆子。 你自个儿也不想想，你家还有几个儿子够人家折腾的？ 二大爷一听一大爷这口气，这分明是想要给自己定罪啊，顿时就着急了： “哎，我说老易，你什么意思啊？我做什么事情了？” 易忠海一听刘海中这话，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你自个儿干什么事情自个儿不知道吗？非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次吗？ “老刘，我问你，举报信的事情，是不是你写的？” 易忠海也皱起了眉头，感觉这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刘海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他现在一张脸就跟猪头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只是哼哼了两声，随即表示： “这是厂里的事情，纠察队自有处置，咱们现在是调解贾章氏打我的事情！” 贾章氏一听刘海中这意思，分明是想跟自己讹钱，顿时又着急起来： “我呸，刘海中，你还要点脸不？身为院子里的二大爷，举报自个儿院子里的晚辈不说，还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你咋这么能耐呢？” 关键时刻，秦淮茹也出声给自己婆婆帮腔： “一大爷，三大爷，我妈说的一点没错，举报信就是二大爷写的。他今天在会议室还跟许强当场对峙了，我当时也作为当事人之一在现场的。” 秦淮茹此话一出，院子里围观的众人顿时就炸锅了。 他们原本以为贾章氏之所以闹腾二大爷，主要是因为二大爷这个纠察队队长抓了她儿媳妇。 至于说写举报信的事情，他们觉得虽然贾章氏在后院信誓旦旦，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埋汰二大爷才故意这么说的。 毕竟，贾章氏那张嘴院子里人全都领教过，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水分太大。 所以，大伙儿对于写举报信这个事情，只是半信半疑。 没成想，秦淮茹这个当事人竟然亲自下场说明情况，这下子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事情是二大爷干的了。 毕竟，秦淮茹这个人私底下的名声虽然不咋地，但从来不胡说八道。 想到这儿，众人又把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当事人许强身上。 一大爷和三大爷也扭头看向许强，最后还是跟许强关系更好一些的三大爷开口了： “许强，秦淮茹说的可是真的？老刘真的跟你当场对峙了？” 许强点点头：“举报信确实是二大爷写的，人家保卫科压根没有调查，他自己就站出来跟我对峙了。” 许大茂见许强不想多说，立刻接过话茬，嘿嘿笑着问： “大伙儿猜猜，刘海中这老家伙的举报信是怎么写的。” 众人一听许大茂这么说，一时间也全都来了兴致。 举报信的事情，刚才贾章氏也没细说，这个事情虽然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但大家都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情，具体细节还真不知道。 许大茂咧嘴一笑，当即把事情原原本本给大伙儿说了一遍。 最后又看了刘海中一眼，笑眯眯的问： “强子现在什么样儿大伙儿心底也都知道，我就问问，但凡是咱院里的事情，只要能用到他的，他哪次没帮大家？” 许大茂此话一出，中院李家率先出来附和，当初他们家胜亮的事情，就是许强给帮忙的。 许大茂非常满意的点点，又继续说： “就算是刘光天的事情，强子也自己贴了东西找关系给他们问了，但换来的是什么？” “还有这举报信的内容，秦淮茹她爸生病咳血来城里医院检查那次，强子给秦淮茹借了三十块钱。” “就因为这个，二大爷就说强子跟秦淮茹有不正当关系，还腆着一张大脸跟人领导说，如果没有不正当关系，为什么要给秦淮茹借三十块钱？” 说到这儿，许大茂又“嘿嘿”笑着看向李胜亮，一本正经的问： “胜亮，当初你的事情强子也帮着去问了，你俩儿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啊？” “来来来，你跟大伙儿仔细说说，你俩的关系是怎么个不正当法，好让我们都长长见识！” 众人一听许大茂这话，全都哄堂大笑。就连一大爷三大爷也憋不住，脸上露出笑容来。33 李胜亮瞪了许大茂一眼，扭头不想去看这货，许强也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气的不想说话。 神他么的不正当关系！ “咳咳” 三大爷见大伙儿完全被许大茂带偏了，赶紧轻咳一声表示： “大伙儿都消停消停，正事要紧，先说正事！” 众人这才各自安静下来，只听一大爷看向二大爷，继续问： “老刘，既然你说这个事情是厂里的，院子里管不着，那就是承认举报信是你写的了？” 刘海中闻言一顿，嘴唇动了几次，最终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没想到，易忠海这老家伙，竟然搁这儿等着他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二章咱们来日方长 刘海中瞪着一大爷，不过一双眼睛肿的就剩一条缝了，一大爷根本没感觉。 “怎么，刘海中，你裤裆里难道没那玩意儿吗？敢做不敢认？” 许大茂一脸鄙夷的看向二大爷，眉宇间带着几分狰狞。 这老家伙敢搞他弟弟，这个事情一定不会轻而易举的过去！ “许大茂，举报信就是我写的，怎么了？我发现问题难道不应该向纠察队举报吗？” 刘海中脖子一梗，干脆破罐子破摔，当众承认。 许大茂不说话了，只是扭头看向一大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看，我给你问出来了，接下来轮到你发挥了！ 一大爷叹了口气，心知今天这个事情不好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看向贾章氏问： “老嫂子，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想想解决的办法吧，您先说个章程！” 贾章氏等的就是这句话，伸手一抹眼泪，扭头瞪了二大爷一眼，这才说：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刘海中那老家伙污蔑我儿媳妇，让他给我们家赔五十块钱。” 贾章氏此话一出，二大爷顿时就炸毛了。 他“噌”的一下从长条板凳上坐起来，怒气冲冲的嚷嚷： “贾章氏，你好端端在我家闹了这么一场，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找你要医药费呢，你竟然跟我讹钱？” 涉及到钱的事情，贾章氏向来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我呸，打你那是你活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一大把年纪了写举报信举报院子里后辈，你丢人不？” “再说了，你举报我儿媳妇跟许强，你有证据吗，你亲眼看见了吗？” “许强还帮过老李家二小子，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家光天那事情人家没帮着问吗？” “那我倒想问问，是不是二大妈跟许强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啊？要不然人家犯得上自个儿贴东西给你们跑腿吗？” “一大把年纪了，活的怎么跟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啊？” 贾章氏一口气骂完，感觉憋在肚子里的气总算是出了几分，心头也舒畅了不少。 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许强略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神他么的不正当关系！ 反观二大爷，气的脑子都快要炸了，他伸手指着贾章氏怒声喝问： “我说贾章氏，现在是说秦淮茹跟许强，你好端端扯上别人干什么？” “我呸！” 贾章氏又是一口浓痰吐过去：“就兴你上嘴唇碰下嘴唇污蔑别人？怎么着，你们家个个镶金边了？我们就不能说一句？” “我就问你，你说我儿媳妇跟许强有事，你是亲眼见着了，还是怎么着了？你有证据吗？” 二大爷一听贾章氏这么问，顿时闭上了嘴巴，他真没证据。 “怎么？你不爱写举报信吗？你不挺能说的吗？说啊，你有什么证据你说出来啊！” 贾章氏见二大爷不说话，更是得理不饶人。 二大爷被逼的没办法了，脖子一梗，直接来了一句：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推断不会出错！” 贾章氏一听，又是一口浓痰直接吐向二大爷脸上： “推断？我还推断你媳妇跟许强有一腿呢，改明儿我也写举报信去送到街道办，让人家好好查查。”33 二大爷一听贾章氏莫名其妙的又给自己戴绿帽子，心底更是憋火： “我说贾章氏，你是想造反不成？我告儿你，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这院子里的二大爷，我……” 这一次，他话还没说完，贾章氏直接脱了一只鞋朝他丢过去，正好砸在二大爷脸上。 二大爷顿时急了，他可是连杨厂长都亲口夸奖过的，回到院子竟然被一个尿脚后跟老娘们这么欺负，这还有天理吗？ “我告儿你贾章氏，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我报派出所你信不信？” 贾章氏一听要报派出所，顿时感觉一阵心虚，棒梗快从少管所出来了，可不能再因为这个生出什么变故了。 二大爷一见贾章氏退缩了，心底顿时闪过一丝得意，冷哼一声，刚刚想说两句撑场面的话，却听一旁的许大茂突然开口了： “不就是报派出所吗，报就报，谁怕谁啊？” “咱们请派出所的佟科长和张公安过来好好查查，顺便问问人家公安同志，诬陷他人，损害他人名誉该怎么判！” 二大爷一听“判”这个字，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吓的不敢再说话了。 他可是记得，许强说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他可不想去蹲篱笆子。 一大爷见院子里终于能有个人压住二大爷了，心底也是高兴，看向贾章氏缓缓开口： “老嫂子，依我看，五十块钱确实有点多了，都是邻里邻居的，你看要不少一点吧？” 贾章氏直接摇头拒绝，咬死了五十块钱不松口。 二大爷见一大爷没经过自己允许就答应给贾家赔钱，顿时就不乐意了，他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许大茂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二大爷忍不住一缩脖子，害怕许大茂真报派出所了，派出所的给他判刑。 毕竟，不管是那张公安还是佟科长，都跟许强认识，到时候自己落到人家手里头，还能有好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大妈突然从裤兜掏出三十块钱来： “贾章氏，三十块钱，你要觉着可以就拿着，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要是觉得不行，就报派出所吧。” 贾章氏有些意外的看了二大妈一眼，见这女人面无表情的拿着三十块钱，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家老爷们。 她只能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从对方手里接过三十块钱，嘟嘟囔囔的说： “这也就是看一个院的情分，要不然肯定要报派出所。” 二大爷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满意，但此时有许大茂压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大爷和三大爷相视一眼，见事情终算解决了，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等三大爷宣布散会，众人全都往家走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许强突然开口了： “二大爷，您可要好好养伤，咱们来日方长！” 二大爷所有的不满和不忿，在听到许强的这一句话之后，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惴惴不安。 “许强，光天已经被你害的进了篱笆子，你还想怎么样？” 二大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许强脸皮扯了扯，露出一个笑容来： “二大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光天蹲篱笆子，是因为帮着破坏分子偷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大爷语塞，看着院子里众人看向自己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院子里，所有的人全都被许强蒙蔽了。 他们不了解许强的真面目，只以为他是个大好人！ 二大爷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一定要帮助院子里众人揭露许强的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看清这小王羔子的丑恶嘴脸！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三章从小就不学好 回到家，许强拉着媳妇进了卫生间，打着给媳妇搓背名义，大战了几个回合，看媳妇腿软的都站不住了，他这才心满意足。 娄晓娥脸颊红红的，不过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嘟着嘴不想搭理这坏银。 孩子还在自己肚子里呢，也不怕给带坏了！ 真是的，从小就不学好。 第二天早上，许强照常上班，发现办公楼的人见他的时候变得热情了许多。 他也没摆什么架子，凡是跟他打招呼的，全都客气的一一回应。 一整个上午林长栋都不在办公室，他也乐得清闲。 处理了一会儿文件之后，干脆拿了一小包茶叶去孙科长办公室喝茶。 孙科长见到他的时候依旧笑眯眯的，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小子不要太得意，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许强知道科长这是在提点自己，当即点头应道： “哎，我知道了科长，您就放心吧！” 孙科长见他听明白自己意思了，也就点到为止，岔开了话题。 中午许强被叫到小食堂吃饭，一众领导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毕竟，这里面的大部分人昨天都去开会了，知道一把手对他的态度。 许强吃完饭，跟众人客气了几句，这才回到物资科。33 下午的时候，他刚刚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拦腰，就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 许强微微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来找自己。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想去开门，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门口呼呼啦啦一下子进来五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为首一人许强虽然没跟对方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其身份。 交道口派出所副所长，林启明！ 他身后跟着的四个公安中，其中有两个许强也认识，正是老卫和梁宝荣。 另外两个许强虽然不认识，但去派出所的时候也见过面。 林启明面无表情的站在许强面前，一本正经的说： “许强，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赚取差价，现在请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审讯。” 许强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林启明，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位林副所长了。 等等，林副所长？ 许强盯着眼前这张脸仔细看了几眼，还真跟林副厂长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副厂长应该是叫林启东吧？ “林副所长，冒昧的问一句，你跟我们办公室的林长栋是什么关系？” 许强面无表情的开口。 上午跟科长喝茶，科长还点自己呢，结果派出所的下午就来了。 这林长栋的速度果然够快啊！ 林副所长面无表情的看了许强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办案时间，你找什么人都没用！” 此话一出，许强就知道，自己猜的肯定没错，眼前这个冠冕堂皇的林副所长，跟林长栋肯定有关系。 只不过，这货应该比林长栋更加不要脸，更加难缠。 君不见，找关系的明明是林长栋，这家伙竟然倒打一耙，想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许强咧嘴一笑，目光落在老卫和梁宝荣身上，知道这两位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下定决心要跟着这位林副所长了。 不过许强也能理解，派出所本来也不大，一个佟大伟带着张玉锦办了几个大案要案，不止在所里，就算是在上头也是大出风头。 因为自己这一层关系，平常大家一起出个案子还行，要真有什么立功表现的好时机，佟科长肯定不会带着老卫和张玉锦一起玩。 恰好，林启明这个副所长这段时间估计也被佟大伟压的抬不起头来，双方简直就是天然的盟友。 老卫见许强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转移开视线了。 梁宝荣毕竟还年轻，脸皮没那么厚，见许强看自己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扭头避开了。 “敢问林副所长，您说有人举报我投机倒把，赚取差价，有证据吗？” 林启明面色一冷，略显不耐烦的说： “配合派出所调查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请你配合！”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林启明肯定是没证据，他笑着点头： “好，我……” 话音未落，突然见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却是孙科长。 孙科长一见是派出所的过来要带走许强，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是物资科科长孙永平，许强是我们科里的副科长，请问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林启明自然知道孙科长的身份，他转身伸手跟孙科长一边握手，一边笑着回答： “孙科长你好，我是交道口派出所的副所长林启明，我们今天上午接到举报，称许强投机倒把，赚取差价，挖社会主义墙角，特地过来请他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孙科长点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哦，原来是交道口派出所的，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们所的钱所长挺熟，您容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成不？” 林启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他看着孙科长，一本正经的开口： “孙科长，首先我要强调一点，涉及到投机倒把，我们派出所肯定是要一查到底的。” “还有一个，我们钱所长这两天去市局开会了，不在派出所，您如果能提供能证明许强清白的证据，就算交给我也一样。” 孙科长脸上依旧笑容不减，点点头，走过来拍拍许强肩膀，轻声安慰道： “许强，去吧，好好配合调查，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 “我知道，孙科长，谢谢您了！” 许强点头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孙科长能站出来替他说话，不管成不成，这个人情他都要记着。 跟孙科长说完，许强又转身面对林启明，举起双手笑眯眯的问： “林副所长，不知道需不需要上铐子，我一定配合！” 林启明脸一黑，瞪了许强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老卫和梁宝荣一左一右押着许强出了物资科，一路经过轧钢厂，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就见，原本只站着两个保安的门口岗亭，此刻竟然站着两小队保安，一个个荷枪实弹，面无表情，显然是在等人。 许强一看，带头的正是雷大树和辛立全两个小队队长，此时一见他们来了，立刻就拦住去路。 唐科长从岗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启明，冷冷的开口： “林副所长，不知道我们轧钢厂的员工这是犯了什么错误，竟然把你给惊动了？” 唐科长这会儿是真的生气。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四章你许强还怎么狡辩？ 现在的保卫科跟后世的那些可不一样，现在的保卫科权利非常大，凡是跟厂里能扯上关系的人，他们都有执法权。 当然，也不是说派出所不能进轧钢厂执法，但是要提前跟保卫科的打招呼。 像林启明这样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进轧钢厂抓人，别说许强还是自己人，就算是其他人，唐科长也要出面。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自古就存在。 你到我的地盘执法办案，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这是几个意思？ 当厂里的保卫科是摆设？ 林启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场面，他先是不慌不忙的跟唐科长打了声招呼，这才解释道： “唐科长不要误会，本来到你们轧钢厂抓人，肯定是要通知你们保卫的，只不过……” 他说着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唐科长。 唐科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接过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脸阴沉的把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递给林副科长。 许强虽然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内容，不过林启明能拿出来给唐科长看，必定是能应付眼下局面的。 “许强，你……诶！” 果不其然，唐科长看了许强一眼，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保卫科的人走了。 原因无他，那封举报信里写着：他知道保卫科的领导和许强关系密切，所以要求这个案子一定要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来办。” “而且，据他了解，派出所的佟科长和张公安也和许强关系密切，案子不能交给他们两个办。” 正是因为这个，唐科长才知道事不可为，没有强硬的拦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当场对举报信的内容提出质疑，林启明肯定立马就会回应： 我们办案应该要尊重人民的意见。 甚至，还会明里暗里讽刺他们保卫科的工作没做到位，失去了人民群众对他们的信任！ 随着许强被带走，孙科长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曲中直去了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刚刚送走一个大客户，心情正是不错的时候，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 他昨天才当着大小领导的面把许强的事情定了调子，让权书记组织厂里员工学习许强乐于助人的精神。 结果今天，许强就被派出所的人给带走了，杨厂长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底下人相互竞争他不是不同意，甚至乐见此事，毕竟得胜者肯定有其出众的地方。 可这种竞争是要控制在一定的规则之内的，你让外面的人插手厂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林，行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分寸！” 杨厂长皱着眉头为这件事情定了调子，曲主任顿时就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这也不怪杨厂长不高兴，现在这个年代，尤其是这两年，整个国家都困难。 他们厂里有许强这么一个能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弄到各种各样的物资，要是换其他厂，不得当祖宗给供起来？ 别的不说，就说猪肉，以往厂里一年到头工人都见不到两次荤腥，而且每次工人饭盒里也就能见一两片肉。 可自从许强当上副科长之后，最多两个月，厂里必定能吃一次肉，而且一个饭盒基本能有个六七片肉。 至于平常的油水，那就更不用说了，食堂师傅炒出来的菜都是油汪汪的，有时还能见着油渣。 今年开年以后，工人们的积极性比去年高了不少，顺带着产量也提高了不少。 这也就是杨厂长明知道许强跟李副厂长走的近，但也没有为难他，甚至还允许底下人跟许强来往的原因。 在杨厂长眼里，不管许强是谁的人，只要能为生产带来效益，那就能用！m. 话说，许强这边被抓进派出所之后，直接被带到审讯室关着。 林启明说是要许强配合调查，实际上把他带审讯室之后，压根就没管他。 许强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开始琢磨对方的套路。 说是自己涉及投机倒把，孔祈贤和安小军那边他们肯定查不出什么，估计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在院子里卖的那点东西上面。 只不过，找自己买东西的都不是一般人，派出所不一定有魄力去查，毕竟这玩意儿就跟马蜂窝似的，一捅就是一大窝。 不是许强小看林启明，是他真惹不起那些人物。 比如佟大伟，虽然是只是个派出所的科长，级别还没林启明高，但谁让人家会挑媳妇呢？ 再比如胡志龙，他一个街道办办事员林启明是真不怕，没奈何人家有个在区分局的哥哥啊！ 所以，许强断定，林启明肯定不会从这方面入手去查这些事情。 那么，他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搜查！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许强卖了那么多东西，不管是钱还是票，肯定都是放在家里藏起来了。 到时候，只要派出所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搜出来，看你许强还怎么狡辩？ 毕竟，你就一小小副科长，就算从娘胎挣工资也攒不了这么多钱、票吧？ 不得不说，林启明这个思路确实没错，只要带几个人去家里搜查，一搜一个准！ 可惜啊，对上许强，他的这个杀手锏注定要失败了。 许强猜的没错，林启明前脚刚把许强带到派出所，后脚就带人去许强家里搜查了。 娄晓娥这些日子肚子挺大了，一个人在家无聊，经常到中院找秦京茹说话。 今天刚收拾完到了中院，就见林启明带着几个公安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这时候，院子里的老爷们全都上班了，压根没个能主事的人，等到林启明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之后，娄晓娥吓的脸都白了。 几个听到动静的老娘们也赶紧出来看热闹，一大妈自己带两个孩子无暇分身，二大妈和三大妈一左一右的去搀扶着娄晓娥，让她不要着急。 林启明没有多说，直接让手底下四个人进屋子搜查，而他则站在院子里跟娄晓娥谈话。 谈话的内容无非就是许强涉及到投机倒把的事情，作为他的爱人，早交代，早立功云云。 娄晓娥要是个平平常常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被林启明这么一吓唬，肯定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可惜，娄晓娥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从出生的时候就是锦衣玉食，无论是见识还是所受的教育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后来，又跟着经历了家里起起落落的变故，看事情的眼光自然毒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五章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当娄晓娥听到林启明说这些的时候，就知道这会儿肯定是没有证据，这是来家里搜证据了。 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要稳住，要不然许强恐怕真的会出事。 而且，她是真的一点不担心，因为家里确实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她结婚以后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些金银玉器、古董字画也被许强收起来了。 她不知道收哪儿去了，但是能确定不在家里。 毕竟，屋子就那么大，她一天到晚的收拾，如果真藏了东西，能收拾不出来吗？ 林启明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被吓的脸色有点白，但回答自己的问话时，却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一看就不简单。 不过，他也不着急，毕竟只要从屋子里搜出证据来，到时候他就有理由把这个女人也带走了。 等进了派出所，不怕许强嘴硬！ 所以，试探了娄晓娥几句，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出什么线索之后，林启明就放弃了。 不过，慢慢的，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 眼前这间屋子，拢共也就二十来平米，四个人进去搜查，就算把东西全都翻两翻这会儿也差不多出来了。 可是…… 脸色同样有变化的，还有娄晓娥。 她刚开始见着这些人的时候，确实有些恐慌，而且也真是被吓到了。 不过，随着时间拖的越久，她心底的不安就如果涨潮后的潮水一样，一点点消失不见。 还是那句话，拢共二十来平米的屋子，要是真有什么东西，早就搜出来了。33 那四个公安到现在都不出来，唯一的原因就是什么也没搜到。 他们没搜到东西，出来交不了差，所以只能继续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翻东西。 娄晓娥透过玻璃窗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客厅被翻的乱糟糟的，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她很有耐心，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等着。 林启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因为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止这个院子，就连隔壁四合院的也过来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搜查的结果。 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 娄晓娥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覆着自己的肚子，扭头看向林启明，缓缓开口： “林副所长，我现在这个情况您也看见了，屋子就搁那儿呢，你们慢慢搜，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站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林启明的脸色更黑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不何时从他额头上冒出来。 听到娄晓娥这委婉的逐客令，他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有些恼怒的朝屋子里喊了一句： “行了，都出来吧！” 屋子里搜查的四个公安如蒙大赦，灰头土脸的从那间二十平米的屋子里出来，一字排开站好。 不过，四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所长。 作为这个案件的亲身参与者，他们深知搜查证据是此案中最关键的一环，如果他们此行无功而返，那这次行动可以说失败了一大半。 最关键的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三天之后，等钱所长和佟科长去局里开会回来，一定会过问这件事情。 到时候，林副所长绝对要因为这个吃瓜落，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有好吗？ 林启明狠狠瞪了四人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能。” 他就不相信了，就这么大点屋子，能藏东西的地方有多少？ 可是，要他众目睽睽之下再进去搜一次，他却也没有这个勇气。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够丢人的了，如果他要是进去再没搜出什么来，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 按照惯例，他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四人相视一眼，年纪最大的老卫开口回答： “报告林所长，我们在衣柜里找到了七十三块五毛钱，各种粗、细粮票二十八斤，还有一些日用品票据。” 娄晓娥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搜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林启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不过还是扭头看向娄晓娥，极力扯出一点笑容来： “娄同志，真是不好意思。” 娄晓娥笑着摆摆手，非常谦和的表示： “林副所长言重了，配合公安同志调查，是我们老百姓应尽的义务。” 林启明带人回到派出所，径自去了审讯室审讯许强。 许强此刻已经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主要是昨天晚上在家辛苦了，想补个觉。 林启明进来的时候，见他正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拦腰，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许强，注意你的态度！” 老卫看到自家副所长的脸色不好，立刻出言呵斥了一句。 许强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林启明，淡淡的问： “林副所长辛苦了，不知道在我家里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林启明盯着许强深深的看了一眼，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坐在审讯桌后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许强，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的那些物资都是怎么来的？” “如果你自己交代了，这是立功表现，可一旦被我们查出来了，那就不是配合调查的事情了。” 林启明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足，当林长栋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私底下调查过许强的物资来历。 可是，非常诡异的是，他撒出去不少人，不管是鸽儿市还是明面上的渠道，都摸不出一点门道。 林启明之所以肯掺和到这个事情里面，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怀疑许强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神秘且庞大的组织。 否则，凭他在交道口当了这么多年副所长攒下来的人脉，怎么可能摸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最关键的是，据他了解，佟大伟之所以能接二连三的破几次大案子，背后都有许强的影子。 比如槽帮那些机密的事情，除了槽帮自己，什么人才会那么了解他们呢？ 老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往往就是你的敌人。 槽帮如此的一个庞然大物，了解它的能是一般人吗？ 林启明甚至觉得，佟大伟跟这个神秘的组织也有一定的关系。 为此，他不惜动用自己多年攒下来的人脉，支开所里的一把手和佟大伟这个许强的保护伞，就是想着从许强这里找到突破口。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六章林启明，有你求我的时候 许强轻笑一声，看向林启明缓缓的开口： “林副所长，关于我的物资是怎么来的，你尽管去查，我问心无愧。” 许强这话说的特别有底气，怀揣一个一等功，还有孔祈贤这位大佬给自己背书，他怕什么？ 再说，跟孔祈贤出差的那两个多月，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上面的意思。 总得来说就是一句话，肉要烂在锅里！ 你可以挣钱，可以谋利，但是不能损害人民的利益，不能挖国家的墙角。 就比如鸽儿市这种地方，政府难道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一直留着呢？ 因为政府也知道，有些人确实困难，家里的钱去换点票，或者把用不了的票换点钱，老百姓总归是要活的不是吗？ 当然，这种只限于一定数量，如果是大批量的物资，那政府肯定会出手调查。 许强相信，就算林启明去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至于说他物资的来历，许强压根不在乎。 他的物资大部分是上交给了轧钢厂，谁想调查物资来历，先去轧钢长了解了解情况。 轧钢厂要是能配合，那才是见鬼了！ 且不说他们不知道许强物资的来历，就算明知道这些东西来历不正，轧钢厂也一定会强硬到底。 这可是涉及到轧钢厂上万的人的伙食质量，谁敢闹事杨厂长第一个不答应。 林启明似乎早就意识到许强的态度，不过他并不担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许强，我带人去你家的时候，发现你爱人娄晓娥已经怀孕了，看样子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吧？” 许强一听林启明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林启明，一字一句的说： “林启明，我提前把话跟你说清楚，我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怪我不讲武德！” 林启明微微一愣，似乎没意识到许强竟然会这么直接了当，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许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爱人快要生了，你这三天两头的不安生，让她一个妇道人家跟着担惊受怕不利用养胎。” 林启明说话的同时，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从许强的表情看出，他这是掐到对方命脉了。 只要他死死抓住，就一定能突破这条线。 林启明相信，只要他侦破许强背后这个神秘团伙，林启明三个字必将响彻整个公安系统。 许强轻笑一声：“多谢林副所长关心，我自己的媳妇自己会操心，而且我相信眼前这个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解决。” “许强，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法律这个东西想必你比一般人懂的也多，看在你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我认为你还是早点交代为好。” 林启明很清楚许强的弱点在哪儿，所以句句直打七寸。 许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他眯起眼睛盯着林启明，缓缓开口： “林启明，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拿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否则不要怪我不讲武德！” 林启明咧嘴一笑，反问道：“不讲武德？” “这个词用的真好，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个不讲法？” 许强稍微放松了一点，靠在椅背上不说话，脸上那表情分明在说： “你试试！” 林启明觉得许强的这个态度有点好笑，虽然此次审讯没有把许强铐起来，但他不相信许强敢在派出所对自己做什么，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继续开口： “许强，我还是那句话，早交代早立功，对你，对你的家人都有好处！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如果……” 林启明话说到一半，许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迈出直接出现在林启明面前，一拳轰了过去。 与林启鸣一起审讯的还有老卫和梁宝荣，两人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大变，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启明肚子上已经挨了一拳。 林启明自己也有点懵，不过更多的是意外。 因为，许强的拳头只是挨到他的衣服上，他没有丝毫痛感，就只觉得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在自己肚子上扫了一下。 “许强，你想干什么？” “许强，你敢袭警？” 老卫和梁宝荣同时惊叫起来，朝许强扑了过来。 许强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启明。 林启明咧嘴一笑，伸手制止老卫和林启明，扭头看向许强问： “这就是你说的不讲武德？” 许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退回自己的位置，只不过目光一直锁定在林启明身上。 林启明刚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被许强盯了几眼，慢慢感觉有点不自在。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稍微有点不自在，随着许强往自己的座位上走过去，他渐渐感觉身上有点凉飕飕的。 不过，许强又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脸上又浮现淡淡的笑容，缓缓的开口问： “林副所长，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启明看着许强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再想想他刚才一系列的动作，不知怎么回事，心底突然感觉有点慌。 他没有搭理许强，扭头朝梁宝荣和老卫看了一眼，径自往外面去了。 两人见他这模样，就知道第一轮审讯结束了。 很快，审讯室就剩下许强一个人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林启明，有你求我的时候！ 轧钢厂 唐科长在许强被抓走的时候，就开始打电话找钱所长。 只不过，电话打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全都说是开会去了，无奈之下只能在办公室坐着等。 直到下班之后，唐科长一直坐在办公室等着，眼瞅着天都黑了，他准备走的时候，电话终于响起来了。 唐科长浑身一震，立刻伸手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正是一直开会的钱所长。 唐科长这边有所行动，曲主任也不停歇，坐在办公室不停打电话。 就连杨厂长也一直在加班，说是手头有点事情忙不完，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在等着许强这个事情的结果。 毕竟，涉及到厂里一万多人的荤腥。可以这么说，只要他许强不是破坏分子，轧钢厂就一定尽全力保他。 四合院，等林启明走了以后，娄晓娥就急忙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她爸也帮着问问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绝对是钱所长从业以来最忙的一天，轧钢厂这边给他不停打电话，上头也有人找他询问许强的情况。 等到他接完所有电话的时候，一张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合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派出所把许强抓走了，就他这个派出所所长不知道，是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七章人吧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启明自忖已经非常了解许强这个人，对于他的人脉不说一清二楚，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他知道自己抓了许强会遇到一些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是绝对没想到压力会这么大。 原本应该三天后才能回来的钱所长和佟大伟只开了一天会，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早上，许强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钱所长。钱所长身后，佟大伟正笑咪咪的盯着他看。 “钱所长？大伟哥？” 许强有点懵，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有点没睡醒。 他知道，林启明敢明目张胆的抓自己，肯定是用了手段把钱所长和佟大伟支出去了，而且绝对不是一天。 要不然，他昨天晚上绝对消停不了。 “哈哈哈，许强，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点意外啊！” 钱所长笑着拍了拍许强的肩膀，朝旁边的审讯桌上指了指: “先吃点吧，吃饱了再说事。” 许强也不客气，自从昨天被带到这儿，林启明虽然没给他上手段，也没控制他，但他是滴水未进，一见桌子上的豆浆包子，也没客气，立刻坐下来就吃。 此刻，林启明正坐在自己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封举报信反反复复的看。 距离钱所长和佟大伟看过许强已经一个小时了，两人只是去审讯室看了许强一眼，给他带了些早饭，就再没说其他的事情。 林启明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知道他们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佟大伟此时正坐在钱所长办公室喝茶。 他们两个之所以按兵不动，原因只有一个，看戏！ 今天一大早，佟大伟亲自跑了一趟四合院，告诉娄晓娥让她放心，许强一两天就能回家，不会有事的。 现在，他们就等着看，看时间到了，许强出去的时候，林启明怎么办。 许强是下午抓的，一早上很快就过去，眼瞅着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佟大伟和张玉锦给许强弄了一碗面，许强也不客气，呼噜呼噜吃完，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就已经到一点了。 林启明一个早上头大如斗，已经有好几位领导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了。 所有人只有一个问题，许强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林启举着个听筒，给这个赔笑脸，跟那个装孙子，脸都笑的抽筋了，愣是没抽出时间来去审讯室见许强一面。 好容易等消停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钱所长和佟大伟打的什么主意了。 眼瞅着就要到了释放许强的时间了，要是许强不愿意出去……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林启明一直在考虑如果许强不愿意出去，他该怎么办！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许强表现的就如同一个平常老百姓一样，客客气气的出了派出所。 一早上水深火热、担惊受怕的林启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很快，派出所外面就响起了挎斗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林启明坐在椅子上，脸上是满满的不甘。 正当这时，办公室外面有人敲门，他起身正想去开门，却听“吱呀”一声门外的人已经进来了。 林启明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钱所长，他赶紧起身招呼: “所长，您来了。” 钱所长点点头，笑着开口: “启明啊，许强在轧钢厂的位置想必你也清楚，这不到时间要把人放回去了，我们一块儿去一趟，算是给轧钢厂一个交代。” 林启明闻言，立刻点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话，两人起身很快出了派出所，佟大伟和张玉锦正骑着两辆挎斗摩托在门口等着呢。 两辆挎斗摩托很快进了轧钢厂，保卫科显然提前收到了消息，早早列队在外面等着了。 许强注意到，今天来的还是昨天的雷大树和辛立全两队人马，显然是准备在哪里跌倒的，在哪里爬起来。 佟大伟和张玉锦早早就把挎斗摩托停下来，一行人下来往轧钢厂走。 唐科长非常热情的跟钱所长和佟大伟握手，甚至就连跟在佟大伟身后的张玉锦也没有落下，笑着点了点头。 等招呼完几人，他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林启明跟他打招呼: “哎呀，林副所长也过来了啊？我们厂里正好组织了一批干部学习许强同志助人为乐的精神，咱们一起去看看？” 唐科长这话虽然是在询问，但是随着他话音落下，雷大树和辛立全两人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在林副所长身后了。 林副所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知道钱所长之所以特地让自己过来，就是要把自己送到轧钢厂，平息轧钢厂从上到下的怒火。 但是，这唐国强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再看张钱所长、佟大伟和张玉锦三人，已经跟着许强进了轧钢厂，压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林启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下，唐国强在前面带路，雷大树和辛立权一左一右的“护佑”着他，一路进了轧钢厂的会议室。 依旧是上次那间大办公室，依旧是上次那些领导，只不过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等人脸上全都带着和煦的笑容，物资科的孙科长更是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而林副厂长和林长栋等人却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郁。 林启明在进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亲哥林启东和堂弟林长栋，只不过两人现在的脸色都不好看。 许强站在众人面前等着，林启明硬着头皮站在他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开口： “许强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们派出所考虑的不周到，在这里，我林启明代表交道口派出所给你道歉了。” 说到这儿，林启明先是给许强九十度鞠躬弯腰，随即又面向轧钢厂一众领导鞠躬道歉。 原本他是想来个九十度鞠躬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人转过来的时候竟然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众人面前。 众人明显一愣，不明白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位林副所长，未免也太过客气了吧？ 抓许强这事儿虽然办的不地道，但他们轧钢长不过就是要个态度而已，怎么还给跪下了。 林启明自己也有点迷糊，他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的膝盖怎么就突然软了。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更大的问题就出现了。 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然后…… 用许强的话来说，当你的肠胃不舒服的时候，请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屁！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八章不怪许强不讲武德 众目睽睽之下，林启明直接大小便失控，露了两裤腿，跪倒在地上完全起不来。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滑下来，一张脸白的就跟冬天的雪差不多，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 杨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林副厂长四人首当其冲，直接被熏的几乎闭气了。 不过，林副厂长也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弟弟身体不对劲，立刻变得着急起来： “厂医，快去叫厂医！” 这个时候，大家本应该是齐心协力，把人往医务室送的。 但是，碍于林启明现在恶臭难闻，所有人都捂着鼻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副厂长见众人都是这副表情，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没办法。 毕竟，林启明现在下身湿哒哒的，黄橙橙的顺着裤管一直往地上淌。 说实话，这要不是他亲弟弟，他才懒得搭理。 最后，林副厂长亲自动手，和林长栋把人抬出会议室，唐科长赶紧叫上两个保安来帮忙。 等人送到医务室的时候，林启明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学习许强乐于助人精神”的会议自然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杨厂长亲自起身来到许强面前，鼓励他好好干，轧钢厂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员工。 李副厂长则表示，今天下午一定要在小食堂请许强吃一顿饭，到时候大家一起来。 许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 娄晓娥虽然知道自家男人已经没事了，但见不到人终归是有些不安。 佟大伟和张玉锦骑着挎斗摩托亲自把人送回来，这就是在告诉院子里所有人，许强一点问题也没有。 两人知道人家小两口“小别胜新婚”也就没多打扰，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许强把两人送出去，转身关上门的瞬间，就感觉自己怀里狠狠撞进来一个人，紧接着便是娄晓娥低沉喑哑的抽泣声： “我以为，我以为你真出什么事情了。” 别人不知道许强什么情况，她身为枕边人，多少也知道一些，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许强知道媳妇被吓的不轻，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了好一会儿，媳妇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 然后…… 娄晓娥就再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了，许强厚着脸皮拉着她说要洗澡，表示自己昨儿没洗澡，身后都臭了。 今天的娄晓娥格外的配合，格外的温顺，大大的弥补了许强昨天晚上没在家的遗憾。 两人出了卫生间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黑了，娄晓娥干脆去中院找秦京茹说话。 许强回来的时候，动静闹的有点大，院子里人都知道。 傻柱本来说要去后院蹿个门的，结果却被自己媳妇拽住了。 这会儿见娄晓娥来自己家了，他就火急火燎往后院看许强去了。 秦京茹跟娄晓娥肚子差不多大，两人又都不上班，平日里经常在一块儿说话。 秦京茹虽然没上多少学，但是为人精明，性格直率，跟娄晓娥这个“直肠子”很合得来，两人关系最好。 这会儿傻柱没在家，秦京茹伸手摸了一把娄晓娥半干不湿的头发，笑眯眯的说： “哎吆，这才一个晚上没见，一回家就拉着干那事儿，也不知道是你坏还是你们家许强坏！” 娄晓娥脸颊伊一红，伸手掐了一把秦京茹的胳膊，娇嗔道： “别胡说八道，我就是太累了，想洗个澡。” 秦京茹一听这话，脸上的揶揄之色更甚： “呦呦呦，还洗个澡，是你家许强哥哥帮你一块洗的吧？”33 娄晓娥的脸颊更红了，不过也不愿意在秦京茹面前露怯，佯怒道： “难道，你家柱子哥没帮你洗过？” 秦京茹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自小听着村子里那些长舌妇说着荤段子长大，压根不怵这个，当即笑吟吟的说： “哼哼，那我柱子哥不帮我洗，谁帮我洗啊？” “不害臊！” 最终，还是娄晓娥甘拜下风，没办法，她实在是没有秦京茹那么厚的脸皮，一说这些就脸红。 后院，许强跟傻柱正就着一盘花生米喝酒，话题跟前院两个女人说的也一样。 傻柱先是举起酒盅给许强碰了一个，随即就嘿嘿笑着问： “怎么，一晚上就憋不住了？” 许强可不是娄晓娥那害羞的性子，咧嘴一笑反问道： “我京茹嫂子怀孕的头三个月，你憋的辛苦不？” 傻柱哈哈大笑，他当然憋的辛苦，所以跟秦淮茹学的那些招数，原样让秦京茹给他来了一遍。 虽然秦京茹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有秦淮茹放得开，但傻柱就喜欢看自己媳妇那张羞涩又不服输的脸。 一看见这张跟秦淮茹有八九分相视，但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脸，傻柱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个男人彼此会意，又是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照常去上班，刚进轧钢厂大门就被黄小强拦住了： “许哥早上好。” 许强笑着跟他点点头：“今儿早班啊？” “嗯。” 黄小强说着话，凑过来站在许强身边小声问他： “知道那位林副所长后来怎么样了吗？”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黄小强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八卦。 不等他发问，黄小强就自顾自的说道：“厂里的医生检查不出问题来，让人送医院去了。” “据说，医院那边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说他是着凉了，让多穿点衣服。” 许强“噗嗤”一笑，点点头：“着凉了？咱们医院的大夫就是厉害！” 黄小强不明所以，见又有人来上班了，就后退两步快速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从大门口到物资科，一路上不少人跟许强打招呼，他都客气的一一回应。 进了办公室很长时间，都不见林长栋来上班，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想来也是在忙林启明的事情。 至于林启明到底怎么了，许强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天在审讯室内，他打向林启明肚子的那一拳，看似只沾到衣服，其实有一股暗劲被他打入林启明的体内。 暗劲这种神气的东西，他本来是没有的，是那次跟孔祈贤出差的时候，最后一站遇袭，他直接将形意拳初级升级为中级。 然后，他就感受到这种东西的存在，并且随着不断练习，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林启明不只会拉肚子，他还会腹痛如刀绞，浑身汗出如浆，只有拉一次才能舒缓一点。 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肚子还会比以前更疼。 直至那股劲气被彻底消耗一空，林启明才能彻底痊愈。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估计也就剩半条命了。 不怪许强如此心狠手辣，怪只怪林启明不讲武德，竟然拿娄晓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七十九章我当然记得你 第二天中午，许强刚吃完饭准备回物资科，就听后面有人在叫他。 “许强。” 许强转头一看，原来是办公室曲主任的秘书韩玉恒。 “韩秘书？” 许强有点意外，不知道韩秘书叫住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要说他跟这韩秘书的关系，说亲近吧，两人虽然打过交道，但总有一种疏离感。 许强知道这是因为韩玉恒的工作原因，他身为办公室主任的秘书，对于厂里的大部分人都保持着这种疏离感。 说生分吧，他哥韩玉钢跟着孔祈贤，上次许强跟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块儿出差的时候一直混在一起，关系肯定不一般。 韩秘书笑着走过来，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递给许强，随后自己也抽出一根来。 许强从裤兜掏出火柴划着火，先是给韩秘书点了烟，这才给自己点了。 两个大男人站在食堂里面吞云吐雾了几口，韩秘书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强，我今儿是有个事情找你。” 许强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韩秘书，不过还是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韩玉恒直接开门见山： “林家找到我家老头子，老头子被缠的没办法，只能让我来办。”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不由的咧嘴一笑问： “林启明的事情？” 韩玉恒点点头：“林家也算有点能量，拜访了几个国术大师，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没一个人能化解。” 许强摇头笑了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午再拉一次肚子就没事了，找个中医大夫好好补补，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韩玉恒双眼一亮，立刻笑道：“成，我跟他们去说一声，等完事了，让林启明两口子……” 许强不等他说完立刻摆手打断： “我这个人不记仇，一码归一码，他受罪了，想必也长记性了，就没必要整什么后续了。” 韩玉恒乍一听这话，觉得许强这人好像挺敞亮，不记仇。 可又仔细一想，你丫有仇当场就报了，还说什么不记仇，这要搁他身上他也能这么敞亮。 一根烟的功夫，韩玉恒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就跟许强摆摆手走了。 许强回到物资科上班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林长栋。 林长栋看着憔悴了许多，两个眼圈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 见到许强的时候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朝许强点点头。 许强也礼貌客气的回了个微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下午相安无事，下班的时候许强按时回家。 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一般就是吃饭洗锅捅娄子，许强乐此不疲。 是夜，看着身边媳妇沉沉的睡颜，他心底也忍不住的有些怀念自己的百度硬盘。 里面的好多内容他都没来得及学习，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一个幸运的小伙子能继承自己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接下来的几天，林长栋似乎也彻底死心了，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像是已经彻底认命了。 这一天下午下班，许强下班回家跟媳妇吃完饭，正围着围裙准备洗锅，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透过窗户的玻璃往外面一看，就见佟大伟跟张玉锦还带着另外一个身穿制服的小公安，正由一大爷和三大爷带着往后院来了。 院子里众人有的端着碗出来看热闹，有的已经吃完饭干脆搬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热闹。 许大茂也想出门看热闹，却被何雨水一把拉住了： “先去强子家看看！” 许大茂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出门进了许强屋子问： “强子，知道外边儿怎么回事吗？” 许强一边刷碗，一边笑吟吟的说：“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外头，二大爷也见到派出所的领导来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见一大爷和三大爷都在，他肯定也不能落了下风。 他刚一出门，佟大伟鹰隼一般的目光就盯上了他，咧嘴一笑： “刘海中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二大爷微微一愣，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紧走两步，笑容满面的迎上来： “佟领导您好，您还记得我。” 佟大伟脸上的笑意不减，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你。” 二大爷脸上喜色更重，甚至有些得意的看了一大爷和三大爷一眼，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 都是一个院的，人家佟领导就记得我。 但是，一大爷和三大爷却面无表情，压根没有一点羡慕的意思。 二大爷心底冷哼一声，知道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等一会儿帮着把佟领导的事情办完了再跟他们说道说道。 “佟领导，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佟大伟依旧咧嘴笑着说：“今儿过来就是找你的。” 说着话，他从公文包拿出一封信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二大爷： “这儿有封信你看看。” 二大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心脏开始“砰砰”的跳，脸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 “看看。” 佟大伟见他不接，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 二大爷一见佟大伟变了脸色，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伸手颤颤巍巍的去接那信封。 许大茂盯着那封信，先是有点疑惑，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院子里众人全都一脸诧异，不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的是什么。 佟大伟等二大爷接过信封拆开了看了几眼，这才开口问： “是不是你写的？” 二大爷面色惨白的抬头看了一眼佟大伟，嘴唇不停的蠕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佟大伟身边的张玉锦瞥了刘海中一眼，冷冷的开口： “刘海中，你最好实话实说，我们派出所有的是办法搜集你以往的笔记进行对比。” 刘海中闻言，浑身哆嗦了一下，额头、鬓角的冷汗“唰唰”的往下落。 不过，在佟大伟灼灼的目光之中，刘海中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佟大伟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来，他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又从刘海中手里把信封接过去，收进公文包。 “好了，带走吧！” 张玉锦和那脸生的小公安向前一步，就要去拿刘海中。 一大爷和三大爷相视一眼，最终还是一大爷硬着头皮朝佟大伟开口问： “这位佟领导，方不方便说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佟大伟看了刘海中一眼，张玉锦和那脸生的小公安停下来，二大爷高悬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要知道，他可是院子的二大爷，要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抓走了，那以后还怎么在这院子里当二大爷？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章今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佟大伟四下看了一眼，朝许强屋子看过去，见他家门开着，就径自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许强跟着佟大伟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刘海中对面。 佟大伟又把刚才那封信从公文包拿出来递给许强：“许强，念念。” 二大爷一听这话，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许强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信纸展开正要读，突然感觉到一道祈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见二大爷正抬头看着自己，嘴唇不停哆嗦着，双腿颤颤巍巍的，看样子随时都可能跪下。 看到这情况，院子里的众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一个个看向二大爷的眼神都变得不友善起来。 上一次，贾章氏就因为二大爷写举报信举报许强跟秦淮茹有不正当关系，讹了二大爷三十块钱。 不过，后续也没听说厂里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没成想，今天公安局的来了，看样子竟然也是因为举报信的事情。 而且，院子里识字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挑不出其他人来，为什么非要让许强读呢？ 十有八九，应该是二大爷还给派出所也写了一封举报许强的信。 许强压根没注意到众人的脸色，开始字正腔圆的读起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您们好，我是轧钢厂一名普通的工人，我要举报我们厂物资科副科长许强，举报他倒卖国家物资，赚取巨额差价。” “据我了解了，许强此人颇有手段，不管是轧钢厂的保卫科还是派出所的佟科长，都跟他关系密切，所以我这边给各位尊敬的领导们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建议这件事情交由林启明林副所长亲自负责，另外一个问题，他所倒卖的那些物资的来历也应该严查，我偷偷去鸽儿市看过，压根买不到。” “尊敬的各位领导们，许强此人虽然年轻，但是老奸巨猾，非常会狡辩，经常在我们院子里胡作非为，欺压邻居……” 许强一本正经，目不转睛的照着信纸上的内容读，佟大伟、张玉锦和那脸生小公安站在一边看热闹。 院子里其他众人看着二大爷，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不少人甚至还带着几分怨毒。 这些带着怨毒的，都是家里有人在厂里上班，莫名其妙的就被举报，然后罚款、处分的。 以前，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今天听许强念着刘海中的这封举报信，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感情，这一切都是刘海中这个二大爷捣的鬼啊！ 这下子，别说院子里众人，就连一大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没被举报过，但是他这么多年带出不少徒弟。 那些徒弟总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举报了，他们一直以为是别的钳工举报的。 不过，从眼前这个情况来看，说不好还真是刘海中为了给自己添堵举报的他们。 这一刻，易忠海看向刘海中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神色，他现在也有了孩子，等儿子将来接了他的班，他的徒弟们也全都混出个样子了。 到时候，看在自己这个师父的面子上，他们总归要对这个“小师弟”照顾一二。 唯有二大爷，许强刚开始念的时候，他还能强撑着站住，慢慢的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开始觉得口干舌燥，双眼发黑。 等到许强把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举报信全都念完的是时候，二大爷的双腿已经软的就跟面条似的，完全站不起来。 佟大伟扭头看向易忠海，面无表情的问：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易忠海脸上勉强扯出一点笑容来，点头跟佟大伟道谢。 他身为院子里的一大爷，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也没有光。 好在佟大伟也没跟他多纠缠，抬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正色说道： “大家平日里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欢迎给我们派出所写信举报。” 说到这儿，佟大伟又刻意停顿了一下，见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才缓缓开口： “但是，一定要实话实说，实事求是，要是敢胡编乱造，刘海中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说完，朝身后两人一挥手，张玉锦和那小公安就一左一右，从胳膊上架起刘海中往外面去了。 佟大伟从许强手里把举报信接过来，重新放回公文包：“走了。” 许强点点头，跟着把人送出四合院门口，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 不过，从前院往后院走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一道道隐藏在玻璃窗后面的眼神。 经过中院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一大爷不在家，许强也没多想，径自往后院去了。 说起这份举报信，虽然是刘海中写的，但以他的水平，除了能写出“尊敬的各位领导”这几个字，其他估计都是别人写好了，他照着抄上去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林启明，或者是林长栋的手笔。 不过，许强个人更倾向是林启明，因为林长栋毕竟是从分厂调过来的，他应该不太了解自己的人际关系。 前院三大爷家，解旷和解娣两个孩子被赶到大哥解成家做作业去了，一大爷和三大爷坐在屋子里的小隔间说话。 三大妈给两人泡了一壶茉莉高碎，随着热气升腾，不大的隔间顿时茶香四溢。 “老阎，我今儿倒是有口福了，还能见着这好东西。” 一大爷说着话，端起茶杯润了润嘴唇，心里则想着阎埠贵这两年来的变化。 三大爷则嘿嘿笑着，脸上虽然有几分得意，不过嘴里还是非常谦虚的表示： “老易你就是太客气了，这玩意儿要说别人没有我信，你要说你家没有，那我可真不信。” 易忠海虽然是车间工人，但人家是厂里唯二的八级钳工，而且教了不少徒弟，过年过节的能收不少礼物。 再加上自从一大妈有了孩子之后，他对待几个天赋好、肯下功夫的徒弟更上心，一些以往藏着掖着的本事，也慢慢往外教。 没其他原因，就是想把关系处好，等儿子接自己班的时候，厂里能有人照应。 所以，徒弟们心怀感激，送东西自然更卖力了。 “老阎，今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互相恭维了几句，易忠海直入主题。 阎埠贵双眼微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摇着头开口： “诶，这个老刘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一章这里头的弯弯绕可真多 易忠海一听阎埠贵这腔调，心底不由暗自一喜，心知今天的盘算已经成了大半，只听三大爷放下茶杯继续说： “上次的举报信是写到轧钢厂，这次竟然直接写到了派出所，你说以后大伙儿还怎么过日子啊？” 易忠海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今天佟领导让许强念举报信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院子里不少邻居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要我说，这院子里的二大爷就老阎你上吧，咱们再选一个三大爷出来。” 易忠海斟酌着语气，一步步试探着阎埠贵。 他知道，自从阎埠贵当上学校的教导主任之后，对院子里这点事情就不怎么看重了。 但是，阎埠贵不看重，不代表他不看重。 阎埠贵跟许强一条心，这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了，再选一个三大爷出来，肯定不能跟许强一条心。 起码，不能跟三大爷这样，跟他们老许家牵扯这么深。 阎埠贵闻言，笑着看了易忠海一眼，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那老易你觉得，这个三大爷该选谁？” 易忠海摸不清楚阎埠贵的想法，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要说这管院大爷，当初选出来的时候，就是希望帮着院里的邻居调解矛盾，你是前院的，我是中院的，这三大爷我看还是要从后院出。” 阎埠贵也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等着易忠海的下文。 当易忠海说出要从后院选出一个三大爷的时候，阎埠贵就已经知道他想选谁了。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两个年纪都差不多，思想难免也有些跟不上年轻人，要不然这次选个年轻人？” 阎埠贵喝了一口茶水，皱起眉头开始细细思忖这个事情，实际上在心底已经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不过，阎埠贵颇有城府，能沉得住气，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觉得这个事情不妥当，年轻人虽然比咱们有想法，但毕竟还太年轻，遇到事情难免冲动。” “我觉得，还是要选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办事稳重，跟我们也有商有量的才妥当一些。” 三大爷说完，又顺带给一大爷添了一杯茶水，一大爷对他这番话非常认同。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回到后院的时候，家里多了几个人。 他哥许大茂和嫂子何雨水，傻柱和秦京茹，此刻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一见他进门全都扭头看过来。 等许强进门之后，许大茂率先忍不住，一脸兴奋的开口： “强子，你今儿整这一出可真是太厉害了，我在这院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刘海中这老家伙被整的服服帖帖的，站都站不起来。” 不等许强开口，傻柱就挑着眉说：“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许大茂顿时就不乐意了：“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 这两人现在虽然消停了一些，但要逮着机会了，还是时不时的会掐上几句。 何雨水一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立刻出言： “行了，都少说两句，强子，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出所把许强抓走，又带人来家里搜查这事，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具体的细节他们也不清楚，主要是许强从派出所回来之后，就一直忙着捅娄子，也没跟他们细说。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把事情从前到后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表示： 刘海中之所以被如此对待，压根不是他许强的功劳，完全就是丫看不清局势，啥啥都敢跟着掺和。 见四人还是云里雾里不太明白，许强特地又把林启明支开钱所长和佟大伟抓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何雨水和许大茂两口子算是听明白了，傻柱和秦京茹还没明白。 不过，傻柱自然不能在许大茂面前露丑，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听明白了，并且还感慨了一句：这里头的弯弯绕可真多。 不过，他心里已经想好了，明儿让京茹找娄晓娥或者雨水问一问，回来说给自己听也是一样的。 第二天，众人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一大爷和三大爷来到后院找二大爷的时候才发现二大爷没回来。 两人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屋子去问了二大妈，这才知道二大爷要被带到农场劳教三个月。 至于轧钢厂那边，已经提前给他办了退休，让光福去接班。 一大爷和三大爷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他们两个的心思也只能过后再说了。 当刘光福得知让自己接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那感觉就跟天上突然掉下一块馅饼，正好砸他头上一样。 刘光福和刘光当兄弟两个这段时间成熟了许多，这次刘光福接班以后，二大妈拉着两个儿子不停掉眼泪。 反正娘仨说了大半天，兄弟两个终于同意回家住了。 很快，春天连最后一丝的尾巴也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夏天已经到了。 院子里的四个孕妇肚子挺的老高，眼瞅着就要生了，在二大爷进去劳教的第二个月月末，院子里有两户人家因为各自孩子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最后开了一次全院大会。 一大爷和三大爷表示：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提议三大爷晋升成为二大爷，院子里重新选一位三大爷出来。 众人都表示同意，然后一大爷和三大爷提议，人还是从后院出比较好，他们再三斟酌，认为老蒋比较合适。 今天正好当着全院人的面，大伙儿都表表态，凡是不同意的可以举手说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举手。 一大爷和新鲜出炉的二大爷见院子里所有人都赞同他们的提议，脸上都露出笑容来，当即请老蒋坐上后院三大爷的位置，一同参与院子里的工作。 当然，正儿八经的事情也不能忘，经过三位大爷的一致商讨，觉得就是两家小孩子打闹，没必要上纲上线。 最后，那个胳膊上有淤青的孩子去三大爷老蒋家擦了点红药水就没事了。 至于吵的面红脖子粗的双方父母，最后在院子里所有人的见证之下握手言和，以后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经过这一次的全院大会，院子里众人显然更认同老蒋当三大爷。 有没有其他原因暂且不说，起码老蒋没架子，一是一，二是二，也不拉偏架。 又过了一个月，刘海中从农场劳教回来的这一天，物资科科长孙永平的一切手续终于办完了。 这也就意味着，许强要开始接手物资科的工作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二章年轻人嘛，有点傲气很正常 今天早上，林长栋没有来上班。 事实上，他这段时间经常请假，不过孙科长很好说话，从来不为难他。 今天早上，许强正式成为物资科的科长。 众人还没得及恭喜，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就进了许强办公室，把人带走了。 来的一共五个人，全都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这一次，保卫科唐科长没有阻拦对方，而是非常客气的在前头领路，先是带着这些人到了许强办公室，后来又把人送出门。 许强被带上一辆遮的严严实实的吉普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一处比较偏僻的院门口。 许强被带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颗一人合抱的大树，五人押着他从大门旁边的一处小门进去。 这是一座保养得当的四合院，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方正古朴，一看就不寻常。一行人很快进了四合院，许强直接被带进一间光线黯淡的倒座房，里面摆着一张桌子。 桌子对面是一把特制的椅子，许强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模样大差不差的，据说这种椅子是有讲究的，人长时间坐上去很不舒服。 两个中山装一言不发就要把他往那把椅子上按，许强终于憋不住了。 他双手猛的用力，瞬间挣脱开两人的钳制，顺势往前走了一步。 钳制许强的两个中山装见人从自己手上挣脱了，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还想动手的时候，许强已经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站着的一个中年人。 这人看着四十多岁，国字脸，剑眉星目，眼神锐利，目光落在许强身上，许强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非常不舒服。 “在轧钢厂的时候，你们出示了特案组的证件，所以我无条件配合，但是如今一言不发就要把我往这把椅子上铐，有点太过分了吧？” 许强冷冷开口朝这中年人说了一句。 国字脸朝许强身边的两个中山装摆摆手，这才把目光落在许强身上，眉宇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还以为，许强这个人非常难抓，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带到这儿了。 甚至，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许强，前年冬天命悬一线的时候突然活过来，从此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在轧钢厂站稳脚跟，在院子里开始倒卖各种正常人难以弄到手的物资。” 国字脸说到这儿，刻意放慢了语速，一双眼睛散发出淡淡的精光，死死盯着许强的神色。 不过，很显然，许强眼皮都没跳一下，让他有些失望。 “靠着这个事情，结交了不少人脉，比如派出所的佟大伟，街道办的胡志龙。” “后来，又利用院子里阎埠贵说服欧阳玉，，给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唐国强家的孩子补课。” 许强依旧面无表情的听着，从对方自称特案组开始，他就已经隐隐猜到对方的来意。 对于对方能调查出自己的这些事情，他一点也不意外。 “当然，你还有几个初中同学，周丽丽，王大宝，郝艳红，冯七祥……” 国字脸话还没说完，许强就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没用的。” 国字脸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自从他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话了。 不过，想起许强的能力，他的嘴角很快就露出一丝笑容来： 年轻人嘛，有点傲气很正常。 尤其是，这年轻人自身还有着不俗的能力！ “许强，你虽然初中毕业，但应该不是个傻子，否则也混不到现在的位置，知道我们特案组是干什么的吗？” 国字脸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无形之中散发出一丝淡淡的杀意。 许强知道，这杀意并不是针对某个人，只不过是提到特案组时候下意识的行为。 就好比后世的一些人，说起小日子国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生出浓浓的敌意是一个道理。 许强摇摇头，他虽然知道特案组肯定是办大案、要案的，但具体到什么程度还真不知道。 国字脸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那张审讯桌上，缓缓的开口： “我跟你举个简单的例子，上次那个假粮票的案子，是我们出手抓住了画家，并且找到了所有的印刷模板。” “假粮票的危害性有多大，想必你也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人带去找佟大伟。” 许强咧嘴一笑，眯着眼睛看向国字脸，一字一句的开口问： “造土喷子的那伙人和弄假粮票的那伙人，背后站着的是同一个大人物，你们抓到了吗？” 国字脸听许强这么问，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许强口中的那个大人物叫薛喜贵，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确定那是个男人，至于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哪儿的人，完全两眼一抹黑。 别说这个薛喜贵，就连薛喜贵身边的那个白纸扇史大明他们都没抓到，只知道对方有个相好的叫田娜娜。 田娜娜虽然被抓住了，但嘴巴却非常硬，他们用了很多办法，上了很多手段，就是撬不开那女人的嘴。 这个事情，让国字脸所在的特案组在上头丢了大脸不说，能力方面也受到了不少大人物的质疑。 这段时间，特案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找线索，但是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许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在这种地方激怒我，对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国字脸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皮看向许强。 只不过，眼神中的阴鸷已经变成了漠视，就仿佛他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随时都可以被碾死的蚂蚁。 许强略微沉吟了一下，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这才缓缓开口： “领导，看您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应该也是上过战场的吧？” 国字脸微微一愣，不知道许强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淡淡的骄傲。 “领导，对于你们这样保家卫国的铁血战士，我许强打心底佩服。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不过……” 许强说到这儿，特意停顿了片刻，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国字脸问： “领导，有没有可能，你们这次是被人当抢使了？” 国字脸闻言，额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看向许强的目光重新变得阴沉起来。 不过，脑海中却在想着许强的最后一句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案子被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意外，按理来说许强这样投机倒把的小人物，四九城虽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不在少数。 毕竟，现在日子过的困难，大伙儿都要吃饭不是？ 还是那句话，肉只要烂在自己锅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张三吃了和李四吃了并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许强的案子怎么就能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永远的失败者 刚开始的时候，国字脸就质疑过这一点，但是没有答案。 所以，他决定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只要见到了人，答案自然就有了。 可是，如今答案还不知道，许强反倒说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国字脸抬头看了一眼许强身边站着的一个身型瘦削的年轻男子，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这人很快就出去了。 光线黯淡的审讯室再次陷入沉默中，国字脸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在许强看来他的心情应该不好。 不过想想也对，不管是谁，在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之后，心情能好的了才怪！ 那年轻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进来的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低头在国字脸耳边嘀咕了几句，国字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 不过，很快他就抬头看向许强，突然咧嘴一笑，让人出去给许强搬一把舒服一点的椅子。 两人坐下来之后，他突然开口自我介绍： “我叫宋福平，是特案组一组的组长，你可以叫我老宋。” 许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他自然不会真的叫人家老宋，客气的叫了一声：“宋领导。” 宋福平点点头，也没计较这个，而是心平气和的看向许强问：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许强低头认真想了想，突然开口：“我们院有个叫刘海中的，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轧钢厂谋个一官半职，为了立功经常举报我。” 宋福平闻言，脸上忍不住又露出笑容来。 他们特案组忙的都是大案要案，且绝大部分的案子都是跟敌人有关系的。 一个小小的轧钢厂工人，怎么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许强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我能说的只有我们厂里的事情，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能往外面透。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儿多呆些日子吧，毕竟案子都送到我这儿了，我要是不办，岂不对不起……” 宋福平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老宋，你这是想办谁啊？” 许强一听到这声音，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人不是孔祈贤是谁？ 宋福平显然也听出孔祈贤的声音，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起身往门口去了。 门一开，孔祈贤就带着韩玉钢站在门口，宋福平强行压下心底的惊讶，将两人请进来。 “许强，你没事儿吧？” 孔祈贤没有搭理宋福平，先是朝许强看过来。 “我没事儿，宋领导人很好。”许强随口说了一句，还给宋福平卖了个小小的人情。 孔祈贤这才扭头看向宋福平，面无表情的说： “老宋，人我带走了，事儿你自个儿慢慢查吧，要是有人问，让他们来找我。” 宋福平心头更加诧异，他认识孔祈贤不是一年两年，一直想搭上这条线，但一直够不着。 没想到，许强不过一个小小的轧钢厂物资科新任科长，竟然值得孔祈贤带着手下头号大将韩玉钢现身。 而且，态度还如此强势！ “这……” 宋福平虽然是一组组长，但孔祈贤这么个操作也让他有点为难。 然而，他又很清楚，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一个跟孔祈贤搭上线的机会。 所以，稍微一咬牙，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 孔祈贤看了宋福平一眼，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朝他点点头，带着许强就要往外面走。 结果，人还没出门，门外又响起一道声音： “老宋，你这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啊，真不知道你身上的这二两骨头什么时候能硬一些？” 话音落下的时候，门外又有两个人进来了。 为首一个三十来岁，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这话虽然说的是宋福平，但目光却是落在孔祈贤身上，冷冷的开口：33 “孔祈贤，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许强涉及一起投机倒把的案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他带走。” 孔祈贤抬起眼皮看向眼前这人，眉宇间闪过一丝鄙夷： “王敬明，你和你背后的人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但是，我告诉你，做梦！” 许强下意识的抬头朝这个叫王敬明的人看了一眼，同时心底有些迷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对自己动手的分明是王敬明，可怎么会是宋福平带人去抓自己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没有人有心情帮他解惑。 只听孔祈贤继续说：“我今天把话放到这儿，谁要是敢把手伸过来，我不止要剁他的手，还要让他赔上一条胳膊。” “当然，如果对方命不够硬，一不小心折了，也怨不得别人。” 王敬明听孔祈贤这赤裸裸的威胁，一张脸顿时就跟涂了锅底灰似的，黑的厉害。 他的嘴唇狠狠抽搐两下，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孔祈贤，几乎要喷出火来。 “孔祈贤，你不就是靠着家里才这么嚣张的吗？” 孔祈贤咧嘴一笑，也没反驳这话，而是盯着王敬明，慢条斯理的问： “你平日里在重案组趾高气昂，说一不二，不也是靠着家里吗？” 说起来，这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从小一个大院长大，孔祈贤是孩子王，王敬明则是那个背地里煽风点火的。 孔祈贤是个不服就干的性子，干赢了那是靠本事，干不赢我练几天再跟你干，反正肯定要把你干赢。 王敬明则正好相反，他从小到大见人都笑眯眯的，该装怂的时候装的比谁都好。 但是，事后他会出各种阴损招儿，让他的“敌人们”相互掐起来，实在不行就“找家长”。 为此，孔祈贤和他的小伙伴们吃了不少亏，被自家大人不知道揍了多少次。 本来，双方是个旗鼓相当的局面，但这一切随着孔祈贤大学毕业突然去当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孔祈贤拒绝了家里铺好的路，自己跑去当了兵，跟随部队浴血奋战，多少次死里逃生，回来的时候身上挂的勋章比起一些老同志也不遑多让。 人家孔祈贤成了英雄，而他王敬明则依旧是那条只敢在黑暗龇牙的毒蛇。 在一次次的“试探、交锋”之下，王敬明发现孔祈贤竟然不知不觉的成长为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再加上，后来两家分属到各种不同的阵营，两人自然更尿不到一个壶里。 尤其是，王敬明家里的长辈，总拿他跟孔祈贤比，孔祈贤永远优秀，而他王敬明则永远是个失败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就算你有天大的能力也没用 王敬明在这样的刺激下，对于孔祈贤那可谓是新仇旧恨，早就想弄死对方了。 前两天，有个一块儿玩的不错的朋友找上门，说请他帮个小忙。 王敬明跟对方关系不错，再加上对方给出一个不错的价钱，他自然就答应了。 然后，他意外的发现，这个叫许强的，竟然跟孔祈贤有关系，回家一问，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王敬明只是看在钱的份上，在确定许强跟孔祈贤关系匪浅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把这个许强弄到手。 按照正常程序，这个案子应该交由他们二组处理的，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先把案子弄到宋福平头上，然后再找机会抢过来。 没成想，孔祈贤鼻子这么灵，竟然比他还先到。 “孔祈贤，这是我们特案组的事情，你现在这样做，可不符合规矩。” 王敬明说话的时候，有些忌惮的看了韩玉钢一眼。显然，对于韩玉钢的战斗力深有体会。 孔祈贤看了一眼宋福平，缓缓开口： “老宋，借你的这个地方用一用。” 宋福平立刻点头，带着自己人往外面走，王敬明也朝身后的那人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许强见状，正要往外面走，却被孔祈贤摆手拦住了。 王敬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不等他开口说话，孔祈贤就抡着拳头朝他招呼过来： “王老二，你个王八蛋，老子知道你小子阴险毒辣，最会算计人。” 孔祈贤说话的功夫，拳头也没有停下，劈头盖面的朝王敬明招呼。 王敬明第一拳的时候没注意，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抬手防御的同时，不停往后退。 不过，许强看得出来，王敬明虽然也练过，但明显不是孔祈贤的对手，几乎是被压着打的。 而且，他更看得出来，孔祈贤连自身三成的本事都没拿出来。 要是把出差遇袭对敌的手段拿出来对付王敬明，王敬明就算有九条命这会儿也见阎王去了。 “你他妈的，不知好歹是不是？都是一个院儿长大的，老子就算看你不顺眼，但念着你丫起码还有点底线，没有特意“关照”你。” “怎么，你丫的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这最后一句骂完，孔祈贤似乎是觉得对手太弱了，打的有点意兴阑珊，一把推开王敬明，开口问： “知道你今儿为什么挨这顿打吗？” 王敬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狠狠瞪了孔祈贤一眼，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不过脸上明显带着几分不服气。 孔祈贤冷笑一声，指了指许强：“我不怕明确告诉你，我前些日子就是和他出差去了。” 王敬明一听这话，脸上的不忿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甚至瞳孔都剧烈的收缩了几次。 孔祈贤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开口： “我再确切的告诉你个数字，最少一万五千吨粮食，你自个儿算算，这么些粮食能救多少人的命？” “知道上头为这件事情签字的人有多少吗？你王家自己有几斤几两，敢跟着掺和这样的事情？” 此话一出，王敬明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双手猛的握拳，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孔祈贤不管他怎么想，继续说： “你自诩谋略算计高人一筹，现在用你那猪一样的脑子想一想，这桩事情会不会在三十年，五十年以后被天下人歌功颂德？” “到时候，是不是你们王家也要学学秦桧，在岳将军面前跪上个千百年？” 王敬明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了骨头一样，瞬间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打湿了。 一万五千吨粮食，那一次出差竟然撒出了一万五千吨粮食！ 王敬明一听到这个数字，就感觉脑子里“嗡嗡嗡”的。 虽然这一万多吨粮食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如同是杯水车薪。可这么多粮食最少能让十万人活命。 十万人啊，这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他们家真的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去，不说日后被翻出来遗臭万年，就算是眼下估计都过不去吧？ 事情一旦闹大，肯定会在四九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王家看着挺大，但在这样的大事件中，充其量也就是个炮灰的命。 “王敬明，看在一个院长大的情分上，今天这个事情你要能给我个满意的结果，我就不亲自动手！” 孔祈贤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许强往外面去了。 他们出去没一会儿，王敬明也鼻青脸肿的从那间审讯室出来，不过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面无表情的出了特案组回家去了。 孔祈贤带着许强出了特案组，韩玉钢开着车走了大半个小时，三人又钻了一次小馆子。 这一次吃的是黄鳝，许强就不知道这货一天天怎么这么闲，这种没名没姓的馆子，他是怎么找到的。 三人一顿吃吃喝喝，关于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 但是，许强心里明白，孔祈贤今天能在这么短时间出现在重案组，把宋福平收入麾下，又跟王敬明打了一架，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们这边倒是喝酒吃肉好不悠闲，轧钢厂那边却是炸锅了。 许强被抓走没多长时间，整个轧钢厂都传遍了，杨厂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要是派出所，哪怕是分局甚至市局把人抓了，他还能打电话问一问。 可是特案组那是什么概念？ 别说是他，就算是比他级别更高的，手也伸不进去啊！ 李副厂长这边也有点着急，给小舅子孔祈贤打电话，结果却被告知人不在。 李副厂长顿时就安心了，知道这肯定是去救许强了。 林长栋下午来上班的时候，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废，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走路的时候脚步轻的都快要飘起来了。 哼！ 许强，你就算能力出众当上科长又怎么样？ 这年头，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你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没有用！ 偌大的物资科，孙科长已经调去机修厂当副厂长了，许强这个第一天上任的科长也已经被抓走了。 他这个副科长的副字，想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去掉了。 正当这时候，保卫科的唐科长突然急匆匆的往李副厂长办公室去了。 没过一会儿，李副厂长喜气洋洋的带着唐科长往杨厂长办公室去了。 杨厂长还没问清楚两人的来意，就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杨厂长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办公室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会儿招待客人，还会让人敲门说明肯定是遇到急事了。 果不其然，敲门声响了三声之后，曲主任推门进来了。 “厂长，报社那边来电话说要采访许科长，现在正往这边走呢，估计办公小时到。” “什么？” 杨厂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向李副厂长，李副厂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也不知道许强现在在哪儿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五章都在等着你呢！ “中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 杨厂长话说到一半，外面又有人敲门了。 曲中直没等杨厂长把话说完，转身开门就见韩玉恒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沓信。 “厂长，主任，这是刚才邮电局送过来的信，那边说还有很多，一次性带不过来，回头专门派个人送过来。” 说着话，把那一沓信递给曲中直，曲中直看都没看，直接交给杨厂长。 杨厂长拆开一封，大概看了几眼，脸上瞬间露出浓浓的喜色。 这是一封来自某某省某某市某某县某某乡镇公社的感谢信，感谢轧钢长愿意联系他们乡镇采购物资，帮助他们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 看落款日期，这封信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开始邮寄了。 杨厂长特意看了一眼，这地方离四九城可不近。 打开一封再看，还是感谢信，内容大同小异，都是感谢轧钢厂的，不过这一份还说请厂里表扬物资科的许强干部，要是没有这位许干部，他们整个乡镇都要饿肚子。 这一封更早，一个半月以前就寄出了。 杨厂长又挑了几封拆开看，信是从全国各地来的，不过内容大同小异，感谢轧钢厂，感谢许强许领导。 从写信的时间看，近的有十来天前写的，远的有两个多月以前写的。 一时间，办公室的几个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曲主任最先反应过来，看向韩玉恒急切的开口：“玉恒，快去找许科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内找到许科长。” 杨厂长也反应过来了，从椅子上起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看向李副厂长说： “一鸣，记者要来厂里这是大事，你负责接待的一切事宜，务必要把人稳住了。” “好，我这就去！” 李副厂长没有丝毫犹豫，起身立刻往外面走，保卫科唐科长也跟着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哪家报社的记者，但这对轧钢厂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当然，前提条件是厂里要保证各方面工作都做到位。 一时间，整个轧钢厂都动起来，韩玉恒跟着曲主任一回到办公室就在曲主任耳边小声嘀咕： “主任，许强被特案组抓的事情弄清楚了，是林副科长找人搭上了重案组二组组长王敬明，请对方动手。” “理由也是关于物资的来历，情况怕是不太好。” 曲中直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明白韩玉恒说的，情况恐怕是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毕竟，现如今正是物资稀缺的时候，许强就相当于是个聚宝盆，只要有钱，什么物资都能弄到手。 这样的本事，就算重案组也眼红啊，虽然他们重案组一个月也消耗不了多少物资，但是谁还没个亲戚朋友啥的。 对方压根不用采取什么强硬措施，只要把许强调到重案组去，级别待遇给的足足的，许强肯定愿意过去。 毕竟，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样一来还有他们轧钢厂什么事儿吗？ “你知道许强现在在哪儿吗？” 此时此刻，曲中直的大脑飞速的转动，那些记者马上就要来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厂里干部因为内斗把一位有能力的好同志给逼得蹲了篱笆子，这样的打击对于整个轧钢厂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韩玉恒重重的叹了口气：“主任，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人已经被带走了，应该是没事，但具体带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 曲中直沉默下来，得知许强没事，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对于韩玉恒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是暗暗心惊。 重案组这样的地方，人家说打电话就能打进去电话。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讶，看向韩玉恒正色开口： “玉恒，今天这个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重要性，从现在开始你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全力寻找许强。” “不管你需要什么帮助，厂里一定全力配合，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许强带回来。” “只要今天圆圆满满的过去，我给你向杨厂长请功！” “主任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韩玉恒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随即出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直接出了轧钢厂。 对于许强到底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但是按照他对他哥和孔哥的了解，从重案组出来之后肯定要一块儿吃点好的。 对于孔哥的爱好，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会儿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只能一家一家的开始捞。 当然，他也不是盲目行动，首先找的就是从轧钢厂到重案组这条路上的小馆子，毕竟许强从重案组出来，肯定要是回轧钢厂的。 另外一边，李副厂长、权书记、林副厂长三人正在全力准备，确保记者进入轧钢厂之后，看到的是一副工人埋头苦干，干部勤恳工作的状态。33 当然，沿途的卫生，标语等细节也有专人负责，确保照相机拍到的任何地方都是整齐干净的。 此时，孔祈贤、许强和韩玉钢三人正喝着小酒，悠哉悠哉。 黄鳝已经吃完了，桌子上的菜也换成了下酒菜，还摆着两个空酒瓶子，显然喝了不少。 不过，看三人的样子都是脸颊稍微有点红，还没有醉，此时说话的是孔祈贤，他正在跟许强说王敬明这个人。 “你肯定好奇，为什么明明是王敬明要对你下手，结果抓你的却是宋福平。” 许强点点头，他确实比较好奇这个。 孔祈贤咧嘴一笑：“王敬明他就这么个德行，平日里在重案组嚣张跋扈惯了，他就是准备让宋福平把人抓到重案组的。” “然后，他再找个理由把案子抢过去，最后再一不小心调查出许多你的问题，这样就算大家时候有所怀疑，也有宋福平在前头顶着。” 孔祈贤说到这儿，又举起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咧嘴一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王家只不过是被人推出来投石问路的，对于那件事情，他们也是道听途说，所以才敢跟着瞎掺和。” 许强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小饭馆突然闯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正是王敬明，只不过王敬明身后还跟着……韩玉恒？ 许强眨了眨眼睛，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等他开口说话，韩玉恒快步过来一把拉住他： “老天爷，总算是找到你了，赶紧的，厂里边儿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都在等着你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六章随时等着你来！ “等我？” 许强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韩玉恒显然也没准备和他解释那么多，朝孔祈贤和自己亲哥打了个招呼，就拉着许强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 “赶紧的，先回厂里，咱们边走边说。” 孔祈贤和韩玉钢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轧钢厂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旁边的王敬明扭头看了孔祈贤一眼，冷哼一声跟着往外面去了。 孔祈贤和韩玉钢相视一眼，也起身跟着一块儿去了。 孔祈贤三人来的时候是开车的，王敬明是骑着挎斗摩托带着韩玉恒过来的。 所以，等韩玉恒急慌慌的拉着许强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个交通工具。 好在他亲哥招呼他上车，一行人很快就往轧钢厂去了。 许强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等坐上车了，才开口询问韩玉恒。 韩玉恒把先前跟王敬明解释过的话又跟许强解释了一次，孔祈贤和韩玉钢听的也是一脸懵逼。 同时，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那辆挎斗摩托，总算明白为什么王敬明也跟过来了。 合着是准备趁这个机会给许强卖好来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轧钢厂，大门口整齐划一的站着两队保安，一见有小汽车过来就立正举手敬礼。 此时此刻，杨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和林副厂长正在一个大会议室招待各位记者。 是的，是各位记者，并不是一个记者。 人民日报，京城日报，晨报、实报、导报等等大小十几家报社的记者全都来了。 会议室里的十几位记者，虽然都在听轧钢厂的领导介绍厂里的情况，但实际上全都竖起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 毕竟，他们此次的目标是一个叫许强的年轻领导。 很快，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许强第一个走进来，他身后跟着韩玉恒、孔祈贤、王敬明、韩玉钢等人。 杨厂长见许强终于出现了，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笑容满面的朝他走过来跟他握手： “许科长，你可是叫我们好找啊！” 许强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突然找自己的缘由了，心知这些突如其来的感谢信，肯定是系统的功劳。 当然，也是他另外掏钱跟系统买了正规手续的。 自从知道另外付钱就能弄到手续之后，许强只要不是给自家买东西，一般都会多花点钱买手续。 没想到，今天终于用到了。 一众记者一听正主来了，首先是照相机对准许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闪光灯照的他眼睛都有点不舒服。 很快，许强被安排在杨厂长身边坐下，开始笑容满面的回答记者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人民日报的记者问的，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许强购买物资的时候，是怎么对号入座的。 简单来说，全国这么大地方，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要买的东西在哪个地方的。 许强心中早有准备，开头感谢了一番轧钢厂大小领导的培养之后，这才进入正题。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一般会搜集一些全国各地的旧报纸，看看哪些东西在哪些地方丰收了，买的时候就能大概知道地方了。” “当然，有时候也会翻一些关于各地的书籍杂记等等。” “接下来就是打听联系方式，这个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一些，有时候通过身边的人联系，有时候则去跑电话局，还有报纸上有些联系电话……” 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全都一脸的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敬佩。 这些方法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困难，而这位许强同志竟然能克服重重困难，完成这一切，属实不易。 等所有记者采访完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轧钢厂一众领导送走所有记者之后，心底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一众领导并没有回到各自的办公室，而是跟着许强去了物资科。 此刻，林长栋正一脸灰败的坐在办公室内，像是突然被抽空了精气神，听到有人进来之后，还被吓了一跳。 先是浑身一个激灵，猛的抬头看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又重新耷拉下去，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双手扶着椅子把手，慢慢的站起来，朝许强和一众领导走过来。 明明看着还年轻的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双肩完全塌下来，脊背看着也有些佝偻。 明明不过几步路，可他走到许强面前的时候，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他抬头看向许强，灰败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红润，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在跟许强说话： “我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输的彻彻底底！” 随着这句话说完，林长栋塌下去的肩膀和佝偻的脊背开始慢慢挺直，他看着许强，空洞的双眼慢慢的重新聚拢了光芒： “许强，我虽然输了，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许强咧嘴一笑，淡淡的开口：“我就在这儿，随时等着你！” 林长栋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这才把目光从许强身上移开，看向身边的一众领导，不等他开口说话，杨厂长率先开口了： “林副科长，你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如果需要一个解释，相信林副厂长会给你的！” 从那些记者进入轧钢厂的时候，林长栋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但此刻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还是忍不住的抽了几次，苦涩一笑： “多谢厂长，我收拾东西，今天就走！” 杨厂长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却发现跟着他们进来的一个脸生的年轻人突然开口： “林长栋，我是重案组二组组长王敬明，找你有点事情。” 此话一出，除了许强、孔祈贤、韩玉钢、韩玉恒兄弟，厂里跟着进来的几个领导全都变了脸色。 重案组！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猛的砸在他们心头，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了几分。 不过，这几人也都是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目光齐齐落在林副厂长身上，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怪异。 林长栋是林副厂长的堂弟，林长栋能搭上重案组的人，说明林副厂长也可以。 林副厂长虽然被几人看的有些心虚，长栋这压根是自己的关系，跟林家压根没关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受了这眼神。 这样也好，让杨厂长三人有了这个猜测，等长栋走了以后，对自己的报复也会掂量着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七章他最喜欢这个了 林长栋猛的抬头，就见王敬明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陌生的眼神仿佛两人从未见过面一样。 可明明他们前两天还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王敬明还收了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你……” 他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不等开口，就听王敬明继续说： “林长栋，如果你要继续在这儿说这个事情，我也没有意见。” 林长栋面色一僵，知道王敬明这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当即低下头不说话了。 许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整个四合院都已经炸锅了。 前院几户人家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怪异，不过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跟他打招呼。 回到后院，二大爷刘海中正端着饭碗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吃饭，一见许强回来，顿时就黑了脸。 不过，或许是三个月的劳教让他长了记性，只是冷冷的看了许强一眼，就低头继续吃饭。 许强一进屋子，媳妇就急慌慌的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许强又是好一顿解释，安抚了媳妇好一会儿，两人这才开始吃饭。 第二天一大早，许强刚刚起床正在给媳妇准备早餐，就听院子里面闹哄哄的，似乎来什么人了。 他透过玻璃窗往外面一看，发现来的竟然是街道办的柳主任和胡志龙。 两人脸上笑吟吟的，由二大爷和一大爷陪着正穿过月亮门往后院进来。 四人身后跟着的是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院的老蒋也就是三大爷，也赶紧从屋子里出来，一大爷给街道办的领导介绍他的身份。 刘海中见来人了，也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朝这边看，不过脸色却难看的厉害。 如果没有出那档子事情，现在陪在领导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正当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听前院吵吵嚷嚷的，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人很快进了后院，原来是居委会的领导和几个干部，见到街道办主任已经来了，顿时一脸羞愧的承认错误。 三位大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不是坏事，二大爷阎埠贵找了个机会进了许强屋子把他们两口子叫出来。 然后，街道办柳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许强颁发了一张“好市民”奖状，还奖了一张自行车票，五张工业票。 许强脑子里有点懵，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昨天的采访已经见报了，雪花一样的表扬信直接被登在报纸上。 不过，许强的照片却一张没有。 当然，这不是人家记者不愿意登，主要是许强强烈要求，不要曝光自己，自己不想出名。 那些记者肯定不干，后来还是孔祈贤亲自找人，按照许强的意思没有把照片登出来。 上头的领导也在第一时间对这件事情表明态度，对于许强同志的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甚至，某位大领导直接表示，这才是工农联合，共同建设新中国最好的表率。 虽然说，报纸要上午才开始出售，但街道办、居委会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给许强颁奖。 他们街道办能出这么一位优秀的同志，他们这些领导也能沾光。 尤其是后续跟其他主任、干部开会的时候，随便念叨两句，都能让那些人把后槽牙都酸掉了。 这轰轰烈烈的大行动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反正院子里众人今天上班全都迟到了。 不过，轧钢厂这边也没有追究他们，反倒是知道他们跟许科长住一个院子里的时候，满脸的羡慕。 许强到了轧钢厂，厂里也是专门为他举行了一个表彰大会，权主任重新提出“学习许强同志乐于助人”的精神，获得了全厂领导干部和工人兄弟姐妹的一致认可加好评。 许强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科长，吃饭自然不能继续在外面，等在小食堂吃完的时候，回到自己办公室差不多已经一点半了。 不过，这一次他不用趴在桌子上休息，科长办公室有一间小卧室，里面早已经打扫干净，被褥也换了新的。 许强进去眯了一会儿，等到两点上班的时候才出来。 下午下班，李副厂长在小食堂请许强吃饭，许强自然不能不去。 同去的还有保卫科唐科长，运输科黄科长，总务科庞科长等人，反正一桌子人坐的满满的。 酒是常见的二锅头，不过上了年份，喝起来很上头。 许强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微微有点红。 一进门就张开双臂把媳妇抱进怀里，闻着媳妇身上的香气，许强闭上眼睛，只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娄晓娥察觉到许强的情绪变化，轻声问：“许强，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许强稍微松开了一些，张嘴在媳妇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娄晓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结果，却听到许强在小声的笑，娄晓娥顿时恼羞成怒，红着脸说了一句：“没正经”就挣脱开许强的怀抱。 许强也顺势放开媳妇，主要是现在天还早。哼哼，等会儿天黑大家都开始生娃娃的时候，他定要一展男人雄风。 娄晓娥似乎察觉到了许强的心思，早早的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澡，想着等这坏人上去的时候，自己都已经睡着了，他也就不折腾了。 谁知道，她刚刚从洗手间出来，许强转头就钻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洗的干干净净，钻到小阁楼上去了。 幸亏这个年代大家都睡的早，院子里众人就算听到什么动静也都习以为常，要不然娄晓娥明天都没脸出门了。 第二天，许强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给媳妇做了个早餐，他就去上班了。 上午十点，他出了物资科办公室，直接去找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见到许强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热情的招呼他坐下，给泡了茶，两人坐下来，先是寒暄两句，许强这才进入正题： “李厂长，今天我来是有个想法想跟您汇报。”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意，许强这是想做点什么事情啊。 嘿嘿，他最喜欢这个了。 上次那卖水果的生意，他到现在每个月都有一百多的收入，别提多高兴了。 “许强，咱们这关系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跟我客气。” 李副厂长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他认为你有用，那你跟他相处起来绝对愉快。 就冲许强跟孔祈贤的这份交情，李副厂长见着许强肯定是和和气气，更别说现在双方还有“生意往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八章要谢也是我谢你 许强自然知道李副厂长的心思，当即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说到正事，李副厂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开始认真听许强讲述。 等许强说完了，李副厂长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开始认真琢磨这个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许强缓缓开口问： “你是想开一个菜市场？” 许强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主要是为了方便咱们厂的工人。” 李副厂长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说： “现在外面什么形势想必你也知道，其他的倒是不担心，主要是货源的问题……” 李副厂长说到这儿，突然闭上了嘴巴，随即一脸惊讶的问： “你该不会是想……” 许强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货源方面李哥你就不用操心，保证要什么有什么。”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面色大喜，双手一拍就答应下来： “你既然敢打这个包票，那其他就不成问题，不过菜市场的选址你心里有数吗？” 许强稍微想了想：“要街道办重新批一块肯定不可能，不过这个事情也不难办，总归是个卖菜的地方，也不住人！” 李副厂长也颇为认同这一点，问：“说说你的想法！” 许强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从咱们厂里到我们住的那片地方，中途有一片破败的屋子，塌的完全没办法住人，已经荒废很长时间了。” “我们只要找人把那边清理出来，然后再用木板撑出一个大棚子，再把棚子里里面隔出小隔间，每个隔间再弄一副合适的架子进去，能遮风挡雨就成。” 李副厂长仔细想了想许强的提议，也跟着点头。 如果按照现有的菜市场规模来看，要重新找一处场地从修建到营业，不但费时费力，还费钱。 他估计就算自己这边通过了，杨厂长那边想必也不会签字。 毕竟，这个菜市场就算建成了，主要也是他后勤处的政绩，跟主管车间的杨厂长关系不是太大。 本着双方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老传统，李副厂长要办的事情想让杨厂长签字，本来就不太容易，而拒绝的理由大半也是找个“成本太重”的借口。 不过，如果按照许强的这个想法，大幅度的节约成本，再加上这个菜市场主要是服务轧钢厂的工人，那杨厂长签字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一来，许强现在风头正盛，厂里也因为他在整个工业部都露了一次大脸，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杨厂长肯定都能满足他。 二来，杨厂长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极其看中自身名声，但轧钢厂有了这么一家菜市场，对于整个工人、干部来说，都有巨大的好处。 最起码，他们不用发愁想吃一口肉，拿着钱票都买不到的问题。 “你现在是物资科的科长，肯定不能丢下这边的工作去那边忙活，关于那边的负责人你有人选吗？” 李副厂长知道，一个新部门的开始，总是少不了许多人情往来，所以他要先确定哪些位置是自己可以伸手的。 许强咧嘴一笑问：“李哥，你觉得我老丈人怎么样？” 其实，这个想法许强很早之前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老丈人现在虽然也在自行车厂上班，但那就是上头为了安抚他，给的一个闲职罢了。 老丈人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施展不开来。 如果让他负责这个菜市场，许强相信等过几年以后，就算没有自己，老丈人也能护住一家老少。 李副厂长一听许强这么说，点点头：“成，你给我打个报告，我找个合适的时机找领导签字。” 许强下班回家跟媳妇吃过饭之后，带上媳妇一起上老丈人家去了。 正如他所说的，老丈人现在就是个闲职，每天准时下班，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应酬。 当然，不是没有人找，主要是女婿这两天刚刚出了这么大个风头，大部分应酬都是冲着女婿来的，娄静斋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千万不能给女儿女婿找麻烦！ 所以，许强和娄晓娥两口子过去的时候，老丈人和丈母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他们两个来了，高兴的同时又显得有些意外。 尤其是娄静斋，见到许强突然过来的时候，刚见面的高兴过后，心底忍不住担心起来。 不过，女儿也在，也没细问，一家人坐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娄母看出来女婿有话要说，就拉着女儿上楼去了。 等客厅就剩下许强和老丈人两人之后，娄静斋迅速收敛脸上的笑容问： “许强，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强一见老丈人这紧张的模样，就知道老丈人这肯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即笑着说： “爸，您不要担心，我是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不过不是什么坏事。” 许强当即把菜市场的事情简单跟老丈人说了一遍，同时又表示自己想让老丈人去负责这个菜市场。 娄静斋先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你们厂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你觉得，这个事情有几成的把握能成？” 许强知道老丈人担心什么，开口解释：“我已经跟李副厂长说了，他那边没问题，杨厂长签字是迟早的问题。” 娄静斋点点头，不过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担忧： “想要弄个菜市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现在又是物资科的科长，不可能全权负责这个事情……” 娄静斋话说到一半，许强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所以，我才推荐爸你来当这个负责人，这样就算也什么事情，外人也参与不进来。”33 娄静斋点点头，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来： “你既然全都考虑好了，我就不多问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能帮着你做一点事情，我肯定不推辞。” “哎，那就谢谢爸了。”许强立刻喜笑颜开。 娄静斋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这个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占了便宜，要谢也是我谢你！” 介于娄晓娥已经快生了，晚上回家不安全，所以许强两口子干脆没回去，直接住在老丈人家。 媳妇的闺房是许强最喜欢的地方，香香的，软软的，就算什么也不干，躺着也非常舒服。 两口子躺在床上，娄晓娥依偎在许强怀里，人有点困，眯着眼睛跟许强嘀咕了一句“谢谢你”，就彻底闭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在老丈人家，再加上媳妇现在肚子太大了，许强也不敢乱来，只能搂着媳妇沉沉的进入梦乡！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八十九章叫声老公听听 记者采访这件事情带来的后续比许强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虽然报纸上只是登了一个名字，但他忘记了所有人与生俱来的一项逆天天赋： 吹牛。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娄静斋一样，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许强所在的四合院就不用说了，就连整条胡同里的住户，这几天走路的时候，腿都是飘着的。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家里来人了，“不经意”的提起那位报纸上的许强同志，就住他们隔壁院子。 “那小伙儿可真不错，从小我看着长大的，每次见我都叫一声大爷。” “哎呦，你说隔壁院子那个许强啊？他们老许家跟我们家是老一辈少一辈的交情了，过时过节的经常来我们家走动。” “谁？许强？哦哦，您说是报纸上登的那位啊？对对对，确实住我们隔壁院子，您看看，您要不说我都忘记这回事了儿。” “我可告儿您，许强可是个好小伙儿，这也就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慢了一步，要不然他保准成我女婿了。” 后来，这些人在街头巷尾的说差不多了，干脆出门走亲戚去了，没亲戚的全都上外头小馆子喝酒吹牛去了。 就连一向不知道报纸为何物的傻柱、秦京茹两口子，都买了十几分报纸给秦家屯捎回家了。 这也就是秦京茹现在肚子大了，要不然肯定非亲自回一趟娘家说说这个事情。 早上，等许强出门上班的时候，发现胡同巷子但凡遇到个人，都满脸笑容的跟他打招呼。 “许强，早啊，上班去？”“哎，您早！” “强子，上班去？”“哎，您早！” “哎？许强，好巧，你也去上班？咱们一起吧！” 许强：“……” 这里面有一些人，他看着有些面善，有些人压根没有半点影响。 一到轧钢厂，他就感觉自己就跟大熊猫似的，不管走到哪儿，四面八方都有目光看过来。 整整一天，许强都有一种错觉：现在的他，跟后世网友口中的“西直门三太子”知名度差不多。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报纸的余威才慢慢开始下降，许强的生活也渐渐趋于平静。 期间，孔祈贤来找过他一趟，让他该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王敬明那边已经给了交代，以后不会再出乱子了。 许强能听得出来，孔祈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一闪而逝的浓烈杀机。 想来，自己去重案组走了这一遭，背后跟着倒霉的人肯定少不了。 这天下午，李副厂长拿着一封资料亲自过来找许强，许强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好事。 “许强，这两天我找了个机会去找了杨厂长，你的提议他已经通过了。” 李副厂长说着话，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许强面色一喜，打开文件一看，最后果然有杨厂长的签名。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许强很快合上文件，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李副厂长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菜市场不是小事，我觉得你应该亲自去厂长家跟他再详细谈谈。” 许强双眼微眯，顿时就明白了李副厂长的意思，立刻点头答应：33 “多谢李哥提点。” 李副厂长笑笑，对于“李哥”这个称呼显然非常满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许强从椅子上起身把李副厂长送出办公室，自己回来又开始处理物资科那点子事情。 说起来他这个科长当的也真是憋屈，当副科长的时候这些事情就是他在做，如今当了科长，凡事还是要亲力亲为，实在太失败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强下班、回家、吃饭、抱着媳妇开始胎教。 枕着媳妇又软又白的大腿，时不时伸手戳一戳她的大肚子，感受着那小东西偶尔踹自己一脚，许强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啧啧啧，这才是人生啊！ 只不过，他倒是滋润了，可怜娄晓娥大腿被这坏银枕着不停使坏，害的她总是感觉脸红心跳，动来动去。 许强枕了一会儿感觉有点迷糊，许是觉得动来动去的不舒服，扭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巴一张，轻轻咬了一口。 娄晓娥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就“啊”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许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媳妇那红彤彤的脸颊，嘿嘿怪笑一声，张口又咬了一口，白皙的大腿上顿时就红了。 娄晓娥的脸颊更红了，双腿颤了几颤，伸手去推许强的的头，想离这坏银远一点。 可惜，她力气不大，刚刚推了一把，许强扭头又咬了她一口，小声跟媳妇嘀咕了一句。 娄晓娥整个脸颊都红的开始滴血了，她有心想要离这坏银远一点，可这坏银咬着她的腿，倒是不疼，就是酥酥麻麻的，让她浑身使不上力气来。 “许强，我的腿麻了，你先起来一下。” 许强嘿嘿笑着，伸手一把握住媳妇胸前的高峰眯着眼睛问： “你刚才叫我什么？” 娄晓娥脑子有点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想事情，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许强。” 许强不满意，低头又轻轻咬了媳妇一口问：“叫声老公听听。” “什么？” 娄晓娥有点呆，老公？ “嗯哼？你叫不叫？” 许强抬起眼皮看着媳妇，露出一副邪恶的表情，大有一副“你敢不叫就试试看”的架势。 娄晓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脸到脖子，甚至连大腿上都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老，老公！” 她蚊子叫似的低低喊了一声，许强还不满意，说没听见。 娄晓娥只能稍微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老公。” 许强听的心花怒放，一骨碌坐起来，不等娄晓娥松口气，他就拉着媳妇说天气热的厉害，又想洗澡了。 娄晓娥趁机躺倒在床上，心底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不搭理这坏银。 然而…… 按照以往无数次的战斗经验，她几乎没每次都以失败收场，这一次也不例外。 许强见媳妇装鸵鸟，也不拉她了，直接伸手把她抱起来往楼下的洗手间去了。 到目前为止，许强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洗手间没弄个浴缸。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就那么个条件，洗手间要是再加个浴缸，客厅的空间就会更小了。 不过，这对他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他辛苦一点，多扶媳妇一会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章你不胡闹吗？ 菜市场的事情很顺利，街道办得知他们是要用那片荒了许久的地，重新搭建场地的时候，非常痛快的就批给他们了。 接下来就是找人拾掇，搭建菜市场，这个活计本来是要找公家工程队的，这样可以公对公打款，但是工程量不大，人家估计也懒得弄。 所以，许强就找了于莉他大伯于建东，于建东受了许强的恩惠，得知这次是许强给介绍的活计之后，更是上心。 这两年他们这些手艺人不好找活计，寻常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就别说拾掇房子了，他们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所以第二天上午于建东就带着自己儿子于宝旺过来了，先是过来看了地方，然后又了解了许强的需求，量了尺寸，就回去画图纸去了。 折腾了一上午，许强见这都到饭点了，赶紧回家跟媳妇一块儿吃饭。 娄晓娥现在肚子很大了，娄母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干脆过来照顾。 见到许强回家的时候，娄母也不意外，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容。 女婿中午回来陪女儿一块儿吃饭，小两口感情好，她心里肯定高兴。 中午做的是面条，娄晓娥现在胃口大开，吃的跟许强差不多，吃完饭许强干脆把丈母娘从厨房推出去自己收拾锅灶。 娄母虽然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觉得男人不应该围着锅灶转悠，但女儿硬是拉着她去客厅说话了。 许强收拾完锅灶，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媳妇、丈母娘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等许强走了，娄母这才看向自己女儿，语重心长的说： “晓娥，女婿对你好，肯帮着你忙活房前屋后的事情，这是好事，说明他心里有你。” “但是，你自己也不能因此躲懒，两口子过日子他要是对你好，你也要多替他想想。” 娄晓娥知道母亲这是担心自己，当即点头说道：“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她嫁到这院子里也有些时间了，院子里的女人过的什么日子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心底更加记着自家男人的好。 等夏天也只剩下一条尾巴的时候，娄晓娥终于要生了。 天还没亮呢，娄晓娥就感觉肚子疼，娄母虽然自己生过一个孩子，但碰见女儿的事情还是有些慌张。 还是许强能沉得住气，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待产包”带上，找了辆板车把人送医院之后，就坐在外面等着。 好在，娄晓娥体质不错，而且也经常锻炼，进去两个多小时就出来了，是个女儿。 当许强从护士手里接过那小小的一团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娄母本来还担心女婿会不会因为生了个女儿不高兴，不过见到他脸上的表情时，心底顿时也放松下来。 看女婿这样子，生了个女儿似乎比儿子更加高兴。 生完孩子，在许强的强烈要求下，又在病房住了大半天，等到天擦黑时候才回了四合院。 娄父下班之后早早就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家着急的等着，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 见到女儿外孙都平安之后，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父许母中午的时候才知道，急慌慌的过来带了不少东西，得知生的是个女儿，许母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笑容明显有些僵硬。 不过，想想儿子跟人家结婚以后的情况，许母最终还是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开始做饭。 娄父娄母多精明两个人，一眼就看出亲家的不痛快，不过看女儿女婿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闹闹哄哄一天，晚上许强嘱咐自己老丈人丈母娘照顾好媳妇，他把父母送回家去。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许父许母表示不用这么麻烦，他们骑自行车过来的，回家也没多远。 许强坚持要送，三人一进家门，许母就憋不住开始拉下来脸来： “自从娶回家，跟供祖宗似的供的，就指望着她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临了临了生了个丫头片子。” “也不满四九城打听打听，谁家生孩子不是在医院呆一两个小时就回来的？真把自个儿当千金小姐了？” 许父看了许母一眼没说话，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一茶缸子水坐在椅子上喝水。 许强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母亲，他之所以硬要跟着过来送这一趟，也是看出他妈今天脸色不对。 他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呢，原来还是婆婆媳妇这么点事情。 “妈，晓娥在医院呆了那么长时间，是我跟医生要求的，怕有个什么万一。” “再说了，生个丫头片子怎么了？生男生女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 “哼，要是她肚子争气，这一胎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许母对于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这件事情非常不满意。 许强抬头看向他妈，问：“妈，地里种了红薯，能长出土豆来吗？” 许母看着自己儿子，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许父却是最先反应过来，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着了。 “你都不知道地里种了什么，就想着能长出红薯来，那不胡闹吗？” 许母明白过来，不过脸色还是难看的厉害。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坐在母亲身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妈，您嫌晓娥生了个丫头片子，可是丫头片子怎么了？您自个儿不是从丫头片子长起来的？” “我就不跟您说什么新社会，旧社会了，您身为女人，这大半辈子过的是好是坏，您自个儿心里知道。” “妈，我就是想不明白，女人一辈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有的还要下地干活，已经够辛苦了，何必还要为难自己儿媳妇呢？” “真就跟人说的一样，您年轻时吃过的苦，非要让晓娥和我嫂子也吃一遍，您心里才能痛快吗？” “我娶晓娥回来，是想好好跟她过日子的，她在娘家过的高高兴兴，我希望她嫁过来也高高兴兴的。” 许母只是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掉眼泪，她一辈子没个女儿，跟老伴结婚过日子，年轻时被婆婆磋磨，肚子里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没地儿说。 如今，多年媳妇终于熬成婆，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两个儿媳妇。 老大老大，人家识文断字，教书挣钱，儿子都听人家的。 老二老二，把媳妇当眼珠子宝贝着，她这还没说话呢，儿子就不乐意了。 许强见母亲这副样子心里也不痛快，干脆伸手进裤兜，做了个掏东西的假动作，拿了两卷大团结出来塞到母亲手里。 “妈，要我说，您这就是一天天憋的慌，拿这钱上大栅栏逛逛，多做几身衣服，多买几双皮鞋，看上啥就买点啥，心里自然就痛快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一章有了女儿感觉怎么样？ 许强这边安慰老妈，四合院娄母也在和女儿嘀咕这个事情： “晓娥，你那婆婆，我瞧着今儿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因为你生了个女孩儿？” 娄晓娥刚刚喂完奶，孩子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已经睡了，她此时手里正端着一碗煮的软烂的面条吃。 许强特意说了，这两天先不要吃的太营养，要不然两三天下奶的时候太受罪。 要不是许强年龄摆在这儿，娄晓娥都怀疑他是不是前头还有个媳妇，并且还给他生过孩子？ 此时听她妈这么问，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想不到吧，她以前在咱们家可不是这样的。” 娄母一听女儿这话，低低叹了口气：“诶，就是可怜你了。” 娄晓娥摇摇头：“妈，你想多了，许强不会让我受委屈，我也很少跟着他回他家去。” 娄母闻言，这才点点头，看了看正呼呼大睡的孩子，面带忧愁的说： “你看要不跟许强商量商量，不行回家去坐月子，要不妈过来伺候你？” 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头一个月肯定是要住夫家或者婆家，伺候月子一般有婆婆的也是要婆家出力。 月子里的媳妇要是回了娘家，外人看了会笑话，戳婆家人脊梁骨。 大概就是，自个儿媳妇坐月子都不伺候，缺了大德，穷的活不了之类的话。 娄晓娥见母亲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 “妈，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跟许强早就商量过了，隔壁老太太那间屋子许强早早就买了，上次拾掇房子的时候一并拾掇了，就是想着以后让你和我爸搬过来住。” “这伺候月子的事情，就算你不跟我说，许强也会去找你的，你这个外婆是躲不掉的。” 娄母一听女儿这么说，心底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几年她们家的形势一落再落，她也是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知道要是真让亲家伺候月子，自己女儿肯定明理暗里要受磋磨。 毕竟，曾经的千金大小姐成了自家儿媳妇，可不得好好摆摆做婆婆的款儿吗？ 等许强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二大爷阎埠贵知道他出去了，特地给留了门，听到大门有动静，打着手电筒从屋子里出来。 “二大爷，真是麻烦您了，这么晚了还等着我。”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裤兜摸出一盒玉溪烟，抽了一根递给三大爷，三大爷接过烟用手电筒一招，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哎呦，玉溪烟，这可是好东西。” 许强笑笑：“嗨，我哪儿能弄到这好东西，还不是从领导那儿顺来的。” 两人闲说几句，许强推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发现老丈人和丈母娘还在客厅坐着等他。 “爸妈，真是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娄父摆摆手：“没事儿，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了，晓娥这儿离不开人，就你妈留下来伺候。” 娄父说着话，就要起身往外面走，却被许强拦住了： “爸，这么晚了路上也不安全，隔壁那间屋子我收拾的跟这边差不多，您和我妈今儿就在那屋子凑合一晚吧。” 娄父听许强这么说，也不意外，显然是听娄母说过这个事情了。 娄母一听让她也过去，顿时有些着急： “许强，晓娥这晚上离不开人，孩子半夜要吃奶，换尿布啥的，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许强心底忍不住感叹着，要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果然还是当妈的最疼自己女儿： “妈，您这白天折腾一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晓娥那边您放心，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娄母还想坚持，毕竟许强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干的了这些事情。 不过，娄父暗自推了她一把，娄母这才作罢，又拉着许强好生叮嘱了半天，这才一脸不放心的出门去了。 老太太这间后罩房跟许强家差不多大小，不过里头空间不一样，布局也不一样。 阁楼、厨房、洗手间、客厅应有尽有，甚至，里面的被褥、床单等生活用品许强都提前准备好了。 为的就是有一天媳妇生了孩子，顺理成章的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过来。 两人跟着许强进了屋子，拉亮电灯，见屋子虽然不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强又给两人指了指厨房、卫生间，阁楼的卧室，一楼的小卧室等地方，就去休息了。 娄母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了，娄父躺在炕上想着女婿提前准备的这个房子，久久无法入睡。 新中国成立以后，他把大半的家业都捐了国家，为了避嫌连以前的大别墅都不住了，自己弄了个二层小楼搬过去。 可是，如今，女婿竟然提前给自己在这院子里又准备了一间屋子。 以娄静斋的精明，不多想那肯定不正常。 许强回到自己屋子，上了小阁楼，先是看了看媳妇，再给看看女儿，这才躺在媳妇身边睡下。 这一晚上，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小儿难养，小娃娃一个晚上吃了四次奶，换了三次尿布。 每次他都起来抱着孩子放到媳妇怀里让吃完奶，然后再哄睡。 换尿布的时候，也不惊动媳妇，自己摸索着给换好了，等孩子睡了，他才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晚上，娄母坚持要自己留下来照顾女儿外孙女，不过被许强强硬的拒绝了。 习惯了几天之后，许强也算熟练了，起码早上起来的时候没那么困了。 这天下午，许强刚下班骑着自行车出了大门，就见许久不见的佟大伟正在大门口等着他。m. “大伟哥，你怎么来了？” 许强脸上露出笑容来，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这不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这儿也不怎么忙，寻思着找你吃顿好的。” 佟大伟一边笑着，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 两人这次去了人民饭店，一人点了一碗二米饭，要了三个菜，一边吃饭一边喝酒。 “听说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小闺女，有了女儿感觉怎么样？” 佟大伟一边说话，一边拿着自带的二锅头给许强倒了一盅。 许强举杯，两人碰了一盅，许强“吱溜”一声喝了，又吃了一口菜，压了压酒气，这才缓缓开口： “我从护士手里接过那小小的一团，突然感觉心里似乎有一处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了。” 许强说到这儿，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抱着她的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我觉得我这辈子不管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再不能生出那样的一种满足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二章变故出在林长栋身上 第292章 佟大伟愣了片刻，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许强竟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他跟周丽丽结婚到现在，也有了个女儿，生出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只感觉那孩子皱皱巴巴，丑的厉害。 等到过了满月，孩子慢慢长开了，他才觉得闺女哪儿哪儿都可爱，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挂在脖子上。 只不过，满足感什么的，他压根一点也没感觉到。 “嘿嘿，就你这宠女儿的模样，幸亏我们家的也是个女儿，要不然肯定要把你闺女骗到手。” 佟大伟说着话，又给许强倒了一盅酒，两人寒暄几句，佟大伟这才说起了正事。 “许强，还记得林长栋吗？” 许强夹菜的手微微一愣，这些日子他媳妇生孩子，又忙着菜市场的事情，压根没去关注林长栋。 不过，按照他的想法，林长栋被王敬明带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对，如过事情真跟自己想的一样，那佟大伟也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于是，他皱着眉头问： “我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的很，忙的脚打后脑勺，没关注他，怎么了？” 佟大伟笑了笑：“林启明出了那档子事情以后，心灰意冷，本来已经准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 “据我所知，他的关系都走的都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情了。” 许强眉头一皱，问：“出变故了？” 佟大伟点点头：“就在前两天他突然变卦了，看那样子是准备韬光养晦，以求东山再起。” 许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抬头看向佟大伟，一字一句的问： “变故出在林长栋身上？” 佟大伟点点头：“我暗中打听过，就那个重案组的，林长栋跟那个人搭上线了，据说对方很有能量。” “林副所长现在肯定是指望着这个关系，要不然我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有指望的关系。” 许强没有说话，开始低头琢磨这个事，佟大伟口里说的重案组，十有八九就是王敬明。 只不过，孔祈贤亲自过来说过王敬明抓自己的事情，事后王敬明也亲自去了轧钢厂，也是间接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那林长栋那边…… 许强相信，以王敬明的能力，区区一个林长栋他肯定不放在眼里，他看上的恐怕是整个林家。 他虽然不知道林家的具体什么情况，但有个在轧钢厂当副厂长的林启东，在派出所当副所长的林启明，还有个在分厂当科长的林长栋。 想来，这个林家肯定也有些能量，这才会被王敬明看在眼里。 “那大伟哥，你今儿过来找我是……” 许强知道，佟大伟专门跑一趟，肯定不是为了只跟自己说这些。 佟大伟咧嘴一笑：“许强，咱们这关系，我就不跟你玩虚的，以我现在的能力和资历，足够再往前走一步。”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佟大伟的意思： 佟大伟虽然足够再往前走一步了，但前面总要空出一个位置他才能往前迈一步不是？ 本来，林启明已经准备好要给他腾位置了，结果半路杀出了林长栋这么程咬金拦住了他的路，他心里能没点想法？ “那你想怎么办？” 许强直视着佟大伟，开门见山。 “老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林长栋这个人想必你也看得出来，野心很大。” 佟大伟没有闪过许强的目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这样的人，留着是个隐患，我知道你能摆平重案组的那个人。” 佟大伟这话虽然说的一知半解的，但是许强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林长栋留下来是个祸害，我帮你把他除了，你帮我摆平他背后的那个人，彻底断了林启明的念头。 这样一来，林启明没了盼头，肯定就会调离现在的位置，我就可以继续往前走一步了。 许强只是稍微思忖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下来。 佟大伟这话说的对，林长栋这个人野心勃勃，自己虽然不怕他，但留着总归不太好，尤其是他现在拖家带口的，更不敢冒险。 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佟大伟见许强点头答应，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举起酒盅两人又走了一个。 酒足饭饱之后，出了人民饭店，两人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回去的时候，媳妇在抱着孩子睡，他也没有打扰，吃完饭，娄母去收拾锅灶，他跟老丈人坐在椅子上喝茶。 “许强，我听晓娥说，隔壁那间屋子，你早早就给我们备下了？” 许强点点头，知道老丈人想说什么，给老丈人添了茶水之后，这才继续说： “爸，菜市场这边已经开始筹建了，关于您的事情我也已经打报告上去了，也就是这一半个月的事情了。” “到时候，您跟我妈住这边，方便照顾晓娥，您上班也近一些。” 娄父端起茶杯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才放下问： “那我那边的房子……” 许强看了老丈人一眼，知道老丈人一个轧钢厂都捐出去了，不是心疼那二层小楼，只是在借此判断自己的意思。 “捐了吧，现在国家正是困难的是时候，老百姓都填不饱肚子，有能力还是多出一点力的好。” 许强知道，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但是以老丈人的精明程度，肯定能猜出来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果不其然，老丈人听许强这么说，微微眯着的双眼顿时闪过一道精光，随即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成，就听你的，捐出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时间不早了，就回家休息去了。 许强洗了个澡，钻进被窝的时候，发现媳妇已经醒了，正低头看着孩子呢。 “媳妇，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许强一边问，一边准备下楼去弄点吃的，娄晓娥却摆摆手： “不饿，我妈刚给我吃过饭，孩子刚吃完奶，不过还有点涨，我……” 娄晓娥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老爷们双眼一亮，脸上顿时大灰狼特有的笑容来： “嘿嘿，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宝宝吃不完不是还有个大宝宝吗？我也可以帮着吃一吃。” 话音一落，不过娄晓娥反应过来，他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开始埋头吃奶！ 娄晓娥又羞又气，哭笑不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是第一次喂奶，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奶不通就让这坏人吸了两口。 谁知道，他还上瘾了？ 成天到晚的就惦记着这点事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三章一窝受了惊吓的鹌鹑 今天星期六，许强上午帮着把老丈人跑了一趟街道办，把那栋二层小楼捐了。 老丈人的房子是鼓楼这边街道办管理的，许强上次过来弄他那个四合院的时候，是郝建平帮忙的。 这次过来自然还找他，郝建平见着许强非常客气，现在只要是个体制内的，没有一个不知道许强的。 更别说，他堂妹郝艳红跟许强还是同学，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们的关系自然更近一些。 本来需要一个钟头办完的事情，在郝建平的操作下，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完事之后，眼见正好到饭点了，就约着一块吃个饭。 主要是，许强自己在这儿有两套四合院，自己买了一套，孔祈贤给他送了一套，有个熟人在街道办也方便的很。 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但郝建平非常清楚，因为两套四合院的租赁的手续都是他给办的。 另外一套四合院虽然是三进的，但那个位置，那占地面积，一般人根本弄不到手。 所以，双方一拍即合，中午约在附近的一家鲁菜馆吃饭。 请客吃饭的钱自然是老丈人娄静斋付的，但这个钱他花的非常开心。 做了半辈子生意，他自然知道这些混官场的人，有多难打交道，而且也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能多结交一个自然多结交一个。 许强下午还要回去上班，三人简单吃了顿饭，约着下次有时间，叫上郝艳红和王大宝一块儿聚聚，就各自散了。 许强回了轧钢厂上班，关于菜市场该审批的文件已经全都审批了，这就意味着可以正式开工了。 娄静斋这个菜市场经理也正式确定下来，现在他只要跟自行车厂那边把档案调到轧钢厂就行了。 娄静斋自然高兴，都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能当个一把手，他自然不想屈居人下。m. 更别说，他现在这个自行车厂的工作连个鸡尾巴都算不上，说难听点就一吃干饭的。 所以，这边一旦确定下来，他就开始跟自行车厂那边沟通，调动自己的人事档案。 自行车厂的领导，一听他是要调到轧钢厂下属的菜市场当经理，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纷纷一改往日的爱答不理，全都满脸热情，笑的灿烂，对于以前的事情也请他多多包涵。 娄静斋也是一脸热情的回应，并且表示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是过眼云烟，他早就忘记了。 这一句话自然又博得大家的好感，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反正脸上笑的挺开心，就这样，他的人事档案没有任何悬念，很快就弄完了。 娄静斋手里拿着自己的人事档案，站在自行车门口转身看了一眼，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自行车厂和轧钢厂是一样的，以前都是他娄家的产业，后来新中国成立，全都捐给了国家，他不参与经营管理，每个月只拿分红。 厂里不少老员工，甚至一些领导干部，都是早年就跟着他一块儿干的，一张张脸孔也随着时局的变化不停变化着。 刚开始跟着自己筹建自行车厂的时候，见到自己那叫一个热情恭敬，后来自行车厂捐了，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国家正式干部，工人。 原本高高在上的娄厂长则成了人人唾弃的资本家，大家脸上的热情恭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横眉怒目和扬眉吐气。 那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快意，和看向他眼神中的恶毒，让娄静斋这个见惯大世面，深谙人性的人，也暗暗感到心惊。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和政府的人交接完，离开自行车厂的时候，身后的干部、工人那一道道如芒刺背的眼神。 后来，他又回到了自行车厂上班，他还记得所有人脸上那种明明想哭却又急着笑的表情，还有惶恐和不安，就如同是一窝受到惊吓的鹌鹑。 再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只是一个闲职，手里头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他们佝偻着的腰开始一点点变得挺直。 这窝鹌鹑的胆子开始变得大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从窝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观察着。 慢慢的，他们一只脚迈出来观察自己的反应。 后来，又迈出了一只脚，再后来他们站在自己面前，试着跟自己说话。 跟自己谈论自行车厂这几年在政府领导下的变化，当然也会谈起以往自己当厂长时候的事情。 当他们发现，这位曾经的娄厂长，现在的娄主任，只是脸上带着笑容，安静的听着之后，谈论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没用多长时间，娄静斋又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傲慢与偏见，后来这种傲慢和偏见开始在日常工作中表现出来。 这个过程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实际发生的时间却快的令人咋舌。 娄静斋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对他，都只是安静的看着，有时候嘴角还会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 好在，老天爷是眷顾他的，在他离开的时候，终于又在这些人脸上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娄静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行车厂，手里拿着自己的人事档案，骑上自行车很快离开了。 出了自行车厂，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三点半，还早。 干脆也不回家了，骑上自行车直奔轧钢厂，菜市场是属于轧钢厂的下属单位，由于菜市场到现在还没有建成，所以他要来轧钢厂报道。 值班的保安看过他的档案之后，放他进了轧钢厂，娄静斋没有第一时间去人事科报道，反而先去了物资科找女婿。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他要是自己一个人去了人事科，估计要回来折腾好几次，到下班不一定能办下来。 许强见到自己老丈人的时候非常意外，不过一见他手里拿着的档案，顿时脸色一喜： “爸，可以过来报道了？” “嗯！” 娄静斋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重重的点头。 他知道，这个菜市场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在这个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他非常清楚一个菜市场意味着什么。 许强带着老丈人到了人事科，人事科科长名叫吕良，五十七岁，还剩两三年就退休了。 许强跟这位吕科长在一张桌子上吃过几次饭，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随着许强被诬陷，杨厂长亲自给他“洗刷冤屈”之后，双方往来的次数就多了。 如今一见许强带人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招呼下面的人过来把娄静斋的档案带走，他们三人则坐在办公室喝茶。 得知娄静斋不但是新筹建的菜市场经理，还是许强的老丈人之后，吕科长更加热情了。 人事科这边走了程序，许强又带着老丈人去后勤科领了日常生活用品。 比如，衣服，饭盒，洗脸盆，牙膏牙刷，劳保鞋等等，等下班的时候，事情总算是办的差不多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四章工农结合，共同建设新中国 娄静斋办过手续之后，菜市场这边的事情，许强就不用太操心了。 中午十一点半，许强出了办公室就往食堂去了。 办公楼都是这个点吃饭，许强人还没到食堂，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办公楼下三三两两结伴吃饭的众人明显也闻到了香气，双眼发亮，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 “哎呀，今天食堂这是吃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我闻着这味像麻辣豆腐吧？好像还有肉味儿啊！” “有有有，我也闻着有肉味，好像是宫保鸡丁的味儿。” “我说你是不是饿糊涂了，还宫保鸡丁？你是闻着小食堂的味儿了吧？” 嘴上这么说着话，几人还是忍不住的加快了步子，许强咧嘴一笑，继续悠哉悠哉的往食堂去。 一进食堂，那浓郁的香气更重了，确实是麻辣豆腐和宫保鸡丁，还有一个炒白菜。 “快快快，今儿这菜闻着就香，肯定好吃！” “嘿嘿，还真是奇怪，今儿不过时不过节的，怎么吃这好的？” “啧啧责，我估摸着吧，跟物资科新上任的那位有关系。” “什么意思？”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位许科长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搞物资的本事一流。” “哎，你还别说，车间不是总有人举报他吗？前些日子闹挺大的，最后还是杨厂长亲自出面给他澄清。” “对对对，当上科长第一天，据说好像是被重案组的直接带走，也是因为物资的问题，最后不知道怎么出来了。” “要我说，肯定是被厂里领导找关系弄出来的，现在大伙儿都吃不饱肚子，这位许科长这么神通广大，厂里肯定死保！” “对对对，要是能弄到物资，搁我我也死保啊，只要不是敌人和破坏分子，管他物资怎么来，能吃饱才是要紧事。” “我觉着，人家许科长就是被小人嫉妒了，要不然怎么能上报纸呢？” “啥？上报纸？上啥报纸？我咋不知道？”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满四九城的报纸都在宣传咱们轧钢厂的许强同志，想尽办法，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地采购物资，帮助许许多多的农民朋友改善了了生活水平。” “对对对，这个我也知道，据说政府的大领导也关注到这个事情了，专门表扬了许科长的这种行为，说这才是个工农结合，共同建设新中国的典范，还号召兄弟单位学习这种行为呢。” “嗯，那天的报纸我也看了，领导确实是这么说的，工农结合，共同建设新中国，就是这句话。” 众人纷纷议论着，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口中事件的主角许强，正慢悠悠的在他们后面跟着。 许强也进了小食堂，跟着大伙儿一块吃饭，桌子上的菜也有麻辣豆腐，宫保鸡丁，当然不用尝也知道肯定比外面好吃。 许强吃完饭以后，出了食堂正要往外面走，就见食堂门口的大字板上已经写了一则通告。 他看了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厂里决定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至少让工人兄弟姐妹们见一次荤腥。 车间下班过来吃饭的人，顿时兴奋起来，再闻着食堂传出来的香味，端起饭盒，赶紧往里面冲。 一见今天的菜竟然真的有肉，而且还是鸡肉，高兴的几乎要大叫起来。 最关键的是，宫保鸡丁是真的宫保鸡丁，不是只有宫保，不见鸡丁的那种，花生粒大小的鸡丁，一人饭盒里起码能有二十多粒呢。 就这一个菜，许多家庭过年都见不着呢！ 这一顿饭吃下来，整个轧钢厂都在传物资科新上任的许科长许强，人虽然年轻，但本事是真不小。 不但保证了他们一个月见一次荤腥，而且平常的伙食也提高了不少。 比如，以前炒白菜那就跟水煮的差不多，可是今天这炒白菜，油汪汪的，运气好的还能见着一粒油渣。 食堂的何师傅说了，以后就算没有荤腥，炒菜也是这个用油水平。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何师傅的话果然得到了验证，中午这顿饭虽然没了荤腥，但油水确实不小。 而且，汤汤水水的也不止有菜汤了，偶尔还能见到一次甜汤，比如红枣银耳汤，冰糖绿豆汤之类的。 银耳、红枣、绿豆等东西虽然不多，但里面的糖放的足足的，那可真叫一个甜。 干了一上午重活，带着满身的臭汗能来上这么一碗清凉的甜汤，工人们顿时感觉浑身的疲累都消失不见了。 许强自然也高兴，这些东西他都是从系统买的，而且特意多花了些金币买了手续，来历绝对查不出任何问题。 要不是害怕轧钢厂吃的太好，太高调，他都想让这些人一星期吃一次肉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挣钱了！ 下午回家，他刚吃完饭，正想进厨房帮着丈母娘洗锅，却听外面有人敲门，娄父起身开门，发现门外站的竟然是派出所的科长佟大伟。 “佟领导来了？请进，请进。” 娄静斋赶紧侧身让佟大伟进门，佟大伟咧嘴一笑，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说： “叔儿，就我跟许强这关系，您可不能叫我佟领导，以后叫我大伟就成。” 娄静斋笑着点点头，去厨房把许强叫出来，娄母进了厨房继续收拾，娄父则表示要上楼看外孙女儿。 许强招呼佟大伟坐下，给他倒了茶，这才问： “这么个点过来，是有事儿？” 佟大伟点点头：“林长栋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你这边方便我就动手了。” “成，我明儿找人去，下午给你信儿。”33 许强知道佟大伟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就等着他继续开口。 佟大伟先是喝了一口茶水，稍微压低了声音问： “今年外面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有几个战友的家属，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到你头上了。” 说到这儿，佟大伟忍不住叹了口气： “家里的男人全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实在是没办法过日子，我收到信的时候，老人已经饿的快不行了。” “你想要多少？” 许强没拒绝，佟大伟开口他压根就拒绝不了。 “我大概算了算，多了要两千斤，少了也要千八百斤的。” 佟大伟说到这儿，又急忙补充：“你放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说个数。” 许强摆摆手：“不是那个问题，我是想知道，你战友哪儿的，怎么送过去？” 佟大伟又喝了一口茶水：“我认识运输队的，都能靠得住，准备好了让他们连夜出发，估摸着两天就能送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五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运输队？” 许强队这个比较好奇，他的菜市场开了以后，琢磨着是不是能找一些兄弟单位合作。 要是能有个自己的运输队到处送货，他也比较放心。 佟大伟见许强对运输队感兴趣，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大体来说车队都是挂靠在公家名下的。 这些运输队不同于人家有正式单位的，他们大多都是有个负责人，然后自己接活的。 佟大伟认识的那个车队，一共有十五辆大卡车，算是比较大的车队。 “路上安全吗？” 这是许强最担心的问题，现在民间流落不少枪支弹药，再加上大伙儿都吃不饱，民风不是一般的彪悍。 “那些司机本身就配了枪，我又另外请人跟着一块去，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出问题。” 佟大伟这也算是双保险，要是把粮食交给车队，到时候具体什么情况那还不是车队一家说了算？ 他找另外的人跟着同去，一来是保证安全，二来也有监督车队的意思。 许强点点头，没有再细问这个，只说让他三天后去拉货。 佟大伟大喜，当即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定金，到时候不够我再补上。” 许强点点头，这个钱他肯定要收，最多看在佟大伟的这份心，少挣几个而已。 起身把佟大伟送出门，许强把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收拾了，想了想又跟媳妇和丈母娘招呼了一声，出去了。 骑着自行车到了孔祈贤住的地方，已经八点半了。 刚到院门口就碰见孔祈贤了，显然他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 “许强，你怎么过来了？” 孔祈贤有点意外，进了院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招呼许强进去。 许强跟着他进了屋子，把林长栋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孔祈贤一听忍不住就笑了。 “当初那件事情，以林家那样的级别根本连个风声都听不着，所以王敬明给我的交代也跟他们没关系。” “据我所知，那个林长栋也是通过手底下人搭上王敬明的，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我跟你一块儿过去说说。” 孔祈贤说着话，就起身跟许强又出门去了。 两人出了院子，穿过两个胡同就到王敬明住的地方了，也是个四合院，看着跟孔祈贤住的差不多。 这是一座四进的四合院，王敬明住的是后院的后罩房，一个人占着两间，一间看着有四十来平，而且拾掇的挺好。 见许强和孔祈贤上门，王敬明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招呼两人进了屋子。 孔祈贤跟王敬明是打小的“交情，”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所以王敬明把自己前些日子刚得的好茶泡了一壶。 等两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问： “孔祈贤，你这个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天都黑了，带着许强来我这儿干什么？” 孔祈贤放下茶杯四下打量了一眼王敬明的屋子，冷哼一声： “就你这破屋子还自称三宝殿？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敬明一听这话，顿时气的鼻子都歪了，黑着脸看向许强说： “许强，你有事就直接找我，就算不带他来，我也给你办了。” 王敬明上次回家之后，把孔祈贤跟自己说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家里说了。 家里为了给孔祈贤一个满意的交代，得罪了很多人，甚至隐隐被踢出了现在的阵营。 所以，面对许强，王敬明肯定是尽力结交。不看他的人脉，不看他的出身，只看他的能力！ 许强咧嘴一笑：“那就谢谢王哥了，是这么个事情……” 许强当即把林长栋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敬明听许强说完，直接摆手笑道：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我手底下有个人，家里早年受过林家的恩惠，欠了人家一次。” “上次的事情过后，这个情分算是还清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顾忌我们这边。” 许强一听王敬明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孔祈贤见两人三两句把话说清楚了，直接拿起桌子上放的那包茶叶拉着许强起身就走。 “哎哎哎，孔祈贤，你干什么呢？那茶叶……” 王敬明顿时就急了，那茶叶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还等着星期天拿着回家跟老爷子献宝呢。 “我就当你孝敬我了，要不然我不介意跟你算算从小到大你阴了我那么多次的账！” 孔祈贤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王敬明气的额头的青筋都炸了几根，但想想孔祈贤的拳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要回茶叶的想法。 许强回家的时候，快十点了，二大爷家的解放还在等着他，得了一根大前门之后，忍不住咧嘴就笑。 他现在虽然有了份工作，而且回家也不用交饭钱了，但每个月的工资都要上交家里五块钱。 用他爸的话说，就是要存着这个钱给他娶媳妇。 对此，闫解放虽然嗤之以鼻，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发工资就上交。 剩下的钱，他自己平常买点零嘴，偶尔也跟女同事一块儿吃顿好的，钻小树林的时候给人家买瓶北冰洋啥的。 像大前门这样的好烟，他是真舍不得买，而且也是真买不起！ 老丈人和丈母娘见他回来，这才一起回屋去了。 许强照例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又上了阁楼钻媳妇被子吃奶去了。 媳妇下意识的呻吟一声，翻了个身，让他能更舒服一点。 孩子还小，奶水足的很，要是许强晚上不回来吸一吸，她一晚上就涨的难受。 许强现在一天天的数着媳妇坐月子，就等满月以后，好好跟媳妇探讨探讨生命的起源，生活的乐趣等等。 小家伙现在比刚开始的时候好了一些，十点吃一顿奶，然后一觉睡到两三点，吃奶的时候顺便换个尿布。 然后到六点多再吃一顿，许强就已经准备起床了。 上午，他处理完物资科的几份文件，借着去看菜市场的名义，去派出所找了一趟佟大伟。 佟大伟见到他点头的时候，一张嘴笑的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许强刚走没多长时间，他就带人出发了。 该说不说，林长栋这人长的就是一副浓眉大眼的老六模样，佟大伟稍微调查了一下就发现，这位胆子是真大。 机修厂的几个寡妇都跟他不清不楚的，有前凸后翘的，也有不凸不翘，但是长的漂亮的，也有看着平平无奇，据说是跟八大胡同头牌学过手艺的。 总得说来就是一个词：各有特色。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六章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当然，“各有特色”这只是一部分，最关键的是林长栋胆子大。 别人不敢办的事情他敢办，别人不敢拿的钱，他敢拿。 佟大伟就不明白了，这新中国成立才十来年，有的人他就这么大胆吗？ 以权谋私不说，就连老婆那边的亲戚也都一个个鼻孔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大领导呢。 不止一个林长栋，整个林家林长栋这一支，在分厂名声都不太好，底下工人对他们都非常不满意。 佟大伟知道，自己这一次完全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林家林长栋这一支一锅端了。 许强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老丈人还没回来，这几天老丈人回来的比较晚，菜市场那边确实忙。 许强先吃了饭，给锅里放了个篦子，把老丈人的饭菜都端到篦子上，锅盖盖上热着。 大概到七点多，老丈人这才回了家，跟他同来的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许强认识，正是那位卖家具的于老板，另外一个中年人看着脸生，以前从来没见过。 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外面吃过饭了，娄母去厨房拾掇，娄父带着两个客人和许强去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说话。 一番寒暄客套的介绍之后，许强终于知道这两人的来意。 脸生的中年人叫沈万，是一家农机厂的负责人，主要生产各种各样的农用机器。 之所以找上门，是因为厂里的技术人员新研究出一种拖拉机，有几个精巧的零部件以前合作的厂子做不了，只能另外找厂子做。 可是，去几个大厂子问了问，人家嫌他们量少，不值得开一条新产线，所以不给做。 沈万没办法，一边让厂里技术人员看看能不能再改一改，一边四下打听能做这种精巧零件的厂子。 前两天跟老于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这个事情，老于想到许强头上，这才通过娄静斋找上门来。 “许强，沈万跟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要是能帮就帮一把。” 娄静斋也看向许强开口说话。 沈万也有些着急：“许同志，你可一定要帮帮忙。这个新式的拖拉机做出来，效率比以前至少提高一倍，不管是对农民，还是对我们厂里，那都是大有好处的。” 许强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这个事儿他倒不是不能办，不过…… “沈厂长，您今儿带图纸过来吗？我们中院住了位车间的师傅，八级钳工，您要是带图纸了，我叫他过来看看。” 沈万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急忙从裤兜掏出一张图纸来，朝着许强不住的点头： “带了，带了。” “好，那您稍微等会儿，我去中院叫易师傅过来。” 许强很快起身出门到了中院，找到易忠海把情况一说，易忠海二话不说就跟着到了后院。 简单客套了几句，易忠海拿起图纸仔细看了一会儿，在沈万一脸焦急的表情中点点头： “车间能加工，现在就有两条线是专门生产这类型零件的，做出来稍微打磨打磨，就能到你们这个标准。” 沈万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大喜，一脸殷切的看向许强： “许科长，您可一定要帮帮忙，我们厂子能不能生产出新一代的拖拉机，就全看你了。” 许强没有接这个话，扭头看向易忠海问：“一大爷，您看这个事情要不您找人给说说？” 易忠海闻言大喜，这可是给厂里拉业务，他只要找车间主任把这事一说，保准能成。 “哎哎，那我明早儿去跟主任说说。” 沈万一见易忠海答应下来，脸上顿时笑容，赶紧伸手跟易忠海握手： “易师傅，我代表我们厂里的所有技术员向您表示感谢。” 易忠海也是兴奋的厉害，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不过他还是强行压下心头的欢喜，伸手跟沈万握手： “沈领导，您太客气了，我也就是去说一嘴而已。” 第二天下午，许强下班回家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一大爷。 “一大爷，您来了？快进来。” 许强招呼一大爷进来坐，顺势朝他手上看了一眼，是个布兜子，看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烟酒之类的东西。 许强顿时明白，这怕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跟自己道谢来了。 招呼一大爷坐下，许强给他泡了茶，两人坐下说话，一大爷果然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来的。 “今年这情况，厂里的效益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主要是到处都吃不饱饭，人们也没心思搞生产。” “我们主任听我说有农机厂找厂里做零件，非常高兴，已经把事情报上去了，估计，明天就会约那位沈厂长详谈。” “我今儿过来，主要是感谢你的，这个事情如果是你跟厂里说，功劳肯定落不到我头上。” “我呢，在厂里也就这样了，就是在这院子里还能说得上几句话，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就招呼一声。” 易忠海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小组长，主任一直压着他，很难往前走一步。 如今有了这么个功劳，就算主任想压他，上面估计也不会同意，他这个副主任是当定了。 许强不清楚这些，不过也知道易忠海肯定能得不少好处，对于他的谢礼也就没有推辞。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跟厂里说，主要是想卖易忠海一个人情。 如今，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住在这院子里，整个院子里人几乎都知道老丈人资本家的身份，保不齐就会再出那么一两个“刘海中。” 所以，他必须要跟院子里德高望重的易忠海搞好关系，有易忠海压着，院子里就没人敢弄些小动作。 易忠海是个聪明人，许强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所以今天晚上带着谢礼过来，让许强院子里遇到什么事情就招呼，其实就是在告诉许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院子里的事情我会照应的。 而许强想要的，也正是这个，双方这算是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许强还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很多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至于说搬出四合院，许强压根就没想过这茬。 搬到别的地方难道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吗？ 就算他们一家独门独户的住，保不齐隔壁邻居闻着他们家肉香，就偷偷去街道办举报了。 现在这个四合院，虽然麻烦了一点，但都是“熟人”，许强对他们的秉性一清二楚，知道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招对付。33 要是搬出去了，还要花时间重新了解这些事情。 太麻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七章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这一天，许强早早下班回家，手里还拎着个布兜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 媳妇今天满月，许父许母也早早过来帮着忙活满月酒，下午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吃了一顿饭。 许强抽空把自己给媳妇买的礼物送上去，他特地去信托商店买的一套金镶玉的宝石首饰，清早期的好东西。 当然，还有一些他花费不少心思，弄到手的一些新奇衣服，具体款式参考古代纱衣，现代黑丝。 趁着娄母去厨房收拾的功夫，许母上了小阁楼，先是看了看孩子，又从裤兜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手帕，打开递给娄晓娥： “晓娥，这是我当年结婚的时候，娘家给陪嫁的金镯子，一共是一对，本来结婚的时候就该给你和雨水的。” 说到这儿，许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生了孩子，我也没帮着伺候月子啥的，这镯子就给你吧。” “这……这太贵重了……” 娄晓娥知道，这是婆婆在向自己表达善意，不过那金镯子她看着不轻，而且又是婆婆的陪嫁，她不好夺人所爱。 许母见娄晓娥有点为难，当即把金镯子塞到她手上： “拿着吧，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这当婆婆的小气了。” 许强也帮着劝媳妇：“妈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娄晓娥这才把金镯子收下，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妈。” 许母听见这一声“妈”，不知怎么，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还记得当年在娄家当保姆的时候，娄晓娥刚出生那会儿，都是她照应的。 在众人面前，孩子叫她许妈，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就叫她“妈。” 许母一辈子没个女儿，见着别人家的女儿能不羡慕吗？ 许强见这婆媳关系总算是向前走了一大步，心底也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要不然，这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看来，“包治百病”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以后要多拿出来用用。 反正，他许强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 过了满月酒，娄晓娥的身体也终于利索了，当天晚上等丈母娘和老丈人走以后，许强早早就洗完澡，上阁楼去了。 女儿不愧是他贴心的小棉袄，今天格外的懂事，吃饱之后就一直睡着，也不闹人。 许强等女儿睡着了，自己也钻进媳妇怀里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就轮到媳妇吃了。 在许强的强烈要求下，娄晓娥红着脸把那些奇奇怪怪，让人脸红心跳的衣服换上，许强顿时就看直了眼。 或许是憋的时间有点长了，许强发现媳妇的战斗力也是格外的强悍，一改以往含羞带怯的风格，直接反客为主，大肆进攻。 许强躺在炕上，视线一点点从媳妇微红的脸颊开始，再到她白天鹅般修长的脖颈，顺着天鹅颈再往下看，是媳妇白皙滑腻，且不断耸动的胸前风光。 再往下，是媳妇柔软又有弹性的腰肢…… 那一层薄薄的黑纱穿在身上，更是让人忍不住的要鼻子冒血。 此时此刻，许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乱花渐欲迷人眼！ 直等到媳妇没力气了，许强这才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个翻身把媳妇压在身下。 这一个晚上夫妻两个谁也不甘示弱，全都使出浑身解数，决战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许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早早起来给媳妇做了早餐，就上班去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庞科长特意慢了几步，跟走在最后面的许强搭话: “许科长，今天这气色看着格外好，是有什么喜事吗？” 许强脸上笑容一滞，心说我的喜事能跟你分享吗？打了个哈哈就问: “庞科长，咱这都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儿就说，能办的我肯定给您办了。” 庞科长笑了笑:“许科长果然是个痛快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少军那孩子脾气秉性你也知道，我这寻思着他也就肯听你的，想让他跟着你跑跑腿啥的锻炼锻炼。” 许强微微一愣，没想到庞科长找他竟然是说这个。 他转身看向庞科长，一本正经的问: “庞科长，您没开玩笑？” 庞少军这小子虽然有点中二，但这个年纪大家都这样。 以庞科长的能力，完全可以给庞少军找一份更有前途且更加轻松、体面的工作，跟着自己当个跑腿的，算怎么回事？ 庞科长似乎也猜出许强的心思，忍不住苦笑一声: “我倒是想给他安排个其他工作，可这臭小子一门心思的就要跟着你，我这个当爹的也没办法。” 说到这儿，庞科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给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许强嘿嘿一笑：“庞科长，我觉着得吧，在看人这一块儿，您不如少军，一块儿上班这么长时间，竟然没看出来我的天纵之资。” 庞科长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扭头就走。 狗屁的天纵之资，在他看来许强跟他儿子就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等庞科长走了，许强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开始思忖庞少军。 这货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是高中毕业，该让他做点什么事情才好？ 下午没什么事情，他拿着一小包茶叶，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喝了一下午茶，眼瞅着快下班了，这才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当然，好茶叶不是白喝的，李副厂长跟杨厂长共事这么多年，最清楚杨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强弄这个菜市场，说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但大伙儿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为他那些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来的物资找一个光明正大的挂靠点而已。 唯一跟别人不一样的就是，别人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千辛万苦的找关系，找门路，找合适的公家单位挂靠。 人家许科长是大手一挥，自己新弄一个菜市场给自己挂靠！ 不得不说，这逼格不是一般的高！ 言归正传，杨厂长这个一把手虽然签字同意了，但如果许强不懂事，那接下来菜市场就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菜市场而已。 许强的目标是，要把菜市场做大做强，争取在将来的某一天，可以打造成规模庞大的生鲜超市。 要想把菜市场“做大做强，”少不了杨厂长的鼎力支持。 杨厂长这个人迂腐，爱惜羽毛，所以对付李副厂长那一套“金条开路”的办法肯定行不通。 许强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跟李副厂长喝了一下午茶，心底总算是有几分盘算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八章这个事情还是明着来吧 下午回家，许强发现女儿竟然被媳妇抱下楼了，见他回来了，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人。 许强做了个鬼脸逗了逗她，小宝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强洗了洗手，从媳妇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跟这小小的一团说话。 “宝宝，你睡醒啦？有没有想爸爸啊？” “宝宝，爸爸给你起了个名字，叫许荷华怎么样？” 许荷华一听自己这个名字，咧着没牙的嘴巴又开始笑。 “许荷华？” 娄晓娥仔细想了想：“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就这个名字了。” 娄母也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好，小名就叫荷荷。” “小荷荷，我们宝宝叫小荷荷。” 许强颠颠的逗着女儿，说话都带着点夹子音，看那样子就知道以后肯定也是个女儿奴。 抱着逗了一会儿，小荷荷又开始哭，许强检查了一下，尿布没湿，估计是要吃奶了。 娄晓娥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抱上阁楼喂奶去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见家里没什么事情就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许强刚想上楼去陪陪媳妇，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他起身开门一看，来人竟然是许久未见，在信托中心上班的白叶。 “许哥。” 白叶脸上带着笑容，见到许强的时候双眼都在发亮。 “白叶来了？快进来。” 许强招呼白叶进了屋子在客厅坐下，白叶把手上拎着的布兜子扯开了，从里面拿出几个玩具： “知道嫂子给你添了位千金，前些日子正好碰上些孩子们的好意儿，就给带过来了。” 许强见摆在桌子上的玩具，一个一尺高的涂着红漆，点着黑眼睛的木鲤鱼，尾巴那儿拧一拧，大鱼就开始打滚。 还有一个打鼓小人儿，小人儿穿着喜庆的盘扣对襟红色衣服，腰间卡着两个小鼓，头顶上一拧，就开始打鼓。 还有一个拨浪鼓，一对小铲铲，一个涂的五颜六色的木球，用力一踩就扁下去了。 这些东西对于小荷荷来说虽然有点大，但是许强非常喜欢。 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媳妇跟丈母娘就买了不少衣服、玩具，不过小孩子的玩具，就没嫌多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白叶这才进入正题： “许哥，今儿过来是想问问您，店里新来了两幅字画，一副是大千居士的，一副白石先生的，我这边特意让店里给留着，想着过来先问问您。” 要说以前，他见到许强还只是平辈论交，可自从许强上了报纸之后，再见面不由就带上几分恭敬了。 许强也没在意白叶的恭敬，一听是白石先生和大千居士的话，顿时露出笑容来： “要，有多少我要多少。明天上午你在店里吗？我过去看看。” 白叶一听许强想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哎，在呢，在呢，那明天上午我就在店里等着。” “对了，明天店里会来一台电风扇，还能用，您要的话明儿一块儿看看。” “电风扇？” 许强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玩意儿。 白叶见他这表情，还以为他是不想要，便说：“如果不想要，我就不让人留了。” “要，留着吧明儿一块去看看。” 许强没有丝毫犹豫，大夏天的没有空调西瓜就够让人闹心的了，要是连电风扇都拿不下来，那就太悲催了。 白叶大喜，感觉今天这一趟没有白跑，起码十来块钱的提成到手了。 送走白叶，许强上了阁楼，见女儿已经睡着了，媳妇正在炕上坐着看书，见他上来就问来的是谁。 许强把白叶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娄晓娥只是笑了笑。她对字画什么的只是略有涉猎，没太大的兴趣。 第二天上午，许强去物资科点了个卯，见没什么事情就去了信托商店。 今天星期三，所以信托商店人不多，白叶显然早就等着许强了，见他来了直接带着上了二楼。 两幅画早就准备好了，许强仔细看了看，点头要了，然后跟着白叶去看电风扇。 电风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不过看得出来保养的挺好，一插上电就开始呼呼的转，风力还挺猛。 许强也点头要了，今年夏天虽然只剩个尾巴了，但明年夏天还能用。 从信托商店出来的时候，许强拿着两幅画，一台电风扇，骑上自行车走了，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他把东西直接收空间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又去了菜市场一趟，于建东带着几个工匠正在干活，那些破败的院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开始搭棚顶什么的，按照于建东的说法，这些活儿最多半个月就能做完。 娄静斋也在现场监督，见许强过来，拉着他说了这些日子的进度，最后借着送他走的时候，低声说： “昨天快下工的时候，于建东找到我，说中间那院子地下应该有个地窖，里面什么情况还没看。”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老丈人的意思，如果里面的东西不值什么还好，要是真值钱，那…… 许强思忖半天，觉得还是把这个事情公开了才好，于建东这伙人虽然做事有规矩，要是地窖真开出来什么宝物，给他们包个红包就能封口。 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保不准他为了活命就会把这事揭发出来。 再一个，老丈人刚刚当上这个菜市场负责人，不少眼睛都盯着他呢，遇到这种事情要是自己私底下处理了，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爸，要我说，这个事情还是明着来吧，毕竟这地方人多眼杂，一旦传出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娄静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于建东仔细跟我说过地窖的情况，里面应该不会太大。”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也不会太多。 两人又说了几句，许强骑着自行车走了，娄静斋就去招呼于建东几个人去开地窖。 地窖里面还真找出东西来了，十个大坛子，看样子在这儿放了有些年了，表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十个坛子都封着口，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顿时涌入众人鼻腔，原来是酒坛子里装的二锅头。 不过，最后三个坛子搬着重量不对，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着一些大石头。 众人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坛子里放着石头是什么意思。 娄静斋朝众人看了一眼，唯有与建东神色不一样，显然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二百九十九章又是一夜春光起 “于师傅，麻烦去轧钢厂通知保卫科的人过来一趟，把这些东西弄走了。” 于建东看了娄静斋一眼，点头放下工具往轧钢厂去了。 他一边往轧钢厂走，一边心底琢磨着，看样子这位娄经理应该认出那坛子里放的是玉石的原料。 能被原主人藏在酒坛子里，想必都是好东西，这位娄经理还真是有魄力，这么些好东西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要全部上交。 当然，于建东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不清楚娄静斋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肯定就不会有这些想法了。 “好了，大伙儿继续干活，明天中午我掏钱，咱们吃顿肉。” 娄静斋见几个工匠全都有些悻悻然的，立刻招呼了一声，众人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 星期天，郝艳红、王大宝、冯七祥几个同学约着聚了聚，上次聚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结婚，这一次全都是拖家带口的。 唯有许强，孩子还小不能带出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在公园玩的时候，三个女人忙着看孩子，四个男人跟在后面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王大宝和冯七祥看着许强和佟大伟，那是一脸的羡慕。 上次聚会的时候，许强还只是个物资科刚刚转正的采购员，如今再次聚会，人家就成物资科的科长了。 佟大伟也是，跟周丽丽结婚的时候，还是派出所的科长，如今好像快要成副所长了。 反观他们两个，还是原地踏步，没有一丝进步。 最后玩累了，几个孩子哭闹着要睡觉，三个女人只能先带着孩子回家，四个男人商量着去饭店喝酒。 或许是因为结婚生子的缘故，王大宝和冯七祥全都成熟了不少，已经隐隐朝着中年油腻那个方向发展了。 许强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丈母娘在厨房做饭，小荷荷吃了奶，刚刚睡着。 他上了阁楼，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意，躺在炕上枕着媳妇的大腿，感觉有点晕。 “媳妇，我有时候觉得日子过的真快，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吗，现在孩子都已经有了。” “今天聚会的时候，七祥和大宝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 娄晓娥看着自家男人时不时露出来的孩子气，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做了母亲的人，身上总会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母性光辉，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吸引人。 许强瞬间来了兴致，一个咕噜翻身坐起来伸手抱住媳妇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嘴唇，紧接着右手就伸进媳妇的衣服里面去了。 娄晓娥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怎么刚才还一脸的孩子气，转头就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想这些事情了。 很可惜，这一次他家小棉袄漏风了，他刚刚准备来个直捣黄龙，结果小荷荷“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许强一下子就僵在那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现在才下午四点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都说喝酒误事，他这也没喝醉啊，怎么就大白天的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得亏丈母娘没在这个时候过来，要不然他估计这一个月都没脸出门了。 晚上，许强刚刚洗完澡，实际上时间还早，主要是他今天半路刹车，心里头憋着一股邪火呢。 正想上阁楼睡觉呢，谁知道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许强起身开门，发现李振兴和李胜亮父子正在门口站着，李胜亮手里还拎着个布兜子，见许强来开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李叔，胜亮，屋里坐。” 许强知道这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当即招呼人进来。 李振兴见许强头发还没干，知道这是洗漱了准备睡觉呢，因此坐下客套几句就直奔主题： “许强，菜市场的事情我听胜亮说了，你看看胜亮他能不能……” 李振兴话说到一半，许强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当即笑着摆手： “李叔儿，这个事情您就算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去找胜亮说说，菜市场那边我已经给他留了个位置，等过些日子建好了，就让他调过去。” 李振兴和李胜亮闻言大喜，李胜亮更是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赶紧开口跟许强道谢： “许哥，谢谢你，谢谢你。” 他现在在运输科就是个扛大包的，调到菜市场就算当个卖菜的，那也比现在轻省。 许强摆摆手，看向李振兴一本正经的说： “胜亮，咱这都是一个院子住着，丑话我就先说前面，你调过去主要负责接菜这一块儿，不该伸手的绝对不能伸手，要是以后因为这个出了事情，可别来找我。” 李胜亮一听许强连自己过去干什么都安排好了，这才明白许强刚才说的，早就给自己留着位置不是一句场面话。 如今听许强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立刻收敛脸上笑容，郑重其事的点头： “许哥您放心，不管我过去做什么工作，一定严格遵守规章制度，不会给您添麻烦。” 许强点点头，三人又闲说几句，李振兴把带来的东西留下，这才跟儿子一脸高兴的走了。 许强打开布兜子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两条玉溪烟，两瓶五粮液，还有一罐麦乳精，两盒鱼罐头。 上了阁楼，媳妇正在哄娃睡觉，许强从媳妇手上接过女儿，小声说： “小荷荷，你是你爹的小棉袄，吃饱了就赶紧睡，可不能再捣乱了啊。” 娄晓娥一听这不正经的话，顿时红着脸白了许强一眼。 许强嘿嘿笑着，把女儿哄睡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婴儿床里面，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兜子来。 娄晓娥的脸颊更红了，她是真奇怪，也不知道这坏银是从哪儿搜罗出这么些奇怪的衣服。 又是一夜春光起，月亮似乎都羞红了脸，早早就钻到乌云后面去了。 今天晚上，同样心情好的还有前院一大爷家。 一大妈早早把两个孩子哄睡了，自己也洗漱干净上炕等着自家老爷们。 一大爷自从有了龙凤胎之后，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不少，透过窗户的月亮看一大妈的时候，发现自己媳妇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番努力耕耘之后，两人下了炕简单清洗一番，这才又回到炕上说话。 “当家的，你的那事儿怎么样了？” 一大爷听一大妈这么问，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已经定下来了，我估摸着程序也走的差不多了，就这一两天应该就会宣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章刘海中身上似乎带着晦气 一大妈闻言大喜：“哎呀，那感情好，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升副主任了。” 一大爷也点点头：“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我升副主任这个事情，最后竟然是借了许强的光。” 一大妈跟着点头，不过又小声说： “要我说，还是后院的克着你呢，你看看这么多年咱们家一直老样子。” “自从许强支棱起来，老刘被压下去，我们就喝了药有了孩子，如今老刘彻底退休了，你这也就有了机会升副主任。” 易忠海原本还没往这方面想，可听了一大妈这番话，好像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往外面说的。 “这个事情，你心里清楚就行，可千万别往外面说，现在可是新社会。” 一大妈连忙点头答应：“哎，我知道，你放心吧，肯定不会乱说。” 过了几天，许强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听丈母娘小声跟他说： “许强，我今儿听院子里人说，你们院的刘海中似乎……似乎……” 娄母说这话的时候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词。 娄父眉头一皱，看了娄母一眼问： “似乎怎么了？这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娄母看了娄父一眼，刻意压低声音说： “我听她们说，刘海中身上似乎带着晦气，谁家沾上都要倒霉。院子里人都说，被克的最严重的就是一大爷。” “都说一大爷这么多年一直都就是个小组长，就是被刘海中克的，现在刘海中倒了，一大爷儿女双全不说，还升了副主任。” 娄晓娥听的一脸新奇，许强和娄父下意识的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深意。 不过，两人也都没说话，唯有娄晓娥小声附和了两句： “妈，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你听听就行。” 娄母点点头，继续吃饭。 第二天许强下班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秦淮茹手里拎着个布兜子，正往三大爷家走。 见到许强，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布兜子往背后藏了藏，许强也没搭理她，径自往后院去了。 话说，自从一大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再无条件的帮助她们孤儿寡母之后，贾章氏和秦淮茹这婆媳两个消停了不少。 秦淮茹生活照旧，该卖馒头卖馒头，该上班上班，下班除了出门就是洗洗涮涮。 许强琢磨着，看她手里提着东西去找三大爷，估摸着是因为棒梗在学校的事情。 不过，这跟他也没关系，穿过中院，径自往后院回家去了。 吃完饭，佟大伟又过来了一趟，林长栋已经被抓起来了，而且还是在炕上被抓的。 他亲自带人过去，当时炕上那一幕可是让佟大伟眼界大开。 别的问题不说，光是这一项就能让他这辈子呆在篱笆子出不来。 “林家这几天正在到处找关系，但这几年他们的所作所为得罪了不少人，一圈人找下来，真心帮他们的没几个，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那林启明那边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知道林长栋这个下场，许强也安心了一些。 毕竟，这货野心太大，做事又不讲规矩，留着始终是个祸患，如今解决了再好不过。 佟大伟听许强问这个，咧嘴一笑：“我调查林长栋的时候，林启明肯定已经有所察觉，林长栋还没进去他就调走了。” “走的时候虽然给我留下不少难题，但不算太麻烦，这么长时间已经都解决了。” 许强脸上露出笑容来，又问那批粮食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佟大伟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都送过去了，好在及时，还没饿死人，路上虽然有些变故，但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们这边人不少，没出什么大问题。” 他的那几个战友走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当时兄弟几个约好了，活下来的那个要帮着照应其他人的老子娘，媳妇孩子。 如今，就他一个人活下来了，不管多难，他都要帮这些人渡过难关。 “许强。” 说到这儿，佟大伟突然收敛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的叫了一声，似乎是在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大伟哥，就咱们这关系，你有什么话就说。” 佟大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次的饥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我以后能不能……” 话虽然没说完，但许强已经明白佟大伟的意思了： “大伟哥，你有需要就来找我，至于能不能弄到，能弄到多少，我现在也不敢给你保证。” 佟大伟听许强这么说，顿时面色大喜，重重的点头： “你放心，我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这件事情不会从我嘴里透露出一个字。” “大伟哥，我要是不相信你，也不会跟你做这个生意。” 许强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想的是，弄粮食这个事情，上头有几位大佬给我背书，就算他们知道我私底下卖粮食，也不会追究。 毕竟，上次出差两个多月，他都已经“卖出”小两万吨了，不差这一吨两吨的。 把佟大伟送出四合院大门，许强返回来的时候，正好又碰见秦淮茹了。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手里依旧拎着那个布兜子，显然是三大爷没要她东西。 “许强，回来了？” 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跟许强打了声招呼。 “哎，贾嫂子。” 许强随口应了一声就要往后院走，身后的秦淮茹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许强，你有时间吗，我找你有点事儿。” 许强微微一愣，不知道秦淮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按理说，她找三大爷十有八九是因为棒梗学校的事情，三大爷要是不帮忙，找自己也没用啊！ 不过，都是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许强也就点头应下了。 反正他先听听是什么事情，能帮就帮，不能帮就回了。 跟着秦淮茹进了贾家，贾章氏正坐在炕上纳鞋底，见到秦淮茹回来正要开口说话，又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许强，立刻露出笑脸来： “许强来了，炕上坐，大妈去给你倒水。” 贾章氏说着话，下炕去给许强倒水，许强也没客气，在炕边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贾嫂子，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这个人您也知道，能帮的我一定帮。” 秦淮茹见许强这么直接，干脆也不兜圈子，在许强对面坐下，话还没说，眼眶先红了。 不过，许强不吃这一套，直勾勾盯着秦淮茹等着她的下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第三百零一章你说爱不爱？ 秦淮茹见自己这招没用，也收敛情绪，把手里的布兜子放在炕上开始说话： “其实，这个事情我找过二大爷，但是二大爷他……” “主要是棒梗学校的事情，他说这几天上学总有同学欺负他，每次回家也都是鼻青脸肿的，我就想着去求求二大爷。” 许强听的更纳闷了，这事儿找自己也没用啊，难道是让自己去找二大爷说说？ 不过，他还是张口问：“二大爷不帮忙？” 秦淮茹立刻摇头，赶紧解释：“那倒不是，他说明天去了学校会仔细看看，只不过没要我的东西。” “许强，你也知道，东旭死了以后，我一个寡妇带着婆婆和三个孩子过日子，实在没什么多余的钱买贵重东西……” 许强一听这话，摆手打断秦淮茹继续卖惨： “贾嫂子，既然二大爷已经答应帮忙了，那您也没必要找我。” “至于说二大爷没要您东西，估计也是看您孤儿寡母的可怜，您别多想了。” “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 许强说着话，不等秦淮茹再开口，就已经下炕出门去了。 他觉得实在没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什么她们家孤儿寡母买不起贵重东西？ 二大爷现在好歹也是教导主任，人家能为了你这么点事情就要你们这三瓜两枣的？ 许强保证，这边二大爷只要把东西一收，那边贾章氏就敢大嗓子朝外面咧咧。而且以后棒梗只要在学校出点什么事情，贾章氏就敢上二大爷家讹人。 再说了，二大爷都已经答应明天去学校帮着看看了，贾家这俩寡妇还想怎么样？ 找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借钱给二大爷买贵重东西？ 让自己再去找二大爷说说？ 什么人呐！ “哎，许强……” 秦淮茹还想叫住他说两句，但是许强已经出了屋子。 贾大妈刚刚端着一茶缸子水出来，就见许强已经出了屋子，顿时皱起了眉头： “淮茹，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连口水都不喝？” 秦淮茹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再看看床上的布兜子，略带犹豫的问： “妈，许强这小王八羔子油盐不进，要不咱们还是在二大爷身上想想办法？” 贾章氏抬起眼皮看了儿媳妇一眼，她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声： “老贾，东旭，你们两个在天有灵，保佑我大孙子天天平平安安的，把那些欺负我大孙子的同学全都带走吧。” 秦淮茹听着婆婆这话，低着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上午，许强刚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派出所的张玉锦骑着辆自行车过来找他： “许哥，林长栋想见你一面，你看……” 许强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张玉锦跑的太急，气喘吁吁的，端起许强给他倒的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这才说： “按理说，我们查出林长栋许多问题，足够将他打靶，林家就算再有能耐，林长栋也要在里面呆一辈子。” “不过，这家伙死活想见你一面，我们本来不想搭理的，不过他说出了一个名字。” 张玉锦说到这儿，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又本能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像是怕被人听到。 “说了一个名字？”许强有些疑惑。 “嗯，他说的名字是，史大明。” 就算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张玉锦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 许强顿时就变了脸色，“史大明”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关系到土喷子案和假粮票案背后站着的那个神秘人物： 薛喜贵。 根据刘光天的狱友交代，田娜娜是他们“大明哥”的女人，而这个大明哥就是史大明，也是薛喜贵身边的白纸扇。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许强有些诧异，到目前为止，跟史大明沾边的案子都是特案、要案，抓起来就要打靶的那种，就算是像刘光天这样的“外围成员”都要蹲个六七年。 林长栋一个轧钢厂分厂的科长，他是怎么知道史大明的？ 张玉锦叹了口气：“那家伙嘴硬的很，我们上了很多手段都没用，最后还是他提出要见你一面。” 许强知道，佟大伟现在是副所长新上位，要是能抓住史大明，绝对是大功一件。 “成，那我过去见见他。” 两人出了轧钢厂，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派出所。 再次见面，林长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头发乱糟糟的，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早没了。 人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身子却缩成一团，甚至坐下来的时候还有点抖。 一双眼睛黯淡无神，瞳孔再也看不见任何色彩，一眼望去仿佛一滩死水。 见到许强的时候，林长栋死寂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波动，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笑，不过像是突然扯到伤口了，疼的龇牙咧嘴。 “许强，你来了？” 许强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林长栋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缓缓的挺直了脊背开口说话： “许强，听说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女儿？” 许强的眼神猛的变得凌厉，眼眸中的精光几乎化作实质，他死死盯着林长栋，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从身上散发出来。 林长栋见到许强这副模样，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许强，看样子你手上也不干净啊，应该不是一个人吧？一个人养不出这么些杀机。” 林长栋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在对着许强说的，但眼神却看向佟大伟和张玉锦的。 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是赤裸裸的阳谋，但佟大伟和张玉锦还是下意识的看向许强。 原因无他，他们是公安，许强身上确实有杀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不过，许强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看了林长栋一眼： “如果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一落，转身就往审讯室外面走。 “许强！” 林长栋有点着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史大明是谁吗？” 许强咧嘴一笑，指了指身边的佟大伟和张玉锦，一字一句的说： “想知道史大明身份的是他们，我今天过来不过是出于老百姓协助公安办案的义务，你爱说不说。” 话音一落，许强转身就走。 “许强，如果我告诉你，史大明是你认识的人呢？” 林长栋见许强马上就要出门了，顿时变得更加着急。 许强步子不停，头也不回的出了审讯室。 “许强，许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长栋坐在椅子上，面容狰狞的嘶吼起来，这不是他期待的见面时的场景。 第三百零二章你认识田娜娜吗？ 眼看着许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林长栋终于憋不住了，朝着许强撕心裂肺的大吼： “史大明一直潜伏在你身边，你自己不害怕，你老婆孩子也不害怕吗？” 许强的步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盯着林长栋，一字一句的问： “你刚才说什么？潜伏？” 一旁站着的佟大伟和张玉锦也是浑身一个激灵，齐齐扭头看向林长栋。 潜伏。 这个词，一般只会用在敌人身上。 林长栋猛的闭上了嘴巴，他也意识到冲动之下，自己说错了话。 许强重新走进审讯室，盯着林长栋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突然扯出一抹笑容来： “你认识田娜娜吗？” 林长栋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强行冷静下来，一脸迷茫的问： “田娜娜？她是什么人，长的漂亮吗？” 许强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林长栋，就你刚才那演技，连我都骗不过，能骗得了那两个公安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甚至不惜抛出史大明这三个字，但现在看来，明显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佟大伟和张玉锦也是一脸的意外加惊喜，尤其是佟大伟，本以为就是给自己搬块绊脚石而已，没成想竟然捞到一条大鱼。 “许强，我调查过你，对于你的突然崛起非常好奇，甚至你那些物资怎么来的，我也花了很长时间调查，但却没有一点头绪。” “我知道自己进来肯定是出不去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林长栋对于“认不认识田娜娜”这个问题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对佟大伟和张玉锦来说，已经确定他跟田娜娜有关系。 “许强，如果你能满足我这个好奇心，我可以告诉你们，史大明是谁。” 许强双眼微眯着，盯着林长栋那张似乎早已经认命了的脸，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林长栋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移开自己的目光。 “林长栋，你是不是还能接触到外面的人？” 许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长栋的瞳孔再次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佟大伟和张玉锦也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林长栋，略一思忖就明白许强的意思了。 林长栋应该是想利用史大明的身份，从许强口中套出什么他想要知道的消息，然后通过某种方法传递给外面的人。 要说许强身上有什么能力值得人惦记？那无非就是搞物资的本事！ 这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林长栋突然就闭嘴了，他发现自己太低估许强了。 本以为就是个有些手段的年轻人罢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将自己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他害怕，要是再说下去，自己会泄露的更多。 不过，许强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既然开了头怎么能没个结尾呢？ 于是，许强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林长栋对面问： “林长栋，我猜，你就是那个史大明吧？” 林长栋低垂着眼眸，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不过心脏却是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身体也下意识的跟着哆嗦了一下。 若说平常，他的自制力没有这么差，主要是刚才许强精准的猜测，再加上现在的一语中的，让他乱了心神。 这样的变化，平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佟大伟和张玉锦这两人是干什么的？ 一瞬间就从林长栋的肢体语言中判断出问题了。 “许强，继续问。” 佟大伟略显兴奋的声音传来，许强盯着林长栋，继续开口： “听说田娜娜跟你有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你家你老婆养着？” 林长栋的身体又抖了一下，他拼命的想要控制，但心底的惊恐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要不是他知道薛喜贵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许强会不会就是薛喜贵？ 因为这些事情，只有薛喜贵一个人知道，就连他正儿八经的媳妇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田娜娜生的。 当初他用了一些手段，让他媳妇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来。 老一辈的人都说，生不了孩子的人，抱养一个养的好了，就能给家里带来孩子。 他跟他媳妇把田娜娜的孩子抱回来之后，媳妇一直当亲生的养。 果不其然，过了一年他媳妇也怀上孩子了，当初也想过要把田娜娜生的那个孩子送走，结果刚把想法说出来，肚子就莫名的疼的厉害。 后来家里老人劝了半天，说这孩子是他们家福星，不能送走。 如今能怀孕，也是这个孩子带来的，要是送走了估计她肚子里的那个也活不了。 他媳妇听了老人的话，再没有动送走孩子的心思，一直当亲生儿子养着，后来又陆陆续续生了两个孩子。 许强脸上又露出淡淡笑容来： “林长栋，我这个人做事很懂规矩，所以你放心，咱俩的恩怨肯定不会找上你老婆孩子。” “而且，不讲规矩的人，通常都会死的更快！” 林长栋抬起眼皮看向许强，缓缓的开口说话： “我之所以败给你，不是因为不讲规矩，而是对于你了解的不够清楚。” 许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或许吧，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太明白。” “什么？” 林长栋空洞死寂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疑惑来。 “当领导的人，都喜欢有规矩的下属，我们两个争科长的时候，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许强好整以暇，决定给这货科普一下职场潜规则。 “你在厂里找关系，甚至在工业部找关系也没什么问题，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找派出所和重案组的人来插手。” “在大领导眼中，我们这些底下人其实就跟小孩子差不多，小孩子可以打架，打输了找家长虽然丢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自家人打架，你丫的打不赢去报警是几个意思？” “这一次就算我栽了，你成了物资科科长，但想要再往前走一步，可以说难如登天！” 林长栋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许强是什么意思。 但是，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许强，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我认了。” 许强摇摇头：“林长栋，或许，我该叫你史大明，如果只是一个科长之争，你认了就认了。” “可是，现在涉及到了史大明，涉及到了薛喜贵，甚至涉及到了潜伏的敌人，你觉得这个事情是你想认就能认的吗？” “还是，你觉得凭你林家的本事，能护得住你的老婆孩子继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林长栋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抬起来，死死瞪着许强，双目喷火，睚眦欲裂！ 第三百零三章无力而又苍白的绝望 许强咧嘴一笑，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林长栋脸上的表情，继续说： “林启明曾经用老婆孩子这一招对付过我，我虽然不是混江湖的，但也知道“祸不及妻儿”的道，不会刻意去找你老婆孩子。” “但是，国家现在什么政策你应该也知道，一旦涉及到敌人的事情，家里人就算能安生过日子，应该也没办法抬头做人。” 说到这儿，许强刻意停顿了一下，双眼微微眯着，缓缓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 “你猜，林家会不会为了自保跟你妻儿划清界限，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还要落井下石？” 林长栋听许强说到这儿，脸上的狰狞一点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一种无力而又绝望的苍白。 许强说的一点没错，他爸这一支在家族本就处于弱势，他们几个兄弟更是面和心不和，如今见他落了难，自然会将他妻儿赶出家门，占据自己的一切。 “林长栋，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走上这条路，但是在我看来，不管因为什么，你都太自私了。” “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但依旧让你的妻儿涉险。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你自己也清楚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争取立功，临死之前给你的妻儿再最后争取一次。” 许强说完这几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他能做的，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接下来林长栋什么态度，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佟大伟跟着许强一起出了审讯室，把许强送出派出所，张玉锦则留下来继续审讯。 不知道是许强最后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还是林长栋确实想开了，态度比以前好多了。 不过，他也只说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也就是史大明这个身份。 其实，他之所以能成为史大明，完全就是被田娜娜那个女人给骗的。 据史大明交代，田娜娜本就是江湖上混的，是什么五花八门里的水仙花，酒楼卖唱的歌女，对付男人很有一手。 至于什么白纸扇，不过是薛喜贵为了提高他的身份说的，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薛喜贵自己决定的。 田娜娜不过是薛喜贵众多手下之一，这些年腐蚀了不少了政府干部。 这一次，是想趁着大伙儿都吃不饱饭的这个时候，在粮食和粮票上做手脚，让情况更加恶劣。 说白了，就是看到这个国家受难了，想着趁火打劫，趴在其身上再吸口血。 至于薛喜贵的身份，林长栋明确表示，他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他透露自己的身份，是想争取立功表现，让妻儿的处境好一些。 他不透露薛喜贵的身份，同样也是为了妻儿，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薛喜贵的身份，不等派出所这边有什么动静，他妻儿首先就要遭殃。 审完林长栋之后，佟大伟和张玉锦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谁也没走。 沉默半响，最后还是张玉锦开口了： “佟所，林长栋说的是真的吗？” 佟大伟抬头看了一眼张玉锦，自从他升了副所长之后，把张玉锦也往上拉了一把，成了副科长。 主要是张玉锦才来没多久，而且年纪也不大，升的太快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佟大伟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玉锦，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玉锦，咱俩能结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许强，不管林长栋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吧。” “我，相信他！” 最后这四个字，佟大伟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张玉锦重重的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哎，我知道了科长，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许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从派出所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点下班了。 这几天菜市场那边已经有了个大框架，基本人员也都确定了。 值得一提的是，保卫科的黄小强、刘华和许志杰全都申请调到菜市场这边了。 这件事情许强亲自找唐科长谈话，总算把这三人给要了过来。 黄小强还是老样子，在菜市场继续当保安，不过许强给他临时工转正了。 刘华和许志杰两人和李胜亮一起负责仓库，刘华跟许志杰的人品许强虽然能信得过，但他不会拿这个去考验兄弟的人性。 所以，才把一个院子住的胜亮也安排进仓库。 这样一来，刘华和许志杰就算想搞什么小动作，也要顾及着李胜亮。 李胜亮也一样，但凡他想搞点小动作，刘华和许志杰肯定会盯着他。 这个菜市场，他除了要了一个经理的位置，再就是这三人的位置，其他都交给其他人分润出去。 至于庞少军这货，他也被许强安排进来和黄小强一样当保安，不过他占的不是许强的名额。 这是个人情社会，一个菜市场成立，肯定需要不少员工。 所以，像杨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庞科长、唐科长这样的实权人物，手里都有几个名额留着送人情。 这一点没办法避免，许强干脆把最重要的位置捏在手里，其他都送出去。 下午下班，许强推着自行车刚一进院子，就听见前院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他想要过去，但是前面、左右都是人，他除了后退就只能站着看热闹。 “秦淮茹，你个狐狸精小贱人，竟然敢跟我家老爷们卖骚，你也不睁开眼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听这中气十足的骂声，许强微微有些发愣。 这不二大妈吗？ 等等，二大妈说什么？ 秦淮茹对二大爷卖骚？ 许强听到这儿，顿时就明白了，肯定还是因为棒梗的事情，贾家两个寡妇“明着来”不管用，只能动这种歪主意。 只不过，许强想想二大爷，再想想秦淮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那画面太诡异，他不敢深入想象。 至于说都是一个院的太熟没办法下手，许强压根不相信。 要知道，当初他就撞到过，前任二大爷刘海中和他哥都跟秦淮茹买过馒头。 只不过，秦淮茹这次也不知道是发挥失常了还是什么情况，竟然被二大妈知道了？ 他脑子里这么想着，二大妈还在大声喝骂着： “秦淮茹，你个贱蹄子，就因为你家棒梗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这么点破事，我们家老阎用的着收你们家东西吗？” “老阎好心帮你们孤儿寡母的，你们两个寡妇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二大妈当着院子里人的面说的唾沫横飞，而且越说越气。 今儿要不是她家老爷们自觉，恐怕就要被秦淮茹这狐狸精得手了！ 第三百零四章你说巧不巧？ 许强听周围众人的议论才知道，原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早早就下班了。 二大爷一向回来的早，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正好碰上秦淮茹。 按照以往的惯例，两人最多打个招呼就完事了，谁知道这一次秦淮茹打完招呼，刚抬起腿迈步，不知怎么的，竟然崴脚了。 说来也巧，身子直接就往二大爷怀里倒，二大爷有点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伸手就把人抱住了。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伸手扶秦淮茹的时候，正好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男人的本性，没办法。 摸着又软又弹的东西总是下意识的会捏一捏，二大爷也不例外。 结果这一捏就捏出事了，秦淮茹俏脸一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二大爷，眼眸流转之间似乎有淡淡的水雾氤氲。 二大爷教了大半辈子的书，自诩书里的美人也见过不少，感觉秦淮茹那双眼睛就是照着书里说的双瞳剪水，含情脉脉长的。 他的心脏“噗通”就跳了一下，秦淮茹似乎也感觉到了二大爷的心思，脸颊“嗖”的一下子就红了，就那么“失神、忘我”的盯着二大爷。 饶是二大爷自诩对女色这方面还算克制，这一刻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你说巧不巧？ 于莉半个月前给老阎就添了个大胖小子，二大妈琢磨着晚饭做的差不多了，就跟隔壁院子里几个老娘们去菜市场买了只鸡回来给儿媳妇补身子下奶。 正跟别人说她孙子长的那叫一个可爱，儿媳妇的奶水也多，唾沫横飞的时候，身边一个老娘们捅咕了一下问： “我说，那是不是你家那口子？” 二大妈抬眼一看，只见秦淮茹那骚狐狸正在自家爷们怀里发骚呢，再看看自家老爷们，盯着那女人看的眼珠子不转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二大爷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放开秦淮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咳咳，秦淮茹，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说了，棒梗那个事情我会留意的，你不用这样的。” 秦淮茹微微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美人计”失效了，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二大爷，皱起眉头，眼泪珠子顺着脸颊就往下落，妥妥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 “二大爷，您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只要有您关照，我们家棒梗肯定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说着话，还又往前迈了一步，结果又是“哎呀”一声，脚一软眼瞅着就要往二大爷怀里摔。 不过，这一次二大爷没有再配合这女人“英雄救美”，他虽然没有抬头但余光瞥见自家老娘们在前面站着呢。 再有一个，这会儿虽然大伙才刚下班还没到家，但毕竟是在胡同里，万一被人看见了，他也是有脸面的人。 “秦淮茹，先前是我唐突了，没反应过来，你这脚崴了就上医院，要不然我去院子里把你婆婆叫……” 二大爷话还没说完，就见二大妈已经黑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抬手一个巴掌朝秦淮茹扇过来。 “我呸，秦淮茹，你个浪蹄子，想男人想疯了，一天没人折腾你就浑身痒痒是不是？” 说着话，一口浓痰就吐在秦淮茹脸上。 二大妈这一巴掌打的极重，秦淮茹脑子里“嗡嗡”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惊叫一声赶紧往院子里跑。 二大妈不依不饶，菜篮子往二大爷怀里一丢，狠狠瞪了自家老爷们一眼，气冲冲的追进院子里。 秦淮茹为了勾搭二大爷，也是下了血本，右脚确实是崴了，走路的时候疼的厉害。 人一进院子就撑不住，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二大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蛰摸的一个扫帚把，拿在手里照着秦淮茹的右腿就死命的抽： “你个骚狐狸，下贱女人，脚疼走不了路，非要让男人扶着你是不是？” “来来来，既然这脚不想走路，留着也没用，我干脆给你打断了，以后走到哪儿都让人扶着。” 秦淮茹没想到她刻意挑了这么个时间，没有被厂里那帮子工人碰上，竟然倒霉催的被二大妈撞见了。 说来也是怪，这个点家家户户的老爷们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一个个老娘们不在家做饭吗？ 二大妈这是抽的哪门子风，竟然到现在才买菜回来了？ 难道，是因为前几天沾了刘海中那老不死的，给自己也过了晦气？ 前院的吵闹很快就传到中院去了，秦京茹挺着个大肚子也跟着出来看热闹，一见被打的是她姐，顿时就急了。 “二大妈，二大妈，您这是干什么呢？快别打了，再打腿都折了。” 秦京茹说着话，三两下扒拉开人就往上冲。 二大妈不敢再动手了，秦京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随时可能生，她可不敢随便动手。 再说了，她也就是气不过，找秦淮茹出出气，要是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她还要赔钱呢。 如今见秦京茹冲出来，立刻就停住了，不过嘴上也不饶人： “秦京茹，你嫁到这院子里这么长时间，大伙儿也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的。可是，今儿这事儿你给我评评理。” 二大妈说着这话，又忍不住红了眼，把刚才在胡同里看到的一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众人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唯有几个女人狠狠瞪了秦淮茹一眼，害怕这骚狐狸勾搭自家男人。 不过，也有家里厉害的，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正自家老爷们身上也就个抽烟的钱。 他要是不抽烟，拿钱睡了这女人，倒省的晚上回家折腾她们。 房前屋后的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好容易收拾差不多能睡觉了，可不想让自家老爷们再趴肚子上。 车间干了一天活，回家也没剩多少力气，弄的人不上不下的，怪难受的。 秦京茹刚听二大妈说完，一脸歉意的正要开口说几句好话，结果一张脸突然就皱起来了，双手捂着肚子直喊： “肚子疼，肚子疼，柱子哥，我肚子疼……” 许强一见情况不对，这怕是要生了，四下一看傻柱还没回来，估计是有领导请吃饭，赶紧去扶人。 “二大爷，麻烦用用您家的板车，来几个人赶紧送医院。” 第三百零五章一天天的也真是累 众人一见这是要生了，“哗”的一下就把场地让开了，二大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解成，解放，赶紧去推板车，帮着把人送医院。” 易忠海也赶紧往中院去傻柱家找秦京茹他妈。 老太太半个月前就进城来，特意伺候女儿坐月子，如今一听要生了，赶紧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往外面走。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秦京茹扶着上了板车往外面推，秦淮茹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拖着一条腿就跟着众人一块儿往医院去了。 许强也跟着去了医院，把人送进产房，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就先回去了，外面只留下秦京茹她妈，秦淮茹和许强。 秦淮茹虽然狼狈的厉害，但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自己，一脸焦急的看向紧闭的产房门口。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她把自己堂妹介绍给傻柱，是为了让傻柱继续给自家拉帮套。 可是，后来随着秦京茹嫁进来，平常帮她照看三个孩子，婆婆欺负她的时候又给她撑腰。 就连今天这么丢人的事情，秦京茹都挺着个大肚子站出来给自己说话，秦淮茹说不感激那是假的。 别的不说，她现在去了厂里上班，也不用担心自己三个孩子吃喝不到，中午也不用特意回来做饭了。 虽说傻柱的饭盒到不了她们家，但是三个孩子吃喝都是京茹照应着，她只能下班回来的时候，帮着给人家洗洗衣服啥的。 而且，京茹帮她，看在众人眼里，那是人家姐妹关系处的好，也不用再被别人说闲话。 说起来，秦淮茹对秦京茹全是感激，简直比她那个整天就知道纳鞋底的婆婆不知道强了多少。 许强见秦淮茹这狼狈的模样，咳嗽两声说： “贾嫂子，要不你先去找大夫看看脚脖子吧。” 秦淮茹一听这话，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右脚脚腕已经肿的老高，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色都白了。 秦大妈也注意到秦淮茹的脚，赶紧扶着她： “淮茹，走，婶子扶着你赶紧找大夫看看，这脚肿成这样，明天可怎么上班啊？” 说着话，又从裤兜掏出手帕，给秦淮茹擦了擦乌漆嘛黑的脸，拍了拍身上的土，忍不住叹了口气： “淮茹啊，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走吧，婶子领着你去找大夫看看。” 秦淮茹一听这话，忍不住又红了眼，自从她嫁到城里来，婆婆刻薄她，每次回娘家带不回去东西爸妈也没个好脸。 这还是头一次，她觉得有个人心疼自己。 不过这会儿脚腕实在疼的厉害，也害怕明天真的没办法上班，于是让秦大妈扶着去找大夫了。 许强在外面没等一会儿，就见傻柱急匆匆的过来了，一见许强就问： “许强，京茹怎么样了？” 许强指了指产房的门：“人刚进去，放心吧，应该没什么事情。” 傻柱这才松了口气，四下左右看看，有些奇怪的问：“我丈母娘呢？” 许强当即把秦淮茹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说秦大妈带着她去看大夫了。 傻柱也没再说什么，坐在椅子上一脸焦急的等着。 大概半个钟头的功夫，秦大妈扶着秦淮茹过来了，秦淮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不过脚腕肿胀的地方看着好了许多。 “妈，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京茹都来医院了，我还不知道。” 见两人过来了，傻柱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 秦大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太太，或者说是进城之后，跟女婿相处了半个多月，也变得通情达理了。 听女婿这么说，顿时笑着摆手： “柱子，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个干什么，院子里这么多人帮忙呢，不碍事。” 四人又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护士就推着孩子出来了，傻柱立刻凑了上去。 “同志您好，我叫何雨柱，是孩子的爸。” 护士笑着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傻柱：“恭喜你，是个小子。” 傻柱闻言大喜，就连秦大妈也是一脸喜色，女儿头胎生了个带把的，这以后在他们老何家就能抬起头过日子了。 傻柱手忙脚乱的接过孩子，兴奋的双腿都有点抖，两条胳膊更是僵硬的厉害，抱着孩子动也不敢动。 秦大妈见状，忍不住笑着从女婿怀里接过孩子，这时候秦京茹也出来了。 刚刚生完孩子的她还有些虚弱，不过见她妈和男人都在，又知道自己生了个带把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现在的生孩子，顺产之后，在医院观察两个小时没事，就让产妇、孩子回家了。 你想多住一会儿，人家医生还觉得没必要，嫌你占用公共资源。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秦大妈开始忙着给女儿做饭，傻柱则在煮红鸡蛋。 许强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丈母娘锅里还给他留了饭，他也是真饿了，三两口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就上阁楼睡觉去了。 小荷荷正在媳妇怀里吃奶，许强逗了她几句，小荷荷立刻扭头朝他看过来，也不吃奶了。 娄晓娥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又扶了扶小荷荷的头，让她继续吃。 好容易等女儿吃完了，娄晓娥轻轻把孩子放下，盖好被子刚刚躺下，发现自己男人已经躺在旁边等着了。 看那样子，也是要吃奶。 诶，她一个女人喂了小的还要奶大的，一天天的也真是累！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丈人特意来找他，说农机厂那个事情差不多了，沈厂长今天晚上请他吃饭。 许强点头应下，等下午下班了，跟老丈人一块去了人民饭店。 这倒不是沈万去不起好地方，主要是要注意影响。 同来的还有易忠海，易忠海所在的三车间的主任白国平，再加上沈厂长，许强和老丈人，一共五个人。 虽然现在是饭点，但是饭店的人并不多，毕竟这时候大家都困难，有闲钱上饭店吃的人非常少。 五人坐下点了菜，沈万带了两瓶汾酒，跟饭店要了酒盅，给众人倒酒。 解决了厂里的大问题，沈万的心情明显非常好，敬酒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沈万本身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再加上娄静斋长袖善舞，一时间酒桌上觥筹交错，气氛融洽，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饭吃到一半，外面突然进了三个人，看样子也是来吃饭的，就坐许强他们对面。 其中一人刚坐下，抬头招呼服务员点菜的时候，正好朝许强他们这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有些意外。 他起身朝这边走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来： “许强？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你了？” 许强扭头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胡志龙，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起身寒暄两句： “志龙哥，你也跟朋友过来吃饭？” “嗯，今儿正好有个亲戚来了，我爸妈有事儿，我就带着来外边儿吃饭了。” 许强给桌子上几人和胡志龙相互介绍了一番，胡志龙从兜里掏出大前门散了一排，又一一打了招呼，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吃饭去了。 虽然有这么个小插曲，但也不影响许强他们，五人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双方约着下次有机会再聚，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一大爷、许强和娄静斋是一起走的，到家的时候院子里人都已经吃过饭了。 路过中院，就见棒梗这倒霉孩子正在院子里带着小当和槐花玩，一大爷家的玲玲和军军也院门口看着。 只不过，棒梗眼角肿了一块，乌青乌青的，想必是被学校同学打的。 许强看了一眼，心说怪不得秦淮茹肯下“血本”求二大爷，自家孩子被打成这样，换谁也坐不住啊。 中院，秦淮茹下班把自己家里收拾妥当了，就去隔壁傻柱家看京茹和孩子。 孩子已经睡了，秦京茹正端着一碗红糖鸡蛋，一边吃一边跟她妈说话。 见秦淮茹过来，笑着朝她招呼：“姐，你来了。” 秦淮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颊还有点肿，主要是二大妈在胡同口那一巴掌打的太狠了，她又忙着送秦京茹去医院，没有来得及用毛巾敷。 “哎，京茹，你还好吧？” 秦京茹点点头，吃了鸡蛋，喝完红糖水，秦大妈接过女儿手里的碗，拉着秦淮茹上外边儿去了。 秦大妈招呼秦淮茹坐下，给她拿了块湿毛巾，重重的叹了口气： “淮茹，拿着敷一敷。” 秦淮茹脸颊通红，不过还是接过秦大妈递给来的毛巾敷在脸上，低着头不说话。 秦大妈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淮茹，本来这些个话不应该婶子跟你说，可我家京茹能过如今的好日子，全都是你的功劳，婶子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要是觉得中听，就听几句，如果觉得不中听，就当婶子没说。” 秦淮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坐着听。 秦大妈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见院子里没有人，这才小声开口： “淮茹，婶子来城里也住了半个来月，你们家过的什么日子婶子也都知道，婶子也知道你难。” 秦淮茹一听这一句话，顿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珠子噼里啪啦顺着脸颊往下落。 “寡妇过日子，名声不名声其实都不重要，把孩子照顾好才是头一要紧的事情。” “婶子是个农村人，没什么见识，也没觉着你那些事情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大妈两句话说完，秦淮茹哭的更厉害了，浑身都开始抖，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自从东旭走了以后，别人都看不见她的苦，车间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怀好意，那些女人背地里骂自己骂的不知道有多难听。 就连她婆婆都觉得她是个下贱女人，儿子死了她这个儿媳妇肯定要松裤腰带，早早逼着她去医院结扎。 可是，秦淮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发誓，她不是守不住，不是自己下贱要松裤腰带，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啊。 时间长了，风言风语的传的有多难听，她也不在乎了。 就算回了娘家，她爸妈也嫌她丢人，说人家寡妇做这个手头从来不缺钱，她这是嫁到城里就不认娘家了，回来连点东西都舍不得带。 秦淮茹心里的苦全都死死的压着，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如今，秦大妈几句话，句句都说到她心窝子里去，她感觉自从东旭走了以后，她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总算是有人理解了。 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要不是怕外头人看见，秦淮茹此时只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阵。 秦大妈见她这样，又是忍不住的连连叹气，原先秦淮茹嫁到城里之后，她背地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如今一看她过的这日子，苦不苦的就先不说，就那吃人的婆婆，好人家的姑娘就不愿意来。 “淮茹啊，咱苦归苦，可事情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办，你那婆婆是个糊涂的，难不成你也糊涂？”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就不说好赖，可你自个儿想想，二大爷那事儿做的对不对？” “就你这样办事儿，人家本来想帮你，闹了这么一出也不好再帮了。” 秦淮茹一听秦大妈这么说，也顾不得哭了，随意抹了一把眼泪赶紧开口问： “婶子，这话是怎么说的？” 秦大妈见秦淮茹听进自己的话了，也多了几分谈兴，继续说： “人家前院二大爷是学校的领导，领导干部都是爱面子的，你今儿闹这么一出，要是传了出去，人家脸上能好看？” “再说了，本来人家想帮你，现在也不敢帮了，要是多帮一点，别人肯定会说，看看，这肯定是有一腿，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帮忙啊。” 秦淮茹顿时就傻眼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可是……我先前也上门找他了，提着东西上门的，他嘴上说着答应，可东西没收，我这心里总感觉……” 秦淮茹听秦大妈这么说，顿时就犯难了，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秦大妈一听这话，又开始叹气： “淮茹，不是婶子说，人家前院二大爷是学校领导，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能看得上你们这一点半点的？” “再说了，就你那婆婆，我觉着人家也不敢收你家东西。既然人家答应了去学校看看，就肯定会看看的。” “本身孩子在学校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人家一个学校领导总不能一直盯着你家棒梗吧？” 秦淮茹一听秦大妈给她说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豁然开朗的同时，心下又担心起来： “那，那棒梗怎么办？那些孩子天天打他，他每天回家衣服脏的厉害不说，还鼻青脸肿的，这怎么行？” 秦大妈看着她，轻声安慰道： “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是找棒梗好好说道说道，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行就去学校找找棒梗老师。” “也听听人家老师怎么说，实在不行再去学校找二大爷，以学生家长的身份找，去了也不要拎着东西。” “实在要送东西，就挑二大爷不在家的时候去，毕竟你现在跟二大爷闹成这个样子，拎着东西去人家家里不好。” 不得不说，秦大妈毕竟是过来人，看事情要比秦淮茹明白的多。 “哎，哎，我知道了婶子，谢谢您，谢谢您婶子。” 秦淮茹听秦大妈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以前东旭活着的时候，这些事情从来不用她操心，后来东旭走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是由着婆婆来。 等她自己挣钱了，车间接触的那些个男人全都对她不怀好意，所以她办事情首先想的就是歪招。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也还能这么解决。 “哎，谢什么谢，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你本就是个聪明孩子，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不过就是身边没个明白人帮着你念叨念叨。” 这句话，秦大妈说的是真心实意。 秦淮茹的婆婆要是个拎得清的，好好提点提点儿媳妇，家里日子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子。 第三百零七章反正大家都是花钱买的 下午，许强下班没有回家，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派出所。 佟大伟和张玉锦两人又开始忙了，史大明虽然没有交代薛喜贵的身份，但其他事情倒是交代了不少。 大多都是薛喜贵一手谋划的，已经发生的，但却被定性成为意外的案子。 其他几件问题都不大，不过几个杀人案，涉及的也大多都是些、混江湖的，土夫子之流。 比如公安这边发现了一些土夫子在行动，连人带东西抓起来，这是一笔大功劳。 但实际上，是薛喜贵暗中招揽过对方，但是对方不为所动，所以才被同行“点了。” 再比如重案组有几个杀人的案子，找不到凶手，找不到杀人动机，或者是某个关键证人突然死了等等。 不过，这些案子也不归佟大伟他们管，所以交代的这些只是一一上报，让侦办这些案子的部门重新追查。 佟大伟和张玉锦主要忙的是前年过年时候发生的一起粮库纵火案。 这个案子就发生在交道口这边，当时正是大年除二，一个粮库着火了，里面的粮食全都烧没了。 案子发生的时候，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在暗中散播谣言，说粮站的粮食全都被烧了，让老百姓赶紧去买粮食。 老百姓不明所以，只以为是没粮食，纷纷拿着钱票去买，差点就造成了全城恐慌的局面。 后来还是物资局紧急从外地调回来一批粮食，再加上街道办、居委会挨家挨户的给老百姓做工作。 当然，期间也抓了几个造谣的破坏分子，直接被发配到大西北开荒去了，这才把事情平息了。 直到林长栋被抓以前，所有人都以为那次粮站起火只是一次意外。 可是，林长栋表示，粮站起火根本不是意外，是有粮站的领导日积月累贪污了五万斤左右粮食，用一万斤粮食请薛喜贵出手。 然后，薛喜贵谋划了这么一场“意外，”骗过了所有人，真凶也逍遥法外，早已经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次的事情对于整个公安系统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丑闻，钱所长得知之后立刻上报。 市局侦查科开始着手调查，发现林长栋说全都是事实，各方面的细节全都对得上，短短两天时间竟然抓了几个粮站员工。 派出所这边也在协助办案，这件事情的具体执行者“吴斐”得到消息，提前逃离。 不过，公安机关严密布控，他压根出不了四九城，佟大伟他们这几天就是在调查这个吴斐的下落和人际关系。 见到许强下班过来的时候，两人对他又爱又恨，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他练练。 许强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向来脸皮厚，不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觉得今天这顿饭自己不能掏钱。 要不是抓到林长栋，派出所也不会得知这么个大阴谋。 佟大伟瞪着眼前这家伙，恨不得给他那张笑的灿烂的脸上“邦邦”来两拳，要不是这家伙，他用得着累的跟孙子似的，连家都回不了吗？ 许强非常善解人意，知道他们忙，就没提出去外面吃饭。 三人打了三份盒饭，干脆去了佟大伟办公室吃。 说实话，忙活了一下午也真是饿的慌，佟大伟和张玉锦两人拿起筷子飞快往嘴里扒拉面条。 许强也吃了两筷子面，伸手从裤兜掏出一个东西扔在桌子上。 “啪嗒”一声，佟大伟两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余光一扫桌子上那玩意，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桌子上的东西，赫然是一块一等奖的勋章。 两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许强，嘴里还没嚼碎的面条全都掉回碗里去了。 最后，还是佟大伟先反应过来，筷子一丢直接把勋章拿在手里仔细看。 张玉锦也反应过来，丢下饭盒凑过来盯着那勋章看。 两人看看勋章，再抬头看看许强，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想哭，还是想笑，纠结的厉害。 这可是一等功啊，光宗耀祖，族谱都能给你另开一页，所在居委会、街道办、片区，都要跟着沾光。 有了这么个东西托底，许强不管在什么单位上班，晋升绝对是一路畅通。 许强也不搭理他们，拿着筷子先把肚子填饱了，佟大伟才开口问他： “许强，这个一等红……” 他想要问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问点什么。 一等功，这玩意儿向来都是拿命换的。 许强这个一等功，街道办没有大肆宣扬，领导也没有大张旗鼓的送，说明许强做的这件事情是需要保密的。 佟大伟和张玉锦都知道纪律，所以才更纠结。 不问吧，心里痒的厉害，好奇心太重。 问吧，这是纪律，问了许强也不会说。 “在审讯室的时候，林长栋说的对，我确实杀过人，但杀的都是该死的。” 许强知道佟大伟跟张玉锦是公安，林长栋的那句“许强，你手上也沾过人命”就相当于是在两人心底扎下一根刺。 所以，他今天特地过来拿出一等功的勋章，把两人心底的那根次拔出来。 佟大伟和张玉锦闻言，彼此相视一眼，露出几分苦笑。 许强从派出所出来，骑着自行车直接回家。 第二天上班，物资科基本没什么事情，菜市场这边也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再收拾两天，差不多就能正式开了。 下午，总务科的庞科长特地到物资科找许强，希望以后食堂那边需要采购的物资由菜市场供应。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许强自然同意，给谁卖不是卖，反正大家都是花钱买的。 正事说完，庞科长又说起自己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就是老父亲对儿子即将上班的担忧。 类似少军他还小，不懂事，去了让人多教教他。他万一闯出什么祸事来千万要先通知家里人云云。 下班的时候，许强推着自行车刚出轧钢厂大门，他哥许大茂就从后面追上来了。 “强子，强子。” 许大茂一边叫，一边快步往这边追。 许强停下等了他几步，见他兴冲冲的一脸的汗，就问： “怎么，这是升官了？兴奋成这个样子？” 这本是许强随口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许大茂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强： “强子，你真是太神了，连我升官了也知道？” 许强也有点意外，扭头看了自己亲哥一眼，心说应该不可能升副科长啊！ “升副科了？” 他满脸狐疑的问了一句。 许大茂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纠察队不是归我们科管吗？今儿我们科长说了，以后纠察队归我管了。” “管纠察队？” 许强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原剧中许大茂当了小组长之后，也是让刘海中带着纠察队去抄了娄家。 如今管纠察队，也算是回到原剧情中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现在是新中国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许强骑着辆自行车刚出了轧钢厂大门，就发现街道办的胡志龙正在大门口等着他。 见他出来了，当即挥手招呼：“许强，这边。” 许强快走两步迎了上去，一脸意外的问： “志龙哥，你怎么来了？” 胡志龙一听许强还叫自己“志龙哥”，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挂不住。 刚开始他找许强买东西的时候，许强不过是个物资科有点能耐的小科员，他自觉自己在街道办上班，年龄又比许强大，受得起这一声“志龙哥。” 可现在，他还是街道办的那个办事员，许强已经成了物资科的科长了，再叫自己“志龙哥，”人家能叫得出口，他也感觉自己受不起啊。 “什么哥不哥的，我以后叫你许强，你叫我志龙就成。” 胡志龙勉强笑着说了一声，要不是他媳妇蒋晓艺跟许强一个院子长大，比许强大了几岁，他都想管许强叫哥了。 “下午有事儿没有？一块儿吃个饭？” 许强咧嘴一笑：“没事儿，上哪儿吃饭？” 许强知道，胡志龙这肯定是有事儿找自己，但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随意过来叫自己吃饭。 在四九城，要正式的请人吃饭，正常情况下都是提前三天上门，说好时间地点。 好在，许强也不是太在意这个，君不见佟大伟他们请吃饭，几乎没有提前通知的，都是来轧钢厂大门口堵他的。 虽然不是正式请吃饭，不过胡志龙也没随便找什么小馆子，而是去了人民饭店。 他还带了一瓶五粮液，两人要了两碗二米饭，一个醋溜肉片，一个地三鲜，一个花生米。 这年头不管是饭还是菜，分量是真的足，这也就是大伙儿胃口都大，要是按照后世那个分量，估计两个人四个菜也吃不饱。 等饭菜上了，胡志龙开了酒给许强倒上，两人举起酒盅先走了一个，各自夹了颗花生米压了压酒气，这才开始说话。 “许强，我听晓艺说你媳妇给你添了位千金，还没恭喜呢！” 说着话，又给许强倒了一盅酒：“来，这一盅酒是恭喜你喜得千金。” 许强咧嘴一笑，举起酒盅又喝了一盅，嘴上说着感谢的话，一张脸笑的就跟朵花儿似的。 话说，小荷荷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跟刚出生时候的干巴巴，红黢黢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小荷荷，又白又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珠子眨呀眨的，看着就非常可爱。 “话说这时间是过的真快，我脑子里还想着她刚生下来时候的那个样子，干干巴巴的，就跟只小猴子差不多。” “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白白肉肉的，可爱的不行。” 许强现在总算是了解后世那些爱炫娃的人是什么心理了，他现在就是恨不得走到哪儿把娃抱到哪儿，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他家女儿。 “小孩子嘛，就是发变的快，我媳妇生我家老大的时候，生出来皱皱巴巴的，就跟个小老头似的，我记着一个月的功夫吧，就换了个样子。” 说起这个，胡志龙脸上也是忍不住的笑，他记得当初自己第一眼看到那小孩时，也是觉得太丑了。 为此，他妈还打了他一下。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旁边桌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不乐意了，“当”的一声把酒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我呸，不就生了个赔钱货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媳妇前些日子给我生了个带把的，我也没搁这儿显摆。” “这年头谁家没个孩子，你丫就一丫头片子显摆啥？” 这汉子说着话，还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人还没靠近，浓郁的酒气就先扑鼻而来。 再看这人，脸红的就跟红屁股猴似的，双眼迷离，几步路走的歪七扭八，这都不是喝醉了，怕不是要喝升天了。 许强和胡志龙同时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人醉醺醺的模样，也不想跟他计较，没有搭理，开始吃自己的饭。 这人见许强和胡志龙没有搭理自己，更是来劲儿了，蒲扇一样的大手重重的拍在许强身上： “爷们，我告儿你，丫头片子不值钱，没用，赶紧儿的生个带把的，那才是能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 说着话，又重重拍了下许强肩膀，一脸“哥哥都是为了你好”模样，语重心长的继续说： “我告儿你，有了个带把的，你们家的香火才能传承下去，你小子以后死了下去也有脸见祖宗了。” 许强眉头顿时皱起来，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抓住这人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捏。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这人的五根指骨被捏断了四根，随即便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许强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看向这人，一脸认真的说： “爷们，大清已经亡了，现在是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就算你家有皇位需要人继承，历史上还有女皇武则天呢，男女都一样。” 饭店的两个女服务员听到外面有动静，黑着脸出来查看情况。结果听到许强这番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不错，这位同志说的对，大清已经亡了，现在是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说完，盯着那醉汉冷冷的问：“鲁麻子，你是自个儿滚蛋，让是让我去叫派出所的过来带你走？” 鲁麻子捂着自己的右手，疼当浑身都有点哆嗦，冷汗更是一层又一层打湿了衣服，听服务员这话，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 “对不住，对不住，我喝醉了，说错话了，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说着话，先是给饭店的两个服务员鞠躬道歉，随即又给许强鞠躬道歉，见人家没说什么，赶紧抱着右手灰溜溜的出去了。 那两个女服务员目送他离开，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走过来跟许强和胡志龙说话： “两位同志，实在是对不住了，鲁麻子就那样的人，喝点猫尿就不是他自己了。” “不过，这位小同志，你刚才说的话可真好，现在是新中国了，妇女都能顶半边天了。” 许强和胡志龙也客气的跟两位服务员说着“您客气。感谢您二位出面解围”等话。 等两个服务员离开，两人这才继续吃饭。 第三百零九章现在你是个什么东西？ 等饭吃了个八分饱，胡志龙这才开口说明来意： “还记得上次你跟农机厂的沈厂长吃饭的时候的事情吗？” 许强点点头，当初沈万找上自己，想要他给牵线搭桥，找轧钢厂做一批零件来着，后来他把这个人情卖给了一大爷。 “上次跟我一块出来吃饭的是我姨夫，大水裕公社的，这次进城就是想要弄一台拖拉机。” 胡志龙说到这儿，忍不住苦笑一声： “眼瞅着就要秋收了，他们公社没有拖拉机根本不行，这些日子因为这个事情着急上火，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进城找我妈想想办法。” “可我们家也跟人家农机厂搭不上话，这几天正烦着呢，没成想正好遇上你跟农机厂的厂长一块儿吃饭。” 许强也觉得真是巧了：“这个事情我可不敢给你保证，明早一起去一趟农机厂找沈厂长问问。” 胡志龙闻言大喜：“哎，那感情好，他们公社买拖拉机都要上报，排队，等排到他们村的时候，估计都到明天春天了。” “要是能直接从农机厂这边弄到一台，应该不会耽误今年的秋收。” 两人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半一起去农机厂找沈万之后，就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前院一个人也没有，后院倒是闹哄哄的，看样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许强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院子里人全都看热闹了，只有秦大妈在给自己女儿做饭。 许强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径自往后院去了。 穿过人群把自行车停在自家门口，许强这才开始看热闹，原来这一次的主角竟然是前任二大爷刘海中。 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四五岁左右，相貌漂亮，体型瘦削的女人正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蛋，搞大老娘肚子就想吃干抹净？我告儿你，想甩了老娘，没门！” 许强一听到这么爆炸性的消息，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搞大肚子？刘海中？ 他下意识的去看刘海中，这货挺着个大肚子，低头看不见自己脚的那种，真的还有力气吗？ 许强回想着自己刚穿过来时在胡同口的厕所听到秦淮茹和二大爷那一次，应该是秦淮茹蹲着，二大爷站着的姿势。 该说不说，他第二天早上跟秦淮茹打招呼的时候，明显听到俏寡妇的嗓子都沙哑的厉害。 想来那两毛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啊呸，跑题了！ 主要是二大爷这体型，就他那大肚子，要是真的自己来，能进得去吗？ 很快，许强就发现前任二大妈也在自家门口站着，刘光福和刘光当也都在，只不过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这要是碰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三人跟刘海中是两家人呢。 那女人见刘海中皱着眉头不说话，骂的更凶了：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蛋下面有几根毛老娘都清清楚楚，信不信老娘去派出所告你qj，你满街上打听打听我万丽丽的名声，哪个王八蛋敢在老娘身上占便宜？” 刘海中一听要去派出所告他qj顿时就急了，他虽然只是高小学历，但也知道qj那可是要打靶的： “哎，我说万丽丽，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就qj了，明明当初你也是愿意的。” 刘海中说到这儿，嗓门大了几分： “当初你也说了，男人死了好几年，就想找个靠得住的好好过日子，现在不也挺好吗？你怎么就出尔反尔了？” 万丽丽一听刘海中说这个，原本漂亮的一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放你娘的屁，老娘是说要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可你当初不是说你一个月内就跟你家黄脸婆离婚吗？” “还有，你不是说你是你们院的二大爷，还是轧钢厂的七级工，一个月挣六七十块钱吗？” “要不是老娘昨听别人说了你在轧钢厂都事情，你还想瞒着老娘到什么时候？” 万丽丽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勉强能托付终身的男人。 其他不说，好赖也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一个六七十块钱工资呢。 结果呢？ 要不是她多了个心眼，托鲁哥去打听这人的底细，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刘海中这老王八蛋白睡多长时间呢？ 更令她膈应的是，这王八蛋他妈的就跟条蚯蚓似的，干那事儿的还总喜欢问自己舒坦不舒坦？ 万丽丽看在七级工的面子上，脸上笑着应承，心里却忍不住大骂，舒坦你妈呢舒坦，你丫压根就没进去，外边儿蹭两下就完事儿，老娘要能舒坦了才怪！ 二大爷脖子一梗，气冲冲的说： “那我也没骗你啊，这满院子的人全都可以作证，我以前就是院子里的二大爷，也是轧钢厂的七级工，一个月六七十块钱工资呢。” 万丽丽一听刘海中还在狡辩，更加暴躁了： “刘海中，你说的是人话吗？老娘问的是现在，现在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他妈的跟老娘在这儿装什么里格楞？” 刘海中皱了皱眉头，非常的不满意： “丽丽，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温柔漂亮，对我又好，还说中意我，这才过了多长时间，怎么就变得那些泼妇似的？” 围观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哄堂大笑。 万丽丽听刘海中这么说，只感觉心里头憋着一股邪火，怎么也出不来，难受的厉害： “我呸，老娘是温柔漂亮，但那也是要分人的，你要真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一个月六七十块钱的工资，别说温柔大方，老娘连你那蚯蚓似的弟弟也能忍。” “可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白睡了老娘几个月没离婚不说，还天天舔着个脸问老娘舒坦不？你他妈的挺着个大肚子进都进不去，老娘能舒坦得了吗？” 这万丽丽也不知道是真的虎，还是被气的没了理智，什么话都敢说。 院子里的众人一听这话，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几个小孩子听的莫名其妙，看着大人们笑成这样子，还一脸疑惑的问： “妈，刘爷爷要进哪儿啊？他没有腿走路吗？怎么就进不去？”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地方太窄了，刘爷爷太胖了，所以进不去。” 众人听着小孩子这童言无忌，笑的简直直不起腰来，当妈的面红耳赤，赶紧捂住自家孩子耳朵不让听了。 刘海中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张胖脸通红，瞪着万丽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脸上那委屈加错愕的表情，分明还带着几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委屈。 第三百一十章两人还真是有缘分 万丽丽见骂了半天，刘海中也没什么反应，只能开始抹眼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海中，你个王八蛋，你没良心，亏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个月都没来事儿，估摸着应该是怀上了。” “刘海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你忍心让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吗？” 万丽丽也是个人才，一边哭一边说，还顺手从裤兜掏出一块红手帕来，洗了两次鼻涕。 刚开始的时候，院子里众人还绷着脸看热闹，毕竟刘海中把人肚子搞大了，姑娘心里肯定不痛快。 可看看万丽丽这股子泼辣劲儿，倒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女人，有那嘴上花花的就开始调笑： “哎，这话说的，不是说刘海中那玩意儿跟蚯蚓似的，进都进不去吗，怎么还能怀上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许是人家万寡妇肚子下面垫着枕头呢，只要凑过去就能流到里边儿去。” “哈哈哈……” 院子里全都是一群荤素不忌的老爷们，万丽丽这寡妇也真是脸皮厚，只是狠狠瞪了几个男人一眼，继续开始哭。 倒是像娄晓娥、何雨水、于莉等小媳妇，大姑娘听不下去，红着脸转身往家里去了。 许强和许大茂兄弟两个站在一起看热闹，时不时的随着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见万丽丽开得起玩笑，到后面竟然越说越过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张口就来。 万丽丽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也知道在人家地盘上，她一个女人不敢放肆。 反倒是刘海中脸皮薄，被众人说笑几句，竟然恼羞成怒，气哼哼的扭头就要回家去。 万丽丽见他要走，顿时着急了，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抓住刘海中的胳膊： “刘海中，你别走，今儿必须要把话说清楚了。” 刘海中用力一甩胳膊，直接就把万丽丽甩开了，他转身瞪着万丽丽，一脸的怒意： “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是想干什么？我告儿你，你要再这么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万丽丽一见刘海中这态度，也知道今天肯定没戏，冷哼一声，死死瞪了刘海中一眼： “好，刘海中，你有种，你给老娘瞪着！” 说罢，转身就往外面走，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见万丽丽拉下脸来，也没了调笑的心思，等人走了，这才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午，胡志龙和他姨夫马水年早早就到了轧钢厂门口等着许强，三人骑着自行车路上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农机厂。 门口的保安看过许强的证件之后，让他们在门口等着，派另外一个保安去通报了。 沈万很快就出来了，见是许强带人过来，笑着招呼三人赶紧进去。 三人跟着进了沈万的办公室，沈万亲自给他们泡了茶，这才坐下来说话： “许科长，胡干部，马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农机厂就这条件，您三位别见怪。” 沈万跟娄静斋关系一般，但他跟家具厂的厂长于荣关系密切，听于荣说过娄静斋这个女婿的情况。 短短两年，在家里没有一点助力的情况下，从物资科科员升成科长，不止在轧钢厂吃得开，就连派出所、街道办、甚至市局都能说得上话。 据说，升科长那天被重案组带走，结果回来之直接上了报纸。 甚至，都惊动了上头的大领导，在报纸上点名表扬，是个非常了不得的年轻人，这样的人物送到他面前，他自然要尽量结交。 别说是一台拖拉机，就算是三台五台，沈万肯定眉头不皱一下的就答应了。 至于那派出所的胡志龙和马水年，说句不好听的，他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许强三人笑着表示沈厂长太客气了，然后许强又特地介绍了马水年的身份，说明今天的来意。 沈万一听是想弄台拖拉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让他们公社来个司机，要是会开明天就能来开回去。 如果不会开，也到他们厂里免费费给培训，驾驶和维修全都教。 中午沈厂长留他们三人在厂里吃饭，不过被许强拒绝了，沈万也没有强留，亲自将三人送出大门，这才回了农机厂。 许强和胡志龙半路就分开回轧钢厂去了，下午胡志龙和他姨夫要请许强吃饭，被他拒绝了。 下班回家，许强发现院子里人又在看热闹，他推着自行车去了后院，发现万丽丽又来了。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 许大一见这汉子，忍不住就乐了，这不那人民饭店的醉鬼鲁麻子吗？ 该说不说，两人还真是有缘分。 鲁麻子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右手四指包着纱布，左手拎着刘海中的脖领子大声喝骂： “怎么着，跟我妹子玩里格楞是不是？欺负完人就不认账了是不？真当我妹子好欺负啊？” 鲁麻子说话的时候唾沫飞溅，刘海中脸上全都是唾沫星子，但他整个人缩的就跟鹌鹑似的，动也不敢动。 万丽丽则一脸神气的站在鲁麻子身后，一脸快意的瞪着刘海中叫嚣： “刘海中，你个老王八蛋，真以为老娘拿你没办法是不是？我算是看明白你了，叫你跟你家黄脸婆离婚指定是不可能，但老娘也不能让你白睡了。” “这个事情，没有二百块钱解决不了，要么老娘就去告你qj，你自己选吧！” 刘海中一听要二百块钱顿时就急了：“万丽丽，你……你竟然跟我要两百块钱？” 不过，他这边刚说话，鲁麻子就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问： “怎么，你不同意？” 二大爷一听鲁麻子说话，又是本能的缩了缩身子，不过这可是二百块钱，他当然不能屈服： “万丽丽，别说你是个寡妇，就算是个黄花大姑娘，我把你娶回家也用不了两百块钱吧？你可别欺人太甚！” 许强站在一旁看着，见刘光福和他妈就在门口站着冷眼旁观，刘光当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没回来。 万丽丽见刘海中急了，脸上更加得意，只见她双手叉腰，一脸冷笑： “我呸，不管老娘是寡妇还是黄花大闺女，要是去派出所告你qj,罪名都是一样的。” “刘海中，你就说是拿二百块钱，还是蹲篱笆子去？” 刘海中没了办法，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一大爷： “老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院子里的住户，你们三个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外边儿的人上院子里来欺负我？” 他说话的时候，还顺带着看了一眼二大爷阎埠贵和三大爷老蒋。 第三百一十一章你……怎么是你？ 易忠海、阎埠贵和老蒋三人一听这话，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年头院子里住户都非常团结，像鲁麻子那样的人每个院子里都有，如果有人进院子找麻烦，这些人就是站出来平事的，也是打手。 他们院子自然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傻柱。 要是以往，见有人上院子里欺负人，傻柱肯定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前面。 可如今，傻住有了老婆孩子，又认清了一大爷的真面目，再加上秦京茹三天两头的吹枕头风，他自然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所以，现在也只是站着看热闹，一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一大爷看了傻柱一眼，也知道他的心思，本来缩着不想管的。但现在被刘海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破，自然要站出来说话。 虽然心里头一万个不乐意，一大爷还是站出来看向鲁麻子，硬是从脸上基础一点笑容来： “这位同志你好，我叫易忠海，是这院子的一大爷，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来这儿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不如先把人放开好好说话。” 二大爷也跟着点点头： “同志你好，我是这院子的二大爷阎埠贵，老易说的对，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事情大伙儿坐下来一块儿商量才能解决。” 鲁麻子一见有两个出头鸟开口说话，顿时眉头一皱，甩抹布似的甩开刘海中，瞪着一大爷问： “怎么，你想替这老家伙出头？可以，两百，给钱！” 说着话，鲁麻子把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伸到一大爷面前，示意一大爷给钱。 一大爷顿时犯了难，又不是他睡的万丽丽，凭什么让他给钱，心底虽然想骂娘，但脸上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这位同志，你们要解决事情，不是这么个解决法，不如你们双方当事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 鲁麻子听这话就知道眼前这老家伙压根不想给钱，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怎么，不给钱啊，不给钱就滚一边去！” 一大爷皱起了眉头：“同志，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鲁麻子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伸手一推，易忠海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 这一下可好，站在他身后的二大爷阎埠贵也遭了无妄之灾，直接被易忠海撞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爸……” 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两个顿时就急了，赶紧冲上去把二大爷从地上拉起来，抬头怒瞪着鲁麻子：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好说话怎么就动手了？” 鲁麻子见又出来两个年轻的，双眉一立，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朝其中一人招呼过去。 要说阎家这兄弟两个，阎解成虽然跟着许大茂经常下乡放电影，见过的事情也多，但要说打架还真是不行。 阎解放就更不行了，要他欺负欺负同龄人还差不多，对上鲁麻子这种一看就是混江湖的，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 兄弟俩虽然知道打不过人家，但是为了自家老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时候，人群中的傻柱终于站不住了，眼看拳头就要落在阎解成身上，他一步迈出，直接抓住鲁麻子的胳膊，冷冷的开口： “嘿，我说爷们，差不多得了，你真当我们这院子里没人是不是？” 鲁麻子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胳膊，力气还不小，扭头一看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寻常，皱着眉就问： “你又是什么人？” 傻柱轻笑一声：“我叫何雨柱，是这院子里的住户。” 说到这儿，他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缩着的二大爷，眉宇间露出一丝鼻翼，这才又看向鲁麻子： “先前你要弄刘海中那老家伙，我之所以不站出来不是因为怕了你，而是我觉得那老家伙他活该。” 刘海中一听傻柱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怒意，梗着脖子想要说几句，但傻柱压根没有搭理他，继续说： “可是，现在你对院子里人动手，我何雨柱要是还站着看，那以后可就没办法在院子里抬头了。” “爷们，咱都是平事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说话怎么样？” 傻柱最后这一句说完，余光瞥了万丽丽一眼。 万丽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不过也没有说话，鲁麻子用力一甩胳膊挣脱开傻柱，往后退了几步，手腕一抖，袖子里竟然滑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他微微转身，正对向傻柱，手里握着匕首耍了几个刀花，一脸的挑衅： “来啊，既然都是平事的，那就让我鲁麻子看看你的能耐！” 院子里众人一见这都动了刀子，一个个全都被吓的变了脸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傻柱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心里也有点怂，他倒不是怕自己打不过，而是想着自己现在媳妇孩子热炕头，犯不上去冒这个险。 他虽然手头上也会两下子，但是刀子不长眼，万一伤到哪儿了，也就媳妇心疼自己，别人都是看笑话呢。 “这位同志，你想干什么？” 三位大爷被吓的够呛，三大爷老蒋强装镇定，沉声问了一句。 鲁麻子瞥了三大爷一眼：“我告儿你们，别以为你们仗着人多就能欺负我妹子，今天要么赔钱，要么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众人一见鲁麻子这股子要钱不要命的架势，全都被吓的不敢动弹。 傻柱也是死死盯着对方，就怕这家伙突然出手伤到了自己。 眼看着就要动手了，人群众里看热闹的许强终于不能再看着了，秦京茹这才刚生孩子还不满月呢，傻柱可不能出事。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鲁麻子也下意识的扭头看过来。 在见到许强的瞬间，脸上那股子匪气瞬间消失不见，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本能的握紧了左手的刀。 该说不说，他以前出门都不带刀的，上次从人民饭店出来去医院把手指包扎好之后，才随身带着刀子。 没成想，刚刚答应给万丽丽平事，挣点医药费，谁知道竟然倒霉催的，又犯到这煞神手里了？ “你……怎么是你？” 许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可不就是我吗，你说巧不巧？” 鲁麻子脸上的横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将手里的匕首对准许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的说了四个字： “你，你别动！” 许强笑笑，举起自己的双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你看看，我手里什么都没带，不如你也把刀子放下怎么好好说话。” 鲁麻子见许强朝自己靠近，顿时吓的往后退了两步，拿着匕首的手也颤颤的，面色煞白的说了一句： “你别过来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可是不想再进去了 许强见鲁麻子还拿刀对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开始一点点收敛： “鲁麻子，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鲁麻子心里怕的要死，不过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是认了怂，这么多年混出来的名声就彻底砸了，所以只能硬撑到底： “你，你要是再过来，就别怪我动刀子。” 许强见这货这样子，也是没了耐心，一个健步向前，瞬间出现在鲁麻子身边，右手伸出，直接抓住鲁麻子的手腕用力一捏。 只听“啪”的一声，鲁麻子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他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许强见他这样子，眉头一皱，怒声呵斥道： “闭嘴！” 鲁麻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嘴巴就跟突然被贴了封条一样，瞬间闭上了。 围观众人一见许强看着挺瘦弱一个人，竟然有这种手段，一个个感到万分惊讶。 唯有三位大爷、阎解成兄弟和傻柱六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尤其是傻柱，他可是要直面鲁麻子刀子的那一个。 可怜鲁麻子，刚刚去医院包扎了右手，就又要去包扎左手了，只丢下一个惊恐万分的万丽丽。 本以为她带人到人家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场，如今靠山走了，院子里众人肯定会找她算账，谁知道人家压根没这意思。 三位大爷看了她一眼，一大爷微微叹了口气，一脸的同情，语重心长的说： “万同志，虽然说这个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用正当的手段解决这个事情。” 万丽丽面色大喜，鸡啄米似的点头道谢： “哎，哎，我知道了，谢谢您，谢谢三位大爷。” 说着话，还给三位大爷一人鞠了个躬，这才又把目光重新落在刘海中身上，冷冷的问： “刘海中，你自己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刘海中自然不愿意赔钱，一句话也没说，瞪了万丽丽一眼，扭头就进了屋子，半响一句气哼哼的话从屋子里传出来： “哼，你个泼妇，害的我刘海中在院子里丢了这么大的人，还想让我赔钱？做梦！” 万丽丽一听这话，顿时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下意识的看向三位管院大爷，见人家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当即叫嚣： “刘海中，你别后悔，老娘现在就上派出所告你qj。”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又急了，当即朝儿子刘光福开口喝骂： “老二，你是死的吗？人家都欺负到你爹头上了，你就不会开口说一句话？我养你有什么用？” 刘光福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 “爸，你不是经常说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不指望我跟光当，我大哥会照应你的。”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七窍冒烟： “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万丽丽一见这父子俩唱起了双簧，也不再纠缠，转身直接就走了。 刘光福带着他妈进了屋子，刘海中一见两人进来，赶紧到门口往外面看，见万丽丽已经快到中院了，顿时着急起来。 赶紧开门小跑着追上万丽丽，拽着不让她走： “万丽丽，你想去哪儿？” 万丽丽用力甩了两下胳膊，也没甩开刘海中，气的眼眶都有点红了： “刘海中，有本事你就一辈子拽着老娘不放手，但凡你放开一点，老娘就去派出所告你，你信不信？” 刘海中是真怕了，他被送去农场改造了三个月，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天天吃不饱还要干活，天不亮就起床，一天到晚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一起改造的那些人还欺负他，抢他的饭吃，三个月他足足瘦了三十来斤。 可是不想再进去了！ “万丽丽，不管你想怎么样，咱能不能进屋说话？” 刘海中终于是放软了态度，主要是害怕自己再蹲篱笆子，当然更害怕被打靶。 万丽丽一脸的不乐意：“不能，老娘今儿就要去告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刘海中更急了，拉着万丽丽的胳膊小声央求道： “丽丽，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一向都是善解人意的，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万丽丽一听刘海中这话，忍不住都气笑了，扭头上上下下打量刘海中一眼，心里也明白，为什么他儿子老婆不管他了。 不过，她也不是真心想跟刘海中结婚，也不是真的要去告这老王八蛋qj，之所以三番五次的上门闹，也是为了钱。 既然刘海中软下来了，她也不撑着，被刘海中半拉半扯着往后院去了。 院子里的众人虽然还想看热闹，但毕竟不好进人家家门，三三两两的在屋门口坐着说话，也是在等着万丽丽出来。 万丽丽没让他们等太久，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去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哎，万寡妇，看这样子是给赔钱了，赔了多少啊？” 院子里一个嘴花花的男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万寡妇的身段，开口问了一句。 “那老家伙不是说自己是轧钢厂的七级工，一个月挣六七十块钱吗，老娘就让他赔两个月的工资，凑个整数，正好一百五。” 说着话，也不管院子里众人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走了。 万丽丽人还没到中院呢，大伙儿就听到刘海中家里传来的鸡飞狗跳的打骂声： “你个没出息的王八蛋，人家儿子都知道护着自己老子，你倒好，站在一旁看热闹！” “老子就算是养条狗看家都比你强，白吃了老子这么多年饭。” 刘海中一边喝骂着，一边拿鸡毛掸子狠狠抽刘光福。 刘光福就跟个泥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妈急的直掉眼泪，拉了几次都拉不动。 最后干脆自己抱住儿子，正好刘海中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抽过来，直接打在她右边脸颊上。 “啊呀……” 刘光福只听他妈惊叫一声，脸上多了一道血印子，脸上还往外面流血。 “妈……妈，你怎么样？” 刘光福一把抱住他妈，刘母只是抬起眼皮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妈，妈……” 刘光福大惊失色，一把抱起他妈就往院子里跑。 众人一听这是出事了，赶紧起身往屋子里走，刘光福没办法，只好找许强借了自行车送他妈去医院。 娄母见刘海中只是冷眼在门口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小声跟许强说： “许强，我看人伤的不轻，你知道他弟弟在哪儿不？要不帮着通知通知？” 许强点点头，穿了件外套，起身骑着他哥自行车往外面去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小子干的不错，比我强！ 辛苦筹备一个月，菜市场终于开了。 开业这天非常热闹，轧钢厂的杨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和林副厂长等都去了。 甚至，就连工业部也有位领导也过来捧场。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个菜市场是物资科的许强许科长牵线筹建的，后续的一应也都由他来供应。 最重要的是，关于这些物资的来历，是上头领导都亲自表扬过的，到现在“工农结合，共同建设新中国”这个思想都一直在贯彻落实。 关于菜市场的经营，娄静斋这个负责人跟许强商量了很长时间。 原本许强是想弄一个员工内部价的，但还是被娄静斋给否了。 根据他多年经商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的初衷是好的，但后续会大幅度的影响销售。 现在老百姓主要是有钱也买不到菜，可以设立一个不要票的档位，价格比要票的略高些。 不过，这地方说是个菜市场，其实跟后世的农贸市场差不多，蔬菜、水果、肉、调料、米面油等农副食品都有。 开业第一天菜市场就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来看个热闹，捡个便宜，没想到一进来就出不去了。 菜市场分为票区和非票区，票区价格跟外面一样，不过菜、肉看着比外面的菜市场新鲜了许多。 非票区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了，不过贵有贵的道理，服务那叫一个好，货品看着比票区精细了不少。 许强和娄静斋商量了一下，特意弄了一个伴手礼，来参加开业仪式的大小领导都有一份。 而且，东西都被装在一个个网兜子里面，里面有什么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来参加开业仪式的大小领导一共有五十多人，除了轧钢厂这边的，还有像机修厂这样的下属单位的几个领导。 伴手礼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每个人一小包大白兔奶糖，五个红彤彤的苹果，五个黄灿灿的雪梨，最后还有二两装的一小罐碎茶叶。 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贵重，但对于这些大小领导来说，也不算多值钱。 本来“送礼”这种行为都是私底下进行，但是许强站在桌子旁边特意强调了两遍： 这不过是一份小小的伴手礼，不算什么好东西，是菜市场的地主之谊，而且每个人都有。 一众领导见东西确实不值几个钱，又都用网兜子装着，里头有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拿起来自然就没那么大心里负担，全都笑吟吟的拎走了。 许强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原轧钢厂物资科科长，现任机修厂副厂长孙永平，带着机修厂物资科科长石云飞就找上门来了。 许强一见孙永平，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老领导，您这当了厂长，还是头一次回娘家来啊！” 孙永平见到许强也很高兴，他没想到自己走了不到一年，许强这小子就弄出这么一个菜市场来。 “石科长，又见面了。” 许强招呼两人坐下，提着暖壶给两人0泡茶。 孙永平看着这间自己曾经的办公室，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看向许强目露欣慰，点点头： “你小子干的不错，比我强。” 许强嘿嘿一笑：“领导，您过奖了，当初要不您带着我，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 说话的功夫，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茶水刚一倒出来，浓郁的香气顿时飘出来。 孙永平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正要喝，又扭头看向身边的石云飞笑呵呵的表示： “云飞，咱俩今儿算是有口福了，这小子不但好茶叶不少，泡茶的功夫也不错。” 石云飞也是笑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不过除了刚开始那股香气，他真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放下茶杯看向许强，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许科长，别来无恙啊，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许强也是哈哈笑起来，当初老杨在石盘子公社蛰摸了一头猪，要不是他、孙科长和保卫科的及时赶过去，那头猪就被石云飞带的机修厂的物资科科员截胡了。 “对对对，不打不相识。来，我许强以茶代酒，敬石科长一杯。” 两人举起茶杯碰了一个，喝了一口，惹的孙永平哈哈大笑。 三人寒暄客气几句，孙永平这才进入主题： “许强，我今儿特地过来什么意思你大概也清楚，咱们这关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机修厂的厨房物资你看能不能走菜市场出？” 他们厂里现在的菜蔬是昌盛农场送的，缺斤少两的不用说，菜还不新鲜，时不时的还要给点小恩小惠，厨房那边找领导反应了很多次。 可是，现在别说四九城，全国物资都缺的厉害，也没办法换其他农场。 如今，许强这儿有了这么个菜市场，机修厂的领导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商量过，孙永平是轧钢厂的老人，所以这个事情就由他来说。 许强一边给老领导添茶水，一边挤眉弄眼的问： “领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上我办公室说呢？不应该趁着月黑风高提着重礼偷偷去我家给我送礼吗？” 孙永平一见许强又跟自己耍宝，知道厨房物资的事情算是办成了，心下感觉温暖的同时，又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滚蛋！” 许强闻言，又是嘿嘿笑了起来。 送走孙永平和石云飞，许强又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 有句话说的好，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许强一直都秉承着到点下班的理念，并且也坚定不移的执行着。 回到家，媳妇正抱着小荷荷在客厅玩，丈母娘已经把饭做好了，见他回来就开始把饭菜往桌子上端。 许强洗了手，抱着女儿玩了一会儿，让丈母娘和媳妇先吃完，这才把小荷荷给媳妇抱。 他刚坐下来准备吃饭，老丈人也回来了。 菜市场开业，娄静斋今天虽然忙，但心情也是真的不错，洗了手抱了抱外孙女，这才坐在餐桌上跟女婿一起吃饭。 许强一边吃饭，一边问了几句关于菜市场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问： “爸，轧钢厂现在的那个分红，您还有吗？” 娄静斋一听问这个，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女婿，点点头：“有的，当初我保留了分红的权利，每年都有。” 许强一边往嘴里扒拉面条子，一边说：“爸，国家正是困难的时候，您现在是菜市场的负责人，那分红的权利最好还是还给政府吧。” 娄静斋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皱起了眉头，轧钢厂分红每年可不少钱呢。 不过，他也没问为什么，反倒是又问：“那其他厂子呢？” 许强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咱们现在也不愁吃喝，全还给政府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谁舍得丢啊？ 接下来的几天，家具厂的于厂长，农机厂的厂长沈厂长，派出所的佟副所长和街道办的房主任，妇联的刘主任，全都过来轧钢厂跟许强联系，希望菜市场能提供食堂物资。 许强刚开始的时候还挺高兴，不过很快老丈人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我私底下了解过，这些单位原本都是昌盛农场供应厨房物资的，如今一股脑儿的全到了咱们这边，可不是件好事。” 果不其然，星期天早上，人最多的时候，菜市场出事了。 有个在食品厂上班的女工拿着半只死了的鸡到菜市场闹事： “你们这鸡是遭瘟死的，我昨儿买回去给孩子们炖上吃了，晚上两个孩子又吐又拉的，去医院一检查，人家大夫说是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 “可是，我们家孩子除了面条，窝窝头就只过鸡肉，难不成面条窝窝头还会放坏不成？” “今天这个事情你们菜市场必须要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上派出所告你们去！” 这女人说着话，直接把手里的半只鸡甩在柜台上，红着眼眶抹眼泪。 今天星期天，娄静斋特意呆在菜市场，就是怕人多出乱子，一听有这样的事情，他立刻就从办公室出来。 “这位同志，我姓娄，是这家菜市场的经理，您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这女人先是瞥了一眼娄静斋，随即又盯着他仔细看了一阵，突然伸手指着他大叫： “娄静斋，你是娄老板，那个资本家？” 这女人的嗓子又尖又细，再加上是刻意提高嗓子，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现在这个年代，“资本家”这三个字是被所有人本能厌恶的。 娄静斋眯着眼睛看了这女人一眼，知道这是来者不善。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被这女人当众道破身份，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位同志，关于我的身份，上级领导已经做出了明确的判断，您不能因为我以前是资本家，就不给我共同建设新中国的机会。” 这女人听娄静斋说话的时候，本来是想插一嘴打断的，不过娄静斋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出来。 “还有，这位同志，您今天过来解决问题的，不管我事什么身份，能帮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说罢，不等这女人开口，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一脸难意的售货员，笑着说： “小敏同志，你看看这位同志的鸡是不是在我们这儿买的。如果是，立刻贴出告示，昨天在咱们菜市场买过鸡的，拿着票据都可以过来退钱。” “如果不是，那就报派出所，让他们过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娄静斋又一脸热切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继续开口： “不管这只鸡是从哪儿买的，这位同志家的孩子吃出了问题是真的，我们菜市场一定要帮她把事情弄清楚了。” 不得不说，娄静斋这几句话说的非常好，围观众人本来对他资本家的身份还心怀芥蒂，但见他如此热心助人，如此真诚待人，全都下意识的跟着点头。 要知道，这年头作为八大员之一的售货员在面对群众的时候，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就更别说那些领导干部了。 要是敢有人闹事，直接大棒子就打出去了，娄静斋身为菜市场的负责人，能对一个前来闹事的女同志有这么好的态度，很容易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至于这只鸡到底是不是遭瘟了，大部分人不怎么关心，因为好人家谁舍得买鸡吃。 小部分人则认为，昨天人家菜市场也卖出不少鸡，别人家鸡没遭瘟，就你家一只遭瘟了？ 我看遭瘟的不是鸡，是你们家人吧？ 还不定干什么缺德事了，才能碰上只遭瘟的鸡了！ 这女人一听娄静斋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 “这位领导，你刚刚说查验这只鸡是不是你们菜市场的，天下的鸡褪了鸡毛都一样，你是不是想推卸责任？” 娄静斋一听这话，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点点头问： “这位同志说的对，天下的鸡褪了鸡毛都一样，我怎么能确定这只鸡就是在我们菜市场买的呢？”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是啊，既然天下的鸡褪了鸡毛都一样，人家怎么就能确定你手里的鸡是在人家菜市场买的呢？ 总不能你上下嘴唇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女人的脸“唰”的一下子就涨的通红，耳边听着这么多人的哄笑声，心底已经有些慌乱了。 不过，想想医院的两个孩子，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眶一红就开始掉眼泪： “你个资本家，就算是当了领导干部，也照样欺负人。” 娄静斋一听这女人这么说，眼眸深处精光一闪，不再说话，扭头看向查验鸡的售货员邓小敏。 邓小敏这时候正好查验完了，得了自家领导的示意，立刻站出来说话： “经理，报警吧，这鸡不是我们菜市场的。” 娄静斋立刻点头，旁边虎视眈眈的两个保安立刻冲过来围住这女人，怕她跑了。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我这鸡，明明就是在你们这儿买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鸡不是你们菜市场的？” 女人顿时着急起来。 娄静斋看着这女人，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位同志，凡是在我们菜市场买过东西的，都会有一张盖着公章的收据，您的收据呢？” 那女人一听这个，眼珠子咕噜一转，脸上略带几分不自然的表示： “收据我也有啊，不过昨天回家的时候我家那两个小子给不小心弄坏了。” 众人一听这话，又是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人家菜市场开业的时候就说了，收据最好保留下来，若是遇到什么问题，日后可以凭着收据找过来。 而且，以前他们去菜市场、供销社买东西，可不给他们收据。 如今这新开的菜市场给他们开收据，那可不得保留下来，家里来个人或者去外边儿遛弯的时候拿出来说道说道？ 这票据一掏出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今儿买了什么东西，每样东西多少钱云云，上头还盖着红戳子，多有面儿啊！ 这可是四九城新出来的撑脸面的好东西，谁舍得丢啊？ 娄静斋点点头，脸上带着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又扭头看向售货员邓小敏让他继续说。 邓小敏清了清嗓子，先看看着那女人冷哼一声，这才看向众人，朗盛开口： “我们菜市场出去的东西，大多都是有标记，比如鸡……”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菜市场门口吵吵嚷嚷的，像是有什么人在吵架。 第三百一十五章难道，菜市场真的没问题？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吵嚷声吸引过去，就见又有两个人手里拎着半只鸡在菜市场门口大声嚷嚷。 仔细一听，嘴里也是说的什么这鸡有问题，他们家小孩吃了又吐又拉的，已经进了医院。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听又有人拎着鸡过来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有的已经买了东西的，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琢磨着是不是要退回去？ 娄静斋一见这架势，就知道事情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立刻朝保安庞少军开口： “少军，去找派出所的过来。” “哎，我知道了，经理。” 庞少军点头应了一声，立刻小跑着报派出所去了。 这时候娄静斋又扭头看向一边原轧钢厂保卫科，现任菜市场保安小组长的黄小强同志： “黄组长，维持好现场秩序，可别让大伙儿因为看热闹受了伤。” 黄小强立刻点头答应，组织菜市场的工作人员维护现场秩序。 娄静斋则看向围观的群众，大声开口： “各位，今天我们菜市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娄静斋想请所有人在这儿给我们菜市场做个见证。” “我们菜市场虽然是为了大家服务，但也不能随便来个人就可以冤枉我们。” 众人原本见到那女人拎着鸡来讹菜市场的时候，觉得肯定是这女人见人家菜市场刚开门想讹人。 但后面又有两个人来了，其中一个还是老爷们，心下忍不住开始怀疑，难不成这菜市场的鸡真的有问题？ 可现在见这位娄经理，不但没有藏着掖着，反而让人报派出所，又让大伙儿全都留下来做个见证，心底更加疑惑了。 难道，菜市场真的没问题？ 可如果真的菜市场没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两三个人全都提着鸡过来说吃坏人了？ 娄静斋将众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开口朝后面来的两人招呼： “两位同志，你们说这鸡是在我们菜市场买的，我也不跟你们要收据了，现在请把鸡给了我们的售货员，让他仔细查验。” 这两人显然是刚刚来，没有听到刚才那女人“天下的鸡褪了鸡毛都一样”的论调，一听娄静斋说这话，两人中的男人气哼哼的问： “怎么，你们家菜市场卖的鸡身上刻着字啊？还是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咋的？” 娄静斋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接过两人手里的鸡交给邓小敏让他查验。 邓小敏动作很快，拎着半只鸡仔细查验一番，就朝自家经理摇摇头。 娄静斋心里有数，朝刚才说话的男人说： “这位同志，那笼子里关的都是我们菜市场卖的鸡，您随便抓一只过来，我们当场杀了，看看有什么区别。” 这男人半信半疑，不知道娄静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依言去笼子里抓了一只鸡出来。 邓小敏立刻将这只鸡接过来一刀划了鸡脖子，然后用热水一烫，三下五初二把鸡毛褪的干干净净。 众人顿时惊呼一声，立刻看出有什么问题来了。 人家菜市场的鸡，两条鸡腿上都套着环儿，那个环儿边上还有几根刺，一褪毛就能看得出来鸡腿上被扎出来的几处小伤口。 可是再看这三人拿来的半只鸡，鸡腿上的皮白森森的，哪有个伤口？ 娄静斋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朝众人缓缓开口： “相信大伙儿也都看见了，我们菜市场出去的每只鸡，两条鸡腿上都有环儿，褪了皮都有伤口。” “至于这三位同志的鸡，到底是在哪儿买的，为什么会来我们菜市场讹人，相信派出所的同志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娄静斋身为一个商人，深刻知道危险与机遇并存的道理，在第一个女人“资本家”三个字一出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所以，他把原本想要让这女人去办公室坐下来详谈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决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事情一旦圆满解决，他相信菜市场的名声将会迎来一个新的高度。 三人一见这情况顿时就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这么一招，鸡脚上套了个环儿？ 趁着这个机会，娄静斋继续宣传起自己的菜市场： “请大伙儿放心，我们菜市场的菜上货架之前，都是经过专门的政府机关检查过的，如果真有问题，根本不可能上了货架。” “当然，还要再强调一次，大伙儿买东西的时候，菜市场给的收据千万不要丢，万一有什么问题带着票据和东西过来找我。” “如果是我们菜市场的问题，该赔钱赔钱，该退货退货，绝对不会让大伙儿吃亏。” “好，好，好！” 娄静斋一番话说完，整个菜市场的人都大声叫好，并且自发拍手鼓掌。 那三人一见自己的伎俩被拆穿，顿时就慌了，想要趁乱溜出去，结果却被一直盯着他们的黄小强发现了： “三位同志，派出所的还没来，你们哪儿去？” 他这一嗓子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三人，三人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心中叫苦不迭。 “公安同志来了，公安同志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围观众人非常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很快过来。 娄静斋把情况说明，又把“证据”全都交给公安同志查验，事情这才算完。 等派出所的人走了，众人这才又重新去买东西，不过这次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毕竟，看了这么一场热闹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快点回家做饭就耽误事儿了。 娄静斋知道这个事情不简单，中午抽空回去把事情跟许强说了一遍。 “爸，你觉得是什么人在背后起幺蛾子？” 许强皱着眉头，他想过菜市场开了肯定会动了一部分人的蛋糕，各种牛鬼蛇神肯定会冒出来。 只不过没想到那些人这么沉不住气，菜市场开了不到半个月就坐不住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儿这一出背后肯定有高人指路，要不然就凭那三个人，怎么敢闹上菜市场。” 娄静斋一看三人的面相，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过的肯定不宽裕，这样的人向来都是怕事的，哪会主动招惹。 “爸，待会儿我跟你一块儿走，我去派出所问问情况，您也当心着点，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对方肯定还会拿您的身份说事。” 许强知道，老丈人“资本家”这个身份就是个定时炸弹，有心人要想找麻烦，首先肯定是要引爆这个炸弹。 第三百一十六章找于建东 许强到了派出所的时候，张玉锦早就在等着他了。 佟大伟现在是副所长，星期天也要去开会应酬，所以压根见不到人。 “玉锦，那三个人什么情况？” 张玉锦知道许强的来意，拉着他进了会议室坐下说话： “事情不太好办。” 许强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不是说家里孩子吃了鸡肉，又吐又拉的吗？” 张玉锦苦笑一声，点点头：“我们去医院查过，那三家孩子确实是又吐又拉的，我找大夫问过，情况很不好。” “什么？” 许强吃了一惊，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一些。 张玉锦叹了口气：“大夫说了，那六个孩子现在已经被隔离起来单独观察，估摸着是活不了。” “去菜市场的那三人都是本分人，家里日子过的不宽裕，说一早醒来发现家门口多了只鸡。” “他们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家里孩子实在是太久没沾荤腥了，见左右没人就偷摸着拿回家煮了吃。” “当天下午孩子就生病了，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就在家里照料着，结果到晚上越来越严重，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天，孩子都脱相了，这才急慌慌的往医院送。”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张纸条和半只鸡，让他们拿着鸡去菜市场闹上一出，他们的孩子自然会好了。” “三人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眼睁睁看着孩子在医院受罪，不如试一试。” 许强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栽赃嫁祸。 “那大夫有没有说那几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张玉锦摇摇头：“大夫说应该是什么细菌感染，以前没见过这种情况，现在正在研究。” 许强一听这话，心底忍不住为那几个孩子叹息一声，不过就是想吃口肉而已，竟然把小命都搭上了。 “我们这边会继续查，对方既然是冲着菜市场来的，你们也要小心点。” 最后，张玉锦只能这么说。 许强点点头，骑着自行车出了派出所，仔细琢磨琢磨，决定去找一找于莉的大伯于建东。 上次筹建菜市场的时候，于建东就隐隐透露过，想要跟着许强的意思，许强当时没有答应，不过也没有拒绝。 他身边倒是用的着这么一个人，只不过对于于建东的能力还不确定。 于建东虽然是个手艺人，但手底下带着不少工匠，而且当年更是能和跟槽帮瓜葛颇深的宁家分庭抗礼，显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今碰上这么个事情，正好可以看看他的能力。 于家住的是一个大杂院，距离轧钢厂不近，许强过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于建东正在院子里教儿子于宝旺木匠活，院子里还堆着不少散乱的木头，都不成型，想必是用来给于宝旺练手的。 于宝旺经历过宁清一的事情之后，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以前吊儿郎当的不学好，现在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全都断了联系，见天的跟着他爸学手艺。 于建东见到许强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脸热情的招呼许强屋子里坐。 许强跟着他进了屋子，于建东的媳妇叫余梦妮，个子不高，人看着很精明，笑起来还能看见两个虎牙。 见有人来了，当家的又一脸喜意，笑着招呼了一声，就去泡茶了。 虽然是高碎，但这年头能喝得起高碎的人也不多。 于建东带着许强进了里屋围着炕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许领导，可是有日子没见您了。” “于叔，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叫我许强就行，您今儿没出去干活？” 许强一边喝茶，一边跟于建东闲谈。 “可不敢可不敢，许领导，您叫我老于就成。” 于建东一脸的恭敬加受宠若惊： “我们这都是手艺人，现在的手艺不值钱，有时候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许强点点头：“今儿过来，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你看方便不？” 于建东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他等的就是这个： “哎，方便，方便，许领导您说吧，要办什么事？” 许强当即把菜市场的事情跟于建东说了一遍，这才说： “这个事情背后肯定有猫腻，你去查查，能查多少算多少，三天之后给我个信儿。” 于建东点点头：“哎，我知道，许领导放心，三天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给您信儿。” 两人又寒暄几句，许强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于建东把许强送出门，转身进了屋子，媳妇余梦妮就迎上来小声问： “当家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叫许强的领导？” 于建东点点头：“嗯，也多亏了于莉这丫头，我们家才能跟他搭上线。” 余梦妮一边收拾桌子的茶水，一边略有些怀疑的问： “这位许干部看着挺年轻，真有你说的那么能耐？” 于建东伸手帮媳妇收拾，一边郑重其事的说： “我可告儿你，别小看人，我以前也觉得他太年轻，没多少能耐。” “可后来咱家小旺的那个事情你也知道，宁家那么难啃的一块骨头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说人年轻，你见过谁这么年轻，家里还没个帮衬就是正科级干部的吗？” “前些日子报纸上表扬的那个许强，就是他。” “你满四九城问问，这么年轻就能上报纸的有几个？” “这要是换做以前，我这样的手艺人在人家面前可能还有说话的份儿，可现在这社会手艺它不值钱了。” “我们这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咱俩儿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咱宝旺不能跟咱一样不是？” “如今跟这许领导搭上线了，只希望以后有个机会，他能给宝旺安排个工作，也体体面面的当个工人。”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把桌子上的茶水收拾完，于建东把炕桌立起来就起身往外面走： “行了，我去找找几个老哥们，许领导这是第一次找我办事，我可要好好表现，晚饭不用等我。” “哎，那你当心着点啊。” 余梦妮一边叮嘱，一边跟着当家的出了门，等人出了大门口才回了屋子。 正拿着一块木料练手的于宝旺见他爸出去了，抬头问： “妈，这都快吃饭了，我爸干什么去了？” “哎，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你可要好好的，别再折腾你爸了。” 余梦妮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就进屋子做饭去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想找你说点事情 晚上，许强吃完饭，媳妇抱着孩子去了中院傻柱家窜门，老丈人和丈母娘早早回了自己屋子。 他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坐在椅子拿起一本选集随意翻看着。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许强起身去开门，还一边问： “谁啊？” 许强随口问了一句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没有说话。等他开门了，才发现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白叶。 “白叶，来，屋里坐！” 许强有点意外，不过还是非常热情的招呼他进来坐。 白叶跟着许强进了屋子坐下说话，许强本以为是信托中心又有什么好东西，结果跟白叶寒暄了几句，见白叶迟迟不说正事，还带着一脸的难意。 许强突然沉默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白叶正色问： “白叶，咱俩说起来也是老交情了，你也了解我这个人，所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白叶听许强这么说，抬头看了许强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抿了抿嘴唇，脸颊上的肉狠狠抽搐了两下，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才一脸为难的抬头开口： “许哥，这个事情跟我姐夫有关系，我……” 白叶说到这儿，似乎又说不下去了，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跟刘华有关系？” 许强眉头一皱，菜市场筹建的时候，他跟许志杰一起找自己调到了菜市场，负责仓库。 突然，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抬头看着白叶，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是说，刘华他……” 白叶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我姐说的，她说您是她们家的大恩人，所以偷偷找上我托我过来跟您说一声。” 许强点点头，示意白叶继续说。 白叶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我姐说三天前刘华一个狐朋狗友叫大熊的找上门来，两人在里屋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话。” “我姐原本也没听他们说，只不过倒水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跟您有关系。” “大熊给了我姐夫一笔钱，我姐只听到什么物资的来历，资本家什么的，她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了。” “刘华起初不愿意，说娄经理是他兄弟的老丈人，自己不能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 “后来，那个大熊又拿出一个信封来，我姐说那信封里头有不少钱，看着起码能有四五百，大熊又拉着刘华说了一会儿话，刘华就点头了。” “我姐等大熊走了，刘华上班去了，这才急匆匆的过来找我，托我赶紧把事情跟您说一说。” 许强听白叶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自认对刘华已经仁至义尽，当初他把自己家的东西几乎都搬空了，后来许志杰在中间做了和事佬，再加上自己看他可怜，就原谅了他。 后来的相处，许强自认为自己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可惜啊，没想到这个刘华竟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看来他的心肠还是太软了。 许强起身打开五斗柜做出个掏东西的动作，从空间拿出一个布兜子，里面装了八百块钱，拿过来递给白叶。 “白叶，这钱拿给你姐，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一些日子吧，等这个事情过去了让她过来找我，我给她安排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 白叶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许强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拒绝直接把这钱收起来。 自从他姐决定要跟许强说这个事情，他就知道刘华肯定没有好下场。 所以，尽管知道收许强这个钱不合适，但他也没有其他选择，毕竟他姐带着四个孩子还要过日子呢。 许强把白叶送出门，转身回家的瞬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想了想他往中院去了，李胜亮这会儿已经吃完饭，正坐在门口跟邻居说话，一见许强冲着自己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 果不其然，许强还没走到他面前，就笑着开口： “胜亮，这会儿有空吗，想找你说点事情。” 李胜亮闻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哎，那咱屋里说。” 李振兴知道这肯定是有事说，和李婶从屋子里出来在门口坐着跟邻居扯闲篇儿。 李胜亮招呼许强坐下，起身去给他倒水，许强摆摆手： “胜亮，不用倒水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李胜亮见许强脸色不好看，当即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许强也不绕弯子，直接问：“胜亮，这菜市场也开了有些日子了，你在仓库干的怎么样？” 李胜亮不知道许强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 “许哥，仓库的活儿挺轻松，平常细心一点就没问题。” 许强点点头，继续问：“跟你一起干仓库还有刘华和许志杰，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当初刘华给许强还矮柜的事情在院子里闹出挺大动静，李胜亮自然知道。 所以，当初在仓库见到刘华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不过后来一块儿闲聊才知道许志杰牵线搭桥，两人并没有闹掰，相反关系还近了一步。 如今许强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李胜亮心里这么想着，低头稍微想才缓缓开口： “刘哥那个人有点爱吹牛，做事挺麻利的，不过就是……” 说到这儿，李胜亮有些为难的看了许强一眼，见许强目光坚定，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这才继续说： “就是他，他好像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人！” 许强眉头一皱，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胜亮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去菜市场的时候肯定就有了，而且那女人好像怀孕了。” 许强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总算是知道白梅为什么要托白叶过来说那些话了。 说许强对她们家有大恩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借许强的手打压刘华肯定是真的。 以许强对白梅的了解，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她肯定不会选择这种鱼死网破的做法，毕竟还要考虑四个孩子呢。 “行，我知道了，胜亮，你这几天下班多关注一下刘华，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说。” “哎，我知道了，许哥。” 李胜亮点头应下，许强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没有多留，很快从李家出来，到了后院想了想还是去了老丈人屋子。 毕竟，老丈人现在才是菜市场的负责人，不管刘华想干什么，让他看着处理。 第三百一十八章共富贵的时候想着出卖你 第二天上午，许强刚去了轧钢厂，物资科就进来一个人敲门。 许强还有点诧异，大清早的这是谁啊？不过还是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看,见来人竟然是许志杰，不由微微一愣： “杰子，你怎么来了？” 许志杰一见许强，忍不住就重重叹了口气：“强子，我对不住你！” 许强微微一愣，难不成许志杰也知道刘华的事情了，还是许志杰也收人家钱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就太失败了。 刘华和许志杰是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开始交的两个朋友，虽然跟刘华当时有些龃龉。 但是，许强刚穿过来的是时候，其实是感觉有些孤独的，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迫切的想要有两个朋友。 所以，刘华过来给他道了歉，赔了矮柜，再加上许志杰又从中说和，他也就原谅了刘华。 可是，没想到刘华这个人，同甘苦的时候想占你便宜，共富贵的时候想着出卖你。 不但如此，就连老婆孩子也不想要了。 许志杰见许强脸上的表情不对，苦笑一声就问：“强子，华子那个事情你知道了？” 许强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招呼许志杰坐下，提着暖壶给他泡茶。 许志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抬头看向许强，眉宇之间尽是苦涩。 “昨儿换班的时候，华子找我试探过口风，兄弟一起这么多年，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华子跟我试探了一句，问我有没有注意到每天早上的物资从哪地方来的。” “我估摸着，他那边应该是有了些其他想法，所以下了晚班我就琢磨着过来跟你说道说道。” 许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安心上班。仓库的重要性你也知道，胜亮一家老少都跟我一个院子，知根知底。” “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们两个受了伤，在保卫科也干不了重活，所以你们说要跟着过来，我亲自去找了唐科长把你们叫过来。” “刘华那边你还跟平常一样，该怎么处怎么处，不要打草惊蛇。” 许志杰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了，强子，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这一天也怪忙的，我就回去了。” 许强也没留他，起身拍拍他肩膀：“行了，这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什么情况，咱们兄弟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许志杰点点头，出了物资科往家走的时候，一直感到愧疚不已。 当初，他本是一片好心，说和刘华和许强，没成想刘华最后竟然有了二心。 许志杰一边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走，一边心不在焉的想事情。 回了家，三个大孩子已经上学去了，老四带着一岁多的老五正在院子里跟其他小孩一起玩。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许志杰的媳妇叫成银萍，比许志杰大一岁，长的很漂亮，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 见当家的回来脸色不对，伸手接过脱下来的外套，一脸担忧的上前询问。 许志杰叹了口气，坐下来把刘华的事情简单跟成银萍说了几句，一脸的愧疚：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许强，如果菜市场真出什么事情了，你说我以后……” 成银萍最了解自家男人，知道他一来心里是真的愧疚，二来也害怕菜市场要是真出了事，他这一下子没了工作，以后日子怎么过？ 成银萍没有直接开口，低着头想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家男人，一字一句的说： “当家的，咱就不说当初咱妹子的事情人家许强连夜动用关系，跑前跑后救命的这个情分。” “单说你们两个处了这么多年，人家当上科长还能跟你坐一块喝酒，亲自去找保卫科把你要到菜市场，又让你看仓库。” “你说说，这是多大的情分，咱们家就这么点能耐，一直想报答人家也没个机会，现在正好碰上这么个事情，你可不能干坐着看。” 成银萍这么一说，许志杰也跟着点头，不过随即便是一脸苦涩：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在理儿，可我现在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许强跟我说要我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不要打草惊蛇。” 成银萍认真想了想：“这样，你就照许强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今儿回趟娘家去找找我叔。” “我叔人面广，我让他帮着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了告诉你，你再去跟许强说说。” “嗯，钱就在五斗柜里，你回娘家的时候多带点东西，可别让人挑理。” 成银萍咧嘴一笑：“放心吧，这些我知道，你上了一晚上班赶紧吃饭去，我出去把孩子叫回来，给换身干净衣服就回趟家。” 下午下班，回家吃了饭，媳妇抱着孩子去遛弯，丈母娘去厨房收拾锅灶，许强跟着老丈人去了老丈人住的屋子说话。 进了屋子他先是提着暖壶泡了茶，给老丈人倒了一杯，这才坐下说话： “爸，菜市场那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娄静斋点点头：“我听到风声，说昌盛农场的场长常继仁找了物资局的党主任。” 许强眉头一皱：“物资局的党主任？” 娄静斋继续点头：“党主任在物资局负责农副这一块，要是他来找我们菜市场的麻烦，到时候恐怕不好解决。” 许强想起了孔祈贤跟自己说过的话，当初那一趟出差回来之后，物资局会有大变动。 也不知道这位党主任到底是站哪边的。 “爸，这些事情您不用担心，只要把菜市场看好，不要出纰漏就成。” 娄静斋听许强这么说，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心底的不安总算是散去大半。 许强回屋的时候，媳妇已经抱着小荷荷窜门回来了。 小家伙现在长大了不少，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一双黑呦呦的眼珠子到处乱看，一见许强就“咯咯”的笑，伸出一双小手让爸爸抱。 许强伸手将自己女儿抱住，婴言婴语的跟女儿交流了好一阵，见小家伙哈欠连连的，这才交给媳妇抱着上楼睡觉去了。 娄母见女儿女婿都在家，自己也解下围裙回去了。 许强洗漱一番，跟着上了楼，见媳妇正在给小荷荷喂奶，不由得双眼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娄晓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消停了一些，坐在炕边看着小荷荷小嘴巴一吮一吮的，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娄晓娥让孩子在怀里睡了一会儿，见睡的沉了这才轻轻的放下，下了炕拉着许强到一楼去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就算是跪着也要宠到底啊！ 许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怪不得媳妇要拉着他下来呢。 “隔壁刘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娄晓娥一坐下就跟许强说这个，许强这才想起那天鲁麻子走了以后，刘海中给万丽丽赔了一百五十块钱。 等万丽丽走后，刘海中又在家里开始窝里横，把刘大妈打伤送去医院，这几天也没见着人。 “刘大妈现在还在医院呢，据说打的挺严重的，三位大爷说这两天代表院子去看看，到时候我们要不要添份子？” 娄晓娥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她之所以问许强这个，主要是心里不待见刘海中，不想花这个钱。 可又觉得二大妈可怜，都是邻里邻居的不去医院看有些说不过去，添分子应该添一点。 许强笑了笑，伸手握住媳妇的手：“媳妇，这些事情你做主就成，要是觉得刘大妈可怜就添一点也没什么。” 娄晓娥点点头，眉头微微皱了皱： “我也是觉得刘大妈可怜，在医院住了这几天，刘海中也没去看了一眼。”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的摇头。 许强轻笑一声：“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一家之主呢，等着吧，这次刘大妈从医院回来，光福和光当兄弟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娄晓娥点点头，人往许强身边靠了靠，窝在他怀里，小声说： “许强，我生完这个孩子胖了十几斤，尤其是肚子大的厉害，你会不会嫌弃我？” 许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伸手摸了摸媳妇的肚子，果然长了不少肉。 “媳妇，你这一天天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既然跟你结婚过日子，看中的就是你这个人。照你这么说，等我四十岁的时候，挺着个啤酒肚，头发都谢顶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啊？” 娄晓娥认真想了想许强所描述的场景，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赶紧摇摇头： “我真嫌弃，许强，你可千万不能变成那个样子。” 许强又是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捏了一把媳妇肚子上的软肉，摇头晃脑的说： “放心吧，就算你变成个黄脸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不管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你的学识，你的眼界，你的底气，这些东西是谁也拿不走的。” “只要有这些东西，你就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娄晓娥，所以不用担心这些。” 娄晓娥听许强这么说，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来，不过还是轻轻摇摇头： “我不，等小荷荷断奶了我就开节食，一顿不能吃那么多了，我可不想做个胖媳妇。” 许强捏捏媳妇的肉乎乎的脸颊，胳膊稍微用力，将她紧紧抱住： “老话不是说了嘛，要想富，家里坐个胖媳妇！我们家富不富可就靠你了。” 娄晓娥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这个事情，人家于莉坐完月子去上班，没多长时间身子就恢复的跟以前差不多了。 京茹虽然不上班，但家里家外的忙活，身段也一天比一天苗条，就连最后坐月子的妯娌何雨水，现在也慢慢瘦下来了。 就只有她一个，还是那么胖不说，还有越来越胖的趋势，她跟她妈也说过这个问题。 她妈只是安慰她，现在孩子要紧，等孩子断奶了身子就会慢慢就会瘦下来的。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正好今天有时间这才忍不住开口问许强。 很显然，得到的这个答案让她很开心。 两人在客厅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天不早了就上二楼休息去了。 这时候，许强无限怀念老丈人那二层小楼，媳妇的房间总是香碰碰的，里面还有独立的洗浴间。 最让他喜欢的就是那个大浴缸，就算他跟媳妇两个洗鸳鸯浴也不显得小。 第二天上班，许强上午在物资科忙活了一阵，就被总务科庞科长叫去喝茶。 自从庞少军去了菜市场当保安之后，看着确实比以前长进了不少，庞国岳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很高兴。 他心里一直想感谢许强，只不过一直没遇到个合适的机会，只能平常没事的时候拉着许强喝喝茶，说说话。 所以，今天他来叫许强喝茶，许强也只以为是跟平常一样，揣了一包茶叶就去了总务科。 庞科长早已经烧好了热水，从柜子里拿出一罐新得的花茶，一边泡茶一边跟许强闲聊。 “你说人这一辈子，活到我这么个知天命的年纪，也就过了大半辈子了。现在想想这大半辈子活的也不知道为了个啥。” “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少军了，得亏他碰上你了，现在也越来越长进，我这也就放心下来了。” 许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明白庞科长为什么突然发这么一通感慨，咧嘴一笑问： “庞叔，您这好端端的哪儿就这么多感慨，姜子牙七十二岁才出山，您这还早的很呢！” 庞科长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摆摆手，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快了，我这科长也当不了几年了，估摸着到时候是柳副科长接手总务科，到那时候……你小子就好自为之吧！” 许强听着这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见庞科长这样子肯定是不愿意细说，也就没有再细问。 从庞科长办公室出来，许强一直在琢磨庞科长刚才的那一句话。 柳副科长柳桂荣在副科长这个位置上呆了很多年，在庞科长的压制下一直黯淡无光，存在感很低。 要不是小食堂吃饭的时候经常见，许强几乎都要忽略这个人了。 如今听庞国岳突然提起他，心底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姜丽莎，庞国岳曾经的情儿，被调到招待所为了当科长还特意找过庞国岳，只不过庞国岳当初自身难保，哪儿能顾得了她。 后来据说姜丽莎依旧升科长了，好像就是找的这位柳副科长。 看来，这位柳副科长能量也不小啊，而且许强相信庞国岳迟不提早不提，偏偏在菜市场遇见麻烦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想必不是无的放矢。 看来，眼红菜市场这块肥肉的人，不在少数啊！ 下午下班，许强早早回家吃饭，丈母娘抱着小荷荷，媳妇跟他一块儿吃了饭，就带着孩子遛弯去了。 小荷荷现在长大了，总想着往外面跑，屋子里是一刻也待不住，但凡迟出去一会儿，都要憋着小嘴闹着哭。 只要大人开始穿外套，给她开始穿衣服，她立马收了眼泪乖巧的等着，弄的许强两口子那叫一个没脾气。 许强更是唉声叹气的说：没办法，谁让是自家的孩子呢，就算是跪着也要宠到底啊！ 第三百二十章再听薛喜贵 于建东来的要比许强预想的更早一些，说好的三天过来，实际上第二天晚上于建东就过来了。 许强当时正抱着小荷荷在中院跟傻柱家小子玩，两个孩子差不了多少日子，倒也玩的高兴，婴言婴语的说的很是起劲儿。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在相互吐槽各自那不靠谱的爸妈，就是，他们这些当爸妈的听不懂。 娄晓娥听于建东说找许强有事，就去中院把他替回来，自己跟孩子一起玩。 许强招呼于建东在客厅坐下，提着暖壶给泡了茶，又从五斗柜端出一碟子瓜子放在桌子上。 “许领导，我这两天调查到了一些事情，觉得事关重大，怕迟了坏事就赶紧过来先说说。” 于建东见许强又是给自己泡茶，又是拿瓜子的，心里头很高兴。 虽然他已经决定投靠许强了，但上家来人家能这么款待他，这也是看重他的表现。 于建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笑容来： “许领导，您这茶叶就是比我家的好喝，闻着就特别香。” 许强笑笑：“喜欢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你包一点。” 于建东闻言，双眼一亮，有些不好意思：“许领导，这……这太不好看意思了。” 许强摆摆手，示意他开始说正事，于建东舔了舔嘴唇，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开始说话： “那三家孩子确实是生病了，现在就住在人民医院，不过我特意请道上的人去亲自看过，说那症状看着像前几年那些畜生东西留下来的东西。” 许强一听于建东这么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你说说，那是毒……” 于建东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就点头： “我请的那位道上的朋友，人送外号“鬼医毒手”，治病救人很有一手，不过对于用毒一道也很有研究。” “他说早年曾经在东北那边救治过类似的病人，症状几乎都一样，因此非常有把握。” 许强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那个背后的人手里真的有这种东西，一旦传出去公安口这些人还不得疯了？ 随即，他又想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只是想要陷害他一个小小的菜市场，怎么可能拿出这种东西来？ 难道，他们就那么有把握，没有大夫能认出那是什么东西吗？ 又或者，这件事情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只听于建东继续说：“背后的人我也找人打听过，但是能力有限，只能打听到“六耳神偷”这里，再深的就打听不出来了。” 许强皱了皱眉头，听着于建东嘴里的这些名字：鬼医毒手、六耳神偷，怎么感觉像是在听武侠片？ 于建东见许强一脸迷茫，于是又给他解释： “六耳神偷”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整个四九城没有他开不了的锁，也没有他偷不走的东西。 六耳神偷不但手快，听力也特别好，出道二十几年，曾经有几次差点就被人堵在家里，全都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听力提前得了动静逃之夭夭。 不过，道上人都说，六耳神偷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好像是洗手不干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又重新出现。 许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认真想了想，抬头看着于建东问： “你觉得，现在四九城还有什么人能同时请动鬼医毒手和六耳神偷？” 于建东一听许强这么问，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三个字来： 薛喜贵！ “什么？” 许强脸色一变，没想到竟然能从于建东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你认识薛喜贵？” 于建东闻言，苦笑一声： “我哪儿能认识那样的人物，不过是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号罢了，鬼医毒手和六耳神偷都是道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年轻人肯定不知道他们。” “根据我了解的一些江湖前辈来看，也就只有薛喜贵这几年还时不时出来活动，跟他们算是同一个时期的人。” 许强点点头，又想到刚才于建东说薛喜贵是个名号，于是皱着眉头问： “你说薛喜贵，是一个名号？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于建东听许强这么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薛喜贵就跟鬼医毒手和六耳神偷一样，都是名号啊，那个年代的人出来做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名号，薛喜贵就是个名号。” 许强又问：“那你知道他是男是女？” 于建东又是苦笑一声，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以前听过一点风声，说薛喜贵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 许强更吃惊了，他记得佟大伟跟他说过，说他们现在只能确定薛喜贵是个男人。 他不是不相信佟大伟他们的能力，但老话说的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对于这些事情公家的人有时候还真不如像于建东这样的人知道的清楚。 于建东不知道许强为什么这么吃惊，不过还是说：“到底是男的女的我不知道，只是听过一点风声。” 他很能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现在是给许强办事，只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就行，至于到底信不信还要许强自己判断。 许强给于建东添了茶水，示意他继续说，于建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还听说，这次这个事情是有人请薛喜贵动手的，按照薛喜贵做事的规矩，一次最少八根大黄鱼。” “不过，我查了一下昌盛农场的场长常继仁，发现他最近行踪可疑，有两次是半夜三更的出门，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但是回来就没有了。” 许强明白于建东的意思，开口问： “那你觉得，常继仁有没有能力跟薛喜贵搭上关系？” 于建东摇摇头：“我仔细调查过常继仁，他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是没资格入薛喜贵的眼，除非有更厉害的人物牵线搭桥。” “不过，这方面我现在还在打听，医院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就查了这么多。我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许强有些意外，两天就能查出这么多东西，于建东的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一些。 只听于建东继续说：“这个事情关系到菜市场的一个工作人员，这人叫刘华，据说跟您关系挺好。” 说到这儿，于建东还特意看了许强一眼，许强面无表情，示意于建东继续说。 “三个月前，刘华认识了一个女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那女人是个卖茶的，也就是江湖上五花八门中五花之一的茶花女，刘华很快就被拿下了。” “我也说不上来是有人提前布局，还是凑巧了，刘华给这个女人花了不少钱，现在正跟老婆孩子闹离婚。” “有个叫大熊的，被人收买了去找他，给他拿了些钱，让他关键时候站出来反水，我怕迟了出问题，所以就赶紧过来了。” 「ps：下午还有一章。 放暑假实在是心累的不行，完全没办法做计划，各种“意外”层出不穷，太影响我码字速度了。 希望能快点开学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每天必须要洗澡 送走于建东，许强的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已经知道刘华背叛了自己，可是从于建东嘴里再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许强认真想了想，应该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望。 他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去了老丈人家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至于怎么处理，许强相信老丈人应该比自己更清楚，毕竟能在各路军阀的乱世之中创下这么一片偌大的家业，老丈人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从老丈人屋子出来，许强直接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不管于建东说的那个小日子留下的化学武器是真是假，他都要去找佟大伟说说。 万一是真的，那这个事情可就太严重了！ 佟大伟今天下班早早就回家了，忙了这么些日子，他总算是能休息几天了，正好陪陪老婆孩子。 君不见，这几天回家的时候，丽丽见着他都没个好脸。 一家四口刚洗完澡，周丽丽已经进了卧室哄娃睡觉，佟大伟表面是在看书，实际是在耐心等待。 待会儿，他要跟媳妇大战三百回合，好好振一振夫纲。 结果，卧室的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他脸上刚刚露出笑容来，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佟大伟眉头一皱，心里很是不高兴。 这么晚了，不说在家搂着媳妇睡觉，上他家来干什么？ 一看就知道不懂事儿，等会儿进来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儿，肯定办不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起身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见许强正站在外面，看脸上的表情也不好。 不知怎么的，佟大伟心底“咯噔”一跳，感觉这货来找自己肯定没好事儿。 不过，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招呼人进来，周丽丽则去厨房给许强泡茶。 知道这么晚过来肯定有事儿，周丽丽只是跟这个老同学打了个招呼就进卧室看孩子去了。 “许强，这么晚了你不搁家呆着，跑我这儿干什么呢？” 两人关系匪浅，所以佟大伟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不满，也不怕许强生气。 许强朝楼上看了一眼，咧嘴一笑，挤眉弄眼的问：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好事儿了？” 佟大伟没好气的瞪了许强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知道你还来？ 许强倒也没有再调侃，只是叹了口气，一脸的晦气：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当我大晚上的愿意上你家来啊？我媳妇还搁家等着我呢！” 佟大伟了解许强，知道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没纠缠这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许强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丝毫隐瞒，把菜市场的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说给佟大伟听。 佟大伟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点意外，不过听到最后脸色已经变得万分难看。 他没想到，就是一个简单的菜市场，不但炸出一个薛喜贵，而且还疑似出现了早已经被清理干净的毒气。 他抬头看着许强，正想说点什么，却被许强抢了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可能。” 说到这儿，许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完全是牛嚼牡丹的架势，看得佟大伟一脸的肉疼。 这可是他媳妇上个星期回娘家的时候，从老丈人那里拿回来的好茶叶。 许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佟大伟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这才继续说： “不管是于建东，还是他打听到的那些人，都是混江湖的，最不喜欢跟公家人打交道，你要通过于建东找人出来对峙肯定不可能。” “当然，如果你用自己的手段找到他们，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但如果没事尽量不要去找于建东。” 许强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于建东的能力，知道这样的人自己以后肯定用得着，这才在佟大伟面前替他说一句话。 佟大伟仔细想了想，也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水，这才点点头： “成，不管怎么样，我先上报找人去医院看看，如果不是毒气，那什么都好说，如果是，就……” 他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真是那种断子绝孙的玩意儿，估计整个四九城的公安口又要开始忙活了。 许强说完也不多留，起身就离开。 佟大伟是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送出门，然后上了二楼安慰了媳妇几句，自己也匆匆往派出所去了。 这个事情太大了，他必须要第一时间上报钱所长。 许强把事情跟佟大伟说过之后，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一路上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往家去了。 只不过，进了胡同口快到公厕的时候，又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了，话说自从他家重新装修之后，他就不来公厕上厕所了，对于这边的情况也不太清楚。 刻意放缓了速度，他慢悠悠的往前走的时候，听到公厕门口似乎有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不，我不，我……” 等许强靠近了才发现，其中有一个说话的孩子正是棒梗，他对面还站着四个半大小子，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见有人过来了，几人下意识的往厕所旁边靠了靠，给许强让出一条路来。 “嘿，棒梗，这么晚了不回家干什么呢？” 许强吆喝了一嗓子，棒梗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大声的答应： “哎，许叔，这就回，我这就回。” 说着话，一溜烟儿的往院子里跑，也不管那四个半大小子，那四个半大小子有些生气的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许强一眼，只能转身走了。 许强进了院子，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贾家的灯已经暗了，不过他能感觉到玻璃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他。 进了后院，大伙儿都已经拉灭电灯睡觉了，唯有他们家还有微弱的灯光亮着，应该是媳妇在等着自己。 许强三两下停好自行车回了屋子，二楼传来媳妇的声音： “许强？是你吗？” “哎，是我，我回来了。” 许强抬头答应一声，就赶紧钻进洗手间洗澡去了。 该说不说，自从有了媳妇，每天都要洗澡，夏天还好，洗一洗浑身都舒坦。 可是，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许强想在回家的第一时间就钻进媳妇暖烘烘的被窝。 可惜，媳妇管得严，每天必须要洗澡！ 「ps：本来说好下午的，结果拖到晚上了，实在是抱歉。 明天不知道能更新多少，小白感觉似乎没办法坚持每天六千了。 放假太难了，再次希望早日开学！」 第三百二十二章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佟大伟这边用最快的速度上报钱所长，钱所长连夜去了分局，又跟着去了市局。 然后，周知行再次被拉了出来调查这个案子。 虽然侦查处还有其他组，但是基本佟大伟这边报上来的案子，一般都是周知行的侦查一处负责。 周知行在最快的时间就到了派出所找到佟大伟，当知道这个案子又是许强提出来的时候，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你说有案子他高兴不？ 高兴吧？确实也不高兴，一来有案子就代表老百姓受到了伤害，二一个也代表他要开始忙活了。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谁想成天的往外面跑啊？ 上班下班、按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好吗？ 可你说他不高兴吧？他也高兴。 毕竟，没有案子，他怎么立功，怎么晋升？ 佟大伟一起跟着去了人民医院找到负责那六个孩子的大夫了解情况。 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特地从中医院调过来的，任远道老爷子。 见到公安找上门的时候，老爷子一点也不意外，一言不发直接带着他们去看六个孩子。 饶是周知行和佟大伟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见到六个孩子的时候，心脏都忍不住剧烈跳动了一下。 这才住院几天，六个孩子完全没了人样，瘦的皮包骨头，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一张脸乌青黑紫，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任谁看这也是个死人。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脸，手，全都大面积的溃烂，流脓，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小小的血洞正往外流黑血。 “这……这怎么会这个样子？” 周知行和佟大伟是第一次过来看人，只猜测是毒气，没想到竟然这么残忍。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六个孩子，他甚至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任远道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这六个孩子面上露出一丝不忍： “这六个孩子活着就是在受罪，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吊着命。我有一个师弟，一个师妹，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人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他们了，希望他们有办法。” 周知行和佟大伟点点头：“任大夫，那您的师弟师妹，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能确定是以前留下来的毒气吗？” 周知行点点头，沉声说道：“能确定，昔年学艺的时候，我们师兄妹三人跟着师父在东北住了一些日子，医过这样的病人。” “我那师弟就在四九城，前几天就已经过来看过了，他说是要去弄药，应该能让这六个孩子多活些日子。小师妹是巫医，住在云南那边，来四九城需要一些日子。” 任远道说到这儿，又是忍不住的摇摇头。 他身为医者非常清楚，这几个孩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师弟过来能吊住他们的命，再由师妹给他们把毒解了，恐怕也不久寿。 毕竟，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身子已经亏成这样了，回家得不到好的休养和营养，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周知行和佟大伟在医院看过孩子之后，又得了大夫的肯定，知道许强的猜测没有错，一时间只感觉头大如斗。 两人从医院出来，心情都有些沉重，合计着一块儿上轧钢厂去找找许强。 许强此时并没有在轧钢厂，而是去了信托商店找白叶。 今天早上他来了轧钢厂，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亲自去看看刘华的老婆孩子，说不准能了解更多的情况。 毕竟，不管是于建东还是许志杰，他们知道的肯定没有白梅这个跟刘华日夜相处的女人清楚。 但是，自从白叶找过许强之后，白梅就带着孩子搬家了，所以他先上信托商店来找白叶。 信托商店这会儿没什么人，许强进去的时候白叶他们几个售货员正站成一排，一个中年女人在他们面前讲话。 这个女人他以前也见过两次，是信托商店的主任柳玉烟，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许强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却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女人并没有多少出色的外表，甚至还微微有些发福。 但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但凡有与其对视的人，第一时间就会被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吸引。 那双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整片神秘的星空，时不时的有星辰闪烁，广袤无垠，散发着无尽的诱惑力。 魅力与危险并存。 许强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不过，双方生活没什么交集，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对方。 柳玉烟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用许强的话来说，这是一个经过岁月洗礼的女人，身上具备着这个时代的女人鲜少拥有的东西： 温柔、坚定、强大！ 察觉到有客人来了，柳玉烟又简单说了几句，就吩咐众人去做事了，上楼的时候还特地看了许强一眼，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许强也笑着点头回应，随即白叶就朝他走过来：“许哥，您今儿怎么过来了？” 许强收回看向柳玉烟的目光，开口说： “白叶，我想去看看你姐，又怕贸然上门太唐突了，所以先过来找你。” 白叶点点头：“那我请个假咱们一块回家一趟，我姐和孩子们就住在我家呢，反正今天上午也没客人。” “嗯。” 许强点点头，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白叶，就见他快走几步，追上楼梯尽头的柳主任跟对方说了几句，就又跑下来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一块儿离开信托商店，白叶心里似乎装着事情，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到家的时候才招呼许强进去。 白叶家本来就不大，应该说现在的房子普遍都不大，住他们一家也将就，如今再加上白梅和四个孩子，那真是挤的没法说。 见到许强的时候，白梅有些局促，让几个孩子上院子里玩，她自己去给许强倒水。 白叶的媳妇知道这是要说事，跟许强招呼了一声，就出去院子看孩子去了。 三人围着一张小炕桌坐下，许强见白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的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白叶替他解了围： “许哥，我姐这两天已经跟刘华谈的差不多了，婚也快离了，到时候她回我爸妈家住。” 许强点点头，这才看向白梅开口： “嫂子，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您跟刘华的事情？” 白梅自然知道许强问什么，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就把这些天的事情跟许强说了一遍。 说到底，这一切都要从刘华那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说起。 第三百二十三章出门是头羊，回家是匹狼。 说是“英雄救美”也不合适，因为这个英雄是那个女人特意让刘华当的。 说白了，就是人家胡美丽找人配合演了一出戏，专门等着刘华上套呢！ 是的，人家是专门等着刘华上套！ 可路过那条胡同口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但就是刘华一个人上了套。 不但如此，当天下午就被那女人迷的魂不守舍，回家茶不思饭不想，孩子们叫他也是黑着脸骂了几句，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出门去了。 白梅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自嘲： “当天晚上，他就没回家，第二天也没回来，第三天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带着一股子香气，领子上还能看见淡淡的口脂印子。” 说到这儿，白梅脸上竟然露出温和又愉悦的笑容来。 许强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盯着白梅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的打心底里高兴，只不过眉眼深处还带着一丝苦涩。 “很奇怪，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只觉着可笑的厉害，可笑我白梅跟着他刘华这么多年，竟然到现在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刚开始的时候，白梅还是在跟许强说事情的经过，不过慢慢的，她似乎忘记了许强和白叶还在，只是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刚结婚那几年跟公公婆婆不对付，过的也艰难，我妈总说我命苦，可我总说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再苦也能熬得下去。” “后来，他开始跟一些狐朋狗友喝酒，一喝醉回来就喊天骂地的，再后来开始打孩子，最后连我一起打。” 说到这儿，白梅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落下： “打我就算了，可就连四个孩子也是往死里打，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没想到后来出了事，他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回家又养了那么些日子。” “那些日子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好听了，也不动手打人了，终于有了个男人的样子。” “再加上跟公公婆婆的关系也缓过来了。” “我心里头是真的高兴啊！” “以为熬了这么多年，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能让我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 白梅眼角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抬起胳膊用衣服袖子随意抹了一把，继续开始絮絮叨叨： “没想到等他身体好了，去上班的时候，又开始一点点恢复本性，最后调到菜市场的时候，更是得意的厉害。” “天天回家要喝酒，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大发脾气，打小的骂小的，谁也不能说一句，一说他就黑脸打人。” “这一天天的，家里压根就不是回来了个男人，而是供了个祖宗。” “再后来，我看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为了给那个女人花钱，连孩子们吃的口粮都要拿走。” “我就知道，这日子……没办法再过下去了！” 白梅絮絮叨叨说着，许强也听了半天，大概也了解刘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简单来说，就是后世网友口中说的，出门是头羊，回家是匹狼。 白叶看着自己姐姐有点着急，他知道许强要问的不是这些，几次给姐姐使眼色，但白梅似乎压根就没看见。 许强也没有制止，反而一直认真听着。 一来，白梅也需要有个发泄的出口，要不然一直憋在肚子里，会把人憋坏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最了解刘华，恐怕也就数白梅了。 他只有听完这些事情，才更能了解刘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说，要是他今天不来这一趟，也不可能知道这么一个跟自己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的刘华。 等白梅絮絮叨叨的说完了，白叶起身拿了块毛巾递给自己姐姐，让她把眼泪擦干净了，许强这才开口问： “嫂子，关于刘华在菜市场上班的事情，您还知道什么吗？” 白梅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擦干脸上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许强道了个歉，仔细想了想这才开口： “有一次回家喝醉了，我听他说什么要干一票大的，仓库每天进出的物资那么多，值老鼻子钱了。” 说到这儿，白梅下意识的看了许强一眼，又摇摇头：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胡美丽胡美丽，我估摸着，那个女人应该是叫这么个名字。” 许强点点头，又安慰了白梅几句，对于白梅能让白叶过来找他说刘华的情况表示感谢，这才起身往外面走。 白梅虽然是刘华的媳妇，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白叶去找自己说刘华的事情，在许强看来，确实对自己有帮助。 但凡帮助过他的，他都会对对方报以善意，能帮忙的时候也一定会帮一把。 从白叶家离开，许强骑着自行车跟白叶告别，回到了轧钢厂。 结果，刚一进办公室，就见周知行和佟大伟在办公室等着他呢。 “周哥，大伟哥，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许强是真觉得有点意外。 周知行和佟大伟两人也没等多长时间，见许强回来了，就从椅子站起来。 佟大伟更是直接开口：“唉吆喂，我们许科长现在可是大忙人，不提前约一约，来了都见不着人啊！” 许强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提着暖壶泡茶： “嘿嘿，大伟哥你说这话可是伤我的心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的案子跑的这一趟吗？” 泡了茶，三人重新坐下来说话，佟大伟听许强这么说，忍不住笑骂道： “合着，我还该谢你是不？” 许强也是个顺杆爬儿的性子，一本正经的点头：“那可不，你们去过医院了吗？” 见许强问正事，佟大伟也不跟他贫了，点点头，看了周知行一眼，示意还是他来说吧。 周知行重重的叹了口气，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你猜的那东西，我们两个刚从医院出来就到你这儿了，想听听你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把刚才跟白梅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胡美丽”这个名字。 周知行点点头，起身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扭头看了许强一眼： “我说你小子，还真是个能招惹麻烦的主儿，你看看这两年折腾出多少事情来？” 许强脖子一梗：“哎，周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折腾出多少事情来，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折腾出来的啊！” 许强虽然嘴上这么反驳着，可心底也纳闷：怎么事儿事儿的到了身上了，就变得这么复杂呢？ 后世网友说，有一种体质叫吸渣体质，意思就是有些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吸引来的全都是渣男。 难道，他现在也是个“吸麻烦体质？” 「ps：昨天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今天一大早起来码了四千，又觉得我能再肝一百年。 哈哈哈…… 下午，或者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加油吧，小白！！！」 第三百二十四章该说不说，这才是女人啊！ 此时此刻，下班的刘华正在离菜市场不远的一座大杂院里跟一个女人在炕上忙活着。 这女人正是胡美丽，人长的果然漂亮，圆脸、大眼睛、薄嘴唇，皮肤又白又嫩，掐一把几乎能滴出水来。 尤其是那薄薄的嘴唇上，涂着一抹鲜艳的口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妖媚。 此刻，刘华正一脸享受的躺在炕上，伸手摸着女人胸前不断起伏跳跃的大车灯，而这女人则跨坐在他身上，一脸迷醉的摇摆着自己的身子。 “华哥，华哥……你，你真是太厉害，奴家快要死在你身上了……” 女人一边耸动身子，一脸迷醉的看着刘华呢喃着，脸颊的红云随着她说话看上去更加迷人。 “哈哈哈，美丽，你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老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咱俩儿要死也是我先死。” 刘华一边打量着此刻万分迷人的胡美丽，一边出声应和着。 甚至，不知怎么的，这种时候他脑子里竟突然想起自己媳妇来，想起来自己每次跟她干这事儿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羞涩，人也跟木头一样，没有半分情趣。 再看看眼前这女人，心底忍不住感叹着： 该说不说，这才是女人啊！ “嘻嘻，华哥，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到时候咱俩儿一块儿死，做一对亡命鸳鸯啊！” 胡美丽痴痴的说了一句，看样子似乎是舒服到了极致之下说的胡言乱语。 “哈哈哈，亡命鸳鸯，到时候咱俩儿做一对亡命鸳鸯。” 刘华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在炕上折腾了好一阵子，刘华的身子剧烈的哆嗦了一下，随即便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感觉。 胡美丽见他这样，笑骂了一句“死鬼”这才从他身上下来，一双滑嫩白皙的大手搭在刘华胸前，她自己也蜷缩在刘华怀里，微微眯起了眼睛，娇滴滴的说： “华哥，你就是太坏了，人家的腰快要断了，下次换你在上面。” 刘华伸出胳膊将胡美丽搂住，又是哈哈笑了两声，这才继续说： “我摸摸，我摸摸这小腰，怎么会断呢？” “嗯～～华哥你太坏了，哎呀，哎呀，别摸，别摸，人家痒的厉害。” 胡美丽说着话，身子还非常配合的刘华身上扭了扭，一脸的娇媚。 刘华虎躯一震，感觉自己似乎又能再肝一个回合，胳膊稍微一用，让胡美丽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对着她娇艳的嘴唇落下一吻： “痒不怕，华哥给你挠挠，保证给你治好了。” 话音一落，伴随着胡美丽花容失色的一声惊呼，这一次换做刘华在上面了。 这一次，刘华明显没有第一次厉害了，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的重新躺在床上，不过依旧是一脸的满足： “哎呀，美丽啊美丽，你说说我要是能早点遇见你该多好啊？这日后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胡美丽痴痴笑着，耐着性子应付了刘华几句，这才装作不经意的问： “华哥，那个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有点谱儿没有啊？” 刘华双眼依旧有些迷醉，不过还是开口说： “有了，昨天我晚班，今早快下班的时候司机过来送货，我给他散了根烟，随口聊了几句，得知他是从东直门附近的一个小仓库过来的。” 胡美丽一听这话，那双充满魅惑的大眼睛眨了眨，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右手落在刘华胸口轻轻抚摸着： “东直门那边的小仓库？具体在哪一片他说了没有啊？” 刘华点点头：“说了，不过……嘿嘿，这个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你总得让我吃饱了不是？” 刘华话音一落，又是一脸猴急的看向身边的胡美丽。 他知道，胡美丽有一门绝技，在人身上随意拍打两下，就能让男人雄风再起，虎虎生威。 他有幸试过一次，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胡美丽闻言，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逝，不过刘华压根没注意到，只是微微松开胳膊，等着胡美丽的动作。 胡美丽媚笑着，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跪坐在刘华面前，一双纤纤玉手开始在他后背摩挲。 突然，刘华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变得万分精神，低头看着趴在自己下身的胡美丽，脸上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该说不说，找女人就该找胡美丽这样的，要全都是像家里黄脸婆那样的，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和胡美丽在屋子里忙活着，却不知隔壁屋子里正坐着三个一脸郁闷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个头很高，人很瘦，颧骨也高，两颗眼珠子深深的陷入眼眶之中，要是晚上看见，保准能吓死个人。 还有一个光头，矮胖矮胖，挺着个大肚子，笑起来就跟尊弥勒佛差不多。 唯一的一个正常人，看着三十五六岁，面色黢黑，眼神凶狠，看人的时候眼里的光就跟碎玻璃渣子似的，扎人。 “嘿嘿嘿，那个叫刘华的也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跟“花蝎子”这么玩，简直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啊！” 说话的是那个光头胖子，他一笑脸上堆叠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看的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高瘦男人闻言，也是“嘿嘿”怪笑着： “笑弥勒，你还别说，我高杆儿玩了这么多年女人，像“花蝎子”这样的极品，还是头一次碰见，要不是害怕小命不保，我都想……嘿嘿……” 光头胖子闻言，再次咧嘴笑了，又扭头朝隔壁那浪叫连连的屋子看了一眼。 两人说了几句，见身边坐着的阴蛇面无表情，光头胖子也就是笑弥勒就笑嘻嘻的问： “我说阴蛇，你是不是个男人？难道对“花蝎子”没有一点想法吗？” 阴蛇也就是那个眼神扎人的正常人，瞥了笑弥勒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怕死！” 高杆儿和笑弥勒一听阴蛇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正当这时，隔壁屋子响起胡美丽的声音： “三个王八蛋，有什么好笑的，赶紧给老娘过来！” 三人闻言，立刻收敛笑容下炕去了隔壁屋子，就见胡美丽正坐在炕上穿衣服，绝美的身材一点也不避着他们。 可是，三人全都非常默契的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看，手脚麻利的把炕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刘华弄出去，等胡美丽穿好衣服了，四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ps：第三章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他们最了解同类 “姐，那王八蛋怎么说的？” 笑弥勒率先开口，他们此次为了这个事情费了不少功夫，上头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胡美丽叹了口气：“那王八蛋鬼精鬼精的，就怕我们不带他，就说了个东直门小仓库，具体的没说。” 高杆儿和阴蛇闻言，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初他们骗刘华说现在物资多么紧俏，要是能弄一卡车，起码能有一根大黄鱼。 刘华刚开始是有些犹豫的，不过被花蝎子灌多了迷魂汤，就慢慢同意跟他们一起干一票大的。 他们这些人压根接触不到菜市场的物资，更别说管仓库进出的工作人员。 李胜亮、许志杰和刘华这三个突破口，他们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刘华。 没有其他原因，他们最了解同类。 “难不成，我们还要真的带着他打劫去？” 笑弥勒这会儿也不笑了，脸上的肥肉堆叠在一起，一声小眼睛眯着，散发出淡淡的光。 高杆儿看了花蝎子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来： “花姐，要不您再使使手段？如果我们真跟着那王八蛋去打劫，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就太紧张了。” 他们的目的是找到那个仓库，然后再通过仓库弄清楚货物的来历。 花蝎子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难色： “这王八蛋看着看好摆弄，实际上意志坚定，不愿意说的怎么也不说，除非……” 说到这儿，花蝎子眉宇间闪过一丝狠辣，道上的人能送她一个“花蝎子”的外号，花说的就是她“五花”之一卖茶女的身份，蝎子说的就是她一手玩毒的本事。 阴蛇双眼一眯：“花姐，你是想……” 花蝎子叹了口气：“如果真这样，刘华也活不了多久，留给我们的时间同样不多了。” 笑弥勒抬头看着花蝎子，沉声问： “花姐，如果用了你的手段，刘华能坚持多长时间？” 花蝎子低头想了想才缓缓开口：“正常人一般能支撑两个月，可是刘华这些日子亏空了太多，就算我手段轻一些，他最多能坚持二十天。” “二十天之后，整个人就会开始脱相，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下来，最多能活三天！” “他要是一死，肯定会打草惊蛇让许强心生警觉。” 花蝎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刘华身为仓库的管理员之一，又跟许强私交不错，他要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会惊动许强。 高杆儿也是一脸的为难：“但是，我们现在在刘华身上浪费了太长时间，上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怕再等下去……” 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在场四人的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凭他们四人的能耐，还没办法面对上头的怒火。 “花姐，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与其要承受上头的怒火，还不如放手一搏，要是顺利的话，二十天之后事情已成定局，许强那边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笑弥勒的目光在其他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花蝎子、阴蛇、高杆儿三人彼此相视一眼，重重的点头。 四人这边商量好，花蝎子立刻从炕上下来去了隔壁屋子，看了一眼被丢在旁边凳子上昏睡过去的刘华，冷哼一声，径自上炕休息了。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李副厂长拉着许强说了几句，所以他下班回去的时候晚了一点，大伙儿都已经开始吃饭。 等他进了屋子，丈母娘摆好饭碗给他和老丈人盛好饭，两人正吃着呢，外面就有人敲门。 娄晓娥没有抱孩子，起身去开门，发现来的是刘海中隔壁的老蒋，也就是新上任的三大爷。 “吃着呢。” 老蒋笑着说了一句，娄静斋也笑着点点头，许强放下碗看过来： “蒋叔儿，您来了，进屋坐。” 老蒋可不是刘海中那没眼色的，见人家吃饭还坐着不走的，笑着摆摆手： “不了，我过来就是说一声，待会儿吃完饭了要去中院开全院大会，到时候你们家出一个代表。” 许强点点头：“哎，成，那我吃完了过去。” 老蒋一听是许强参加，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连忙点头：“好，好，那你们先吃着。” 说着话，他就转身出门去了，娄晓娥关上门，许强一边继续吃饭，一边问： “媳妇，这是院子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娄晓娥轻笑一声，朝隔壁努努嘴：“还是刘海中家的事情，刘大妈昨个儿从医院回来了。” 娄静斋向来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感兴趣，因此专心吃饭，许强倒是好奇心重的厉害，问： “怎么，光福和光当兄弟两个有想法？” 娄晓娥点点头：“是啊，刘光福不知道找了什么人，去跟街道办申请了，把最靠近厕所的那间倒座房要下了。” 许强眉头一皱，倒座房本来就没个窗户，潮湿闷热，住着不舒服，靠近厕所的那一间尤其更不能住人。 虽然现在厕所已经被填平了，但是一到夏天那味儿还是冲的很，平常也是一天到晚见不到太阳，连院子里的门房都比不上。 “怎么，他们兄弟要去倒座房？” 许强有点好奇，以他对刘光福兄弟的了解，他们肯定不是那吃亏的主儿。 娄晓娥见两人饭吃的差不多了，就从母亲怀里抱过小荷荷，娄母收了桌子上的碗筷，到厨房去洗了。 娄晓娥则继续跟许强说刘海中家的事情： “现在分家是决定好了，但是刘海中不想去住倒座房，刘光福和刘光当兄弟的意思是，他们自己掏钱把倒座房拾掇一下，让刘海中过去住。” 许强起身喝了一碗面汤，一边穿外套，一边问： “那刘大妈怎么办？” “说是让跟着他们兄弟，今天已经把户口都分开了，看那样子是不想管刘海中了。” 娄晓娥知道许强是要去中院参加全院大会，她不乐意凑这个热闹，就把小荷荷给许强抱。 这孩子现在大了，心也野了，见天的要往外边儿跑，碰上个天阴下雨的，也要去看一眼。 许强穿好衣服，抱上女儿，顺便给她戴了个小帽子，这才出门往外面去了。 中院，众人已经拾掇的差不多了，三位大爷和双方当事人全都已经到场，三大爷老蒋起身说了两句开场白，就把话语权交给一大爷易忠海。 易忠海从椅子上站起来，先是朝院子里众人看了一眼，又说了几句家庭和睦，团结邻里的场面话，就进入正题了。 “老刘啊，这个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刘海中自从被轧钢厂强制退休之后，人瘦了不少，看着也比以前老了很多。 这会儿正气哼哼的坐在长条板凳上，听一大爷这么问，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怒意来： “哼，我告儿你们，不管怎么样，这个家，我都是一家之主，想让我住倒座房，想都别想！” 「ps：更新不太稳定，所以简单说说这些日子的情况。 回到老家适应了几天，刚刚稳定下来，结果我妹妹家孩子跟着我住，半夜三更的要起来喝水，上厕所，一晚上至少起来两次，我睡眠又不好，几乎一夜都不能睡。 然后，白天一天天头疼，做饭都费劲，码字什么的就更痛苦了。 今天最少还有一章，能不能有第二章我也不确定。 希望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这还是两口子吗？ 一大爷一听刘海中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了光福和光当兄弟一眼，又问： “光福，光当，你们兄弟是什么想法？” 刘光福立刻站起来看着一大爷正色说： “一大爷，要我跟光当住倒座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爸要给我们分五百块钱，我们兄弟两个加上我妈总不能在一张炕上。” 一大爷点点头，又看向刘海中：“老刘啊，孩子们都大了，你们这户口也分了，你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是不？” “哼！” 刘海中冷哼一声：“不想孝顺老子，还想让老子给你们掏钱拾掇屋子？我呸！做梦！” “我告儿你们，今天不管谁来说，我都是这话，要我住倒座房那不可能，要我掏钱那俩儿逆子拾掇房子也不可能。” “我这是从轧钢厂退休了，不是死了，家里还轮不到小辈儿做主呢！” 说到这儿，刘海中冷冷剜了两个儿子一眼，继续说： “就算我死了，我的钱，我的屋子，那也是留给光天的，你们两个想都别想！”刘海中几句话说完，“噌”的一下子从长条凳子上站起来： “这全院大会，你们爱怎么开怎么开，我就这么一句话。” 说罢，转身就走。 三位大爷也是一脸为难，摊上这么混不吝的，他们也没办法不是？ 刘海中刚走没几步，一直坐在两个儿子中间默不作声的刘大妈突然开口： “刘海中，你不就是怕俩儿孩子丢下你不管吗？我跟你一块儿过，你给他们出五百块钱拾掇倒座房。” 刘大妈此话一出，刘海中还没说话，刘光福和刘光当就先开口了： “妈，不行。”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您一定跟着我们！” 刘海中见人家母子三人那叫一个“母慈子孝”，心底羡慕的同时，又生出浓浓的嫉妒和恨意。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挣钱养大的孩子，怎么最后就跟自己翻了脸，反倒是跟他们妈这亲？ 刘大妈看着两个儿子，一时间泪眼婆娑，心底又是苦涩，又是欣慰。 苦涩的是，自己命不好，一辈子竟然摊上这么个老爷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怎么过呀？ 欣慰的是，两个儿子都长大了，都知道心疼自己，会为自己考虑了。 刘海中冷哼一声，继续要往后院去，刘大妈见他这样顿时着急起来，嘶哑着嗓子问： “刘海中，你非要逼着我一把年纪了跟你离婚是不是？” 不得不说，满院子最了解刘海中的，还是刘大妈，知道怎么说才能扎到他心窝子上。 果不其然，刘海中一听这话，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不走了。 他很清楚，如果他真跟刘大妈离婚了，到时候两个儿子肯定只顾着他们妈，不管自己了。 反倒是不离婚，就算不住一块儿，两个儿子不管自己，媳妇肯定也会管他。 刘海中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刘大妈，嘴唇动了又动，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位大爷全都是人精，一见刘海中这反应，就知道怎么掐他命门了，三大爷老蒋距离刘海中最近，直接起身拉着他重新坐在条凳上： “老刘，咱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哪家有个什么事情不是大伙儿坐下来一块儿商量着解决的？” “来来来，先坐下，事情既然发生了，肯定要解决，逃避不是个办法。” 刘海中也借坡下驴，再次坐回条凳上，哼哼着不说话。 一大爷看了一眼二大爷，示意他开口说话。 在一大爷心里，阎埠贵是读书人，肚子里弯弯绕多的很，又是能说会道，这个时候他开口再合适不过了。 阎埠贵自然知道一大爷的意思，心底虽然不大乐意，不过也不好拒绝，看着刘海中缓缓开口： “老刘啊，都说家和万事兴，可你知道家和万事兴前头还有几句话是在怎么说的吗？” 刘海中一听阎埠贵这老家伙竟然在这儿跟自己卖弄学问，顿时一脸的不屑。不过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 可是，毕竟只有高小学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前头几句是什么，只能瞪着阎埠贵冷哼了一声。 阎埠贵也不跟他计较，继续开口说道：“家和万事兴的头几句是这么说的，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父亲慈爱母亲就不会心生怨气，日子过的也舒心。当妈的舒心了，孩子也能安分团结，孝顺父母。孩子安分了家自然就和了，家和了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你自个儿想想，你这个一家之主慈爱了没有？” 阎埠贵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长条凳上的刘海中，刘海中的脸色很难看。 满院子谁不知道他那句：“棍棒底下出孝子？”有事打孩子，没事也打孩子，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好家伙，阎埠贵今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问他慈爱不慈爱？ 众人看着刘海中的目光，也是一脸揶揄。 不过，阎埠贵也没有特意为难刘海中，而是继续语重心长的说： “老刘啊，咱这都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知道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 “可是，这孩子有时候就跟沙子一样，你越想抓紧了，他就越露的快。” “就好比我们家，以前解成解放回家吃饭看电视都要交钱，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嘴上不说，心底肯定怨我。” “可现在，我倒是放松了，说你们不用交了，只要不嫌弃，回家就有饭，可孩子们呢？” “解成和于莉两口子现在一发工资就给家里钱，粮票、副食品票什么的，厂里发什么福利了，一包包往家拎。” “你也是一样的道理，孩子们现在正是年轻需要帮衬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这么逼着他们，他们就算屈服了，那也不是真心实意的。” “反倒是你这个时候能帮他们一把，他们一辈子能记在心里，你说是不是这么个事儿？” 不得不说，三大爷本来就是读书人，懂的道理就比其他人多，现在成了教导主任，格局更不是一般的大。 这几句话说出来，院子里众人全都跟着点头。 谁说不是呢？ 要不是刘海中这作天作地的不肯好好过日子，对三个儿子也偏心的厉害，他们家能闹成现在这样子吗？ 还有刘大妈住院这个事情，大伙儿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都嘀咕呢，在医院住了那么些天，你刘海中一次也不去看，这还是两口子吗？ 「ps:应该，可能，或许，还有一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阎家怕是要上楼了 阎埠贵说完话，也不管刘海中和众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坐下来，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 许强算是看明白了，二大爷这是不想拿主意，看似讲了一通大道理，但实际上正儿八经的事情一句没说。 老蒋知道，接下来这就到自己了，也从位置上站起来，先是笑着跟众人说了一声： “哈哈，大伙儿也都知道，我老蒋是个粗人，说不出二大爷那一番话。” 众人一听老蒋这话全都哈哈笑出声来，心底不由的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是啊，这院子里读书人就那么几个，他们虽然羡慕二大爷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心底不免也会跟二大爷多出几分距离。 倒是这新上来的三大爷老蒋是个敞亮人，有什么说什么，处事也相对公正一些。 一大爷坐在主位上，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心底不免生出几分悔意： 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老蒋竟然是这么个能人。 这三大爷才当了几个月，就在院子里这么吃得开？ 不过，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阎埠贵这个他最大的劲敌，对于院子里这点权利没上心。 “老刘啊，咱们一个后院住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什么人，让你这个当爹的去倒座房住，这确实不像话。” 老蒋此话一出，二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心底嘀咕着： 还得是他们后院的替他说话，刚才老易和老阎那说的叫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我看，孩子们大了分开了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既然你们户口也分了，光福和光当也申请到倒座房了，你也不能做那封建大家长是不？” “我看那倒座房要拾掇，旁边填起来的厕所也是块空地，找几个师傅好好整整，干脆在那也起一间屋子。” 说到这儿，老蒋颇有深意的看了刘海中一眼，郑重其事的说： “老刘啊，可别忘了，你可是有三个儿子呢！” 刘海中听老蒋让他分家，是一脸的不乐意，可听到后面让他再起一间屋子，顿时浑身一震，来了几分兴致。 他三个儿子，现在就后院的两间，光天虽然还在蹲篱笆子，但以后总归是要出来的。 到时候，三个儿子一人一间屋子，他们老两口总归也要有个住处，要不然一家老小住一间，实在是不方便。 围观众人似乎也明白了老蒋的意思，不过大部分人只是站着看热闹。没别的原因，他们现在连吃饱饭都困难，哪儿来的钱拾掇房子？ 再说了，厕所那地方要拾掇可没那么容易，起码要把以前填了的厕所重新翻出来，把臭土弄出来倒了，再换上新土才能盖房子。 这样一来，虽然是盖一间房子，但掏的钱恐怕都能盖一间半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很快也反应过来，他们手里虽然有点积蓄，但可不愿意花一间半屋子的钱去盖一间屋子。 “那，那这样的话我倒是能掏钱，就算拾掇两间屋子，五百块钱也差不多了。” 刘海中讷讷的说了一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自己两个儿子一眼，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一来，他也觉得阎埠贵说的有道理，趁着现在两个儿子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他们以后肯定记着自己。 这样的念头，换做以前刘海中肯定是不会有的，毕竟他就算不出这个钱，两个儿子也翻不出天来。 可现在，他自己退休了，最看中的老大也蹲篱笆子了，他估摸着就算出来也没功夫管自己。 媳妇看着自己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打算跟着两个儿子过，这眼瞅着就没人管自己了啊！ 他要是再不出点血，真让两个儿子就这么住了倒座房，以后父子肯定要翻脸，等他老了可怎么办？ 总不能最后，三个儿子还没个给自己养老的，那可就太丢人了！ 二来，这年头整个四九城住房紧张，好些人都几口挤在一间屋子里，非常的不方便。 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光福申请到了一间倒座房，院子里三位大爷也同意把旧厕所划给他。 要是不趁着个机会弄两间屋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再怎么说，自己三个儿子总要娶媳妇的吧？ 老大当初为什么跟着去了老丈人家里？ 说的好听，是人家那边能帮着给解决工作，实际上二大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算四九城能有个工作，也没个住的地儿啊！ 要是光天一家也在家住，那光福和光当两个儿子就只能跟他们两口子一个炕了。 这要是小时候还成，长大了这……这成什么样子？ 一大爷听刘海中松了口，心底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对于老蒋自作主张把厕所那块地划给刘家不满意，不过也没有立刻表现出来。 主要是，他也没看得上厕所那块地，他们家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有两间屋子肯定够了。 许强看了大半天热闹，见事情都解决了，就抱着小荷荷往后院去了。 他哥许大茂凑到他身边，一边逗着小荷荷，一边小声问： “强子，今儿这什么情况你看明白没有？” 许强笑了笑：“还能是什么情况，刘海中不想分家，可又由不得他，只能这么作。” 许大茂一边朝小荷荷扮鬼脸，一边摆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厕所的事情，刘海中那老家伙惦记那块儿地我知道，但易忠海和阎埠贵怎么会同意？” “尤其是阎埠贵，刘海中有三个儿子，他不也是三个儿子吗？他怎么就不惦记那块地儿呢？” “我琢磨着吧，虽然地形差了点，但也不小，起码能盖一间四十平的屋子。” 许强笑了笑：“我估摸着，阎家怕是要上楼了。” “什么？” 许大茂吃了一惊，现在四九城的楼房可不多，只有领导干部才能申请。 最重要的是，楼房有上下水，厕所，生活条件方便，谁家要能住进去，周围人不定怎么羡慕呢！ 许强瞥了他一眼问：“这有什么意外的，二大爷好歹也是教导主任，肯定是有资格申请楼房的。” “现在红星小学附近正修呢，一看就是给学校住的，我估摸着今天冬天就修差不多了，里头肯定有二大爷的份。”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那这儿的房子……” “不用说，到时候二大爷肯定和阎解成分家，前院这房子顺理成章就成阎解成的了。” 许强随口应付着许大茂，抱着女儿往家走。 许大茂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很快就有些颓然的垂下眼眸。 不管他琢磨什么，现在都太早了，只能瞎琢磨。 「ps：第三章来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高处不胜寒 入夜，整个院子都熄了灯，只有中院一大爷家的窗户上还能看见一点亮光。 一大妈看着坐在炕上抽烟的自家老爷们，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我说当家的，后院的真能来？” 易忠海笑笑：“他今儿晚上要是不前来，我反倒是能放心下来。” 自从老蒋当了三大爷之后，前两次开全院大会，阎埠贵都不怎么管事，就搁那儿讲一通大道理，实际问题一句不提。 老蒋也不冒头，院子里大小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 本以为今天下午这档子事还是跟以前一样，需要自己拿主意，易忠海心里都已经合计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刘海中实在不愿意，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他说明家庭和睦的重要性，都是当爹的，一碗水要端平之类的。 当然，以刘海中那脑子，你要跟他说太含蓄了，他自己肯定是体会不出来的，所以后面还要说的直白一点。 老话说的好，父慈子孝，你现在这个样子，小心以后没人给你养老云云。 什么？ 你说光天？ 那孩子现在这么个情况，以后出来估计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我看能找个媳妇都够呛，你还指望他给你养老？ 他倒是想给你养老呢，可惜怕到时候有心无力啊！ 相信经过这么一说，刘海中那老家伙也知道轻重，肯定会屈服。 可没想到，他这一肚子合计还没说出来，老蒋竟然直接把厕所那块地给了刘海中，让他在上头盖屋子去。 他虽然不惦记那点地，但老蒋这个做法让他心里头很不舒服，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身为一大爷的尊严。 易忠海相信，如果老蒋是个聪明人，今天晚上肯定会来找自己。如果他不来，那就不足为虑。 一大妈看着自家当家人，又看了看表：“那我先跟孩子们睡了。” “嗯，你去睡吧，待会儿看着点两个孩子，千万别再吵醒了。” 一大爷话音刚落，一大妈还没动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大爷扭头看了一眼一大妈，一大妈立刻往里屋去了，一大爷则起身去开门。 看着一脸笑容的老蒋，一大爷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老蒋不来他似乎又盼着他来，来了他心底生出几分警惕来。 如果一大爷的这种心情被二大爷阎埠贵知道了，他肯定会来一句：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一大爷你在这院子里独断专行这么些年，如今好容易碰上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既兴奋，又有几分患得患失，害怕万一压不住老蒋怎么办。 老蒋可不知道一大爷现在复杂的心情，他不但人来了，还提着一条大前门，一瓶二锅头，反正也就那么个意思。 第二天早上，众人该上班上班，该做饭做饭，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许强上班摸鱼、午睡摸鱼，然后下班回家，吃饭逗小荷荷，当进行到最后一步准备捅娄子的时候，外边儿突然有人敲门了。 许强简直郁闷到了极点，在媳妇得意的笑容中，哭丧着一张脸开门去了。 来人是于振东，这次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神色拘谨的中年人，看着年龄跟于建东差不多，只不过皮肤黑的厉害。 许强招呼人进来在客厅坐下，又提着暖壶去给他们泡了茶，三人这才开始说话。 “许领导，这是老梁，木匠出身，祖上是给达官贵人修房子的。” “老梁，这位是许强许领导。” 于建东给双方简单介绍一番，老梁说了一声“许领导好”之后，许强也笑着应了一声。 于建东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许领导，关于医院的事情，我们已经确定是薛喜贵在幕后操作，至于薛喜贵背后还有没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老梁跟那个所谓的“六耳神偷”是拐了几道弯的亲戚，平常也不怎么来往。 前两天“六耳神偷”特地上门去看他，两人喝酒的时候对方似乎说露嘴了，表示自己之所以重新出山，就是因为早年欠了薛喜贵一个人情，这次完全是来还人情的。 而且，他就是把鸡和纸条放到那三家人门口，其他什么也没做，也一概不知道。 老梁说到这儿，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 “我觉得鹿三儿是故意把这个消息露给我的，我们虽然平常不怎么来往，但他向来不是贪杯之人，不可能喝醉。” “那天下午在我家喝了不少，说话的时候看着醉了，但出去洗了把脸，又骑着自行车走了。” “鹿三儿？”许强有些好奇。 老梁点点头：“对，六耳神偷就叫鹿三儿，我也是因为家里跟他沾亲带故的，所以才知道。” 许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察觉到于哥在摸他的底，不想结怨，所以特地来了我家一趟。” “期间，他还说起了另外一个名字，花蝎子，虽然没说这女人是干什么的，但肯定跟这些事情有关系。” 说到这儿，老梁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等着他说话。 许强明白老梁说这个话的意思，或者是那位鹿三儿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医院的事情，所以我特地过来跟你们解释解释，装作不经意把薛喜贵的身份泄露出来。 并且，还免费给你们提供一条线索，作为你们不再继续追查我的酬劳。 如果你们非要继续揪着我不放，那咱们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毕竟，能查到花蝎子这个身份，就代表鹿三儿本身有一定的能量，要找菜市场的麻烦也不会太困难。 “行，这个情我领了。”许强点头表态，意思是不会再追着六耳神偷了。 反正，他又不是派出所的，管好自己的一档子事情就行了。 老梁闻言大喜，其实他说这几句话，也是存了“称量”许强的意思。 如果许强连他说什么都听不明白，只是个有点背景的年轻人，那以后给办事的时候，就能有许多操作的空间。 如果许强听懂了他的话，但依旧不肯放过鹿三儿，那就说明这人做事不讲规矩，自己以后做事就要留一些后手。 当然，许强没有让他失望，他不但听懂了自己的话，还非常讲规矩的不再揪着鹿三儿这条线。 这样的人，就算自己给他卖命，也能安心一些。 于建东和许强也都是人精，不会不明白老梁这意思。于建东只是看了老梁一眼，看不出什么心情。 许强也没有斤斤计较的意思，毕竟这就跟打工一样，老板有选择员工的权利，反过来员工也有选择老板的权利。 老梁一上来就这么“称量”自己，也是在考虑以后对自己的态度。 只要自己不让他失望，让他死心塌地的卖命，偶尔一次的“称量”许强是可以接受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你先看看你老公我厉害不？ 老梁从许强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扭头略带歉意的看了于建东一眼，就继续说： “花蝎子的事情是于哥带着我们查的，正是现在跟刘华混在一块儿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般不会单独行动，还有三个同伙，阴蛇、笑弥勒、高杆儿，他们四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起。” 说到这儿，老梁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笑容来： “就算是花蝎子跟刘华上炕，他们三个也会在隔壁听着。” 许强和于建东听到这儿，也是忍不住咧嘴一笑。 “他们四个一向不在四九城活动，能来这儿落脚肯定是有人接应，而且这人应该很有能量。” 现在的政策，不管什么人想要出门都有相关单位开的证明，这证明就相当于是后世的身份证。 而且，这个证明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开，必须是公家的单位，还要盖上公章。 像花蝎子四人这样的，平常肯定是用另外一个身份生活，需要办事的时候才会露出獠牙来。 如此一来，他们在当地想要出门就变得万分困难，就算从公社或者上班的厂里能给开出门证明，但来到四九城怎么落脚也是个大问题。 毕竟，他们不能像正常人出门那样住招待所。 所以，老梁才会说他们来四九城肯定是有人接应，而且这人能量还不小。 “刘华这些日子基本不回家，一下班就急匆匆去找花蝎子了，他们住的地方离菜市场不远。” “不过，我们现在只确定了大概位置，阴蛇他们非常谨慎，我怕太靠近了会打草惊蛇。” 许强点点头：“嗯，能确定大概位置就成，现在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能知道他们找刘华的目得吗？” 这次老梁没有说话，开口补充的是于建东： “这个暂时确定不了，不过花蝎子他们四人肯定不会因为只娄经理身份的事情出手，背后指定有大阴谋。” 许强点点头，许志杰跟他说刘华在打听送货司机从哪儿运过来的物资，估计是在打物资的主意。 突然，许强的心脏“噗通”跳了一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三个字来： 招商局。 上次跟孔祈贤出差回来之后，孔祈贤曾经跟他说过，物资局估计会有大变动，说明当初出差时候偷袭他们的人，肯定跟物资局有关。 甚至，很有可能在物资局身居高位。 花蝎子他们接近刘华，让他打听物资从哪儿运过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在打听那些物资的来历？ 毕竟，系统太过逆天，手续都是正规的，但都是从全国各地开出来的，查起来太费劲了。 再结合老梁说的，花蝎子背后的那个人，肯定很有能量，如果这个人是物资局的高，那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实际上，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的目标只是自己。或者说，只是想掌控自己手上物资的渠道。 想到这儿，许强浑身不由的冒出一层冷汗。 “老于，老梁，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别再继续查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去五斗柜拿出一个信封过来递给于建东： “老于，这点钱你拿着，这么长时间人吃马嚼的，总不能让你自个儿贴钱。” 于振东微微一愣，随即摆手推辞： “许领导，这……这不合适，我们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许强笑着摆摆手：“拿着吧，你不要下次我可不敢找你办事了。” “哎，那我就收着了，多谢许领导。”于建东也不再推辞，拿起桌子上的信封，起身告辞。 毕竟，他们投靠许强，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也不愿意倒贴！ 许强起身把人送出门，于振东和老梁两个带着一脸的笑容出了门往外面走。 时间虽然不早了，但天上的月亮很圆，照的外面亮堂堂的，他们也能看得清路。 出了四合院，老梁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于建东： “于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儿这举动唐突了。不过我没有信不过你的意思，就是……” 老梁话说到一半，于建东就摆手打断了： “老梁，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要今儿不来这么一出，我以后估计也不敢把你给许领导这儿带了。” 他知道，老梁今儿之所以这么突兀的“称量”许强，就是想死心塌地的给许强卖命，要看看他值不值。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心底还是不太高兴。 毕竟，这一伙儿人里面，他于建东才是老大，老梁这种行为属于是“越级汇报”，他能高兴才对。 不过，老梁也有自己的考量，于建东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看着一脸和气，但为人处世滑不溜丢的，心思极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领着他们这帮兄弟在四九城混出一点名声来。 许领导看着年轻，但年纪轻轻在轧钢厂那样的大单位当上科长，肯定也不简单，未必就看不清于建东的本性。 所以，老梁就将自己一根筋儿，性子直，有什么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个性格露出来。 他相信，只要在许领导面前露脸了，日后总有事情能用到自己。 于建东自然也知道老梁的心思，但他也没办法，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至于谁能被许领导看在眼里，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况且，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呢，以后也总归要在一块儿供事的，关系闹僵了谁也不好看。 许强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的心思，两人走后他把桌子上的茶水收拾了，就上了二楼钻被窝搂着媳妇睡觉了。 媳妇刚刚给小荷荷喂完奶，这会儿正精神着呢，也没什么睡意，反而是拉着许强说话。 “许强，我在楼上听着，底下那俩人也不太和睦啊？” 娄晓娥从小跟爸妈一起生活，耳濡目染之下，心思也灵敏的厉害，几句话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许强伸手把媳妇搂在怀里，笑了笑： “他们和睦不和睦的于我来说更好，能踏踏实实给我办事才是最要紧的。” “再说了，一块儿供事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于建东今儿把老梁带到我面前，未尝没有其他心思。” 娄晓娥眼珠转了转，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这于建东也是个妙人，或许是觉得以后还会有其他人跟着你，所以他先把老梁推出来，再怎么样也是多年的老兄弟，跟外人不一样！” 其实，这就跟宫里那些得宠的妃子，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往龙床上送是一个意思。 “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要是放在以前，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娄晓娥又补充了一句。 许强点点头，非常认同媳妇这话。 不过，很快他的手就摸到一片滑腻，用力一捏，听着媳妇“哎呀”一声惊呼，他低头凑到媳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媳妇，别人厉害不厉害咱就不说了，你先看看你老公我厉害不！” 第三百三十章谁能管得住啊？ 今天星期天，许强一大早起来吃完饭，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今天他过来找孔祈贤，主要是想说说菜市场的事情，说说自己的猜测。 孔祈贤当初说过，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不会给他留下任何麻烦。 许强要是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现在他有老婆孩子，她们不能冒险。 孔祈贤正好在家，见许强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许强跟着他进了屋子，才发现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女人。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个女孩子，不过看着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在这个年代这么大的女孩子是非常少见的。 大多都已经结婚成家，一两个孩子的妈了。 许强意识到，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不过孔祈贤倒是非常热心的拉着他坐下： “这是沈静怡，家里给我介绍的对象。” 说完，又扭头看向那女孩子，笑着给她介绍：“静怡，这是许强，我的朋友。” 沈静怡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许强打招呼：“许强同志，你好。” 许强也笑着回应：“嫂子，你好。” 原本落落大方的沈静怡一听到“嫂子”两个字，脸颊“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孔祈贤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听着许强这么叫，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两人认识没多长时间，但是他和沈静怡结婚是双方父母早就定好的事情，他们的意愿无足轻重。 沈静怡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脸颊红过之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干脆摆出女主人的姿态去给许强倒水。 知道许强来找孔祈贤有事情，她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孔祈贤摆手拦住了： “静怡，不用走，你也听听，强子不是外人。” 沈静怡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坐下来安静的听着。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菜市场的事情跟孔祈贤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的猜测也说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孔祈贤脸上还带着笑容，听许强一点点说完之后，面色开始变得阴沉，眉宇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不过，可能是碍于有女同志在，他很快收敛，调整好情绪才又继续开口： “我知道了，这些天我在忙别的事情，倒是忽略那帮硕鼠了。” 许强点点头，也没有再细说，他知道孔祈贤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词，肯定会私底下调查。 不过，许强不在乎，甚至希望自己的猜测全都是错的，这样起码不用冒险。 有了老婆、孩子，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苟着，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许强说完事情也没有多留，毕竟人家现在美人在怀，不想有电灯泡打扰的心情他是理解的。 起身正要告辞，孔祈贤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不等他开口就将他留住了： “好些日子没见了，今儿上午留下来一块儿吃顿饭吧，我把玉钢也叫过来，咱们喝点。” “嗯？” 许强有点懵，下意识的抬头看了那位新鲜出炉的大嫂一眼，又一脸疑惑的看着孔祈贤，脸上赤裸裸的写着三个大字： 你确定？ 孔祈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胳膊捶了许强一下，分明是在说： 现在是大白天！ 许强给他回了个“大白天怎么了”的眼神之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了。 沈静怡虽然心跳的很快，不过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容。 祈贤能把他的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并且还留下来吃饭，这就表示认可自己了，这让沈静怡非常高兴。 她跟两人招呼一声，就出门买菜去了，孔祈贤给韩玉钢打了个电话，就跟许强一起坐着说话。 “强子，你那菜市场我去看过，挺不错啊，这档子事情过后，相信也没人再找麻烦了，接下来又准备干什么？” 孔祈贤本是随意的一句话，不过许强却是上了心，低头认真想了想： “我想整一个车队，挂靠在菜市场名下，把菜市场的业务稍微往大扩一扩。” “车队？” 孔祈贤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许强竟然想弄这个。 “你现在菜市场不是有车拉物资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再弄一个？” 孔祈贤一边说话，一边给许强倒茶。 许强摇摇头，咧嘴一笑：“我现在用的是轧钢厂的车队，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不是自己的用起来不顺手。” 孔祈贤笑笑也不多问，这种事情他很清楚，那些货车司机仗着身份每个月都要吃喝，有时候送来的物资还缺斤少两的，这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太过分，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光是这一项，一个月就损失不少，再加上还有管着司机的那些领导，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维护起来也是麻烦。 但凡有哪尊神仙没拜到位，明天的物资运输肯定要出问题。许强能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 两人坐下来没说几句话，韩玉钢就来了，这小子显然是知道要喝酒，进门的时候直接拎了两瓶五粮液。 见到许强也是一脸的热情，寒暄客气两句，这才坐下来重新说话。 孔祈贤这个人，执行能力很强，等韩玉钢坐下来之后，看着他简单说了一句： “玉钢，最近稍微注意一下。” 韩玉钢下意识的看了许强一眼，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本正经的点头：“是，我知道了。” 三人闲谈一阵子，沈静怡从外面买菜回来，韩玉钢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嫂子好。 虽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沈静怡的脸颊还是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笑着应了一声，去厨房做饭了。 许强趁机小声询问这位大嫂是干什么，结果就听韩玉钢一脸敬佩的表示： 某某军队的武术教练！ 这一下子，许强看向孔祈贤的眼神立刻变成了高山仰止、仰之弥高、我辈楷模…… 孔祈贤也是哭笑不得，决定今天非得把这丫灌醉不可。 沈静怡的手艺非常好，四个人做了六菜一汤，虽然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味道很好，三人全都吃得肚子溜圆。 不过，孔祈贤的目的显然没有达成，两瓶酒喝完，许强还是一脸清明，笑意盈盈，没有丝毫醉意。 反倒是他自己，脸颊微红，有点上头的意思了。 今儿要不是未来媳妇也在，他要表现的大气一点，他肯定要拉着许强切磋切磋，揍他丫个鼻青脸肿。 许强是跟韩玉钢一块儿离开的，刚一出门韩玉钢就一脸歉意的看向许强： “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孔哥叮嘱过我，一定要照看好你那边的，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许强笑着摆摆手：“韩哥，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住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这不是他媳妇白梅吗？ 刘华发现，今天的胡美丽比以往更加热情，而且自己似乎比以前更有精力，更加的投入。 感觉，也比以前更加爽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似乎只有眼前这具令人迷醉的躯体，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不停耸动着。 妩媚勾人的容颜，雨后虹彩一般的双颊，一张一合的艳红嘴唇，这样绝无仅有的容颜，这样无与伦比的美妙体验。 刘华只想说：给个神仙也不换。怪不得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刘华发现自己的思绪开是有点飘，身体舒服的感觉一波超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一点点在将他送往云端。 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瞳孔开始放大，他已经看见了云端的极乐世界。 那里的仙女穿着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跳着他从来没见过但却异常好看的舞蹈，左右那些吹拉弹唱的仙女，吹出来的曲子也是他从未听过的。 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一众仙女之中，耳边是一声声低低的媚笑，入眼是一张张娇艳的容颜。 他低头去看，却发现脚下是白蒙蒙的一团雾气，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双双赤裸的双腿。 “嘻嘻，来抓我呀！” 突然，一道浅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刘华抬头一看，见眼前出现的这个仙女，似乎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是他媳妇白梅吗？ 只是，印象中的白梅一直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平常看起来也是灰扑扑的感觉，没有一丝亮眼的地方。 可现在，眼前这个白梅，穿着仙女一样的七彩衣服，皮肤白皙，眼神妩媚，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媳妇，你怎么这么好看？” 刘华双眼迷离，低低呢喃了一句，双手一抓就将眼前的美人抱在怀里。 “刘华，我好看吗？” 怀里的美人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刘华，痴痴的问了一句，那声音简直好听的不得了。 刘华发誓，他从来没有听过媳妇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说话，一句话就能让他的骨头都酥了。 “好看，好看，媳妇，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 怀里的美人笑的更灿烂了，明眸皓齿，如花似玉，倾国倾城…… 刘华搜肠刮肚，把学校学过的几个形容女人漂亮的成语都想了一遍，却还是感觉形容不出此时媳妇的美。 “刘华，那个司机有没有跟你说，仓库在什么地方啊？” 怀里的美人身子一滑，不知怎么的，竟然从刘华怀里钻了出去。 刘华双手一空，顿时感觉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把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地址说了出来。 他迫切的伸手，想要再次抱住怀里的美人，但却突然感觉头晕脑胀，眼皮也越来越重。 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再看一看从未见过的媳妇的容颜，但最终扛不住脑海中越来越深的睡意，双眼一闭，彻底没有了知觉。 随着“噗通”一声，刘华的身体重重跌坐在炕上，花蝎子胡美丽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起身下炕去了隔壁屋子。 阴蛇、高杆儿、笑弥勒三人早已经等不及了，见花蝎子终于来了，顿时面露喜色。 高杆儿最先凑过来问：“花姐，怎么样，那小子松口了没有？” 不等花蝎子开口，笑弥勒就开始笑起来，脸上层层叠叠的肥肉乱颤着，看的人头皮发麻： “那还用说，花姐出马，刘华那小子肯定跑不了。” 只有沉默不语的阴蛇，从炕桌上端起一杯水递给花蝎子，花蝎子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水杯喝了，这才上炕坐下，说出地址来。 “那我和笑弥勒现在就过去盯着，晚上换你们两个过来。” 高杆儿说着话，就拉着笑弥勒往外面走，他不是不想往跟美人一组，主要是这个美人带刺，就跟个姑奶奶似的，难伺候的紧。 至于阴蛇，这家伙看着跟正常人一样，但那双眼睛就跟刀子似的，看一眼就让人渗的慌。 相比起来，还是笑弥勒好相处一些，起码两人有共同语言，闲得无聊能说说话。 高杆儿和笑弥勒走了以后，阴蛇扭头看向坐在炕上的花蝎子，犹豫一下还是缓缓开口：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 花蝎子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阴蛇，我一个人冷，你抱着我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事情明明还算顺利，可花蝎子总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隐若现，她也说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所以行事格外小心。 女人其实是很敏感的，高杆儿和笑弥勒虽然对她有心思，但那都是贪图她的身子。 而且，还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 可是阴蛇不一样，他…… 阴蛇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花蝎子一眼，见她脸色确实难看，点点头上炕抱着花蝎子躺下。 花蝎子活了二十几年，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觉。 可是，她还是头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温暖。 她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阴蛇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僵硬的身体，脸上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很快，她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感觉到她睡着了，阴蛇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向来冰冷如刀的眼眸深处，多了几分温柔。 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也知道她跟多少男人睡过。 可是…… 他自己呢，他是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有了现在的名声的？ 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脑袋别的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他也不敢奢望太多。 漫漫长夜中，如果能有人陪着，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花蝎子这一觉睡的非常踏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阴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她，她嘴里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稍微抬头想要亲一亲这个男人刚毅的脸颊。 可惜，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明亮的眼眸中黯淡了几分，缩回身子，低低的说： “阴蛇，我睡醒了。” 阴蛇显然察觉到了她刚才的动作，他胳膊用力，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只是说了一句： “花蝎子，如果这次行动有危险，我肯定死在你前面。” 花蝎子黯淡的眼眸听到这一句话，重新变得明亮，她重重的点点头，随即轻声呢喃了一句： “我们一起死。” 这是到目前为止，她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 第三百三十二章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凌晨四点，阴蛇和花蝎子躲过几波巡夜的人，那座小仓库终于有了动静。 不过，两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来人只有一个，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看体型应该是个男人。 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甚至就连双手都戴着手套，压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小仓库是一座小院子，他们是在稍微远一点的屋顶上看，居高临下的视角能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神秘人从裤兜掏出钥匙开了大门，进去的时候还非常谨慎的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又把大门关上。 然后，这人进来院子的正屋，透过玻璃窗也能隐隐的看清里面的情况。 花蝎子手里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正在仔细观察小仓库里面的动静。 阴蛇也蹲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能更舒服一点。 花蝎子正看到关键时候，想看看这人进了仓库干什么，但见这人走到玻璃窗面前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明明双方还有些距离，但是花蝎子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身子往阴蛇身边缩了缩。 “怎么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阴蛇立刻睁开眼睛看向花蝎子，花蝎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高挺的胸脯： “见鬼了，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感觉他看了我一眼？” 阴蛇立刻接过望远镜朝小仓库看，但是玻璃窗的窗户已经被窗帘遮住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好了，今天先就这样吧，我们回吧。” 阴蛇收起望远镜，抬头看了一眼，天快亮了，他们再呆下去很容易暴露。 两人走了没多会儿，许强也从小仓库出来，朝阴蛇和花蝎子蹲着的屋顶看了一眼，很快消失不见。 菜市场的所有物资都是从这个仓库出的，以前他都是直接从系统买的，但知道被人盯上以后，他又另外多花了一部分钱，买了一个“统筹能力。” 上个月，他的交易金额超过十万金币之后，系统升级了一次，里面的功能全都没有变，唯一多了一项：统筹能力。 他买物资的时候，只要再花物资交易金额的百分之十购买一份统筹能力，然后预定的物资就会遵从就近原则，开始购买、运送等一系列正常买卖的操作过程。 许强知道，现在整个国家都困难，物资稀缺的厉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就是能让那一辆辆卡车把他买的物资送过来。 除了菜市场开业前三次的物资是他直接从系统买出来的，后来几次全都是这么操作的。 就跟后世的某团饱了么是一个道理，客人下单，跑腿小哥去商家取货送过来。 比如他今天凌晨到仓库查看了需要进货的清单，在系统下单用金币付款，然后系统就会开始操作。 三到五天的时间，就会有车队把货送过来，等他这边验收之后，开出相应的单据之后，菜市场该付的钱就会自动出现在他系统空间里面。 随着这笔钱进入系统，系统的金币数额就会相应的往上增加。 许强自己也感觉到非常奇怪，系统是用金币去购买物资，但是商家收到的却是钱和票。 系统的金币虽然是根据他的进账往上加的，但是他的钱还在系统里面，用的时候也能拿出来，不受丝毫影响。 简单来说，就好比你用一百块钱买金币，金币到账之后，商家把一百块钱也返给你了。 想了半天，他只能感叹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类对整个宇宙的认知终究是太过浅薄。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再也不用担心从系统买的东西会被人查了。 正应了那句话：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阴蛇和花蝎子回到住处的时候，高杆儿和笑弥勒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察觉到两人回来之后只是翻了个身。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这个时候，整个四九城才刚刚醒来，路上的行人不太多，他们太容易暴露，所以全都窝在家里。 花蝎子去自己屋子里看了一眼，刘华还在椅子上躺着，她扭头看了门口的阴蛇一眼，阴蛇把刘华扛到炕上放好，转身往外面走。 花蝎子看到他眼底的黯淡，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阴蛇看了一眼，出了屋子。 刘华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累的特别厉害，而且腰也隐隐的疼，不过看着身边还在沉睡的女人，他脸上又不由的露出笑容来，轻手轻脚的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今天他是早班，可不能迟到了！ 去了菜市场，还是正常上班，交班的许志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关切的说： “华子，你这脸色可不好看，注意着点！” 刘华心头一暖，笑着点头回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对了，今早还有送货的车吗？” 许志杰摇摇头：“没有了，五点就已经全送过来了。” 等许志杰走了，菜市场也开了，很快上货、摆货、打扫卫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刘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腰特别不舒服，人也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好在现在刚刚上完货，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来仓库，他干脆找了件衣服盖在身上开始闭着眼睛睡觉。 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媳妇，嘴里流着哈喇子，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媳妇你好漂亮，媳妇别走”之类的话。 一双手也不安分，一会儿伸出胳膊想要抱人，一会儿又半握着像是抓住什么滑腻柔软的东西，还来回不停的捏。 这动作，只要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娄静斋一早上把该忙的事情忙完了，特意过来看了刘华一眼，眉头皱的很厉害。 梦里，刘华正抱着仙女媳妇述说思念，还嘟着个嘴巴要去亲媳妇，时不时还嘟囔一句： 媳妇，你在家要是像现在这样漂亮就好了。 “喂，喂，刘华，刘华……” 庞少军一脸不耐烦的伸手拍着刘华的脸，要不是许哥特意叮嘱了不让动这丫的，他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算个什么东西，还一天天跟别人吹牛跟许哥是兄弟。 刘华感觉脸颊有点疼，仙女一样的媳妇也消失不见了，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是有人在叫他。 他皱皱眉，非常不满意的瞥了庞少军一眼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庞少军见这王八蛋上班时间睡觉，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气的握紧双拳，恨不得给丫两拳头。 不过，想到许哥的叮嘱，最终还是强行压下胸腔的怒火，扯了扯嘴角说： “爷们，该吃饭了，再睡就没饭了。” “吃饭了？” 刘华揉揉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去了仓库拿了饭盒打饭去了。 「ps：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他突然想睡觉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最起码刘华是这么觉得。 吃过饭之后，他回到仓库看着把下午的货上了，就又躺在椅子上睡觉了。 一下班整个人立刻精神起来，“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收拾东西就走了。 急匆匆的赶到那个小院子，手里还拎着刚刚买的大肉包子，结果到门口一看，铁将军把门。 再看看左右住的两户人家，也全都锁了门。 刘华有点懵，想要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但是窗户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他压根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 有些疑惑的挠挠脑袋，刘华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院子，退出去左右看了看，又进来了。 “美丽，美丽……” 他不死心的敲门叫人，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她有事儿离开了？” 刘华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句，带着一脸的疑惑回家去了。 走到半路觉得有点饿，把手里的包子拿出来吃了，这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看着还剩下的一个肉包子，刘华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觉着这个就留着给孩子们吃吧。 只不过，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家里也是铁将军把门，刘华呆了好一会儿，这才猛的一拍脑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他跟白梅办离婚证了，而且孩子也全被带走了。 他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从窗台的一块砖缝中找出家里的钥匙开了锁进屋去了。 按理来说，他现在住的这院子里有其他住户，有事情出门时不会上锁的。 都是一个院住着，你家铁将军把门，这是防着谁呢？ 可是，刘华家不一样，他媳妇白梅已经带着孩子走了，他也好几天不回家，所以他爸妈过来把门给锁上了。 刘华以前跟着爸妈一起住的时候，钥匙经常是放在窗台上的砖缝里，所以他本能的到砖缝里去找了。 现在已经快到深秋，天气本就有点凉，再加上屋子好些日子没人住，没开火做饭，刘华进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异常熟悉的房子，但此刻看在刘华眼里却感觉陌生的很。 灶台、柜子、炕边等地方都擦的干干净净，地上也扫的干干净净，干净的就像媳妇刚刚收拾过一样。 他怔怔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白梅的唠叨声，孩子们的吵闹声似乎还在耳边，小四似乎还在炕上玩呢。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有人叫他“爸，爸，你回来了？”定睛一看，炕上空空如也，耳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环伺周围一圈，明明就二十来平米的屋子，里头的东西塞的满满的，可他依旧觉得空荡荡的，很不适应。 他突然感觉到有点冷，本能的缩了缩身体，讷讷的坐在炕上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他突然想睡觉。 确切的说，他是想把被子弄乱了，等着白梅过来重新拾掇，以前孩子们只要把被子弄乱了，白梅就会过来收拾。 她是个非常勤快的女人！ 刘华脱了鞋，上了炕，把被子弄乱钻了进去，头枕着枕头，突然又有睡意涌来。 他有些奇怪，明明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在睡觉，怎么现在还是犯困？ 不过，他来不及想太多，睡意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将他淹没。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穿着好看的衣服，漂亮的跟仙女一样的媳妇。 只是，这一次媳妇并没有朝他过来，而是笑着跟他摆手，他拼命的喊叫，想要把媳妇拉回来。 可是，媳妇越走越远，任凭他怎么跑都追不上，最后浑身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子就从炕上坐起来。 刘华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出了一层冷汗，就算窝在被子里也感觉冷的厉害，喉咙干的像是要冒烟。 他挣扎着爬起来，下地去找暖壶倒水，但是暖壶里没有水，只能拿着搪瓷缸子去外面水龙头上接。 踉踉跄跄出了院门口接了一点水，他也顾不得水还凉仰头就喝，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他感觉又清醒了一些。 院子里的几家住户男人们都上班去了，女人们则忙着家里的事情，虽然注意到他回来了，也但也没有刻意去看。 刘华回到屋子里，再次倒在炕上沉沉的睡着了。 “许强……” 不知为什么，在即将睡着的那一瞬间，他嘴里突然嘀咕出了这么两个字。 此时，许强已经下班回家吃了饭，抱着女儿在胡同里溜达了一圈，正好碰上佟大伟过来找他。 两人进了屋子，娄晓娥给他们泡了茶，就抱着小荷荷出去中院了。 佟大伟看起来有些憔悴，两只眼睛还带着黑眼圈，看得出来已经有日子没休息了。 “粮库被烧的那个案子，除了薛喜贵，其他人已经全部被抓了，粮站的那个干部三个月前调到津门那边去了，我们找他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 佟大伟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直接说明今天的来意。 “嘿嘿，恭喜恭喜，这么复杂的案子都给你破了，就算没有张奖状，肯定也是全局表扬吧？” 许强嘴上说着好听的话，手上也不停歇，拿起茶壶给佟大伟添茶水。 佟大伟没好气的瞪了许强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来： “行了，你也甭我跟来这套，我今儿过来是想跟你说说菜市场那事儿。” 许强赶紧正襟危坐，这个事情他自己虽然查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要是能从佟大伟这儿再听到点什么消息，自然更好。 “你说的那个六耳神偷我们虽然没找到，不过毒气倒是有了点消息，毕竟那玩意儿不是随便有个地方就能存放的。”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向佟大伟问：“难不成那东西现在还有剩下的？” 佟大伟点点头：“根据我们现在摸到的消息，肯定还有，而且已经有了目标，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网。” 许强嗯了一声，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薛喜贵能不能抓到先不用说，把毒气清理干净了，就相当于是给四九城清理了一颗大毒瘤。 正事说完，两人又闲说几句，佟大伟起身告辞，他连着熬了几天现在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许强把他送出四合院，回来的时候发现老丈人正在等着自己，显然也是关心菜市场的事情。 许强又把佟大伟说的话跟老丈人说了一遍，又安抚了老丈人几句，这才回了屋子。 这一天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太耽误他跟媳妇女儿培养感情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就没见过这么往死里坑儿子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许强早早起来熬了一锅小米粥，蒸了两锅热气腾腾的二合面包子，第一锅蒸的是肉馅的，第二锅是素馅的。 见媳妇女儿还没起来，他干脆又弄了个咸菜疙瘩，拌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小荷荷虽然还不到一岁，但是看见什么都想吃，像小米粥之类还能喝上小半碗，一些菜就算不能吃，也要用筷子沾一沾尝尝菜汤。 刚开始的时候怕她辣，带点辣椒的菜都不给她沾，可小家伙不乐意，伸着肉乎乎的小指头指着那盘带着辣椒的菜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最后，娄晓娥气不行，拿筷子沾了点辣汤给小丫头塞嘴里让她舔一舔，想着辣哭了以后肯定就不吃了。 谁知道，小荷荷尝了一口辣汤，先是五官扭曲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舒展开伸手指着咿咿呀呀的叫，意思是还要吃。 从那以后，小荷荷每到吃饭的时候，看见饭菜就必须要尝尝味道。 然后，每次尝到辣味的时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的格外大，圆溜溜的眼珠子眨呀眨，那表情分明是在说： 还要吃，还要吃！ 看那小模样，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不过，许强知道小孩子吃太多辣也不好，因此做辣菜的时候，总是会少放一点辣椒。 等饭做差不多了，他才听到上面有了动静，媳妇穿着睡衣下来进洗手间洗漱。 没一会儿，丈母娘和老丈人也过来了，饭吃到一半小荷荷在楼上哭，娄晓娥放下筷子上楼抱娃。 许强三两下吃完，去厨房拿出小荷荷专用的小碗和勺子，盛了一点小米粥开始喂饭。 虽说现在娄晓娥的奶水还足，但小家伙明显对五谷杂粮更感兴趣，一日三餐跟着大人也能混个饱。 不过，许强还是叮嘱每天中午特意给她蒸一个鸡蛋羹补充营养。 一家人吃了早饭，娄母收拾碗筷，娄父放心不下，要去菜市场盯着，娄晓娥抱着小荷荷去院子里玩。 家里就许强这么一个闲人，他还没想好今天要干什么呢，门外就有人敲门，起身开门一看，发现来的竟然是刘光福。 刘光福抬头看着许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叫了一声： “许哥。” “光福，进来坐。” 许强笑着招呼一声，侧身让刘光福进来。 话说自从刘光福接了他爸的班之后，整个人看着沉稳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刘海中的原因，他们兄弟跟许强的来往少了一些。 刘光福有些尴尬的在椅子上坐下，许强给他倒了一杯水，他赶紧站起来弓着腰伸出双手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看得出来，刘光福在轧钢厂上班的这段时间，应该经历了不少事情。 许强看出他的拘谨，笑吟吟的示意他坐下，这才开口说话： “光福，咱这都是一个院子的，我跟你爸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你不用太拘束。” “哎，哎，我知道了许哥。” 刘光福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水，又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这才抬头看向许强，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许哥，我今儿过来是想问问于师傅的事情。” 许强微微一愣：“于师傅？” 刘光福点点头，赶紧给许强解释： “是，就是前院解放的媳妇于莉他大伯，我记得上次您家拾掇房子就是请的于师傅。” 说到这儿，刘光福又赶紧解释： “我们的情况您也知道，我爸已经给把钱给我了，这几天我就准备开始拾掇倒座房和厕所那边，这不是也不认识什么靠谱儿的师傅。” “我跟我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过来找您问问，您看怎么样？” 许强有点意外，没想到是这个事情，当即笑着点头： “于师傅拾掇的这屋子你也看见了，要是能看得上他的手艺就去找于莉说说，放心，都是一个院子的人，他肯定给你们往好了整。” 刘光福听许强这么说，明显是有些不满意，他也知道于师傅是于莉大伯，之所以过来找许强，主要是想许强出面跟于师傅说说。 这两天他可是看的清楚，于师傅三天两头的往许强家跑，双方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要说许强能出面说一说，拾掇房子的时候估计能便宜不说，应该也不会在中间耍什么猫腻。 许强也知道他的心思，但他才懒得开这个口。 不管他跟刘光福兄弟以前什么样子，现在刘海中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他有关系。 刘家兄弟再不待见刘海中，那也是他们老子，血脉相连，这是谁也没办法否认的。 再加上这一次，刘海中给了两个儿子五百块钱拾掇倒座房和厕所，估计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刘光福兄弟心里肯定感激。 要不然，刘光福到轧钢接了刘海中的班之后，怎么就跟自己生分了许多？ 这种上赶着的事情，对许强没有半点好处不说，弄不好还让会让于振东难做，他何必呢？ 于振东现在好歹算是他的人，远近亲疏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刘光福抬头看着许强，眼神有些复杂，抿了抿嘴唇还想要开口，但却见娄母突然从厨房出来了。 见他在客厅坐着，笑着招呼了一声，又提着暖水壶进去了，应该是要灌水。 刘光福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来： “那成，许哥，我明儿去找于莉说说，看看于师傅有没有时间。” “哎。”许强起身笑着应了一个字，把人送了出去。 刘光福到家的时候，刘大妈赶紧凑过来，炕上坐着的刘海中虽然没有动，但也朝他这边看过来。 “光福，怎么样，许强怎么说的？” 刘大妈话音一落，刘光福还没说话，刘海中就开口了： “哼，看他那臊眉耷眼的样子，肯定是没成！” 刘光福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结果一听他爸这么说，顿时就呛了一句： “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初我们跟许强关系那么好，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写举报信举报他，我和小弟现在也跟李胜亮一样，能去菜市场上班了。” 自从菜市场开了以后，满院子的年轻人谁没想过要去找许强走走门路，可最后也只有人家李胜亮去成了。 而且，刘光福还打听到，保卫科的黄小强，就是那个农村来的，也调到菜市场当保安去了。 黄小强在轧钢厂保卫科的时候，不过是个临时工，可调到菜市场就给转成正式的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还是个学徒工呢，一月挣的还不如人家多呢！ 当初人家黄小强家里不也跟许大茂不对付，后来人家借着这个机会化解了误会不说，还巴结上了许强。 要不然，他黄小强一个农村出来的，连个户口都没有能成正式工？ 再看看他们家，他们兄弟好容易巴结上许强，但却被他爸三番五次的破坏了。 就没见过这么往死里坑儿子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看你过的好我也放心了 刘光福回家没一会儿，许强又听到他们家“父慈子孝”的动静，不过这一次没有动手，只是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 看来，经过分家的事情之后，刘海中终于是成长了一些。 许强没什么事情，干脆去菜市场看看。 早上正是买菜的高峰时期，许强没有走大门，而是走了送货的那条通道直接进了后面办公区。 庞少军正好端着搪瓷缸子喝水，见许强来了立刻笑着凑过来： “许哥，您过来了？” 许强看了一眼这小子，身上那股子中二的气息已经不见了。 “少军，你在这儿干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适应适应，黄组长人挺好，什么事情都手把手的教我们，人也没有架子，很好相处。” 庞少军说话时候，又找了新搪瓷缸子给许强倒了杯水，许强接过喝了一口： “行了，你该忙活就忙活，不用管我，我自个儿转转。” “哎，那我先去忙活了。” 庞少军点头应了一声，放下搪瓷缸子出去外面维持秩序了。 许强直接往仓库那边，早班还是刘华，这会儿已经上完货，他又坐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呼呼大睡。 许强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察觉到，最后还是来取货的一个女售货员看不过去，伸手推了刘华两把，刘华这才一脸不乐意的睁开眼睛。 “谁啊，这是要干……” 嘴里刚嘀咕到一半，就发现许强竟然站在他身边，刘话浑身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挠挠头看着许强一脸的不好意思： “强子，这……这，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强笑了笑：“我刚来，今天星期天没什么事情，特地过来转转。” “哎，哎，我这就是昨晚上没睡好，不过你放心，肯定不耽误事儿。” 刘华看着许强，想要笑笑，但却下意识的张嘴打了个哈欠，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晕。 许强点点头，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似乎还能看见点点虚汗，只以为他被花蝎子榨干了，也没说什么。 “不行就先休息几天吧，身体要紧。” “哎哎，没问题，就是有点困，等会儿我去洗把脸就精神了。” 刘华点头哈腰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许强看他的时候他总感觉有点害怕。 难道，真是做贼心虚？ “嗯，对了，有些日子没见嫂子和孩子们了，她们还好吗？” 许强看似随意问了一句，刘华先是一愣，不过很快笑着点头： “好，都好呢，我现在有了这么个工作，再加上有我爸妈帮衬着，现在日子好过了不少。” 许强咧嘴一笑：“好过就好，兄弟一场，看你过的好我也放心了。” 刘华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坐在椅子上继续睡，听许强这么说，只是笑着点头。 “得儿，你好好上班，我走了。” 许强看了他一眼，最后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刘华点头哈腰的把他送出仓库，一转身回来又倒在椅子盖上衣服继续睡。 许强跟着刚才推醒刘华的售货员一起出了仓库，皱着眉头问： “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刘华这种行为显然是犯了众怒，大家也反应过，甚至娄经理亲自见过，但什么都没说。 再加上刘华以前吹牛，大家都知道他跟许科长是兄弟，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如今，一听许科长这么问，这个售货员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刘华自上班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一遍。 许强仔细听着，从这售货员口中他知道刘华刚开始上班的时候，虽然会打个盹儿，但基本比较负责。 就是这几天一直睡觉，人看着也困的厉害，也不知道一晚上都干什么，早上一来就睡觉。 这售货员是个女的，说到“晚上干什么”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看了许强一眼，脸颊稍微有点红。 许强却是没注意到这些，点点头跟售货员道了声谢，就去老丈人办公室了。 娄静斋办公室这会儿正有客人呢，见到许强进来的时候，娄静斋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是不待见这个客人。对方也见来人了，就起身笑着告辞。 “爸，这几天怎么样？” 许强找了张椅子坐下。 “还不错，咱们的东西比其他菜市场的看着新鲜，而且又没有坏的，买回去也不用挑挑捡捡，不少人专门跑过来买。” 娄静斋说到这儿，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他对自己这个女婿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渠道能弄到这么多菜蔬肉品。 不过，他做了半辈子生意，自然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那就好，刘华那边您还要多注意一点，我总觉得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就怕关键时候跳出来捣乱！” 许强刚才在仓库见过刘华之后，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因此只能小心一些。 娄静斋摇摇头，轻笑一声开口： “这个人无须担心，他应该基本没用了。” 许强微微一愣，不知道老丈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娄静斋继续解释： “像他这样的人，我以前见过很多。都是被女人榨干了元气，没几天好活的了。” “什么？” 许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感觉怎么像听玄幻故事，还榨干元气？ 娄静斋见许强不懂，干脆坐下来跟他仔细说： “那些常年跑江湖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掌握了几门绝技，照你说的跟刘华厮混的那个女人是卖茶的，她肯定也会这种手段。” “卖茶叶的那些女人，最擅长迷惑人心，她们有一种手段，能在短时间提高人的精气神，但其实是透支了身体元气。” “等这股劲儿过去之后，人也会相应的虚弱一些日子，症状就跟刘华差不多，不过后续多休息，多补补也就缓过来了。但刘华这样子应该是最严重的那种，我估摸着他也没几天好活了。” 娄静斋经商大半辈子，从战乱时期一直到现在，各方面的阅历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家里老婆孩子不要，非要跟这么个要命的女人纠缠，死了也活该！” 许强轻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了一句，就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他相信，以老丈人的能耐，自己只要给他扫清来自上头的障碍，摆弄一个菜市场那简直就是手拿把抓的。 又闲说了几句，许强这才起身出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结果，快到巷子口的时候，竟然碰见韩玉钢从巷子里出来了，见到他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笑容来： “哎呦，许强，你这一大早的上哪儿去了，我差点就白跑这一趟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再不行动他都要喝西北风了 “走走走，上家里坐会儿，我这不是今天不上班，琢磨着去了菜市场一趟吗？”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捏了自行车刹车下来推着走。 韩玉钢一听许强是去了菜市场，眉头一皱问： “怎么，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许强摇摇头：“暂时还没事儿，就是我有点着急。” 韩玉钢的眉头这才舒展开，跟着许强进了院子，回了家娄母给两人泡了茶，就进厨房忙活去了。 韩玉钢也不跟许强绕弯子，直接开口： “那个薛喜贵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下，身上背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人很狡猾，每次都能提前溜走。” “这一次，我和孔哥猜测，医院的事情不过是个障眼法，他真正的目标肯定是你手里的物资渠道，所以想要来一招引蛇出洞，你觉得怎么样？” 许强听韩玉钢这么说，面色一肃，目光炯炯的看着韩玉钢： “韩哥，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配合，但是我的家人不能冒险。” 韩玉钢点点头：“这点你放心，你们院子我看过了，前院还有个门房，到时候我派两个同志住进来。” “周围我也会派人盯着，确保不会有人能靠近你老婆孩子。” 许强见韩玉钢考虑的这么周到，也就不再拒绝，正事说完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韩玉钢这才起身告辞。 他走了没多长时间，街道办的胡志龙就带着一对年轻夫妻亲自到了四合院找上三位大爷，让他们帮着拾掇一下门房。 并且表示，这两位都是国家的干部，只是暂时住在这个院子，等那边楼房修起来就搬走了。 三位大爷见是街道办亲自带过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组织院子里的住户很快就把门房拾掇出来。 其实，门房跟其他房子也差不多，里面有炕有火，也能住人，只不过就是面积小了点。 许强特意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他还认识，以前跟着孔祈贤一块儿出过差。 对方见了许强，只是稍微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许强见派来的是这些人，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毕竟，这些人的战斗力他可是亲自见识过的。 就是不知道刘华、花蝎子他们什么时候行动，这种事情还是早点结束为好，拖的时间长了太闹心。 话说刘华今天下班之后又去了那个大杂院，本以为肯定又见不到人，谁知道今天去了院子里竟然有人。 胡美丽过来开的门，就是隔壁两户人家还是铁将军把门，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过，刘华也不关心，见胡美丽竟然在家，顿时一脸热情的迎了上去： “哎呀，美丽，你昨天上哪儿去了，我来的时候竟然锁门了。” 胡美丽笑吟吟拉着他进了屋子，招呼他在炕上坐下问： “你吃饭没，我锅里还有汤面，要是没吃就先吃一口吧，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嗯。” 刘华点点头：“我下班就过来了，确实还没吃饭呢。” 胡美丽去拿了个碗，给他盛了一大碗汤面放在炕桌上，又给他拿了两瓣蒜： “拿着，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刘华咧嘴一笑，接过蒜吃了两口，咕噜咕噜吃完一大碗汤面，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总算是有了几分精神。 胡美丽拿着他吃过的碗去灶台边上洗了，又把水倒了，这才重新上了炕靠在刘华怀里： “哼，你这冤家，人家就是昨儿回了趟老家你就念叨，这以后还让不让人出门了。” 刘华伸手直接抱住怀里的美人，闻着美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轻轻的说： “美丽，为了你，我跟老婆离婚了，孩子也不要了，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我就只剩下你了。” 胡美丽闻言，轻笑一声：“你这冤家说的什么话，你对我的好我能不知道吗？我肯定不会走的。” 得了胡美丽的肯定，刘华总算是安心了几分，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又想睡觉了，耷拉着眼皮： “美丽，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睡觉，我先眯一会儿，你可不能走啊！” 胡美丽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睡吧，肯定是前些日子太荒唐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放心吧，我不离开你的。” “嗯，那我睡了。” 刘华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就已经歪着头昏睡了过去。 胡美丽稍微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已经睡死了，这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下炕去了。 隔壁屋的铁将军已经消失不见，阴蛇正坐在炕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就知道是胡美丽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 胡美丽脱了鞋上炕，靠在阴蛇身上，略带焦虑的开口： “我们盯了那仓库几天，一点发现也没有，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阴蛇微微睁开了眼睛：“再看一天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接触接触那个司机。” 胡美丽眯起了眼睛：“你说那个跟刘华有过接触的卡车司机？” 阴蛇点点头：“嗯，他知道的肯定比刘华知道的多，到时候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定要让他松了口。” 胡美丽点点头，顺势往阴蛇身上靠了靠，打了个哈欠： “我睡会儿，待会儿到时间你叫我一声。” 阴蛇“嗯”了一声，就感觉膝盖一沉，胡美丽已经枕在他腿上闭上了眼睛。 阴蛇想了想，干脆也不养神了，把盘着的腿舒展开来，让花蝎子枕的更舒服一些。 花蝎子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双眼虽然紧闭着，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来。 入夜，笑弥勒和高杆儿回来之后，跟他们招呼了一声就去休息了。 花蝎子和阴蛇两人出了门很快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监视那座小仓库。 但是，今天晚上和以往一样还是没什么收获，两人垂头丧气的回了院子，花蝎子强行扯出一个笑脸去应付刘华。 现在，他们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让刘华把那个卡车司机约出来，然后从他嘴里撬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 刘华睡了一个晚上，早上又吃了胡美丽给买的肉包子，喝了豆汁儿，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又有了些力气。 听到胡美丽让他把那个卡车司机约出来，也没犹豫，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主要是，前些日子他给胡美丽花了不少钱，又是买衣服，又是胭脂水粉的，现在身上连买粮食的钱都没有。 这几天也正琢磨着问问胡美丽，他们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劫货，再不行动他都要喝西北风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些日子没见几个孩子了，还琢磨着要去看看呢，总不好空手去吧？ 不但不能空手去，还要提着大包小包的去，让白梅那个娘们看看，离开她这个败家的，他刘华过的更好！ 第三百三十七章不是武天宝还能是谁？ 下午，刘华特意去找许志杰调了班，就是为了凌晨五点那一次的送货。 或许是因为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成了，而且胡美丽最终也没有丢下他，刘华今天的精神格外的好。 虽然脑海中不断有昏昏沉沉的感觉传来，但都被他强行挺过来，一晚上除了打了几次盹就没有再睡觉。 凌晨五点的时候，送货的卡车如期而至，刘华接过手续仔细查看了一遍，顺便在心里估摸了两车物资的价钱，虽然没有一根大黄鱼，三四根小黄鱼肯定是有的。 两辆卡车进来，守夜的保安也过来仓库，一共四个人大概一个小时才卸完，最后武天宝准备上车走人的时候被刘华拉住了。 “嘿，爷们儿，你今儿送完这一趟，还有活儿吗？” 刘华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哈欠给对方散了一根大前门。 武天宝这个卡车司机刚刚转正，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活，所以家里压力比较大。 大前门这样的烟，平常也只舍不得抽，如今能有一根自然高兴。 他伸手接过烟，摇摇头表示：“没活儿了，我们一般都是早上拉完这一趟就休息了。” “那正好，今儿中午咱们一块儿喝点？” 刘华说着话，又从裤兜摸出一盒大前门塞到武天宝手里，武天宝面色一喜，以为刘华是私下有点东西要他拉，也就答应下来。 像他们这样的卡车司机，有时候也会接点私活，主家自己有车跑一趟就给个两块钱，主家没车要他们司机自己准备车的，跑一趟能有三块钱。 当然，这只是司机的钱，还不算装卸，一路上的伙食香烟也要主家备着，如果主家要用他们的车，还要另外备一份油钱。 他当学徒那会儿，就见过师傅接这种活儿，也就一两个钟头的路程，一脚油门的事情。 “成，你说个地址，我中午过去。” 武天宝还是第一次接私活，心脏“砰砰”狂跳的同时，脸上也是忍不住的喜意。 刘华“嘿嘿”笑着把那大杂院的地址说了说，又拍拍武天宝的肩膀，武天宝心领神会，转身上了卡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晚班是早上七点下班，刘华等李胜亮过来接了班，就收拾好自己东西回去了。 回到大杂院，胡美丽得知人中午会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又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刘华见着最爱的大肉包子，足足吃了五个，喝了一碗豆浆，感觉精神总算是好了一些。 看着胡美丽弯着腰收拾锅灶，那玲珑的曲线让他的心顿时又变得火热起来。 耐着性子等胡美丽收拾完，人刚一上炕休息，刘华就化身饿狼扑了上来。 胡美丽知道阴蛇就在隔壁屋子听着这边的动静，不想跟刘华再上炕颠鸾倒凤，虚与委蛇没多长时间，刘华就再次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中午，等他醒来的时候胡美丽正围着围裙端着盘子往炕桌上端菜。 酒是老北京的二锅头，度数年份都挺好，而且还放在盛满热水的大碗里温着。 刘华睁开眼睛朝桌子上看去：醋溜肉段、地三鲜、油渣土豆丝、花生米，见胡美丽竟然还端了两个盘子放到炕桌上。 刘华凑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一盘小鸡蘑菇炖粉条，和一个凉拌猪头肉。 “嚯，美丽，这都是你做的啊？” 他说着话，忍不住伸手就拿了一块猪头肉塞自己嘴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嗯，这味道真是不错。美丽，你这手艺开个小馆子都绰绰有余！” 胡美丽只是笑着：“你好容易请朋友来家吃一顿饭，我要是弄的太寒酸了，那不是抹你的面子吗？” 刘华一听这话更高兴了：“哎哎，你这话说的不错，等会儿武天宝那王八蛋来了，看见这么一桌子菜，眼珠子怕不是要掉出来。” 他这话音刚落，就透过玻璃窗发现门口进来一个人，不是武天宝还能是谁？ 刘华双眼一亮，明白今天只要把武天宝拿下，套出他们下一次送货的时间，今儿就算功德圆满了。 武天宝一进院子看见这屋子还不如自己家的，心底还有几分不屑。 不过，刚一进屋，就见胡美丽这么个大美人穿着一件得体的旗袍在门口站着，顿时双眼一亮，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再进了屋子，看着炕桌上的六个菜，一瓶酒，下意识的就开始吞口水了。 “来来来，既然是华哥的朋友，就不要客气，上炕坐。” 胡美丽热情的招呼着，在前面引路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直接让武天宝的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刘华见到这一幕，虽然心里头不痛快，但为了接下来的大事，只能暂且忍耐。 三人上了炕，刘华坐主位，武天宝坐在刘华对面，胡美丽则跪坐在两人中间，拿着酒壶给两人倒酒。 刘华对于胡美丽的这一副做派非常满意，感觉今儿在武天宝面前，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两盅酒下肚，武天宝也不再拘着，两人有说有笑，喝酒吃肉，再加上有美人作陪，气氛很是融洽。 刚开始的时候，武天宝一筷子一筷子的吃肉，只有胡美丽伸出纤纤玉手帮他倒酒的时候，他的视线才会离开片刻。 后来，酒肉吃的差不多了，他的视线就开始在胡美丽身上停留。 这女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长了一双桃花眼，仿佛看人一眼就能把魂儿勾走了。 最重要的是，她穿了一件紧身的旗袍，跪坐在炕上的时候，胸前的一双大车灯都有点顶着桌子了。 扭过身给刘华倒酒的时候，从腰身到臀部那精美的弧度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武天宝眼中。 武天宝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看，不过喝到后面发现刘华只顾着跟自己说话，压根没看身边的女人，就放肆了一些。 他抬头假装跟刘华说话，桌子下面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摸向胡美丽的双腿。 胡美丽先是微微一愣，倒酒的手稍微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低下头偷偷瞥了武天宝一眼，那眼神中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求，看得武天宝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刘华还在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自己跟轧钢厂物资科许科长的关系有多好多好，全然不知道桌子底下，武天宝的手已经伸进胡美丽的大腿里面了。 胡美丽一直低着头，脸颊通红，尤其是给武天宝倒酒的时候，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乎的，紧紧夹着双腿。 武天宝的胆子越来越大，那滑腻的大腿已经满足不了他，开始朝更里面的地方进发。 就在这时，刘华突然从胡美丽手里接过酒壶亲自给他倒了一盅，顺势问： “天宝，你们这是几天跑一趟啊？爷们我手头有点活儿，一时半会完不了，你这边什么时候能有时间？” 第三百三十八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武天宝此刻正在探索美人大腿，冷不丁的听刘华问了一句，正想说一句“三天后的早晨”，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给咽下去了。 刘华看着他，举起酒盅跟他碰了一个，一口抿了，又问： “怎么，爷们这钱挣着烫手啊？” 武天宝也把手里的酒喝了，放下酒盅夹了一颗花生米吃了，压了压不断上涌的酒意，摇头晃脑的说： “兄弟，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们上班的时候领导特地交代过，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 说着话，武天宝恋恋不舍的把自己的左手从胡美丽大腿里抽出来，拿起酒壶给刘华倒了一杯： “爷们，你要是真有活儿，这么着吧，我把我住哪儿告诉你，你早上上我家找我去，如果在家就能干活。” 刘华一听武天宝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顿时一点点收敛，目光也开始变得冰冷，手里的酒盅“当”的一声放在炕桌上，冷冷问： “武天宝，你什么意思，信不过做兄弟的是不是？” 武天宝见刘华突然翻了脸，也不着急，从胡美丽手里拿过酒壶，又给刘华倒了杯酒，笑着说道： “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有这个意思，你也在菜市场上班，而且干的也是仓库的活计，规矩肯定都懂，就不要为为难我这个当弟弟的了。” 说完这句话，他举起酒盅看向刘华：“兄弟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说完，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等着刘华的下文。 武天宝本以为刘华是因为自己在胡美丽面前驳了他的面子才生气，只要自己放低姿态全了他男人的面子，这个话题自然就揭过去了。 谁知道，刘华却端起他刚倒的那杯酒直接泼到地上： “武天宝，老子今天好酒好菜的招呼你，你他妈非要扫兴是不是？” 武天宝见刘华突然翻脸，而且还当着胡美丽的面，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脸一沉就从炕上坐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今儿就当我武天宝看错了兄弟，压根没来过！” 武天宝一边说话，一边下炕穿鞋就要出去。 人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胡美丽突然开了口： “怎么，摸了姑奶奶老半天，什么都不说就想走啊？” 武天宝猛的扭头看向胡美丽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女人竟然会当着刘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不是刘华的女人吗？ 自己刚开始试探的时候，她不是满脸害怕不敢声张吗？ 呆愣片刻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刘华，刘华的脸上明显也有些意外。 他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胡美丽一眼，随即“噌”的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一脸狰狞的冲到门口对着武天宝去是一拳。 那速度，快的连鞋都没来得及趿拉，本就喝了酒的脸，因为怒气上头红的就跟着火似的。 “你丫的王八蛋，竟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动老子的女人？” 武天宝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刘华竟然这么猛，下意识的就往后躲。 结果被门槛拌了一下，竟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等他起身就发现刘华竟然也一个踉跄爬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明显都没有意识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不过刘华的反应明显更了一点，骑坐在武天宝身上，抡起拳头就打。 武天宝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正想挥手阻挡，却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软棉棉的。 再看刘华，面色惨白，浑身都冒了一层虚汗，明显是没力气了。 他双手用力一推，直接将刘华推了一个踉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结果，刚跑没两步就“砰”的一声，感觉自己似乎撞在一座肉山上。 抬眼一看，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瘦的那个就跟麻杆儿差不多，乍一看还以为是木棍子上挑了件衣服。 胖的那个，入眼的地方全都是肉，堆堆叠叠，还微微颤动着，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武天宝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胖子，发现他脸上也全是肉，眼睛被挤的就跟一条细线差不多，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鼻子和嘴巴也隐藏在一层一层的肥肉里头，要仔细看才能找到一点轮廓。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胖的人？” 武天宝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就感觉身子一轻，自己似乎是被人拎起来了。 高杆儿一手将武天宝拎起来，一手拍着他的脸颊，笑吟吟的说： “哥们儿，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话，直接就把人拎到各自屋子去，胡美丽和刘华很快也跟了进来。 刘华见武天宝被丢在地上，又想起这王八蛋刚才摸自己女人，气哼哼的上去踹了两脚。 只不过，他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这两脚也没多少力气，踹在武天宝身上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爷们儿，我劝你最好配合点，说说你下次拉货是什么时候，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杆儿蹲在武天宝身上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武天宝虽然心里害怕的不行，但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说。 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刘华和这伙人肯定是另有所图，他要是今天把消息露出去，一旦出了事调查出来是他露的消息，那他的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着他这个工作养家糊口呢，所以就算明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吃苦头，也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甚至，他在脑子里盘算着，等从这地方出去了，他第一时间就要回厂里把这件事情报上去。 刘华见武天宝就是瞪着眼睛不说话，气急败坏的去自己和胡美丽住的那间屋子拿了把菜刀直接朝武天宝比划： “武天宝，你丫要是不说，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只不过，他这话说的虽然狠，但明显脸色发白，握着刀柄的手都有点抖。 武天宝虽然被吓到了，但是看刘华那架势，知道他肯定不敢动手，还是抿着嘴巴一句话不说。 站在最外面的阴蛇突然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刘华手里的刀，直接踩住武天宝的左手，手起刀落，“砰”的一声地上就多了一截断手。 几个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胡美丽看了阴蛇一眼，刚才武天宝就是用左手摸的自己。 “啊，呜呜…” 等武天宝反应过来正想尖叫的时候，旁边的高杆儿已经眼疾手快的自己的鞋塞进他嘴里。 刘华也被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子往后缩了一下，只感觉身子一软，直接就瘫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看胡美丽，再看看身边这一胖一瘦这两个人，再是那个拿刀的，见他们全都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突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第三百三十九章这是我的男人 这四个人他见过两次，胡美丽说是她从乡下老家找来帮忙做事的，这三人见了他也恭敬，他也就没多想。 但是，眼下这三人完全没有看他的反应，包括胡美丽也是面不改色盯着武天宝，完全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甚至，更过分的是，胡美丽竟然十分亲密的给刚才拿刀的那个男人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迹。 刘华瞪大了眼珠子，瞳孔缩了又缩，猛的感觉脑袋中一阵眩晕，仿佛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但是，他伸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 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胡美丽，嘴唇哆嗦着，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 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胡美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问： “华哥，你怎么了？” 刘华听到她这依旧温柔的语气，剧烈跳动的心脏稍微平缓了一些，他开口正想说点什么，却被胡美丽抢了先。 只见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向刘华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刘华如坠冰窟。 “华哥，对了，就是像现在这样，稍微冷静一些，你现在的身体可不允许你有太激烈的情绪，要不然随时可能昏过去。” 刘华刚刚平缓了一些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看着胡美丽，一脸的不敢置信。 想要问点什么，但却又感觉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 胡美丽再次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华哥，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不过不用担心，等你到了阎王爷那儿，有的是时间问他老人家。” 刘华的眼珠子瞪的更大，几乎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他伸手指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浑身都开始哆嗦。 剧烈的呼吸让他整个人都感觉万分疲惫，脑海中晕厥的感觉如同滔天巨浪，劈头盖脸的朝他砸下来。 但是，刘华一只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拼尽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我为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胡美丽的脸上就开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善解人意的摆摆手： “华哥，你现在这么虚弱，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至于你想说你为我抛弃老婆孩子这件事情。我只想说：老婆孩子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你都能抛弃，我凭什么相信你？” 说到这儿，胡美丽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刘华一眼，依旧是一脸妩媚动人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一样扎在刘华身上： “再说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喘口气都费劲儿，我跟着你难不成就是为了给你送终？” 说到这儿，她又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可惜啊，我自己死了估计也没人给送钟，谁还顾得上你？” 刘华此时已经完全站不住，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半边身子靠在墙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直到此时，他明白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出了大问题，而且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女人跟自己上炕的时候动的手脚。 他就说嘛，怎么每次跟这个女人上炕都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你……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他吃力的问出这个问题，似乎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胡美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往身后退了一步，身子软软的靠在阴蛇身上： “忘记告诉你了，这是我的男人。” 刘华听到胡美丽这么说，想想自己为了这个女人抛妻弃子，冒着丢工作的危险，帮他们打听消息打劫物资，最后竟然连仅有的小命都赔上了。 “你，你好狠毒，我……” 胡美丽一听刘华说她狠，脸上不由得又露出笑容来，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狠毒，别人给我送了一个外号叫花蝎子，蝎子自然是有毒的。” 说到这儿，胡美丽稍微停顿了一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华： “可是，老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比起你刘华抛妻弃子，我花蝎子善良的就跟朵小白花似的。” “毕竟，不管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对自己亲近的人下手！” 刘华听到这儿，身体哆嗦着，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胡美丽看也没看他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刻意避开地上的血迹和武天宝的那只断手，依旧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天宝，你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拉货啊？” 武天宝浑身都在哆嗦，一张脸白的吓人。他不傻，从刚才刘华和这个女人的对话中已经得知，刘华从头到尾都被算计了。 如果说，刚才他一直坚持着不松口，是为了保住自己司机的工作。 可现在，他的左手已经断了，就算能接回去，也再没办法开车了。 而且，他感觉自己不说的话，这四个人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所以，听到胡美丽这么问，他就拼命的点头，嘴里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胡美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伸手把塞在武天宝嘴里的鞋拿下来，武天宝立刻求饶：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就当从来没来过这儿，我也没见过……” 他话说到一半，猛的就停住了。 那感觉，就像是有个人突然施展了什么神仙的法术，将他的语言功能一下子封闭了一样。 原来，胡美丽不知何时已经将那把滴血的菜刀从阴蛇手里拿过来，轻轻的放到了武天宝脖子上。 “我的劲儿可没有他大，一下子砍不断你的脖子，所以你可能还要受点罪！” 武天宝浑身筛糠似的抖，鼻涕眼泪不停的流，身体本能的往后缩，但却怎么也躲不开那把菜刀。 “三天后，三天后的早晨，我还会再送货，再……再往后我也不知道了。” 武天宝终于学乖了，用力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心头排山倒海的恐惧，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胡美丽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武天宝疯狂的点头，看向胡美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从深渊爬出来的恶魔。 “你们从哪儿接的货，你认识送货的人吗？” 武天宝知道这也是秘密，上头特地交代过，关于仓库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露出去，到时候出了问题，调查到谁头上，谁就卷铺盖走人。 但是，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火车站，王明，我们是在火车站拉货的，跟我们交接货物的那个人叫王明，是货运主任。” 胡美丽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菜刀，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武天宝长长的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结果，刚刚放松下来，就见那胖的跟座肉山一样的人往前走了两步，一脚朝自己踢过来。 武天宝下意识的就想偏头躲过去，但是“砰”的一声闷响之后，他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第三百四十章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胡美丽看了一眼武天宝的样子，脑袋就跟被打碎的西瓜一样，红的白的溅的到处都是，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厌恶： “弄的这么血赤糊拉的，你自个儿负责收拾干净！” 笑弥勒一听这话，刚才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沮丧。 他这个体型，让他蹲下来收拾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对于胡美丽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只能点头答应。 胡美丽看了阴蛇一眼，阴蛇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跟着她往外面去了。 两人很快来了火车站找到那个叫王明的，还是胡美丽出手，将人引出来然后带到僻静的地方打晕了装到麻袋里面放在自行车后面绑好带回大杂院。 王明醒来的时候，刚想张口说话，就被噼里啪啦的拳头砸懵了，然后高杆儿捏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到武天宝那已经没有头颅的尸体上，冷冷的问： “现在，我们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王明看着那具无头尸体，虽然不知道死的是谁，但一下子就被吓破了胆子，大小便都失禁了。 “你们往菜市场送的那批物资，是从哪儿发过来的？” 高杆儿一手按着王明的脖子，一边淡淡的开口问。 “我……我不知道。” 王明一听是问这个，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上头三令五申，不准他们透露物资的来历，可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知道能不说吗？ 高杆儿闻言，脸色一变，手腕一抖，袖子里竟然落下一把匕首来，“哧”的一声划在王明的大腿动脉上。 刹那间，血流如注。 王明“啊”的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捂自己的伤口，但高杆儿又是“嗖嗖”两刀，划在他两只手腕上。 剧痛之下，王明不敢再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腿不断的往外流血。 “我割的全都是血管，二十分钟就能流干身上的血，你要不要试试？” 高杆儿把沾血的匕首在王明身上擦了擦，随手把玩着，王明吓的面无人色，额头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淌，直接跟眼泪混在一起。 他抿了抿嘴唇，感觉头似乎有点晕，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菜市场的那批物资每一次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所有的单据都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锁着呢。” 王明虽然害怕的厉害，但话却说的非常利索，他怕自己再啰嗦，连最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抽屉的钥匙在哪儿？” 高杆儿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句。 “在，在我右边裤兜里。” 王明感觉脑袋晕的厉害，勉强说完这句话之后，强撑着看向高杆儿： “送，送我去……”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高杆儿咧嘴一笑：“放心，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从王明兜里拿了钥匙，四人相视一笑，一直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临走的时候，阴蛇扭头看了一眼刘华，冷笑着出去把屋门锁上了。 他们住的这个大杂院虽然距离菜市场不远，但只有孤零零的一户，周围没什么人家，就算有人进来，见门上挂着锁肯定就走了。 就算被人发现不对劲，估计也是等尸体发臭了，到那时候他们早已经远走高飞离开了四九城。 四人很快出了门，骑上自行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火车站，高杆儿和笑弥勒负责进王明办公室拿资料，阴蛇和胡美丽负责接应。 这个时间刚走了一趟火车，火车站的人并不多，高杆儿和笑弥勒进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就换了模样，身上竟然穿着两套火车站的制服。 高杆儿虽然还瘦，但看着只是比正常人稍微瘦了一点，笑弥勒一身的肥肉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跟高杆儿差不多高，眉眼都清晰的露出来了。 两人动作很快，抬头挺胸的进了后面办公的地方，途中还跟几个工作人员点头打招呼，很快进了王明办公室。 笑弥勒在门口看着，高杆儿拿着钥匙打开抽屉，上面第一份资料，就是要送往菜市场的物资收据。 高杆儿拿出来随意翻看了两页，确定资料没问题之后，从裤兜拿出一个布兜子装进去往怀里一揣，锁上抽屉就朝门口过来。 笑弥勒见他完事了，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探出头朝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光明正大的往外面走。 两人刚一出门，就听“砰砰”两声，原本经过办公室门口的两个人穿着火车站工作服的男人，突然转身对着两人的膝盖就是两枪。 笑弥勒和高杆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就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 耳边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周围很快围了不少人，高杆儿和笑弥勒一中弹，提着的那股气就卸了。 高杆儿那本就瘦弱的身体，就跟有什么东西抽气似的，瞬间就瘦成了皮包骨头。 笑弥勒那比普通人稍微健壮了一点的身体，“砰”的一下子就放开了，又成了那个大胖子。 几个围过来的警察吓了一跳，全都拿枪指着他们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钱所长最先反应过来，拿枪指着人，示意手下人把两人铐上。 最后又用拇指粗的绳子将两人的胳膊缠了好几圈，确保两条胳膊完全不能动弹才将他们从地上拖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笑弥勒那个体型实在是太大了，足足五个人才能拖得动他。 这次行动是钱所长亲自出面指挥行动，在这边行动的同时，第一时间将整个火车站全部包围，一一排查，务必要把另外两个同伙给抓住。 可惜，胡美丽和阴蛇在听到枪响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出问题了，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去了厕所。 再次出来的时候，年轻漂亮的胡美丽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佝偻老太太，张口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没了两颗。 阴蛇则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哥哥，就连身形看着也比正常情况下瘦小了一些，正搀扶着自己的奶奶去坐火车呢。 两人心理素质非常好，经过盘查人员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破绽，非常顺利的上了火车。 甚至，他们踏上火车的时候，还朝被拖着往火车站外面走的笑弥勒和高杆儿看了一眼。 火车站高杆儿和笑弥勒两人落网的同时，佟大伟也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那座大杂院。 只不过，等他们砸开锁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和已经失血过多的王明，人还没坚持到医院就已经没了。 刘华是运气最好的，四人只以为万无一失，就没有特意补刀，他是唯一个坚持到了医院的。 只不过，医生的检查结果让他感觉天塌地陷，五雷轰顶！ 第三百四十一章主要是怕他死在派出所 刘华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出问题了，而且应该不是小问题。 这几天他睡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又总感觉没精神，时时刻刻的想睡觉，刚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和胡美丽折腾的时间太长了。 可后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了，但他也没太当回事，以为过了这段好好养养就会恢复了。 毕竟，他只要吃顿饭，就能感觉精神好多了，所以刘华对自己的身体其实没有那么担心。 就算胡美丽暗示他他快要死了，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会死。 可是，医院的大夫给他做过详细的检查之后表示，他最多还有二十天可以活。 用西医的话来说，他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了，就好像一台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的机器已经开始老化了。 中医给他的结论是，元气亏损太多，现在就算是找来一株千年的人参，也救不了他的命。 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完全就是那种虚不受补的状态。 通俗点说，多吃几口肉，多吃两个鸡蛋，很可能就会破坏他身体这种虚弱又微妙的平衡，从而引发严重的后果。 尽管刘华据理力争，多次强调自己只要吃一顿饭就能感觉好多了，但大夫依旧是一脸同情的摇头。 介于他现在这种情况，佟大伟带两个人过来问过话之后就让他回家去了。 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怕他死在派出所。 所以，刘华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刘父和刘母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老两口只是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本来两口子一辈也没个孩子，想着抱养一个给他们养老送终，结果却是弄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问这闹心不闹心？ 不过，高杆儿和笑弥勒可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待遇了，两人虽然腿上中了弹，但只是送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包扎好之后，就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审讯室内，两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公安来了个“瓮中捉鳖”，但本着“生意人”的原则，绝对不会出卖雇主。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人家派出所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多，那位负责审讯的佟副所长一直在说话，压根不给他们张口的机会。 “你们肯定好奇为什么公安会在外面等着你们吧？” “是不是以为你们中间出了内奸？” “不，其实不是，主要是运气不好，王明本来已经快下班了，结果又来了一火车皮货物，火车站的人死活找不到他，所以就报派出所了。” “当然，你们估计以为跟刘华勾结的事情做的非常隐蔽，没有人知道是不是？” “不，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一直在等着你们行动罢了。” “至于那个王明，一个半月以前我们就查出来他的身份是个破坏份子，就算你们不动手，他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两位同伙，应该是叫花蝎子和阴蛇吧？火车站里没找到他们，他们应该是上了火车了吧？”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只要薛喜贵落网，他们两个肯定也跑不了。” 高杆儿和笑弥勒刚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可是听到“薛喜贵”三个字的时候，表情一下子就慌了。 佟大伟要的就是他们的这个表情，这一招还是周知行教他的。 这些跑江湖的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正常的审讯手段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一点用。 要想从他们嘴里挖出东西，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击破他们的心里防线，在气势上压到他们，让他们觉得公安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情况，审讯他们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对公安来说彻底没用的时候，才会开始慌乱，开始把自己知道的一点点说出来。 所以，佟大伟一上来就把自己掌握的东西全都说出来。 当然，这个前提是，公安必须要掌握足够多的消息，要不然到最后可能会闹出笑话。 好在，佟大伟他们确实掌握了不少信息，而且连最核心的“薛喜贵”三个字也都说出来了。 佟大伟一口气说完，虽然察觉到这两人的脸色变了，但他权当没看见，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高杆儿正想开口说话，就见佟大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开口： “行了，你也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差不多了，审讯你们不过是个过程罢了，就这样吧。” 话音一落，就率先打开审讯室的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顺带着朝两个民警摆摆手，那两人立刻起身走到高杆儿身边，把他从椅子上弄出来，就拖下去关着了。 高杆儿心里有点着急，不过毕竟是老江湖，表现的还算沉稳，倒是没有大喊大叫。 隔壁的笑弥勒跟他也差不多，折腾了两个小时，两人终于被带到两个拘留室单独拘留。 期间，有个男护士进来给他们换了一次药，就再没有人找他们说过话。 到了下班时间，派出所稍微喧闹了一会儿，高杆儿和笑弥勒虽然被关起来了，但听动静就知道这是下班了。 这一个晚上，两人全都安静的呆着，至于心里安静不安静，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一个晚上，心里不安静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刘华。 刘父和刘母在家里呆了一上午就回自己家去了，不过回去的时候刘母帮着刘华把下午的饭也做好了，让他什么时候想吃就自己热一热。 刘华下午吃过饭之后，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不过想想大夫的话，还是没有强撑着，刚一吃完饭就钻被窝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一睡着他就又梦见自己媳妇了，梦里的媳妇还是那副仙女打扮的模样，只不过面容有点模糊，他看不清。 刘华拼命的往前走，想要看清楚媳妇，可媳妇却越走越远，当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整个人“噌”的一下子就从炕上坐起来了。 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刘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又重新钻到被窝里去。 可是，躺下之后的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想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想着今天大夫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又出了几次冷汗，刘华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想办法。 可是，思来想去，他也不认识什么有本事的人，除了许强！ 第三百四十二章干好干坏我肯定不开除你 第二天早上，许强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门打开，发现来人竟然是刘华。 现在虽然是深秋，但天气还没有冷的太厉害，刘华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一张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见到许强的时候脸上露出笑容来： “强子，上班呢。” 许强不知道这个时候刘华来找自己干什么，不过也没有将他赶出去，只是点了点头。 刘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僵硬了，许强当上科长之后，他们也在一起喝过酒，前几次见面许强可不是这么个冷淡的态度。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全部被许强知道了。心里琢磨着，只以为许强是在生气他上班时间睡觉。 见许强在椅子上坐下，也没有给他倒水的意思，刘华尴尬的笑了笑，径自在许强对面坐下： “强子，我今儿过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许强倒是有点意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刘华一眼问： “哦？好端端的你跟我道什么歉？” 刘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抿了抿发白的嘴唇问： “强子，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身子现在不大舒服，能不能给我倒杯热水？” 许强看了他一眼，心说“看在你没几天好活的份上，爷们再给你倒一次水。” 刘华见许强起身给自己倒水，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强子，那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身体不舒服，所以那天上班才会睡觉的，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开除我吧？” 许强把手里的热水放在桌子上，听刘华这么说，笑着摆摆手： “这不至于，这个工作只要你能坚持干，干好干坏我肯定不开除你！” 刘华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又咧嘴笑起来，不过心底总觉得许强今天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难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知道了？ 心里虽然有这么个猜测，但刘华面上却没有露出一点来，喝了半搪瓷缸子热水，他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 见许强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刘华也觉得尴尬的厉害，只能起身准备走。 许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不对劲的地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开口挽留他的意思。 刘华走到门口，感觉脑子里似乎更沉重了，死亡的恐惧突然将他笼罩，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下意识的转过身来： “强子，我……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许强点点头，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他坐下继续说。 刘华非常的不自然，心里更是虚的厉害，总觉得自己干的那些事情许强似乎都知道了。 难道，是昨天自己被送医院的时候，派出所的领导找到轧钢厂了？ 刘华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他抬头看着许强，见许强正等着他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问： “强，强子，昨天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许强咧嘴一笑，甚至眉宇间还带上几分疑惑，开口问：“昨天什么事情啊？” 这时候，他无比佩服自己的演技，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一点也不比后世科班出身的那些人差。 刘华一听许强这么问，心底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热情了： “哦，是这样的，最近有几个破坏份子在打菜市场物资的主意，他们找到了我，并且将我带到一个院子里逼问送货司机的身份。” “强，强子，我对不起你啊，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为了保命，我就把武天宝的身份告诉了对方。” “然后，对方又通过武天宝找到了王明，逼问那些物资的来历。” “强子，我真的对不住你，不过好在派出所的公安来的及时，将坏人全都抓起来了，他们知道我是被逼的，所以就把我放回来了。” “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昨天上午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把我放回来之后我回家倒头就睡。” “这不，今天一大早有了点精神，连饭都没吃就过来好找你说这个事情了，想必派出所的公安也会很快来找你说这件事情的。” 刘华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点磕磕巴巴的意思，不过越到后面越顺畅，最后说完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许强听他说完，笑着点点头表示：“那我代表菜市场谢谢你了！” 刘华见许强这么平静，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微微发愣，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 抬起头，浑身哆嗦了一下，许强直勾勾的看着许强，一字一句的问： “你，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许强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他重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冷冷的开口问： “刘华，还记得星期天我去菜市场时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刘华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许强说的是哪一句，许强非常有耐心的给他提醒： “我当时说，兄弟一场，看你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刘华依旧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许强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许强盯着他，继续开口：“我当时想说的是，兄弟一场，共苦的时候你坑我，同甘的时候你想着出卖我。看你现在有这么个下场，我就放心了！” 刘华听到许强这么说，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突然就瘫在椅子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许强： “你，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许强冷笑一声：“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其实杰子早就察觉到你不对劲了。” 不光是他，就连你媳妇白梅都感觉到你不对劲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就跟你离了婚？” 现在这个政策，可不像后世那么开放，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 现在要离婚，有单位的要到单位开证明，没单位的要到相应的居委会、公社开证明。 但是，人家会给你开这个证明吗？ 想都别想！ 人家会先了解情况，看看你们两口子是因为什么过不下去，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然后，居委会会发动你所有的亲戚朋友轮番上阵，受了委屈的宽慰你，补偿你。 另外一口子则让他认错、改正，回归家庭。 什么时候不认错，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居委会工作人员就一天不停歇的来劝你。 直到你认错为止，然后就是认错书，保证书，直到最后回归家庭。 想离婚，不能说是难如登天，但也差不了多少。 离婚那都是有指标的，如果超过这个指标，相关工作人员是要受批评的。 可是，白梅跟刘华离婚的时候，刘华去轧钢厂开证明，工作人员二话不说就给开了。 然后，两人拿着结婚证到了街道办，非常顺利的就离婚了。 当初，刘华满脑子都是胡美丽，压根就没想过这些问题。 如今仔细想想，这里边要是没有许强使劲儿，他压根就没那么容易跟白梅离婚！ 第三百四十三章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刘华脑子里想到这些事情，不由感觉浑身发凉，脑瓜子里“嗡嗡”的响。 亏他自以为聪明，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 却不曾想，竟然早已经暴露在人家眼前了！ 许强看着眼前浑身哆嗦，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的刘华，眉宇间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刘华，让我来猜猜，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 许强说着话，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刘华背后，双手按在刘华坐着的椅背上，轻声说： “是不是去医院的时候，大夫说你快要死了，你有点害怕了，所以来找我了？” 刘华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猛的扭头看向许强，因为速度太快，脖子竟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是你，是你搞的鬼？” “呵。” 许强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和刘华拉开一些距离，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刘华，你也太小看我许强了，当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在我眼里你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我也不会为了你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想必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 刘华的眼珠子瞪的溜圆，但僵直的身体却一点点瘫软下来，就仿佛一颗突然被抽干水份的树，转眼就变得枯败。 许强看了他一眼，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打开： “好了，刘华，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刘华见许强摆出这副开门送客的模样，终于是憋不住，一把拉开椅子转身“噗通”一声跪在许强面前。 “强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救救我，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说着话，刘华砰砰砰的不停磕头，没几下额头就开始往外渗血。 “求求你，强子，我求求你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吧！” 许强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刘华见许强站着不动，跪着向前挪了几步，双手抱住许强的一条腿开始撕心裂肺的嚎哭起来： “强子，强子，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刘华说话的时候，眼里鼻涕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流，但他却毫不在乎，只是费力抬起头满脸乞求的看向许强。 许强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华，一字一句的开口： “刘华，医生有没有说你的身体不能太过激动？你越激动，就越死的快？” 刘华闻言，稍微愣了一下，不过脸上很快露出狂喜之色，抱着许强的腿用力的摇晃： “强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救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只要你救了我，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这条命就是你的。” “你，你放心，等我身体好了，我肯定把白梅和孩子们接回家好好过日子，强子，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刘华的身体状况，因为这一系列激烈的动作变得更加孱弱，许强能清晰的看得出来他浑身上下开始冒虚汗。 甚至，身体都开始哆嗦，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但是，他说话的语速却非常快，仿佛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完，以后就没机会似的。 许强轻笑一声摇摇头： “刘华，你太看得起我了，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就连那些看了一辈子病的老大夫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就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别说我没办法救你，就算真有本事能救下你，我也不会出手。你走吧！” 最后三个字说完，许强小腿微微用力直接挣脱刘华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 “许强，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刘华完全瘫坐在地上，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许强，惨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狰狞。 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剧烈颤抖着。 许强一听这话，忍不住咧嘴一笑： “刘华，你现在应该看清楚胡美丽是个什么人了吧？你觉得她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就只是为了劫一车物资吗？” “如果这一次，我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计谋完全得逞了，别说是我，就连我老婆孩子，我哥哥嫂子，我爸妈，我丈母娘和老丈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刘华，出来混，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你凭什么认为你没整死我，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要原谅你，并且毫无芥蒂的继续跟你做兄弟？” “你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了，难道就不觉得你想的太天真了吗？”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你要么自己滚，要么我叫保安过来把你拖……” 许强说到这儿，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就见原本空无一人的物资科科室突然多了一个人。 此刻，这人正面色复杂的朝他办公室看，不是许志杰又是谁？ 刘华也注意到许强的目光，他转身往门口看，却见许志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此刻，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杰子，杰子，你来了，你快帮我跟强子说说，让他帮帮我。” 刘华顿时面露喜色，宛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三两下朝许志杰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杰子，杰子，咱们兄弟这么长时间，我颗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杰子，兄弟我现在落难了，你千万要拉兄弟一把啊！” 许志杰一脸复杂的低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刘华，重重的叹了口气。 “华子，兄弟一场，以前不过是两件家具的事情，我能舔着脸给你说和，可现在……” 许志杰说着话，弯腰把刘华扶起来： “华子，与其在这儿说这些，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刘华一听许志杰这么说，先是一脸惊讶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都瘫在许志杰怀里。 许志杰撑着他，往外面走了几步，刘华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他伸手死死抓住门把手，扭头看向许强，面容狰狞的大吼起来： “许强，你他妈的算个什么玩意儿，这要是在以前，老子有事儿能找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我告儿你，你丫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当上这个科长了吗？你等着，老子就不信，没有你这个张屠夫，老子还不吃带毛的猪？” 许强只是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的就跟一滩死水一样，刘华话到嘴边突然就咽回去了。 莫名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觉得许强的这个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在昨天，他也见过这样的眼神，在那座大杂院，在那间屋子里，那个胖子杀人的时候，胡美丽的那个男人，拿刀割王明血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第三百四十四章有事儿你就说话 许志杰把刘华带走的时候，回头朝许强看了一眼，满脸苦涩的笑容。 许强不知道他过来干什么，但是他不在乎，如果今天许志杰但凡说出一个求情的字，他们的兄弟情谊到此也就结束了。 下午，许强下班回家，刚吃过饭没一会儿，正想抱着女儿去炫个娃，结果见许志杰来了。 “杰子，吃了没，坐。” 他招呼许志杰坐下说话，娄晓娥也笑吟吟的给两人倒了茶，这才抱着女儿去院子里玩了。 一到这个点，院子里的孩子是真不少，别人不说，许大茂家的，傻柱家的，阎解成家的，再加上小荷荷，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有四个。 再加上稍微大一点的一大爷家的玲玲和小军，贾家的槐花等等，所有孩子都聚在中院玩。 像棒梗这样的大孩子，院子里还有几个，不过他们放学回来后，吃过饭都去巷子里玩了。 娄晓娥抱着小荷荷和秦京茹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傻柱则在家里收拾锅灶。 后院，许志杰也终于说明来意： “强子，刘华那个事情现在整个厂里都传开了，我媳妇那边也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跟刘华一块儿的那个女人，还有同伙，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人。” “她娘家大伯是个能人，我把菜市场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了几句，昨儿晚上他来找我，说那个昌盛农场的厂长常继仁，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不过，太具体的他也不知道，毕竟现在不同以往，他也不方便出手。” 许强听许志杰提起昌盛农场的常继仁，倒是微微愣了一下。 要不是今儿突然听许志杰提起这个人，他都要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虽然，他不认识常继仁，也跟对方没什么过节，但他开菜市场断了昌盛农场的财路，人家肯定对他有意见。 许强粗略数了一下：轧钢厂食堂物资供应、机修厂食堂物资供应、农机厂食堂物资供应、派出所食堂物资供应、街道办食堂物资供应。 这些以前都是昌盛农场的客户，可现在全都成菜市场客户了。 这里面损失的可不仅仅只是钱财，还有一些潜在的人脉关系，不是简单用金钱就能衡量的。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许强抬头看着许志杰，脸上露出笑容来：“杰子，兄弟一场，我就不跟你说什么谢不谢的，还是那句话，有事儿你就说话。” 许志杰听许强这么说，脸上总算是露出笑容来： “强子，你说这个话客气了，我跟我妹妹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做这点事情都是应该的。” “就是刘华那个事情，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初我摆酒给你们说和，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这一遭了。” 许强摆手笑笑：“就算没有刘华，还会有张华，李华，你当初也是一片好心。” 许志杰见许强是真的没有怪罪自己，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两人又闲说了几句，许志杰见天色不早了，就起身告辞。 许强把他送出四合院，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又碰见棒梗那倒霉孩子了。 原本跟他一起出去的几个半大小子不知道哪儿去了，只有他一个人臊眉耷眼的回来了，而且衣服都脏了，屁股上还有个脚印子，看着像挨打了。 “许叔，你好。” 棒梗看见许强，蔫搭搭的问了一声，许强笑着点点头： “嗯，回家写作业了？” 棒梗一听“写作业”三个字，本就一脸倒霉模样的脸上，变得更加难看，有心想要抬头瞪许强一眼。 可是，又想到他妈和他奶在家对他的叮嘱，许强现在在轧钢厂当了干部，我们惹不起，见了要问好叫许叔，他只能又把头低下了。 “嗯，明天老师要考生字，我回家复习。” 秦淮茹此时正在院子里跟几个老娘们坐在一块儿说话，院子里几个女人虽然在暗地里埋汰她，不过面子上倒是热情。 再加上秦淮茹这段时间非常老实，也不在院子里招惹老爷们，所以几人相处的还算愉快。 一见自己儿子臊眉耷眼的回来了，秦淮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她赶紧起身去看棒梗： “哎呀，棒梗，你这是怎么了？出去跟别的孩子打架了？” 棒梗看了她妈一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不过看着院子里这么多人愣是憋住了，往屋子里走。 秦淮茹见状也没了跟别人说话的心思，赶紧跟着家去了。 晚上，娄晓娥把小荷荷哄睡了，许强洗漱完钻进被窝，抱着媳妇吃了顿营养十足的宵夜，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媳妇躺下了。 娄晓娥脸颊还有点红，不过还是安静的躺在许强怀里问： “许志杰今天过来是给刘华求情的？” 许强低头看了媳妇一眼，有些意外的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 娄晓娥轻笑一声：“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不就跟咱院的一大爷一样，喜欢和稀泥吗？” 许强有些意外，不过也理解媳妇的心情，低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他是跟我说昌盛农场的事情，倒是今天早上刘华去办公室找我，后来他也去了，不过没有求情！” 娄晓娥眉头一皱：“常继仁？” 许强更意外了：“你认识常继仁？” 娄晓娥撇了撇嘴：“去过我家几次，一副色眯眯的模样，我爸也不喜欢他，不过都是些应酬罢了。” 许强一听媳妇说“色眯眯”三个字，就知道那王八蛋肯定是打过自己媳妇主意。 “他还没结婚？” 娄晓娥摇摇头：“他如今差不多有五十岁了，孩子都比你我大了，怎么可能没结婚？” 说到这儿，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笑着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解释道： “我只是听我妈说，他前两年糟蹋了一个大姑娘，那姑娘还给他怀过孩子，后来被他媳妇知道了，跑到昌盛农场大闹了一场，把那姑娘开除了。” “我妈说，人家那是个好姑娘，是常继仁找借口把人家姑娘叫到办公室糟蹋了，一直强迫那姑娘，还拿工作威胁人家，那姑娘就一个瞎眼老娘和一个弟弟，不敢辞职。” 许强双眼一眯，如果菜市场事情的背后真的有常继仁的影子，那这件事情道是可以作为一个突破点。 “放心吧媳妇，他要是犯到我手里，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许强笑着又香了媳妇一个，双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娄晓娥脸颊一红，轻轻呻吟一声，直接拉着被子把头盖住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双方闹的有点不愉快。 第二天上午，许强刚到办公室没多长时间，佟大伟就过来了。 高杆儿和笑弥勒全都已经招了，他们确实是给薛喜贵办事的，目标就是要弄清楚许强手上物资的渠道。 至于跑了的花蝎子和阴蛇，两人是坐上火车走的，很可能半路会跳车，他们也联系不上，只能等对方主动联系他们。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火车站的动静太大了，他们肯定也知道高杆儿和笑弥勒被捕了。 至于毒气弹的事情，高杆儿和笑弥勒表示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另外有人负责的，他们只负责从刘华这边突破。 至于薛喜贵手底下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他们表示也不知道，甚至他们就连薛喜贵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薛喜贵每次找他们，都是会在他们住的地方放上一张报纸，用黑笔在显眼的位置圈出一个数字，比如圈出的是五，那就代表要他们五天后到达目的地。 至于说去哪儿，还是看报纸，如果报纸是四九城的，就去四九城，如果是津门的，就去津门的。 至于落脚的地方，只要一下火车就会有人过来接他们，不过每次都是不同的人。 这一次来四九城下了火车，接他们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笑起来脸上有酒窝的大姑娘，把所有手续给他们之后就走了。 不过，他们曾听花蝎子说过，那个姑娘应该是个半掩门，身上的那股子风尘味太重了。 现在，他们正在找这个半掩门的大姑娘，根据花蝎子提供的线索下发到各个街道去了。 佟大伟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兴奋，显然在他看来，只要找到了那个大姑娘，应该就能摸到薛喜贵了。 但是，许强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薛喜贵要是真这么容易能找到，也不可能在四九城翻云覆雨这么长时间都没被人抓到。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多嘴，反正佟大伟今天过来就是跟他这么一说，事情到这儿就算完了，跟菜市场没多大关系了。 下午下班回家，许强喜滋滋的吃完饭，抱着小荷荷满胡同溜达了一圈，一张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看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就差写着：“这是我闺女，漂亮吧？可爱吧？” 明天又是星期天，不用早起上班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他一早上都呆在家里，煮了一锅红枣小米粥。 然后，拿出面盆舀了面，切了点萝卜丁，白菜丁，又打了四个鸡蛋，然后放了调料，加水拌成糊糊，拿出鏊子做摊饼。 说实话，这玩意儿前世吃的时候感觉也就那样，可现在吃着就特别香，许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摊了十来张。 媳妇女儿这才起床洗漱，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也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娄母又切了个咸菜疙瘩，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 许强还没有开始日常炫女呢，前院的于莉就抱着小宏图过来后院窜门了。 娄晓娥招呼她坐下说话，顺便把孩子放到小围栏里面跟小荷荷一起玩。 这个小围栏是许强特意找老梁打的，在本就不宽裕的地上再圈出一点地方，里面铺着旧褥子让小荷荷在里面玩玩具。 于莉看的一脸羡慕，不过她们家的条件也只能羡慕。 她坐在椅子上跟娄晓娥闲说了几句话，就扯到前院拾掇倒坐房的事情。 话说，上次刘光福来找过许强之后，第二天下班就去找了于莉把事情说了。 于莉自然高兴，能给她大伯介绍活儿，他大伯好赖也要上她家一趟。 她倒不是看中那点东西，主要是他大伯现在好像是跟着许强的，跟大伯处好关系肯定没坏处。 她回娘家把这个事情一说，她大伯也高兴，现在国家有专门的建筑队，但凡有点规模的活都被人家分走了，他们这些接散活儿的手艺人，日子是真不好过。 于振东第二天下午就来了四个院，见了刘光福看了地形，量了尺寸，又过一天给画出地形图来，刘家也挺满意。 但是，到了开始干活的时候，双方闹的有点不愉快。 一般情况下，于振东他们遇上的主家有三种，一种就是像许强这样的，全盘交给他们负责，连材料也交给他们买，事后算钱就行。 这类型的主家，是最受工匠欢迎的，给钱痛快，又不瞎指挥，他们干活也舒坦。 第二种就是主家自己懂一点手艺，或者有渠道能买到材料，双方沟通过后，等材料齐全了也能干活。 不过，主家自己买材料，他们这些工匠肯定就少了一部分进项，但这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手艺人主要还是靠手艺吃饭。 第三种人就是类似刘海中这样，这也不懂，那也不懂，还爱瞎指挥的。 一天到晚在前院溜达盯着他们，一会儿说他们偷懒了，一会儿说他们应付差事了，一会儿又说他们磨洋工了。 反正，逮着一个人能说半个小时不重样，比乡下农村那些长舌妇都能能说会道。 刚开始的时候，于振东他们都还忍着，毕竟干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主家没遇见过？ 可这做了三四天了，天天都这样，大伙儿都有点受不了，就找于振东去说。 于振东本来就头大，跟刘海中这个主家沟通以后发现自己头更大了。 他站在刘海中对面，看着对方那唾沫星子不断的往外喷，忍不住在心底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这人长了个脑袋，完全就是为了凑身高的吗？”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他的这个疑惑。 后来，于振东逮着下班的刘光福把这个事情说了说，刘光福又是给人赔礼道歉的说了好一阵好话，这才进屋跟他爸说这个事情。 结果，刘海中直接跳脚大骂：老子是给了钱雇你们干活的，还不能说你们两句，提点问题了？ 这一天天给你们能耐的，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 于振东和几个工匠那是憋了一肚子火，却也不好朝主家发脾气，毕竟闹掰了谁也不好看。 刘光福气的浑身直哆嗦，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老子，估计要不是自己老子，都准备动手了，刘海中这才消停下来。 于莉家就住前院，虽然白天上班，但下班回家什么看不见，听不见？ 这几天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可也知道轻重，不能张口说话，只能到后院跟娄晓娥诉苦。 娄晓娥只是笑着应和不掺和这些事情，她也知道于莉就是想找个人说说，并不是真想怎么样。 两人这边正说这话呢，突然听到院子一阵嘈杂，似乎有什么人在大声的争吵着。 「ps：三章奉上，希望明天可以早一点！」 第三百四十六章你姑娘就等着享福吧！ 于莉竖着耳朵听了几句，顿时就变了脸色： “哎呀，不好，这听着像我大伯的声音。” 说着话，人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刚走几步又想起儿子小宏图还在跟小荷荷玩呢，又折返回来去抱孩子。 “哎呀，外头那么多人，孩子就放我们家，你赶紧出看看，可别打起来。” 娄母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这嘴开过光还是怎么回事，话音一落就听到外面刘海中“哎呀”一声，随即便是“砰”的一声。 等于莉、许强和娄晓娥出去的时候，刘海中完全躺在地上，右眼乌青乌青的肿了老高。 不过，动手的并不是于振东，而是他身边干木匠活的老梁，看他一脸怒火的模样，要不是于振东拉着，估计还要扑上去打人。 刘光福弯腰把他爸从地上用力的往起拉，但是刘海中就死躺着不起来，一只手捂着眼睛，嘴里还不清不楚的骂： “我告儿你，这个事情别想就这么算了，这工钱你们一分别想拿……” 老梁见到许强，总算是安分下来，不过依旧是一幕怒意的狠狠瞪了刘海中一眼，这里才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刘光福还在往起拉刘海中，眼里满是无奈： “爸，你先起来行不行，有什么话能不能起来说？” 刘海中还不想起来，不过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要是再这么躺着实在太影响他在院子里的威望，只能顺势站起来。 吵吵嚷嚷说了好一阵子，许强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刘海中得知老梁家有个大姑娘，到现在一直在家也没个工作，心思顿时就活泛了。 拉着老梁有意无意的说起自己家的条件，自己二儿子在轧钢厂上班什么的。 老梁虽然性子直，但一点也不傻，知道刘海中十有八九是在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估摸着是想给儿子说个媳妇。 他虽然不待见刘海中这人，但一听人家儿子现在在轧钢厂上班，虽然还是个学徒工，但将来转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加上这几天，自己也见过刘光福两三次，觉得人也还可以，其实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毕竟，他自己只是个木匠，女儿也没个正当工作，要是能找个有工作的嫁了，起码以后的日子有点保障。 于是，他也就露了口风，说女儿确实大了，这些日子正在找对象，谁知道两人说老半天，老梁说不行找个日子先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了。 结果，刘海中来了一句“我家老大现在不在家，我就是提前说说，等他回来了再让孩子们看。” 老梁虽然不知道刘光天坐牢的事情，可是于振东却听自己侄女于莉提过，见老梁正要答应，赶紧推了他一把。 老梁心里“咯噔”一跳，立刻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是有问题，于是问： “你家老大在哪儿上班呢？是出差去了还是怎么不在家的？” 刘海中老大不乐意的瞪了于振东一眼，这才表示他们家老大还在蹲篱笆子呢，虽然判了七年，不过到时候他活动活动，有三四年就出来了。 老梁一听人在篱笆子，差点没气的背过去，瞪着刘海中半响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刘海中似乎完全没看见老梁的表情，继续说： “我儿子虽然年龄比你姑娘大了一些，但是以前结过婚，知道疼人，现在跟那边也彻底断了，等出来跟你姑娘一结婚，你姑娘就等着享福吧！” 老梁一听还结过婚，只感觉两眼一黑，差点就晕过去，扭头不想搭理刘海中。 刘海中倒是来劲儿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老梁就是个木匠，姑娘也没个正式工作，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 再看他家光天，虽然年龄大了点，人还在篱笆子里，但已经有了几年工作经验，等出来了他找人说一说，轧钢厂进不去，其他小厂肯定没问题。 而且，以他儿子的水平，一进去肯定就是个正式工，工资足够养家了。 老梁听的脑门子直抽抽，最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我们家姑娘高攀不上。” 结果没料到，刘海中一听这话更来劲儿了，竟然又说： “没关系，我们家光天最听我的话，虽然你们家这个条件不怎么样，但我说他两句，他肯定不能嫌弃你姑娘。” 然后，老梁就憋不住了，指着刘海中鼻子破口大骂，刘海中还在那儿嘚瑟个不停，最后被人追到后院给了一拳。 众人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刘海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甚至，有几个年岁大的偷偷嘀咕着，这刘海中是不是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且不说你就老大还离过婚这一茬，单说人现在还在篱笆子，让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等着。 这真当蹲篱笆子是去当兵了，光荣啊？ 这不知道的人一听，还以为人家好端端一个黄花大姑娘，到底是有多稀罕你儿子呢？ 二大妈站在旁边不说话，脸上那表情仿佛压根就不认识刘海中，刘光福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刘海中从地上拉起来之后，强硬着把人送进屋子里，这才出来跟老梁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肯定不让他爸到前院掺和修房子的事情了。 老梁给了刘海中一拳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借坡下驴，也不再闹了。 众人看了这么一场热闹，散了之后许强也回了家，心底觉得好笑。 他记得原剧情中的刘海中除了“父慈子孝”和“官迷”两个特点之外，也没有其他毛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所以对四合院的几位主角都产生了了蝴蝶效应，影响了他们？ 没一会儿，隔壁又传来了刘光福和刘海中父子“父慈子孝”的动静，不过这一次刘海中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没过一会儿，透过玻璃窗就见刘海中气冲冲的出门去了，院子里虽然恢复了平静，不过家家户户都在讨论刚才的事情。 以前院李婶一派的几个老娘们，一致认为刘海中是儿子蹲篱笆子，自己被强制退休了受了刺激，所以脑子有点毛病了。 以后院聋老太太一派的几个奶奶级别的老娘们则认为，刘海中这肯定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最好找个神婆给看看。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只是在私底下偷偷议论几句，一个个说的信誓旦旦的，就跟亲眼看见一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这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的功夫深秋的最后一点尾巴也溜走了。 入冬的的这一天，许强刚刚进入办公室上班，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他没当回事，以为是下面人交物资，想也没想直接说了一声“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强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白梅。 许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嫂子。” 白梅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拘束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强赶紧招呼她在椅子上坐下，又提着暖壶给她泡茶，白梅见状“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摆手： “不，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我说几句话就走！” 许强看出她的拘谨，一边泡茶一边笑着安抚了她几句，白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感觉苦的厉害。 “嫂子，您有事儿就说，别的我就不说，就冲您让白叶帮我的那一次，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您办。” 许强对于白梅的来意其实也猜到了几分。 白梅一听许强这么说，拘谨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笑意： “许，许领导，我就是……” 许强摆摆手：“嫂子，您叫我许强就好。” “哎，哎。” 白梅不停的点头，又继续说：“是这样的，我跟刘华离婚之后，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昨天我上派出所来问了，人家说菜市场那个事情已经完了。” “我这些天在家，把孩子们也安顿好了，就想着过来求你，看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挣多挣少都没关系，主要是能有个事情做，每个月家里多少能有点进项。” 许强听白梅说这个事情，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嫂子，这个事情您就是不跟我说，我也早给您琢磨好了，就在轧钢厂上班。您那边安顿好了，什么时候方便了就过来报道。” 白梅听许强这么说，原本拘谨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来，原本死寂的双眼中都重新恢复了光彩。 “真的？我……我这也没读多少书，能干什么事情？” 许强摆摆手：“放心吧，我跟运输科那边已经说好了，到时候您过去帮着他们仓库、办公室收拾收拾卫生就成。” “前三个月是十二块钱，要是做的好了，第四个月开始能有十八块钱。” 这个事情许强专门跟运输科的黄科长打过招呼，前几天运输科想找个打扫卫生的，许强就特意让留着这个位置，就是等着白梅呢。 白梅一听一个月能有十二块钱，还是自己最擅长的收拾卫生，顿时满心的欢喜： “许强，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给你丢脸！” 许强笑笑：“嫂子，可别这么说，你还有孩子呢，你得好好工作养活孩子们。”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 白梅一边点头，脸上笑着，眼角却流出眼泪来。 她总以为自己这辈子命不好，找了刘华那么个男人，离婚也是看他实在不是个人了。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离婚的时候有许强这个贵人帮助，几乎没费什么劲，很痛快就领证了。 本以为离婚以后日子会过的更难，可娘家弟弟弟媳不仅没有嫌弃她，还尽全力帮助她，公公婆婆也都帮着她，如今，许强又给自己介绍了一份工作。 突然之间，她就觉得这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 送走白梅，许强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也算是报答了白梅。 下午下班回家，许强回去刚吃完饭，门口又有人敲门了。 娄母正好在门口，顺手把门打开，许强往外面一看，来人竟然是刘华。 现在的他，跟半个月以前完全是两个人，瘦的皮包骨头，颧骨凸出，浑身上下干巴巴的，看着就跟一块风干的腊肉差不多。 许强眉头一皱，正想开口说话，就听“噗通”一声，刘华直接就在门口跪下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起来再说！” 娄母被吓了一跳，正要弯腰去扶刘华，却听许强在后面说： “妈，没事儿，他是来找我的，您忙去吧。” 娄母一见这架势就只知道肯定是和女婿闹的不愉快了，点点头进厨房忙活去了。 娄晓娥也赶紧抱着小荷荷出门去了，转眼的功夫屋子里就剩下娄父、许强和刘华三人。 “强子，强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刘华说着话，又开始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屋门没有关，院子里不少听着动静都朝许强家看过来。 许强看出刘华的心思，咧嘴一笑： “刘华，你什么心思我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把头磕破了我也不在乎，你想让满院子的人都来围观，我更不在乎。” “毕竟，你现在身子骨埋汰成这样，是被女人榨干了，不是我弄的，我也救不了你，你今天就算磕死在这儿，我也还是这句话。” 许强说完，就转身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选集开始翻阅。 门口跪着的刘华一见许强这副模样，也不磕了，而是抬头看着许强，额头的血迹把他的脸都染红了，看起来异常狰狞： “许强，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信不信我今儿找根绳子在你家门口上吊？” “我今儿不怕把话说明白了，我既然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许强只是冷冷的瞥了刘华一眼，问了一句：“需要帮你准备麻绳吗？之后，就低头继续翻书了。 刘华见许强压根不吃自己这一套，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他还想着站起来去撕吧许强，可惜刚才磕头磕猛了，这会儿只感觉头晕目眩，不扶着门框都站不稳。 “许强，你……你既然这么绝情，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许强放下手里的选集，抬起头看着刘华，眉宇间多了一丝淡淡的凶厉： “刘华，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之所以没有对你动粗，不过是因为你没几天好活了，你如果非要这么不识抬举，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刘华再次看到许强那冷冰冰的眼神，浑身上下不由得又打了个哆嗦。 莫名的，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武天宝的那只断手，血流了一地，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有这么多血。 “你，你想干什么？” 刘华满脸的惊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许强咧嘴一笑；“刘华，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救不了你，别说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就不了你。” “我要是你，就趁着最后的时间多看看孩子，而不是来我这儿磕头。” 第三百四十八章这次竟然偷到菜市场了 不知道是许强的话起了效果，还是刘华自己想开了，又或许是他的身体已经差到完全没办法出门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没有过来找许强，许强也没再想他的事情，反倒是第二天一早白梅就过来轧钢厂报名了。 许强带着她去了运输科见了黄科长，等黄科长点头了，又带着她去办了入职，领了劳保用具，这就算是完事了。 两天以后的中午，许强刚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外面还下着大雨，白梅跑过来找他。 许强知道白梅不是那种心思重的人，找他肯定是有事儿，招呼她进来坐下，白梅摆摆手拒绝了，只是沉沉的说了一句： “刘华走了。” 然后，不等许强有什么反应，她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许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窗外连接不断的雨幕，这场雨下过之后，天气应该会更冷了。 现在的政策不管是白事还是喜事，都不兴大办，再加上刘华是这么个情况，刘父刘母只是简简单单把人送出去，也没叫什么亲戚朋友。 大雨过后的第一个清晨，虽然太阳出来了，但天气是真的冷，人走过在路上，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剐似的。 许强戴着棉帽子，棉手套，蹬自行车的时候，依旧感觉冷的厉害，来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喝了口热水暖身子，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积极？” 他嘀咕了一句，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去开门，发现来的是菜市场的黄小强。 “小强，你怎么过来了？难不成菜市场又出事儿了？” 许强皱了皱眉头，上次的那个事情，那六个孩子已经没了，不过那些毒气也找到并且销毁了。 笑弥勒和高杆儿已经被打靶了，虽然薛喜贵还没有抓到，但也没有再找许强的麻烦。 不过，许强心底也知道，薛喜贵的目标如果真的是自己，这个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的。 如今一见黄小强，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底就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许科长，今早儿我们抓到几个小偷混在人群里偷菜，娄经理直接让我们报警了。” 许强一听是这个事情，稍微有些惊讶的看了黄小强一眼，不确定的问： “就这么个事情？” 黄小强点点头：“就这么个儿事情，不过娄经理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说偷菜的几个孩子里，有一个是跟您住一个院儿的。” “棒梗？” 没办法，“四合院盗圣”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许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嗯。” 黄小强点点头：“娄经理说我一说您就知道是谁了，他还跟我说，这个事情是第一次，所以不能轻易揭过。” 许强明白了，老丈人这是给自己打预防针呢，怕秦淮茹上门求情自己拉不下面子，口一松就把人放了。 菜市场开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招小偷，要是不从重处罚，肯定压不住这股风气。 日后，不定还有多少人要来菜市场偷东西呢！ “放心，这个事情我肯定不管，你回去告诉你们娄经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黄小强进城这么长时间，人情冷暖也经历过不少，再也不是刚开始那个青涩的小伙子。 他自然也明白娄经理让自己跑这一趟意思，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也露出笑容来。 “哎，我知道了，那您先忙，我回了。” 许强让他等一等，倒了杯热水让他喝了，又给塞了一包烟，这才让他走了。 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偷菜事件，他也没当回事，下班回家经过中院的时候，见秦淮茹这个女人正站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自己。 那凄凄艾艾的表情，伤心欲绝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强把她怎么了呢。 许强压根当没看见，径自往后院去了。 秦淮茹见许强这决绝的样子就知道，就算自己去求他肯定也没用，现在只能另外想想办法。 棒梗现在还在派出所没回来，她一想到这个心就疼的厉害。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出门去傻柱家看看。 如今傻柱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找京茹那丫头说说，如果能说得动京茹，就让她跟傻柱去吹吹耳边风，去后院找许强一趟。 棒梗这个事情显然院子里人全都知道了，秦淮茹一进傻柱家，还没开口说话呢，秦京茹直接就把她的嘴堵严实了： “姐，我知道你今儿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不过我告儿你，这个事情你找我也没用。” “柱子哥他也不认识派出所的，帮不上什么忙，您要真想棒梗好，明儿一早就去派出所看他，让他老老实实配合人家公安同志。” 秦淮茹一听这话就急了：“京茹，你怎么能这么说，棒梗再怎么样也叫你一声姨，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派出所出不来吗？” 秦京茹也是皱着眉头叹气： “姐，这个事情不只有棒梗一个孩子，而且这也要看人家派出所怎么处理，不是谁去说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京茹，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说，你说的这话是个当姨的该说的吗？其他孩子怎么样我不管，也用不着我管，可棒梗是我我儿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派出所呆着？” “别人没这个能耐，许强认识派出所的领导，这些事情不过就是他一句话而已，就这么难吗？” 秦京茹一听秦淮茹这么说，顿时被气笑了： “既然不难，那你干嘛来找我，直接去找许强不就行了？” 秦淮茹瞪着自己堂妹，气的说不出话来，胸前一对大车灯不停的颤啊颤，这要是傻柱在场，保准看花了眼睛。 “姐，不是我说你，棒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当妈的就没责任吗？” “他这次去菜市场偷东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抓住，当时就报了派出所，你就算要求情，也起码过个一两天吧？” 秦京茹见堂姐这个样子，只能叹了口气，轻声安抚了一句。 “可是，我一想到他这么个小孩子就要在那地方呆一个晚上，现在天气这么冷，他万一被冻坏了怎么办？” 秦京茹一想到这个，眼角顿时就有眼泪落下来，她听说那地方还有老鼠，要是半夜三更的咬棒梗怎么办？ “姐，我说话直你也甭嫌，棒梗这孩子小偷小摸的毛病就是你们惯的，依我看这次也是好事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免得以后闯出更大的祸来。”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她跟柱子哥刚结婚那会儿，棒梗还来她家拿东西，就跟回自己家一样随便。 后来因为这个事情她找了贾章氏几次都没用，又找了她姐几次，吵了几次架棒梗这才消停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偷到菜市场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你没什么事情就回吧 秦淮茹在秦京茹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里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害怕，再加上贾章氏在旁边吹风，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后院。 实在是派出所不是个好地方，就算帮更今天晚上出不来，好歹让她这个当妈的给送床被子吧。 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气，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啊？ 后院许强和娄晓娥刚刚帮着小荷荷洗完澡，娄晓娥先抱着女儿去睡了，许强一个人在清理洗手间。 说这小丫头不喜欢洗澡吧，她是非常喜欢的！ 可要说她喜欢吧，坐在大盆子里，压根不让人碰。 洗了两次，许强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压根不是喜欢洗澡，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玩水。 洗一次澡，就跟过一次泼水节一样，弄的到处都是水，收拾起来特别费劲。 拿着拖把把地擦了两遍，许强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又开始无限怀念以前老丈人家的大浴缸。 要是把小荷荷往大浴缸一丢，小丫头肯定玩的更开心，收拾起来也不用这么费劲。 刚刚收拾完，许强起身从洗手间出来，正想要上二楼睡觉去，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许强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表，这都快九点了。 这个年代的，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普遍都睡的早，九点的时候基本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 “谁呀？” 他一边皱着眉头问，一边起身去了门口把门打开，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秦淮茹。 “许，许强，是我。” 秦淮茹看出许强脸上的不耐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要迈步往屋子里走，却见许强挡在门口压根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 “哦，贾家嫂子啊，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许强说着话，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关门。 秦淮茹这么个点上门，就算用膝盖想许强也知道她的来意，但他压根就不想搭理。 别说老丈人还提前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就算没打过，他也不想掺和贾家的事情。 秦淮茹这女人，压根就是个白眼狼。 亏自己以前看爸生病了还好心给她借钱，结果呢？ 妈的，没落下一点好不说，这寡妇竟然还想算计自己，让自己跟傻柱似的给她家拉帮套。 现在想想，刚穿过来的时候是真他么的蠢的可以，看这个也可怜，看那个也可怜，结果自己的一片好心全都喂了狗。 秦淮茹一见许强要关门，顿时急了，直接一脚伸屋子里，本以为许强不会关门了，却没想到许强似乎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脚，一下子就把门关上了。 “哎呀……” 秦淮茹只感觉自己的脚被狠狠的夹了一下，痛的一下子就叫出声来，眼泪“哗啦啦”的就往下流。 “哎呦，贾家嫂子，真是对不住，刚才你站在外面，我没注意到你的脚已经伸进来了。” 许强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冷的像一块冰。 那些竖起耳朵听热闹的邻居，只以为许强是不小心的，心里边也琢磨： 这秦淮茹也真是的，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都这么晚了，她上人家许强家里干什么。 得亏许强现在是结婚了，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大小伙子，那别人怎么看他？ 唯有秦淮茹抬头，清晰的看到了许强眼眸中的冰冷和厌恶。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就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乎。 一股莫名的羞愤突然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可是，想想棒梗还一个人呆在那冷冰冰的地方，她只能不管不顾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开口： “是这样的许强，我这么晚过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棒梗的事情。” 说到这儿，她像是怕许强为难，立刻又解释： “许强你放心，我不是说想把他放出来，他既然犯错误了，那肯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只是……你看现在天这么冷，棒梗今天晚上要是在派出所呆一晚上，明早儿肯定冻感冒了，你看看能不能找人说说，让我这个当妈的给他送床被子？” 许强一听这话，一时间竟然哭笑不得，他盯着秦淮茹看了一眼，秦淮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许强看她的时候，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剐的她都有点疼了。 “秦淮茹，我且不说天气这么冷，你先去前院门口看看胡同街道还有人不？” “现在几点了？人家派出所的公安不用睡觉吗？合着就因为你家棒梗的一床被子，让我跑去找人派出所的公安，大晚上的再让人家跑一趟？” “呵，秦淮茹，你摸摸自个儿有多大的脸面？” 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动静这才知道，原来秦淮茹这么晚上许强家门，竟然是因为这么个事情。 不得不说，抛开秦淮茹在院子为人咋样，她对孩子的这一片是真没说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想给儿子送被子，不能早点吗？ 人家许强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你非要等着天都黑了才上门啊？ 如果你要上门是拿点什么东西怕被人看见了，那也就不说了，可你明明是空着手来的，非要挑个黑灯瞎火的时候，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秦淮茹听许强这番冷嘲热讽的话，只感觉一张脸火辣辣的，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许强，我……我……” 许强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秦淮茹，这么晚了我也要早点睡觉了，你没什么事情就回吧。” “再说了，今天晚上也不只你家棒梗一个人呆在派出所，合着就你家棒梗身娇肉贵，受不了一点冻是不？” 话音一落，不等秦淮茹再说话，许强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一次，秦淮茹不敢再把自己的脚伸进门去，因为许强这王八蛋是真的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真的敢夹自己啊！ 许强上了楼，媳妇正抱着小荷荷哄睡觉，见他上楼示意他动作轻点，许强不敢靠近，就在炕边坐下。 以往的血泪经验告诉他，媳妇让他动作轻点的时候，正是小荷荷半睡半醒的时候，如果他闹出点动静把女儿吵醒了。 咳咳。 虽然，咱这大老爷们不怕她一个老娘们，可晚上人家夹紧双腿死活不搭理他，他也是表示亚历山大。 过了半个小时，媳妇终于哄好小荷荷，把她放在炕上盖好被子，许强这才被媳妇一个“葵花解穴手”解开穴道能动弹了。 （实际上，人家就是给他一个眼神而已。） 钻到被窝里，抱着又香又软的媳妇，许强刚才在门口的那点不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娄晓娥也有点困，迷迷糊糊的问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睡着了，留下许强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诶，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第三百五十章有这个必要吗？ 第二天早上，许强正常上班，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贾家大门紧闭，他目不斜视，继续往外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强跟一众领导去了小厨房吃了饭，慢悠悠的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许强扭头一看，发现总务科柳副科长正笑吟吟的站在背后。 “许科长。” “哎，柳科长您好。” 虽然不知道对方突然找自己什么事，但许强还是笑着应了一声。 “都说许科长下班最积极，不知道今天下午有空赏脸一块吃顿饭不？” 柳副科长笑的一脸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好的关系呢。 许强面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心底却万分诧异，不知道柳副科长突然请自己吃饭是几个意思，不过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下午下班，许强没有回家，径自去了小食堂吃饭。 傻柱一见许强来了，咧嘴一笑跟他打招呼，许强小声问他： “知道里面来的是什么人吗？” 傻柱摇摇头：“什么人不知道，不过除了柳副科长和你，另外还有两个人，不是我们厂的。” “嗯。” 许强点点头，进了小食堂除了柳副科长，果然还有另外两个生面孔。 柳副科长见许强来了，顿时笑着起身招呼他坐下，又给许强介绍其他两人的身份： “许科长，这位是昌盛农场的常继仁常厂长，这位是物资局负责农副这一块的乔大山乔主任。” “常厂长，乔主任，这位是我们厂物资科的许强许科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许强一听这两人的身份，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 物资局的什么乔主任先不说，昌盛农场的厂长常继仁因为菜市场的事情跟他不对付，这个事情许强不信柳副科长不知道。 那么，他今天摆这一桌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从中说和？ 有这个必要吗？ 柳副科长一见许强的脸色不好看，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 “许科长别误会，我今儿之所以叫来常厂长和乔主任，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相互认识一下而已。” 许强点点头，脸上总算是露出一点笑容来，朝两人点头： “常厂长您好，乔主任您好！” 常继仁和乔主任见许强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这么没礼貌，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不过，看在柳副科长的面子上，两人还是忍住了，朝许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人来全了，很快就开始上菜，酒是柳副科长的带的汾酒，几盅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总算是热络起来。 柳副科长眼见吃差不多了，放下酒盅看向许强笑着问： “许科长，菜市场那边昨儿出了件小事，你知道吗？” 许强微微一愣，放下筷子看了柳副科长一眼，有些疑惑的问： “柳科长说的，可是几个孩子上菜市场偷菜的事情？” 柳副科长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甚：“哎……许科长言重了，什么偷不偷的，不过是几个孩子不懂事，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 “咱们这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事情不好闹大了谁也不好看不是？” 许强有些明白柳副科长今天找自己是为了什么，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没有说话。 柳副科长见他这副模样，心底有些不高兴，不过想想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继续笑着开口： “许强，我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这个事情你们院子里的一个孩子也有份，他妈还是个寡妇。” “你说说，人家孤儿寡母的，要是再碰上这么个事情，以后可要怎么活？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我改明儿我摆一桌，你和娄经理都来，咱们私下聊聊，你看怎么样？” 许强知道柳副科长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肯定要有一个态度： “柳科长，菜市场虽然是我提议筹备的，但现在真正负责管理的是娄经理，就算是我这个女婿，也做不了他的主。” “甚至，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娄经理就派了人过来跟我打过招呼，就是怕我们院的寡妇上门求我，我抹不开面子松口放人。” 许强说到这儿，柳副科长已经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不过，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常继仁，深吸一口气，收敛情绪，继续开口： “许科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常厂长之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如果我们家小子的事情，你能帮着说几句话，那我也可以做个和事佬。” “毕竟，老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四九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就，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话说到这儿，许强已经完全明白了。 柳副科长之所以请常继仁，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跟常继仁关系不一般，如果自己帮了他，他也能帮自己一次。 至于乔大山，那完全就是给许强施压的，那意思无非是在说： 我跟乔大山的关系也不一般，你如果不识抬举，物资局的人有的是借口收拾你。 这要是换做个一般人，或许也就去屈服了。 但是，许强压根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先不说常继仁还有糟蹋人家大姑娘那档子事，不查还好，要是仔细一查，他恐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就算是乔大山，许强也不犯怵，物资局在别人看来或许高高在上，但他也不是没有关系。 如果这个乔大山真的不识抬举，他不介意去找找孔祈贤。 又或者，在他看来，这个事情韩玉钢就能办得了，压根用不着找孔祈贤。 脑海中的这些念头一一闪过，许强笑吟吟的看向柳副科长： “柳副科长，我想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菜市场的事情都是娄经理说了算，我帮不上什么忙。” 说罢，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柳副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将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许强，你别不识抬举，非要弄的鱼死网破是不是？” 许强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转身看向一脸怒意的柳副科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 “柳副科长，咱们两个谁是鱼，谁是网你想清楚了吗？鱼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网肯定是破不了。” 说罢，也不等柳副科长再说什么，径自往外面走去。 一出小食堂，就见傻柱正站在那儿竖着耳朵听里边说话，见许强出来也不尴尬，笑吟吟的一块儿往外面去了。 「ps：今天两章，明天要出发了，事情一大堆。明天一天都在路上，估计最多也是两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许强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经过前院正好看见于振东几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呢。 他想了想，停好自行车往厕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给几个干活的师傅各散了一根。 于振东知道，这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扭头朝身边几人叮嘱几句，让他们收拾好了先回去，几人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许强和于振东往里边走了几步，许强这才开口: “老于，昌盛农场的厂长常继仁，你去摸摸这个人的底，据说他当厂长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糟蹋了一个大姑娘。” 于振东是个聪明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调查的重点在哪儿，当即点头答应。 回到后院，老丈人已经回了家，见他回来就起身去泡了一壶茶，示意许强坐下说话。 娄母和娄晓娥已经把家里收拾妥当，干脆抱着孩子去中院玩。 “许强，菜市场的事情今天有人找你了？” 娄父一边说话，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现在的茶叶都是高碎，不比以前正儿八经的茶叶好，但娄父喝着却格外的香。 许强苦笑一声，昨天晚上秦淮茹那一出他不说老丈人也知道，随即把柳副科长找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娄父眉头一皱:“人常说先礼后兵，他这是兵礼齐出，明显是在给你施压。” 许强点点头，轻笑一声:“爸，菜市场只要明面上没有麻烦就行，其他的不足为虑。” 娄父一听这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明面上该办的手续肯定全有，唯一要说有猫腻，那也就是物资的进出和数量。 这个，娄静斋可以用自己的脑袋保证，整个四九城没有哪个厂子比他这个菜市场更干净的。 只是，许强没有想到，柳副科长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快。 第二天下午下班，他刚出办公室大门，柳副科长又笑着过来拉着他说了几句话，搞的许强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过，等他骑着自行车回去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被柳副科长拉着耽误了一会儿，下班的工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许强骑着自行车走了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对劲了。 有两辆自行车不远不近的吊在自己身后，刚开始的时候许强以为是顺路，毕竟轧钢厂有不少人都住这一片。 可是，他刻意放慢速度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也放慢了速度。他加快速度，对方也跟着加快速度。 本来骑着自行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许强愣是走了十五分钟还没到，七拐八绕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 巷子很黑，他骑着自行车进去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 身后跟着的两辆自行车没有犹豫，直接就跟着进去了。 他们两辆自行车四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等进了胡同，许强转过身来，看到四人中的其中一个，脸上瞬间露出笑容来。 “哎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鲁麻子啊？” 不错，四人中其中一个正是鲁麻子，许强和胡志龙在人民饭店吃饭的时候，鲁麻子醉熏熏的过来找麻烦，结果被许强教训了。 第二次，刘海中在外面搞了个叫万丽丽的女人，不想负责，结果万丽丽带人去院子里找麻烦，带的那个人正是鲁麻子。 按理说，鲁麻子应该是怕了许强的。 可是，当他从“主家”那里得知要对付的人是许强之后，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双眼反而闪着精光。 原因无他，这次主家可不止找了他一个人，另外三个可是“道上”响当当的大人物，不管是名声还是手段，比他鲁麻子可强太多了。 鲁麻子一听许强这嚣张的语气，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不过，余光瞥见身边的三人，立刻就有了底气，气势汹汹的瞪着许强: “许强，你别太得意。老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我们今天是八只手，有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时候。” 许强咧嘴一笑，视线朝其他三人身上看去: “行了，别傻站着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三人一见许强这不慌不忙的样子，相视一眼，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直接抡起拳头一拥而上。 许强咧嘴一笑，不等三人靠近，一个箭步冲出去，“砰砰砰”三拳，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就是“咔嚓咔嚓咔嚓”三声脆响。 这动作，干脆利索，就跟老子打儿子，大人打小孩差不多。 长久以来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们，他们的鼻梁骨断了。 不过，三人也算是硬骨头，眼泪混着鼻血流的满脸都是，鼻梁骨断了都没叫唤一声，只是捂着鼻子往后退。 很快，原本落在最后的鲁麻子又站在最前面。 此时此刻，他脸上那股嚣张得意的劲儿还没下去，就看见另外三人已经退到自己身后了。 而许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我等着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模样。鲁麻子双腿发软，感觉站都站不住，直接“噗通”一声跪在许强面前。 许强本能的吸吸鼻子，一股骚臭味涌入鼻腔，原来是鲁麻子这货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了。 他的视线越过鲁麻子看向后面捂着鼻子的三人，皱着眉头问: “你们带鲁麻子一起，是准备让他埋汰死我吗？” 三人闻言，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鲁麻子一眼，只感觉许强的这个笑话冷的厉害。 鲁麻子则跪在地上，哆嗦的更厉害了。 许强咧嘴一笑，看着三人缓缓开口: “看在你们三人还有一点骨气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能让鲁麻子把背后之人的身份和目的说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三人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全都看向地上哆嗦的鲁麻子，眼神凶恶的几乎能吃人。 出来道上混的，做事被抓出卖主家是大忌，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们的名声也就臭了。 以后，没生意不说，估计连头也抬不起来。 如果许强让他们说出背后之人的身份和目的，那他们肯定万分犹豫。 可是，如今是让他们逼迫鲁麻子说，那三人自然没有半点不愿意。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多了去了。 哪怕日后传出去，“背主求荣”的也是他鲁麻子，跟他们三个有什么关系？ 鲁麻子一接触到三人的目光，浑身筛糠似的抖，压根不用三人动手，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ps:现在在返程的路上，今天还有没有现在确定不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这说明什么？ 原来，找他们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尹二爷，全名叫尹来照，四十来岁的样子，有钱有势，为人大方，在道上很吃得开。 据鲁麻子了解，这位尹二爷身后还站着一位大人物给他撑腰，要不然就他干那些事情，这会儿估计牢底都坐穿了。 其他事情他们不知道，不过鸽儿市卖水果、蔬菜、肉，这肯定是有的。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他手上的肉有时候不干净，有些人倒霉花大价钱买回家之后吃了，原本是想要点油水补身体的。 结果，吃了那肉非但没有补了一点营养，反而病了几天，上医院花了不少钱。 说白了，那猪就是病死的，不是正常宰杀的，现在政府对于这种事情查的很严，一旦发现病死猪，全部要求挖坑掩埋的。 正规渠道根本没有这种病死猪肉，也唯有鸽儿市这种地方，卖家不认识买家，买家不认识卖家，才能处理这种病死猪。 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几家找到人闹事的，但没几天人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没了。 鸽儿市的人不是傻子，知道这么个情况后，就算买到病死猪肉，也只能自认倒霉。 当然，也有明白人，比如杀猪匠，他们就是靠杀猪为生，猪肉是好是坏一眼就认出来了。 周围知根知底的邻居每次买肉的时候就把他带上，他要是瞄一眼就走了，那就说明这猪肉不对。 不过，这种是少数，更多的是手上有点钱的小老百姓，买肉全凭运气。 再加上这么多年，那病死猪肉数量也不多，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知道这个尹来照身后是什么人吗？” 许强看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鲁麻子一眼，眉宇间多了几分冷意。 虽然他从不自诩什么救世主，但是卖病死猪肉这个事情实在是膈应人，以前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正好撞上了，那他不介意在尹来照的罪名上再多加上一笔。 鲁麻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许强的目光又落在其他三人身上，三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低着头缓缓开口： “根据小道消息传，都说他身后的那个人是昌盛农场的厂长，再多我们也不知道了。” 许强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消息十有八九错不了。 毕竟，现在整个国家物资都紧缺的厉害，尹来照能在鸽儿市卖水果、蔬菜、肉，肯定要有个来货的渠道。 如果他身后这个人是常继仁，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农场最是不缺这些东西，病死猪肉的事情也能解释清楚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鸽儿市出现这么些东西，派出所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一直都能存在，肯定是上头有人打过招呼了。 尹来照一个“道上”混的肯定没这个能耐，如果是常继仁就能说得通了。 “行了，你们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许强不耐烦的摆摆手，三人顿时如蒙大赦，完全不管跪坐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的鲁麻子。 许强看也没看鲁麻子一眼，直接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回家去了。 家里一切都还照旧，娄晓娥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怎么回来这么晚，他只说是厂里有点事情耽误了。 接下来两天，许强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权当鲁麻子找自己的事情没发生过。 第三天下午，他下班回家进了前院，正在干活的于振东放下手里的活，朝他走过来，咧嘴笑着跟他打招呼： “许领导下班了？” 许强看他表情就知道，这肯定是常继仁那个事儿有眉目了，当即笑着点头： “哎，今儿忙不忙？待会儿去我家喝两盅？” 于振东闻言，咧嘴一笑：“哎，那感情好！” 许强回家刚吃完饭，于振东就来了。 他一进门就说于振东待会儿要来家里吃饭，这才特意留了一点菜，又另外和了面。 娄母笑着进厨房给下了一碗面，上面盖了一层土豆粉条白菜。 于振东也不客气，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碗面条，放下碗的时候，见娄母又给他端了一碗面汤，赶紧站起来双手去接。 吃饱饭，收拾了桌子，许强起身去五斗柜拿出一瓶二锅头，两个酒盅放在桌子上。 又去厨房弄了个花生米下酒，炒了两个鸡蛋，两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于振东见许强这么招待自己，心底很是高兴，拿起酒瓶给许强先倒了一盅酒，然后才给自己倒满。 两人举起酒盅先走了一个，于振东一口抿了，夹了一颗花生米压压酒气，也没寒暄客套，开口直奔主题： “许领导，您说的那大姑娘我们找着了，叫兰芝芝，住在大栅栏那边，今年二十一，长的倒是挺漂亮。” “不过，家里条件不好，只有一个瞎眼老妈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弟弟兰芝树，现在还在读书，成绩挺好。” “兰芝芝跟常继仁的那个事情闹的挺大，那一片的街坊都知道，据说当初肚子都大了，我特地去核实过，当初落胎的时候去不了正规医院，只能在家找了个大夫。” “那大夫就是个药铺小伙计，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来了，仗着自己认识几味药材就自称大夫。” “实际上，对于治病救人一窍不通，他见兰芝芝一个大姑娘没结婚就怀孕，就动了歪心思。” “幸亏兰芝树不放心他姐姐，上学的路上又折返回来，两人撕吧了好一阵子，惊动了周围邻居，那大夫见人越来越多，只能灰溜溜的逃了。” “兰芝芝也在撕吧的过程中大出血，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以后都怀不上孩子，再嫁人也不可能。” “后来，迫于生计，只能做了个半掩门，因为长的漂亮，倒是有不少客人，如今家里的屋子重新翻修了，她自己单独住一间。” 许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抬头问： “你跟兰芝芝接触过没有？” 于振东急忙摇头：“许领导，您上次说的是让我去调查情况，我就只调查了，没有去接触。” 许强点点头，很满意于振东这个做事的态度。 “改明儿你去接触接触，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到时候她愿不愿意帮忙。” “哎，我知道了。” 于振东点点头，又拿起酒瓶给许强倒了一盅，这才给自己满上。 许强举起酒盅跟他喝了一个，继续开口： “关于常继仁，你们还摸到其他情况没有？” 于振东闻言，双眼一亮，立刻点头： “这个常继仁手脚不干净，据说是在鸽儿市有生意，不过这两天我去了两次，都没找着正主。” 许强点点头：“尹来照，去打听打听这个人。只要把这个人抓在手里，常继仁那边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于振东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许强竟然比他知道的还多。 他一说常继仁在鸽儿市有生意，人家立刻就给了个名字。 这说明什么？ 许强手底起码还有其他人在给他卖命，而且不管是能力还是人脉，都要比自己强上不少。 第三百五十三章棒梗他还是个孩子 许强自然不知道于振东心里有这么多念头，正事交代完，又闲说几句，就散了酒局。 现在已经是冬天，天黑的特别早，许强把桌子上的酒菜收拾完，外面就黑乎乎的。 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回自己住的屋子休息去了，娄晓娥抱着小荷荷从中院回来，两人正准备给女儿洗漱，外面又有人来敲门了。 许强眉头一皱，看了媳妇一眼，示意她先抱着孩子去卫生间洗漱，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发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秦淮茹和她婆婆贾章氏。 一见到这两人，许强就知道，这肯定还是为了棒梗的事情，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贾章氏抢了先： “许强啊，咱这都前院后住了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屋说话？” 许强心中的不耐散去一些，倒是好奇这老虔婆能说出什么话来，当即侧了侧身子将这婆媳两个让进屋子。 当然，这次婆媳两个一块儿上门，也是在像许强传递一种信息： 我们是来上门求人的，是正儿八经的求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许强自然也知道这点，不过他心底依旧好奇，贾章氏准备用什么说法让自己松口。 招呼两人坐下，给倒了水，他也坐下来等着这两个寡妇开腔。 贾章氏和秦淮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贾章氏抬头看向许强缓缓开口： “许强，我和淮茹今儿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这两天我也去外头打听了不少，知道这个行情。” 说着话，从裤兜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那张略显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疼来： “这里头是三十块钱，我打听到就是这么个行情，这个钱你拿着该给谁给谁。” 说罢，又从裤兜拿出另外一个信封来放在桌子上：“这里头有十块钱是给你的，去找人办事人吃马嚼的，不能让你白忙活。” 许强盯着桌子上两个信封，心里是真的意外。 这满院子人谁不知道，贾章氏向来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钱但凡到了她手里想要再拿出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说句实话，贾章氏给的这个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从派出所捞人，也就是三十块钱的行情，十块钱的“跑腿费”也一分不少的给了。 这老虔婆一下子拿了四十块钱出来，估计怕是心疼的半月十天的都睡不着。 估计也就她大孙子棒梗能让她这么舍得了。 不过，许强只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信封，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别说他现在不缺钱，就算缺也不会拿贾章氏和秦淮茹这俩儿寡妇的钱。 别看她们现在一副可怜兮兮、求人人办事的凄惨模样，要是自己真拿了这个钱，等棒梗出来以后再去看看她们的嘴脸。 许强就算不到两寡妇肚子里去看，也知道她们会说什么。 什么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竟然要了她们家四十块钱，也不怕天打雷劈什么的。 当然，这还是算是好的。 许强估摸着，往后她们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帮忙，自己要是拒绝了，她们肯定会拿今天这个事情要挟。 甚至，最后说不准还会举报自己收拾贿赂也说不准。 许强在刚穿过来的时候，虽然知道秦淮茹是朵顶级的圣母白莲花，贾章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但他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她们这样都是穷闹的，如果真心帮助她们，她们还是有良知的。 可后来秦淮茹找他借钱的事情让他看清楚了，秦淮茹和贾章氏这俩寡妇就是属狗皮膏药的，沾上就撕不下来了。 秦淮茹或许还有几分真情在，但这几分真情在涉及到一点东西的时候，很快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跟这俩寡妇沾上任何一点关系。 贾章氏见许强这模样，心底“咯噔”一跳，觉得自己似乎把这个事情想的简单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许强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笑： “贾章氏，秦淮茹，你们俩是不是忘记棒梗是因为什么进的派出所？” 话音一落，贾章氏和秦淮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许强见状，特意好心的给俩人回忆了一遍： “他是因为去菜市场偷东西才进了派出所，那菜市场是我提议成立，我老丈人负责的，你觉得找我办这个事情合适吗？” 这就好比，张三去李四家偷东西了被抓派出所了，结果张三家里人给李四送钱，求他帮忙去派出所捞人。 这脑回路，在众多穿越大军中，也算是比较新奇的。 贾章氏和秦淮茹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彼此相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事情她们俩寡妇在家合计了一晚上，觉着装两个信封，贾章氏亲自上门也算是诚意十足了。 只要把钱往桌子上一放，再把姿态放低一些，许强肯定能帮忙。 没成想，琢磨了一夜，竟然把这最关键的一环给忘记了，那个菜市场是许强老丈人管着的。 其实，按照这两个寡妇平日里的精明，是不可能忽略这个事实的，实在是她们这两天去了几次派出所，连棒梗一面都没见着，心里慌的厉害。 眼瞅着外面这死冷寒天的，婆媳两个一想到大孙子（儿子）在派出所受苦，就急的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香。 思来想去，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许强能跟派出所的领导说上话，净琢磨着开什么条件对方肯帮忙，压根就忘记了这一茬。 “行了，就是你们说的，外头就是这么个行情，你们找别人办这个事情吧。” 贾章氏一听许强下了逐客令，顿时就着急了： “许强，棒梗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这一次也是被那几个坏种撺掇的，他不是真心想偷的，你就帮帮忙吧。” 秦淮茹见婆婆这么说，也是赶紧开口求情： “是啊许强，棒梗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满院子的人都知道，这都是前后院的邻居，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不帮忙啊！” 许强一听又是这翻来覆去的几句话，好奇心没了不说，脸上更是多了几分不耐烦： “行了，棒梗是什么样儿的，你们心里比我清楚，我也不想跟你们掰扯这些，拿上你们的钱回吧。” “这个事情，我不能帮，也不会帮，你们以后也别来我这儿浪费时间，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好。” 婆媳两个一见许强黑了脸，只能拿起桌子的两个信封起身出了门。 出了后院，两人刚想回家，余光瞥见一大爷家屋子的灯还亮着，相视一眼，又朝一大爷家去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这女人果真有两下子 第354章这女人果真有两下子 第二天早上，秦淮茹上班的时候，心里想着棒梗的事情，一直心不在焉的，不到半个小时出了几次问题。 小组长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正想过来跟她说话，却见秦淮茹突然抬起头朝他走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讨好的笑容，表示今天上午还要请假，下午肯定就来了。 小组长心里老大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毕竟这不到半个小时整了几个残次品，还不如不干呢。 正想点头表示同意的时候，车间主任白国平突然急匆匆的朝这边过来，一见秦淮茹，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秦淮茹同志，现在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我办公室一趟。” 秦淮茹平常在车间被那些大老粗男人占便宜，让他们帮着自己完成每天的指标，白国平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有时候他也能从秦淮茹身上占点便宜，毕竟这女人实在是漂亮，尤其是胸前那对大车灯，一晃一晃的，稍微一盯着看就容易被迷了眼睛。 秦淮茹看了白国平一眼，心里老大不愿意，每次白主任叫自己，总是没好事。 可是，她又不得不去，毕竟在车间得罪白主任，那就会有穿不完的小鞋。 “哎，主任，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淮茹笑着脱下手套，特地开口问了一句，也算是为了堵住车间众人的嘴。 虽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但总比那么赤裸裸的要强的多。 白国平看了秦淮茹一眼，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意思，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也方便自己： “是这样的，总务科的柳科长说找你有点事情，现在正在我办公室等着你呢！” “什么？” 秦淮茹顿时就呆住了，总务科的柳科长？ 这是个什么人？ 她压根就不认识！ 白国平见秦淮茹这反应，就知道先前自己猜错了，秦淮茹不认识柳科长。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以前不认识，眼下这见一面不就认识了吗？ 据说柳科长也是位风流君子，前些日子还接手了庞科长的那个情儿呢。 这个事情寻常人听着就是个风流韵事，但对于他们这些在轧钢厂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子来说，背后能说明不少问题。 毕竟，眼瞅着马上就过年了，离庞科长退休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这秦淮茹虽然是个寡妇，但是长的那真叫一个漂亮，说不准人家能借此机会攀上柳科长，从此跟厨房的刘岚一样，当个外室呢。 别看只是个外室，要是给平常人当那自然无所谓，可如果是柳科长，将来总务科的一把手，那可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想到这儿，白国平看向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淮茹，柳科长可是我们总务科的副科长，如今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庞科长眼瞅着没两年就要退休了，柳科长是有很大可能向前一步的。” 说到这儿，白国平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笑吟吟的说： “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啊，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秦淮茹刚开始的时候听的一脸迷糊，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即笑吟吟的表示： “主任您说笑了，您今日的提点之恩我一定会永远记在心上。” 白国平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刻见秦淮茹上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进了白国平的办公室，柳副科长这会儿正在椅子上坐着，见白国平带着个女人进来，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来了，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秦淮茹跟在白国平后面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前了，白国平刻意往旁边挪了两步，笑着介绍： “柳科长，这就是我们车间的秦淮茹同志。” 说完，又扭头看向秦淮茹：“秦淮茹同志，这位是总务科柳科长。” 秦淮茹似乎有些害羞，微微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柳副科长一眼，腼腆的说了一声： “柳科长好。” 然后，又把脑袋垂下来，往胸前的两个大车灯里埋。 白国平见状，暗自嘀咕了一句“这女人果真有两下子，”跟柳副科长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给两人腾地方了。 柳副科长见到秦淮茹的第一眼，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 本以为自己即将见到是一个五大三粗面色黑黄，或咋咋呼呼，或老实巴交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身段苗条，桃花眼勾人，皮肤白皙的女人。 最绝的是，这女人胸前的那风景实在是壮观，这大冷寒天的穿着厚棉衣都遮不住，要是脱了衣服看，那规模可想而知。 “哦，秦淮茹同志，坐，坐下说话。” 柳副科长笑着招呼秦淮茹在自己对面坐下，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笑吟吟的给她倒了杯热水： “来，先喝两口热水。” “哎，谢谢柳科长。” 秦淮茹端起水杯抬头道了一声谢，端起杯子开始小口喝水。 柳科长盯着她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本就看着水汪汪的，水杯的水雾在她脸上散开，眼睛里好似氤氲着一团水雾。 不止如此，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跟自己说话的缘故，还是水雾在脸上散开的缘故，浮现出淡淡的粉红。 秦淮茹喝了两口水，感觉双手暖和了一些，这才放下水杯一脸拘束的看了柳副科长一眼，等着他开口说话。 柳副科长咧嘴一笑，出声安慰道： “我听白主任说你叫秦淮茹是不是？” 秦淮茹点点头，抬头又看了柳副科长一眼，那黑黝黝的眼珠子带着浓浓的迷茫，看得柳副科长的心脏“噗通”跳了一下。 要说秦淮茹，那身上是真有点本事的，小时候在农村长大，隔壁住了个老女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也就秦淮茹有时候去看看她。 在秦淮茹十二三岁的时候，她问秦淮茹想不想嫁到城里去吃商品粮？ 农村的孩子普遍成熟的早，再加上秦淮茹那时候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也经常拿“嫁到城里享福”打趣她。 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 然后，那个女人就说自己以前在八大胡同里长大，虽然不是头牌，但是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多少也知道一些。 自从以后，秦淮茹隔三差五的就去那老女人家里学本事，直到那老女人去世的时候才作罢。 但是，这件事情她谁也没告诉，只有在当初跟贾东旭相亲的时候用过一次。 如今面对柳副科长这是第二次，原因无他： 柳副科长和许强一样，都是她想攀而攀不上的“大人物。” 套用她婆婆贾章氏的原话，对于一个寡妇来说，名声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带着孩子活下去。 她年纪轻轻的，守不住也能理解，但不能是傻柱。 傻柱就算全心全意对她，手里也没多少东西，一辈子成不了大气候。 可许强不一样，许强就算能分出一星半点贴补她们孤儿寡母，那她们也能过舒坦了。 原因无他，许强手里的太多了，就算指头缝里露出一点来，也不是傻柱拼尽全力可比的。 更别说，以后棒梗长大了，凭借着这么点情分，还能借力。 如今的柳副科长在她眼中就是曾经的许强，许强是块硬骨头她啃不动。 但是，秦淮茹相信，眼前这个柳副科长的骨头可没有这么硬。 「ps：今天终于回家了，正常码字，星期一二宝上学了，应该能多写一些，小白尽量把前几天的补上。 非常感谢各位老爷们对这本书的支持，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小白才能一直坚持走到现在。 鞠躬！鞠躬！鞠躬！！！」 第三百五十五章天太黑，在门槛拌了一下脚 当天下午回家，许强推着自行车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秦淮茹竟然回来了。 而且，看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许强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好奇：难道，棒梗出来了？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回了后院，洗手吃饭。 小荷荷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动一下都费劲，更别说其他，见许强回来朝他张开两条小胳膊要抱抱。 许强笑着从老丈人怀里抱过女儿，干脆坐在椅子上让其他人先吃饭。 等媳妇吃完饭，他这才把怀里的小荷荷交给媳妇，自己去吃饭。 老丈人端着一碗二合面的面条，一边吃一边跟许强说话： “那几个小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许强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老丈人说的那几个孩子是谁。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一边往嘴里扒拉面条子，一边问： “是棒梗那几个偷菜的孩子？” 娄静斋点点头：“偷菜的一共有五个孩子，有一个是轧钢厂总务科副科长柳桂荣的儿子，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寻常人家。” “今天派出所那边来找我了，说柳桂荣的儿子柳建民和咱们中院的棒梗是被另外三个孩子胁迫的。” “什么？” 许强眉头一皱，随即又想起回来路过中院的时候，秦淮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也就是说，柳建民和棒梗一下子从加害人变成了受害人？” 娄静斋眉头一挑，仔细琢磨了许强的用词，点点头，眉宇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对，从加害人变成受害人，另外三个孩子也全都承认了，他们年龄最大的也就十岁，要去少管所呆三个月。” “这个事情我私底下了解过，那个棒梗确实是被柳建民强迫的，为了不挨打才咬牙答应的，其他几个孩子都是跟着柳建民一起打棒梗的，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许强轻笑一声：“看来，秦淮茹是跟柳桂荣勾搭上了，那女人可真有两下子。” 这句话他是真心实意的说，心底也是真服气这个女人。 从原剧中看，秦淮茹就是个精明的女人，不过就是局限在那间小小的四合院，所以见识和眼光都跟不上。 但是，如果有个人能带她开开眼界，把她从那个四合院里拉扯出来，她绝对不是那个车间的学徒工。 娄静斋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秦淮茹对付男人确实有一手，我看着像有高人指点过。” “什么？” 许强更吃惊了，被高人指点过？ 娄静斋看了自己女婿一眼，似乎觉得自己跟女婿说这个有点不恰当，不过看见许强眼中有着浓浓的求知欲，咧嘴一笑说： “她那点做派，像极了旧社会八大胡同里女人的做派，寻常妇道人家哪会这些？” 说到这儿，娄静斋又摇摇头：“也不知道她是藏了本事还是就学到这么多，在院子里倒是安分的很。” 许强惊的目瞪口呆，不过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八大胡同那些人，不少的是农村活不下去被卖进去的。 说不准，秦淮茹身边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年轻时候风光无限，可惜老无所依，秦淮茹要是多去找人说说话，说不准人家真就把这“毕生绝学”倾囊相授了。 不过，这些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这一次跟柳桂荣翻了脸，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 翁婿两个又说了几句话，吃完饭娄母过来收拾东西。 娄晓娥抱着小荷荷上楼喂奶之后，又抱着女儿到中院傻柱家窜门了。 这个点大伙儿都已经吃了饭，不用收拾锅灶的全都坐在自家门口歇着。 娄晓娥也抱着小荷荷跟秦京茹在旁边说话，秦京茹也抱着自己儿子，时不时逗逗小荷荷，傻柱则钻在厨房收拾锅灶。 话说，自从秦京茹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傻柱那叫一个高兴，只要一回家家里家外的事情就不用秦京茹忙活。 秦京茹也高兴，生完孩子几个月养的那叫一个白白胖胖，那脸看着跟她儿子一样白，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滋润呢，满院的老娘们都羡慕的厉害。 见面的时候都有说有笑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说什么毕竟是农村出来的，没点眼力见儿，除了会在炕上伺候老爷们，别的一点儿都不懂。 男人在外头挣钱，女人就该操持好家务，狐媚子手段终究只是暂时的。 等她年纪大了，人老珠黄傻柱不稀罕了，那日子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不过，有细心的老娘们发现秦京茹生了个孩子，非但没有像她们一样大了肚子，老了几岁，反而一出院子那腰更细了。 倒是那胸前的两个大奈子看着比以前更大了，脸上也白生生的，就跟奶粉罐子里泡着似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两人正高高兴兴的说着话，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却是秦淮茹带着小当和槐花从屋子里出来了。 秦淮茹搬着个小马扎笑吟吟的坐在自家门口。 对门一个老娘们一见秦淮茹出来，眉宇间闪过一丝鄙夷的同时，笑着开口问： “淮茹，你家棒梗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这上了小学功课落下了可不好补啊！” 众人一听，全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秦淮茹看。 满院人谁不知道，棒梗去菜市场偷东西被保安抓住送派出所去了，秦淮茹半夜三更的上许强家里求人。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自称“天太黑，在门槛拌了一下脚”，走路一瘸一拐的。 后来，婆媳两个又去了后院找许强，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婆媳两个从后院回来的时候，脸色全都不好看，就跟死了亲妈似的。 十有八九是许强没有帮忙，要不然也不能是那个表情。 所以，这话完全就是冲着秦淮茹的心口往里扎。 本以为，秦淮茹一听这话就算不翻脸，脸色肯定也不好看。 谁知道，她抬头笑吟吟的看着院子里众人一眼，缓缓开口： “派出所的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我家棒梗就是被那帮坏孩子逼着去菜市场偷东西了，前些日子每天回家都灰头土脸的，大家也都知道。” “今天下午我去派出所了，人家公安同志说还有些程序没有完，等明早儿就能去领人了。” 秦淮茹说到这儿，特意扭头看向娄晓娥，有些歉意的说： “晓娥，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这个事情，三番五次的上门，给你们一家造成困扰了。我在这儿代我婆婆给你们全家道个歉。” 第三百五十六章那今晚还回来不？ 娄晓娥哪能不知道秦淮茹的心思，当即笑着说： “贾嫂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其实大家都是前后院住着的，要真有什么事情，我们家许强能帮忙的自然要帮。” “可老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您这黑灯瞎火的上门，又是自己一个人，许强要是让您进门了，以后您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那我们家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一听这话，脸上全都露出笑容来，同时心底也暗暗惊讶： 娄晓娥平常看着挺好相处一人，没想到还有这么牙尖嘴利的一面。 秦淮茹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寡妇，娄晓娥不但说了，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 还有，什么叫自己以后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许强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己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情？ 难不成，自己跟许强说上几句话就能怀孕？ 哼，她可是早就去医院上过环的！ 心底这么想着，脸色也变得一阵黑，一阵红，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娄晓娥继续说： “还有，您说这都一个院住着，你们进门就给许强拿信封，这不是逼着他犯错误吗？更别说棒梗那几个孩子去的那个菜市场可是我爸管理的。” “这个事情我们虽然没有帮上忙，但也没有落井下石不是？反倒是你和你婆婆给许强塞钱，这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是什么？” 娄晓娥三言两语说完，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全都变了。 如果说先前黑灯瞎火的上门求人，众人都能理解。毕竟，秦淮茹乃至贾章氏年轻的时候，办事都是这个德行。 为了省点钱，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可上门给许强送钱这个事，那可就真办的有点不地道了。 倒不是说她们办的不对，这年头求人办事哪有空手的？ 关键是，棒梗去偷的那个菜市场竟然是娄晓娥她爸管的那个菜市场，你们俩儿寡妇上门求许强，这不是膈应人吗？ 许强要是真给你们办了，那他老丈人的脸往哪儿放？ 哦，合着我费尽心思把人往派出所送，你反手就给弄出来了，几个意思啊？ 棒梗去菜市场偷东西这个事情，院子人也都知道，不过具体是去了新菜市场还是旧菜市场，他们还真不知道。 没成想，竟然胆大包天的去新菜市场偷东西！ 怪不得人家要报警呢，人家新开的菜市场，第一次遇上偷儿还给抓住了，不送派出所严办，以后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要继续偷呢！ 秦淮茹感觉到院子里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气哼哼的瞪了娄晓娥一眼，皱着眉头叫了一声： “小当，槐花，回家去。” 两个小孩子不明所以，扭头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妈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回家去了。 秦京茹坐在娄晓娥旁边，脸上也不好看。 虽然她堂姐刚才说棒梗是被几个坏孩子胁迫去偷东西的，但院子里估计没人相信。 毕竟，棒梗可是有过前科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说什么别人胁迫他偷东西，说不准是他胁迫那几个孩子去偷东西呢。 “晓娥，真是对不住了，我堂姐就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事情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娄晓娥笑着摇摇头：“京茹，做错事情的又不是你，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秦京茹见娄晓娥没有因为这个跟自己生分，心底也暗自松了口气了。 现在这满院子的人，谁不知道许强有能耐？ 人家不但自己当了科长，还把老丈人这个资本家弄成了菜市场的经理，一般人谁有这手段？ 她小姑子嫁给许大茂，她们家跟许家自然就多了一份亲厚，要是因为堂姐的事情让双方有了嫌隙，那可就台不值当了。 她堂姐困难她自然知道，能帮的也一直帮，但棒梗那孩子…… 秦京茹是真不想提，完全被他奶奶教坏了，她反倒觉得进去蹲几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过了一阵子，眼瞅着天黑了下来，娄晓娥抱着女儿回家去了，院子里众人也全都散了。 秦淮茹端着个脸盆从锅里舀了热水，给两个女儿洗漱了，抱上炕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睡觉。 而她则把脸盆的水倒了，又打了干净的，开始给自己洗脸。 贾章氏坐在炕沿上看着她，眉头皱的就跟小山似乎的： “这死冷寒天的，还洗脸干吗？” 秦淮茹洗完脸，看也没看婆婆一眼，一边拿出雪花膏给自己脸上擦，一边淡淡的说： “待会儿要去趟招待所。” 贾章氏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儿媳妇一眼，嘴巴一张一合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今晚还回来不？” 贾章氏有些意外的看了自己婆婆一眼，笑着点点头：“当然回来了。” 贾章氏这才满意，进了里屋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没了，随即又是“吱呀”一声开门声之后，这才仿佛没了力气一样，坐在里屋的炕上老泪纵横。 哭了一会儿，她起身颤巍巍的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拿出自己儿子的遗照，看了一眼抱在怀里，低声呢喃起来： “东旭啊，你在天有灵，不要怪妈，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啊。” “不管怎么样，你都去了那边了，总归是要给我们让路的，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熬油似的熬着。” “我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熬着就熬着。可淮茹还年轻，再加上三个孩子，她肯定是守不住的。” “妈是想着啊，趁着她现在还年轻，能卖个好价钱，以后不说，眼下先要把我大孙子从派出所弄出来不是？” 说着说着，贾章氏脸上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当初她为了自己儿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如今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还有她这么个婆婆，只要不改嫁，她什么都能答应。 抱着儿子的遗照哭了一会儿，贾章氏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把遗照放进柜子里，去了外屋把灯灭了，上炕躺在被窝里，两只眼睛却睁的老大，没有一点睡意。 等不到儿媳妇回来，她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能踏实！ 此时此刻，院子里众人全都灭了灯，小孩都已经睡着了，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大人们哼哼唧唧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声低沉的喘息声后，重归平静！ 第三百五十七章这货上门准没好事儿 第二天下午，许强回家的时候发现棒梗确实回来了，就在院子里跟几个孩子玩，也没去上学。 回到家，见老丈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即笑着安慰： “爸，你放心吧，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容易过去的。” 娄静斋只当是女婿安慰自己，勉强笑着应了一声，一家人吃完饭许强收拾完锅灶，刚坐在椅子上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他起身开门，发现来的是于振东，顿时面色一喜，知道自己要查的事情肯定有眉目了。 于振东一进门，许强招呼他坐下之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把自己调查的情况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了。 首先是兰芝芝那边，她一听有人要对付常继仁，二话不说当即答应下来。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丢人的，还不如好好给自己出口恶气！ “她说了，这段时间她不出门，让我们用的着她的时候随时去找，她肯定全力配合。” 许强先是点点头，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劲，开口问： “兰芝芝经常出门吗？” 于振东一听这话，忍不住“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猥琐： “有的客人不方便过来，她就会上门服务，不过除去路费，还要多收五毛钱。” “嗯，尹来照那边怎么样了？” 许强应了一声，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细琢磨，反正她上门不上门跟自己也没关系。 于振东收敛脸上的笑容，稍微想了想才开口： “这个尹来照确实是常继仁养的一条狗，平常常继仁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事情，都是他出手的。” “不过……” 说到这儿，于振东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古怪的表情： “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尹来照和常继仁的关系不简单。” 许强眉头一挑，看向于振东：“仔细说说。” 于振东点点头：“确切的说，是尹来照跟常继仁老婆的关系不一般，说是堂弟，但我跟踪他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他连着两晚都去常继仁家。” 许强又看了于振东一眼，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都是晚上去的？” “嗯。”于振东点点头。 “常继仁没在家？”许强又问。 “嗯。”于振东再次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天擦黑的时候去，呆上两三个小时就走了。” 许强咧嘴一笑：“行，其他事情怎么样了？” 于振东点点头：“这两天我去他们那儿买了两次肉，基本摸清了他们的套路，一个星期就出来三天，星期三，星期五，星期天。又或者星期一，星期四，星期天。” “这星期三五七，下星期就是一四七，反正就这么两个日子轮着卖，这在鸽儿市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行，这个常继仁这边就先这样吧，再去摸摸轧钢厂总务科副科长柳桂荣，从女人方面查应该会快一些。” 许强说着话，起身去了五斗柜做了个拿东西的假动作，从系统拿了五十块钱装到信封里面，转身拿给于振东。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上次于振东从许强手里拿钱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一次，他就显得坦然了许多。 毕竟，自己带着一伙兄弟给许强卖命，不就是为了点钱吗？ 要不然，大家吃什么，喝什么？ 再者，还是许强说的那句话，你不要钱，下次我还怎么找你做事？ 送走于振东，许强琢磨着明天就是星期天了，要不然他跟佟大伟去鸽儿市转悠一圈？ 反正尹来照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只要把他抓住，常继仁肯定没办法逃。 不出意外的话，常继仁也就这一两个星期的事情了。 晚上，抱着媳妇美美的睡了一觉，许强第二天早上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蒸了一锅糖三角，煮了一锅鸡蛋疙瘩汤，一家人吃了饭，等外边出太阳了，他才骑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今天不上班，街上人很多，大多都是去供销社排队买东西的，晚了可就买不到了。许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佟大伟家。 老同学周丽丽见到他倒是热情的很，招呼他屋子里坐，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拿点心的。 不过，许强的视线还是被她的肚子吸引了，他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周丽丽的肚子还没这么大。 周丽丽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方的笑着表示又怀上了，不过这一次肚子格外的大，才三个来月就显怀了。 许强连忙笑着恭喜，就跟佟大伟坐下说话。 佟大伟见到许强的时候，一张脸皱的就跟苦瓜似的，他知道这货上门准没好事儿。 周丽丽星期天说好要回娘家，招呼完许强之后，楼下就有车过来接了，她打了声招呼就挺着大肚子，牵着大宝的手走了。 佟大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许强：“说吧，今天来又有什么事？我告诉你，上次那个接应花蝎子和阴蛇他们的女人还没找到呢。” 许强嘿嘿一笑，朝着周丽丽离开的门口说了一句：“那你肯定是没好好找，有点劲儿全用在我老同学身上了。” 佟大伟脸一黑，不耐烦的朝许强骂了一句：“滚蛋！” 许强又是嘿嘿笑了两声，提着水壶给佟大伟倒了杯水，这才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 “行了，不跟你贫了，今儿过来是有个功劳要送给你的。” 佟大伟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示意他说。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当即把常继仁和尹来照的事情说了一遍，佟大伟一听是这么个事情，当即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类似什么毒气，薛喜贵这样的大案子，他就要感谢老天爷开眼了。 “行，那晚上我带几个人跟你过去，玉锦今天在派出所值班，我们先过去跟他说说。” 佟大伟说着话，起身找了件军大衣穿上，就招呼许强往外面去了。 鸽儿市一些固定的摊主，派出所这边都有了解，并且都查过根底，都是些为了糊口左右倒腾的老百姓。 对于这样的人，只要量不大，派出所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老百姓日子过的苦，总不能一点活路都不给不是？ 像尹来照这样专门有人打过招呼的，所里也知道一点。 许强明白，佟大伟之所以要去派出所，主要是想弄清楚尹来照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对症下药。 张玉锦果然对尹来照的事情一清二楚，一听佟大伟问这个，当即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一些是他被分配到这儿调查到的情况，还有一些是派出所以前就知道的。 三人合计了一个上午，最终确定出一个方案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他怎么大半夜的找你啊？ 晚上，许强穿戴好衣帽顶着寒风骑着自行车往鸽儿市去了。 鸽儿市并没有外面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只是一条废旧的小巷子，入口处挂着两个红灯笼，进去之后左右两边都是小摊主，中间留出来一条过道供人行走。 当然，也有不少人混在人群中拉人，许强被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拉住问： “嘿，爷们儿，要票还是要粮？” 说着话，摊开掌心朝许强晃了一下，里面是一张全国通用的粮票，不过只有半斤。 许强摆手打发对方，对方着急起来，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赶紧陪笑： “哎哎哎，爷们别走啊，不要票还有其他的啊，粮食，粮食要不要，二合面，棒子面？” 许强咧嘴一笑，停下脚步问：“你这儿有菜没有？肉有没有？”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摇头不再纠缠，转身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许强晃悠了没一会儿，就见于振东和老梁过来了，不过两人也穿戴的严严实实，戴着棉帽子，口罩，就剩俩眼睛在外面露着。 没办法，一来冬天确实冷，二来来鸽儿市的大多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许强跟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于振东就跟老梁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三人到了一座小院子门口，门口有两个穿着棉衣的男人守着，见有人过来立刻伸手阻拦：“干什么的？” 于振东早有准备，也不说话，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给门口两人各散了两根。 是的，一个人两根。 两人接过烟，其中一个脸上露出笑容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里边儿请。” 另外一个人则走到院门口抬手去敲门，门很快就开了，等许强三人进去了，又重新关上了。 这院子从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进来才知道里面是别有洞天。 院子里不少人，前院放着两排木架子，左边一排上面的是蔬菜、水果。 木架子前面站着四个年轻男人，是类似售货员的存在，客人想买什么就招呼他们过去询问价钱，然后交钱。 许强围着木架子转悠了一圈，发现大白菜还是绿的，根上还带着泥，个头也没多大，显然是提前“出来”了。 土豆、红薯、萝卜、南瓜等看着也挺不错的，水果有梨，苹果，橘子，葡萄，虽然不是新鲜的，但看着也不错。 肉是吊起来的一头猪，已经卖了大半，剩下一些不好卖的排骨、瘦肉、猪下水等等。 许强见买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掏钱直接买的，很少有人有票。 右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圆簸箕，里面是白面，豆面，棒子面，玉米面，大米，小米等等各种粮食。 粮食看起来比供销社的要好一些，当然价钱也不是一般的贵。 看到这儿，许强忍不住咧嘴一笑，这针对的还都是“高端客户”啊。 从进门的那四根大前门就开始筛选客户，毕竟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谁舍得为了买东西搭上四根大前门。 于振东和老梁各自买一些棒子面和玉米面，扭头朝许强这边看了一眼，就提溜着东西出去了。 许强则站在猪肉面前一脸的纠结，盯着猪排骨拿不定主意。 身边站着的两个“售货员”也不催促，这样的客人他们见多了，想吃好肉钱不够，或者来晚了。 只能看没有油水的瘦肉和排骨，但是心底又不大乐意。 毕竟，买肉图的是一个油水，没有油水，花个七八毛钱买一斤回家图什么？ 毕竟，菜市场卖肉，就算是油水大的五花肉也就七毛八一斤。 不过，嘿嘿，话说回来，菜市场买肉那是要票的，没票还想吃肉的，只能上这地方来多花钱。 许强在排骨和瘦肉面前纠结了几分钟，转过身来去叫人，旁边的“售货员”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再怎么纠结，这钱还不得要花吗？ 他向前走了两步，那句：“客人想要什么”还没说出口，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院门突然被撞开。 随即便是一伙身穿制服的公安闯进来，这些人刚一进来就把门给关上了，一部分三两下掏枪制服了几个“服务员”和打手，还有一部分则用最快的速度往中院冲了进去。 许强非常配合的双手抱头蹲下去，被佟大伟伸手拉起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抓捕行动很顺利，中院又带出来几个人，还搜查到一批货，后院则空荡荡的，也不见有人行动过的痕迹。 张玉锦快速跑到佟大伟面前，脸色有些不好看：“尹来照不在这儿。” 佟大伟点点头：“行，先回去审审，今儿人赃并获，凡是涉及到的一个也跑不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鸽儿市往派出所去，不过许强就没去凑这个热闹了，骑着自行车径自回家去了。 结果，刚进巷子就见发现四合院门口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心底“咯噔”一跳，加快步伐往家里走。 站在门口的二大爷阎埠贵最是眼尖，一看见许强就小跑着迎上来： “哎呦，许强，你可算是回来了，走走走，赶紧进去。” 许强推着自行车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问：“二大爷，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哎呦，你还别说了，今儿晚上有三个歹人从后院翻墙进来，看样子是想找你们家的麻烦，不过正好住门房的那个……那个……” 阎埠贵“那个”了半天，愣是想不出前些日子搬进门房的那年轻两口子叫什么，索性也就放弃了： “就是那大小伙子，他说有事儿去找你问问，刚好就碰上了。” “哎呦，你可别说，那小伙儿看着斯斯文文的，不过身手是真不错，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三个男人撂倒了，先是惊动了后院的老蒋，紧接着我和老易也被惊动了。” 说到这儿，阎埠贵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问： “许强，你跟那两口子关系好吗？他怎么大半夜的找你啊？” 许强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那两位是韩玉钢专门派过来给他“安定内宅”的，主要是防着薛喜贵狗急跳墙的。 难不成，是薛喜贵趁乱行动？ 想到这儿，许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薛喜贵派过来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制服的。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到了中院，就见院子里的老少爷们手里都拿着铁锹，扫把，火钳子等家伙事儿站着，他们中间跪着三个人，已经全被捆起来了。 许强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见门房住的“两口子”没在人群中，想必这会儿还在后院呢。 易忠海和老姜一见许强回来，急忙迎上来说话。 第三百五十九章还是害羞的厉害 闹闹哄哄好一阵子，等派出所那边来人把三人带走了，大伙儿这才散去。 许强回到家见小荷荷刚刚睡着，媳妇正在炕上坐着，看样子没受什么惊吓，这才放心下来。 去隔壁屋子看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安抚了两人几句，这才出了屋子，正要回家就发现院子中间站着一个人。 许强笑着招呼对方进屋坐，这人正是门房住的那两口子中的男人，叫谢大钟。 这一看就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坐下端起许强给他泡的茶抿了一小口，就开口说话： “那三人的身份已经问出来了，带头的一人叫尹来照，说是因为常继仁的事情，想要给你个教训。” 许强一听到“尹来照”这三个字的时候，稍微有些惊愕。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上次柳桂荣在小食堂请自己吃饭的时候，陪客的就是常继仁和招商局的那位乔主任。 想必，柳桂荣的儿子虽然被放出来了，但心底依旧咽不下那口气，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只是，这也太巧了！ 自己今晚去鸽儿市抄尹来照的老底，他却上门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谢大钟说完话，就起身告辞，许强跟他道谢，从五斗柜拿了两条烟，两瓶酒让谢大钟带着，谢大钟死活不要。 最后，许强说不要就明早儿给送到家里去，谢大钟没办法这才收下东西回去了。 佟大伟这边把人带回去之后，审讯的过程非常顺利，底下这些人只知道有尹来照，至于尹来照身后的大老板，听说有这么个大人物，但具体是谁压根不知道。 本以为还要再出去抓一次尹来照，没成想他们刚回派出所没一会儿，四合院那边就有人报派出所，说有人持刀翻墙入院，意图不轨。 等人带回来一审，正是他们准备要去抓的尹来照。 不过，审讯尹来照出乎意料的难，不管上什么手段，他就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干的，跟别人没关系。 派出所的同志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佟大伟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跟张玉锦留下来琢磨这个事情。 “玉锦，咱们软的硬的全上了，这尹来照就是不松口，你说他是有什么依仗，还是有什么把柄被常继仁捏着？” “明知道要蹲篱笆子，他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替常继仁顶罪呢？” 对于这一点，佟大伟是真的想不通。 如过他们没有证据，只是抓进来审讯，犯人不老实交代这还情有可原。 可这个尹来照，鸽儿市的事情人赃俱获不说，持刀意图行凶的事情也被抓了个正着，这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怎么就不怕呢？ 张玉锦低着头仔细琢磨一会儿，突然双眼一亮，猜测道： “所长，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尹来照觉得只要常继仁安全了，他才有活路？” “嗯？” 佟大伟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很快就明白了张玉锦的意思： “你是说，尹来照觉得，常继仁只要在外面，就会想尽办法往外捞他，如果连常继仁也进来了，那他才是真的完了？” 张玉锦点点头，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尹来照死扛这一切。 要说尹来照这个人讲义气，或者对常继仁忠心耿耿，张玉锦是一百个不相信。 如果许强在这儿，一定会非常佩服张玉锦的眼光： 毕竟，要是真有义气，真对常继仁忠心，怎么还会跟他老婆厮混？ “行了，那这个尹来照先放一放，你这两天暗中摸一摸常继仁的情况，不用太多，有一两件就行了。” 佟大伟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班回家。 媳妇现在怀孕了，他这一天天的忙的不着家，也确实不像个样子。 第二天早上，许强上班提着暖壶去打热水的时候发现，一大早的就有外人来了。 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常继仁是谁？ 看来，昨天晚上鸽儿市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这是坐不住了。 许强咧嘴一笑，打了热水很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班回家，照常吃完饭，媳妇带着小荷荷去窜门，许强坐在门口跟院子里的几个老爷们扯闲篇儿。 在这个没有手机，虽然有黑白电视也不是人人都能配的起的年代，老爷们吹牛侃大山也是一种娱乐活动。 天黑的很快，娄晓娥抱着女儿回家之后，两口子进了洗手间给小荷荷洗了澡，带着上了二楼，在许强火辣辣的目光下，女儿吃了奶很快睡着了。 娄晓娥也躺下盖好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家老爷们怀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知道吗，秦淮茹如今成质检员了。” “质检员？” 许强想了想，随即点点头：“这也可以理解。” 娄晓娥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抬头看了许强一眼，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我虽然没上过班，但是想来质检员比学徒工要轻松的多吧？：” “嗯！” 许强点点头：“她原先是学徒工，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自然不轻松。质检员只要坐着检查工件合格不合格就行。” “而且，她当学徒工的时候，车间那些老爷们就算说一些不好听的，她也只能笑着听。可现在他们要再见秦淮茹，一个个都得客客气气的赔着笑说话。” “毕竟，车间不少工件，介于合格和不合格中间，能不能过那都是质检员一句话的事情。” 娄晓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家棒梗能从派出所出来，她又当了质检员，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说道吗？” 许强笑了笑，低头香了媳妇一口，手也不规矩的伸进媳妇衣服里，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缓缓开口： “总务科的庞科长过两年就退休了，底下有位柳副科长，是最有希望接任科长的，去菜市场偷菜的那个事儿，柳副科长的儿子也有份。” “而且，棒梗前些日子不是在学校被欺负吗？为此还去找了二大爷，欺负他的那个孩子就是柳副科长的儿子。” “十有八九就是他逼着棒梗去菜市场“踩点”，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去偷菜。” 娄晓娥开口还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啊”的惊呼一声，这坏银手上用了点力气。 “嘿嘿，媳妇，这长夜漫漫，咱们还是聊点高兴的事情吧。我昨儿又想了个新姿势，要不咱们试试？” 娄晓娥的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一把拉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跟许强都结婚这么长时间，孩子都有了一个，可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害羞的厉害。 第三百六十章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尹来照就被重新带到审讯室审讯，这一次过程就非常顺利。 张玉锦只是简单说了一个名字：庞娟。 尹来照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张玉锦。 张玉锦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中似乎还带上几分八卦： “尹来照，问你一句不相干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尹来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本能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张玉锦咧嘴一笑，直勾勾的盯着问：“你和常继仁谁先认识庞娟的？” 原本平静的尹来照，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猛的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近乎咆哮似的说： “庞娟是我女人，她是我的女人！” 张玉锦点头笑了笑：“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想发设法的搞了常继仁老婆？” 尹来照闻言，整个人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行了，废话我就不跟你多了，我们既然能查到庞娟，自然也能查清楚你们之间的那点事。” “常继仁身为昌盛农场的厂长，如果他跟庞娟不正当的关系被爆出来，你很清楚他会是什么下场。” “到时候，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觉得还能顾得上你吗？” 张玉锦说着话，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 尹来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双手放在桌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玉锦见状，又开始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单单是庞娟这件事情，或许压不倒常继仁？” “你猜的确实不错，以常继仁这么多年经营的人脉，一个小小的庞娟确实压不倒他。” “可是，昌盛农场的账目问题，你想过没有？” “庞娟只是一根导火索，只要我这头拿根火柴轻轻一点，上头自然会有人推波助澜，彻查常继仁。” “你觉得，昌盛农场的账目，能经得住查吗？” “我不怕告诉你，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有人着手在办了。对了，还有那个叫兰芝芝的，我们已经跟她接触过了。” “你觉得，她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公安，扳倒常继仁呢？” 尹来照虽然把头埋在桌子上，但是张玉锦依旧能看到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话，开始微微的哆嗦。 当说到兰芝芝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张玉锦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了，兰芝芝还跟我们说过一个情况。” 尹来照猛的抬头，双目变得赤红一片，眼珠子瞪的快要炸开了，他的两个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朝着张玉锦大声咆哮着： “别说了，别说了。” 张玉锦又笑了：“我有时候其实很好奇，身为一个男人，你真的就一点不恨常继仁吗？” “先是兰芝芝，后来又是庞娟，你喜欢一个，他就睡一个。” “兰芝芝说，她算过日子，那个孩子其实是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直接照着尹来照脑袋上劈下来，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盯着张玉锦，一张脸白的就跟涂了面粉似的。 嘴唇不停的哆嗦着，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眼泪、鼻涕，一点点顺着脸颊流出来了。 “我，我想见见芝芝，我想见见她。” 张玉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尹来照身边，冷冷的开口： “派出所这边可以去找一趟兰芝芝，但她要不要见你，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尹来照终于绷不住，低头砰的一声撞在桌子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张玉锦见状，心底终于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直到此刻，尹来照这块硬骨头算是被彻底啃下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顺利，尹来照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并且还把自己搜集的一些重要证据也全都交代出来。 想必，他给自己留了这么个后手，也是想着有一天自己走到绝路的时候，能顺利把对方也拉下水。 张玉锦带人去了尹来照住的地方，从火炕的炕洞里掏出一个包了几层油纸和牛皮纸的布兜子带回来。 里面记录的全都是昌盛农场这几年的账目问题，本以为鸽儿市不过是小打小闹，不会涉及到太多的金额。 但是，当看到尹来照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的时候，张玉锦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三万五千八百三十七块五。 三万多块钱是个什么概念？ 现在四九城一套小一点的二进四合院，也就两千来块钱。 张玉锦没有丝毫犹豫，赶紧拿着证据去找佟大伟，佟大伟又在第一时间去找了钱所长。 这段时间，钱所长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虽然案子都是佟大伟和张玉锦在忙活，但是他这个所长的功劳自然也少不了。 最重要的是，佟大伟虽然娶了个好老婆，背后靠山也硬，但对自己的态度却一直没有变。 当科长的时候不卑不亢，谦恭有加，立了几个大功劳，当了副所长，还是不卑不亢，谦恭有加。 这才是让钱所长最满意的地方。 如今见佟大伟手里拿着东西急匆匆的又找过来了，脸上顿时露出和煦的笑容来。 当佟大伟把手里的那份证据摆在钱所长面前时，钱所长脸上的笑容一敛，立刻下命令把常继仁以及相关人员全部抓捕归案。 佟大伟起身敬礼，出了钱所长办公室按照尹来照证据上列出的涉案人员制定方案，全员出动去抓人。 折腾了一天，所有人全都被抓回来，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所有涉案人员只能低头认罪。 当然，不老实的几个在被修理之后，也老实认罪了。 常继仁这个大厂长刚刚被抓进来的时候闹着要见钱所长，结果被张玉锦砰砰给了两拳之后，人立刻就老实了。 晚上，佟大伟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回想着今天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劳，脑子里都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忍不住的，他伸手拍拍自己被冻的通红的脸颊，感觉白天的一幕就仿佛在是在做梦一样。 一直回到家，都不停的咧嘴傻笑，媳妇叫了他几次都没听到，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 涉案金额高达三万多人民币，这么大一个功劳，想想都觉得在做梦。 最关键的是，他们找到常继仁的时候，从家里搜出来的钱、金条还有各种金银首饰玉器之类的，也值不少钱。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案子结束后，自己在分局乃至市局接受表扬的场景。 至于常继仁的后台，佟大伟压根没放在心上。 呵，不就是个后台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故作镇定 许强是第二天才知道常继仁的情况，而且是一向低调的总务科科长庞国岳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他的。 许强下意识的看了旁边坐着的柳副科长一眼，见对方正面无表情的往外面走，也不知道他知道这消息了没有。 轧钢厂的消息一向传的很快，等到下午的时候，办公楼的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常继仁被抓走的事情了。 不过，大家传的都是关于他和兰芝芝、庞娟之类的风流韵事。 尤其是兰芝芝，原本被压下去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这次传的更玄乎，直接表示那孩子被生出来，被抱到常家养着呢。 据说，现在常继仁倒台之后，兰芝芝正想方设法的四处奔走，想要把孩子弄到自己身边，要不然就要跟着去农场牢教了。 毕竟，常继仁被抓走，他的老婆孩子也幸免不了。 至于庞娟，都说那个女人是幸运的，虽然没名没分的跟着常继仁，但现在出事了也不用受牵连，孩子也没给常继仁生一个，反倒是得了不少钱财。 许强听到这些传言，只是咧嘴一笑，不跟着谣传，但也没有否认。 整件事情中，许强觉得兰芝芝和庞娟是两个最可怜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认识尹来照。 要不是认识尹来照，她们也不会出现在常继仁的视线之中，然后被软硬皆施的糟蹋了，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庞娟虽然比兰芝芝好一些，但经历过这件事情以后，估计名声也臭了，以后估计连个像模像样的男人都找不到了。 常继仁的事情过后，许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菜市场那边也再没出什么幺蛾子，日子开始一天又一天的过着。 虽然平凡了一些，但是许强非常高兴。 唯一令许强隐隐不安的就是薛喜贵，他总感觉这个人就跟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一旦爆炸，自己受伤不要紧，就怕连累到家人。 可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只知道个名号，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想要找出来完全是大海捞针。 院子里，贾家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了，贾章氏和秦淮茹都不再盯着傻柱那点剩饭剩菜。 当然，自从傻柱结婚以后，那点东西也进不了贾家。 天气越来越冷，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秦淮茹趁着星期天去供销社买了棉花和布，给三个孩子每人做了一身新棉衣棉裤。 她和贾章氏虽然没有做棉衣棉裤，但也都买了新衣服，走路从别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能闻见她身上香喷喷的。 最关键的是，自从当了质检员之后，每天的工作轻省了，回家也不累，对于三个孩子更加上心了。 尤其是棒梗，基本有机会就会说上几句，说的也不再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全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 棒梗这孩子也终于变了个样子，虽然成绩还那样，但起码见了人会问好，看着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院子里的男人每每看到秦淮茹，都会下意识的吸鼻子，女人则会在经过她身边之后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一句“狐狸精。”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腊月，许强这天照常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老丈人已经回来了，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 “爸，您这是怎么了？” 许强一边把帽子、口罩、手套摘下来往门口的架子上挂，一边扭头问。 娄静斋手里端着热水杯子喝了一口，这才说： “今天下午，上头下来文件说这两天物资局要来菜市场检查，要我们做好准备。” 许强眉头一皱，意识到物资局怕是来者不善，当即问： “知道是谁要来吗？” 娄静斋叹了口气：“说是局里管农副这一块的乔大山，乔主任。” 许强明白老丈人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了，乔大山这明显是来挑刺的。 甚至，许强猜测常继仁这些年敢如此胆大妄为，怕是乔大山也在背后起了不小的作用，如今突然被抓了，每年过时过节的孝敬估计也没有了。 “这个事情也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娄静斋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乔大山来的比娄静斋预想中的要快，当天下午菜市场接到通知，第二天早上他就带几个物资局的人来了。 娄静斋这个负责人心底就算再不愿意，面上肯定是要笑脸相迎的。 乔大山全程笑呵呵的，进入菜市场还跟不少买菜的老百姓亲切的打招呼，询问他们一些日常生活，一张张亲民的照片被同行而来的记者一一记录。 菜市场的工作确实做的到位，检查人员虽然仔细检查，但只找了些细枝末节的错误来。 什么库房卫生不干净，又或者垃圾没有及时处理等等。 娄静斋这个负责人全程听着，赔着笑脸表示一定马上处理，实则心底忍不住的骂娘： 说卫生不干净的那位，是因为看见堆放土豆的地方有些泥土，土豆本就是从土里刨出来的，要是没有土才怪呢。 他们总不可能把所有土豆先清洗一遍再拿出来卖吧？ 说垃圾没有及时清理的，就是垃圾桶里塞了几个不用的烂网兜，那是刚刚上货的时候丢的，有什么问题？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菜市场门口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吼起来： “领导，领导，我举报，我举报菜市场负责人娄静斋是资本家，苛待员工，剥削百姓，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谋取私利。” 买菜的人一听这动静，“唰”的一下就让开了一条路，那人一下子就暴露在乔大山等人面前。 乔大山一直笑吟吟的脸终于阴沉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你举报娄经理有什么证据？” 那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乔大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说起自己的情况： “我叫邓小敏，是菜市场的一名售货员，主要是负责杀鸡，称重，我要举报娄经理。” 娄静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邓小敏一眼，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乔大山也面无表情的问：“你刚才说的那些，有证据吗？尤其是娄经理的身份，你应该清楚资本家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儿，他还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娄静斋，见对方正低垂着眼眸不说话，心底暗骂了一句“故作镇定！” “我有，我有证据，我一直在菜市场上班，我有很多证据。” 邓小敏据理力争，看向娄静斋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恨意。 第三百六十二资本家在哪儿？谁是资本家？ 乔大山扭头看了娄静斋一眼，沉声问： “娄经理，你认识这位叫邓小敏的同志吗？” 娄静斋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抬头看了邓小敏一眼，点点头：“认识，他以前菜市场的工人，半个月前被辞退了！” “哦？” 乔大山有些好奇的看了邓小敏一眼，开口问：“邓小敏同志，娄经理有没有告诉你辞退你的原因？” 邓小敏一听乔大山这么问，先是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娄静斋，不过很快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说了，他们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在菜市场偷东西，但是我真的没偷。” 乔大山点点头，扭头朝身后一人看了一眼，那人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消失在众人眼前，不过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当然，菜市场这边也不是没有动静，庞少军这个保安一见有人闹事就知道来者不善，麻溜儿的挤出人群跑了。 不过，对于这些小人物，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乔大山只是朝那人看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娄静斋身上，笑吟吟的开口问： “娄经理，这个事情你们怎么说？” 娄静斋现在也懒得装了，他是从军阀混乱的年代走到现在的，能在乱世之中创下这么一大份家产，眼力是何等的毒辣。 他抬头看着乔大山，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笑容，但是眉宇间已经多了几分冷意： “乔主任，菜市场是轧钢厂的附属单位，一切人事聘用全部都要向轧钢厂人事科报备的，如果邓小敏不服气，可以去找轧钢厂人事科，或者向相关部门举报。” 这话虽然说的含蓄，但乔大山又不是个傻子，哪能听不明白娄静斋这话的意思： 你一个物资局的，来调查轧钢厂的单位，我姑且看在你物资局农副这块主任的身份上，把你当个领导。 但是，你连我们厂里的人事任命也要过问，会不会管的太宽了？ 乔大山闻言，咧嘴一笑，点点头表示：“娄经理，这个事情本来也不归我们物资局管的，但我身为国家的领导干部，干的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事情，既然碰上了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市局侦查科了，我管不了这个事情，侦查科的人肯定能管的了。” 娄静斋面无表情的看了乔大山一眼，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 乔大山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邓小敏，再看看娄静斋这做派，分明是想让自己在这儿站着等，也是气的不轻。 市局到这儿远不远先不说，他好歹也是个主任，就这么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合适吗？ 想到这儿，他心中对娄静斋更加不满了，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上前两步亲自将邓小敏扶起来： “来，同志你先起来，有什么话等市局的人来了说，有什么证据也可以交给他们。” 邓小敏见这最大的领导亲自过来扶自己，顿时激动的满脸通红，不停的朝着乔大山弯腰道谢。 这温馨感人的一幕同样也被眼疾手快的记者按下了快门，记录下来，至于回去怎么用，此刻还不知道呢。 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他们心里很清楚，从目前的照片来看，这张照片就是把双刃剑，要是乔大山赢了，那这张照片就是他的功勋。 如果他失败了，那这张照片就是他的催命符。 不过，想想这一次来的也值了，本来以为只是一次给领导歌功颂德的无趣新闻，没成想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局面。 市局的人来的很快，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身型魁梧的年轻男子穿过人群过来了： “资本家在哪儿？谁是资本家？”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来了。 乔大山一听这声音，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没有人比身在体质内的他，更清楚“资本家”这三个字的威力了。 果不其然，娄静斋一听到这三个字，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那络腮胡子走近了，像是突然才发现乔大山一样，有些惊疑的上前伸手： “哎呦，乔主任，你也在这儿啊？” 乔主任也赶紧伸手跟络腮胡子一边握手，一边笑着说：“焦处长，竟然是您亲自出动了？” 焦处长名叫焦彦青，是市局侦查二处的处长，看着憨厚，实际上能当上处长的，有几个是傻的？ 一见周围还有记者，跟乔主任装模作样的寒暄几句之后，就把目光落在娄静斋身上，刚才面对乔大山时那和煦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 围观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在心底感叹一句：好一个俯首甘为孺子牛，横眉冷对千夫指。 “你就是那个投机倒把，剥削工人的资本家娄静斋？” 娄静斋表面平静，但心底已经慌的一批，建国之后他们这些人可是被打压的很惨，不过想想自己那几乎无所不能的女婿，还是挺直了腰板，开口说： “我确实是娄静斋，但我没有投机倒把，剥削工人。” 焦彦青一听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当即咧嘴一笑：“好，好，承认自己的身份就好！” 说罢，就朝身后两人一挥手：“带走。”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上前，直接将娄静斋双手反剪到背后，咔嚓一声戴了铐子。 几个记者又是咔嚓咔嚓的拍照片，记录下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画面。 焦彦青见人已经被控制住了，扭头又笑着跟乔大山开口： “乔主任，我这边人已经抓了，您先忙吧。” “哎，焦科长您先忙，您先忙。”乔大山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心底早已经乐开了花。 焦彦青点点头，示意两个手下推搡着娄静斋往前面走，而他自己则跟在后面就要往菜市场门口走去。 结果，刚刚迈步，就听菜市场外面响起一道声音来： “慢着！” 众人一听又有人说话，全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门口又进来一个年轻人，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娄静斋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女婿来了，紧绷着的心当即放回了肚子里。 来人正是许强，他是孤身一人来的。 “你是什么人？知道妨碍公务是什么罪吗？” 焦彦青面色一沉，仔细盯着许强，总感觉这张脸看着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妨碍公务？” 许强咧嘴一笑，有些疑惑的盯着焦彦青问： “我说轧钢厂物资科科长许强，不知道娄经理犯了什么罪，你要把他带走？” 焦彦青一听是轧钢厂的，就知道这肯定是娄静斋找来的靠山，当即冷笑一声： “哼，许科长，有人举报娄静斋是资本家，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三百六十三章你查不查，你抓不抓？ 许强一听焦彦青这么说，咧嘴一笑，指着站在乔大山身边的邓小敏问： “就是他举报的吗？” 邓小敏被许强这么一指，顿时像只受惊的鹌鹑，又往乔大山身后缩了缩，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焦彦青眉头一皱，看向许强一脸的不满意： “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强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焦彦青问：“你们市局现在抓人都这么随便的吗？有个人举报就过来要抓？” “那我现在举报你是资本家，是不是也让你身后这俩儿把你抓起来？” 焦彦青听许强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不过，不等他说话，许强又伸手指着乔大山，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焦彦青问： “我现在举报他，乔大山，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逼迫多名已婚或者未婚的女同志和他发生不正当关系。” “你查不查？抓不抓？” 焦彦青闻言，一张脸已经黑的跟锅底差不多了，他的嘴唇不停哆嗦着，正要说话耳边却响起了乔大山的怒喝声： “许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么说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可以告你污蔑的。” 无怪乎乔大山这么着急，实在是许强一句一个准，说的那些事情他全都干过。 许强扭头看向乔大山，伸手指了指自己被铐起来的老丈人，冷冷的问： “看看，看看那边的娄经理，你说人家是资本家，人家都没慌，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慌什么？怎么，是不是被我全说中了？” 乔大山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变得煞白，略显肥胖的身体开始不停哆嗦着，怒气冲冲的瞪着许强，也不知道是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心虚的不敢说话。 许强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稍微收敛的一点，目光在围观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尤其是那几个拿着照相机的摄影师身上。 “我老丈人娄静斋娄经理，他以前确实是个资本家，所以你们说他是资本家，他没有反驳。” 此话一出，不亚于是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开。 还是那句话，资本家就是让所有人都鄙视的存在。 而这个身份，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时不时的有人撩拨一下，就可能会爆炸。 所以，许强打算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当着这么多群众和记者的面，把这颗定时炸弹亲自拆了： “可是，他在建国以前，给我们的d，八路军捐粮、捐钱，捐药品，建国以后更是把自己的轧钢厂、自行车厂等产业全都捐献给我们的新中国。” “轧钢厂对于我们新中国的重要性，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两年大伙儿的日子全都不好过，他更是把几个厂子的股票分红权利也全都上交国家了。” “国家缺工厂，他捐工厂，国家缺小轿车，他把自己名下的所有小轿车全都捐了，国家缺办公地点，他把自己的祖宅捐了。” “我筹建这个菜市场的时候，他更是连以前住的二层小楼也捐给了政府，自己住进了四合院二十来平的屋子。” “是的，他是一个资本家，他完全可以保留轧钢厂、自行车厂的股票分红权利，每年靠着这个分红，都要比在座的各位过的滋润一百倍。”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甚至在筹备菜市场之前，他再次回到了自行车厂工作，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后来，轧钢厂筹建了这个菜市场，我这个当女婿的推荐他当了这个菜市场的负责人，邓小敏说他苛待员工，投机倒把。” 说到这儿，许强刻意停顿了一下： “大伙儿都在这菜市场买过菜、肉，我想问问你们，这儿的东西是比其他菜市场贵，还是质量不如其他菜市场？” “菜市场自成立到现在，每个月的账目都会上交轧钢厂的财务仔细检查。” “不错，他以前确实是个资本家，可是他眼睛里看得到我们受苦的老百姓，他一直坚定的紧跟着d的步伐，深受d的教育，尽心尽力的想要为建设新中国发挥自己的余热。”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在菜市场买了这么长时间菜，是好是坏，你们摸着良心自己说说。” 许强此话一出，菜市场的一众老百姓全都议论纷纷，然后一个个跟着点头： “这位许科长说的对，这个菜市场的菜价格虽然跟外头一样，但看着比其他菜市场好多了，没有烂的坏的，看着也新鲜，不像其他菜市场那些蔫啦吧唧的，一看就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 “确实确实，我家原本也不住这一片，就是听说这个菜市场的菜好，肉也新鲜，特地坐公交车过来这儿买的，菜看着都挺水灵的，回家不用挑挑拣拣的就能吃。” “你还真别说，我家老爷们就在轧钢厂上班，他特地嘱咐我来这菜市场买东西，只要这儿有的，就不用上别家买去。” 说到这儿，这中年妇人还特地朝周围众人看了一眼，见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这才继续说： “虽说跟外头一个价，但人家这儿的菜看着就是水灵，那肉油水也大。” 焦彦青和乔大山听众人这么说，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 尤其是焦彦青，他手下的人还铐着娄静斋呢，眼下这情况他是放人呢，还是继续走啊？ 最要命的是，许强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被跟着乔大山来的几个记者记录下来，甚至有几个摄影师还特地对着被反手铐着的娄静斋拍了几张照片。 要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这局面可不好收场啊！ 正当焦彦青一脸便秘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又听许强继续说： “还有，那个叫邓小敏的，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好家伙，这一嗓子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邓小敏身上，邓小敏的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又往后缩了缩。 许强咧嘴一笑：“他是菜市场的员工不假，之所以被开除明面给出的理由是偷东西，实际上他干了什么大伙儿都不知道。” “以前念着同事一场，娄经理乃至整个菜市场的员工都给他留着面子呢，可现在他既然不想要这个面子，那就没必要给他留了。” “在菜市场买过鸡的同志们应该都知道，菜市场的鸡，两条鸡腿上都圈着钢刺，褪了毛鸡皮上就能看得出来。” “邓小敏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伙同其他人弄了一些病鸡、快死的鸡代替菜市场的鸡，然后把菜市场的鸡拿到鸽儿市去卖。” “这个事情菜市场给过他改正的机会，第一次发现只是给他记了过，结果他不悔改，第二次扣了他五块钱工资，第三次把他开除。” 第三百六十四章只是有点脱力了 许强此话一出，邓小敏顿时面色大变，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一下，还想往乔大山身后缩。 乔大山气的脸都白了，扭头狠狠瞪了邓小敏一眼，正要想说点什么但却听许强继续说： “各位同志，菜市场的员工虽然不多，但也不止他邓小敏一个，你们大伙儿问问其他员工，问问娄经理有没有苛待员工？”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其他服务员身上，这些人倒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娄经理不但没有苛待他们，而且他们的待遇比其他菜市场的服务员都好。 工资虽然都一样，但福利这东西那就看各个菜市场的具体营业情况。 他们这个菜市场的福利待遇无疑是最好的，虽然经理的要求严格了一点，但给的东西多，其他都不叫事。 这些个服务员先前尽顾着看热闹了，如今这才反应过来，如果娄经理被抓走了，再来一个经理肯定不可能给他们这么好的福利待遇。 一个个的顿时着急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保安组的黄组长也就是黄小强突然带着四个保安站出来了： “不能抓走我们娄经理，邓小敏这完全就是公报私仇。像他这样的，要是换做在其他菜市场发现一次就被开除了。” 眼见黄小强带了个头，庞少军也跳出来梗着脖子吆喝： “对，邓小敏敢以次充好，把我们菜市场的好东西拿到鸽儿市去卖，这才是投机倒把，赚取差价。” “我们娄经理是好人，你们可不能带走他，要不然我们这么多员工可怎么办？” 一众服务员全都自发的朝黄小强几人身边凑过来，一个个嘴里叫嚣着不能抓走娄经理。 娄零斋看着这一幕，心底颇为感触，不管这些员工是什么原因站出来拥护自己，他都将此事记住了。 乔大山也看清楚了形势，往旁边站了几步将邓小敏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随即又看向焦彦青，缓缓的开口： “焦处长，我那边儿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焦彦青一听这话，顿时气的额头的青筋都爆了两根，抬头瞪着乔大山，络腮胡子的脸都变得狰狞，心底更是不听的咒骂： 乔大山，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明明是你叫老子过来拿人的，结果现在出了乱子竟然想让老子给你顶缸？ 你丫等着，等这个事情完了，看老子怎么招呼你？ 不过，心底虽然咒骂不停，但他却没有办法阻拦乔大山离开，毕竟人家是物资局的，管不了眼下的情况。 正当焦彦青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菜市场门口突然又涌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刚一进来朝焦彦青走过来： “老焦，你也在这儿啊？” 焦彦青一扭头，发现来人竟然是侦查处一处的处长周知行，也是他的死对头。 还是那句话，体质内想要往上爬，要么有人，要么能立功。 但是，大伙儿最怕就是像周知行这种的，又有关系，又经常立功的。 四九城虽然大，一年到头的大案也不少，但分到市局这儿的也有限，一般都是几个不大不小的杀人案，能碰上大案的机会少的可怜。 焦彦青背后没有人，全凭自己的努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每次有案子都要和一处抢。 但是，碍于自己没有靠山，压根抢不过周知行，眼看着一处的那些个人一天天忙的焦头烂额不着家，再看看他们二处手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要不然，像娄静斋这样的屁事，他才懒得搭理。 “周处长，你也过来了？” 焦彦青心底有些惊讶，周知行今年破了不少大案，整个人在公安口这一片出尽风头，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个大案的关键人物。 这小小的菜市场，到底有什么…… 焦彦青想到这儿，猛的抬头看向那位许科长，他就说么，看着这位许科长怎么有点面熟？ 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他要是记得没错，这位许科长可是去过他们市局的，而且还是交道口那边的刘主任一块去找周知行的。 周知行当时因为槽帮那个案子被刘主任骂的狗血喷头，几乎整层楼都听见了。 当时他还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当天下午回家还多吃了两碗饭，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就传出周知行大破槽帮。 周知行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笑着拍拍焦彦青的肩膀： “老焦，你这个人就是性格太耿直，容易被人骗。” 说着话，指了指旁边还被铐着的娄静斋，： “上头给娄经理发了奖状，前些日子娄经理把包括轧钢厂在内的几个厂子的股票分红权利全都交还给政府。” “不但如此，连自己住的楼房也都捐了，现在上头在筹备在那小楼里办公呢。” 焦彦青闻言，立刻从手下人手里拿过钥匙，亲自给楼静斋打开手铐，并且态度诚恳的道歉。 娄静斋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笑吟吟的跟焦科长握手，表示没关系。 然后，交到口街道办的房主任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奖状来，一脸笑容的走到娄静斋面前，郑重其事的把手里的奖状交给娄静斋。 “娄静斋同志，我代表交到口街道办的所有同志感谢您所做的一切，经过上级领导的批示，特地为您颁发这张代表荣誉的奖状。” 说着话，又从公文包拿出一个信封递他： “这里面是五斤肉票，十斤细粮票和一张收音机票，是我们交道口街道办的一点心意。” 娄静斋强自镇定，双手接过奖状和那个小信封，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嗡嗡”的感觉像做梦一样，只有一个念头： 保命符，这张奖状才是真正的保命符，只要有了这东西，套在他身上资本家的帽子终于能被摘掉了。 这样的事迹同样被几个摄影师保存下来，这样的新闻要用最快的速度见报。 等房主任这边完了，许强过来跟她问了声好，她就先回去了。 娄静斋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收好奖状，将周知行等人请到办公室说话。 周知行带着焦彦青跟许强打了个招呼，双方也算是认识了。 许强相信，周知行今天给焦彦青解了围，凭着他的手段，焦彦青以后肯定能被拉到他的阵营之中去。 等所有人全都走了以后，娄静斋这才感觉双腿软的厉害，直接“噗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爸，您没事儿吧？” 许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老丈人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娄静斋笑着摆摆手，说只是有点脱力了，不用担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只不过你命不好 许强看了一眼老丈人，知道这肯定是被吓的，打了声招呼就从办公室出去了。 乔大山虽然走了，老丈人资本家的帽子也摘掉了，但是今天这个事情可还没完呢。 他从老丈人办公室出来，发现黄小强果然在外面等着他，当即咧嘴一笑走了过去。 黄小强带着许强来到库房，庞少军和另外一个保安正在里面站着，库房地上跪着一个人，鼻青脸肿的，显然是刚刚受了点教训。 见到黄小强带着许强过来的时候，赶紧“砰砰砰”的朝许强磕头： “许科长，许科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欠了他们好多钱，我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就要剁我的手啊……” 邓小敏抱着许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 “你丫干什么呢？” 庞少军见状，直接上前两步抬脚踹在邓小敏胸口，一下子将他踹出老远。 可是，邓小敏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犹如一条狗一样四肢并用再次爬到许强身边抱着他的大腿继续开始嚎哭： “许科长，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我上有七十岁的老娘，下有三四岁的孩子，我不能出事啊！” 许强闻言，脚下稍一用力就将他踢开了，冷笑一声开口问： “你上有七十岁的老娘？我看你也就二十多岁，你老娘五十才生的你啊？” “现在才知道你不能出事，早干什么去了？” 邓小敏闻言，鼻涕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浑身都开始哆嗦，也不拿老娘儿子说事了，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句话： “许科长，许科长，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许强一脸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口问： “行了，废话就不说了，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邓小敏闻言，身体突然剧烈的哆嗦了一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我不能说，他们会弄死我的，他们真的会弄死我的。” 黄小强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脚踹在邓小敏胸口，一脸狰狞的问： “怎么，打量着我们是善男信女，不会剁你的手脚是不是？” 邓小敏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摇头，身体也哆嗦的更厉害了。 许强看他这样，直接转身往外面走：“既然他不想说，那就送派出所吧，到那儿他肯定会说的。” 庞少军和黄小强也不再多说，一左一右直接拖着他往外面走。 “不不不，我不能去派出所，一去派出所家里就知道了，我不能去派出所，不能去派出所。” 邓小敏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过被庞少军踹了一脚之后老实了不少，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库房，他终于着急了。 “我说，我说，我全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派出所，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家里知道。” 两人这才又重新把他放在地上，许强转过身来等着他开口说话。 原来，半个月前，邓小敏跟着院子里一个年轻人王棒棒认识了一个道上混的毛哥，跟着人家出去长了见识，毛哥一晚上赢了二十来块钱，还给他们这些同行的“小弟”一人分了一块钱。 邓小敏在菜市场上班，一个月工资二十二十块五，再加上菜市场的各种福利零零总总一个月下来能有个小三十块钱。 这一块钱差不多也就是他一天的工资，他虽然看着眼热，但也不至于失了理智。 真正让他沦陷的是，毛哥的运气是真不错，每天晚上都能赢钱，少的时候十来块，多的时候三十来块。 邓小敏偷偷算了算，一个月下来起码能有个一百多。 这是个什么概念？ 人家啥心不用操，啥活儿不用干，就晚上出去一两个小时，一个月就一百来块钱？ 后来，王棒棒学聪明了，跟着毛哥押，虽然每次押的不多，但半个来月就弄了二十几块钱。 邓小敏也开始跟着押，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用自己的钱，就用毛哥赢钱了给他们赏的一两块的零钱。 还别说，就这一两块，只要跟着毛哥押，一晚上下来好的时候能有个五六块，差的时候也有两三块。 邓小敏不知道，人的贪念就是被这么一点点放大的。 他开始不满足于那一两块，开始用自己的钱，刚开始是一块，慢慢的五块，十块，刚开始的时候挣了不少钱。 心里琢磨着晚上的事情，他白天都没心思上班。 然后，有一天就输了。 不是毛哥输了，是他输了。 押的时候他看着毛哥明明押了大，但是不知道怎么他就押了小，一把输了二十多块钱。 想要翻本没有，自然事借。借钱以后当时就把本弄出来，最后还挣了三四块。 再然后，毛哥有事离开了几天，他天天去赌，有输有赢，但一个月下来也能有十来块钱。 一个月以后，他开始输了，输的很厉害。 不到十天不止把以前赢得的全都输了，而且还欠了赌场一大笔钱，他一个月那点工资连利息都还不上。 后来，王棒棒就教了他那个办法，让他把菜市场的肥鸡换成他们手里的那些瘦鸡，病鸡。 换一只鸡给他两毛钱，去了鸽儿市卖一只给他一毛钱。 后来被菜市场发现之后把他开除了，可他已经欠了赌场那些人三百多块钱，一天利息就有小十块钱，他哪能还得起？ 那些人天天都找他要债，逼得他有家不能回，只能终日在外边躲藏。 前天，那些人又找上他，让今天来菜市场举报娄静斋，并且还给了他一个布兜子，里面都是一些伪造文件。 邓小敏认识的字虽然不多，但也能大概看明白一点内容，都是一些娄经理平日里苛待他们的事情。 他们还要求邓小敏将这些内容全都记下来，关键时候要作证的，等他作证以后，不管事情什么结果，他跟赌场的账目就两清了。 软硬皆施，邓小敏只能点头照办。 “我，我已经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完了，现在能走了吗？” 邓小敏抬头看着许强，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脸色白的就跟擦屁股纸一样。 许强点点头：“行，你走吧。” 邓小敏一听，顿时面露狂喜，如蒙大赦，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就往仓库外面跑。 结果，刚到仓库门口就发现两个公安正在门口等着他呢。 邓小敏猛的转身看向正从仓库门口走出来的许强，声嘶力竭的大吼： “你说话不算话！” 许强笑的一脸温和：“我确实放你走了啊，只不过你命不好，一出门就撞上公安同志了，我也没办法啊！” “许强，你个……” 邓小敏大叫着，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被门口的张玉锦一巴掌抽在脸上： “你再敢叫一句？” 邓小敏浑身哆嗦，立刻闭嘴。 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对公安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他们看到了什么？ 送走张玉锦三人，许强也没准备回轧钢厂，干脆叫上庞少军和李胜亮去了邓小敏住的院子里。 邓小敏是当局者迷，可他这个旁观者却是看的很清楚，什么道上混的毛哥，一晚上能赢几十块钱，还天天往同一个赌场跑？ 真当开地下赌场那伙人是散财童子啊，手里钱多的花不完，尽给人送了？ 那个赌场的具体地点邓小敏虽然也交代了，但现在大白天的肯定不开。 再说了，好歹也是个赌场，就他带这两人去弄人家，他倒是不怕，李胜亮和庞少军估计到时候腿软的都站不住。 柿子先挑软的捏，所以许强决定先去找邓小敏院子里那个王棒棒，邓小敏就是通过这个人结识到那位道上混的“毛哥。” 许强带人去了邓小敏住的院子一打听，才知道王棒棒一早儿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许强和庞少军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李胜亮兜里揣着一盒大前门，在巷子口跟几个退休的老大爷闲聊了一阵，基本就把王棒棒这个人摸清楚了。 用许强的话来说，无业游民烂仔一个。 爹妈都是机修厂的员工，不过工伤去世了，机修厂给他安排了个岗位，但他干了没一个月就被辞退了。 没别的原因，手里拿着爸妈两人的抚恤金，心思也活络了，觉得上班来钱太慢了。 尤其是认识毛哥之后，三天两头的跟着投机倒把，不出一年七八百块钱赔了个底掉儿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追债的三天两头的上门，屋子里头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要不是院里大爷一直出面护着，估计屋子都被那帮要债的收走了。 前段时间不知怎么突然就阔起来了，还跟一个院里的邓小敏勾肩搭背的，估计也是看上邓小敏俩儿糟钱了。 要说人能去哪儿，估计是在隔壁胡同大杂院那个郑寡妇家里，王棒棒没事儿就上人家家里去，郑寡妇男人死的早，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成天跟王棒棒成双成对的也不害臊。 许强三人去了个隔壁那胡同的大杂院，说是个大杂院，其实院子不大，统共就三间正屋，住了三户人家。 院子正中间有一口水井，上面还有轱辘什么的，湿漉漉明显是刚刚有人打过水。 院子其他地方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看着就像一堆破烂。 这个点儿老爷们都去上班了，正中间那户人家门口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抬头瞥了许强三人一眼，就不再搭理。 左边一户门口有两个小孩子在玩，一看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三人径自往最右边这一户去了。 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低沉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庞少军和李胜亮相视一眼，齐刷刷的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没办法，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结婚，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只是听说过。 许强走了两步，发现两人没跟上来，不由有些意外的扭头看向两人，一脸的疑惑。 庞少军完全低下了头，一张脸臊的通红，李胜亮毕竟年纪比他大一些，指了指屋子里，那意思不言而喻。 许强轻笑一声：“怕什么？人家又没办事。” 窗户上虽然有窗帘遮着，但这窗帘可能是洗了太多次，缩了一些，许强能清楚的看到炕上两人的情况。 庞少军和李胜亮闻言，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么不由的闪过一丝失望。 许强压根没敲门，直接抬脚一踹就把门踹开，径自进屋去了。 炕上两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郑寡妇，此时上衣被撩起来露出胸前一双大车灯，王棒棒正埋在她胸前吃奶。 庞少军和李胜亮跟着许强进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王棒棒的一只手搂着躺在炕上的郑寡妇，另外一只手竟然伸到郑寡妇两腿中间，那寡妇的裤子都被脱到膝盖上了。 此时，正脸颊通红，嘴里发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显然是害怕外面的人听到。 再看王棒棒，裤子也被脱到了膝盖上，屁股蛋子光溜溜的露在外面。 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寡妇的一只手也正放在他双腿之中呢。 这货舒服的直哼哼。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王棒棒被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子就从炕上坐起来，直接把郑寡妇的手夹在裤裆里。 等郑寡妇慌慌张张的惊叫一声，稍微一用力他才察觉过来，稍微动了动，郑寡妇的手终于解放了。 庞少军和李胜亮这两个菜鸟才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可余光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瞄向炕上的郑寡妇。 郑寡妇整个人已经钻到被子里，就露了个脑袋。 “王棒棒？” 许强瞥了炕上那人一眼，王棒棒点点头：“怎么着，爷们找我什么事儿啊？” 王棒棒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把自己裤子提起来，不过提裤子的时候，他还伸出那只湿哒哒的手放在鼻子下猛的吸了一口，一脸的陶醉。 “我叫许强，是轧钢厂物资科科长，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邓小敏你肯定认识吧？” 王棒棒一听许强提“邓小敏”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强装镇定的开口： “邓小敏跟我住一个院儿，怎么了？” 许强扭头看了李胜亮一眼，李胜亮上前两步直接将王棒棒从炕上扯下来，照着他肚子就是“砰砰”两拳： “我们科长问你话呢，你丫搁这儿玩什么里格楞？” 王棒棒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好歹是个大男人，手头上自然也有两把子力气，可就这么被人抓在手里就跟提溜小鸡崽儿似的从炕上弄到地上。 然后，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给了两拳。 难道，是刚才玩的时间太长了，身子有点虚了？ 不得不说，这货的脑回路不是一般的大。 许强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抬起腿照着他胸口又踹了一脚： “能好好说话不？” 王棒棒被踹的直接靠在炕墙上，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似乎肋骨都被踢断了。 “咳咳” 他捂着胸脯用力咳嗽两声，这才抬头看着许强，有些艰难的开口： “许领导，您想问什么就问，不至于下这么狠手。” 许强轻笑一声：“谁让你引邓小敏入套的？” 王棒棒一听许强这么问，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跟邓小敏就是住一个院儿的，经常……啊……” 王棒棒话说到一半，就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许强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用力一拧： “王棒棒，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引邓小敏入套的？” 「ps：他们看到了什么？甚至还看见有几个大佬打赏了，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七章他就是尿急 王棒棒疼的浑身都在冒冷汗，一张脸看起来扭曲的不成人样，不过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许强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嘴一笑，朝王棒棒点点头： “是条硬汉，我最喜欢的就是硬汉。”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不想跟我说没关系，希望去了派出所你也能硬到底。” 许强说着话，给旁边的庞少军使了个眼色，庞少军会意，立刻笑眯眯的跑到外面去了。 王棒棒一听要去派出所顿时就慌了。 他没爹没妈倒是不害怕被家里人知道，主要是不想进派出所。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旦被送进去，要是不老实交代，绝对会被人往死里整。 不但同一个监舍的犯人要弄他，就连那些公安也敢下死手，毕竟他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就死了，不用担心有人上派出所找麻烦。 “我，我……我说。” 王棒棒一咬牙，一张脸黑了青，青了又黑，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切齿的点头答应下来。 跟他们一块混的一位“陶哥”据说家里关系挺硬，前些日子因为卖药的事情被弄进派出所，第三天家里就找关系给弄出来了。 他去看过，进去之前好端端一个体格彪悍的爷们，出来的时候瘦的脱了相不说，整个人看着都萎了。 身上好端端的看着没什么伤口，但就是说哪儿哪儿都疼，家里找了位老中医给看，说是伤了脏腑，开了药方子养了一个多月才有了点人样。 后来，陶哥就跟他们这些兄弟彻底断了，家里给找了份工作安稳上班去了。 他私底下曾经听几个兄弟说过，据说陶哥进去白天被那帮公安往死里折腾，但他骨头硬硬是扛了一天。 可是，晚上在监舍睡觉的时候，竟然被一个死变态开了后门，到现在都留下后遗症了，就算是憋的人炸了，也要等厕所没人了才敢进去，脱裤子之前左顾右盼就怕身边突然冒出个人来。 据说因为这个好几次都拉裤子里头去了，等回家的时候人都臭的跟臭水沟子差不多了。 饶是这样，双手也死死抓着裤子不敢往下脱。 而且，上厕所的时候也是惶惶不安，滴滴答答，双手扶着都要尿鞋的主儿，人完全都废了。 因为这个原因，家里一直在给找大夫看，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老两口这么多年攒下的棺材本几乎都搭进去了，到现在还没个媳妇呢。 王棒棒虽然怕赌场那帮人剁他手脚，可他更怕自己进去万一也被开了后门，最后只能趴在郑寡妇门口干着急进不去。 当然，王棒棒也不是个傻子，这要是随便来个人说把他送派出所，他压根不在乎。 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压根就不敢在他面前炸刺。如果对方也是道上混的，你丫的敢点我，我进去就敢把你咬出来。 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屁股上还没点不干净的啊？ 可是，刚才这位领导说了，他叫许强，是轧钢厂物资科的科长。 轧钢厂那可是一万多人的国营大厂，眼前这人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科长，用膝盖想也知道家里肯定是有关系。 他要是被这样的人送进派出所，回头人家一打招呼，估计派出所那帮子人真敢往死里弄他。 他可不像“陶哥”一样有个好爸妈能把他从里面弄出来。 往好了想，就算人家真把他放了，估计就跟陶哥差不多，看着好人一个，实际上就剩一口气了。 他还年轻，可不想死啊！ 许强盯着王棒棒，示意他可以说了。 王棒棒却是慌了，他看着门口一脸的焦急：“那位兄弟他……” 李胜亮咧嘴一笑：“放心，他就是尿急，上外边儿解决去了。” 王棒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可是，他也不敢再试一次，他相信自己要是还不说，对方肯定会把他送派出所的。 很快，王棒棒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了，找他的是赌场的负责人“棺材爷”。 “棺材爷”在道上非常有名。简单来说就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且心狠手辣，年轻时候一手飞刀绝技令人闻风丧胆，凡是在四九城这一片混的，见了他都要喊一声“棺材爷。” 许强问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也没再为难王棒棒，反而笑眯眯的朝炕上看了一眼，郑寡妇一见许强看自己，顿时就跟只受了惊的鹌鹑一样，急忙往被子里缩了缩。 许强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落在地上的王棒棒身上： “女人不错！” 说罢，转身往外面走，李胜亮也跟着出去了。 王棒棒听许强说“女人不错”的时候，脑子里有点懵，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抬腿就往外面跑。 结果，刚一迈步又重重的跌在地上，刚才被许强踩过的那条腿疼的就跟针扎似的。 王棒棒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不过还是一瘸一拐的追出门去，但院子里早已经没了许强三人的踪迹了。 “诶！” 最终，王棒棒重重的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又返回屋子挣扎着上炕坐下。 郑寡妇这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先是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一眼，这才小声开口问： “棒哥，你还追出去干吗？” 王棒棒没好气的瞪了郑寡妇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个没脑子的贱货，没听见许科长刚才说女人不错嘛？明摆着你这是入了人家的眼了，老子腿受了伤追不上去，你他妈的也瘸了，不会跳出来去追吗？” 郑寡妇一听王棒棒这么说，眼眶顿时就红了，指着王棒棒怒骂： “王棒棒，你个王八蛋，你说什么呢？老娘虽然是个寡妇，可这么多年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 王棒棒冷冷瞥了她一眼：“蠢货，你他妈的捂那么严实干什么，就那一身烂肉能卖几个钱？” “刚才要是能抓住机会攀上那位许科长，老子也能跟着沾点光。” 郑寡妇听王棒棒说完，再看他满脸嫌弃、厌恶的模样，眼泪顿时就从眼眶落下了： “王棒棒，你他妈的给老娘滚，这辈子再别在上老娘的门，老娘权当是瞎了眼，看错了你这么个王八蛋。” 王棒棒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再没有往日的温存，下了炕一瘸一拐的就出门去了。 郑寡妇见他真走了，一个人坐在炕上抱着一床被子呜呜的哭个不停。 第三百六十八章这事儿没商量？ 许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和庞少军、李胜亮三人出了大杂院都已经下午四点了，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想起还没吃中午饭呢。 三人找了个小馆子，随便对付了一口，然后继续找王棒棒口中的那位“棺材爷”去了。 “棺材爷”是赌场的负责人，天一黑赌场开门他肯定在。 三人骑上自行车，等到了王棒棒口中说的黑赌场之后，天色都已经黯淡下来了。 这是一处极其偏僻的院子，从外面看跟周围几处破败的院子差不多，残垣断壁，屋舍倒塌，显然废弃了很长时间。 此时，院子周围正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过来，在一个“刀疤脸”汉子的指引下，进了一间坍塌大半的屋子里去了。 许强三人也跟着人流往里面走，结果快要进门的时候被“刀疤脸”伸出胳膊拦住了： “哎，爷们，你们三个看着脸生，是头一次来的？” 许强停下脚步，笑着点头：“嗯，头一次来。” 身后，庞少军和李胜亮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几乎吓的腿肚子都软了，不过两人还是强撑着站稳，知道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刀疤脸”眉头一皱：“谁介绍来的？” 这是他们的规矩，这地方隐蔽，客人都是靠相互介绍的，就怕有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王棒棒介绍的。” 许强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把手伸进裤兜，，裤兜口露出好几张大团结来彰显自己有进入赌场的实力。 这也赌场的规矩，第一次来肯定是要“验资”的，要不然人家冒着泄露的风险让你进来，结果你丫一晚上就块儿八毛的玩，那赌场不得喝西北风去啊？ “刀疤脸”一见着钱顿时双眼一亮，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客客气气的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爷们，实在是对不住，不过我们也是为了大伙儿的安全着想，还请您见谅，赶紧儿的里边请，里边请。” 许强点点头，带着庞少军和李胜亮跟着人群进去了。 这半坍塌的屋子后面，竟然有一道非常隐蔽的木门，不少人正往木门里面走，许强三人也跟着进去，发现穿过木门是一条漆黑的过道。 走了没一会儿，眼前又是一道打开的门，进门一看，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类似防空洞一样的地下空间，看着足足有百十平米，四围被粉刷的白生生的，屋顶上吊着八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将里面照的亮堂堂的。 地上大大小小摆着十来张桌子，桌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庄家已经开始摇骰子，此起彼伏的呦呵声开始了。 三人往深处走了走，最里面能看见两间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是靠墙撑了几块木板当墙壁，然后装了个门。 屋子一大一小，大的那间里面闹闹哄哄的，时不时还有一阵哄笑声传出来。 小的那间倒是很安静，不过门口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守着，这俩儿汉子一个长了俩儿斗鸡眼，一个张了一口烂黄牙。 见许强三人朝他们靠近，那个斗鸡眼立刻皱着眉头走过来，一脸不耐烦的开口: “爷们，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前边儿玩去。” 许强停下脚步也不生气，咧嘴一笑，把手伸进裤兜，直接拿出两盒大前门开路: “爷们，我找棺材爷问点事情，劳烦通报一声。” 许强知道，政府现在虽然对这些产业打击的很厉害，但是能开黑赌场的，背后都有大人物罩着。 他只是为了找出针对他老丈人，确切的说是针对他的幕后黑手，对于这些人能不招惹肯定不招惹。 所以，本着先礼后兵的优良传统，尽量让自己显得低调一点。 不过，斗鸡眼和烂黄牙显然不这么想，两人从上到下扫了许强一眼，烂黄牙一把接过许强递过来的两盒大前门揣自己裤兜里，这才开口说话: “爷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棺材爷三个字，但是……” 说到这儿，烂黄牙刻意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一根黑黢黢的手指头朝许强胸口戳了几下: “不是爷们看不起你，就你们这仨歪瓜裂枣的，想要跟着棺材爷混口饭吃，那压根就是茅坑里点灯笼，找屎呢。” 另外一个斗鸡眼也过来带着一脸的鄙夷开口了: “不错，尤其是你身后这两个，我瞅着乳毛还没褪干净呢，就学别人混江湖啊？改明儿要是见着点血腥了，怕不是要吓的跪在地上叫妈妈呢吧？” 斗鸡眼说完，烂黄牙顿时哈哈大笑，那味儿就跟下水道似的，冲的厉害。 许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只感觉对方不讲武德。 你一个道上混的，物理攻击就算了，这他娘的都还整“化学攻击”可就说不过去了。 万一自己要是被熏的背过气儿了，能不能上派出所告他使用“化学武器”啊？ “这事儿没商量？” 许强抬手扇了扇，把烂黄牙刚才释放出的有毒气体往边上扇去。 烂黄牙一见许强这副模样，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下来，眼前这小白脸分明就是嫌自己嘴臭。 妈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老子就算嘴臭，那也是给棺材爷办事的，你丫的看不起我就是不给棺材爷面子。 他向前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却见许强急忙捂住鼻子后退两步，另外一只手抬起挡住他: “你丫别说话，嘴太臭了，老子好容易来这地方一趟，可不想没见着棺材爷，先被熏晕了！” 斗鸡眼一听这话，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该说不说，眼前这年轻人虽然不太懂规矩的样子，但却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毕竟，平常看场子的时候，都是他跟烂黄牙一组的。 那味儿的，真他妈的是辣眼睛。 平日里他也是各种暗示明说，希望烂黄牙能刷刷牙，可这王八蛋不但不刷牙，还一脸得意的表示: 爷们的名号就叫烂黄牙，要是把牙刷干净了，岂不是跟名号不符？ 烂黄牙一听许强这么说，本就因愤怒变得有些狰狞的脸开始一点点扭曲，他双眼一瞪抡起拳头就朝许强脸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小王八蛋，老子嘴臭怎么……啊……”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惊叫一声，感觉自己手腕一紧，似乎突然被铁钳子狠狠的夹住，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 不等他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眼前一花，随即就是“砰砰砰”一连串的闷响声。 许强一手抓着烂黄牙的手腕往后一扯，直接捏住他的胳膊，一手握拳，照着他那张满是烂黄牙的嘴巴一顿老拳挥舞。 直到听到“噼里啪啦”的牙齿落地的声音，他才收起拳头，放开烂黄牙的胳膊。 第三百六十九章但江湖上到处都是哥的传说 烂黄牙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嘴巴鼻子包括脸颊被打的血肉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一嘴的烂黄牙全都掉地上了。 烂黄牙感觉脑子“嗡嗡”的，似乎有几十只苍蝇在绕着他的两边耳朵来来回回的飞，两只眼睛也开始冒着金色的小星星，“噔噔噔”的又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斗鸡眼见状，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许强的眼神中带上几分惊恐。 不怪他如此表情，烂黄牙嘴这么臭还能一直跟在棺材爷身边办事，凭的就是一身过硬的横练功夫。 尤其是一双拳头，他亲眼见过，就那么轻轻一下打烂了一块砖头，力气大的吓死人。 刚才轰向眼前这人的那一拳，明显用了不少力气，寻常人要是被来上这么一下子，胸腔的肋骨都要断两根。 但是，眼前这年轻人，不但一只手抓住了烂黄牙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还打落他满口的烂牙，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个什么概念？ 眼前这年轻人的身手，怕不是只有棺材爷出手才能与之抗衡？ 斗鸡眼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就见眼前这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手。 仔细一看，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竟然夹着一把飞刀，斗鸡眼顿时吓的浑身一个激灵。 那飞刀他认识，正是棺材爷的。 许强眉头一挑，瞄了一眼手中的飞刀，胳膊一甩，只见一道精光闪过，小房间里顿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斗鸡眼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地上。 要是他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分明就是棺材爷发出的。 许强压根没搭理他，快步上前直接一脚踹开小房间的门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门板破裂的声音惊动了隔壁大房子里的几个打手，一窝蜂的朝小房子涌过来。 就见，小房间里有四个人，其他三个年轻的脸生不认识，还有一个正是棺材爷。 不过，棺材爷的左手掌心插着一把小巧的飞刀。 仔细一看，可不正是棺材爷自己的飞刀吗？ 为首一个身材瘦削，两条胳膊却看起来很是粗壮的汉子一脸着急的看向棺材爷: “师父，您怎么了？” 问话的这人叫大黑，是棺材爷的衣钵弟子。 棺材爷一生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却无儿无女，完全拿大黑当亲儿子看待。 此时见大黑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苦笑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 “诶，技不如人啊！” 说着话，目光又落在眼前木板搭建的墙壁上，那里破开了一处，看那模样刚好能穿过去一把飞刀。 大黑顺着棺材爷的目光去看，看到那处破开的木板墙壁，瞳孔猛的一缩，先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了他师父棺材爷一眼，随机又一脸惊恐的看向许强。 看那样子，分明是眼前这人站在屋子外面，直接一飞刀穿过木板墙，将他师父的手掌扎穿了。 大黑跟着棺材爷学本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要做到这一点，考验的不止是胳膊上的力量，还有听力，眼力，手腕上的巧劲等等。 沉吟片刻，突然转身“噗通”一声朝许强跪下，二话不说，先是“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涩声开口: “这位前辈，我叫大黑，是我师父的衣钵弟子，不管我师父跟您有什么恩怨，我大黑接了，要杀要剐，尽管冲着我大黑来，还求您放过我师父。” 说到这儿，大黑又一脸戚然的看了棺材爷一眼，继续说: “我师父他年纪大了，求的只是一个平安罢了。” 棺材爷一见自己徒弟在这等明知不可敌的情况下，却依旧站出来替自己承担一切，沉寂多年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这才扭头看向许强正想开口说话，确见许强笑着开口了: “哈哈哈，棺材爷您好运气，有这么个衣钵弟子，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不过，我此次前来只是想找您问点事情，之所以动手实在是因为那家伙嘴太臭还不自知，一个劲儿的往我身边凑。” 许强说着话，朝外面满脸血污，早已经晕过去的烂黄牙看了一眼，这才继续说： “对于这么不自知的人，我觉得相见即是缘分，我理应帮助他认清自己的缺点，让他稍微有点自知之明。” “毕竟，嘴臭不是他的错，但出来熏人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棺材爷一听许强竟然是因为烂黄牙嘴臭才动手的，饶是他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一张脸也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两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棺材爷得知他是来问菜市场的事情，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给出了一个“老三爷”的名字。 “老三爷”是道上的老人，与人见面的时候从来都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大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据说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全都已经死了。 棺材爷表示，他跟老三爷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混各的，这一次之所以肯帮老三爷出手，主要是早年欠下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许强总结出了一句话: 哥虽然多年不在江湖上混，但江湖上到处都是哥的传说。 老三爷就这么一个人，道上有点名号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却没有人见过，更不知道他住哪儿。 线索到这儿就算是断了，不过天也不早了，许强带着两个脑瓜子一直“嗡嗡嗡”的，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的小“小弟”出了赌场。 门外冷风一吹，庞少军和李胜亮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刹那间，两人看向许强的眼神都开始冒小星星了。 许强目测，这两货此刻的表情，就跟后世那些脑残粉见到自家爱豆是一样一样的。 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又黑又冷，许强从裤兜掏出两张五块的塞到庞少军和李胜亮手里，两人死活不要。 最后许强黑了脸，表示不要下次出来就不带他们了，两人这才喜滋滋的把钱手下。 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许强和李胜亮把庞少军送回家，两人这才一起回了四合院。 老丈人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许强回家跟媳妇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了老丈人屋子。 老丈人果然在等着他，听许强把今天一天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以后，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许强安慰了老丈人几句，这才回家洗漱，抱着媳妇又香又软的身体睡觉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那问题可太大了 第二天上班，他在办公室思来想去，觉得关于“老三爷”这个人，找佟大伟他们应该没用。 下午，在办公室呆了没一会儿，就早早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到了火神庙这边的信托商店，因为是上班时间，所以商店没几个客人。 白叶正坐在一楼的椅子上跟几个售货员扯闲篇儿，见到许强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赶紧笑着迎了上来： “许哥，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急需什么东西吗？” 许强笑笑：“没有，是最近遇到点事情，过来找华哥帮忙。” 白叶一听是找他们经理金华帮忙的，当即引着他往里面走： “嘿，那您今儿可来巧了，我们经理刚好在办公室，我带您上去。” 趁着上楼的功夫，白叶对许强对他姐白梅的照顾表示感谢。 现在说起这些来，难免有些感触，毕竟他当初能跟许强认识，还是多亏了刘华介绍。 那时候，刘华跟他姐日子过的凑合，但好歹也是一家人。 可现在，她姐已经离婚了，刘华也走错了路，赔上了自己的小命。 两人很快上了三楼，白叶敲开金华的门，把许强带进去之后就出来了。 金华一边笑着招呼许强坐下，一边提着个暖水壶给许强泡茶： “哎呦，爷们，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我听安哥说你现在当上大科长了，恭喜恭喜啊！” 许强在沙发上坐下，等金华给自己把茶泡好了，端起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开口： “这不这些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吗，改明儿有时间了叫上安哥、孔哥一块儿聚聚。” 金华一听这话，忍不住咧嘴一笑： “嗨，可别提了，安哥和孔哥现在也忙的见不着人。尤其是安哥，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家，据说被他家老爷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来就一直跟孔哥在一块儿。” 两人坐下闲扯了几句，许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老三爷”这个名号说出来，问金华能不能帮忙找出这个人。 金华一听许强说“老三爷”三个字，顿时就变了脸色，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开门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正色问： “许哥，你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号的？” 许强微微一愣，一脸疑惑的看向金华问： “怎么，这个老三爷有什么问题？” 金华叹了口气：“那问题可太大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许强摇摇头：“我要知道就不会找你了。” 说着话，当即把菜市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十有八九跟乔大山那孙贼有关系，我就是想顺着这一条线把那老家伙揪出来。” 金华却摆摆手：“乔大山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他有个哥哥叫乔大斌，在外事部门上班，很有能量。” “什么？” 许强眉头一皱，没想到乔大山竟然有这么个大哥。 这年头，能在外事部门上班的，说一句国家栋梁一点也不为过，那可是由总理亲自领导的部门，后来那场大浩劫之中，外事部门也是受影响最小的。 毕竟，十里长街送总理，足以说明总理在人民心目中举足轻重的位置。 金华叹了口气：“还是说说老三爷吧，虽然在道上的名头很响亮，但基本没人见过他，非常神秘。” “我们也调查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摸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他跟薛喜贵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薛喜贵？” 许强大吃一惊，他以为菜市场这个事情就是乔大山气愤自己把常继仁送进去，或许可能还有跟着“孔祈贤”出差的那个原因，这才暗中找人对自己下手。 没成想，扯了半天竟然又扯到薛喜贵头上了？ 金华点点头，又抬头看向许强：“你知道薛喜贵是什么人吗？” 许强想了想，有些试探了问了一句：“弯弯岛那头的？” 金华咧嘴一笑，摇摇头：“薛喜贵说白了就是个情报贩子，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能干。” “前些日子重新调查的那个粮食贪污的案子，就是他亲自出手谋划的。” “本来人家在四九城一直混的风生水起，谁知道因为你小子突然出现，槽帮这个他最重要的盟友没了。 然后是田娜娜那次，再然后是毒气的事情，刘华的事情，前前后后折了不少人进去，据说现在可靠的就剩下一个老三爷。” “没曾想，你竟然连他都开始追查了，也合该这薛喜贵倒霉。” 说到这儿，金华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人有时不得不信命，这许强就是他薛喜贵的劫啊。 “不过……” 金华说出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 “薛喜贵向来老谋深算，走一步看三步，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小小的菜市场就让老三爷出手的。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图谋。” 许强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事实上这话就算金华不说他也意识到了。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薛喜贵掺和，肯定小不了。 上次那个毒气弄的整个四九城的领导头上都蒙上一层阴云，直到毒气全部被找出来，这才消停了一些。 现在想来，毒气的事情完全就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而他真正的目的则是通过刘华这条线，将许强死死捏在手里。 再有就是刘华和毒蝎子厮混的那个院子，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而且还是那么个死法，那段时间整个四九城的老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门。 就算是大白天的，好小伙子出门都要三两成群的，喜欢钻小树林的男男女女都消停了不少。 老百姓更是传言城里出了个狐狸精，专爱吸男人的精气，但凡被她面对面的吹口气，小命就算是攥在对方手里了。 好在，有了火车站抓人那一档子事，公安宣布人逮着了，老百姓这才放心下来。 许强从金华这里知道了不少消息，不过也明白老三爷怕是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只能平常小心着点。 金华起身跟着他一起出了办公室，把他送到出信托中心大门口，许强骑着自行车往外面走。 结果，刚骑上自行车一抬头，就见不远处乔大山这货正往信托商店走，而他前面还有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许强对她的印象很深： 信托商店的主任，柳玉烟。 乔大山不知道在跟柳玉烟说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许强，倒是柳玉烟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许强这边看过来。 “好强的第六感！” 许强心底惊呼一声，正好这时候有个板爷拉着个大衣柜从他面前经过，把他挡住了。 “柳主任，您看什么呢？” 乔大山发现柳玉烟走神，有些奇怪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但只看见了一个大衣柜。 “哦，没什么。” 柳玉烟淡淡的说了一句，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进了信托商店，许强这才扭头有些狐疑的朝信托商店看了一眼： 他怎么看着，乔大山在柳玉烟面前畏畏缩缩的，似乎有点害怕这个女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您这是要上楼了啊！ 第二天中午，许强在小食堂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总务科庞科长突然在后面拉住了他： “许科长，去我办公室坐坐？” 许强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笑着点头跟庞科长去了总务科办公室。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总务科的几个员工正凑在一起说笑，还有几个老爷们上厕所抽烟去了。 庞科长进了办公室，招呼许强坐下之后，给他倒了杯水，笑吟吟的开口： “许强，知道我今儿为什么来找你吗？” 许强盯着庞科长看了一眼，双眼微微眯起，很快脸上露出笑容来： “是因为柳副科长？” 庞科长咧嘴一笑，朝许强竖了个大拇指：“聪明人。要我说你跟桂荣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这个人功利心是重了一点，但总体还是个好同志。” “昨儿下班，他特地上我家里去了一趟，希望我做个和事佬，化解你和他之间的误会，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庞科长这话许强听明白了，庞科长说柳副科长功利心重了一点，意思就是这人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不过又说“总体还是个好同志”，那意思就是很识时务，有大局观。 许强仔细想了想，他跟柳桂荣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矛盾就是他儿子和棒梗上菜市场偷东西被送到派出所，他找自己说情想要私了，但被自己拒绝了。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柳桂荣和常继仁的关系应该不错，甚至昌盛农场能给轧钢厂供给厨房物资，可能也是走了常继仁这条线。 菜市场刚开始就“抢”了昌盛农场那么多客户，想必常继仁肯定没少在柳桂荣耳边吹风。 而且，常继仁每年对柳桂荣肯定也有不少表示，所以柳桂荣那天才会在小食堂来了那么一出，利用常继仁和乔大山给自己施压。 如今，见常继仁落得这么个下场，柳桂荣估计是有点怂了，这才找上庞科长想让他当个和事佬。 “嘿嘿，既然是庞哥亲自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 许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庞科长退休之后，柳桂荣上位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对方既然主动求和，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 庞科长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成，那我去跟桂荣说说，等他定了地方确定好你的时间，咱俩儿就敞开肚子好好吃他一顿。” 许强点头应下了。 他知道，庞科长跟柳桂荣肯定也不像表面那么好，毕竟谁也不想眼巴前儿有个人提醒自己：你快退休了，你快退休了。 可是，庞科长还是来做了这个说客，一来他退休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没有柳桂荣接替他，还会有李桂荣，张桂荣。 二来，他虽然退休了，但是他儿子将来肯定是要进轧钢厂的，这个时候卖柳桂荣一个好，以后等自己儿子来接班了，他还能照拂一二。 柳桂荣的办事效率非常快，等许强下午下班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好在全聚德摆一桌，至于时间就定在这星期天下午。 当然，如果许强不方便，就再换个时间。 许强想了想，这星期天也没什么事情，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下午下班，许强回家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完饭，娄父娄母就回家去了。 现在天黑的早了，而且外边也冷的厉害，娄晓娥也不带着小荷荷去窜门了，就在屋子里呆着玩。 许强闲着没事，坐在沙发上一边逗女儿，一边拿着本福尔摩斯探案随手翻阅。 没办法，这年头的娱乐活动少的可怜，至于听收音机，他压根就没这个习惯。 一个人的时候，家里头太安静了买来听个响儿的，如今有了媳妇孩子，收音机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开了。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许强起身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前院的二大爷阎埠贵，当即笑着招呼： “二大爷来了，赶紧进来，外头怪冷的。” 阎埠贵双手拢在袖子里，就从前院到后院这么点路，冻的脸颊都有点红了，进了屋子之后在椅子上坐下。 娄晓娥笑吟吟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提着暖壶给他倒了杯热水，又从五斗柜拿出茶叶罐抓了一把放进杯子里。 阎埠贵也不客气，双手接过水杯，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喝，但却一直捧在自己面前，感受着热腾腾的水汽。 许强等他喝了几口茶水，稍微暖和了一点，这才开口问： “二大爷，今儿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我这儿了？” 阎埠贵放下水杯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开口： “许强，咱爷俩儿这关系，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是这么个事情……” 许强听二大爷说完，总算是明白他今晚的来意了。 学校那边的职工楼已经修好了，二大爷分了一套两室一厅，准备年后搬进去。 按照规矩，他现在四合院住的这套屋子就要被街道办收回了，但是二大爷想把房子留着。 倒没有其他什么心思，主要是要给阎解成一家留着，毕竟于莉现在生了孩子，一直住在倒座房也不是个事儿。 他的意思是，趁着年前把他和阎解成的户口分开，到时候他搬走了，直接让阎解成不用排队，住进他那屋子里去。 分户口这个事情，只要去街道办说明情况，也不用费什么心思。 但是，阎解成要想直接搬进他爸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可不容易，毕竟四九城房源紧缺，排队的人多了去了，人家都等着住房子呢。 你阎解成这么干，就相当于是插队，要是没个熟人，街道办肯定不能同意。 “唉吆喂，二大爷，恭喜恭喜啊，您这是要上楼了啊！” 许强先是笑着恭喜了一声，这个年代不同于后世，后世大家都喜欢住院子，可现在大家都喜欢住楼房。 楼房也被称为干部房，能住进去的都是领导干部。 毕竟，楼房是自来水入户，每个楼层都有厕所，也不用大冬天的跑到巷子口排队冻屁股去了。 阎埠贵一听这话，也是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哎哎哎，许强，你可别寒碜我了，什么上楼不上楼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孩子们都大了，总挤在一块儿不是个事儿。” “那您今儿来找我，是几个意思？” 许强这句话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知道二大爷来是想让他帮着找派出所的胡志龙说说情，等他走了以后，把房子直接弄到阎解成名下。 许强不明白的是，胡志龙是老蒋的女婿，老蒋现在是院子里的三大爷，二大爷跟他关系应该不错，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找自己呢？ 「ps：今天两更。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放了一个暑假，感觉把我整个人都耗空了。 一天到晚，不是在做饭，就是在做饭的路上，好容易做完饭了，又开始辅导作业，收拾屋子，严重挤压了我的码字时间，搞的我整个人都抑郁的不行，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吃两颗褪黑素片，要不然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后续如果一直是这种状态，可能会相对减少更新字数，把睡眠先调整过来，要不然一整天累的扛不住。 最后，感谢各位老爷们一直对本书的支持，鞠躬！鞠躬！鞠躬！！！」 第三百七十二章老三爷有消息了 阎埠贵抬头看了许强一眼，明白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当即笑着： “哎，许强，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太明白啊，咱们两家这关系，别说是我搬走了，那就是我以后没了，你们跟解成他们肯定还能处得好了。” “我要还住这院子，去找老蒋肯定更方便，可如今我这是要走了……” 阎埠贵这话虽然没说完，但许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人走茶凉。 “成，我明儿去派出所找志龙说一声，到时候给你信儿。”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许强自然不会拒绝。 “哎哎，那二大爷就谢你了。” 二大爷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裤兜摸出一个信封来：“这是给那位领导的，总不能叫人白忙活。星期天你上家来吃饭。” 许强没有拒绝信封，毕竟办事的是阎埠贵，如果没有这个信封，到时候他还要欠胡志龙一个人情： “吃饭就不用了，我这星期天恰好有事儿，二大爷您这星期要是能钓到鱼，给我分两条就成，我给小荷荷炖个鱼汤。” 二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咧嘴笑起来，不住的点头： “哎哎，这好，这好。” 送走二大爷，许强关门洗漱，等女儿睡着之后，又开始抱着媳妇探讨生命的奥妙。 星期天上午，许强早早起床吃过饭之后，抱着女儿上巷子里溜达了一圈，把小家伙冻的小脸通红，气的媳妇照着他胳膊拧了好几下。 许强疼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连连告饶，媳妇这才大发慈悲，放了他一马。 在家呆了一阵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骑上自行车出门全聚德吃烤鸭去了。 柳副科长定的是包间，除了庞科长，还有保卫科的唐科长，人事科的吕科长，保卫科的唐科长，再加上许强，一共五个人。 柳副科长诚意很足，亲自给许强倒了一盅酒，又给自己倒了三盅，端起酒盅说了几句道歉的场面话，就将三盅酒一饮而尽。 许强也把自己面前的这一盅喝了，表示他很柳桂荣这一茬就算是过去了，以后重新处。 看着许强和柳副科长关系融洽，在场几人虽然各有心思，不过脸上都笑呵呵的。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许强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时候已经三点了，一进门用自己酒气熏熏的大嘴狠狠香了媳妇两口，然后找上二楼睡觉去了。 娄晓娥的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原因无他，她妈刚刚过来进厨房做饭去了，听着许强回来的动静正出来问问吃饱没，谁知道却看到了这么一幕。 娄母看着女儿笑了笑，示意她去看孩子。 女儿女婿关系好，她这个当妈心底肯定高兴。 二大爷也信守承诺，下午果真拿了两条成人巴掌大的鲤鱼给许强送家里，让小荷荷喝鱼汤。 没办法，冬天鱼不好钓，这两条已经是最大的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腊月，所有人全都开始忙着过年，大街上已经摆着不少年货摊子，许强心里却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老三爷的事情到现在都没个结果，他总是感觉心底不安。 腊月二十的时候，金华突然来过来找他，许强有点意外的同时，心底也生出几分喜悦。 金华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暖了暖身子之后就说明来意： 老三爷有消息了。 确切的说，是薛喜贵有消息了。 这令许强十分高兴，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金华他们查到，薛喜贵和老三爷准备离开了，据说门路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合适的时间呢。 “合适的时间？” 许强皱眉：“该不会是准备过年走吧？” 金华摇摇头：“我过来找你，一是想告诉这个事情，二是想告诉你，薛喜贵和老三爷出国走的是乔大斌这个路子。” “什么？” 许强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又想通了，乔大斌在外事部门上班，想要把两个人弄出国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是至亲之人，否则全都没戏。 “乔大斌应该不傻，他不知道薛喜贵是什么人？而且我猜薛喜贵出国肯定不是两手空空，他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助薛喜贵？” 这一点，许强非常好奇。 薛喜贵出国，肯定不是带着人民币，而是国际硬通货：金条。 现在国家背负着沉重的外债，金、银几乎全部用来偿还这些外债了，一旦被人发现有这么多金条，就算不打靶，也要把牢底坐穿。 金华冷笑一声：“乔大斌是外事部的老人，他自然不会蠢，但他弟弟乔大山那可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都是乔大斌在给他擦屁股，要不然他能在物资局呆到现在？” 金华这么一说，许强心中“咯噔”一跳，突然想起孔祈贤曾经和自己说过，“出差”过后，物资局肯定会有大变动。 看来，乔大山之所以能在大变动中留存下来，靠的就是乔大斌。 “那……” 许强低头思忖，他不认识乔大斌，总不可能直接去找乔大斌，告诉他：你弟弟打着你的旗号，要把薛喜贵这个情报贩子送出国，你一定要阻止。 他相信，只要他敢这么干，乔大斌肯定会大嘴巴子招呼他。 金华摆摆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注意着点，我感觉薛喜贵他们应该快走了。” “成，我知道了。” 许强点点头，金华这话就差明着告诉他了：你把薛喜贵得罪那么狠，人家临走的时候肯定要弄你，你小心着点吧。 两人说完，眼瞅着到饭点了，干脆又一块儿吃了顿饭，这才各自回去了。 本以为是个好消息，可是许强听完之后更担心了。 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把这事儿跟佟大伟去唠唠，他们这些有背景的说不准真能找乔大斌说上话呢。 不管怎么样，薛喜贵肯定不能活着离开。 撇开那些家国大义不说，就凭这货一次次的算计自己，临走还要弄自己，肯定不能放过。 退一步说，就算薛喜贵临走的时候不弄他，以后给他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那他可就真悲剧了。 所以，如果能把薛喜贵留在国内自然最好，当然要是能是绳之以法更好，就凭他做的那些事情，除了打靶没有第二条路。 而且还是那种过不了这个年的着急。 还真别说，佟大伟虽然跟乔大山说不上话，但是周丽丽有个堂姐夫也在外事部门上班，还真能跟乔大斌说上话。 许强闻言，顿时面色大喜。 他相信，只要有个人在乔大斌面前稍微提点一句，乔大斌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候仔细一查，薛喜贵的出国路肯定就断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万一再进来歹徒该怎么办？ 佟大伟看着他的表情，嘴巴动了动，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腊月二十三了，今天是小年，家家户户开始扫尘、祭灶、准备年货，迎接新年的到来。 许强一家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丈母娘就开始打扫屋子，并且拿出给灶王爷的祭品摆好，许强帮着忙活了一会儿，到点的时候就上班去了。 别人都忙着置办年货，他们家倒是不用着急，毕竟有个菜市场，过年的年货基本都有。 菜市场那边老丈人特意开辟了一个新柜台，主要就是卖年货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许强住的这间屋子和老丈人住的，拢共也就四十来平米，但打扫起来那是真的费劲。 丈母娘和媳妇忙活了一整天，等许强下班的时候还没弄完，他先招呼两人吃完饭，就跟着一块儿开始忙活。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终于是收拾完了，许强洗了澡，刚刚钻到被窝里抱着媳妇准备睡觉，结果突然听到“轰隆轰隆”两声巨响。 那动静听着大，似乎是有地方爆炸了一样，许强心头“咯噔”一跳，本能的觉得外头肯定是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娄晓娥也是吃了一惊，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小荷荷，见小丫头睡的正香没有被打扰之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强摇摇头，正想说他出去看看，但不知怎么话到嘴边突然就咽到肚子里去了。 本能的，他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跟薛喜贵有关系，外头就算真出什么事情了，自然有派出所的操心，他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这声响也惊动了院子里其他人，不少人家的灯全都亮起来，老爷们穿好衣服开始出门查看情况。 老丈人过来敲门，见许强还没穿衣服，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问： “你不出去看看？” 许强摇摇头：“爸，这么冷的天还是别出去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跟我们没关系，明儿自然知道什么事了。” 娄静斋本来是要准备去看看，不过听许强这么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点头又转身回屋去了。 很快，偌大的四合院，就剩下一群老弱妇孺。 不过，她们也睡不着，全都等着自家老爷们回来。 刚才那动静听着不小，明显就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这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许强正抱着娄晓娥在炕上说话，不过声音很低，主要是怕吵醒小荷荷。 “爸出去了吗？” “没有，这么冷的天，而且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安全。” 许强一边说话，非常自然的把手伸进媳妇的衣服里。 虽然根据媳妇跟他的“约法三章”今天晚上不能探讨生命的奥妙，但他向来不愿意亏待自己。 “嗯，我也……” 娄晓娥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许强伸手捂住了嘴巴：“不要说话，院子里进来人了，我出去看看。” 娄晓娥还以为许强在跟自己开玩笑呢，不过抬头见他面色凝重，一脸肃然顿时就意识到什么，当即郑重的点头。 许强下了炕，把衣服穿好下到一楼，在门口换上棉鞋，轻轻开门径自往外面去了。 后院静悄悄的，亮着灯的几家开始陆陆续续熄灯。 毕竟，老爷们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但是电灯一直亮着可是要掏电费的。 许强站后院仔细听，动静是从前院传出来的，虽然很轻微，但应该是有人在交手。 本能的，他一瞬间就想到了上次火车站逃脱的毒蝎子和高杆儿。 有心想要去前面看看情况，但他又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只能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进来，那跟他们交手的必定是谢大钟和阮小妹，他们都见识过自己的身手，如果不敌自然会往后院引。 果不其然，他咳嗽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有人急速朝后院狂奔而来。 许强就站在院子中间，本以为来的是谢大钟或者阮小妹，没成想率先进来的竟然是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他，见到他的刹那双眸精光一闪，手中寒光一闪，握着匕首就朝他冲过来。 许强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个黑衣人，看身型像是个女人，等靠近了，那熟悉的香味瞬间让他知道这女人的身份： 毒蝎子胡美丽。 许强自己虽然没有接触过毒蝎子，但刘华跟她在一起厮混的那段时间，身上沾染了她的不少脂粉气，那味道很特别，非常容易辨认。 眼见对方手持匕首朝自己脖子招呼，许强不慌不忙，等到匕首距离自己不足三寸的距离，出手如电，左手如同一把铁钳子，猛的抬起死死扣在对方手腕的动脉之上。 只一瞬间，巨大的力道让毒蝎子整条胳膊都又麻又疼，手里的匕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毒蝎子面色大变，没想到许强的身手竟然这么好，心中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 他们出发的时候，老三爷明明说过，许强只是会两下锄头把式，不值一提。 简简单单一招就将自己钳制，这叫锄头把式？ 许强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扣住毒蝎子手腕的瞬间用力一拧，只听“咔吧”一声，毒蝎子的胳膊几乎被拧成了麻花。 “啊……” 剧烈的疼痛让毒蝎子忍不住惨叫出声，这一下子直接就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老爷们虽然没有回来，但是家里的女人孩子都在，重新拉亮电灯出门查看情况。 一见院子里竟然不知不觉的摸进来一个黑衣人，正在和许强打架，一个个吓的变了脸色，纷纷去拿火钳子、铁锹等趁手的家伙事儿。 不过，许强显然不用他们帮忙，将毒蝎子的一条胳膊拧断之后，不等这女人有所行动，一脚踹向她的膝盖。 “咔嚓”一声脆响，毒蝎子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很快就打湿了蒙脸的黑布，人也重重的跪在地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就是发生在一两分钟的事情。 等他这边完事之后，谢大钟和阮小妹也带着一个高个汉子到了后院，不是高杆儿还是谁？ 众人见院子里偷偷摸摸进来两个黑衣人，而且还都带着刀，一个个全都吓的不轻。 幸亏许强和前院的两口子没出去看热闹，要不然院子里就一帮妇女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眼下，见这两人被制服了，当即拿了绳子把两人捆的结结实实，然后让谢大钟送派出所去了。 当然，众人本是想着让阮小妹也一起跟着去，毕竟两个敌人呢，害怕谢大钟一个人路上再出什么意外，不过谢大钟坚持让阮小妹留下。 众人很快也回过味儿来，现在外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乱糟糟的，院子里的老爷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万一再进来歹徒该怎么办？ 「ps：暂时决定每天更新两章四千字，先把睡眠调整过来，要不然不出三个月头发就能白一大半。 不要问怎么知道，问就是经历过，21年的时候失眠了半年多，头发几乎全白了，后来吃了安眠药都睡不着，那段时间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一旦开始失眠小白就要努力调整，老公上班小白我带娃，家里没有老人帮忙，小白不敢生病。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老爷们对本书的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小白坚持下去的动力！ 撒花，鞠躬。 再撒花，再鞠躬。 三撒花，三鞠躬！！！ 小白真诚的感谢各位老爷们的支持！！！」 第三百七十四章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不过，许强高悬着的心基本放下来了，毒蝎子和高杆儿的出现，就代表着薛喜贵对自己动手了。 但是，没有成功。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薛喜贵落网，自己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谢大钟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因为派出所的人都出去了，就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放他进了派出所之后，谢大钟怕毒蝎子和高杆儿跑了，干脆在派出所呆了一个晚上。 等派出所的人回来了，他把这两人的事情说清楚之后，这才回了家。 佟大伟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昨天晚上红星小学有个锅炉房爆炸了，不过好在已经是晚上，学生都回家了。 目前只知道死了一个人，但具体死的是什么人还没确认，因为等爆炸灭火之后，尸体已经被烧的黑漆漆的，压根辨别不出身份。 本来他是准备调查死者的身份，但见到高杆儿和毒蝎子之后，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急忙叫来张玉锦安排他查死者的身份。 而他自己则跟钱所长一起去了市局，市局现在也是乱的一锅粥，爆炸案虽然只死了一个人，但是动静太大，尤其今天是小年，影响力可想而知。 周知行正在调查红星小学的所有老师和领导，结果一听佟大伟抓到了毒蝎子和高杆儿之后，立刻就意识到这可能是薛喜贵在声东击西，想要逃跑。 “蠢货，乔大斌就是个蠢货！” 周知行气的暗骂了一句，让二处处长焦彦青负责排查红星小学的老师和领导，而在自己则带着一处的几个人忙着摇人去了。 薛喜贵要想逃，坐飞机肯定是不可能，别说是他，就连乔大斌也没这个资格。 所以，他只能选择先出城，然后再走津门那边坐船离开。 毕竟，要是坐车离开，一路上太危险，稍微有点意外就容易被扣下，坐船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毕竟，船只要离开港口，再想找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钱所长留下来跟市局的领导汇报案件，佟大伟则跟着周知行一块儿往外面走。 刚出门口，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看向周知行问： “周处，你说锅炉爆炸的那个死人，会不会是乔大山？” 周知行微微一愣，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略一沉思，立刻点头：“很有可能。” 说完，又扭头朝办公室看过去：“老焦，物资局的乔大山，看看那个死人是不是乔大山？” “成，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办公室，焦彦青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显然许强的猜测是对的，菜市场的事情之后，周知行已经成功的把焦彦青拉到他们家这个阵营了。 很快，四九城所有的街道办、居委会全都行动起来，所有民兵全都拿上家伙，把住出城的路口，严防死守，检查每一辆出城的车辆和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然而，一夜过后，并没有抓到任何人，但是介于薛喜贵这个人的重大威胁性，出城的路口一直有人守着。 然后就是整个街道办的办事员开始挨家挨户的上门调查，只要发现可疑人员一律抓起来。 一连折腾了三天，眼瞅着已经腊月二十七了，整个四九城人心惶惶，但却连薛喜贵和老三爷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个结果，如同一层阴云笼罩在市局、街道办、派出所、居委会等等部门所有人的头上。 甚至，就连清水衙门妇联，这几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一个个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间，街上出门办年货的人都少了，所有老百姓都人心惶惶，脸上再不见笑容，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过年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许多。 如此又过了两天，已经腊月二十九了，市局终于宣布抓到人了，所有的岗哨全都撤了，大家好好过年。 这消息传的非常快，浓浓的喜悦笼罩了这座老皇城里的每一个老百姓，街上的人又多了，笑脸也多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许强的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薛喜贵压根没抓住，不过锅炉爆炸那次事件中的那个死者倒是确定了，真的是乔大山。 毒蝎子和高杆儿被抓到之后，刚开始很不老实，不过派出所的公安普遍暴躁的厉害，上了几次手段之后，两人终于扛不住交代了。 他们进四九城的时候，接应他们的是一个半掩门的妓女，叫兰芝芝。 兰芝芝住在乡下，把他们接到乡下藏了几天，他们是腊月二十三下午进了城，按照计划，等着红星小学出事之后，就去四合院猎杀许强的家属。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许强那天晚上竟然没有出去看热闹，而且院子里竟然还有其他高手。 两人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佟大伟立刻带人去乡下把兰芝芝抓到派出所来。 兰芝芝就是那个被昌盛农场常继仁糟蹋了的女孩子，被公安抓到的时候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不过，我一点也不后悔。” 兰芝芝看着审讯自己的这两个公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自己这辈子是没个好了，不过我挣了不少钱，给家里起了五间钻瓦房，这几年我妈的身体也养好了，我小弟今年也初三了，他成绩很好，家里存的钱也够他上学了。” 张玉锦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你知道那个薛喜贵是什么人吗？” 兰芝芝摇摇头，不过她又补充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张玉锦依旧沉着一张脸：“他是个破坏份子，前些日子的杀人案就是你接应的那四个人做的，他们都是隐藏在我们人民群众中的破坏份子，你说你不在乎？” “你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因为有你们这些爪牙的配合，给老百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兰芝芝脸上又露出笑容了，不过这一次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苦涩，她抬头看向张玉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是天上的星辰。 “我被尹来照设计送到常继仁炕上的时候，你了解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当常继仁的老婆去农场大闹，扯着我的头发，当着那么多人面扒光我的衣服，骂我是破鞋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当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却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尹来照还是常继仁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自问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你口中的那些老百姓，他们除了看我的笑话，骂我是破鞋，去我家打砸，给我家院子里泼粪，他们有谁伸手帮了我一把？” “他们全都知道我是被那个女人冤枉了，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肯替我说一句。” “我曾经跪在村书记面前，求他给我妈和弟弟一条活路，他却让我脱下衣服，我很听话，但是事后他反悔了，还到处说我勾引他。” “这位公安同志，您可能不知道，那个村书记，我平常见了他的时候，都是叫他爷爷的。” “您说，这些老百姓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我们一家三口被逼的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是她出现了，他给了我们吃的、钱、票，让我们能活下去。” “他还给我娘买药，给我弟弟买好吃的，买文具，您说我应不应该帮他？” “别说只是帮他做一些事情，就算是把我这条烂命给他，我也愿意。我相信我妈和我弟弟也是这么想的。” 张玉锦沉默了，佟大伟和那个负责记录的女公安也沉默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的女子，全都闭口不言。 第三百七十五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沉默片刻，佟大伟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兰芝芝，一字一句的开口： “对于你所遭遇的这一切，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换位思考，把我放在你的那个位置上，我不确定自己能做的比你好。” 兰芝芝始终带着淡淡笑容的面容，在听到佟大伟的话之后，脸颊突然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眼眶似乎有点红。 她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并不傻，听得出这个领导说这句话的意思。 佟大伟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你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挣钱，让你的母亲和弟弟都过上好日子。你可能不知道薛喜贵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破坏份子，是个j谍，是个t务，你替这样的人办事，就算你母亲和弟弟不知情，但他们绝对会受到牵连。” 兰芝芝听佟大伟这么说，平静的面容终于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白皙的脸庞上，毛细血管开始一根根浮现出来，如同一张蜘蛛网隐藏在皮肤下，随着她瞪大了眼珠子，眼白的地方开始充血，整个人也变得癫狂起来： “不……”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座突然喷发的火山，剧烈的喘息着，“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疯狂的扑向的距离她最近的佟大伟。 “兰芝芝，你想干什么？” 张玉锦和那个做记录的女公安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一直安静的兰芝芝会突然爆发。 两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向兰芝芝，想要控制住她。 兰芝芝的模样虽然看着吓人，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哪能是佟大伟的对手？ 人还没有靠近，佟大伟一抬脚就把她踹了出去。 不过，他这一脚还是收了力气，兰芝芝只是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没什么大碍。 如果佟大伟全力出手，估计兰芝芝现在已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了。 “兰芝芝，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配合我们抓到薛喜贵。” 佟大伟盯着兰芝芝，刚才的那一脚似乎让她冷静了一些。 他大概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心理，母亲和弟弟就是她的全部，为了他们她好端端一个姑娘做起了半掩门的勾当。 就算受尽欺辱也像一颗野草一样拼命的挣扎着，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后来，她终于活下来了。 她母亲的病好了许多，家里起了砖瓦房，弟弟的学费也有了，而且还存了一些钱，就算她出事了也能保证弟弟和母亲活下去。 所以，就算她被抓到这里，也很平静。 直到她知道了薛喜贵的身份，知道了她的母亲和弟弟会因为她做的这些事情受到牵连，让她意识到她这几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这正是应了那句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么多年一直撑着她的那个信念突然就崩塌了，她突然变成一头绝望的野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可怜，但是佟大伟依旧要抓着她的软肋，再次狠狠的捏一把。 无关于人性，只是立场问题。 不管兰芝芝之前遭遇了什么样的磨难，但是从她答应给薛喜贵办事的那一刻起，这个结果就早已经注定了。 “我可以去给你们村里的干部打个电话，留住你们家的房子，也可以用自己的关系，让你的母亲和弟弟在劳教的农场里，日子过的稍微好一些，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兰芝芝突然平静下来，她深深看了佟大伟一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最终又缓缓坐回那张审讯椅上，点了点头。 然后，她平静的说出了四个字:信托商店。 她只知道，信托商店有个人一直在跟她联系，但是具体是谁却没见过。 这个结果令佟大伟等人有些沮丧，本以为撬开兰芝芝的嘴，起码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名字。 不过，很快他们就打起精神来，信托商店虽然有不少员工，但总比大海捞针强。 下午，周知行来到派出所询问案情进展，得知信托商店这个名字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强。 他们现在大张旗鼓的去信托商店查，肯定会打草惊蛇，以薛喜贵或者老三爷的精明，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调查必须要在暗中进行，并且最好找信托商店绝对可靠的员工来询问情况。 许强认识信托商店的经理金华。 一来，金华是信托商店的负责人，就算做不到对每个员工都了如指掌，但是随便找个借口调查也是轻而易举。 佟大伟一听许强认识信托商店的经理，顿时面露喜色，这样一来他们估计轻松不少。 三人正商量着让许强找个借口把金华叫出来，佟大伟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佟大伟接起电话听了几句，有些疑惑的看向周知行，将话筒递给他: “找你的。” 周知行也有点懵，不知道什么人找自己竟然把电话打到这儿来了。 接过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放下电话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朝许强看了一眼: “跟我走一趟吧，乔大斌现在在市局，他想见见你。” “啊？” 许强有点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乔大斌？找我？” 周知行苦笑着点点头: “走吧，我估摸着还是因为乔大山那点事情。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话许强倒是信，如果乔大斌真想对自己怎么样，就不会在市局见自己，而是让自己去外事部了。 当然，如果真的让许强去外事部，他肯定打死不去。 两人很快到了市局，在一间小会议室，许强见到了乔大斌。 陪着乔大斌的一起来的，还有佟大伟那个堂姐夫，看着不到四十岁，一米七五的个头，面容白净，戴着一架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见到周知行带着许强进来之后，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两人走过来。 他先是跟周知行握手:“知行，有些日子没见了。” 周知行跟这人握了握手，这人的目光又落在许强身上，哈哈笑着朝他伸手: “许强同志你好，我叫夏明轩，是丽丽的堂姐夫。经常听丽丽提起你，今天总算见着正主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许强也笑着跟夏明轩握手:“你好，老夏同志。”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年代也有好处，不管老小一律称呼同志，以显示人人平等。 夏明轩一听许强叫他“老夏同志”又是忍不住笑起来，指着许强说: “哎呀呀，你这个小同志，跟丽丽一样，都这么叫我，我有那么老吗？” 说完，也不等许强说话，又看了看身后的乔大斌，收敛脸上的笑容: “许强，这位是物资局乔大山主任的亲哥哥乔大斌，你们先聊着。” 许强朝他点点头，夏明轩就和周知行一起出了会议室。 第三百七十六章柳玉烟柳主任 许强站在乔大斌的对面一言不发。 实际上，他想不通乔大斌这个时候要见自己是几个意思？ 这要是他弟弟乔大山没有死，那乔大斌见自己，可能是为了过问薛喜贵事情的真伪。 可现在…… 乔大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才一副二十来岁的面孔，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如果大山能有他的一半沉稳，应该也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沉吟半响，他缓缓开口: “我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你，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那我只能说到香江的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薛喜贵的后路没了。” 许强看了一眼乔大斌，沉默片刻最终只说出来一句话:“那就谢谢您了。” 乔大斌摇摇头，眼眶开始泛红，不过他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情绪，沉沉的说: “就当是为了大山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等乔大斌走了以后，许强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找到了周知行，把薛喜贵后路已断的消息说了出来。 周志知行面色大喜，立刻找人吩咐下去，严加盘查各个出城的路口，一定要带足武器，防止薛喜贵狗急跳墙，暴起伤人。 而他自己又去找许强，希望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信托商店的经理金华带到市局来配合调查。 涉及到薛喜贵的事情，许强自然不敢怠慢，骑着自行车出了市局，很快就到了信托商店，好在现在还没有下班，金华应该还在办公室。 停好自行车进入信托商店大门的时候，许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进去看到白夜正在招待客人，见他进来之后跟身边的客人说了一声就笑着迎上来。 许强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笑着跟白夜打了招呼，询问了金华的情况之后径自往三楼去。 没多长时间，金华就笑盈盈的跟许强从三楼下来，看样子是商量着出去吃饭。 在走出信托商店大门的时候，许强能隐隐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的游离在自己身上，虽然非常隐晦，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知道这肯定是薛喜贵或者他身边的人在盯着自己，他权当不知道，神色如常的继续跟金华往外面走。 两人骑着两辆自行车，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儿，察觉到身后没有人跟着，许强这才放松下来，带着金华来到市局。 金华虽然不知道许强为什么带自己来这儿，但还是按捺住好奇心跟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 等周知行把事情说清楚之后，金华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毕竟他是信托商店的经理也就是负责人，自己管辖的商店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他这个负责人也要跟着吃瓜落。 不过要说嫌疑人金华还是要认真的想一想，毕竟大部分员工的底细他都非常清楚。 毕竟信托商店有时候也会涉及到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他自己手底下也养着不少人，所以对于自己的地盘肯定格外的了解。 低头沉思了好半响，金华的眉头皱的如同峰峦叠嶂的小山，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徐徐开口: “如果说真有怀疑的话，那就是看门的老高头和商店的主任柳玉烟。” 许强听到柳玉烟三个字，心头“咯噔一跳，不过还是强行按捺下来听金华继续说。 周志行也来了精神，示意金华详细说说这两人的情况。 金华低着头，又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开口: “柳玉烟是我一个战友的妻子，他早年折在战场上没有回来，临死的时候拜托我照顾他的妻子。” “看门的老高头，是槽帮那件事情之后重新招进来的人，也是找柳玉烟的门路进来的。” “除了这两个人，信托商店的其他员工我都了解过，有家有业的应该不会涉及到这些事情里面。” 周知行点点头:“好，我们立刻去会会这两个人。” 话音落下，侦查一处的众人全都跟着他往信托商店去了，徐强和金华相视一眼也骑上自行车跟着一块儿去了。 信托商店，当老高头把许强过来找金华的事情告诉柳玉烟之后，柳玉烟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 沉吟片刻，他立刻开口:“老高收拾东西，我们立刻走。” 老高头虽然有点诧异，不过想想薛喜贵那近乎妖孽的第六感，还是点头答应: “好，我现在就去收拾。” 说罢立刻转身往外面走，等到门口的时候，薛喜贵又叫住了他: “简单带几样东西就行，保命要紧。” 老高头明显一愣，这和他们以前商量好的情况不相符，但是看着薛喜贵那张难看到极致的脸，他还是选择相信，点点头快步出去了。 东西显然是提前就准备好的，老高头走了没几分钟就带着两个包袱重新来到薛喜贵办公室，薛喜贵打开包袱看了一眼，朝老高头点点头，两人立刻出了办公室往一楼去了。 一楼客人不多，两人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过此刻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了，背着包袱匆匆往后门去了。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在一楼，周知行就带着两个公安和许强、金华进入信托商店大门。 许强见白叶正站在柜台旁边和售货员说话，就要招呼他过来问话，却听后门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砰砰砰”的枪声。 “人在后门，幸亏我们来的及时。” 周知行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后门去了。 许强和金华跟在他身后，不得不感叹他的心思缜密。 他们来到信托商店的第一时间，周知行就吩咐手下的人，去守住信托商店后门，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不等他们走到后门，柳玉烟和老高头就匆匆退进信托商店。 老高头的肩膀中了一枪，正在往外流血，柳玉烟紧绷着一张脸，走路一瘸一拐的。虽然没有中弹，但是右腿却在流血，看样子应该是被子弹擦了一下，伤的不轻。 眼见这两人退进来，金华几乎在第一时间朝一楼的所有人大吼:“全部上二楼去。” 众人刚才也都听到了枪响知道厉害，急慌慌的往二楼去了。 很快一楼就变得空旷起来，走在后门的几个公安也全都进来，和周知行几人形成前后包抄之势，将柳玉烟和老高头困在大厅之中。 柳玉烟看了看眼前的局势，心知这一次怕是要栽在这了，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绝望的笑容，看了眼身边已经中弹的老高头开口吩咐: “老高头，事已至此，你我无力回天，我自知免不了一死，但你还有一线生机，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尽量保住性命。” 第三百七十八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许强撇了柳玉烟一眼，随口说道:“行了，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现在就想想你是想要一个痛快的死法，还是被抓进去往死里折腾。”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又看了柳玉烟一眼，才又继续开说: “你自己犯了什么罪，自己想必清楚的很，没必要在这扯这些没用的，痛痛快快的早点完事早点回家。” “当然，你如果执意想抱着毒气跟大家同归于尽，那我就先撤了。” 说到这儿，许强又一脸抱歉的朝身边哦周知行等人看了一眼，嘿嘿笑道: “哥几个，别怪我不讲情义，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们是公安必须要在这儿给这疯女人垫背，我可没这个义务。” 柳玉烟的一张脸如同调色盘一样，黑色，青色，红色来回的变。 她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许强点破之后，毒气一旦爆炸，市局这些人一定不会让自己顺利拿到解药。 到时候，自己就只能留在这儿等死。 那个该死的强说的对，这种毒气发作起来虽然不会像医院那几个孩子那样生不如死，但也好受不到哪去。 眼看着双方已经陷入僵局，周知行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说话了。 他轻咳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柳玉烟自我介绍道:“我是侦查一处处长周知行，一直在调查和你相关的案子。” “国家对于你们这类人的政策你应该很清楚，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你如果能交代出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说不准也是能保住性命的。” 周知行在旁边看了半天，知道柳玉烟现在只想只是求一条活路，而许强一直不松口。 不是许强不想松口，而是他代表不了公安机关，所以没办法松口，所以接下来的谈判只能他自己上。 当然这也是许强给他争取的机会，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直面柳玉烟，估计到现在他肯定还会一直忌惮她手里的毒气，从而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柳玉烟的目光从许强脸上转移到周知行身上。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称侦查一处处长的人，眉宇间闪过一丝隐晦的希冀，不过很快就被隐藏起来。 她皱了皱眉，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问:“你……你能做的了主吗？” 周知行笑着摇摇头:“法律就是法律，我无权干涉更无权更改，但是我们的政策一向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一点相信你也很清楚，如果你能交代出对我们有用的重大信息，那保住一条性命未必没有机会。” 柳玉烟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高头，老高头只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一副你生我生，你死我跟着你一块儿死的样子。 她承认自己确实动摇了。 如果周知行一口答应能保住她的性命，那他肯定是在骗自己。 柳玉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命令老高头释放毒气，大家同归于尽。 以她犯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能保住她的性命。可是周知行刚才的这番说辞却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确实是政府一直以来实行的政策，而且她也听说过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而免于死刑的犯人。 只是一辈子被关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玉烟心里暗自思忖着，想要用她知道的信息为自己换取更好的待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要先投降。 这一刻向来雷厉风行行动果决的她开始犹豫了: 如果她投降了，真的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吗？ 政府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将她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挖出来。 可是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有一些涉及的范围也太大，就算这边饶她不死，那她在农场监狱就能安然度日吗？ 柳玉烟相信，一旦外界那些人知道是自己泄露了消息，他们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混进监狱杀自己灭口。 到时候监狱里的那些人能否保得住得住自己安全，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商榷的事情。 以她目前对监狱的了解，那些狱警是完全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安全。 可是如果她眼下死扛到底，那就只能有一条路:同归于尽。 正当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强突然又说话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 “柳玉烟，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这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你是现在死还是过段时间再死，这选择很难做吗？” 柳玉烟心头“咯噔”一跳:是啊，所有的千头万绪和错综复杂，说白了就是一个选择而已:现在死，还是去冒险争取那一线生机？ “好，我答应你。” 柳玉烟冷冷瞥了许强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扭头看一下老高头，示意他把毒气放下。 谁知一向唯她马首是瞻的老高头却依旧抱着毒气不松手，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柳玉烟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皱着眉头朝老高头低喝: “把毒气放下，我们投降。” 老高头终于抬起头，缓缓地看向柳玉烟，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沉声开口: “玉烟，自从我跟着你，所有的事情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骂鸡，但是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我太清楚这些人的伎俩了，就算我们投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就算你把知道的事情全交代了，他们能放过我们，但是外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反正都要死，迟死和早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与其落得一个背叛者的下场，还不如我们拉着他们同归于尽，到时候还能博一个美名。” 老高头一句话说完，不等柳玉烟有所反应直接举起怀里的包袱重重的就往地上摔。 柳玉烟被吓得浑身哆嗦，嘴唇发紫，整个人就跟中毒了差不多。 她不想死啊，她真的不想死啊。 周知行等人也被吓得亡魂皆冒，一个个双腿打着摆子，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关键时刻，许强眼疾手快，猛的一步向前，直接窜到老高头身下躺着，毒气罐子重重的砸落在他胸口，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随即一个咕噜起身瞬间远离老高头。 老高头放开包袱之后就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很平静，这些年跟着柳玉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他早就盼着这死亡到来的这一刻了。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混乱而嘈杂，毒气罐子落在地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高头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三百七十八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许强撇了柳玉烟一眼，随口说道:“行了，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现在就想想你是想要一个痛快的死法，还是被抓进去往死里折腾。”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又看了柳玉烟一眼，才又继续开说: “你自己犯了什么罪，自己想必清楚的很，没必要在这扯这些没用的，痛痛快快的早点完事早点回家。” “当然，你如果执意想抱着毒气跟大家同归于尽，那我就先撤了。” 说到这儿，许强又一脸抱歉的朝身边哦周知行等人看了一眼，嘿嘿笑道: “哥几个，别怪我不讲情义，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们是公安必须要在这儿给这疯女人垫背，我可没这个义务。” 柳玉烟的一张脸如同调色盘一样，黑色，青色，红色来回的变。 她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许强点破之后，毒气一旦爆炸，市局这些人一定不会让自己顺利拿到解药。 到时候，自己就只能留在这儿等死。 那个该死的强说的对，这种毒气发作起来虽然不会像医院那几个孩子那样生不如死，但也好受不到哪去。 眼看着双方已经陷入僵局，周知行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说话了。 他轻咳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柳玉烟自我介绍道:“我是侦查一处处长周知行，一直在调查和你相关的案子。” “国家对于你们这类人的政策你应该很清楚，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你如果能交代出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说不准也是能保住性命的。” 周知行在旁边看了半天，知道柳玉烟现在只想只是求一条活路，而许强一直不松口。 不是许强不想松口，而是他代表不了公安机关，所以没办法松口，所以接下来的谈判只能他自己上。 当然这也是许强给他争取的机会，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直面柳玉烟，估计到现在他肯定还会一直忌惮她手里的毒气，从而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柳玉烟的目光从许强脸上转移到周知行身上。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称侦查一处处长的人，眉宇间闪过一丝隐晦的希冀，不过很快就被隐藏起来。 她皱了皱眉，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问:“你……你能做的了主吗？” 周知行笑着摇摇头:“法律就是法律，我无权干涉更无权更改，但是我们的政策一向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一点相信你也很清楚，如果你能交代出对我们有用的重大信息，那保住一条性命未必没有机会。” 柳玉烟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高头，老高头只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一副你生我生，你死我跟着你一块儿死的样子。 她承认自己确实动摇了。 如果周知行一口答应能保住她的性命，那他肯定是在骗自己。 柳玉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命令老高头释放毒气，大家同归于尽。 以她犯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能保住她的性命。可是周知行刚才的这番说辞却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确实是政府一直以来实行的政策，而且她也听说过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而免于死刑的犯人。 只是一辈子被关在监狱里劳动改造，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玉烟心里暗自思忖着，想要用她知道的信息为自己换取更好的待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要先投降。 这一刻向来雷厉风行行动果决的她开始犹豫了: 如果她投降了，真的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吗？ 政府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将她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挖出来。 可是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有一些涉及的范围也太大，就算这边饶她不死，那她在农场监狱就能安然度日吗？ 柳玉烟相信，一旦外界那些人知道是自己泄露了消息，他们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混进监狱杀自己灭口。 到时候监狱里的那些人能否保得住得住自己安全，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商榷的事情。 以她目前对监狱的了解，那些狱警是完全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安全。 可是如果她眼下死扛到底，那就只能有一条路:同归于尽。 正当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强突然又说话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 “柳玉烟，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这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你是现在死还是过段时间再死，这选择很难做吗？” 柳玉烟心头“咯噔”一跳:是啊，所有的千头万绪和错综复杂，说白了就是一个选择而已:现在死，还是去冒险争取那一线生机？ “好，我答应你。” 柳玉烟冷冷瞥了许强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扭头看一下老高头，示意他把毒气放下。 谁知一向唯她马首是瞻的老高头却依旧抱着毒气不松手，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柳玉烟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皱着眉头朝老高头低喝: “把毒气放下，我们投降。” 老高头终于抬起头，缓缓地看向柳玉烟，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沉声开口: “玉烟，自从我跟着你，所有的事情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不骂鸡，但是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我太清楚这些人的伎俩了，就算我们投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就算你把知道的事情全交代了，他们能放过我们，但是外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反正都要死，迟死和早死又有什么区别呢？与其落得一个背叛者的下场，还不如我们拉着他们同归于尽，到时候还能博一个美名。” 老高头一句话说完，不等柳玉烟有所反应直接举起怀里的包袱重重的就往地上摔。 柳玉烟被吓得浑身哆嗦，嘴唇发紫，整个人就跟中毒了差不多。 她不想死啊，她真的不想死啊。 周知行等人也被吓得亡魂皆冒，一个个双腿打着摆子，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关键时刻，许强眼疾手快，猛的一步向前，直接窜到老高头身下躺着，毒气罐子重重的砸落在他胸口，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随即一个咕噜起身瞬间远离老高头。 老高头放开包袱之后就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很平静，这些年跟着柳玉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他早就盼着这死亡到来的这一刻了。 然而，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混乱而嘈杂，毒气罐子落在地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高头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三百七十九章杀他还需要理由吗？ 老高头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原本应该落在地上的毒气罐子，此刻正被许强稳稳的抱在怀里。 见他睁开眼睛，许强咧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毒气罐子，一脸的得意。 许强的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老高头身上，他只是稍微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柳玉烟身上淡淡的笑: “恭喜你，柳玉烟，或者是薛喜贵，你错过了一次自首的机会。” “或许你不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你很快就会意识到了。” 不等许强把话说完，周知行手下的几个人已经如狼似虎的扑向柳玉烟和老高头。 两人本就受了伤，能这么长时间的和许强、周知行等人对峙，全凭一口气撑到现在。 此时这口气泄了，便再也没有丝毫力气直接瘫软在地上，很快就被押着出了信托商店，往市局去了。 许强本想骑自行车回家的，但被周知行拉到市局一起审讯柳玉烟去了。 他发现许强这个人虽然没有受过正规的审讯训练，但是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看清种种隐藏在迷雾后面的真相，一针见血的找到问题的所在。 如此便可轻而易举的打破柳玉烟的心理防线，他相信接下来的审讯有了许强的参与会变得更加顺利。 柳玉烟和老高头受伤不轻，刚才对峙又流了不少血，送回市局之后先找来医务人员做了简单的包扎。 他们也趁着这个时间吃了点饭，填饱肚子之后才开始干活。 柳玉烟和老高头是被分开审讯的。 一来是为了防止他们二人串供，二来从刚才在信托商店的一幕来看，这两人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团结。 老高头心里对柳玉烟肯定存在一些不满的地方，这也是一个突破点。 看到许强出现在审讯时的那一刻，柳玉烟心里是有几分好奇的，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平静。 许强并没有问那些关于案子的问题，他只是稍微的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为什么要杀乔大山？” 柳玉烟听到许强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后背缓缓的靠在椅背上，让自己稍微放松了一点，看着许强嫣然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始说话: “我为什么杀他？” “杀他还需要理由吗？” “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我在四九城谋划这么多年才积攒了那么一点东西，不过就是找他借个道而已，他竟然想要分走两成？” 说到这儿，柳玉烟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双手，刚刚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颊此刻也多了几分红晕。 她眯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笑意: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下我柳玉烟的东西？” “不过，后来我想着两成就两成吧，谁让老娘现在虎落平阳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白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说到这儿，柳玉烟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原本勾人的桃花眼里渐渐的被狠辣和阴毒填满: “原本说好的是两成，没想到临走的时候他竟然狮子大开口又要加三层，还说不给就去告发我。” 说到这儿，柳玉烟轻笑一声，抬头看向许强眉宇间多了几分戏谑: “你说说，就这样的蠢货，他不死谁死啊？ 许强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柳玉烟说的还真不错，像乔大山那样的蠢货，他不死谁死啊？ 自己本就是弱鸡一只就敢与虎谋皮，还敢狮子大开口？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他觉得像乔大山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 哦，不，不是一个奇迹，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 你看看，有时候有一个好哥哥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之后，许强也不打算再留在市局了。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他还想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呢。 最后丢下一句:“柳玉烟，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知道在什么样的形势下做什么样的选择，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就离开了市局。 回到四合院，满院子都挂着红灯笼，到处贴着红双喜，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家家户户都在扫院子，小孩子们三五成群的闹着穿新衣服，吃水果糖。 二大爷要上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秦淮茹原本还想着给二大爷包个大红包，好跟他家换一换房子，到时候街道办来收房子的时候，就把自己家的收回去。 毕竟，二大爷家的房子虽然在前院，但是比自家的宽敞多了。 结果二大妈这个嘴快的直接就跟别人说了，他们家跟解成的户口已经分开了，到时候解成会住进他们现在的屋子里。 秦怀茹恨的牙根痒痒，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一时间她就想到，等阎解成住进二大爷的屋子以后就去街道办举报这个事情。 不过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她跟着柳副科长，不但生活条件好了，眼界也开了不少。 知道能办成这个事情，阎家肯定是找了人，自己这一举报得罪了二大爷一家不说，很可能会惹的街道办的那个干部对她们家也不满意。 还有，棒梗现在还在红星小学上学，二大爷可是红星小学的教导主任，这要是得罪了他，他万一拿棒梗出气那可怎么办？ 这一番话秦怀茹自己在肚子里想了几个来回，最终认定举报二大爷不划算。 不过她不举报，贾章氏可没想这么多，等院子里没人了，就在家嚷嚷着要去举报二大爷。 结果被秦怀茹拦住了，把自己刚才在肚子里转了几个来回的想法又跟婆婆贾章氏说了一遍。 贾章氏现在对这个儿媳妇是又恨又怕。 恨的是她又找了个男人，彻底背叛了自己的儿子。 怕的是这个儿媳妇如今翅膀硬了，家里家外全靠着她，如今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自己是一点也拿捏不住，都沦落到要看她脸色过日子的地步了。 这要是儿媳妇稍微有点外心，丢下她和三个孩子跟了别的野男人不回家，那她们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活？ 秦淮茹撇了婆婆一眼，知道这老太婆心里想什么，不过她不在意，甚至还十分愿意她这么想。 毕竟，她只有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也不会动不动就拿那一套“让自己回农村”的说法来戳自己心窝子。 真当老娘是放不下你们贾家这狗屁倒灶的日子吗？ 要不是为了三个孩子，她早走了。 第三百八十章今年这个年总算没白过 年三十的晚上，三位大爷商量了一下，其实主要是一大爷和三大爷，二大爷全程点头附和。 所有住户都集中在院子里搞了个团拜，就是小的给老的拜年说的祝福吉祥的话，总体来说算是热闹。 当然，许强知道，大伙之所以愿意大冷寒天的在院子里参加团拜，主要是因为桌子上摆着不少平常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苹果、梨、橘子、瓜子、花生、水果糖，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大白兔奶糖和苏州酥糖。 这个时候大家的生活普遍都困难，能在外面多吃一点，就能给家里多省一点，自然愿意。 倒是二大爷这个一向众人心中的阎老抠，这一次不但没有多吃多拿，反而自己贴钱买了一些，这让院子里众人不免感叹着： 今年这个年总算没白过，能从阎老抠嘴里掏出一点东西来，也算是不容易。 许强如同一个外人格格不入，站在旁边看热闹。 他对于这种团建式的过年没有一点感觉，从骨子里觉得过年还是应该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待在一块儿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年三十过完之后就是大年初一，许强起了个大早，开始拾掇着做饭，年前他和他哥许大茂回了一趟家。 说好过年的时候让爸妈过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一起热闹热闹。 许父和许母也是打心底高兴，如今两个儿子都出息了，他们当老人的脸上也有光。 再有两个儿子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这辈子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等老两口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开始包饺子了，许大茂、何雨水两口子也没有开火，都在许强家里一块儿吃饭。 许大茂的儿子名叫许乔松，也是许强帮忙取的名字。取自诗经：山有扶苏中的：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许大茂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文化的样子。 再加上媳妇儿也点头认可，他就更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甚至觉得跟着媳妇儿这段时间看书学习，自己的文化素养也提高了不少。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饺子之后，许强帮着娄母收拾完锅灶，就坐在客厅聊家常。 期间，外面不停有小孩噼里啪啦的放鞭炮。小荷荷、小松松两个孩子也没有午睡的心思，一个缠着外婆，一个缠着妈妈要去院子里玩。 许母本想陪着一起出去，不过小松松不要她，小荷荷也看着这个奶奶眼生，总是怯怯的躲着不让抱。 许母想要抱一抱两个孙子，但全都哭的闹得不要她，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许强看到自己母亲有些为难，笑着招呼她过来说话。 娄父吃完饭之后也坐下来和许父说了几句话，就回自己屋子忙活去了。 没办法，菜市场虽然名义上关门了，但这几天却一直有人。 临近年关，各个机关部门的大小领导都来菜市场定物资，今天还有几波人要来取东西，待会儿他还要去盯着点，免得出错。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许强、许大茂，和他爸妈。 至于娄晓娥，也跟着小荷荷一块去院子里玩了。 许大茂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小声问： “强子，你说今年过年我用不用再走动走动，争一争副科长？” 许父一听大儿子也有希望争副科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有这个机会就要去争一争，你们现在两口子挣钱也不也不缺这点。能往上走一步，就尽量往上走一步，别在这方面失了礼数。” 许强却没有直接回答，先是看了许大茂一眼，皱着眉头开口问： “你们科里现在有没有副科长，有几个？” 许大茂点点头：“有啊，现在有三个副科长，不过我们科长的意思是还想再选一个。” 说到这儿，许大茂又咧嘴一笑，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我估计，这个年往他们家跑的人不少。我就琢磨着……” 许大茂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强摆手打断了： “我看你就不用瞎琢磨了，就按照往年，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一个科长搞四个副科长伺候着，早晚要出事。” “你现在手里捏着纠察队，就脚踏实地的干活，等过了这一段，你看着吧，上头肯定要整顿。” “等整顿出来了以后，局势明朗了你再提副科长，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许大茂听许强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强子虽然是他弟弟，但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科之长，要说肚子里没点东西，他这个当哥的都不信。 许强看了他一眼问：“这个事情你没有和我嫂子商量吗？” 许大茂点点头：“怎么可能没商量？不过雨水跟你的说法差不多，她说上头肯定会整顿这种乱象的。” “不过我就是看大伙儿都往科长家跑，我要不跑，心里面不安生。还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徐强点点头：“我嫂子说的对，你遇事情就多和她商量商量。” “按照我的意思，先不要着急。该送的礼你照常送，只不过按照往年的标准来就行，不用刻意多加。” 许父见两儿子没一个把自己说的当回事，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过面上还是没有露出来。 许母这会儿确实憋不住了，一把撒下手里的瓜子，看着许大茂气哼哼的开口： “我说大茂，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在家听媳妇儿的，在外面也听媳妇儿的。自己难道就没点主意吗？” 说完也不等许大茂反驳，又狠狠瞪许强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白眼狼，有什么好事就想着你老丈人也不想想你爸妈。” “你爸妈这么多年把你养长大容易吗？菜市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回来跟我们说一说，让你老丈人这么个资本家当了菜市场的负责人。” “你说说你小子有没有良心？你不知道你爸现在也没个工作吗？他就算当不了个负责人，去做点其他事情难道不可以吗？” 说到这儿，又瞥了许大茂一眼：“一个个的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一年到头也不往家跑两趟。” “临了临了，过年了不说回家还要让我们当老的跑你们家来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 许母这一番话说出来，屋子里四人的脸色全都变得不好看。 许大茂低着头继续嗑瓜子，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许强余光撇了他爸一眼，见他爸也低着头不说话，心下顿时明白，估计也是因为菜市场的事情，在记恨自己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两全其美的 许强心底也有些不高兴，不过想想今天好歹也是大年初一，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个饭，不想闹得太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暖水壶给四人泡了茶水。特地端了一杯递到许母面前笑盈盈地说： “哎呀妈，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呀？这不我们兄弟两个都住一个院子吗，想着您和我爸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就都叫过来大家一起过个年嘛？” “这要分什么你我，都是一家人，您这么说可就显得生分了。” 许母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把接过许强手上的水杯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怒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操的什么心，就想着全霸占到他们面前。这是准备当孙子养，是不是？” “这么小的孩子，现在见了我都不亲，都不认识，都不让奶奶抱。开口闭口的外婆长，外婆短，娄晓娥也不说一说。” “哼，你这个当儿子的这是看上他们资本家的家产，准备给人当上门女婿了，是吧？” 许母连珠炮似的，说完也不等许强开口，扭头又狠狠瞪着许大茂： “老大，你也一模一样，许强他老丈人虽然是个资本家，不过人家倒是真有家底，老二这样子我就不说什么了。” “可你呢，你娶的是何雨水，何大清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你娶了个何雨水，还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你图他们家什么？嗯？” “亏她还知书达理，在学校教书呢，就是这么教导自己孙子的？连个奶奶都不叫，孩子抱都不让抱一下，这还是我们的孙子吗？” “这大过年的一吃饭碗一丢全都借口带孩子走了，这是给谁来下马威呢？” 许大茂正好嗑完一把瓜子，听到他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变得更不好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全都在玩闹，没顾得上这边，也不想压着心底的火气，抬头看着他妈问： “你说我图雨水什么？你说我图她什么？他们家有什么，我图她什么？” “自从我和雨水结婚，从生孩子到现在，你连一个月子都伺候不完就走了。” “我们两口子都上班，家里没个老人帮忙看孩子，孩子都是雨水抱到学校的育婴房请别人看的。” “孩子不认识他奶奶，这不很正常吗？” “来的时候一进门有没有教孩子叫爷爷奶奶？孩子不让抱，我们能怎么办？” “你们两口子现在是想吃点啥吃点啥，想喝点啥喝点啥，日子过的倒是舒心。” “哦，这过年了，您老才想起自己还孙子孙女呢？现在抱怨孩子不叫奶奶了？我倒是想问问，您二老早干嘛去了？” “怎么着？孩子不认识当爷爷奶奶的，难不成是因为你们跑的太勤快了，看多了不认识？” “我们两口子过日子，我觉得乐呵，她也觉得乐呵，就你们觉得不行，是吧？” 说到这，许大茂又看了许强一眼，继续盯着他爸说： “爸，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也惦记着那个菜市场经理的位置，可是人家老丈人那两下子你来得了吗？” “今天招待这个领导，明天应酬那个领导。人家说句话，您半晌都回不过味儿来。就您这样的，您上去了当的长久吗？” “您以为菜市场那个事情简单吗？他老丈人现在都在屋子里忙着呢，待会儿机关单位的司机秘书就要去菜市场拿东西，给谁多，给谁少，怎么个给法，您能弄明白吗？” “哪个领导是空架子，哪个领导手里有实权，哪个干事家里有背景，哪个司机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什么，您懂这些吗？” “您懂人家领导干部之间的人情往来吗？您知道哪些干部在暗地里较劲儿，什么都想着要攀比攀比吗吗？” 您什么都不懂，您一天到晚劲惦记着您儿子手里的那点东西。” “小荷荷见了外婆长，外婆短的，人家丈母娘心疼自己闺女天天来帮忙。” “帮着伺候月子，出了月子帮忙带孩子。甚至我们家有个不急不凑的时候，小松松也是人家帮着带。” “您二位是当亲爷爷奶奶的，你们有过来看了一天吗？” “现在倒是抱怨这抱怨那的，强子他是看上人家姑娘，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到院子里来住。” “我到时把隔壁那间屋买下，你们也搬过来住，愿意吗？” “怎么着，你们自己不管孩子还不准别人管是吧？合着都该像我跟雨水一样，忙死忙活的都是自己两个人，这样你们才看的高兴，看的满意，是吧？” 许大茂说完，也不管他爸妈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直接起身摔门而出。 许强也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来，又给茶杯里续了水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他爸妈犹豫良久才开口： “爸妈，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开了就好，不用憋在肚子里。” “至于说孩子亲不亲的问题，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晓娥也没教孩子不要爷爷奶奶。” “只不过孩子对你们陌生，等慢慢长大就好了。” 说到这又，又看向他爸缓声开口： “爸，菜市场的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 “这才开了多长时间，我们明里暗里的经历了多少事只有自己知道。” “您以为菜市场就是个香饽饽，您去打听打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果您也想找个工作，我给您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就是了。” “至于说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帮我们家的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他们可能就觉得帮一把手，孩子们能过得容易点。” “你们可能就觉得自己老了，好不容易拉扯大我们兄弟，想享享清福，我也不说什么。” “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两全其美的？” “再说，一个家庭想要一代比一代强，那必须是一代又一代的互相努力、互相帮扶。” “要不然我奋斗一辈子，凭什么比得上人家三辈人的积累？” “我们哥俩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开开心心的过个年。如果你们觉得在这儿待的不舒服了，明年过年的时候，还是各过各的吧。” 许父，许母两口子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许母嘴唇哆嗦，一张脸气的铁青。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被许父拉了一把，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正当这时，娄晓娥带着小荷荷进了屋子，抬头看着他们笑盈盈的问：“ “许强，你们说什么呢？小荷荷渴了我带他喝点水。” 许父许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小孙女儿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许母更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哎，哎。我去给她倒。外面冷，少玩一会儿，小心给冻坏了。” 娄晓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这穿的厚实着呢，外面的小孩都在放鞭炮，她的心也野了，就要跟在人家后面听个响。” 「ps：今天这一章，其实是有一点小白真实的想法在里面的，你一个人的寒窗苦读，怎么比得上人家三代人的积累呢？ 我们家就是老公上班，老婆带娃，日子过的艰难。 所以，我总想着以后要是我儿子需要我，肯定是有钱给钱，有力出力。 我们吃过的苦，不想再让孩子们再吃一遍我们的苦。 希望他们能比我们过得更好。 同时，也希望各位支持本书的老爷们，过的越来越好。」 第三百八十二章最好的日子 或许是中午的沟通有了效果，下午许父和许母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心底怎么想的不知道，起码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吃完饭，许强和许大茂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把自己爸妈送回家。 许大茂心里还有气，回家的时候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不过许强刻意拉了他两下，他最终还是进了屋子在家呆了一会儿，兄弟两个这才回家。 一路上，许大茂都在跟许强抱怨着，对于父母的不闻不问非常的不满意。 不过许强只是笑着安慰了几句，让他想开一点，改变不了父母，只能改变自己。 晚上回家洗漱完之后，许强钻到被窝里搂着媳妇儿准备睡觉。等小荷荷睡着以后，媳妇抬头看了一眼许强，幽幽的开口问： “你爸妈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许强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紧紧的抱住媳妇轻声开口： “媳妇，你不用太过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们年龄大了，无论是思想还是认知都跟年轻人不一样。” “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我们一家过的好，其他的都不用放在心上。” 娄晓娥点点头不再说话，她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公公婆婆一直对自己不满意，不过好在许强没有让自己受委屈。 这些事情她跟她妈私底下也说过，不过她妈也劝她，许强对她好就行了，公婆也不住在一块儿，一时半会儿的忍忍让让就过去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第二天许强早早起来吃过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开始出门。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一套，但是没办法，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我泱泱华夏五千年的人情社会，不是凭他许强一个人就能扭转的。 前院二大爷一家在初五的时候已经搬走了。 院子里众人脸上全都笑盈盈的，不过心底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尤其是住的不宽敞的几户人家，看到阎解成住进二大爷原来屋子之后，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几分苦涩。 不过二大爷现在可是红星小学的教导主任，不同以往。阎解成也成了轧钢厂的正式工，不是随便有个人就能拿捏的。 所以，院子里大伙儿就算有什么心事，也只能藏在心里。 不过二大爷屋子的事情没过多长时间就被众人抛之脑后。院子里有了新的热门话题：重新选出一位管院大爷。 二大爷阎埠贵走了以后，后院的三大爷老蒋顺利的成为二大爷。 前院又空出一个大爷的位置来，不少有心人都在暗自盯着。 值得一提的是，刘海中这个闲了好长时间的曾经的二大爷，初六晚上就拎着两条大前门和一瓶五粮液去找一大爷。 明确提出自己想要重新担任管院大爷的想法，易忠海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笑盈盈的说了一句： 你要不先去找许强问问，他要是不反对，到时候我就提你一个候选人。 刘海中愤愤不平，不过最后也只能拎着东西悻悻回家去了。 初六下午吃过饭以后，院子里召开全院大会。管院大爷的人选已经出来了，而且院子里所有人全票通过。 这个人选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许强看着这位新鲜出炉的三大爷，也不觉得有太过意外。 赵大同，轧钢厂的五级工。 赵大同在院子里存在感不高，不过他媳妇儿可是院子里出名的李婶，贾章氏排第一，她绝对排第二。 住在对门的二大爷阎埠贵成了教导主任之后，她也曾暗送秋波，不过被二大爷拒绝了。 跟二大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劲敌，过年这几天二大妈终于是农奴翻身把歌唱，在李婶面前那叫一个得意。 赵大同本身并不出众，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不过他的女儿嫁的不错，儿子工作也挺好，能被选中管院大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用许强的话来说，这叫矮子里头挑大马，挑的也确实是匹“大马。” 毕竟，一大爷老奸巨猾，可不想再选出一个“一肚子弯弯绕”的阎埠贵，或者是跟自己一样，看似忠厚，实则老奸巨猾的老蒋。 院子里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暗自欣喜，有的面色难看。 高兴的自然是平常和李婶关系好走得近的，不高兴的自然是跟李婶说不到一块儿去的。 李婶儿也更加得意，晚上睡觉的时候罕见的表现了一次。 等孩子们都睡了，偷摸的钻进赵大同的被窝里，张开大胸脯贴上自家男人宽厚的肩膀。 赵大同原本快要睡着了，不过感觉后背软乎乎的，再加上媳妇今天晚上光溜溜的，身上、脸上，胳膊上还能闻见香胰子的味道，虎躯一震顿时来了兴致。 赵大同没想到因为自己当上了三大爷，过了大半辈子的媳妇儿竟然变得热情起来。 要知道媳妇以前可是一直看不上他，嫌他没本事没文化，就连干那事儿的时候就都对他爱搭不理的，象征性的哼哼两声就完事儿。 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了个女人该有的样子，这让赵大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乐。 心里更是觉得，这男人就是要当官，只要一当官，腰杆子都比以前硬了许多。 随着三位管院大爷的位置确定下来，轧钢厂也已经开始复工。 初十下午，许强下班的时候，佟大伟，周知行两人叫上他一起去外面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是佟大为做东，主要对许强表示感谢。 薛喜贵，也就是柳玉烟的案子已经了结，他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又在公安口漏了一次大脸。 再看周知行，脸上虽然笑呵呵的，不过看向许强的眼神，多少带着几分幽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深闺怨妇。 通过对柳玉烟的审讯，她又交代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还需要市局大规模、长时间的调查。 甚至还有一些案子因为涉及的范围太大，太过机密，市局都没有权利调查，直接被移交到更高级别的部门去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比以前更忙。 毕竟，这样的案子随便查出来一件，对他们市局来说也都是一个大功劳。 甚至，一些信息就算能摸到点皮毛，也足够在各位领导面前露脸。 知道他这段时间辛苦，所以媳妇儿非常体贴的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周知行每天都是独守空房，回家连水都喝不上一口热乎的。 去年冬天他就因为薛喜贵，也就是柳玉烟的事情一直忙，三天两头的不着家，让媳妇很不满意。 年前抓到薛喜贵之后，本想趁着过年的时候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哄哄媳妇儿，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又开始脚打后脑勺的忙。 唉！做男人好累。 做个有上进心的男人更累！ 三个男人吃吃喝喝，借着酒劲说着一些往日里只憋在肚子里的话，不知不觉就带上几分醉意。 许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住户已经点上了灯。 丈母娘见他回来就回自己家去了，娄晓娥见他喝得醉醺醺的，又是忙着倒热水，又是端着洗脸盆去接水让他洗脸洗手，帮他醒酒。 灯光下，看着媳妇儿那张温柔白皙的脸庞，似乎散发着晶莹的光，许强的心底突然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 你看，老话说的一点没错。 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好的日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这话是人能说得出来的吗？ 时间飞快，眨眼的功夫正月就过去了。 许强每天上班下班，日子过的悠闲，菜市场基本稳定下来，物资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就连院子里似乎也因为二大爷阎埠贵一家上楼，而变得安静下来。 不过，晚上回家的时候，许强依旧能从媳妇嘴里听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比如以往不怎么来中院的李婶儿，也就是现在的三大妈，现在一有时间就往中院跑。 尤其是喜欢去找一大妈说话，从一大妈家出来，看向院子里其他人的表情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那张又黄又黑又粗糙的脸上就差写着：我现在可是院儿里的三大妈，跟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众人也都知道她的性格，懒得去搭理。 可是，别人能受得了这个，贾章氏这个在院子里要强了一辈子的老虔婆可受不了。 今天中午吃完饭收拾好锅灶之后，端着一盆洗锅水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倒，瞅着三大妈李婶儿从一大妈家屋子里刚出来。 李婶儿正笑的一脸老菊花，只觉得今儿的心情格外的好。 确切的说，不是今儿的心情，是自从他们家老赵当上三大爷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没差过。 现在走路的时候都不低头看路，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孩子给院子中间放了块半砖头，李婶儿一个没看见，直接就被拌的了个趔趄，直接屁股蹲摔地上了。 她“哎呦”一声，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边张嘴就骂： “这是哪个……啊……” 结果，嘴巴一张，贾章氏一扬手里的盆，大半盆的洗锅水直接从头淋到脚。 李婶儿整个就一落汤鸡，感觉脸上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伸手抹了一把低头一看，黑乎乎的就跟锅底灰差不多。 众人一见李婶儿这副模样，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 当然，主要是李婶这几天得意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惹的院子里几个老娘们都不待见她。 等回过神来之后，李婶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指着贾章氏破口大骂： “贾章氏，你个不要脸的老鸨子，你竟然敢给我身上泼洗锅水？” 贾章氏看着李婶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的不行，就跟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汽水一样。 不过，她现在也学聪明了，知道这李老婆子现在是三大妈，易忠海那个老家伙现在也不帮着自家，她一个人惹不起李婶，所以陪着笑脸开口道歉： “哎呦，我说他三大妈，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刚收拾完锅灶，出门就倒水，没看清你就搁那儿坐着呢。” “哎，你这好端端坐地上干什么？一大妈家连个马扎都没有吗？” 院子里众人一听贾章氏这话，憋着笑的同时，一个个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暗暗嘀咕： 这贾章氏今天是转性了？怎么这么好说话？ 不过，看见她那张胖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就明白了，这是故意搁这儿等着李婶儿呢。 李婶儿一听贾章氏问自己好端端的坐地上干什么，顿时气的胸脯子上上下下不停起伏着，嘴唇动了又动，还没说出一个字来，人就先扑了过去。 直到一把抓住贾章氏的头发用力扯了一绺丢在地上，这才开了腔： “贾章氏，你个不要脸的老泼皮，是不是你让你家那小王八羔子把砖头扔那儿故意拌我的？”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儿我非撕了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出门？” “不要的脸的老东西，满胡同里去扫听扫听，谁家像你们家一样，一家出了两个半掩门，可真是给你们老贾家争光。” “我就不知道，等你以后死了，怎么下去见老贾啊？” “哦，我忘记了，别人觉得丢人不肯干的事情，你这老虔婆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毕竟你这张老脸，脸皮可是比屁股上的肉都厚，不碍事。” 李婶儿一边跟贾章氏厮打，一边张嘴喝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贾章氏一张胖脸狰狞扭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她也不回嘴，只是伸手死死抓住李婶儿的头发没命的往下扯。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直接“撕拉”一把竟然把李婶儿的棉袄撕开了个大口子，里头的半灰不白的旧棉花都露出来了。 “啊……贾章氏，你个老贱人，竟然敢把我新棉袄撕破了？” 李婶儿面色大变，她这件棉袄可是去年冬天新扯的布缝的，里面还添了半斤新棉花呢。 说着话，也伸手去扯贾章氏的棉袄领子，贾章氏拽着李婶头发的手一用力，扯的李婶脑袋下意识的往前倾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贾章氏另外一只手拉着李婶儿的衣领子又是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李婶儿里头那件贴身的背心也被扯出一个大口子。 这下子，胸前的两大车灯一下就露出来大半，看着规模虽然没有秦淮茹那么大，但也不算小。 最重要的是，眼尖的几个女人看见，李婶儿那两个大车灯上面，竟然有几个可疑的红印子。 贾章氏距离这么近，当然看得最清楚，终于是说出了打架后的第一句话： “呦，你们家这是还有吃奶的啊？谁啊？这几天没见你家姑娘回来，难道是你儿子吃奶了？”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 李婶儿气急败坏，一脸羞愤，也顾不得撕吧贾章氏，双手捂住自己胸口，把扯开的衣服拉上来盖住胸口，又伸手捂住了。 她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贾章氏，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贾章氏继续说： “怎么，不是你儿子吃的，难不成老赵也吃奶？还是老赵和你儿子一块儿趴着吃的？要不然也不能啃成这样啊？” 院子里众人听到贾章氏这么说，又是一个个笑的直不起腰来。 可是，李婶儿的一张脸却涨的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把这老寡妇的嘴撕个稀巴烂。 他儿子去年结婚了，年前儿媳妇也检查出有了孩子，贾章氏说她儿子和老赵一块儿吃奶，这话是人能说得出来的吗？ 可是，贾章氏这老贱人偏偏就说出来了。 “贾章氏，你要再胡说八道，老娘撕烂你的嘴！” 李婶儿本就是院子里数二的难缠，以前因为有一大爷帮着贾章氏，所以她也不敢招惹贾章氏。 可如今…… 说着话，她也顾不得胸前凉飕飕的，再次朝贾章氏扑了过去，目标明确，直指老寡妇的那张臭嘴。 反正，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院子里也没有其他男人，都是女人，她怕个什么劲儿？ 哼，再说了，你们都低头掂量掂量自己的，有老娘这么大？ 这要是再生个孩子，就你们那跟男人差不多的规模，能养得活吗？ 想到这儿，李婶儿反而挺胸抬头、理直气壮的冲向贾章氏。 明明是要去打架，竟然愣是被她跑出了一副威武雄壮，光荣无敌的姿态来。 地三百八十四章媳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儿 许强见媳妇说的热闹，也听的有了几分兴致，抱着媳妇，一边把手伸进媳妇衣服里，一边问： “那后来怎么收场的？” 娄晓娥一听许强这么问，“噗嗤”一下忍不住就笑了，抬头看了许强一眼说： “两人撕吧了半天，贾章氏脸上被抓了几道血印子，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也就是不好看了一点。” “李婶儿的棉袄和背心被扯烂了，头发也被扯下来不少，裤腰带都被贾章氏给扯了，棉裤“吱溜”一声顺着大腿就滑下来，大伙儿发现她竟然穿着他们家老赵的内裤。” “这下子，众人笑的更厉害了，李婶没了裤腰带，裤子在腰上挂不住，只能一手拉着棉裤，一手扶着棉袄盖住胸脯往前院跑了。” 许强想想那局面，也是忍不住的想笑。 你还别说，在这个几乎没有娱乐活动的年代，这样精彩的好戏确实有点看头。 不过，唯一让许强有些意外的是：“那今儿下午没开全院大会，还真是稀奇啊！” 娄晓娥笑着摇摇头：“要我是李婶儿，我也没脸坐院子里开会，毕竟裤腰带都被人解了。” 许强点点头，手上稍微一用力，把媳妇紧紧搂在怀里，笑眯眯的问： “媳妇，我也喜欢吃奶，反正小荷荷现在也开始吃鸡蛋喝米粥了，你看看我能不能……” 娄晓娥脸颊一红，抬头狠狠瞪了许强一眼，身子用力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去睡觉。 谁知道，刚动了两下，许强抱着她的胳膊更用力了，甚至双腿直接压住了她，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问： “媳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儿？” 娄晓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迷茫，下意识的开口问： “什么词儿？” 许强坏笑一声，轻轻的说出了四个字：“擦枪走火。” 娄晓娥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刚想挣扎着离这坏银远一点，可是刚一动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吓的缩着身子不敢动弹了。 许强“嘿嘿”一笑，如同一只正在偷吃的大灰狼。 等到后院再也听不到那嗯嗯啊啊的声音，他们两口子这才消停下来。 后院倒是消停了，可前院还还没完事呢。 李婶穿着那件被贾章氏撕破的背心面对着赵大同坐在炕上，脸上还挤出几点眼泪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明儿还怎么穿着出门？” 赵大同现在哪儿还看得见什么背心被撕烂了，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媳妇那对白花花的大车灯，不等媳妇说话，人就扑了上去。 李婶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半推半就的配合起来。 该说不说，这男人就是要当领导，当了领导花样也多了，弄的人怪舒服的。 许强不知道，当天晚上家家户户的老娘们几乎都把白天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自家老爷们说了一遍。 不过，不是所有老爷们的重点都放在事情是怎么收尾的，他们关心的更多是： 老赵真的爱吃奶吗？ 李婶的那对大车灯到底有多大，白不白？老赵吃哪儿了？ 背心撕了多大的口子，全露出来了吗？ 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些个问题是不能问自家娘们的。 然后，院子里的不少老娘们都发现，今天晚上自家老爷们兴致格外高，以前都不吃奶的，现在都开始学着吃奶了。 第二天早上，女人们看着自己车灯上的一连窜红印子，心头又喜又怒，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不过，仔细回想昨晚儿那感觉，真挺不错。 甚至，有几个平常跟李婶走的近的都在心底暗骂：这该死的李婶儿，明知道这么个拿捏老爷们的窍门，也不私底下跟她们说一说。 现在想想，还是贾章氏那老虔婆心肠好，她肯定是早就知道赵大同吃奶的事情，所以特地撕开李婶的衣服给她们看。 要不然，以前撕吧的时候，贾章氏都是朝人脸上招呼的，怎么这一次就想着扯衣服呢？ 联想到最后，李婶儿的裤腰带都被扯下来了，难不成里李婶下边儿也有什么绝活，她们不知道？ 要不然，好端端的贾章氏扯她裤腰带干什么？ 不过，很快她们脑子里又冒出一连窜的问题来： 贾章氏怎么会知道老赵爱吃奶？ 还有，李婶儿下边儿的绝活是不是伤身子啊，要不怎么就有两个孩子？ 许强下午下班回来，吃饭、遛娃、洗漱，等钻了媳妇被窝之后，娄晓娥又把今天院子里众人对李婶儿的猜测说给许强听。 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的捂嘴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皎洁的月牙： “她们也是真能扯，什么有的没的都能想到一块儿去。” 许强心底非常想说，李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人家秦淮茹下边儿就有绝活，可他还是强忍着没说出口。 要不然，媳妇问他怎么知道秦淮茹下边儿有绝活的，他怎么回答？ 你爸跟我说的？ 他相信，只要他憋不住问出这个问题，那后续就会有无数个问题等着他回答。 作为一个非常聪明的男人，有时候适当的闭嘴，是能给自己避免很多麻烦的。 今天晚上，许强本想和媳妇再次探讨探讨有关于下边儿的绝活，可是看媳妇喊叫着腰酸背痛的，他还是按捺住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禁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贾章氏和新任三大妈李婶儿在院子里来了这么一出，最后也没有开全院大会，院子里众人重新认识到贾章氏的战斗力。 此消彼长之下，三大妈的嚣张气焰被狠狠打压，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贾章氏倒是又重新抖起来了。 对于院子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许强权当笑话听，反正只要不来招惹他们家，他也不想掺和。 这一天中午，他从小食堂吃完饭出来，准备去办公室的时候，李副厂长突然叫住了他： “许强。” 许强转身一看，见李副厂长正笑吟吟的朝自己走过来，当即快走两步迎了过去，开口说话： “李厂长，您找我？” 李副厂长见许强这副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忍不住咧嘴一笑： “许科长明天下午有事儿没有，一块儿吃个饭？” 许强一听这话就绷不住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李哥？” 李副厂长朝周围看了一眼，见身边没什么人，就压低声音说道： “津门那边来了个校友，是汽水厂总务科科长，一块儿吃个饭。” 许强一听这话双眼顿时亮起来： “汽水厂？是那个山海关汽水吗？” 李副厂长点点头，看向许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 “不错不错，确实是山海关汽水，他们前几年改名字了，现在叫津门饮料厂。” “好咧，那明儿下午在哪儿集合？” 许强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说北冰洋汽水是四九城老百姓的心头好，那山海关汽水就是津门老百姓的心头好。 这么大厂的总务科科长来四九城，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吃一顿饭。 许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确定，对方应该是在打菜市场的主意。 第三百八十五章肯定给咱院子站好每一班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许强跟媳妇交代了一声，说下午不回家吃饭。 李副厂长把饭局定在小食堂，傻柱也跟着加班做了一桌子菜，大半都是荤菜。 酒喝的也是老北京的二锅头，不过度数和年份能显示出李副厂长的热情和诚意，酒桌上的气氛非常浓厚。 津门饮料厂的总务科科长是位女同志，年龄跟李副厂长差不多，叫赵思思，人长的漂亮，保养的也非常好。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叫梁落飞，看着二十来岁，到现在还是单身。 两个男的，一个是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也还没有结婚，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 另外一个四十多岁，话不多，一脸的老成持重，管财务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主任着重给李副厂长和许强介绍了热情如火的梁落飞之后，这才开始说起正事。 许强说的果然没错，赵思思先是拿出去年的一份报纸，上面报道的内容就是领导表扬许强“工农联合”的路子。 紧接着，又提起了菜市场的事情，夸了几句许强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之后，就进入主题了。 许强猜的一点没错，对方果然是打菜市场的主意，准确的说是希望许强用自己的渠道，在津门那边弄个菜市场。 当然，菜市场要挂靠在饮料厂名下，他负责供货，拿钱就行。 这样的要求许强都不用开口，李副厂长直接就替他拒绝了。 赵思思也是个聪明人，被拒绝也依旧笑吟吟的，毕竟只是开口试探罢了。 许强知道，试探完了才是正儿八经合作的开始，饮料厂那边希望每个月都能从菜市场采购两批物资。 其中包括白面、大米、猪肉、鸡、苹果、梨，还有一些类似干蘑菇、干木耳之类的。 当然，人家饮料厂不差钱，主要就是买不到东西。 不过价钱问题，李副厂长表示自己做不主，要跟菜市场负责人娄静斋娄经理面谈，赵思思欣然同意。 吃完饭，许强和李副厂长又把这四人送到招待所，许强看了一眼李副厂长，见这货正笑吟吟的跟赵思思这位老校友叙旧，明显是不想走，当即识趣儿的告辞。 看赵思思的意思，那梁落飞明显就是给李副厂长准备的。 好歹两世为人，他要是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那都能找块豆腐撞死了。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前院基本没什么人，许强推着自行车进到中院，发现大伙儿都聚在中院开全院大会。 许强推着自行车往边上靠了靠，见傻柱正躲在众人后面看热闹，拉了他一把问： “柱子哥，今儿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傻柱扭头一看，见是许强回来了，当即咧嘴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前院的事儿，门房住的那两口子今儿搬走了，街道办的胡干事亲自过来，说人家那边的楼房建好了。” 许强有点懵：“这搬走就搬走了吧，人都走了他们这是开哪门子的大会？” 薛喜贵也就是柳玉烟被抓到之后，派出所、市局等部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清理，基本将她手里掌控着的力量全部拔除。 谢大钟还阮小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自然不可能一直住这儿。 傻柱嘿嘿一笑：“以前有阎老抠在，他一直负责看守大门，门房自然给他们家占着。” “可是现在，阎老抠上楼了，阎解成三口子住了阎老抠的屋子，门房自然就不能占了。” “现在这个门房空出来，赵大同就想占了，不过有人不同意。”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干脆先去把自行车停好，这才又来中院看热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因为这个事情涉及到三大爷赵大同家，所以赵大同这个三大爷今天没上座，而是跟媳妇李淑芳坐在长条凳子上充当当事人。 跟他们两口子打擂台的，赫然是……刘海中？ 许强有点意外，现在刘海中被强制退休，三个儿子老大在蹲篱笆子，老二接了他的班，老三现在中医院找了个打扫卫生的活计。 当然，这也是看人家欧阳老爷子的面子，跟刘海中没半点关系。 刘家也早已经分家了，前院最西边那间倒座房和紧挨着的旧厕所那片儿现在已经起了两间砖瓦房，老二和老三一人一间。 后院刘海中两口子住着一间，满院儿除了傻柱家，再没有比刘海中家住的更宽敞的了。 怎么门房腾出来了，人家前院人还不说什么，反倒是把他给显出来了？ “刘海中这家伙，估计是这段时间官瘾又犯了，说是要去前院住门房看大门去。” 傻柱此话一出，许强顿时一脸怀疑的看向院子中间坐着的刘海中： 难不成，这老家伙脑子坏了？ “你也知道，门房那地儿默认就是前院大爷占的，毕竟每天早晚开门落锁，院子里来人都要麻烦前院大爷。” “赵大同女儿虽然嫁人了，但儿子还在啊，最关键的是儿媳妇查出来怀孕了，肯定是想着占了门房，就算人不能过去住，东西也放进去一些，起码能给家里腾出点地方来。” 傻柱这边跟许强说的时候，那边李婶儿已经开始嚷嚷起来了，只见她从长条凳上站起来，双手叉腰盯着对面的刘海中破口大骂： “刘海中，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在院子里干了那么多坏事，不但工作没了，就连二大爷也丢了，我要是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有脸出来？” “怎么，人家老阎走了，你这是琢磨着我们家老赵好欺负是不是？” “我呸，我们家老赵既然当上这个三大爷，那前院大门的事情自然由他来干。” “我看你啊，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当然，最好也不要出门，免得再出去遇上一个刘丽丽，马丽丽的，一个一百五，估计你家棺材本儿贴进去都不够。” 老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李婶儿这可真是，纯纯拿着个粗钢针直直的往刘海中肺管子里扎。 刘海中气的脑门的青筋直抽抽，两片嘴唇上下哆嗦的厉害，不过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 “哼，头发长，见识短，我不跟你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让老赵出来说话。” 赵大同抬头看了刘海中一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大爷易忠海摆摆手阻止了： “行了，都不用吵了，今儿这个事情，我觉着倒是成。” 说到这儿，又扭头看向赵大同，一脸和善的开口： “老赵，咱都是轧钢厂的员工，每天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下班回家也确实够累，再让你熬到十点关门落锁也确实不像样。” “依我看，老刘既然想主动揽过看门这个事情，那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李婶儿一听一大爷这么说，顿时就着急起来，正要站起来开口说话，却被身边的赵大同一把拉住了。 刘海中得意洋洋的看了李婶儿一眼，见易忠海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赶紧收敛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开口： “老易你放心，既然这个事情你交给我了，我指定办好了。” “不说其他的，以后我吃住都在门房，肯定给咱院子站好每一班岗。” 第三百八十六章你也正好活动活动 易忠海自然清楚刘海中存了什么心思，心底虽然厌恶，不过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摆摆手： “老刘……” 结果刚一开口就被李婶儿直接打断了： “刘海中，你想你娘的屁吃，还吃住全在门房？” “怎么着，你拿后院的屋子换是不？要是换我现在立马把我家志刚的东西搬你家去，以后他就在你家住了。” 刘海中见李婶儿满嘴粗话，一脸市侩算计的模样，心头更是不喜的同时，看向赵大同的眼神中都带上几分怜悯。 那意思分明就在说：赵大同，你说说你好好的一个三大爷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泼妇啊？” 赵大同虽然平常老实巴交的，但又不是真傻，除了吃奶的时候脑子不好使，其他时间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的。 他倒是没在意刘海中的态度，而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易忠海脸上，见易忠海脸色不好看，顿时就知道媳妇说错话了，赶紧站起来拽了媳妇一把朝易忠海赔笑： “一大爷，妇道人家没见识，心眼儿比针尖还小，您别跟她一般识。” 说完，扭头狠狠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拉着她在长条凳上坐下，还喝骂了两句： “你坐下，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万事都有一大爷给我们做主。” 一大爷见赵大同如此上道，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来，朝他点点头，这才看向刘海中继续说： “老刘，你想为咱们院子做点事情，这个初衷是好的，我相信院子里所有的住户都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刘海中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向易忠海时一副“还是老易你懂我啊”的表情，正要点头开口附和，就听易忠海继续说： “不过，我觉得吃住都在门房就没这个必要了，毕竟现在街上也平静，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随意进出。” “要不你就早上开门，晚上落锁，平常时候也该让三大爷出出力是不是？” 说到这儿，易忠海又看了一眼赵大同： “不过，老赵家的情况院子里大伙儿都知道，一家四口住一间屋子，确实也不方便，家里的东西不常用的就先搬到门房放着。” “老赵，你看怎么样？” 赵大同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来，连忙站起来点头：“哎，成成，就这么办。” 李婶儿一听门房还是给自家用了，也消停下来不再闹了。 至于刘海中，虽然只得了了早上开门，晚上落锁的权利，心底也非常高兴。 他可是知道，许强经常早出晚归的，要是自己掌握了这么开门、关门的权利，有他求自己的时候。 正当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却听一大爷又一脸笑容的扭头看朝他看过来： “老刘啊，我在这儿跟你交代一声，院子里早上六点开门，晚上十点落锁，开门不能迟了，落锁不能早了。” “还有，既然你想给院子里做点贡献，那就顺带着连院子一块儿扫了吧。” “你也知道，现在院子里老爷们上一天班回家都累，你也正好活动活动。” 刘海中顿时就傻眼了，他抬头瞪着易忠海张了张嘴，不过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站在人群中的刘光福，见自己爸被迫揽下“扫院子”这么个事情，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气的不想再说话。 都已经被轧钢厂强制退休了，就钱安安心心的搁家呆着不好吗，非要出来整这个幺蛾子。 现在好了，给自己弄了个看大门事情，门房也没他们家的份就不说了，竟然还要天天扫院子？ 众人见一大爷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个神转折，直接让刘海中扫院子，顿时一个个心底乐开了花。 这院子本是家家户户轮流扫，如今有刘海中一个人扫，那他们自然不用再扫院子。 这个事情，估计除了刘海中自己，满院子人都念着易忠海的好。 “好了，既然大伙儿都没什么异议，那今儿这全院大会就开到这儿。大伙儿都散了吧。” 说完，易忠海又一脸关心的扭头看向刘海中，热心叮嘱道： “老刘，扫院子从明天开始，不过这大门落锁，可要从今天晚上开始。” 刘海中黑着一张脸不想说话，不过一想自己到自己好歹手上又有了点权利，心底总算高兴了几分。 当即点头朝易忠海答应：“老易，我知道，晚上十点落锁。” 众人散去，赵大同和李婶儿刚进屋子，李婶儿就憋不住了，拉着一张脸看向自家男人怒吼道： “你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你既然是前院的三大爷，那开门落锁的事情本来就是你的，凭什么让给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 “阎埠贵看门的那会儿，得了多少好处你又不是看不见，尤其是晚上，那进进出出的，见着你了好赖不得递跟烟，说两句好听的？” 赵大同瞪着媳妇伸手去捂她的嘴，一边抬头往外面看，一边小声说话： “你嚷嚷什么？你嚷嚷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我……” 他话还没说完，李婶又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你个怂货，你个孬种，你知道怎么不开口，刚才在中院开大会你哑巴了，我真是瞎了眼……呜……” 李婶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大同捂住，一把拖着进了里屋，一只粗糙的大手直接顺着李婶儿的胸口伸进去用力一捏。 “啊哎……” 李婶惊叫一声，随即意识到现在大伙儿还没睡觉呢，恶狠狠的瞪了赵大同一眼，这才闭上嘴巴。 不过，一脸怒意，背对着赵大同，嘴里小声嘀咕着： “哼，你个老不正经的，今天晚上别想上老娘的炕。” 赵大同见媳妇消停下来，这才坐在媳妇身边，当然也没亏待自己的双手，说来也真是奇怪，两人过了半辈子，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媳妇这对大车灯盘着这么有意思呢？ “你是个妇道人家，看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今儿这一出易忠海那老家伙就是故意的。” “前院看门的好处，别说是你我，满院子长眼的谁看不见？” “阎老抠一家之所以能跟后院许强搭上关系，不就是占着个开门的便利，一来二去跟许强熟了吗？” 李婶儿见自家男人什么都懂，顿时又不满意了： “那你还……” “诶！” 赵大同重重的叹了口气：“易忠海这老家伙老奸巨猾，他之所以不让我管开门落锁的事情，不就是怕前院又出一个阎老抠吗？” “毕竟，这院子早出晚归的，除了后院许强、许大茂兄弟，就剩娄静斋一人。” “易忠海这老家伙这是怕咱家跟后院沾染的多了，支棱起来了威胁到他在院子里的地位。” 赵大同这么一说，李婶儿也明白过来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称呼也是门学问 他们家现在还没跟许强一家搭上关系呢，自家也没其他靠山，就算明白这易忠海的险恶用心，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他就不怕刘海中……” 李婶儿话说到一半就被赵大同挥手打断了，只听他继续解释道： “刘海中家老大蹲篱笆子，刘海中自己被轧钢厂强制退休，丢了院子里二大爷的位置，全都跟许强有关系。” “以前刘光福和刘光当跟许强走的挺近，现在也不见来往了。” “这满院的人，就数刘海中不可能跟许强一家搭上关系，在易忠海心里，没有人比刘海中更适合看大门。” “当然，刘海中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得了权利，所以又给他分了一个扫院子的活儿。” “我们家呢，虽然没了跟许强一家搭上关系的事情，但门房让我们占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易忠海这老家伙，一举多得，老谋深算，院子里除了阎埠贵，没人是他的对手。” 李婶儿听着自家老爷们突然说出的这一番话，心头顿时生出一股浓浓的敬佩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看不上自家男人，就是因为他老实巴交，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肚子里没点东西。 没想到，这自从当了三大爷之后，干那事儿花样多了不过，就连脑子也活泛了。 后院，许强回家帮着媳妇把女儿哄睡了，两口子终于有了能一块儿说话的时间了。 娄晓娥想了想今天的事情，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 “咱们院子里这个一大爷，这要是放到个更高的位置，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许强也笑了：“不管他们怎么闹，咱们权当热闹看，只要不涉及到咱们身上就不用出头。” “等过几年，我们就搬出去住吧。” 娄晓娥也点点头，经历了家里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她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财不露白”的道理，更是比一般人体会的深，如果让院子里人知道他们在外头买了一座四合院，犯了红眼病不说，肯定要到相关部门举报。 现在，不管是她爸这个菜市场负责人的身份，还是许强物资科科长的身份，都不好沾染这些事情。 “不过，我看赵大同也不是个傻的，刘海中这个看门的，估计没那么顺利。” 许强咧嘴一笑，伸手抱住媳妇，开始帮忙宽衣解带。 要知道，前些日子媳妇身子不利索，他可是憋了许久了。 娄晓娥自然知道自家男人的意图，当下也收起免战牌，做好了深入持久战的准备。 一夜无话，月亮似乎也有点羞涩，早早的钻进云层后面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醒来的时候一脸的神清气爽，身边的媳妇脸颊微红，还在闭着眼睛睡觉。 他伸了个拦腰，下了炕穿上拖鞋先去一楼洗漱，然后钻到厨房做早饭。 吃完饭，他跟老丈人一起走，今天津门饮料厂的总务科科长赵思思会到菜市场谈相关订单信息，许强和李副厂长也会到场。 上午九点半，赵思思一行人终于到了菜市场。 许强刻意看了李副厂长一眼，见这货一脸春风得意，看像梁落飞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满意的笑容，心底不由暗骂了一声“曹贼”之后，就笑着接客了。 啊呸，就笑着迎接赵科长一行人了。 娄静斋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赵科长又是李副厂长介绍的，订单的问题自然很快就谈好了。 中午李副厂长提议去全聚德吃饭，赵思思等人欣然同意。 下午许强才回了轧钢厂，桌子上放着几分需要签字的资料，他一一看过之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津门饮料厂这个订单算是成了，接下来就需要老丈人去和运输科的协调，把物资按时给送过去就行了。 下午下班，许强先回家吃了饭，见天擦黑的时候骑着辆自行车出门去了。 对门的刘海中一见许强出门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哼，许强，你小子最好十点之前回来，要是敢迟一分钟，看我怎么整治你？ 老易可是说了，只要许强一家不住这院子里，他就又能当上二大爷了。 看门这一招，可是他想了好长时间才琢磨出来的，不止对许强，就连他老丈人娄静斋也囊括其中了。 不过，刘海中没注意到，许强出门没一会儿，秦淮茹也精心打扮一番出门去了。 自从她跟了柳副科长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人看着年轻了不少，一来现在当了质检员，每天的工作轻松了许多，人看着精神不过，也有时间拾掇自己了。 二来，柳副科长每个月给她八块钱，有时候还有些零碎，比如点心啊，水果啊，甚至半斤一斤的肉票。 对于柳副科长来说，这些可能就是指甲缝里漏出来的一点，但对于秦淮茹一家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其他不说，单是那肉票，有时候一个月就能有个一二斤，这都够吃几天的了？ 满院子打听打听，除了中院一大爷家和后院许家，还有谁家一个月能见两三次荤腥的？ 所以，现在秦淮茹晚上虽然出门出的勤，但贾章氏却没有半点不乐意，反而每次都笑的一脸老菊花。 许强和秦淮茹出门之后，一前一后，一南一北，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许强去的是轧钢厂新建的楼房，李副厂长家。 李副厂长给菜市场介绍了津门饮料厂这么个单子，他多少也得表示表示。 按照日子来算，李副厂长今天晚上应该是不在家的，他媳妇孔祈慧这几年也已经习惯了。 反倒是见天都黑了人还不早，心下有点诧异，不过等听到有人敲门之后就明白。 起身去开了门，发现来人是许强，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哎呀，是小许啊，许久不见你了，前几天还听祈贤念叨你呢。” “嘿嘿，姐，我这也许久没见孔哥了，过了个年到现在还没忙消停。”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拎着的点心递给孔祈慧。 其实按照他跟李副厂长的关系，他应该叫孔祈慧一声“嫂子”的，不过在孔祈慧面前，他一直都是从孔祈贤这边论，叫姐。 当然，叫李副厂长的时候，都是叫李哥。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李副厂长跟孔祈慧这微妙的关系。 李副厂长妥妥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要是当着孔祈慧的面叫嫂子，孔祈慧脸上笑着，但心底就没由来的回有几分生分。 因为，她跟李副厂长夫妻本来就有隔阂。如果从孔祈贤这边论，叫孔祈慧姐，这就显得亲近了。 当然，如果他叫李副厂长姐夫，那李副厂长绝对认为自己是嘲笑他能力不行，能坐上副厂长的位置，全靠裙带关系。 所以，私底下，他对这两口子都是分开称呼的。 正当这时，李副厂长从书房出来，见许强过来了，立刻笑着招呼他坐下说话。 第三百八十八章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李副厂长是个聪明人，知道许强今天晚上的来意，因此只是客气的说了几句，等许强提出告辞的时候也没留人，笑吟吟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人送出了门口。 等他转身的时候，就见媳妇正拿着那盒子点心要往柜子里放，当即摆手： “小慧，等一等。” 孔祈慧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副厂长一眼，又低头看了手里的点头一眼，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当即把手里点头放到桌子上去收拾茶杯了。 李副厂长也不避着她，把点心盒子打开，又把点心拿出来，在盒子最底层拿出四条金灿灿的小黄鱼，拿在手里掂量一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孔祈慧看着这一幕，眉头皱的厉害，忍不住开口： “我说，现在什么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又不缺钱，你还招惹这些事情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两口子，李一鸣出了事情她也好不了。 李一鸣见媳妇这样子，当即放下手里的小黄鱼，过去拉着媳妇在沙发上坐下： “小慧，现在什么形势我自然知道，我现在这个副厂长呢，要想再往前走基本不可能。”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呢，老大眼瞅着要高考了，老二也中考了，以后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如果不趁着现在多弄一点，等以后我退休了，孩子们可就要受委屈了。” 孔祈慧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两人虽然因为李一鸣外面的那个女人一直有隔阂，但是家里的存折什么的，她也都知道。 心里明白，自家男人虽然给家里弄了不少钱，但全都存起来也没乱花。 “那你也要小心一点，如果真出了事情，就怕我们家也帮不上你。” 四根小黄鱼，这加起来小一千块钱呢，孔祈慧看着心里还是没底。 李一鸣见媳妇脸上露出几分担忧来，心下一暖，伸手将媳妇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放心吧，许强这个人信得过，要是不保险的钱我也不乱碰。” “这次，是津门那边的饮料厂找上我，想要在菜市场弄些物资。你也知道，菜市场虽然是挂在轧钢厂名下，但一直都是娄静斋负责，外人根本插不进去手，几乎跟许强私人的差不多。” “这一次，我给他介绍了这么大一个客户，他这是感谢我呢。” “你等着吧，以后过时过节都会有，只要津门饮料厂还跟菜市场有生意往来，我的这一份就少不了。” 说着话，李一鸣又伸手把桌上的四根小黄鱼拿起来，看了一眼之后顺着媳妇的睡衣领口塞了进去，小的一脸猥琐： “嘿嘿，媳妇，今天晚上我也要学一学那旧时豪绅，上演一出一掷千金的戏码。” 孔祈慧只感觉胸口一凉，随即四根沉甸甸的金条就顺着她胸口落下去了，又听自家男人这么说，脸颊顿时一红，抬眼看了李一鸣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少见的娇羞： “你个老不正经，还一掷千金！” 李一鸣看着媳妇许久不曾露出的娇媚模样，顿时感觉一股邪火从小腹部窜起来，二话不说起身抱着媳妇就往卧室去了。 许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从李一鸣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早，骑着自行车到四合院的时候，才九点多一点。 对门的刘海中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家的动静，见许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可惜，嘴里嘀咕着： “哼，算你走运，以后日子长着呢，我就不信你没有犯到我手里的一天！” 许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他回到家，钻进洗手间洗漱完之后上了二楼，见女儿已经睡了，媳妇正靠着枕头在看书，见他回来就把手里的书放下： “你回来了？” 许强点点头：“早点儿睡吧，以后我回来晚了不用等。” 娄晓娥先是点点头，等许强钻进被窝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进他怀里，小声嘀咕： “你不回来，我这心里总感觉不安，睡不着。”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凑到媳妇耳边小声说： “媳妇，那我帮你揉揉心口。” “啊？” 娄晓娥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胸口多了一只大手。 关键是，这大手凉哇哇，放在她胸前，让她浑身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你的手太凉了，就跟个冰疙瘩似的。” 娄晓娥虽然这么说着，不过也没把那只在自己胸口作怪的大手弄出去。 许强见状，更来劲儿了：“媳妇，我不止手凉，哪儿哪儿都凉，需要媳妇给我暖一暖。” 说着话，三两下解开媳妇的睡衣扣子往下一拉，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娄晓娥脸颊一红，不过也没有拒绝，反而张开自己温暖的胸脯给自家男人暖身子。 小荷荷早已经进入梦乡，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刚刚有了点火苗，许强正准备有进一步动作，突然听到对门刘海中家的门突然开了。 然后，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听动静应该是刘海中往外面走。 许强看了一眼表，正好十点。 心说，刘海中你老家伙还真是尽职尽责，不过也不知道这会儿院子里有多少人在偷偷骂他呢。 毕竟，他和媳妇虽然是最晚的那一茬，但也有一茬呢，不是只有他们一户。 现在院子里黑漆漆，静悄悄的，估计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到。 就他这沉重如牛的脚步声，不知道会惊了多少老爷们的好事呢。 万一要是有个胆小的，被吓软了，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本以为关门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结果没一会儿中院似乎响起了争执声。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稍微压着嗓子的，不过很快就吵起来了，惊动了院子里不少人。 许强真是骂娘的心都有了，他他么的刚进去，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看着媳妇那双黑黝黝的眼里带着几分狡黠的笑，他气愤的抓了抓头发，起身下炕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这都十点了还不搂着自己娘们（男人）睡觉，这是吵吵什么呢？ 一出门，就见后院几个老爷们全都黑着脸，披着衣服往外面走，显然情况都跟许强差不多。 等到了中院，发现中院的几个老爷们也都出来了，傻柱这货棉袄还没扣，正双手提着裤子系裤腰带，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很快，前院也有几个男人到了中院，明显是被惊动了。 许强发现，头一个进来的就是前院的三大爷赵大同，这位过年以后可是院子里的名人。 先是被选上三大爷，后来又是吃奶，又是他媳妇下面有绝活，反正过年到现在一个多月了，院子里茶余饭后的那点谈资，还是他们家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谁知道她这么晚回来是去哪儿 众人一看站在院子里争吵的赫然刘海中这个看门的和秦淮茹这个寡妇。 只听秦淮茹指着刘海中，怒气冲冲的开口： “刘海中，我不就是回来的晚了一点儿吗？谁家没个不急不凑的事情啊？” “怎么，现在院子里你开门落锁，晚一会儿回来就不能给开了是吧？我这是回家还是住宿舍啊？” 院子里众人听到秦淮茹这话，一个个脸上都不好看。 自从秦淮茹跟了总务科柳副科长之后，三天两头的晚上就出去，这在院子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不过，除了几个跟秦淮茹买过馒头的老爷们感到惋惜之外，主要是人家现在不卖了，其他人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毕竟，这年头寡妇带着孩子活不下去的多了去了，总不能真为了那么点虚头巴脑的名声饿着孩子吧？ 再说了，没看人家贾章氏也想开了，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甚至，不少人心底都高兴。 毕竟，贾家日子好过了，就不用三天两头的琢磨着找他们家借钱了。 刘海中今天晚上本来是准备拿许强说事的，谁曾想许强没抓到，反倒是秦淮茹撞枪口上了。 他这大门刚一落锁，人还没走开呢，门外就响起了秦淮茹的声音。 刘海中眼珠子转了转，对于秦淮茹的事情多少也听院子里众人说过一些，琢磨着现在起码十点过五分了。 一大爷定的规矩，可是十点落锁的。 刘海中打开门，秦淮茹正要抬腿进来，却发现门只开了一个缝隙，刘海中那老家伙的一张胖脸从门缝里往外面看： “嘿嘿，是淮茹啊，你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淮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哎呀，我倒是忘记了今天晚上是老刘你落锁了。” “这不今儿在外头有点事耽误了，回来晚了，真是对不住了，给您添麻烦了。” 刘海中没负责开门落锁的时候，这个事情一直都是赵大同管的，迟了就跟人家说两句好听的。 有时候，她也会从柳副科长烟盒里带一根烟，回来的时候给赵大同散一根烟。 赵大同也一直没为难她，每次都是笑吟吟的。 刘海中当二大爷那时候买过她的馒头，所以秦淮茹多少了解这老家伙一点，因此笑吟吟的道歉，态度非常好。 再说了，自己一个寡妇这个点才到家，要是闹的院子里人尽皆知，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谁曾想，刘海中却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盯着秦淮茹那张擦过口脂的红润嘴唇，伸手就要去摸。 “哎呀，刘海中，你干什么呢？” 秦淮茹被吓了一跳，伸手打掉刘海中的胖手，人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嘿嘿，淮茹，咱俩儿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外头去说行不行，就别打扰院子里人睡觉了。” 刘海中说着话，从裤兜掏出两毛钱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原本看这油腻腻的老家伙就不顺眼，以前是为了钱，真没办法。 可现在…… 看着从门缝里递过来的两毛钱，秦淮茹顿时气的脸颊通红，感觉无形之中似乎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刘海中，你个王八蛋，你什么意思？” 虽然生气，不过秦淮茹还没有失去理智，压低声音怒吼。 刘海中见秦淮茹这么不配合，顿时也来了气： “哼，秦淮茹，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别忘了，老易说了大院十点落锁，现在可过了十点了。” “我告儿你，你要是不配合，非要在这院子里嚷嚷，那……” 刘海中后半句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秦淮茹一脚踹在大门上，直接就把门踹开，然后人也跟着进来了。 “刘海中，你想让我配合什么？” 刘海中被门板拍了一下，正感觉脑门“嗡嗡”的，隐隐还有点疼，见秦淮茹竟然踹门进来了，心头火气更甚： “秦淮茹，你太无法无天了，无视院子里规矩，难不过要造反吗？” 秦淮茹知道，如今这情况前院几户人家肯定都听着动静了，还不如索性闹大了，也好给这老家伙来个下马威。 要不然，自己三天两头的晚上出门，回来的时间也不定，要是这老家伙次次为难自己，那她以后还怎么出门？ 再说，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院子里树立一点威信，好让那些背地里乱嚼舌根子的都消停一点。 “刘海中，你不过就是个看个门，有什么好得意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是不？” “院子里这么多人家，谁家没有个不急不凑的时候，要都像你这么卡的严格，那回来晚的，都要去桥洞子下蹲着了是不？” 秦淮茹索性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大声嚷嚷起来。 刘海中一见秦淮茹这架势，更不乐意了：你这回来晚了，让我特地开门，竟然还这么不讲理，以后人人都像你一样，那我见天儿的晚上也不用睡了。 “秦淮茹，我告儿你，晚了就是晚了，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院子里的门禁？” “要我说，院子里就该出个规定，谁晚上回来晚了，就交一毛钱罚款。” 秦淮茹这会儿已经到了中院，听到刘海中这话，忍不住气的额头青筋直突突： “我说刘海中，你想钱想疯了吧？还想罚款？” 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跟他上厕所去，以前那是为一点吃的没办法，现在她手头宽裕了，可不想再干那些没皮没脸的事情了。 不等刘海中开口，贾家的门“哐当”开了，贾章氏以一种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迅捷速度冲了出来，伸手就朝刘海中脸上招呼： “我呸，你个老王八蛋，开个门还把你给得意上了？还罚款？你咋不上天呢？” 然后，院子里众人全都被惊动起来了，三三两两的出来看热闹。 接着就是许强他们刚到中院的时候，听秦淮茹说的那些话。 刘海中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用摸也知道，肯定又被挠出血印子了。 易忠海见刘海中第一天晚上落锁就闹出这么大幺蛾子，心里也是膈应的厉害，当即冷着脸呵斥： “老刘，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大伙儿都睡觉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刘海中一听易忠海这话，顿时感觉自己被冤枉了，当即把秦淮茹晚回来的事情说了以遍。 末了，最后还加上一句：谁知道她这么晚回来是去哪儿了？ 贾章氏一见这老王八蛋跟长舌妇一样嚼舌根，又是一把抓向刘海中那张胖脸，口中怒骂道： “你个王八蛋，叫你胡说八道，我儿媳妇出门干什么还要找你汇报是不？” 刘海中是真的怕了贾章氏，一边连连后退闪躲着，一边伸手招架自己的脸。 “刘海中，我告儿你，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坏了我儿媳妇的名声，我明儿就拿根绳子上你家门口上吊去！” 易忠海也是一脸的不满意，狠狠瞪了刘海中一眼： “行了老刘，谁家没有个不急不凑的时候，我虽然说的十点，但人家有事你就多等一会儿。” “实在不行，这大门的事情还是让老赵管着吧，反正他也住前院，方便一些。” 第三百九十章我是怕路上出什么事情 刘海中一听这个顿时就急了，急忙摆手： “哎，老易，这可不行，当初可是你说大伙儿上班都辛苦，让我管大门的。” “既然你想负责这个事情，那就要担起一定的责任，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回来晚了就罚款，那咱们这院子成什么了？” 易忠海的脸色黑的厉害，心底忍不住将刘海中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秦淮茹还是以前的秦淮茹吗？ 她现在攀上总务科的领导，成了质检员，就算是我这个车间副主任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你以为你不在厂里上班人家就拿你没办法吗？ 刘海中挨了一顿训，脸色也不好看，不过也低着头不敢再多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就连老易也在帮着秦淮茹。 哼，不就是攀上个厂里的领导吗，这难不成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 最后，易忠海看着刘海中脸上的那几道血印子，皱着眉头朝众人开口： “行了，天不早了，大伙儿明天都要去上班呢，赶紧的休息吧。” 众人看完热闹，也都一个个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和老丈人吃早饭的时候，老丈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清单递给许强： “这是津门饮料厂那边统计出来的物资清单，你看着处理，争取这星期能发货。” 许强接过来看了一眼，津门饮料厂的胃口可真不小，足足五卡车的物资，总价都上了八千多块钱了。 吃完饭找了个空闲的机会，在系统把订单下了，这才骑上自行车出门上班去了。 一早上摸鱼，等中午吃完饭，他从小食堂出来的时候，就被傻柱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哎，柱子，你知道吗？车间今儿出大事了。” 傻柱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幸灾乐祸，车间的事情许强自然不知道，不过见傻柱兴致勃勃的，就随口附和道： “出了什么事？” 傻柱笑吟吟的说：“昨儿刘海中那老家伙不是在院子里为难秦淮茹吗，今儿三车间一早上都不消停。” “刘光福年前转正，现在跟着刘海中以前教出来的邱师傅学手艺呢，我听车间那帮工人说，邱师傅他们组的工件，大半都不合格。” 许强眉头一挑：“秦淮茹检查的？” 傻柱嘿嘿笑着：“那不是她还能是谁？刚开始往回退的时候邱师傅还没当回事，可一早上退了大半，傻子也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刘光福火急火燎的，请假回家找他爸了。” “你等着吧，今天回家，院子里又有好戏看了。” 许强笑笑，权当乐子听。 不过，心底不免对刘光福生出几分同情，摊上这么个能折腾的老子，可真是够闹心的。 下午，娄静斋从菜市场过来，在物资科坐了一会儿，问了问物资具体什么时候能到。 许强看了一眼系统的进度，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所有的物资大概后天就能到了。” 这边得了答案，娄静斋也没多停留，又接着去了运输科协商车辆的事情。 许强下午去总务科跑了一趟，把该对接的工作对接完，又和庞科长喝了一壶查，眼看着快要到点下班，这才回了自己办公室。 傻柱预料的不错，许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前院没什么人，进了中院的时候傻柱正端着个碗往后院走。 “柱子哥，这是闹起来了？” 许强推着自行车朝后院努努嘴。 傻柱一见许强回来了，笑着点头，两人并肩往后院去了。 果不其然，刘光福正在后院跟他爸刘海中吵吵，不过看刘海中那样子明显是不服气： “什么就是我的问题，还不是你加工出来工件有问题，要不然她秦淮茹能挑出你的毛病来？” “自个儿技术不行，生产出来的工件有问题，反倒赖在我头上了？” 刘海中也是气哼哼的，他上班那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些事情？ 刘光福气的不想说话，像他们这些一级工做出来的工件，不少都是介于合格不合格之间的。 说白了，你给人家质检员说几句好话，平常见了多说几句好听的，人家手头一松，这不就合格了？ 再说了，他接他爸的班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以前一点问题没有，偏偏他爸昨天晚上为难秦淮茹，今天他们小组的工件就有那么多不合格的？ 但凡是个长眼睛的，这谁看不出来是得罪质检员了？ 正巧这时候易忠海也从中院过来了，看他样子已经吃过饭了，刘光福见到他过来顿时就跟见着救星一样： “一大爷，您现在是车间副主任，您给说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易忠海知道，这父子吵吵了这么长时间，刘海中一直不松口就是在等着自己来给他支个台阶呢。 所以，他压根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吃完饭，喝了水，又看着两个孩子也吃完，这才到了后院。 “诶，老说老刘，咱都是当父母的，这一辈子活的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秦淮茹她昨天回来晚了，不也是为了自己孩子吗？要我说你也不应该那么为难她。” “都是一个院儿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弄的那么僵，我跟秦淮茹说一说，待会儿都上我家坐坐。” 一大爷是个人精，决口不提秦淮茹是故意为难，而是直接让刘海中给秦淮茹服软。 刘海中想要的台阶有了，脸色也缓和下来，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才扭头看向易忠海： “行了老易，我知道你的意思，等我吃完饭了，收拾收拾就去。” 易忠海满意的点点头，又一脸同情的看向刘光福： “行了，光福，这个事情你爸有不对的地方，但你现在也是一级工了，好好学手艺才是正经事。” 刘光福的脸色虽然难看的厉害，不过还是扯了扯脸皮，尽量让自己露出个笑容来： “我知道了一大爷，多谢您了。” 院子里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了，许强进门洗手，丈母娘给他从厨房端出一碗二米饭，一个油渣土豆丝，一个炒鸡蛋。 许强三两下吃饭，把碗筷收拾完，见坐在沙发上跟老丈人喝茶。 “爸，货车的事情运输科那边怎么说？” 许强见老丈人脸色不怎么好看，知道这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丈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位黄科长倒是没问题，不过他底下的司机不好说。” 许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现在司机可是个技术活，跑一趟车路上多少能吃点、喝点。 不过，轧钢厂家大业大，工资待遇都比其他小单位强，再加上查的严，所以这方面相对好一些。 “他们要多少？” 娄静斋摇摇头：“要多少是次要的，我是怕路上出什么事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无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许强微微眯了眯眼睛：“您是说那些司机？” 娄静斋摇摇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虽然没有出发，但是我心底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找黄小强问过运输科司机的情况，感觉不太好。” 许强听老丈人这么说，也没办法：“爸，我觉得您这就是太担心了，运输队每次出车，都会有保卫科的保安随行，不会出事的。” 娄静斋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起身回屋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哎，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就是不顺手。” 许强一听老丈人这话，心头就“咯噔”一跳：不是自己的，用起来手顺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佟大伟当初找自己买粮食的时候，说过他认识一个可靠的车队，明面上是公家的，其实就是挂靠的。 他是不是也可以弄个车队挂靠在菜市场下面，到时候用起来也方便。 不过，这念头也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津门饮料厂的订单送出去再说。 第二天下午，老丈人又给他拿了一份订单，说是豫省那边的老朋友找到他，定了一批物资。 许强看了一眼，虽然不如津门那边订单大，但这一趟的物资也有小四千块钱。 他照着清单在系统下了单，跟老丈人说了一声，就没再过问这个事情。 又过了四天，他下班刚回家，就见老丈人心事重重的回来了，许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爸，怎么了？” 娄静斋闻言，抬头看向许强：“凌晨发车，到现在还没个消息，我给津门饮料厂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人还没到呢。” 许强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老丈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您是说，车队的人到现在还没到津门吗？” 娄静斋点点头：“今天凌晨就发车了，现在都下午了，就算路上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这会儿也肯定到了。” “坏了，肯定是出事了，赶紧走。” 许强脸色一变，连饭也顾不得吃，赶紧招呼老丈人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两人到了轧钢厂，许强直接去了保卫科把电话打到唐科长家里。 没过一会儿，唐国强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这次出车负责押送的是一小队，由队长雷大树带队。 当然，菜市场那边也有保安跟着，不是别人，正是庞少军。 之所以让庞少军跟着，也是看在庞国岳的面子，带着他开眼界、长本事去了。 一般没关系的，你就是想跟着出车，人家还不愿意带你呢。 毕竟，一路上吃吃喝喝、遇到突发情况时的临场反应等等，这些宝贵的经验都是每个出差的前辈冒着巨大的危险总结出来的经验。 平白无故的，人家为什么要教你啊？ 唐科长一到保卫科，立刻把所有休息的保安全都叫出来，同时又去运输科调了三辆大卡车，两辆小汽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许强自己开了一辆小汽车，车上坐着运输科黄科长、保卫科唐科长、老丈人娄静斋。 “咱们的人出车的时候随身都带着家伙事儿，一般的小毛贼肯定不敢招惹。” 坐在车上，唐科长一边拿着一份四九城到津门的地图拿着一根铅笔圈圈点点，一边跟车里的三人解释： “所以，敢对车队动手的，人一定不少，而且是惯犯。” “四九城周围早年有过这样的团伙，但是建国以后就被一锅端了，就算出事也应该是在津门的地界，或者四九城和津门的交界处。” 说着话，唐科长用铅笔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大圈，随即又盯着那一片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又圈出几处地方： “要动手，估计就在这三个地方。” 说完，拿起手里的对讲机朝身后跟着的保安对说了三个地方。 一路上，除了汽车马达的“轰隆隆”的声音，就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声。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所有人心里都在害怕，货丢了问题不大，主要是害怕见不着人。 要知道，这荒郊野外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最恐怖的。 许强心底不停向漫天神佛祈祷着，不管怎么样，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至于脚下的油门，已经被他踩的死死的，但是车的速度实在不是后世可比的。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气已经黑沉沉的了，一直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唐科长突然睁开了眼睛： “停车！” 许强闻言，一脚刹车踩到底，轮胎在地面发出“嘶……”的一声。 不等车子停稳，唐科长第一个下车，打开手电筒招呼后面的车停下。 很快，此次前来的所有保安全都跳下车，一部分人打开手电筒呈一字型往前面走。 一部分人则被唐科长安排去路两边小山坡上查看情况。 许强也打着手电筒，跟着几个人上了山坡查看情况，但是很快就下来了。 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应该不是在这儿动手的。 一行人呼呼啦啦上了车再次出发，这一次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唐科长再次吩咐停车。 许强踩死刹车下了车，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感觉一颗心已经沉在谷底了。 打开手电筒，跟着一小队人上了路左边的陡峭崖壁上，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这一次非常明显，刚刚站在崖壁顶上，他就能看见地上有清晰的脚印，还有一些被掐灭的烟头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这儿停留过。 “这儿有人停留的踪迹，大家仔细找找。” 随着许强一嗓子吆喝，众人全都打起精神，照着手电筒开始一点点查看周围的情况。 甚至，唐科长还吩咐了几个人站在周围高处放哨。 运输科黄科长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一次跟着出来的司机可是有五个，要是真出了事情，他怎么给人家家属交代？ 很快，下面的人就发现了五辆被搬空的卡车，黄科长过来一看，全都是他们运输科的车。 驾驶位一个人也没有，还能看见已经干了的血迹。 所有的人心都开始往下沉，车上的人肯定是出事了。 唐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拿起手里的对讲机：“找人，先把咱们的人找到，其他的等天亮了再说。” 跟着许强一起爬上陡峭崖顶的二小队的队长辛立全，他站在山顶拿着手电筒往崖壁另外一边照去。 光线能照出去的距离有限，黑暗就仿佛是一头巨兽大张的血盆大口。 许强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无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他舔了舔嘴唇，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辛立全，缓缓开口： “辛队长，我们下去看看？” 第三百九十二章千万小心 辛立全扭头看了许强一眼，又看了看崖壁下面的哪一片漆黑，沉沉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点头。 换位思考，如果是他在这儿打劫，想要来个毁尸灭迹，肯定会把人顺着崖壁丢下来的。 毕竟，这年头的政策，找不到尸体就只能算失踪，不算命案，公安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两人决定好之后，辛立全拿起对讲机，跟科长唐国强汇报自己的想法，唐国强沉默片刻，重重的说了一句： “千万小心。” 然后，许强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他跟黄科长的说话声： “老黄，你在这儿看着点，我带几个兄弟翻过那边的崖壁，去下面看一看。” 许强和辛立全另外又带了两个三十岁上下，经验丰富的保安，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身手了得。 为了预防意外，四人身上都绑了绳子连在一起，收起手电筒，戴上头灯，开始一点点顺着崖壁往下翻。 说是崖壁，其实是一处树木横生的陡峭山坡，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才二月，所有的树都干秃秃的，不会遮挡视线。 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凶猛巨兽突然冒出来，把他们当成口粮。 头上打着灯，四人扶着树干，虽然速度慢，但好在比较安全。 许强估摸着，这地方到崖顶大概有二层楼那么高，底下是一片小山坳，山坳里面没有树，只能看见一些干枯的杂草。 手电一照，能清晰的看见山坳中间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不过全都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找到了，找到了。” 辛立全兴奋的大叫一声，四人加快脚步很快下到山坳，先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低头查看几人的情况。 五个司机，八个保安，再加上菜市场的一个会计，一个保安，也就是庞少军。 一共十五个人，四人先是把人扶着躺在地上，一个个挨着试探鼻息，五个司机没了一个，许强仔细看了一眼，胸口被人来了一刀，一看就是冲着性命去的。 其他四个虽然也受伤了，但起码还有气，身上的是伤口看着都是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候撞到的。 保安死了两个，一个也是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另外一个完全是倒霉催的，头上被开了好几个大口子，就跟进手术室开颅了差不多。 能跟着下来这地方的，全都不是小白，一看这情况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他两人全都下意识的看了辛立全一眼，辛立全面无表情的拿起对讲机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唐科长，唐科长等人一听找着人了，全都兴奋起来。 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带着这十五个人翻过崖壁来到大马路送上车，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去了。 等回到四九城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把人送到医院之后，唐科长招呼辛立全等人回去休息，他跟黄科长、许强留下来在医院守着。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轧钢厂的。 除了死了的三个人，其他十二个人进了抢救室没多长时间就全都被推出来了。 大夫说，有三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剩下的九个要不就是肋骨断了，要不就是四肢骨头断了，反正还要养着。 不到八点，李副厂长和庞科长就到了医院，李副厂长自然是代表厂里过来，庞科长主要是担心自己儿子。 到了医院跟许强三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往病房去了。 庞科长一见自己儿子只是两条胳膊骨折了，身上多处擦伤，没有性命危险之后，双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地上。 许强和黄科长赶紧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等把人安置好了才发现，庞科长的两只手到现在还在发抖，浑身上下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两人也都有孩子，理解这种心情，黄科长拍拍庞科长的肩膀，拉着许强一块儿往外面去看其他人了。 病房是四人一间，李副厂长这会儿已经从病房出来了，正拉着唐科长了解情况。 唐科长刚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就见走廊那边又来人了。 这一次来的是菜市场经理娄静斋，一听他们菜市场的人都没事，心底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去看过两人之后，就在一边拉着许强了解情况。 黄科长这会儿有时间，去护士站找了电话打到运输科，让人通知死伤家属。 保卫科这些事情，在到了医院的第一时间，唐科长就把电话打到蓝立华也就是保卫科副科长家里，蓝立华现在已经在保卫科坐镇，负责后续的一些事情。 大概九点的时候，所有家属差不多都来了，胸口被人捅了刀子的两家，在医院里嚎的死去活来，拉着李副厂长这个负责人要说法。 李副厂长虽然不想应付这些事情，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好话，毕竟家里死了人，情绪激动一些好是难免。 许强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娄晓娥见他回来，虽然一脸的疲惫，但好在身上没有伤，总算是放心下来。 正好丈母娘也把饭做的差不多了，给他拿了三个馒头，一碟子咸菜疙瘩，又盛了一碗小米粥，许强实在是饿坏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饭，跟媳妇女儿招呼了一声就上炕睡觉去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老丈人也从菜市场下班回来了，见他醒来就招呼他过来说话。 许强端着一碗面条，一边往嘴里扒拉，一边听老丈人说医院的后续事情。 “该赔的医药费全都赔了，就是那三个死了的现在还没个章程，不过好在菜市场的两个人全都没事。” “派出所那边，李副厂长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办，毕竟你跟那边熟悉。” 许强点点头，三两口吃完饭放下碗就出门去了。 这个事情找佟大伟肯定没戏，他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市局。 周知行刚刚忙活完，正准备回家就看见许强骑着辆自行车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不过，他还是招呼许强去办公室坐下，听许强把话说完之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死了三个人？” 周知行看着许强，再次确定了一遍。 “嗯，我们这一趟五辆车，连司机带保安，外加菜市场这边的一个会计，一共十五个人。” “而且，保安都带着家伙，一般的小毛贼肯定不敢招惹。” “死了的三个人我看过，其中一个完全就是倒霉，被人从山上丢下去的时候撞到脑袋了，另外两个人是用刀子捅死的。” 许强说着话，抬头看了周知行一眼，周知行顿时就知道什么意思，他稍微想了想，才缓缓开口： “那两个死了的，我这边让人先查一查。” “至于你们出事的地点，已经进了津门地界，我收拾收拾，明早儿跟你一块去那边问问具体情况。” “不过，津门那边靠着港口，乱的很。我觉得你也不用报太大希望，物资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第三百九十三章正好坐你们的车一起 第二天早上，许强早早去了轧钢厂，把周知行跟自己说的情况告诉李副厂长，又跟唐科长、黄科长打了声招呼，就去市局找周知行好了。 周知行已经准备好了，本来是打算自己开车的，结果见许强来的时候竟然开了车，当即咧嘴一笑，直接坐上副驾驶。 路上，周知行一边抽烟，一边跟许强介绍津门那边的情况： “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津门那边靠着港口，来来往往的人相对多一些。” “建国以后，政府也下了大力气整顿港口乱象，搂草打兔子，闹到最后跑了几只肥兔子，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许强听这意思，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那几只跑了的肥兔子干的？” 周知行点点头：“十有八九，我有几个战友在津门那边的公安口，这些事情都是他们跟我说的。” “那边现在还乱着呢，你想要跟饮料厂做生意，要么找人交保护费，要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许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这话是他老丈人说的，他可能没这么郁闷。 可偏偏，这话是从周知行嘴里说出来的。 周知行是干什么的？ 市局侦查处的处长。 连他都说，自己要跟津门饮料厂做生意，要么规规矩矩交保护费，要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这种情况，难道政府就干坐着看吗？” 许强可是记得，1953年的时候，国家耗费大力气剿匪，横扫了一切牛鬼蛇神，这才几年的功夫，津门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知行苦笑一声：“这里边儿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津门新上任的一把手里里外外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奈何这些势力盘根错节，枝繁叶茂，他次次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许强明白了，这是背后有大佬撑着，这位大佬估计很有能耐，所以津门才会乱成这个样子。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等到了津门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不过，两人没有第一时间找人，而是找了个小馆子先要了三笼包子，两碗混沌汤。 胡乱填饱肚子，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口进来两个一脸凶相的年轻男人。 店老板一见这两人，立刻点头哈腰的从柜台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来人，其中一个刀疤脸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小店。 许强见周知行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似乎也没想到津门这地方竟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 不过，两人也没多管闲事，起身出了小店，就见刚才那两人正围着他们开过来的小汽车转悠。 拍拍车门，踢踢轮胎，还时不时的透过车玻璃朝车里面看。 许强两人也没说话，走过去拿出车钥匙准备开门。 两人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嘿，正主儿来了，这车不错啊，你们哪个单位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许强没有说话，只见周知行面无表情的开口： “我们是从四九城过来的，找市局的萧处长有点事情。” 两人一听是找萧处长，相视一眼，脸上又露出笑容来：“啊，原来是找老萧的啊，正好我们也找他有点事情呢，一起吧？” 许强和周知行两人不想惹事，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能低调一点自然低调一点。 不过，这两人显然不打算轻易离开，盯着许强开的那辆车，眼珠子都快要长到车门上去了。 这些从外地来的，都说是找市局这个领导，那个干部的。 刚开始的时候，兄弟们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以为人家是真认识那些领导干部。 后来才知道，那些外来的压根不认识领导、干部，完全就是用这个名头吓唬他们呢。 眼前这俩儿王八蛋，还真把自己兄弟当生瓜蛋子呢，竟然想用一个他们压根没听说过的“萧处长”来吓唬他们。 “你们也要找萧处长？” 周知行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 “当然，我们也去找老肖，正好坐你们车一起。” 刀疤男咧嘴笑着，用力拍了拍车门，示意许强打开。 许强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还是把车门打开，让刀疤脸做坐在副驾驶，周知行和另外一个人身材瘦削的坐在后座。 在周知行的指引下，许强开了十几分钟就看见市局大门了。 刀疤脸的年轻人一见真到市局了，脸色顿时吓的有点白，扭头看着身边的周知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大，大哥，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其他事情，今天就先不去了，我们……我们就在这儿下车。” 刀疤脸说话的时候，副驾驶坐的那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也开始哆嗦，扭头看着许强，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 “大，大哥，我尿急，能不能先下车……” 许强扭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哥们，这眼瞅就到市局了，而且这一片也不好停车。” 话音一落，车子已经到了市局大门口，周知行下车跟门口的保安表明自己的身份，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 这人一见周知行，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哈哈哈，老周，今儿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说着话，招呼门口的保安打开大门，许强一脚油门把车开进市局大门。 车里坐的两人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本想以为这两个外来的是借着市局的名头诓他们呢，所以跟着上了车。 就是想着到地方了，这两人压根不认识市局的人，让他们知道知道诓骗自己兄弟两人的后果。 没成想……这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许强压根不管这两人，停好车下来，然后站在车门旁边等着这两人下车。 这兄弟俩儿这会儿两条腿都开始哆嗦了，一见车门打开，那位穿着公安制服的领导一脸疑惑的朝他们看过来，两人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周，这两位是……” 萧处长皱着眉头看向车上不肯下来的两人，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跟着周知行一起来的。 “哎？老萧，你不认识他们啊？他们说是你的朋友，路上碰见就一块儿带着来找你了。” 周知行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揶揄。 萧处长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直接走到车门前把两人从车里拎出来，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似的： “自个儿滚去派出所蹲半个月，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两人如蒙大赦，连一声“谢谢”都来不及说，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萧处长这才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周知行： “老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和这位同志一来就看笑话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您两位这是约好了要来我这儿 周知行笑着摆摆手，把许强给介绍给萧处长，三人一块儿进了市局。 萧科长名叫萧克明，津门本地人，年龄跟周知行差不多，能当上科长，除了有能力，家里条件也不错。 招呼周知行和许强坐下之后，给两人泡了茶，和周知行好一番寒暄，说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事情，看得出来两人关系确实不错。 等到饭点，萧克明招呼两人给安排饭局，周知行没有拒绝，带着许强一块儿上了萧科长的车。 走了半个小时，三人到了一家名叫“红旗饭庄”的饭店，古香古色的建筑，与周围的老破小格格不入，看着很有档次。 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包厢，萧克明点了菜，请服务员去外边买了一瓶酒，又提着暖壶给两人倒水。 这红旗饭庄1925年就成立了，经营的都是津门的特色菜，是津门老字号，味道自然差不了。 因为萧克明下午要上班，所以三个人只喝了一瓶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克明这才问起周知行的来意。 周知行也不藏着掖着，当下把运输科的五辆货车在津门地界被抢，而且还死了三个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萧克明听周知行说完，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先是放下筷子举起酒盅喝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老周，咱们这是过命的兄弟，我有什么话也不跟藏着掖着。” 周知行点点头，示意萧克明直说无妨。 “你们这，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津门饮料厂这么大的企业，没找你们以前，他们难道不吃饭吗？” “这次去四九城寻找合作企业，这背后的事情不简单啊。” 萧克明说到这儿，看了周知行一眼，见他一脸疑惑，就继续开口： “有位老爷子，年前身体就不好，本以为撑不到年后了，没想到他老人家硬是吊着一口气到了现在，不过据我听到的消息，也就这个把月了。” 周知行和许强相视一眼，顿时明白萧克明话里的意思了。 按照许强的理解，就是那几只“肥兔子”后面的保护伞快死了，跟着他混饭吃的这些人，全都开始慌了。 显而易见的，津门饮料厂的物资供应商应该就是其中一家。 津门饮料厂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才特地派赵思思去四九城寻找合作伙伴。 诶！ 这个事情说来也是他大意了，没有摸清楚这边的情况，贸贸然答应下来，这才会有了这档子事情。 “老萧，那你的意思是……” 周知行皱了皱眉头，这可是近一万块钱的物资，还有三条人命，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萧克明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要想知道是谁动的手，三天之内我就能给你个结果，但是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那些人现在都已经疯了，逮谁咬谁，港口停的船天天有出港的，每一船都压的满满当当，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天。” “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上头肯定不会让他们把这些东西弄出去，但是肯定也不会还给你们。” 最后这一句话，萧克明是刻意压低声音说的。 许强和周知行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意思他们听明白了： 有的人想趁着那位老爷子活着，带着家当往外跑，国家虽然明面上没有阻挡，但是暗地里把货物都截留下来了。 毕竟，就算出了津门港口，那也还在华夏的地盘上。 “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要快，等老爷子死了，一切就都迟了。”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萧克明就岔开话题，跟周知行扯闲篇儿。 下午六点，两人从津门回来，许强把周知行送回家，自己又把车开回了轧钢厂，这才骑上自行车回家去了。 老丈人等他吃完饭，询问这次去津门的情况，听许强说完之后，也是犯了难。 “爸，您给赵思思打电话了吗？她那边怎么说？” 许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初赵思思签合同的时候，有没有规定送货时间。 如果有，那是多久。 这个送货的时间，决定赵思思是不是真的想跟他们合作。 “赵科长表示，物资按时送过去就可以，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约定的是第一批货在一个月以内送过去就行。” 说到这儿，娄静斋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做了半辈子生意，竟然没察觉到这送货时间不对劲。” “毕竟，再怎么说，从四九城到津门，哪能用得了一个月的？” 许强心说，看来这赵思思确实是想跟他们合作，不过明知道津门那边有个大坑等着，却笑吟吟的只字不提，想来还存了些其他心思。 “爸，现在也不用纠结这个事情了，我这边再弄一批物资，把津门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往那边送吧。” 娄静斋点点头：“成，那我这几天先准备着。” 许强吃完饭，实在是不想再跑了，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书，又抱着女儿去胡同里溜达了一会儿，等天黑了就回了家。 和媳妇一起给女儿洗漱完，喂了奶粉，把小家伙哄睡了，娄晓娥这才躺在许强怀里说话： “许强，你们厂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可千万要小心。” “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和孩子……” 娄晓娥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强捂住嘴巴了： “媳妇，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出事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平平安安回来。” 娄晓娥心底的不安这才消散了一些。 第二天上午，许强刚到办公室，就见运输科的黄科长拿着个水杯溜溜达达往他办公室来了。 他这还没招呼人坐下呢，保卫科的唐科长也来了。 许强有点好奇，笑着问：“您两位这是约好了要来我这儿？” 唐科长苦笑一声：“哎，保卫科那个被捅死的保安家属，这两天一直来厂里闹，我这不上你这儿躲清闲来了？” 黄科长也是苦笑一声：“我也差不多，家属天天的闹，我也是没法子啊。” 许强眉头一皱：“他们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这时候还敢来闹事？” 唐科长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保卫科一直在查，但是你也知道医院住了那么多人，而且还要负责日常工作，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手，进展缓慢。” “现在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两家的家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强一听这话，也是忍不住的笑：“那另外一个保安呢？他们家家属不闹？” 唐科长摇摇头：“厂里给了五百块钱抚恤金，我们科里也一人捐了点，一共给六百块钱，而且答应让他媳妇来厂里上班，说是等后事处理完了来上班。” 许强咧嘴一笑：“这才是聪明人啊。” 黄科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第三百九十五章不用白不用 中午，许强去小食堂吃饭的时候碰上了李副厂长，刚放下筷子，李副厂长拉着他去办公室喝茶。一进办公室就拉着许强的手道歉： “许强，这次的事情闹的……都是我的错，事先没打听清楚，哥哥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了。” 说起来这个事情来，李副厂长也是一副吞了死苍蝇的表情。 赵思思那个贱人当初跟他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说什么以后合作就是一家人了。 要是在津门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能帮忙的她一定不推辞。 甚至，为了表示诚意还把梁落飞送到自己床上，现在看来送梁落飞就是为了堵他的嘴。 搞的现在物资出了事情，他给赵思思打电话说这个事情，赵思思除了一个劲儿的道歉，就是让梁落飞再过来一趟，协调协调。 但是，关于帮忙的话，一个字也不提。 这他妈的分明就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不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他提裤子，没想到这次被人家提了裤子，不认他了。 整的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见到许强的时候感觉臊的慌。 毕竟，那天下午是他和许强一起把人送招待所的，许强自然知道他晚上会留下来的。 “嗐，李哥你这是跟我道的哪门子歉啊？这也怪我们太急功近利了，没有派人提前去摸摸津门那边的情况，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许强嘴上这么客气的说着，心底忍不住嘀咕： 你丫要真觉得抱歉，怎么不把我给你装点心盒子里的小黄鱼还回来啊？ 不用全都还回来，还回来一根表表歉意也行啊，空口白牙的有个屁用！ 李副厂长见许强没有跟他计较，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毕竟他可是拿了人家小黄鱼的。 “那你和周科长去津门有什么结果？” “我在津门那边也有认识的人，你有什么用得着的就说话。” 这句话，李副厂长说的真心实意，毕竟赵思思是他介绍的，出了事情他脸上也不好看。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思思对于津门的形势肯定知道，但就是一个字不提，眼睁睁看着他们撞在南墙上，弄了个头破血流。 许略一思忖，倒是还真说了一件事情请李副厂长帮忙： “李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儿还真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周知行那边认识的那个萧科长虽然也能帮得上，但是许强不想麻烦，一来欠人情不说，二来人家肯不肯帮，帮到什么程度还是两说。 跟周知行去了一趟他也看明白了几分，萧克明话说的好听，但其实就是不想掺和到那些事情里面。 当然，许强也理解，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周知行的事情。 所以，现在有个免费好用的，不用白不用。 李副厂长一听大喜，许强丢了八九千块钱的物资，这里头他多少也有责任，这个时候就怕许强不找他帮忙。 “这话说的，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许强点点头：“李哥，这次我和周处长去了津门那边，但是津门现在乱哄哄的，公安口那边也没什么好办法。” “东西能不能找到，还得靠我们自己。” “我琢磨着，是不是能找人打听打听以前给津门饮料厂提供物资的几家单位。不过，我对津门两眼一抹黑，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呢。” 李副厂长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双眼一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嘿，要不说兄弟你这脑瓜子好使呢，这个事情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哎，那就多谢李哥了。” 许强跟李副厂长道了声谢，两人心底有了数，相处起来更加愉快，又闲聊了一会儿，一直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他才从李副厂长办公室出去。 在自己办公室呆了没一会儿，他起身出门，正想骑着自行车去市局跑一趟，结过就见佟大伟跟张玉锦两人竟然到轧钢厂了。 两人一见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佟大伟率先开口： “我说许科长，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张玉锦也是笑着调侃道： “佟所，幸亏我们来的快，要是再迟一会儿，估计就见不着许科长这位大忙人了？” “哈哈哈，你俩儿还别说，我正准备去一趟市局打听打听情况呢。” 许强一边笑着，一边招呼两人进了办公室坐下，提着暖壶给泡了好茶。 佟大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个文件袋递给许强： “这是死了的那两个人的资料，周处长今天早上路过派出所，就顺便带过来让我给你。” 许强接过文件袋，打开随便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嘿嘿，这两份文件可是及时雨，要不然唐科长和黄科长待会儿还要来我这儿喝茶。” “这年头攒点好茶叶可不容易，快被他俩儿给霍霍完了。” 里面的两份文件，正是保卫科被捅死的保安钱大运和运输科被捅死的司机季三明。 两份文件表示，钱大运和季三明死前的五天前，家里突然阔绰起来，上鸽儿市买肉、买菜不说，一家人还买了两套新衣服。 尤其是季三明的媳妇，七块钱一双的小皮鞋，人家一口气买了两双。 根据周围的邻居说，这四五天的功夫，足足花了四五十块钱，已经有人去街道办举报这个事情了。 不过，这钱的来路市局暂时还没查到，毕竟这种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知道。 现在，两个当事人全都死了，只能找他们家里人碰碰运气了。 不过，周知行把文件袋交给他们，明显是想让保卫科自己去碰这个运气。 跟佟大伟、张玉锦两人约了顿饭，许强把他们送出办公室，屁股还没在沾到椅子上呢，唐科长和黄科长就笑吟吟的过来了。 许强也没卖关子，直接把两个文件袋拿出来，唐科长接过文件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朝许强道了声谢就拉着黄科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 “哎哎哎。” 许强急忙把人叫住了：“因为这个事情，我可是欠了佟所长和张科长一顿饭，到时候你们一块儿去掏钱！” 唐科长闻言，嘿嘿一笑： “成，你们哪天去吃，叫上我跟老黄，我们俩去掏钱，绝对不让你破费！” 许强咧嘴一笑：“成，到时候我带两瓶好酒。” 很显然，唐科长的运气不错，第二天早上，许强刚一上班他就过来了。 昨天下午保卫科的直接去了那两家家里，搜出不少新买的东西不说，直接就诈出死了的钱大运和季三明，各从一个叫癞痢头手里得了一百块钱。 癞痢头让他们在出车前打声招呼，说等他们回来之后有个大活让他们帮着跑一趟，可能需要十来天，完事儿还有二百。 癞痢头没什么正当工作，家里老婆孩子都不管，一天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大吃二喝，除了好事不干，其他啥都干。 之所以能跟季三明认识，也是因为有一次跟几个同伙弄了些东西要往津门那边送，正缺个司机，几个朋友牵线搭桥找上季三明。 当时，季三明一个人害怕，就带着钱大运一块跑了一趟，也就是六七个钟头的路程，一次性挣了二十块钱。 第三百九十六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双方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再加上癞痢头这个人虽然长的埋汰了点，但人家出手是真大方，三天两头的请客吃饭。 就算是季三明这个工作上油水十足的货车司机，见着人家手里那一张张大团结，也是眼热的厉害。 帮着拉了几次货之后，双方就更加熟悉了。 所以，癞痢头这一次给他们一百块钱，让他们出车的时候提前说一声，他们压根就没有怀疑，出车前一天就跟癞痢头招呼了一声。 没想到，这一声招呼，直接让他们送了命。 钱大运和季三明的家属，闹了几天本想多要点钱的，结果最后一分钱没捞着，还把那二百又赔了。 华夏自古讲究一个盖棺定论。 虽说钱大运和季三明的这个行为算是里应外合，吃里扒外，但人都已经死了，按照惯例轧钢厂自然不会再追究。 甚至，如果这两家的家属要是态度诚恳的话，看在孤儿寡母的份上，轧钢厂多多少少肯定还会给点说法。 至于那两百块钱，大家权当没那个事情。 可现在这情况恰恰相反，这两家人不但不缩起来过日子，反而仗着自家死了人大闹特闹，要求轧钢厂赔偿他们一家一千块钱。 本来，这两家也是试探，觉得一千块钱坐下来再谈谈，七八百肯定是有的。 毕竟，另外那家什么都没说，保卫科的就给赔了六百块钱，还有一个工作名额。 再加上唐科长和黄科长躲着不见人，让这两家误以为是怕了他们，反而越发的得寸进尺，嚣张起来。 没曾想，到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个大反转，不但一分钱没落着，反而倒贴一百，差点被送到农场改造。 市局那边在第一时间就去找癞痢头，出车的前一天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许强知道，事情到这儿差不多该结束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癞痢头这个线索肯定是要抓住的，市局的人找不到，不代表别人找不到。 当天下午，他就骑着自行车去了于建东家里。 于建东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闲着，主要是刚过年没什么活计，这几天正发愁呢。 一见许强过来找自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领导，您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儿让于莉那丫头回来说一声就成。” 于建东一边笑着招呼许强进屋，一边招呼媳妇泡茶。 许强把手里拎着的一盒点头递给老于媳妇，围着炕桌坐下跟他闲说了几句，就开口直入主题。 “老于，有个癞痢头你知道不？” 老于一听许强这么问，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点点头问： “知道，他叫吴宝顺，三十七岁，没有正当工作。从我家门口出去，穿过两条巷子就到他家了。” “不过，这个人路子野，据说是一直跟津门那边联系。” “许领导，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当即把菜市场和津门饮料厂合作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重点把资被劫和死人的事情说出来。 “津门那边我过去跑了一趟，说是现在乱糟糟的，我在那边儿也人生地不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先抓癞痢头这条线。” 于建东点点头，沉思半响才缓缓抬头看向许强： “这个事情我跟老梁一起办，他以前跟癞痢头打过交道，肯定知道这家伙猫哪儿了。” “嗯，替我跟老梁道声谢。” 许强点点头。 于建东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哎哎，我一定跟他说。”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于振东已经听出了亲疏远近。 许领导今天过来找他办事，不管是没有找他道谢，还是让他代替给老梁道谢，这都说明许领导这是把他于建东当自己人了。 于建东能不高兴吗？ 送走许强之后，他跟媳妇打了声招呼，笑眯眯的出门去找老梁去了。 许强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收拾收拾东西正准备走人，发现老丈人竟然来了。 “爸，您怎么来了？” 许强招呼他坐下，发现老丈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即问： “出什么事了？” 娄静斋长长的叹了口气：“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情吗？送到豫城的那批物资？” 许强点点头，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那批物资也出事了？” 娄静斋摇摇头：“物资倒是平安送到了，不过前前后后说交了二百块钱过路费。” “什么？” 许强的脸色也变的不好看。 他如果记得不错，那批物资一共也就三千块钱左右，从四九城送到豫城，菜市场也就能挣个五六百块钱。 这光过路费就交二百，还做什么生意？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爸，您是说……” 娄静斋叹了口气：“这次一共两辆卡车，去了五个人，两个司机，三个保安。” “我给豫城的朋友打过电话，他说现在路上虽然不太平，但也都是小打小闹，乡下人实在饿的没吃的才会去拦车，不过给个三五块钱，或者几斤粮食就完事了。” 许强听到这儿，也叹了口气。五个人，两百块钱，一人四十块。 可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可偏偏他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只要菜市场一直用车，司机和保安吃拿卡要，那就没办法杜绝。 当然，娄静斋是生意人，这点度量肯定是有的，出车的时候提前就给车上准备了两条大前门，五个信封，信封里头各装了五块钱。 他特地让黄小强和庞少军去打听过，是按照私底下用车的行情给的，都是这么个价。 要是严格说起来，菜市场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运输任务本就属于运输科，这些司机出车属于正常工作。 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去一趟豫城竟然要了两百块钱。 “爸，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您先不要声张，反正物资已经送出去了，等津门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考虑这边。” 许强仔细想了想，凭借老丈人的手段，只要自己这边有物资，市场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看来自己筹建运输队的事情要抓紧了。 正事说完，他跟老丈人骑上自行车索性一起回家去了。 吃过饭，抱着小荷荷去胡同里面溜达了一会儿，见小家伙玩累了就抱着回了家。 自从因为秦淮茹晚回家，贾章氏挠花刘海中的脸之后，院子里就没再出过幺蛾子。 家家户户的老爷们下班回家之后，吃饭、扯闲篇儿、抱着媳妇玩游戏，过的都是平凡简单的小日子。 许强自然也高兴，等媳妇哄着小荷荷睡着以后，又开始抱着媳妇开始探讨生命的起源，探索身体的奥秘。 甚至，媳妇羞答答的在他耳边说，想要个二胎。 第三百九十七章咱也不知道，咱也没法问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上班摸鱼，下班遛娃，晚上溜媳妇。 许强的小日子过的也算是美滋滋的，颇有几分“年少不知愁滋味”的赶脚。 第四天是星期天，许强起了个大早，熬了一锅小米粥，发了面，拌了木耳、鸡蛋、粉条的素馅，蒸了两锅香喷喷的大包子。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媳妇和女儿之后，他的厨艺就跟坐上火箭一样直线往上窜。 看着出锅的大包子，许强心想着这以后要是失业了，开个包子铺……啊呸，许爷我有钱有系统，就算失业了也能躺平一辈子。 一家人吃了饭，老丈人提着个公文包又出去应酬了。 丈母娘习以为常，收拾好锅灶之后，又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娄晓娥则抱着女儿上前院玩去了。 天气越来越热，女儿也一天天长大了，虽然不会走路，但已经坐的稳稳当当了，家里给铺的垫子、褥子死活不坐，就要贴着凉哇哇的地上坐着。 而且，一见傻柱家那虎头虎脑的小子就开始婴言婴语的交流，沟通起来毫无障碍，甚至有时候说的咯咯笑个不停。 当然，也有说不到一块儿，上演男女混合厮打的时候，反正他们这些大人一句也听不懂。 用许强的话来说，咱也不知道，咱也没法问。 这会儿见媳妇抱着小荷荷又要去中院，许强忍不住小声叮嘱着： “晓娥，带着小荷荷多交几个新朋友，要不然总有一天被傻柱家的傻儿子骗到手。” 娄晓娥撇了撇嘴没说话，心底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俩儿孩子还不到一岁呢，你这当爹的就操心这个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 丈母娘正在扫地，听许强这么说，也是忍不住笑起来。 许强琢磨着中午吃油泼面，感觉这段时间一直在吃二合面，嘴里涩的难受。 后世许多人为了追求健康，特意买了豆面、杂粮什么的吃，并且表示口感极佳。 但是，许强从一而终，哪怕重生一次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吃白面。 在他看来，白面的口感永远是最好的。 跟丈母娘说了一声，他就去五斗柜拿了和面盆去和面了。 没一会儿，和好面盖上盖子放着，他洗完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于建东过来了，当即笑着把人招呼进屋子里： “老于来了，坐。” 一边说着话，一边提着暖壶给老于泡了一杯茶，又问： “吃饭了没有？” 老于笑笑：“来的时候对付了一口，我今儿过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怎么，癞痢头有信儿了？” 老于点点头，不过脸上的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稍微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是老梁跟我一块儿办的。本来，老梁要和我一块过来的，不过他媳妇住院了，他从昨天晚上一直就在医院守着。” 许强一听于建东这是话里有话，当即就问： “怎么回事？” 老于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反正来的挺急，今天天不亮老于就上我家借钱去了。” 许强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而是问起了癞痢头的事情。 “那王八蛋在乡下窝着呢，不过不是他自己家，而是去别人家当孝子贤孙去了。” “这也多亏老梁心眼多，亲自跑了一趟乡下没找着人之后，又找村子里人多问了几次，这才知道癞痢头他老娘还有个奶妈，年龄大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他刚好有借口去那边猫着，说是替他妈尽孝。” “我们去的时候，那王八蛋正给他那奶外婆倒痰盂呢，一见我跟老梁痰盂一扔，拔腿就跑。” 许强点点头，这也不怪市局的人找不到，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打电话给当地的公社询问，公社再去村里查问情况，完事后给他们答复。 等确定人在村子里，他们才会带人去抓。 村里的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只要人不在村子里肯定不会多嘴。 “现在人已经被带回来了，您要去见见吗？” 许强点点头：“成，那就去看看。” 说完，他起身拿了个干净的布兜子，把今天早上刚蒸的白面素包子装了十来个，递给老于： “今天早上刚出锅的，拿回家给孩子们尝尝。” 老于也没有拒绝，双手接过笑着跟许强道谢。 什么馅儿先不说，光是那白生生的细粮闻着就香。 他跟媳妇倒是没关系，主要是孩子们自从过年以后就没见着一口细粮。 两人骑上自行车出了巷子，许强问：“老梁媳妇在哪个医院？” 老于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在人民医院。” 两人骑上自行车很快到了人民医院，在住院部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老梁媳妇住在三楼左手边第二间病房。 老于跟着许强上到三楼，刚一进住院部就见一个护士跟许强打招呼： “哎，许强，你怎么来会儿了？有亲戚住院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强的初中同学郝艳红，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瓶子，看样子是刚刚从病房换完药出来。 “艳红，我一个朋友他媳妇住院了，就在那间。” 许强说着话，伸手指了指第二间病房，郝艳红咧嘴一笑： “谁呀，那病房刚好是我负责。” 许强摇摇头：“他媳妇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男人姓梁，老梁。” 郝艳红听许强这么说，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点点头： “哦，你说的应该是王翠芬，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院，既然是你朋友，我看看有宽敞些的病房，给她换一间。” “哎，那就多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和大宝吃饭。” 许强点点头，指了指病房： “那你先忙着，我进去看看，咱们有时间再聚。” 郝艳红点点头，拿着空瓶子忙活去了，许强跟于建东也跟着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许强总算是知道郝艳红为什么说要给老梁媳妇换个宽敞些的病房了。 这病房里面住了六个病人，本来就不宽裕，再加上陪床的家属，挤的满满当当，几乎都走不开人了。 “老梁。” 于建东叫了一声，老梁这会儿正在给媳妇喂水，听到有人叫他就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于建东和许强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起身跟两人打招呼，许强走到病床边跟老梁媳妇问了声好，又说了几句“好好养病”之类的话，就示意老梁去外头说话。 老梁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许强找到医院来，十有八九是有事。 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媳妇，跟着出了门。 “许领导，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您到这地方来，您要有什么事情让老于招呼我一声就成。” 老梁似乎一晚上没睡觉，满脸的疲惫，不过跟许强说话的时候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第三百九十八章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许强摆摆手：“老梁，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不要这么见外，先在医院好好照顾媳妇。” 说着话，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塞到老梁手里： “这里头有一百块钱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说，到了医院可不能省钱。” 老梁摸着手里的信封，听着许强的话，眼眶一红，差点流出眼泪来。 他媳妇这病来的太快，昨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人看着都不行了。 后来抢救了一夜，大夫说要做手术让他去筹钱，等交完费用就开始做手术。 可是，做个手术加上平常住院什么的，里里外外下来得一百二三。 他今早把能借钱的亲戚兄弟都跑了一个遍，数老于给的最多，也就二十块钱。 零零总总加上他自己的一点积蓄，这会儿也就凑了个五十几块钱，可这些事情又不能让媳妇知道，一早上憋的他难受的厉害。 没想到，许强一来就给他送了一百块钱。 这一百钱，说是他媳妇的救命钱，没有一点问题。 于建东见老梁这样子，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好好照顾嫂子，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许领导正好碰上一个老同学。” “说是有病房了，给你媳妇换个宽敞一些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照顾媳妇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事。” 老梁一听还给换病房，顿时就绷不住了，挺大个老爷们眼眶中多了几分湿润，只是不停的点头，朝着许强道谢： “许领导，谢谢您，真的谢谢您。我老梁是个粗人，不会说话。”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您招呼一声，我老梁肯定没二话。” 许强笑了笑，又跟老梁说了几句，就带着于建东出了医院去找癞痢头。 这一路上，老于的心情都非常好。 他之所以在许强面前说老梁媳妇生病这个事情，并且还把老梁跟自己借钱的事情说了，其实就是想看看许强的态度。 如果许强只是单纯了问候几句，或者买点东西来医院看一眼，那他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底肯定会有其他想法。 但是，没想到许领导是个敞亮人，不但来医院看了老梁媳妇，还直接给了一百块钱。并且还说了，钱不够了再说。 他和老梁都是给许强办事的，许强今天对待老梁的态度，就是明天对待他的态度。 今天在医院的种种，他全都看在眼里，能不高兴吗？ 而且老梁媳妇换病房这个事情，也让他认识到许强人脉的强大。 他媳妇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来人民医院住过院，当时挤的实在不行，白天就不用说了，主要是晚上也睡不好。 他也想找人给换个病房，最后找了一圈人事情没办成，钱倒是花了不少。 但是同样的事情，对于许领导来说就是一句话。 甚至，许领导都没有主动开口，人家护士就帮着给换了。 这意味着什么？ 那位护士和许领导的关系，就算不是对方上赶着，也必定是平等的，不是许领导求着人家的。 这年头能在人民医院当上护士的，家里头关系肯定不差。人家能主动跟许领导结交，单单这一点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两人出了医院，于建东带着许强七拐八绕了半个小时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子。 院子一共三间屋子，住着两户人家，许强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在院子里玩。 于建东敲开其中一户的门，里头出来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看着有一米八，但是人很瘦，皮包骨头的那种瘦。 见于建东来了，咧嘴笑道：“于老大，您来了？” 于建东笑着点点头，扭头给许强介绍：“这是胡子，平常一起干活的兄弟。” “胡子，这位是许领导。” 胡子一听许领导这三字，眼睛顿时一亮，点头哈腰的伸手跟许强握手： “许领导您好您好。” 许强也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胡子一见领导不嫌弃他，还跟他握手，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 跟着于老大的这些人都知道，于老大去年抱上了一条大腿，替那位领导办事。 而且，去年他们的几个大活儿据说都是这位领导给介绍的，尤其是菜市场那工程。 要是没有那位领导开口，根本轮不到他们。 两人被胡子请进了屋子，许强四下看了一眼，屋子也就二十来平米，东西塞的满满当当的，炕上还躺着一个女孩子，六七岁的样子，面黄肌瘦，头发稀疏，看样子正在睡觉。 胡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许强： “许领导，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一直就这样子，病恹恹的三天两头的起不来。” 许强摆摆手：“没事儿。” 屋子后面蹲着一个肤色黝黑，颧骨凸出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胡子的媳妇，见屋子里进来人赶紧起身招呼。 于建东笑着跟那女人打了声招呼，拉着胡子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胡子立刻点头，带着许强和于老大出了门。 癞痢头被关在隔壁的小屋子，统共十来平米，连个窗户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胡子先进去点了煤油灯，里面这才亮起来。 癞痢头这会儿正蜷缩在地上，见着一点光亮终于精神了几分，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抬起头朝三人看过来。 于建东拉了拉胡子，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胡子点点头出去了。 “许领导，有什么要问的您就问吧，我把您给的包子给胡子家放几个，好歹让炕上那孩子吃一个，要不然……” 于建东的话虽然没说完，但许强已经听明白了。他叹了口气，点点头等于老大出门了这才看向癞痢头： “说说吧，谁让你给钱大运和季三明钱的？” 癞痢头一听许强这么问，脸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深深看了许强一眼，嘴唇动了动，不过一个字也没说。 许强咧嘴一笑：“我这个人没多少耐心，你要是不愿意在这儿说，那就去市局说。” 癞痢头一听“市局”两个字，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恐，像他这样家里头没钱、没关系的，进了市局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开口说话： “你别诈我，不过就是一百块钱的事情，怎么可能惊动市局？” 许强点点头：“不错，还有点常识，知道一百块钱的事情惊动不了市局。” “不过，你给了他们钱之后就一直猫在乡下没出来吧？钱大运和季三明这次送往津门饮料厂的那批物资价值八千多块钱。” “同行的五人，十二个人受了伤，三个轻伤，九个重伤，另外三个死了。” “尤其是钱大运和季三明，被人用刀子捅进心脏，一刀毙命。” “三条人命加上八千多块钱的物资，我要是你的话，这会儿肯定手脚并用的往篱笆子里爬。” 癞痢头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满脸的惊讶，显然并不知道钱大运和季三明他们这一次送往津门的物资竟然这么值钱。 不过，慢慢的，他脸上的惊讶就变成了浓浓的惊恐。 三条人命。 钱大运和季三明两个知情人都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癞痢头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他太清楚八千多块钱的物资意味着什么，更清楚三条人命的分量。 第三百九十九章就把你给显出来了是吧？ 眼前这个许领导说的对，如果他知道事情这么严重，这会儿肯定连滚带爬的往篱笆子里跑。 毕竟，只有那地方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许强见他的脸色不停的变化，知道肯定是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就继续说： “癞痢头，你该庆幸，这次是我们先找到了你。” 癞痢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不停的哆嗦，很快裤裆里面就湿哒哒的，传出一股骚臭味。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眼前这个人通过于老大找到自己，说不准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了消息。 如果眼前这人不出手保住自己，那只要自己一离开这小院子，说不准外头就有人等着自己呢。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癞痢头感觉到自己离死亡竟然是那么的近。 “我……我说，是津门长安农场的乌一丹乌科长，我有时候弄到点好东西会卖到他们农场去，所以跟他认识。” “津门那边现在乱糟糟的，我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事情的，但是他拿我老婆孩子威胁我，我也没办法啊……” 癞痢头说到这儿，挺大一老爷们都开始嚎啕大哭。 都说他不回家不管媳妇孩子，可他要是真不管，媳妇孩子早就饿死了，哪像现在起码能填饱肚子。 他之所以不回家，就是心里明白道上混的最后都没个好结果。 他自己已经这样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唯一期盼着的就是媳妇孩子能有个好。 所以，他很少回家，回家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走。 这样，道上人都知道他不在乎媳妇孩子，自然也就不会找她们麻烦了。 没成想，最后还是被津门那帮王八蛋看穿了，直接用媳妇孩子威胁。 许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长安农场的乌一丹，只要有个确切的人，剩下的问题就比较简单了。 毕竟，他的目标是要回那批物资，给津门那边来个下马威，方便以后做生意罢了。 当然，如果物资要不回来，赔钱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可以走了。” 许强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出了这黑漆漆的屋子。 胡子家，原本在院子里玩的两个小孩子已经进了屋子，此刻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包子在吃。 炕上躺着的那个小女孩也醒来了，这时候正坐在炕上吃包子呢。 于老大正和胡子站在门口说话，见许强出来了赶紧迎了过来。 “许领导，癞痢头说了吗？” 许强点点头，三人就听“哐当”一声，那小屋子的门开了，癞痢头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于老大和胡子见许强什么都没说，也都收回目光。 许强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从裤兜摸出两张五斤的粮票塞到胡子手里： “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胡子张开嘴巴动了动，想要推辞两句，但是想着三个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一顿饱饭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老大拍拍他肩膀：“行了胡子，许领导给你你就拿着吧，以后好好给领导办事就成。” 胡子紧紧攥着手里的粮票，重重的点头： “许领导，您就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以后您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我胡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个男人。” 许强笑着朝他摆摆手，推上自行车跟于老大往院子外面走。 他去医院看老梁媳妇，包括给老梁钱，确实是奔着收买人心去的。 但是，给胡子家十斤粮票，完全是临时起意，觉得躺在炕上的那小孩子可怜。 说什么病恹恹的三天两头的起不来床，他一眼就看出压根不是病，就是饿的。 这个年代吃不饱饭的人太多，许强也不是圣人，不可能救了所有人。 他只是正好碰上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跟老于分开之后，许强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至于癞痢头能不能活着到了派出所，许强压根不关心，能保住小命算他运气好，保不住只能说他命里活该有此一劫。 回家的时候正好在吃饭，丈母娘等不到他，自己上手弄油泼面。 见许强回来，就给他下了一碗，许强洗了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吃了，当即朝丈母娘竖了个大拇指： “妈，您这手艺没得说，要是开个饭店，肯定能挣的家财万贯。” 娄母脸上忍不住露笑容来：“这孩子，劲挑好听的说。” 许强三两下吃完饭，跟老丈人去了隔壁屋子说话。 老丈人问他津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事。许强也没个大概时间，只说让等着。 “豫城那边的物资，我那老朋友打电话表示很满意，希望我们半个月之内再给送一批，运输方面……” 娄静斋说到这儿，抬头看向许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次运输还用轧钢厂的运输队吗？ 许强想了想问：“爸，您那边有认识可靠的运输队吗？” 娄静斋想了想，摇摇头：“现在这种形势，我认识的那些运输队不合适。” “成，那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豫城那边你告诉他们，我们会按时送。” 许强想了想，运输队的事情看来还得着落在佟大伟头上，他跟自己提过一嘴，说有认识的信得过的车队。 至于乌一丹的事情，这个急不来，许强觉得明天去了轧钢厂，听听李副厂长的说法再采取行动。 中午吃完饭，许强见今天天气不错，跟媳妇一商量，干脆去什刹海公园转转。 印象中，自从有了小荷荷，媳妇就一直在家带孩子，再没有出去过。 果不其然，他把这个想法跟媳妇一说，媳妇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两口子一商量，干脆把丈母娘也带着出去散散心，许强去隔壁找他哥许大茂借自行车。 许大茂家两个上班的，两辆自行车，一听许强要带着娃出去玩，他们也来了兴致，干脆一块儿去。 到了中院，傻柱见他们这一大家子全都出动了，随口问了一句，得知是要去公园玩，也回家叫上媳妇，带上儿子，也一块儿出门去了。 于是乎，许骑着自行车带着丈母娘，丈母娘抱着孩子，娄晓娥自己骑了一辆自行车。 许大茂骑一辆，带着媳妇何雨水，何雨水怀里抱着小松松。 傻柱骑着一辆自行车，带着媳妇秦京茹，秦京茹怀里抱着儿子虎子，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今天星期天，天气又好，出来玩的人可真不少。 许强他们停好自行车，接过各自媳妇抱着的孩子，就往公园里面去了。 三个小家伙可算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看着公园的一切全都是新鲜的，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到处摸，看见中间的湖水更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最后，三个肉嘟嘟的小娃娃指着红艳艳的糖葫芦要吃，不给就哭，而且怎么也哄不好的那种。 许强只能掏钱买糖葫芦，除了三个孩子，在场的女士也都有，惹得许大茂和傻柱一脸的哀怨。 丫的，合着三个大老爷们，就把你给显出来是不？ 第四百章你准备怎么干？ 公园的人非常多，四位女士吃完糖葫芦心情更好，先是顺着人群逛了好长时间，又约着一块儿去游船。 三家租了三艘船，一下水三个小孩子就兴奋起来，一会儿指着水面上的枯叶子咿咿呀呀的叫，一会儿指着水上的鸭子笑，一会儿又盯着树上高飞的小鸟，反正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娄晓娥一会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一会儿又含羞带怯的偷偷看许强一眼，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许强带着媳妇孩子出来玩，心情难得放松，干脆跟许大茂和傻柱两人比赛。 没一会儿功夫，三艘小船就跟装了马达一样飕飕的窜出去老远，惹得游湖的众人指指点点，纷纷看过来。 事实证明，许大茂这货是三人里面最虚的，许强船上多了丈母娘都比他快。 最后，游湖完了之后，他黑着脸兑现赌约，给大伙儿买了烤红薯和北冰洋汽水。 又围着公园转悠了一会儿，三个小娃娃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三位男士也确实有点累了。 稍微一商量，三个大老爷们抱着三个已经睡着的小娃娃找地方坐着休息，四位女士则把公园内大大小小的摊子都光顾了一遍。 等回家的时候，手里大大小小拎了不少，满满的挂了两自行车把。 逛了大半天，媳妇的心情明显不错，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强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热情，甚至半推半就之下，配合了几个以往怎么都不愿意配合的姿势。 许强那叫一个爽歪歪，觉得以后只要有时间一定要多带媳妇出来走走，好处不是一般的多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丈母娘已经做好了早餐，许强填饱肚子就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 经过中院的时候正好见傻柱也推着自行车出门了，许强咧嘴一笑： “哎，柱子哥，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啊？” 傻柱下意识的扭头往家里看了一眼，朝许强凑近几步挤眉弄眼的小声说： “昨儿睡的早，今早儿起来也没事，就早点上班去了。” “嘿嘿嘿，昨晚上怎么样？” 许强也挤眉弄眼的小声询问，看来女人都一样，心情好了配合度就特别高。 “那还用说，我告儿你，昨儿蹬船的时候你也看见我那力气了，这得亏我家京茹是农村来的，身子骨就是比城里姑娘皮实，要不然……” 傻柱说到兴奋的地方眉毛乱飞，恨不得现场就给许强来一段。 “啧啧啧，下个星期要是再想起，咱还一起。” 两人凑在一块儿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 正说到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傻柱，许强，你们俩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两人被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秦淮茹从后面赶上他们了。 傻柱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没有说话，许强笑着应了一声： “贾嫂子，你今儿也这么早？” 秦淮茹一听许强叫自己贾嫂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瞧你俩儿那德行，我先走了。” 许强点点头，看着秦淮茹超过他们，出了前院大门，这才又小声问傻柱： “柱子哥，怎么样，京茹好还是你秦姐好啊？” 傻柱一听这话，脸上竟然露出几分回味的表情来：“我觉得，还是我们家京茹好。” “比秦姐年轻，还是黄花大闺女，虽说刚开始的时候啥也不懂，不过现在好多了。” “而且，我告儿你，京茹擦了雪花膏可比秦姐好闻多了。” “嘿嘿嘿，柱子哥，我还真是羡慕你。” 许强忍不住说了一句，姐妹双飞啊，要不是……他也好想试一试。 “滚犊子，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可跟京茹好好的，你丫的别给我坏事儿。” 傻柱瞪了许强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不该说的也跟这小子说了？ 仔细想想，可能是这些事情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忍不住想要找个人说说。 两人出了门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往轧钢厂去了，出了胡同正好碰上腿着去的秦淮茹，许强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这女人日子确实过的舒坦了，人看着比以前精神不少，胸前那俩儿大车灯晃晃悠悠的，他都担心衣服兜不住。 去了物资科坐了没一会儿，李副厂长就拿着个文件袋过来找他。 许强给他泡了茶，招呼他坐下之后，闲说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李副厂长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许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正色开口： “有个长安农场，一年给津门饮料厂那边提供五六万的物资，赵思思等人来四九城的时候，也是这个农场蹦跶的最欢实。” “长安农场背后有尊大人物，做事难免不讲规矩，就连津门饮料厂这样的大国营也要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指向是他们干的，但整个津门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胆子的，也就只有长安农场了。” 许强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资料里面也提到了乌一丹，而且看样子还是个重要人物。 “李哥，这个乌一丹乌科长，你知道是什么人吗？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弄到咱们这儿来？” 李副厂长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什么，略一沉吟就缓缓开口：“这个事情……我要再去找找人。” 许强点点头，明白李副厂长这是答应帮着给办了。 至于成不成的，现在还不能确定。 “你准备怎么干？” 李副厂长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许强咧嘴一笑，淡淡的说：“李哥你这问题问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肯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忍不住咧嘴一笑，朝许强点点头： “行，只要你不违法乱纪，那我就想办法把这个乌一丹乌科长请过来。” 李副厂长知道，如果这个事情他不帮忙，那以后津门饮料厂和菜市场的合作，过时过节的小黄鱼可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得了李副厂长的肯定答复，许强也放心下来，两人又闲聊几句，李副厂长就起身离开了。 许强不关心他用什么方法把乌一丹弄到四九城来，等李副厂长走了以后他就骑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往派出所去了。 星期天，豫城那边已经把需要的物资清单发过来了，许强从系统下单之后，大概三到五天就能全部到了四九城。 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去找佟大伟，让他联系那个运输队，把用车的事情确定下来。 豫城这一次要的量不少，起码要四辆大卡车，而且运输费用方面也要提前谈好，趁着乌一丹还没有到四九城之前，他琢磨着把这些事情先谈妥了。 第四百零一章就是胃口有点大 齐怀树是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皮肤黝黑，眼角有道很深的疤痕，不过只有一寸长，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就是佟大伟给许强介绍的运输车队的负责人，跟齐怀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肤色白净，浓眉大眼，看着倒像是个读书人。 这人叫郝健光，据齐怀树说，他负责车队一路上的安全。 四人此时正坐在人民饭店的包厢内，对于佟大伟给介绍的活儿，齐怀树和郝健光都很重视。 一来，佟大伟好歹也是交道口派出所的副所长，说句不客气的话，能给他们介绍活儿，那真是看得起他们。 二来，他们这运输车队外人看着挺风光，实际上风光的背后全是沧桑。 年后到现在，一单活儿也没接着，卡车空了那么长时间，再没活计手底下的司机估计都要走光了。 一听许强说是菜市场的活计，而且还是要前往豫城的，心底更是高兴。 虽说出一趟院门要受罪，但挣的也多不是？ 现在这年头，只要能挣钱，受点罪怕什么？就怕遭了罪也没钱啊！ “您二位既然是大伟哥介绍来的，那肯定就是自己人。” “我这个人做事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一趟少说要用四辆卡车，而且时间相对宽裕一些。” 许强今天过来只是确定个大概，详细的情况还要让老丈人跟他们亲自谈。 “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要保证，那就是安全。” “前几天津门那档子事情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我们可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齐怀树和郝健光怎么可能没听说轧钢厂运输队的事情？ 他们更知道，那一趟活计之所以“全军覆没”主要是有人里应外合，吃里扒外。 眼前这位许领导之所以提起这个，自然是有警告他们的意思。 不过，齐怀树和郝健光非但没有半点不高兴，脸上反而露出笑容来。 齐怀树更是拿着酒瓶亲自给许强倒了一杯，正色说道： “许领导放心，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只要您那边没问题，我们这边肯定不会出岔子。” 许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很多话只需要点到为止就好。 确定好合作关系之后，许强就让他们明天早上去菜市场找娄经理商量具体的出车时间和价钱等问题。 下午回家，许强把事情跟老丈人说了，老丈人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来。 吃过饭，许强抱着女儿去中院傻柱家玩，当然他本人是想去胡同里的，但是小荷荷表示不同意，要跟虎子玩。 别问许强是怎么知道，问就是经过傻柱家门口的时候，小荷荷就开始伸出小手朝人家里比划在，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只要他继续往前走，小家伙就哇哇哭个不停，大有一种“你再往前走，我就哭死”的冲动。 傻柱这会儿已经吃完饭，正坐在炕上看着虎子，媳妇秦京茹围着围裙在收拾锅灶，见许强抱着女儿过来，就笑着招呼了一声。 小荷荷一见虎子顿时就“咯咯”的笑，炕上摆着不少玩具，大多都是昨天去什刹海公园的时候买的。 许强把女儿也放在炕上，两个小家伙就开始捣鼓玩具。 傻柱看着自己儿子傻乐个不停，又逗了小荷荷几句，突然凑到许强耳边小声嘀咕道： “强子，我告儿你，京茹又有了。” “啊？有了？有什么了？” 许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冲着傻柱竖了个大拇指： “嘿嘿，柱子哥，还是你厉害啊，这眼瞅着是要三年抱俩啊！” 傻柱挠挠头，笑的一张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了：“那可不，不过还没上医院检查呢，京茹说要再过一个月才能检查出来。” “恭喜恭喜，这下子你可是能在我哥面前好好露一次脸了。” 许强这话正好搔到了傻柱痒痒的地方，傻柱顿时喜的眉飞色舞。 虽然雨水嫁给许大茂之后，他跟许大茂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但暗地里一直较劲儿呢。 许大茂生了个儿子，他也生了个儿子。 许大茂当了小组长，他也是食堂的小组长。 两次较量未分胜负，这一次许大茂可是要输了！ 京茹已经怀上了，不管生出来的是男孩女孩，那他肯定是跑许大茂前面去了。 傻柱能不高兴吗？ “哎，强子，我这儿有个事情正迷糊着，你给我好好参谋参谋。” 突然，傻柱收敛脸上笑容，凑到许强面前，一本正经的来了这么一句。 许强倒是有点好奇，不知道傻柱能有什么正经事情要让自己参谋，笑着点头： “你说说。” 傻柱似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 “我们食堂沈主任，好像是要调走了。” 许强微微一愣：“什么？老沈要调走了？调哪儿去啊？” 傻柱一脸凝重的点点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好不了。” 许强听着这话音有点不对，当即就问：“什么意思？上头要拿他开刀？” 傻柱点点头：“我也是上个月月底李副厂长请客的时候，偶然听到听到他跟其他几个领导提了一嘴，说沈主任什么都好，就是胃口有点大。” 许强一下子就明白问题的关键了，这怕不是沈主任的胃口有点大，而是去李副厂长家的时候，东西没送到位吧？ 沈主任是食堂的主任，食堂的人看着不多，但毕竟关系到轧钢厂上万人的伙食，你要说里头没点油水，那肯定没人相信。 李副厂长统管后勤，沈主任要是给他送到位了，自然不存在什么胃口大小的问题。 想来，沈主任自己吃了大头，只给李副厂长留了口汤。 只不过，让许强好奇的是，沈主任管食堂也有几年了，如果一直是自己吃大头，给李副厂长喝汤，那他压根不可能干到现在。 那今年，沈主任怎么突然就自己敢吃大头，给李副厂长留汤呢？ 难不成，是靠上什么大人物了？ 许强盯着傻柱，突然开口问：“你是想去争一争这个食堂主任的位置？” 傻柱被许强看破心思也没不好意思，反而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许强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傻柱在食堂干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唯一的顾虑就是沈主任突然大胆的依仗是什么。 “柱子哥，你想争一争食堂主任的这个想法是没问题，不过沈主任可是食堂的老人，李副厂长如果觉得他胃口太大，肯定早就动他了。” “之所以留到现在，要么是沈主任背后的靠山足够硬，要么就是沈主任最近有新靠山了。” “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沈主任又有新靠山了。”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先把这些事情都打听清楚了，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办。” “要是贸然行动，搞不好到最后连这个小组长也做不成了。” 傻柱听许强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么多，幸亏今天过来跟许强提了一嘴。 要不然…… 第四百零二章你妈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刚到办公室没多长时间，李副厂长就进了物资科。 “津门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乌一丹两天之后会来四九城，不过是去昌盛农场参加一个交流会议。” 许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伸手朝李副厂长竖了个大拇指： “佩服佩服，还是李哥你神通广大啊。” 李副厂长摆手笑了笑，沉吟片刻，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 “你准备怎么干？” 他之所以这么问，一来是因为心底确实生出几分好奇来。 二来，不管怎么样，人毕竟是他弄到四九城的。 如果真出了事情，津门那边的一些有心人很可能会注意到他头上。 他虽然不怕这个，但是在津门那边的关系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许强看出了李副厂长的担忧，摇摇头表示： “其实我也没准备干什么？还记得那个被刀捅死的钱大运和季三明吗？” 李副厂长点点头，等着许强的下文。 “他们死前都曾经得了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是个癞痢头给的，我正好找到了这个癞痢头，并且还找他聊过一次，他现在去市局自首了。” 李副厂长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就明白了，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厉害，如此我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背地里下黑手，其他问题都不大。 等李副厂长走了，许强基本没什么事情，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报纸，等到饭点了就去小食堂吃饭。 下午的时候，老丈人过来跟他把运输的情况说了说。 齐怀树和郝健光早上去了菜市场，双方都是真心想合作，所以一切都谈的非常顺利。 “我就是担心黄科长那边……” 老丈人一边端起茶杯喝茶，一边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这要是换做以前，这生意给谁做，不给谁做，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可现在，形势不如人，顾虑的也多。 许强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来： “放心吧，老黄是个明白人，这个事儿估计不用咱们找他，他自己就会找咱们来。” “到时候，货车已经开走了，他还能说什么？” “等津门那边的事情完了之后，咱们自己弄个车队，以后做事情也方便。” 娄静斋见女婿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办事也算老练，也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之后，许强抱着小荷荷去中院玩，傻柱也抱着自己儿子虎子出来。 院子里，一大爷家的晓军和晓灵，贾家的小当和槐花，四个孩子跑跑跳跳，玩的好不开心。 这两个小的虽然不会走路，但看着人家玩也乐呵的不行。 棒梗这小子搬了个小马扎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小小的年纪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许强抱着小荷荷在傻柱家门口坐下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最终还是咬咬牙，站起来搬着小马扎凑到许强身边来。 “许叔儿好。” 许强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棒梗一眼，感觉有日子没见这位“四合院盗圣”了。 “棒梗，你这一脸的倒霉模样儿，怎么，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许强虽然不待见贾章氏那个老虔婆，对秦淮茹这个俏寡妇也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那都是大人的事情，不至于牵扯到棒梗身上。 这熊孩子以前招惹他的时候，他也当场教训了，所以不记仇。 棒梗一见许强愿意搭理自己，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一脸丧气的说： “不是学校的事情，是我妈……” 说到这儿，小小的人竟然跟大人一样重重的叹了口气，许强看着不免感觉有些好笑，就顺口接了一句： “你妈怎么了？昨儿打你了？” 棒梗抬头看了许强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随即又很快低下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跟蚊子哼哼似的说了一句： “学校的同学都笑话我，他们都说我妈是破鞋。” 许强的心脏“咯噔”一跳，看向棒梗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贾东旭死的早，贾章氏又一直给棒梗灌输着“你是我们老贾家的独苗”“我和你妈以后就指望你”了的观念。 棒梗也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子汉，所以学着院子里的大人，别人叫傻柱，他也跟着叫傻柱。 平常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两个妹妹饿肚子，他就出去偷偷摸摸的弄点吃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自然要帮助弟弟妹妹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可是，他妈的这个事情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但这种事情他又不能跟别人说。 棒梗虽然小，但早熟，知道院子里那些老爷们其实都是想占他妈便宜，那些老娘们都想看他们家笑话。 所以，这些话他一直憋在肚子里谁也没告诉。 可是，自从年前院子里闯进歹人，他偷偷看见许强一个人就把歹人拿下之后，内心就对许强生出浓浓的崇拜之意。 他认为，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偷偷观察许强，越来越觉得他是个真正的老爷们。 回家从来不跟家里的老娘们吵吵，而且还帮着做事情，比院子里的好多老爷们都好。 今天，他鼓起勇气跟许强说了一句话。 本来想着许强要是不搭理自己，那自己以后就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没成想，许强不但跟他说话了，而且还跟对待平常人一样对待自己。 要知道，院子里那些人都知道自己进过少管所，都不让他们家孩子跟自己玩。 就算看见自己了，也会低低骂上一句“小兔崽子”扭头就走。 “你是想吃饱饭，还是想他们不骂你妈？” 许强一边抱着怀里一直想要“自由飞翔”的女儿，一边扭头看了棒梗一眼。 棒梗听许强这么问，一脸的懵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眶有点红，小声说： “我明白了，许叔儿，谢谢您。” “什么？” 许强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倒霉孩子明白了什么。 不过，棒梗没再跟他说话，起身搬着小马扎回家去了。 许强也没多想，继续抱着女儿玩，旁边的傻柱看着棒梗进屋的背影，咧嘴一笑： “看来，这小子进了几次少管所也不是完全没用啊。” 许强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眼瞅着天色暗下来，他跟傻柱招呼一声，起身抱着女儿回家去了。 回了家，媳妇从他怀里接过女儿，倒了杯水拿着勺子一点点的喂，许强则去进厨房去了。 今天下午吃了面条，这会儿他感觉又有点饿了，要蛰摸点吃的。 第四百零三章就你们这身价比我都高了 轧钢厂运输科 黄科长此时正在办公室骂人。 挨骂的正是前几天那三个去豫城跑车的货车司机。 “毛小山、苏志诚、广立人，你们三个真是好大的威风，好高的身价啊，跑一躺豫城一个人挣五十块钱。” “这么高的工资，我看着也眼红的不行，要不你们三位给我腾个地方，我也去当司机？” 黄科长此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别人不知道许强现在在厂里什么地位，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轧钢厂现在总得来说分两个派系，一个派系是以杨厂长为首的一派，专门管生产。 另一个派系是以李副厂长为首的一派，专门负责后勤的。 这两大派系虽然平日里和平共处，但背地里那真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他运输科却是个比较尴尬的存在。 你说是属于生产一派的吧，他办公室在后勤楼这边，平常业务也跟生产挂不上钩。 你说是属于后勤一派的吧，可运输科大部分的工作是负责运送厂里的各种工件。 李副厂长对他和颜悦色，是想把运输科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以此拿捏杨厂长。 可是，黄科长心里非常明白，他要是敢全心全意的投靠李副厂长，干不了一个月杨厂长肯定找理由撤了他。 杨厂长对他颇多照顾，也是想彻底掌控运输科，避免物料运输的时候被李副厂长卡了脖子。 可是，黄科长心里同样清楚，他要是敢全心全意的投靠杨厂长，李副厂长绝对会给他穿小鞋穿到他自己辞职。 所以，黄科长现在是两头都不敢得罪，但又两头都不敢表忠心。 在这偌大的轧钢厂，就算是瞪大眼珠子找，也只能找出一个总务科的庞科长跟他处境差不多，可人家庞科长再有一年多就退休了。 他呢？ 他现在才四十来岁，可不想这么早退休。 许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打破僵局的希望。 许强最擅长的就是搞物资，现在虽然是物资科科长，很受李副厂长看重，但是杨厂长也同样非常看重许强。 这种看重又跟他不一样。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看种他这个运输科，看中的就是运输科。 换句话说，运输科科长是谁，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可是，他们看重许强，是看重许强这个人，跟他是不是物资科科长没太大的关系。 黄科长早早就看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想着跟许强搞好关系，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许强能在某位领导面前给他说一句话。 好容易菜市场有用到了运输科的地方，黄科长心头大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并且，在出车之前特意找了那三个司机叮嘱了一番，就是希望能跟菜市场长久合作。 没曾想，昨天傍晚，他竟然收到消息，许强又往豫城那边送了四车货。 但是没有走运输科，反而是在外头另外找了一家运输队。 黄科长稍微一琢磨就明白，这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然后，找了个信得过的人打听，这才知道三个司机两个保安，跑了一趟豫城竟然吃了人家二百块钱。 最关键的是，出车的时候，人家娄经理还一人给了十块钱红包，五个人两条大前门。 三辆货车，使劲儿挣钱，估计也就三四百的利润，结果几个司机就要了人家二百多块钱。 许强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上运输科找他，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顿他也没这么生气。 现在，人家啥都没说，不声不响的找了另外的车队，这明显是不想带着他一起玩了啊！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有事没事还教育你啊？ 能玩就玩，不能玩就不玩，实在不想浪费唾沫星子，又不是你家的孝子贤孙。 毛小山三人一脸懵逼，只以为是许强找他们科长说这个事情了，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年龄最大的毛小山率先开口： “科长，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我们跟着您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 “是啊科长，您可千万别听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胡说八道，我们每个月工资拿的也不少，怎么还会……” 苏志城也急忙开口辩解，他们这趟去豫城的时候可是听说了，那边打算和菜市场长期合作。 这么肥的差事，他们可不想让出去。 黄科长面无表情的看了毛小山和苏志城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广立人身上，冷冷的问： “广立人，你怎么说？” 广立人抬头看了黄科长一眼。 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两下，突然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黄科长面前： “科长，我错了，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家里的情况您知道，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毛小山和苏志城一听广立人这话，一张脸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心里更是不停的暗骂个不停，当初拿钱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没成想这王八蛋这么没出息，科长一诈竟然就全交代了。 不过，两人也就是心底不满，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表情来。 “行了，那十块钱是娄经理给你的就拿着，剩下那四十块钱现在回家去拿。” 广立人家里三个孩子，媳妇常年病着下不了床，一个月光买药就要花十来块钱，日子确实过的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是黄科长媳妇的堂弟，所以黄科长这才给了他一个机会。 当然，如果广立人跟毛小山和苏志城一样死不悔改，那他肯定也不会留情面。 “哎哎，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拿，谢谢科长，谢谢科长。” 广立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看毛小山和苏志城两人，扭头出了办公室就回家拿钱去了。 毛小山和苏志城顿时就傻眼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行了，你们也把钱给我送回来，收拾收拾滚吧，明天不用来了。” 黄科长冷冷看了毛小山和苏志城一眼，转身不想再跟两人说话。 两人顿时就急了，学着广立人的样子直接给黄科长跪下了。 这年头能学个司机可不容易，一般都是家里用关系找个老司机拜了师父。 然后跟着师父忙前忙后，忙个两三年师父才开始教本事。 学完本事出师了，自己才能出来单干。 能进轧钢厂这样的大国营，身边的人有多羡慕就不用说，一个月到手的工资加上出去的油水，那可是比车间的一个三级工都挣的多。 如果他们真被开除了，那…… “科长，科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敢了，求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现在就回家拿钱，把钱还回去，求求您不要开除我们。” “科长，科长，看在我们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两人赶紧磕头求饶。 他们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黄科长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开口问： “我给你们机会，谁给我机会啊？” “菜市场昨儿又出了一批货，找了外面的运输队。” “要不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还不知道你们现在这身价可比我高多了，一趟要五十块啊。” 第四百零四章完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毛大山和苏志城两人闻言，顿时面如死灰，整个人都跪坐在地上，仿佛一下子没了骨头。 他们之所以敢拿二百块钱，最重要的依仗就是菜市场那边以后肯定还会用到运输科。 只要用到运输科，那就逃不过司机这个环节。 到时候，不管会不会轮到他们，只需要把“四十块钱”这个风声放出去，再找几个兄弟私底下喝两盅，这个事情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就算许强找上门来又能怎么样？ 他们几个司机一口咬定就是路上的劫匪多，他们也是了为了保证货物的安全。 就算菜市场有人跟着过去也不怕，毕竟劫匪那也不是天天出来的，谁知道他们这一次恰好就没出来呢。 没成想，许强那王八蛋竟然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另外找了运输队。 这，完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黄科长再不多看两人一眼，事情已经这样了，接下来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解决才好。 与此同时，在保卫科唐科长办公室 菜市场那边另外找运输队的事情唐科长自然也听说了，他第一时间就把那两个保安叫到办公室。 唐科长那可是实打实从战场上下来的，平常看着平易近人，但做起事来向来雷厉风行。一旦沉下脸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两个保安只是被盯着看了一眼，就面色惨白，浑身哆嗦，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 唐科长听完，也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径自出了办公室往运输科去了。 当务之急，是要去找老黄一起，把许强那边安抚好。 结果，人走到一半就碰见匆匆过来的黄科长，两人相视一眼，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苦笑一声一起往许强办公室去了。 许强见到这两人一起来，先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明白他们的来意。 不过，他也没说出来，依旧客气的招呼两人坐下，泡了好茶，这才坐在两人对面说话。 黄科长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看向许强，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许科长，底下的人不懂事，是我没有管好，今儿特地过来跟你赔罪。” “你看，这星期天要是有时间，我安排一桌，到时候请娄经理也一块过来吃个饭。” 唐科长也点点头，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强，咱这关系，道歉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星期天你挑地方，叫上娄经理，一定让你们满意。” 许强也没有刻意为难，笑着跟两人摆摆手： “黄哥，唐哥，你们什么情况做弟弟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什么都不用说，我今儿下班回家问问老丈人，星期天他要没事儿，咱就一块儿喝几盅。” “本来也不成什么大事，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纷纷点头答应。 黄科长有心问一问以后的合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能笑着寒暄几句，就跟唐科长一块儿走了。 下午下班，许强推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老丈人已经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老丈人脸上明显带着笑容，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爸，豫城那批物资怎么样了？” 许强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点开口。 “已经过去了，我下班的时候那边已经打过电话了，车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差不多就回来了。” 许强点点头：“那就好，要是这这几个人能靠得住，暂时就用他们。” “嗯，应该可以，这一次为了预防万一，菜市场这边也跟过去一个出纳，他跟我通过电话，路上基本太平。” “就是碰见几伙拦路的村民，他们见着可怜的就把提前准备的粮食给几斤，要是遇见不长眼的，直接亮家伙。” “也就给了二十来斤的二合面，几乎没什么损失。” “那就好，在我们没有组成自己的运输队之前，就用他们吧。” 许强也非常满意，这年头交通不发达，运输是个大问题。 一些太过偏远的地方，肯定是没办法合作的。 有一些地方，火车也可以到，无非就是谈好价钱挂两个火车皮的事情，轧钢厂也有这方面的渠道。 可是，他们这些东西可不是轧钢厂车间生产出来的那些工件。 这些物资大都都是吃的，就火车那个“晃荡荡，晃荡荡”的速度，等送到了估计菜都烂了。 一家人吃完饭，许强骑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找于建东去了。 这一次去的时候，他什么东西都也没带。 进了于建东住的院子，停好自行车的时候，于建东的小儿子于宝旺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见到是许强过来了，赶紧招呼他爸。 于建东见许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上次给追查癞痢头的事情，许强给了他三十块钱，他给自己留了二十，给了老梁十块。 虽然这二三十块钱对于许强来说只是小钱，但是对于于建东这样的人家来说，那可是一两个月的开资。 招呼许强进了屋子之后，两个老爷们坐在炕上，于建东的媳妇给两人泡了茶，就去外边儿收拾去了。 许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两张介绍信放到桌子上推给于建东： “老于，这两份介绍信是轧钢厂开的，宝旺现在也不小了，一直跟着你在家干零活也不是个事儿。” “这儿有两份介绍信，你一份，老梁一份，星期一让宝旺和老梁家小子学开车考个驾驶证。” 于建东一听许强这话，顿时面色狂喜，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两张介绍信的时候，胳膊都有点哆嗦。 “这……这……许领导，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是许领导您开口了，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于建东肯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于建东这话说的可是不掺一点水分。 像他们这样的“泥腿子”出身，别说找个正式工，就算是临时工也压根没门路。 他之所以这把年纪了还在许强面前伏小做低，一来确实是为了生计。 但最主要的，不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出路吗？ 老梁自然也是这个心思，要不然都是两个肩膀顶个脑袋，我们凭什么见着你就跟见着大爷似的？ 只不过，于建东没想到这个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 事情没给许领导办几件，但是人家却给了他和老梁两个学司机的名额。 要知道，现在的司机可是个技术活，整个四九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学这个本事呢，可真正能学的，一百个人里面挑不出十个来。 像于宝旺这样的年轻人，要是能去考个驾驶证当上司机，说出去可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先前他托那些媒婆给宝旺介绍对象，女方一问没有工作，基本就没下文了。 这下子，要是被他们知道宝旺能当司机，那估计门槛都要踏破了。 「ps：小白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在12点以前再来一章。」 第四百零五章灯下看美人 从于建东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许强推着自行车到中院，正好碰上媳妇抱着小荷荷往后院去了。 傻柱也抱着自己儿子准备回屋。 许强心头咯噔一跳，突然叫住傻柱： “柱子哥，待会儿有事儿没，没事到我家来喝两盅？” 傻柱微微一愣，不过很快脸上露出笑容来：“嘿嘿，那敢情好，你等会儿我，我马上就去。” 说着话，三两步把虎子抱到家里交给媳妇，就从五斗柜拿出一瓶五粮液揣怀里往后院去了。 娄晓娥见自家老爷们回来本来挺高兴，想跟他说说院子里这几天的事情。 没成想，人才刚进来，傻柱竟然也跟着来了。 一见他怀里揣着一瓶酒，娄晓娥就知道这个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要不然，京茹肯定不会让傻柱喝酒。 京茹现在怀了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闻着点酒气就想吐，干呕的完全吃不下饭。 傻柱本以为是媳妇借着这个由头拿捏他呢，不信邪的试了两次。 结果，整整两天秦京茹吐的昏天黑地的，连口水都喝不进去。 一想到媳妇饿了两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饿了两天，傻柱的心就疼跟针扎似的。 秦京茹把这个事情告诉娄晓娥的时候，娄晓娥直说她好福气。 并且表示，男人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乱来。 秦京茹注意到，娄晓娥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深挖，毕竟她的柱子哥也是这样。 但凡喝点酒，就爱折腾人，有时候竟然站在炕上让自己跪着。 可真是……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 许强自己炒了个一个鸡蛋，又弄了碟子花生米，拿了两个酒盅跟傻柱喝酒。 “柱子哥，你经常去摔跤场摔跤，认不认识几个踏实可靠的人？” 许强也不拐弯抹角，给两人酒盅倒满酒就直入主题。 傻柱“吱溜”一声喝了一盅酒，放下酒盅问： “强子，你想干什么？” 许强一边拿起酒瓶给他满上，一边开口说话： “菜市场那边有不少合作单位，一直用运输科的货车不方便，我这不打算弄个车队挂靠在菜市场名下吗？” “不过，这年头你也不知道，在四九城还安全一些，一旦出了四九城可就不安全了。” “所以，我想找几个靠得住的人，最好是那种有江湖经验的，跟着去外地跑车。” 傻柱一听是这个事情，也不立刻回答，低下头仔细思忖了半天，这才开口问： “你这个……算是保卫科的，对不对？” 许强点点头：“不错，到时候招进来人全放在菜市场这边，算是菜市场保卫科的。” “不过，一开始都是临时工，一个月十三块五，出差一次另外有补助，三个月转正二十三块钱五。” 傻柱一边听许强说话，一边喝了一盅酒，随即又夹一颗花生米压了压酒意，就问： “那年龄有没有要求？” “四十五岁以下，二十岁以上，人要机灵的，有家有业的，光杆司令不要。” 其实，许强之所以加上“有家有业”这个条件，主要就是为了防止吃里扒外的事情。 毕竟，如果在四九城有家有牵挂，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情来。 “成，我星期天去帮你看看，你准备要多少人？” 你说要别的事情，傻柱可能办不成，但是这个事情许强觉得没有人比傻柱更加合适了。 他经常摔跤，认识的都是手头上有点功夫的人。 而且，这种人大部分都是跑过江湖的，或者是家里边有长辈是在江湖上混的，出门在外很有一套。 “先找七八个吧，这个事情就麻烦柱子哥你了，完事儿再请你喝酒。”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举起酒盅跟傻柱碰了一个。 正事说完，两人又扯了一会儿闲篇，傻柱把桌子上的鸡蛋和花生米几乎都吃了，这才起身出门去了。 这倒不是他贪吃，主要是为了压酒气的。 不过，许强不知道，等傻柱一出门，他就盯着桌子上的空盘子看。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东西，只是有些好奇的问： “晓娥，柱子家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啊？什么？什么事情啊？” 娄晓娥正在跟小荷荷一起玩呢，听许强这么问，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了许强一眼，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瞧着柱子哥来我家的时候应该吃过饭了，怎么看着像是没吃饱？” 许强皱起了眉头，傻柱可是食堂的大厨，要是连他都吃不饱饭了，说明问题很严重啊。 “哈哈哈……” 娄晓娥一听许强这么说，忍不住就笑起来。 把小荷荷放在围栏里面让他自己玩，她则起身过来帮着许强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边把秦京茹的情况跟许强说了一遍。 许强也是听的一脸懵逼，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情，心中不由感觉好笑。 晚上，等小荷荷睡着了，许强钻到被窝里抱着媳妇，身上虽然洗过澡了，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娄晓娥有些嫌弃的捏了捏鼻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说：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喝的，男人怎么都喜欢喝酒，又辛又辣，真是不明白。” 许强一见媳妇这样，一边嘿嘿笑着低头香了媳妇一口，一边把手伸进媳妇的睡衣怀里：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精神，你不知道吗？” 娄晓娥感觉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作怪，脸颊忍不住就红了，拉了拉被子，想要把自己藏进去。 结果，手刚刚拽到被子上，许强一把扯开被子，将桌子上看书的小台灯打开，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媳妇的上衣扣子。 娄晓娥顿时就慌了，也不顾胸前已经露出大片的春光，赶紧去关灯： “哎呀，你干什么呢，开灯了万一把小荷荷吵醒了怎么办？” 许强却是一把拉住她，顺势站起来，脱下媳妇的睡衣，轻轻开口说： “书上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我今天也要看看到底有什么风味……” 娄晓娥一见这家伙站起来，一张脸顿时红的就跟螃蟹似的，就要往上穿衣服，但却被许强一把丢到地上去了。 “媳妇，好媳妇，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娄晓娥这下子不止脸颊红，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跟染上一层霞光似的，粉红粉红的，看到许强的双眼一下子就直了。 「ps：赶上了，赶紧上。。。。」 第四百零六章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早上，许强起来的时候，丈母娘已经做好了早饭。 鸡蛋疙瘩汤、包子再加上一碟子咸菜，许强和老丈人一起吃完，准备上班的时候媳妇才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下来了。 看见许强的时候，面色微红，狠狠瞪了这坏银一人，下意识的咳了两声。 “晓娥，怎么了，昨儿着凉了？这怎么还咳嗽了？” 娄母听女儿咳嗽，赶紧开口问了一句。 要知道，家里可有孩子呢，大人要是感冒了很容易把病气过给孩子的。 娄晓娥的脸颊更红了，她低着头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关门的时候娄母才听到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 “妈，我没事儿，就是喉咙有点干，洗漱完喝点水就可以了。” 许强朝卫生间的地方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坏笑，跟老丈人一块儿出门推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出了胡同，跟老丈人分开之后，他自己到了物资科。 提了个暖壶先去水房接了热水，刚进来给自己泡了杯茶，就听到有人敲门进来了。 许强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李副厂长。 而且，看他这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了。 许强又拿了个茶杯给他也倒了杯茶，在沙发上坐下。 “好事，昌盛农场那边已经确定了，明天早上乌一丹会来四九城参加交流会。” 李副厂长说完这句话，端起茶杯润了润嘴唇，感觉这茶叶闻着比自己办公室的香，就开口问： “你这什么茶叶，香味十足啊。” 许强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的文件柜里拿出来一罐还未拆的茶叶放到桌子上： “碧螺春，今年的新茶还没上呢，这是去年的。”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副厂长哈哈大笑，确定乌一丹会到四九城，他答应许强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虽然动用了不少关系，但是想想那点心盒子里的小黄鱼，他觉得非常值得。 接下来是好是坏，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哎，话说，你小子能不能给我弄两罐好茶？” 李副厂长说着话，把桌子上那罐子碧螺春拿起揣兜里去了。 许强抬头看了李副厂长一眼，见他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就知道这肯定是要给某位大领导送礼呢。 “要什么茶叶，不过提前跟你说，要是母树上的大红袍，我可弄不来。” 李副厂长一听许强说什么“母树”什么“大红袍”，先是微微一愣，很诧异这小子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不过，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 “那肯定不可能，你小子要能弄到那等好东西，以后见了你，我不叫你哥，我叫你爷。” “这不过几天要跟我媳妇回趟老丈人家，我老丈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君山银针，你看能不能弄两罐？” 许强一听“君山银针”四个字，下意识的就想问：你老丈人是不是好久没缝别人的嘴了？ 不过，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自己“窜台”了，喜欢缝人嘴巴的那位姓吴，一穷二白的。 李副厂长的老丈人可是姓孔，跟一穷二白八竿子也打不着。 “成，我给你找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送走李副厂长，许强收拾好茶几上的茶具，开始琢磨李副厂长刚才说的那个事情。 乌一丹明天要来昌盛农场参加交流会，他该用一个什么借口把人拿下？ 想了一会儿，他起身出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往菜市场去了。 老丈人这会儿正在库房忙着呢，豫城的那位朋友又给他介绍了一笔生意，今天正准备发车。 现在这年头不同于后世，后世为了卖东西，各个商家那叫一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但是，现在只要你有东西，大把的人上门求着买。 齐怀树和郝健光都在，库房后面正停着五辆大卡车，十来个人正在库房进进出出帮着往车上搬东西。 见到许强过来，两人全都笑着迎上来跟他打招呼。 许强也客气的跟两人应付几句，就去找老丈人说话了。 娄静斋见女婿这个时候过来，知道肯定是有事情，朝库房的李胜亮叮嘱了几句，就带着许强进了办公室。 “许强，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 许强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当即把乌一丹明天早上过来的事情跟老丈人说了，然后问老丈人： “昌盛农场那边您有熟悉的人吗？” 娄静斋有些意外的看了许强一眼，昌盛农场以前虽然不是他的产业，但以前也跟里头的头头脑脑打过交道。 “你想干什么？” 许强当即小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娄静斋听完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当即点头应下。 “放心，这个事情我来办，到时候联系。” “哎，那我就放心了，那您先忙着，我先回了。” 从菜市场出来，许强没有回轧钢厂，直接去了派出所找到佟大伟。 佟大伟见到许强的时候，表情有点……怪。 要说两人的关系，那自然没得说。 可他知道，许强一来准没好事，肯定是又有什么难办的大案子要他出手。 还是那句话，高兴是真高兴。毕竟，办了大案才能在领导面前露脸。 可是，大案要是忙起来，别说回家跟媳妇培养感情，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忙着讨论案情。 许强进了佟大伟办公室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 “怎么，看佟大所长这表情是不欢迎我啊？” 佟大伟没搭理这茬，提着暖壶给许强倒了一杯水，从茶叶罐子里捏了一把茉莉高碎放进去，端到许强面前放下问： “你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又有什么事情？” 许强咧嘴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说道： “嘿嘿嘿，还是大伟哥你了解我，今儿过来确实是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佟大伟坐在许强对面，一脸“你骗鬼”的表情，等着许强的下文。 许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佟大伟这儿的信誉竟然变得这么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见佟大伟盯着自己等着下文，就把乌一丹明天要来昌盛农场交流的事情告诉了佟大伟。 佟大伟一听这个事情，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趁着那王八蛋来四九城的时候把他拿下？” 许强点点头：“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要在津门办乌一丹肯定没戏，不过到了我们的地盘那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佟大伟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直接用癞痢头的口供拿人？” 许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那当然不是，理由我都已经帮你找好了，到时候你们只要按照规矩办事就行。” 佟大伟见许强这副模样，顿时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憋着什么坏招呢。 不过，他也没多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四百零七章穿上衣服跟我们回派出所 乌一丹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好。 虽然说，那位大人物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整个派系都人心惶惶的，已经有了几分树倒猢狲散的趋势。 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 不是因为他抱上新大腿，而是他已经找好了门路，再过几天就准备离开了。 上次干了那一票大的之后，东西早就已经运出去了，他也得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不敢干。 但现在津门局势混乱，正是浑水摸鱼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到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做了一系列准备，想着四九城那边的人找过来，他要如何如何应付的。 没成想，他们只是找了萧克明问了现在的形势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乌一丹甚至在想，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四九城下一次送过来的物资，是不是也可以…… 心里这么想着，司机就已经开着车进了昌盛农场的大门。 昌盛农场的领导们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以前有句老话，说同行是冤家。 可是，乌一丹觉得，四九城的昌盛农场和津门的长安农场不但不是冤家，而且还是至亲兄弟。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对手：交道口菜市场。 下了车，乌一丹三人先是被带到招待所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参加了昌盛农场的一众领导安排的饭局，下午则是参观农场。 不得不说，四九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昌盛农场各方面的规模和管理制度都值得长安农场学习。 不过，乌一丹的心思明显没放在这上面，规模制度再好又能怎么样，反正他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走了。 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自然早早就休息了。 乌一丹虽然脸上笑吟吟的，但心底却有些不满意。 今天一天又是坐车，又是应酬，又是参观的，他早就已经腰酸背痛的不行。 晚上要是能有个人给捏捏，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能放松一些。 不过，这种事情人家东道主不安排，他这客人也不好提出来不是？ 第二天又是枯燥无味的一天，上午交流研讨，下午研讨交流，乌一丹是津门那边的领头人，虽然觉得没意思，但还是要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好在，交流会到今天也就结束了，等回了津门那边他就好好的放松放松。 下午吃过饭，乌一丹本来是准备连夜回津门的，结果被一个子自称“刘科长”的年轻领导留住了： “乌科长，这两天又是参观，又是研讨，实在是辛苦了。晚上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小酒放松放松？” 乌一丹本来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呢，一听刘科长这么说，脸上顿时笑容来： “哎哎，这两天一直忙着交流，也确实有点累了。” “就是，我们几个初来乍到，对这四九城也不甚熟悉，全凭刘兄安排。” 跟着乌一丹同来的是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也随口附和着，看两人的表情显然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很快，三人就上了刘科长的车，出了招待所。 虽然天气慢慢热了，不过天黑下来的时候，街上的人并不多。 乌一丹三人坐在车上，感受着阵阵的晚风，疲惫的身体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刘科长在一座相对僻静的小院子前停下了车，示意三人先敲门进去，车太扎眼，不能停在院门口。 乌一丹一见这小院子，脸上就笑容就没停过。 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里面就有人开门了。 看清楚开门的人，乌一丹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 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穿着一件修身的淡绿色旗袍，旗袍的开衩很高很高。 女人生着一张白洁如玉的鹅蛋脸，笑起来脸上还带着两个酒窝，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似乎能勾魂，看一眼就能让人骨头都酥了。 女人把门打开让三人进来，伸出白皙滑嫩的纤纤玉手牵着乌一丹就往屋子里走。 乌一丹的目光一直落在这女人左右扭动的屁股上，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不让自己伸手去摸一把。 女人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扭头笑吟吟的看着乌一丹，娇滴滴的声音清脆的就跟黄鹂鸟差不多： “奴家叫小翠，今天晚上就由奴家来服侍大爷好不好？” 乌一丹此刻满脑子全都是小翠，早已经忘记了那位去停车的刘科长怎么没有跟着进来。 至于跟乌一丹一起进来的两个男人，早在小翠拉着乌一丹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两个打扮艳丽的女子纷纷拉着他们进了旁边的屋子。 这屋子是经过特意布置的，小小的炕上搭着粉红色的纱帐，炕上摆着一张小小的炕桌，炕桌上面是早就准备好的酒菜。 小翠拉着乌一丹一进屋子，轻轻拉着他在炕桌前坐下，自己则跪坐在他旁边，伸出纤纤素手提前酒壶倒酒。 乌一丹看着小翠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又看着她旗袍开衩处裸露出来的大腿，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摸了上去。 小翠娇羞的低下头，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倒酒了。 乌一丹大喜，也顾不得什么循序渐进，手直接就往里面伸。 酒没喝多少，菜也没吃几口，小翠身上的那件旗袍倒是解开了好几个扣子，搭在腰上。 炕中间的炕桌早已经被搬到边上了，乌一丹脱下衣服，看着身边的美人一个饿虎扑食就开动了。 身下的小翠浑身白皙酥软，屋顶灯泡的黄光透过粉红色的纱帐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乌一丹感觉自己小腹的火直往脑门窜。 “爷，您喜欢小翠吗？” 随着小翠娇滴滴的一句话，乌一丹彻底没了理智。 他在长安农场工作了十几年，自忖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可身下这个小翠，却让他欲罢不能。 正当两人颠鸾倒凤，浑然忘我的时候，大门外突然响起“哐当”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乌一丹有些意外，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往外面看。 小翠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不过她现在躺在炕上坐不起起来，只能偏头往外面看。 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一连窜密集的脚步声。 “坏了！” 乌一丹面色一变，立刻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顾不得什么美人不美人的，赶紧跳下炕拿着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 结果，裤子还没拉好，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子里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别动！” “别动！” 乌一丹扭头一看，就见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已经闯了进来，此刻正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 “我……我是……” 乌一丹正想要表明身份，但见一个公安上前一步“啪”的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 “你什么你，穿上衣服跟我们回派出所。” 乌一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子“嗡”的一声，天似乎都塌下来了。 第四百零八章要不要来一根？ 交道口派出所审讯室内，乌一丹双手被铐在暖气管上。 这个姿势非常难受，蹲下来的时候胳膊要一直举着，可要是站起来，两个手腕又被铐着，直不起腰来。 乌一丹在建国以前就是长安农场的领导，说一句养尊处优一点也不为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只是短短十分钟就受不住，开始在审讯室内大吼大叫。 只不过，审讯室内空空如也，任由他叫破喉咙也没有个人过来搭理他。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等他整个人都蔫吧了，佟大伟和张玉锦这才进来了。 两人进来坐在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看着半蹲着的乌一丹，张玉锦率先开口问话： “姓名。” 乌一丹见有人来了，脸上的颓败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起身朝着张玉锦大声叫喊： “你知道是我是谁吗？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我要向上级领导投诉你们！” 只不过，身子挺到一半，发现胳膊被扯在暖气管子上，只能半弯着腰。 “我告诉你们，我们是津门长安农场的，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们？” “识相的，立马把我们放了，要不然……” 乌一丹话说到一半，张玉锦起身从审讯桌后面走出来，拿着钥匙走到乌一丹身边打开他的手铐。 乌一丹一见对方听到自己身份立刻就打开手铐，还以为对方是怂了，脸上的神情更加得意： “你们领导呢，我要见你们领导，赶紧把他给我叫过来。” “今天这个事情，你们要是不给我们长安农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 乌一丹直起身子，感觉酸痛的老腰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一边张口跟眼前这公安表达着自己不满意的情绪，脑子里还在想着小翠那美妙的身段。 不得不说，四九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就连这半掩门的女人，质量都比津门的那些好。 别的不说，单说那一身跟上好的绸缎一样滑嫩的冰肌玉肤，就足以让人留恋忘返。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翠的按摩技术是他见过最好的，而且从头到脚有始有终。 要是再能被伺候上一次，那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啪啪” 突然，两道清脆的声音在乌一丹耳边响起，随即他就感觉到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耳朵里面“嗡嗡嗡”个不停，眼睛看到的地方，全都是一闪一闪金灿灿的星星。 乌一丹的脑海中闪过片刻的空白，过了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抽了俩耳光。 一瞬间，满腔的怒火就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砰”的爆发出来。 他抬头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安，一张略显肥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你……你竟敢打我？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领导叫出来见我！” 张玉锦面色古怪的看了眼前这人一眼，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轻了？ 这货能在长安农场当个科长，应该不傻啊！ 怎么半个小时的暖气管子和两个耳光还不足以让他认清现在的形势？ 想到这儿，张玉锦扯着乌一丹的肩膀，直接将他按进旁边的审讯椅上，再次把手铐铐上。 在乌一丹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他又开口问了一句： “姓名。” 乌一丹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腰背挺的笔直，双腿几乎动弹不得，感觉坐在这椅子上，还不如被铐在暖气管子上呢。 不过，好在腰间的酸麻和脸颊的剧痛终于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公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乌一丹” 张玉锦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年龄。” “35岁” “工作” “……” 等基本信息问完之后，乌一丹也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见眼前这两个公安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才仗着胆子问： “公安同志，跟我一起被带进来的另外三个同志现在还好吗？我们是来四九城昌盛农场参加一场交流会的，本来决定下午回津门的。” “如今到现在还没有回去，农场那边肯定会着急，能不能麻烦两位公安同志给长安农场打个电话说明情况？” 张玉锦和佟大伟相视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佟大伟抬头看向乌一丹，慢条斯理的开口： “你不用试探，跟你一起被带进来的只有两个人，全都是你们长安农场的。” “还有，你也不用想着跟津门那边搬救兵，津门那边的形势你比我们更清楚，这会儿估计没人有空搭理你。” 原本脸上带着几分和缓的乌一丹听佟大伟这么说，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了。 他明白，自己三人这是被人算计了。 现在想想，这两天跟昌盛农场的各位领导又是研讨，又是参观的，他就没见过那位刘科长。 晚上进那小院的时候，刘科长借口去停车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分明就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进来呢。 要知道，他跟小翠进了屋子之后，小翠可是给他来了一次全身心的按摩，他这大马金刀的正事也办的差不多了，派出所的人才进来。 这前前后后，少说也有大半个小时。 他就不信，刘科长停个车能停大半个小时？ 想到这儿，乌一丹索性放松下来，想要把后背靠在椅背上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 但是，稍微一动就发现，这特制的椅子椅背紧紧贴着他的脊背。 “两位同志，能不能给换把椅子，我这身子骨实在受不了。” 佟大伟知道，乌一丹这是想说点了，当即朝张玉锦点点头。 张玉锦起身去了外面搬了一把正常椅子让乌一丹坐下，再次把双手手脚铐上。 乌一丹彻底放松下来，酸麻的腰靠在椅背上，顿时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 “两位同志，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今儿这局是因为什么？” 佟大伟脸上露出笑容来，他最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从审讯桌上的资料里拿出一份，亲自走到乌一丹面前递给他。 乌一丹看着这份文件上的内容，刚开始的时候还一脸的疑惑，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 看到最后的时候，一张脸已经灰败的就跟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佟大伟见他看完了，又把那份文件收好了，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先是给自己和张玉锦点上，又问乌一丹： “要不要来一根？” 乌一丹点点头，张玉锦给他也点了一根，递到他手上，等他抽了大半，才缓缓开口： “说说吧，那批物资还在不在？” 乌一丹一听这个问题，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挣扎。 他知道，一旦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可就不是长安农场一家的事情了。 张玉锦也不着急，只是咧嘴一笑，自顾自的开口： “那位老爷子有功于国家，所以上头对他多有宽容。” “可是，他的子孙后代以及麾下的那一批人，在他的庇护下是怎么行事的，我不说你也知道。” “你觉得，等那位老爷子走了以后，上头还会不会顾忌老爷子的面子？” 第四百零九章确实是个男人 第409章 乌一丹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早早给自己准备了一条退路，就等着到时候带着这些年的积蓄远走高飞。 没曾想，在这最后关头，竟然栽在了四九城？ 乌一丹知道，在四九城他两眼一抹黑，人家压根不鸟他。 所以，才会想着让这边的人去通知长安农场。 他之所以确定，长安农场的人会出面捞他，就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一旦他松了口，那连带的可就是一大片人。 他也是属于老爷子这一派系的，一旦被撕开了个口子，局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拔出萝卜带出泥。 要是换做以往，老爷子还康健的情况下，一点小口子自然不足为虑，现在嘛…… 可是，看眼前这两个公安的意思，明显是不会通知长安农场。而且还准备让他自己背下劫掠那批运往津门饮料厂物资的罪名。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要不然，人家开口的第一句就不是问他：那批物资还在不在。而是问：单凭你一个人恐怕吃不下这么多物资，说吧，你背后还有什么人。 佟大伟见他还犹豫着不想说，又从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递给乌一丹：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吧。” 乌一丹接过烟，低头看了一眼，只是那种最便宜的卷烟，狠狠吸了一口，辛辣呛人，跟他平常抽的大前门完全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交道口菜市场运往津门饮料厂的那批物资，一共五辆大卡车，五个司机和八个保安都是轧钢厂的，剩下两个是菜市场的。” “除了一个保安被人推下山的时候撞在脑袋上死了，其他人都捡了一条命。” “当然，那两个收了钱的钱大运和季三明肯定死了，胸口被人攮了一刀，手法精准，一刀毙命。” “我们查到收买他们的癞痢头，跟长安农场关系密切。” “出了事情之后，他东躲西藏的市局也找不到人。不过，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货竟然是自己跑到派出所自首的。” 说到这儿，佟大伟抬头笑吟吟的看了乌一丹一眼，缓缓问：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乌一丹夹着香烟的右手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烟灰落在手指上，烫的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松开手，香烟掉在地上。 佟大伟看着他的反应，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癞痢头跟我说，有人要杀他，如果他不来派出所，估计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乌一丹这下子不止右手哆嗦，浑身都剧烈的哆嗦了一下，一张脸白的就跟被他丢在地上，卷着烟丝的白纸一样。 “当然，我们也可以带着癞痢头的口供，直接去你家收缴赃物。” “虽然你知道，但我还是想跟你再次说清楚，这批货物的总价是八千九百七十六块钱，再加上司机、保安等十二个人的医药费、三个死了的抚恤金，一共一万五千块钱。” “你的背景我们调查过，虽然一个月工作七十八块钱，但是在长安农场这么多年中饱私囊，一万五千块钱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乌一丹一听佟大伟要找他家里人去赔这笔钱，再也坐不住了： “不，不，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家里人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去找他们。” 他这么多年是弄了不少钱，但他一个人能花多少？ 还不是为了家里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好了，今天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 佟大伟明显不想再继续审了，起身拿着资料就往外面走。 张玉锦也跟着起身，看着乌一丹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 “乌科长，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咱们明天继续。”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乌一丹慌了，他虽然没在派出所的留置室过过夜，但是知道里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佟大伟和张玉锦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拿着文件很快出了审讯室。 然后，两个公安进来，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一左一右往外面拖，没一会儿就进了留置室。 留置室不大，左右两边靠墙的地方各放着一条长条木凳。里面关了两个人。 两个公安把乌一丹推进留置室，交代了一声“老实点”就转身走了。 乌一丹看着眼前这两人，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洗了，油腻腻的发亮。 稍微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儿。 一个稍微胖一些的，看着三十岁上下，此刻正坐右手边靠墙的长条凳子上闭目养神。 乌一丹进来的时候，对方只是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就再次闭上了。 让乌一丹心惊的是另外一个身材瘦削的，看向他时脸上带着一种非常怪异的笑容。 等那两个公安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这人迈着小碎步朝他走过来。 是的，迈着小碎步。 一个大男人，他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了。 乌一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方的喉咙，有喉结。 胸脯，和自己一样平。不对，比自己还平。 确实是个男人！ 但是，这人不但迈着小碎步，右手还翘着兰花指？乌一丹顿时瞪大眼睛，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这丫的，该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一瞬间，乌一丹就听到自己脑海中“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仿佛有个闷雷突然在他耳边炸开一样。 “哎吆吆，这位爷，看您这穿着打扮的，可是个体面人呐。” “兰花指”一边缓步朝乌一丹走过来，一边夹着嗓子尖声尖气的说话，走路的时候还特意扭着那比女人还要纤细几分的腰。 这要是单看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看着眼前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这个兔儿爷，乌一丹还算白净的脸上写满了拒绝，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 他下意识的后退着，最后被逼到墙边的长条凳上坐下，身体本能的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里面去。 “兰花指”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乌一丹那张写满拒绝的脸，依旧笑吟吟的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勾住乌一丹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在对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下巴的瞬间，乌一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兰花指”的的手指冰凉如铁，而且还留着长长的指甲。 那指甲被修剪出尖锐的弧度，不过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洗手的缘故，里面全都是黑漆漆的泥垢。 “哎呀呀，爷，您怎么这副表情啊？不用害怕，奴家又不会吃人。” “兰花指”说话的语气温柔似水，还亲昵的伸出一根留着长指甲的黑漆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乌一丹的鼻尖。 “呕……” 乌一丹浑身不停颤栗着，突然感觉肚子里的肠子开始缠绕、打结，傍晚还未消化完的饭菜不受控制的顺着喉咙就往外喷。 但是，傍晚忙着跟小翠天上人间，本来也没吃几口，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都消化完了。 因此，吐出来的全都是酸水。 “兰花指”一见他这副模样，原本笑吟吟的脸顿时就变得阴沉无比。 “哼，爷，您这可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啊！” “兰花指”冷哼一声，直接抓着乌一丹的脖领子把他提溜起来，然后一个反转，让乌一丹面朝墙壁。 乌一丹心头大惊，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那本来就没系牢的裤子滑在脚脖子下面。 随即，便是一道惨绝人寰的惊叫声。 不过，“兰花指”显然是个中老手，乌一丹叫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捂住了。 「ps：跟各位老爷太太们说个真事。 小白老家煤矿资源丰富，有位大老板在县城特别牛，呼风唤雨，视人命如草芥，巅峰时候通不了天也差不多。 然后，赶上打老虎拍苍蝇的时候，下来查他的人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大老板名下一个煤矿有个旷工失踪了，尸体被发现在千里之外的拉煤车上，正好这旷工的亲侄子在那个地方部队当兵，部队介入把事情查清楚，然后没多久这个大人物就被打靶了。」 第四百一十章那个受害人是男的？ 第二天早上，佟大伟和张玉锦两人吃完早饭，坐在办公室商量着怎么对付乌一丹。 昨天晚上虽然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对于乌一丹的情况他们也了解了大半。 这家伙看着是想明白了，想要自首。 但等到真正让他交代的时候，却是一个字也不吐。 说白了，当他得知自己是被算计了，表现出来的那副姿态，看着是想谈，实际上还是在拖延时间。 他曾经请求过，让派出所这边通知津门那边的长安农场，真实用意就是告诉那边，自己被抓了，你们快来捞我。 可是，得知了癞痢头这个前车之鉴，他又害怕津门那边得到消息之后，不是想着捞他出去，而是让他彻底闭嘴。 所以，乌一丹在犹豫。 正是因为看明白这一点，佟大伟和张玉锦才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回家休息去了。 毕竟，去抓人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回来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还要上班，紧着睡觉也没几个钟头。 只不过，两人刚说了没几句，负责留置室的一个公安就敲门进来了： “佟所，张科长，乌一丹要见你们，说他有问题要交代。” 张玉锦和佟大伟相视一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惊讶。 这才短短一个晚上，乌一丹就真的想通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张玉锦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问： “留置室昨天晚上还有其他人吗？” 公安小华点点头：“有两个人，一个叫大瓠，一个叫阴娘，都是惯犯。” 说到这儿，小华的脸颊突然抽搐了一下，甚至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佟大伟发现了小华不正常的举动，就开口问：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因为什么事情？” 小华立刻收敛心神，正色回答：“大瓠是茬架给人开瓢了，现在家里正在走关系，估摸着也就这一两天有结果了。” “阴娘是耍流氓被抓进来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定性。” “什么？耍流氓？还没定性？” 佟大伟皱起了眉头，耍流氓这种事情一旦闹到派出所，基本就是被人当场抓住了，又或者女方当场指认，这么简单的案子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定性？ “咳咳” 小华轻咳了一声，扯了扯脸皮，有些难为情的说：“他是个男的。” “男的？那不正常吗？要是个女的谁会耍流氓？” 佟大伟顺口就说了一句。 这年头，要是有女人对男人耍流氓，估计那老爷们乐的都合不拢嘴，说不准还想让对方多摸两下呢，怎么可能闹到派出所来？ 不过，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你是说，那个受害人是男的？” 小华一听自家所长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当即捣蒜似的点头。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乌一丹和那个叫什么阴娘的关在一块儿了？” 佟大伟嘬了嘬牙花子，用力抖了抖，想要把身上刚起的鸡皮疙瘩抖掉。 可惜，越抖越多。 张玉锦看了小华一眼问：“昨儿晚上听着动静没？” “噗” 小华还没开口回答，佟大伟嘴里的茶水直接就喷了。 不过，很明显他对这个问题也好奇，一边用袖子擦自己的嘴，一边抬头看向小华。 小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听着他喊了半声，当时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就去门口看了一眼，没发现问题就回来了。” “哦……” “哦……” 佟大伟和张玉锦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审讯室去了。 再次见到乌一丹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当然还带着几分同情。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男人，设身处地的想……啊，呸，正经老爷们儿谁会想这个事情？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或许是知道了乌一丹昨天晚上的遭遇，张玉锦特地去办公室搬了一把椅子让乌一旦坐着，起码屁股能稍微活动一点。 才一个晚上不见，昨天还“水灵灵”的乌一丹，今天早上看着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丧的跟死了亲娘差不多。 佟大伟和张玉锦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乌一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屁股稍微抬高了一点。 而且，时不时的就要动一动，还龇牙咧嘴的，仿佛是扯到什么地方一样。 乌一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佟大伟和张玉锦对于这个回答，虽然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一番审讯之后，两个公安进来就要带着乌一丹下去，原本还跟蔫黄瓜似的他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强悍力量。 他的双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苍白的脸上狰狞可怖，扭曲的宛如一只新死的厉鬼，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声： “我不，我不去留置室，我不去留置室。” 两个公安似乎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所耳闻，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正要出去的佟大伟。 佟大伟脚步不停，等人出了审讯室门口，才丢下一句： “给他换一间。” 乌一丹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就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两个公安见状，一脸同情的拉起他，拖着往另外一间留置室去了。 老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这人不干好事，辱了也就辱了。 可是，辱人也分好多种的，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菊花残这种最不能被大部分男人接受的方式呢？ 佟大伟出了审讯室，拿着这份口供去了钱所长办公室汇报。 没办法，虽然被劫的物资是他们这边的，但犯案的人是津门那边的。 他们这边的人要过去执法，肯定要跟当地打招呼的。 只不过，津门现在这个情况复杂的很，而且这里边涉及到近一万来块钱的物资，肯定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能处理的。 乌一丹已经交代了，物资在被抢的当天晚上就上了船出了港口。 所以，他们只能找长安农场要赔偿。 钱所长拿着那份口供和物资清单看了老半天，这才放到自己桌子上，抬头看向佟大伟： “这个事情光我们派出所肯定办不了，而且津门现在情况不明，要是走程序，这个钱不好要，毕竟上头也要统筹协调。” “这份口供你带着，再让菜市场和津门饮料厂各出具一份物资清单，去找许强和市局的周处长，直接去长安农场要赔偿。” 说到这儿，钱所长抬头看了佟大伟一眼，缓缓开口问：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佟大伟面色一喜：“所长放心，我明白。等完事儿了我让许强那小子好好出出血，请大伙儿吃顿好的。” 钱所长笑着摆摆手，佟大伟这才转身出去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他看多了觉得黄色忒俗气了 佟大伟和张玉锦两人，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骑上派出所唯一的一辆挎斗摩托到了轧钢厂。 许强正准备去小食堂吃饭呢，一见这两位来了，而且脸上还带着笑容，知道肯定是有好事。 干脆带着他们出了轧钢厂，找了家味道不错的小馆子，叫了四个菜，三碗二米饭，又请老板娘去买了三瓶北冰洋，一边吃饭一边说事。 佟大伟看了看手里的北冰洋，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回去： “许强，我们可是帮了你小子大忙，等完事儿了可不能用北冰洋搪塞。” 许强笑着举起手里的北冰洋跟两人干了一个： “这不下午还要上班吗，要不然高低给你整瓶白的。” 张玉锦喝了一口北冰洋，拿起筷子低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他家日子虽然过得去，但一个月也就能见着两三次荤腥，而且还是油渣，哪能像现在这样，一盘子的木须肉摆在眼前？ 等饭吃的差不多了，佟大伟放下筷子，把最后一口汽水喝完，这才开口说： “乌一丹已经全都交代了，不过钱所长的意思是希望菜市场和津门那边各出具一份物资清单，还有这边那十五人的赔偿单据。” “你先准备这些东西，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去市局跟老周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带着乌一丹的口供和物资清单，赔偿单据等一应资料直接去长安农场要赔偿。” 许强点点头，心里对于这个结果早已经有了准备，也不意外，只问： “具体赔偿金额定了多少？” 佟大伟咧嘴一笑，随手比划了个数字许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完饭，送走佟大伟和张玉锦，他骑着自行车回到轧钢厂直接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副厂长这会儿刚刚从办公室的小隔间出来，小隔间里摆了一张单人床，供领导中午休息。 见是许强进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强来了，坐。” 一边说着话，一边亲自提着暖壶给许强倒水，许强一脸受宠若惊的端着一个杯子凑到暖壶下面。 “厂长，今天中午派出所的佟所过来找我了，津门那个案子眉目了。” “哦？” 李副厂长眉头一挑，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意外，不过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喜色。 “乌一丹现在在哪儿？” 许强听李副厂长问乌一丹，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他记得中午吃完饭和佟大伟、张玉锦两人分别的时候，他有点好奇乌一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松口。 然后，张玉锦就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许强听罢，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只感觉菊花凉飕飕的。 “许强？” 李副厂长见许强愣神，略显诧异的叫了一声。 “哎，厂长。” 许强立刻回过神来，收敛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正色开口： “人现在还在派出所呢。” 李副厂长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意外，毕竟这才一天的时间，估计派出所还“没来得及”通知津门那边呢。 “那赔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许强当即把佟大伟的意思跟李副厂长说了一遍。 李副厂长听到“一万五千块”这个数字，眉头跟着跳了一下，沉声开口问： “那津门饮料厂的物资清单……” 许强不等李副厂长把话说完，脸上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来： “厂长，咱们可是受害者，不但丢了物资，而且牺牲了三位同志，剩下的十二位同志也都受了重伤，这期间住院治疗的费用，误工费用，伤亡抚恤金等等。” “这些损失，难道不应该他们长安农场赔偿吗？” 李副厂长听着许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等他说完之后立刻点头： “你让娄经理把菜市场的物资清单准备好，至于员工的住院治疗费用、伤亡抚恤金之类的，我让人去财务科和医院出具相应的证明。” “哎，那我就勤等着了。” 许强本来还想自己跑单据的，不过既然李副厂长愿意帮忙，他乐得省心。 “李厂长，等这些资料齐全之后，咱们这边应该要去长安农场协商具体事宜，我跟佟所商量着，想请您代表咱们厂过去，您看这几天有时间吗？” 本来，许强是不打算让李副厂长去的，不过这老小子这么殷勤的给他准备资料，这明显是想从那“一万五”中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许强干脆把他带上，让他出出力。 李副厂长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笑着点点头：“既然这是你和佟所的意思，那我就跟着跑一趟。” “到时候，你们定好时间通知我一声就成。” 许强点头应下，又跟李副厂长闲扯几句，才从他办公室出来。 一万五千块钱，除去八千多的物资，还剩下六千多块。 至于说司机、保安等人的医疗费、误工费，这可都是工伤，厂里早就给报销了。 死了的三人，季三明和钱大运吃里扒外，轧钢厂压根没给赔钱，剩下一个倒霉的保安，厂里给赔了五百抚恤金，保卫科给捐了一百多，也算完事了。 所以说，这多出来的六千多块就是派出所和轧钢厂相关人员的跑腿费。 说难听一点，许强所代表的轧钢厂和佟大伟所代表的公安口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 利用津门形势大乱，乌一丹所在的这一方派系惶惶不安，纷纷自保的心态，逼着他们拿钱。 否则，这个事情一旦爆出来，长安农场绝对会首当其冲，被上头拎出来当典型严惩，搞不好还会顺着长安农场这条线牵扯出更多人来。 所以，这一万五千块钱的赔偿，长安农场一定会捏着鼻子认下。 甚至，这个钱到手之后怎么分许强都已经猜到了：派出所那边拿三千，轧钢厂拿三千，到许强手里估计也就剩下一千了。 不过，他不在乎这个。 他真正在乎的是，通过长安农场的事情，彻底打开津门那边的路子，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毕竟，物资都是他从系统买的，不是一般的便宜。 就好比这次被劫的物资，给津门饮料场的销售价格是八千多。 许强从系统买的时候用了三千多不到四千金币，另外又花了五百金币特意买了正规的手续，保证合理合法，任何人查不出半点毛病来。 而他卖给菜市场的价钱是五千五百块钱左右，菜市场给的可是真金白银，不是金币这种虚拟货币。 从菜市场开张到现在，许强每订货一次，系统就会多出一摞黄鱼来，大的，小的都有，凑不够一根小黄鱼的，则是装在信封里的大团结。 刚开始的时候，他进入系统看见那些大小黄鱼，心脏还会“砰砰砰”的跳。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不就是大小黄鱼吗？ 系统的空间里堆了那么多，他看多了觉得黄色忒俗气了。 有了李副厂长的帮忙，一应资料很快就准备全了，当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许强就已经装了满满两个资料袋。 下班回家吃了口饭，许强把碗筷一丢，嘴巴一抹，骑着自行车又出门去了。 忙活一晚上，总算把去津门的人员确定了： 市局去两个人，侦查一处处长周知行和二处处长焦彦青，交道口派出所去两个人，副所长佟大伟和副科长张玉锦。 轧钢厂这边也去两个人，李副厂长和许强。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许强还特地去找了一趟金华，把去津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金华表示他们一直在四九城活动，去津门的事情他决定不了，又带着许强去找安小军。 这里再次解释一下系统的交易规则：比如许强今天收入10块钱，系统就会给他加10金币，系统内买东西统一用金币支付。 但是，他的10块钱在现实中还能用，并不会因为系统加了10金币就消失。 第四百一十二章太他妈掉价了！ 自从许强筹建的菜市场开张以来，他跟孔祈贤、安小军的水果交易就由暗转明，开始走正规渠道合作。 这些事情自然有底下的人去操作，所以许强有些日子没见安小军和孔祈贤了。 安小军一见金华带着许强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招呼他坐下之后，亲自去泡了茶，又端了两碟子瓜子、花生。 安小军本来是想把孔祈贤也叫过来弄个酒局的，不过被许强拒绝了。 听许强把去津门的事情简单说了之后，安小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点头答应下来： “兄弟你放心，明天早上我就安排人先去长安农场附近盯着，到时候让金华跟着一起过去。” “要是一切顺利自然最好，要是不顺利，我的兄弟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两人许久没见，正事说完又说了说各自最近的情况，等许强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天早就黑了，已经快十点了。 急忙起身跟安小军告辞，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这一路上，自行车都快被他蹬的冒烟了，但是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大门还是落锁了。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怕了刘海中那个老家伙，主要是不想跟对方扯皮。 太他妈掉价了！ 而且，还浪费他的脑细胞。 不过，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就算是不想扯皮也要敲门啊，总不能今天晚上在外头过夜吧？ 抬手敲门，许强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呢。 没想到，刚敲了一次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门内露出三大爷赵大同那张黝黑的脸。 一见许强在门外站着，当即错开身子让他推着自行车进来： “许强回来了？” “哎，三大爷，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许强客气的说了一声，一边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一边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正想抽出一根。 不过，一看烟盒子里也没几根了，干脆连盒子塞到赵大同手里： “三大爷，这拢共也没几根了，您别嫌少。” 赵大同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少说还有七八根烟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这，我不能要……” 说着话，就要把手里的烟盒还给许强，却被许强又推回去了： “三大爷，您这话说的，都是一个院住的，有什么能要不能要的，您是不是嫌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大同急忙摆手。 一大爷为了不让他跟许强有过多来往，特地把院子里开门落锁的任务交给刘海中那老王八蛋。 赵大同当时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暗地里却一直留意着。 今天下班吃完饭发现许强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到刘海中落锁的时候还没有回来。 赵大同知道，自己一直等着的机会来了。 媳妇穿着那件被扯烂的背心在他面前晃悠了几次，他虽然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一直坐在炕上守着。 不为别的，就等许强回来能抢在刘海中头前给他开门。 当然，赵大同也不会想着给许强开上一次门，两家的关系就能好到哪儿去。 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是？ 两人在院子里因为一盒烟推让了两次，赵大同见许强是真的给自己，也就不再说什么，把烟收起来去关门。 结果，赵大同门关到一半，突然就听身后有人大叫一声： “慢着！” 这会儿都十点多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早已经熄灯睡觉，连生孩子的动静都没有了。 许强还好，赵大同直接被这一嗓子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扭头一看，发现刘海中这老家伙正打着手电筒急慌慌的从月亮门过来，伸手指着赵大同开始嚷嚷起来： “赵大同，你在干什么？” 赵大同一脸的懵逼，看着刘海中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不过，还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头说：“我关门啊！” 刘海中一听赵大同这么说，整个人更来劲儿了，手电筒的光亮指着那还没彻底关上的大门，气势汹汹的开口质问： “好你个赵大同，你这是想干什么？” 说话的功夫，又瞥见赵大同手里捏着的半盒烟，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手电筒直接照在那烟盒子上，胸中突然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整个人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赵大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不是许强贿赂你的脏物？我告儿你，你别想抵赖，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人赃俱获，就算是一大爷……” 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随即便是“啪啪”两声脆响，却是站在他身边的许强直接抬手抽了他俩大嘴巴。 “刘海中，你刚才说什么？我贿赂三大爷？” 许强阴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话的语气冷的就跟数九寒天放在外面的铁锹似的。 刘海中抬手捂着自己脸颊，一脸惊恐的扭头看向许强： “许，许强，你……你干什么？你竟然敢打我？”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院子里的众人，家家户户亮起灯，老爷们披上一件外套，睡眼惺忪的从屋子里出来。 中院的一大爷易忠海和后院的二大爷老蒋也被惊动了，一个个到了前院，看着门口站着的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赵大同见惊动院子里人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上前两步迎上一大爷和二大爷，从手里的烟盒里抽出两根大前门递给两人。 一大爷和二大爷看见是大前门的烟盒子，心头虽然诧异老赵今儿怎么这么大方，不过也没有太多怀疑，顺手接过来。 二大爷老蒋在裤兜里摸了一把，掏出一盒火柴“嗤啦”一声划着火，先给一大爷点上，再给自己点了，狠狠抽了两口。 心中感叹着，到底是大前门，不是他们平常抽的那些经济烟可比的。 吞云吐雾几口，人也精神了几分，一大爷这才开口问：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院子里吵吵什么呢？” 许强也不躲躲闪闪，简单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重点交代了一下赵大同手里的那半盒烟： “我今天回来的晚了，敲门敲了好一阵也不开，后来三大爷听着动静给我开了门，我跟他道谢的功夫给他散了根烟。” “结果发现盒子里也没几根了，索性全给他了，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结果，刘海中这老家伙打着个手电筒突然冒出来，说什么我给三大爷行贿。” 一大爷和二大爷听许强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抽的烟，全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老赵，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成想一到关键时候还真是滑不溜丢。 不过，许强可不管一大爷和二大爷心里琢磨什么，冷着脸看向一大爷问： “我这么晚了麻烦三大爷，给他散根烟这是最起码的诚意吧？” “一大爷，您现在可是车间的副主任，您说说“行贿受贿”这样的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刘海中张口就说我贿赂三大爷，我想问问院子里的大伙儿，有见过用半盒烟贿赂人的吗？” “今儿得亏大伙儿能证明我许强的清白，要不然这名声一旦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三大爷之间真有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是 院子里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全都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算是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大门落锁了，专门叫人开门，可不得给人散根烟表示感谢？ 你要空口白牙的道一声谢，估计下次再回来晚了再叫门，院子里人怕是听不见。 许强这无非就是多给了几根烟而已，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现在可是科长，自然不在乎那一丝半点的。 刘海中这老家伙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几根烟还扯上什么行贿受贿了？ 大晚上的，他们刚忙活完睡着了，结果又被这老家伙吵醒了，心里都憋着气呢。 听许强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不等一大爷开口，人群中立刻传出一道声音来： “我说一大爷，以前阎主任在的时候开门落锁一直都是他负责。” “现在老赵当了这个三大爷，要我说这开门落锁的事情还是让老赵负责吧。” “毕竟，他就住前院，有人叫门也能听到。” 这声音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不错不错，老刘住在后院，这叫半天门估计前院人都吵醒了他还听不见动静呢。” “这话说的有道理，三大爷一直就管着开门落锁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不合适。” 刘海中一听大伙儿这么说，顿时就慌了。 要知道，他为了这开门落锁的权利可是谋划了很长时间的，而且为了这个权利还答应天天扫院子呢。 上次逮着个秦淮茹回来晚了，本想杀鸡儆猴，在院子里给自己重新竖立一点威严的。 结果，半路杀出贾章氏这么个老虔婆，挠花他的脸，弄的他万分狼狈，脸上的血印子两三天才结了痂，半个月都丢人的不敢出门见人。 今天下午他见许强出门就一直留意着，等到九点五十八的时候从家里出发，到前院正好九点五十九。 大门关上的瞬间，刚好十点。 刘海中对于自己能如此精准的把握关门的时间非常满意，落锁之后他就施施然去了后院等着。 回到家里，特意从五斗柜拿出一个小罐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探进去两根手指头捏出一点茉莉高碎放在搪瓷缸子里。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茶叶罐子盖好，放进五斗柜里，关好柜门，这才提着暖壶给搪瓷缸子倒满了水。 随着热气蒸腾，丝丝缕缕的茶香向外逸散，刘海中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他把搪瓷缸子放在炕桌上，自己也上炕围着炕桌坐下，等茉莉高碎泡开了，这才端起搪瓷缸子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茶。 脑海中想着等许强回来的时候，好言好语的站在大门外面哀求自己，让自己给他开门。 自己义正严词的拒绝之后，许强为了回家，只能继续低声下气、伏小做低的不断开口求他。 一瞬间，刘海中感觉，如果能再加上一哆嗦，人生就能达到巅峰了。 等了好一会儿，搪瓷缸子里的茶水都快喝完了，他感觉有点尿急，就打着手电筒出门去了。 结果，正好就碰上赵大同给许强开门的场景。 更关键的是，赵大同的手里竟然还捏着半盒大前门，刘海中顿时感觉心疼的厉害。 这烟明显是许强为了感谢赵大同开门才给的，他特意用手电筒照了照，看得真真的，里面至少还有八根呢。 这可是大前门，不是那不值钱的经济烟。 这院子里开门落锁本来是他刘海中的事情，也就是说，那半盒大前门本来也应该是给他刘海中的。 结果呢？ 赵大同这王八蛋，硬生生的从自己手里抢了半盒大前门。 刘海中又急又气，但这点小心思又不好摆在明面上说，只能用“行贿受贿”说事。 而且，他相信只要有这么顶大帽子扣下来，以后院子里再有人回来晚了，赵大同这老家伙肯定也不敢给他们随意开门了。 到那时，类似今天这样半盒大前门的油水，不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刘海中自觉扫了几个月院子，大伙儿对他肯定感恩戴德，有个什么事情也都会站在他这边。 尤其是年后这两个月，他扫院子的时候，院子里众人见到他都主动打招呼，好听的话一箩筐的说。 刘海中甚至想着，要是再扫一个月院子，他在院子里的威望应该能超过易忠海那老家伙。 不说一呼百应，但也相差不多。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如今一遇上点事情，那些人全都变了脸色。 甚至，连开门落锁这个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权利也要剥夺。 一大爷和二大爷相视一眼，抽完手里的大前门，把烟屁股丢在地上，一大爷清清嗓子开口了： “大伙儿说的对，这个开门落锁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三位大爷想的不周全。” 说完这一句，一大爷扭头看向刘海中，眉宇间多了几分和善： “老刘，你这一天又是扫院子，又是开门落锁的也辛苦，以后开门落锁的事情就让老赵负责。” “你只要保证咱们院子里的卫生就行。”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这院子里住着二十来户人家呢，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扫？ 当初他答应扫院子，可是为了要那开门落锁的权利。 如今，这个权利没了，他凭什么要扫院子？ “我说老易，你这话说的，院子里住这么多人呢，怎么就让我一个人扫？” 易忠海一见这老家伙不愿意扫院子，心底冷哼一声，不过脸上还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老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大伙儿都忙着上班呢，如今院子里就你没事儿，扫扫院子就当锻炼了。” “这也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再说了，身为院子里的一份子，你难道不应该给院子出一份力吗？” 不得不说，易忠海这道德绑架的功底，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光景根本练不出来。 说完，也不搭理还想说话的刘海中，而是看向身边的二大爷老蒋问： “老蒋，你的意思呢？” 二大爷立刻笑着应和：“老易说的对，老刘你就当锻炼身体了，满院子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哎，我说老易……” 刘海中伸了伸脖子，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易忠海一摆手，朝众人开口： “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伙儿明天都要上班呢，赶紧回家休息吧。” 众人一见没了热闹，一个个打着哈欠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院子里的人就全都回屋去了，就剩下刘海中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两扇还没完全关上的大门，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他怎么莫名其妙的，连开门落锁的权利也丢了？ 「ps：说一说我是如何一次次奔溃又自愈的。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是在辅导娃搞作业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我跟我老公也隔着山海，而且是永远也平不了的那种。 他的教育理念是除了棍就是棒，我多夸儿子几句，多鼓励儿子几句他要生气，觉得我不应该夸，不应该鼓励。我试着跟他沟通了几次，但是每次都是鸡同鸭讲。 然后，我就忍不住的开始自我怀疑，我当时怎么那么蠢，找了这么个老公？ 再然后，我想想莫言大大曾经写过的一句话：真正的强大，不是对抗，而是允许发生。允许遗憾，允许愚蠢，允许丑恶，允许虚伪，允许付出没有回报。 我要允许自己愚蠢，也要允许他的无知而不自知。」 第四百一十四章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许强到了后院，老丈人正站在门口，见到他就上前两步询问怎么回事。 他一边停好自行车，一边简单把前院的事情说了几句。 老丈人一听是这个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就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去了轧钢厂，第一时间去了李副厂长办公，把去津门饮料厂的时间确定下来。 李副厂长点点头，表示明天一定准时。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拿出早上送过来的报纸，泡了一壶茶，开始了新的退休生活。 说起来他这个物资科，也是一把辛酸泪。 整个轧钢厂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领导，许强觉得自己这个物资科科长恐怕是最清闲的一个了。 原因无他，物资科没有实际权利。 看看别的国营单位，物资科出来的哪个不是牛气哄哄的？ 为什么？ 人家手里有权利啊！ 偌大的一个轧钢厂，一万多人的单位。不说别的，单单是吃喝拉撒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他单位的物资科，一般分为两大块，一大块专门负责采购厂里需要的各种后勤物资。 另外一块，则是他们现在干的这个事情，每天下乡去采购计划外的物资，专供领导的小食堂。 可是现在，物资科最大的那一块，也就是负责采购后勤物资这个事情，全都被总务科一手把控。 许强的前任，也就是已经调走的孙永平，看着跟其他科长一个级别挺威风，但其实就是个光杆司令。 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他呢。 这也就是许强能力出众，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这两尊大佬大佬全都看重他，大伙儿对物资科的态度总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要不然，孙永平好好的一个厅局级单位的物资科一把手不当，非要跑去轧钢厂的下属单位机修厂去当副厂长？ 老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如果他孙永平真能做个凤尾也就罢了，可在轧钢厂，他这个物资科科长完全就是凤尾上的一根羽毛罢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孙永平能力不行，实在是干不过人家后台硬的啊。 现在总务科的庞科长和柳副科长，那可都是工业部的硬关系。 据说，他们两人身后的两座大靠山，就算不能跟杨厂长背后的靠山掰手腕子，也差不了太多。 当初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联合起来，直接把物资科最大的那块肉吃了，孙永平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喝点汤。 到后来，连汤都没有了，他自然不想再留在那个位置上了。 可是，让他就那么乖乖把“科长”这个位置双手奉上，他自然不甘心，所以凡是领导给后勤科长塞进来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干不下去。 就只有一个许强，是许大茂给安排的。 孙永平知道，许大茂背后没有靠山，这才留下许强当自己接班人培养。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中间有一些波折，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许强真的成为物资科的科长了，最让孙永平欣慰的是，不管是杨厂长这个一把手，还是李副厂长这个二把手，都非常看重他。 甚至，孙永平暗暗想过，凭着许强的能力，等总务科庞科长退休之后，很可能会把采购这块肥肉重新弄回物资科。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 这些事情，也是许强当上科长之后，慢慢的从厂里各位大小领导的办公室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不过，对于采购这一块，别人或许真的看重，但他其实没有太大的心思。 毕竟，采购这一块主要就是油水大，可他许强最不缺的就是那黄灿灿的阿堵物。 他现在只想把菜市场牢牢掌控在手里，然后再组建属于自己的运输队。 这个年头，出门在外非常不太平，货车外出的时候都会配有保安，是带喷子的那种。 许强之所以要组建这个运输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培养一部分自己的势力。 不管未来的几年会发生什么，自己手里有一定的力量，才是最保险的。 喝了一壶茶，他从办公室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琢磨运输队的事情。 有什么零散的想法，他就随手记下来，等以后用得着的时候才再整理。 写写画画好一阵子，不知不觉就到中午饭的时候了。 去小食堂吃完饭，许强又被唐科长拉着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原来是商量明天去津门那边的事情，李副厂长的意思是津门形势复杂，最好在带上一小队保安。 唐科长是个老油子，知道这里头的油水，自然愿意带着手下的兄弟们捞点吃喝。 毕竟，这年头大伙儿日子过的都不容易，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许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他自己也私底下找了安小军，要是没有变故的话，安小军的人现在估计都已经到津门了。 说白了，钱虽然好，但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副厂长和唐科长见许强没有意见，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尤其是李副厂长，对于许强的表现那叫一个满意的不得了。 毕竟，去津门饮料厂要赔偿这个事情，轧钢厂这边分钱的本来只有他和许强，如今加入一个保卫科，那就相当于是三个人分钱了。 商量好这个事情，许强回了自己办公室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上班时间又开始拿出那小本子写写画画。 不知不觉，外面响起嘈杂的吵闹声，许强抬头看表，这才发现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伸了个懒腰，不由感叹着，人还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没事做的时候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才充实，可事情多了又想着要是没事该多好。 把本子和笔放进抽屉里，许强起身出了办公室，骑着自行车往大门方向去了。 不过，远远的还没到大门口呢，就见金华和白叶两个人竟然站在轧钢厂的大门口往里面看。 两人身边还各自停着一辆自行车，显然来了有一会儿了。 许强心头“咯噔”一跳，看来白叶这段时间已经抱上金华这条大腿了，不过他也不在意。 相反，今昨天安小军刚答应他去津门的事情，金华今天就找上门来，很可能是出事了，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白叶眼尖，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许强，立刻伸手朝他招呼。 金华也抬起头朝他看过来，见许强出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三人推着自行车并排往外面走，许强走了没几步正好看见院子里的三大爷赵大同在前面，他快走两步喊了一声： “三大爷。” 赵大同一听“三大爷”这个称呼，下意识的就转过身来，见是许强叫他，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许领导，您找我？” 赵大同很有分寸，知道这不是在院子里，可不能叫许强。 许强咧嘴一笑，朝他摆摆手：“三大爷，什么许领导不领导的，叫我许强就行。” “麻烦您回家去后院一趟，给我媳妇捎个话，说我有点事情，不回家吃了。” 赵大同一听许强这是有事找自己，当即点头应下。 许强跟着金华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条小胡同，敲开一户的门进去。 这是一座不大的院子，正面三间屋子，左右两边各一间屋子，院墙拐角的地方还盖了个厕所。 金华直接领着许强进了正面最中间的一间屋子，白叶并没有跟着一起，只是进来院子之后转身把大门关上。 然后，他先是把三辆自行车停好，然后就在院子里拿了把大扫帚，开始扫院子。 不过，许强注意到，他虽然在扫院子，但是时不时的就要抬头朝院子门口的方向看一眼，显然是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第四百一十五章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许强进了屋子，发现安小军和孔祈贤竟然都在，不由微微一愣，心头顿时生出一股淡淡的不安。 两人招呼许强上炕，金华转身把门带上出去了。 许强脱鞋上炕坐下，炕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安小军拿起酒瓶给许强倒了一盅。 许强朝他手里的酒瓶看了一眼： 茅台，而且还是特供！顿时咧嘴一笑： “哎呀，今儿我可是有口福了啊！” 孔祈贤端起酒盅看向两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先走一个。” 安小军和许强同样举起酒盅轻轻一碰，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 随即，三人同时放下酒盅，拿起筷子各夹了一颗花生米吃了，等放下筷子的时候，三人相视一眼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满满的一炕桌下酒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可三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选了花生米。 不得不说，纵有万千珍馐，若论下酒，花生米称第二，没有其他菜敢称第一。 孔祈贤拿起酒瓶又给三人酒盅添满，又开始跟许强说起自己的近况。 闲说几句，几盅酒下肚，气氛渐渐活络起来，孔祈贤放下手里的筷子，这才开始说起正事。 “许强，我听安子说你明天要去津门？” 许强点点头：“孔大哥，长安农场伙同一伙山匪劫了菜市场价值八千多的物资。”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轧钢厂还牺牲了三个人。” 孔祈贤点点头：“这个事情我听安子说了，今天特地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多说几句。” 许强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等着孔祈贤开口。 “津门那边的混乱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亲自跟你说一嘴。” “那位老爷子戎马一生，在津门的影响力就不说，就连四九城都有不少部将都是他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 “这些日子，四九城也不安稳，我被家里老爷子抓了壮丁，四处奔忙，直到前天局势才彻底稳定下来。” “昨天去找安子喝酒，结果听他说起了你的事情。” 许强沉默不语，但是脑海中飞速运转，琢磨着孔祈贤话里的意思： 前天局势才彻底稳定下来。 这意思是不是说，老爷子已经…… “长安农场虽然只是个农场，但在津门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你们这一趟恐怕不太安生。” “我的那些人，不方便跟着你去，不过金华也是个机灵的，有他在身边，再加上你的本事，在农场应该不会出问题。” 许强沉默片刻，一点点消化了孔祈贤话里的意思，这才缓缓开口说话。 “孔大哥，听您这意思，那位老爷子已经……” 孔祈贤点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许强点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个，换了个问题： “长安农场本身就不干净？” 其实，许强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长安农场是不是自己手底下就养着一批人？ 还是说，他们只是跟那伙打劫物资的匪徒有勾结？ 这其中的区别看着不大，但到了关键时刻，要是搞错了那可是会要命的。 毕竟，自己人和利益捆绑的合作伙伴，在拼命这件事情上，完全是两码事。 孔祈贤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我想跟你说的只有一句话。” “一定要速去速回，尤其是回来的路上，千万小心。” “若是遇到意外，用尽一切办法先出了津门地界，我和安子会在半路接应你。” 许强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他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孔祈贤问： “竟然有这么严重？” 孔祈贤点点头：“年后初六开始，我就一直带着人在渤海湾飘着，津门那些人现在已经疯了。” “你们要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许强顿时就明白了，上次周知行带着他去津门找那位萧科长的时候，那位萧科长就说过，津门港口每天有不少船离港。 这意思，应该就是津门的某些人要准备跑路，来了个“粮草先行”。 但是，萧科长还说了，那些船就算出了港口，也还在自家地盘上，船上的物资一点也流不出去。 如今再听孔祈贤这话，分明就是他带人在渤海湾拦截那些物资。 再结合他刚开始的话，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想必物资被拦截的消息，已经传回津门了。 想像一下，当那些人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弄出去的“粮草”全都被缴了，要想跑路就只能重新搜刮。 如此一来，许强他们从长安农场要的一万五千块钱，那就跟黑暗中的夜明珠差不多。 长安农场害怕许强他们把“拦路打劫”的事情爆出去，其他人可不怕。 不过，许强琢磨的可不只有这一点事情。 孔祈贤刚才表示，他和安小军会在半路接应自己。 安小军是个“收破烂”的，从部队退下来之后手底下聚拢了不少兄弟，是整个四九城唯一能跟以前的槽帮掰手腕还不吃亏的主儿。 这些人平日里都在信托商店，或者其他单位上班，有名有姓的，过着跟正常人一样的日子。 可一旦有事情，只要安小军一声招呼，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聚集起来。 直白点说，安小军这伙人算是道上混的。 可孔祈贤是什么身份？ 他虽然跟安小军有着过命的交情，但从带人在渤海湾上拦截船只的这个事情来看，他代表的可是上面人的意志。 况且，许强自忖虽然跟孔祈贤私交甚好，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地步。 安小军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孔祈贤却表示，他和安小军会在半路上接应自己。 这说明什么？ 许强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端起酒盅喝酒。 很多事情，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回到家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丈母娘抱着小荷荷在中院和虎子玩，娄晓娥则拉着许强进了一楼的小卧室。 “许强，我爸说津门那边现在很乱，我怕你出事……” 娄晓娥说着话，从单人床下面拿出一个小箱子递给许强： “这东西你带着，路上预防万一。” 许强有些奇怪的看了媳妇一眼，随手接过小木盒打开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手一抖，差点把盒子掉地上。 那木盒子里面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制作精良的喷子，而且盒子里还有十几颗子弹。 “你……” 许强抬头看着媳妇，感觉自己的瞳孔都在地震。 第四百一十六章有什么好虚的？ 许强抬头看着自己媳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在微黄的灯光下更多了几分柔和。 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抬头看着自己，隐隐氤氲的一层水雾中，沉沉浮浮的全都是担忧。 乍一看，就仿佛夜空中，那忽明忽暗的点点星子。 可是，许强手里握着那把冷冰冰的喷子，看着眼前的媳妇，除了怜爱，还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似乎是……有点虚？ 他知道，这个年代民风彪悍，流落民间的武器非常多。 但是，得益于后世国家对于这方面的打击力度，他一见手里的喷子，心跳就下意识的加速。 没办法，有些教育和思想，那是深入骨髓，刻进灵魂的。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刻意挺直了腰杆： 虚什么？ 虽然媳妇悄默默的给家里藏连么个大家伙，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但那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再说了，他对媳妇那么好，就算是上班的路上有大姑娘小媳妇，朝骑着自行车、穿着呢子大衣的他抛媚眼，他也没搭理。 他可是时刻谨记着，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不该看的不能瞎看。 尤其是在大街上，暴露本性不怕，万一遇到熟人传到媳妇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许强好歹是个老爷们，堂堂的一家之主。 有什么好虚的？ 娄晓娥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眉宇间的担忧更深： “许强，你怎么了？” “哦，哦，没事，我没事。” 许强彻底挺直了腰背，看了看手里这家伙，小声问媳妇： “哪儿来的？” 娄晓娥见他脸色恢复如常，这才放下心来，随口说道： “我爸早年给部队送过不少东西，这是他平常防身用的，后来用不着就一直在家里放着。” “不过，得知你要去津门，就特意叮嘱我拿出来给你。” 许强点点头，把手里的喷子和盒子里的子弹随手揣裤兜，其实是放到系统空间去了。 开玩笑，他现在可没资格拿这东西，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估计会有麻烦。 两人出了小卧室，娄晓娥又拉着许强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 “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吃的，去津门也有段路，可千万不要饿着。” 许强看了一眼，发现这木盒子应该是个老物件儿，看着不大，里面放东西的空间却是不小。 上面三层放的全都是吃的，各种点心、干果、瓜子、花生啥的，而且分量看着都不少，这是怕他路上无聊。 下面还有四层，许强一见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下面四层全是干净的棉布、纱布，酒精，云南白药，还有阿莫西林和退烧药。 娄晓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指着下面四层的东西一一说道： “棉布和酒精你也知道，云南白药是洒在伤口上的，阿莫西林是消炎的，伤口一旦发炎了，就赶紧吃一颗。” “如果发烧了，就赶紧吃点退烧的药。” 许强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用问他也能猜得出来，媳妇最多能想到给他准备些干果、点心之类的。 这些治伤的药品，估计都是老丈人用自己的渠道弄来的。 棉布、酒精、云南白药这些的还好弄，退烧药和阿莫西林一般人可弄不来这么多。 想来，老丈人肯定花了不少钱。 老丈人不愧是从民国时期走过来的商人，对于某些事情的嗅觉远比他要灵敏的多。 而且，办事也圆滑、周全。 毕竟，这满满四层的医药用品，许强就算受伤了，哪能用得了这么多？ 这分明就是知道这一趟还有其他人跟着一起去，让他借机收买人心。 许强不动声色的把八宝盒盖好，伸手把媳妇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许强起床的时候，以前还在睡觉的媳妇，今天也跟着早早起来了。 她笑吟吟的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饭盒装了，又把饭盒装到一个布兜子里，让许强路上带着吃。 许强看着媳妇手里递过来的布兜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次去津门，要是顺利的话晚上就回来了。 再说了，津门那么大个地方，还能没个吃饭的地儿？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接受了媳妇的好意，干脆拿了个旅行包把布兜子和八宝盒全都塞了进去，笑着问媳妇： “还有什么要带的，全都放进来。” 娄晓娥忍不住捂嘴一笑，正想说话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扭头一看，见是丈母娘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几个油纸袋子，笑吟吟的说： “知道你今早儿出门，我昨儿去找了巷子口的老胡，跟他说了今早要卤肉。” 说着话，又去五斗柜拿了个布兜子全都装好，顺手放进旅行包里： “路上带着吃，我估摸着你们车上人多，就多买了一些。” 许强点点头，心里不由暖暖的： “哎，妈，我知道了。” 一家人吃了早饭，老丈人跟他一起出了四合院大门，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塞给他： “拿着，关键时候能保命。” “许强，我知道你之所以去津门要钱，是想杀鸡儆猴，打通津门这条路，以后多合作。” “但是，千万要记住一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许强接过老丈人递过来的东西，入手的一瞬间就知道，这里头包的应该是小黄鱼。 心里不由万分感慨，想起跟孔祈贤出差那次，老丈人也是赶到轧钢厂门口，给了他这保命的法宝。 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丈人这金条开路的法子，简直可以跟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计比肩了。 许强没有拒绝，收起黄鱼，重重的点头跟老丈人保证：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当然不缺黄鱼，但他知道老丈人这是担心自己，自己收了，老丈人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大不了，日后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出了胡同，一个去轧钢厂，一个去菜市场，老丈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说了一声：“保重”之后，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许强双手推着自行车，站在巷子口看着老丈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有点哽咽。 有句老话说：父爱如山。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倒不是说他上辈子的父亲和这辈子的父亲不爱他，只不过他们的爱大多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自己成年之后，他们更多的是以亲情的名义进行索取。 说来可笑，许强本应该在自己父母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纯粹的亲情，却在老丈人和丈母娘身上感受到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年轻真好啊 许强怔怔的站在街头，直到完全看不到老丈人的身影，这才把旅行包挂在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往轧钢厂去了。 李副厂长今天也早早就来了，跟许强、唐科长在轧钢厂一碰头，就开着一辆小汽车，一辆卡车出发了。 许强开着小汽车，唐科长坐在副驾驶，李副厂长坐在后面。 唐科长看了一眼许强放在后备箱的旅行包，忍不住咧嘴笑了： “我说许科长，从四九城到津门也就三四个钟头的事情，要是顺利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回来了。” “你带这么大一个旅行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七八天呢。” 许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着唐科长递给来的大前门，略显无奈的笑着开口： “没办法，媳妇给准备了这么些东西，反正也不用我提，放后备箱权当让她安心。” 唐科长斜眼瞥着许强，看着这货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忍不住轻声感叹了一句： “年轻真好啊！” 看看人家这媳妇，就去趟津门，大包小包的准备了那么多。 再想想自家媳妇，他说给准备点东西路上吃，媳妇说就三个来钟头的路程，有什么好准备的？ 前天夜不归宿的时候，怎么不跟老娘说一声，让老娘给你准备件换洗的衣服啊？ 唐科长立刻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这要再说下去，媳妇又要问他，前天晚上没回家，上哪儿去了？ 李副厂长听许强这么说，也是忍不住咧嘴笑。 他媳妇倒是给他准备了点东西，不过他没拿，表示晚上就能到家，用不着这么麻烦。 卡车上连司机一共十个人，全都是唐科长精挑细选出来，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兵，战斗力自然不用说。 这倒不是说唐科长意识到这次去津门有多大的危险，之所以挑选这十个老兵，一来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二来，也是习惯性的谨慎，多年养成的习惯。 一行人出了城区，见佟大伟、张玉锦、周知行和和焦彦青已经到了。 许强特意看了一眼，佟大伟、张玉锦、周知行和焦彦青四人，腰里可全都藏着家伙儿呢。 四人一见轧钢厂来了这么多人，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不过，都是机关里的老油子，对于各个单位的一些弯弯绕绕也都知道一点，所以只是客气的相互打了声招呼。 许强站在车门口，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扭头往来时的路看。 金华今天会跟着自己一起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能联系到手底下的兄弟。 那伙人可不认识许强是谁。 李副厂长和周知行几人见许强似乎还在等人，也没有多问，全都安静的等着。 反正，钱就那么多，许强另外带人没有提前跟他们打招呼，就说明这人许强自己负责。 很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一辆看着比许强爷爷年纪都大的小汽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许强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车是金华开的，后面还坐着两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下车之后全都面无表情的站在金华身后。 许强简单介绍了几句，一行人就上车出发了。 小汽车上，李副厂长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唐科长则坐在副驾驶跟许强说话：“许强，那金华我怎么瞅着像是在哪儿见过啊。” 唐科长这话是在打探金华的来历，但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看着金华眼熟。 李副厂长其实对金华的身份也非常好奇，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在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许强笑了笑：“他是信托商店的经理，唐老哥你肯定是去信托商店的时候见过他。” 唐科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要这么说，那还真有可能。” “我虽然不上信托商店，但是我们家那口子倒是偶尔会去看看，我有时间也会跟着一块儿去。” 李副厂长一听金华竟然是信托商店的经理，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心底却万分惊讶。 信托商店那个地方，应该是安家的安小军在负责，跟自己那便宜小舅子孔祈贤关系特别好。 他记得在老丈人家见过安小军两次，性子跟小舅子差不多，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跟家里对着干。 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眼里没人的模样。 金华是信托商店的经理，那就说明他是安小军的人。 如今却跟着许强，一口一个“许哥”的叫，这说明许强跟安小军的关系肯定也非比寻常。 要不然，安小军肯定不会让金华掺和进这个事情里头来。 毕竟，这一趟事情就算顺顺利利的，分到许强手里的最多也就一千块钱。 许强就算自己不拿，把一千块钱全给了安小军，估计安小军也不会看在眼里。 毕竟，人家守着一个信托商店，明里暗里的收入，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能让金华跟着许强过来，十有八九是怕出意外。 意外？ 李副厂长想到这儿，浑身一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睛。 安小军虽然和他那小舅子一个德行，桀骜不逊，鼻孔看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 再加上后台又硬，所以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四九城很有话语权的大人物，自然也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眼下的津门之行，安小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幕，这才让金华跟着许强一起来？ 或者说，金华跟着许强来，根本不是安小军的意思，而是自己那小舅子的意思？ 一来，是为了保护许强的安全。 二来，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 再联想到金华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全都穿着半新不旧的对襟开衫。 虽然是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但脸上的表情就跟埋在土里的鱼一样，灰扑扑的。 只是在脑海里想一想他们的样子，李副厂长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许强，津门……是不是出事了？” 唐科长和许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全都没有注意到李副厂长的变化。 如今一听他突然开口，唐科长下意识的扭头往后座看，见李副厂长的脸色很难看，顿时就闭上了嘴巴。 许强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默着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副厂长的问话。 副驾驶坐着的唐科长立刻就意识到，事情可能出现了变故，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李副厂长沉着脸等了一会儿，听不到许强的回答，继续问： “许强，津门是不是出变故了？” 许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边斟酌着语气，一边慢吞吞的开口： “李哥，金华是今天早上来找的我，他也是听命令做事的。” 李副厂长听到这个预料中的答案，原本绷直的身体就跟被放了气的猪尿泡一样，软绵绵的一团瘫在后座上。 许强自顾自的开着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了一句： “李哥，老话说富贵险中求，你……” 李副厂长听到这儿，抬起眼皮看了许强一眼，似乎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很快，他软倒在后座的身体重新绷直，略微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继续闭目养神。 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许强和唐科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至于唐科长，他本来就是李副厂长的心腹，不管李副厂长选了什么路，他只能跟着一条道走到黑。 第四百一十八章这得多黄啊？ 不知不觉中，小汽车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 许强、唐科长和李副科长三人全都沉默着不说话。 好在，这份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唐科长一直拿在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科长，似乎有人在盯着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瞬间让李副厂长睁开了眼睛。 “我们进了津门地界了？” 他皱着眉头沉声询问，他虽然久不来津门，但也知道大概的路程。 照着他们现在的速度，应该还在四九城的地界上。 “不用下车，继续走，让兄弟们亮一亮手里的家伙。” 唐科长先是回答了对讲机的问题，然后才转身看向李副厂长： “厂长，我们现在虽然还在四九城的地界，但是离津门不远了。” 李副厂长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直开车的许强突然开口了： “李哥，金华带的那两个兄弟，您怎么看？” 李副厂长有些诧异的睁开了眼睛，心底不由得又想起那两张灰扑扑的脸，脸颊上的肉跟着抽搐了一下。 “我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也看得出来，那是两个……” 李副厂长说到这儿，突然沉默了，似乎是在斟酌着用什么词。 许强笑了笑，没等他斟酌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就率先开口： “他们两位是我特意跟金经理要的人，到时候专门负责您的安全。” 许强此话一出，李副厂长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他之所以不高兴，一来是因为津门形势大变，许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如果他要知道津门的情况，肯定不会为了一两千块钱冒险。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这个安全问题。 李副厂长虽然知道唐科长的本事，但这是去津门。 老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性命当头的时候，所有人肯定都是先想着自己。 这一车人，除了自己和许强，其他都有自保的能力。 当他从许强口中得知津门形势变化之后，就一直认为那两个人是来保护许强的。 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是来保护他的。 李副厂长抬头看着许强，沉默片刻，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强，你有心了。” 许强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唐科长，笑着开口： “李哥，您放心吧，有唐老哥带着的那十个好手，再加上那两位，我保证您此行平平安安的。” 唐科长略带感激的看了许强一眼，也开口附和： “是的，李厂长您放心，保卫科这一次跟着来的十人，全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 唐科长虽然是李副厂长的心腹，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行事也自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否则，刚才对讲机里传出声音，李副厂长睁开眼睛问话的时候，他也不会先用对讲机下达命令，再回答李副厂长的问题。 所以，有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当着许强的面。 可是，在得知津门的局势之后，李副厂长明显开始担心安全问题。 再加上许强找的那两个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这个保卫科的科长要是再不表表忠心，李副厂长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以后肯定会对自己生出几分嫌隙。 可许强刚说给李副厂长找了两个保镖，他就立刻跟着表忠心，既显得自己好像是在跟许强争宠，又有几分阿谀奉承的姿态。 他是李副厂长的心腹没有错，但是要让他在李副厂长面前伏小做低，卑躬屈膝，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但是，他自己不好说，不能说的话，现在经由许强的口说出来，就相当于是撬开了他那张被自尊心捏住的嘴巴。 所以，他才会对许强心生感激。 果不其然，听唐科长这么说，李副厂长一直沉着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看着唐科长点点头： “老唐，你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不过，很快他就又问了一句：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唐科长立刻回应：“李副厂长，根据我的猜测，因为有上次菜市场的事情，那些人应该是在观望。” “所以我让保卫科的那些人亮亮家伙。” 李副厂长点点头。 许强虽然没有搭话，不过也觉得唐科长判断的没有错。 而且，他的处理方法也没有错！ 按照孔祈贤的说法，津门那些人现在都疯了，肯定都在找机会筹备“粮草”跑路。 这些人分明就是知道了上次菜市场的事情，想着再来这儿碰碰运气。 如今见他们这三辆小汽车，一辆大卡车，肯定会动心思。 唐科长让手底下的兄弟们亮亮家伙，就是在告诉他们：我们不好惹。 果不其然，在进去津门地界之后，唐科长的对讲机里又传出声音来： “科长，那些人消失了。” “好，我知道了，告诉兄弟们，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是，科长！” 对讲机也沉默了，不过小汽车里的三人，尤其是李副厂长，明显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路没什么意外，一行人进了津门地界再没遇到什么问题。 等到了长安农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门口的保安一见外面突然来了三辆小汽车，一辆大卡车，赶紧跑出来查看情况。 许强停好车，和唐科长一起下了车，从中山装的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朝门口那两个面色惊惧的保安走过去。 这两个保安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个头也差不多，不过一个圆脸，一个长脸。 分开看倒是没什么，不过现在站在一起就多了几分喜感。 长脸保安隔着大门冲许强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 圆脸保安也是一脸的紧张，拿着木棍的手都有点哆嗦。 许强笑眯眯的把自己的证件递给长脸保安，趁着长脸保安拿证件的功夫，他又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来，给两个保安一人散了一根。 圆脸保安一见递过来的是大前门，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到却被长脸保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圆脸保安脖子一缩，讪笑着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 许强见状，也不强求，收起烟盒，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长脸保安看完许强的证件，隔着门给他递出来，一脸的不耐烦： “我们农场跟你们四九城轧钢厂没有业务往来，今天领导也不在，没人接待你们。” 许强扭头看了唐科长一眼，唐科长直接拿出别在裤腰的抢指着长脸保安的脑袋。 长脸保安见许强刚才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没成想这人刚刚收起脸上的笑，他手下的人就敢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长脸保安双腿顿时抖的跟面条似的。 双腿之间更是淅淅沥沥的开始画地图。 许强吸了吸鼻子，暗骂了一句： 妈的，又腥又骚，这得多黄啊！ 第四百一十九章我代表四九城轧钢厂感谢你们 唐科长一边持枪指着长脸保安，一边朝圆脸保安喝道： “开门！” 圆脸保安脸色煞白，手脚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颤颤巍巍的去把大门打开。 许强见状，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 “两位保安同志，我代表四九城轧钢厂感谢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这两人那两张看着就跟黄土埋到脖子一样的脸，转身开车去了。 唐科长等他把小汽车开进门，这才收起手里的枪，坐进副驾驶。 两个保安站在原地，等着三辆小汽车和一辆大卡车全部进了大门。 正想去找科长汇报，却见走在最后的那辆大卡车，篷布里面突然多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两人这一耽误，许强一行人已经来到一栋崭新的办公楼前停下。 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办公楼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农场经常会有外来的人，所以许强等人的出现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一直落后的金华三人，这时候却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径自上了四楼，往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走。 四楼办公室不少，但是里面都没人，他们很快到了。 门口挂着厂长办公室的牌子。 李副厂长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来农场之前压根没打听清楚这些事情。 他们是来要钱的，如果进到农场两眼一抹黑，还要一路打听，那估计连领导的面都见不着。 不得不说，许强这小子办事就是周全。 厂长办公室的门并没有锁，许强等人直接进去等。 大概到一点的时候，楼道里面响起了一阵呼哧带喘的声音，听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兵蛋子第一次越野五公里。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眼睛直勾勾的朝办公室门口看。 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地中海，许强发现这才刚进三月的天气，地中海进来的时候脑门竟然汗津津的。 虽然不知道从食堂到这厂长办公室具体有多远，但想来没多少距离。 毕竟，大伙儿是去吃饭的，不是去拉练的。 就这么点距离，这位长安农场的麻场长就喘这样，这得虚成什么样啊？ 麻庆平确实是有点虚，主要是这段时间他压力太大，天天晚上睡不好的缘故。 今天手底下人弄了点野味，再加上小食堂厨子手艺不错，他就多吃了点。 三五钟的路走得他出了一身汗，正想着回办公室好好休息休息呢。 谁知道，一开门就发现办公室竟然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你们……” 麻场长看着许强一行人，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 就算他走错了办公室，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啊。 关键是，这些人脸生的厉害，他一个也不认识。 “场长，场长……” 麻场长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呼呼啦啦的脚步声，夹杂着保卫科科长陈中元那焦急的声音。 不过，许强一行人显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站在门口的金华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站在门口的麻场长拉进办公室。 然后，“砰”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顺带着还反锁了。 麻场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一脸惊恐的看向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个中年人，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农场想干什么？” “知道你们现在这是什么行为吗？信不信我报派出所抓你们？” 要是忽略他那发颤的双腿和苍白的脸色，这话倒是还有几分可信度。 许强咧嘴一笑，直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物资清单递给麻场长。 麻场长半信半疑的接过许强手里的物资清单，正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 “场长，场长，您没事儿吧？” “里面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看着刚才麻场长是被人拉进办公室的？” 麻厂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外面这声音正是农场保卫科科长陈中元。 可是，你这会儿跟我在这儿叫唤个什么劲儿？ 这些人能进到自己办公室，肯定是从农场大门进来的。 他刚才从食堂过来的时候，看到办公楼下停了几辆车。 麻场长一见三辆小汽车、一辆大卡车，他随意朝那卡车篷布里面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黑洞洞的枪口倒是看见不少。 还以为农场这是又来了什么大人物，这才着急忙慌的往楼上跑。 没成想，来的这伙人自己压根不认识，而且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陈中元这个王八蛋，被人家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进来，等自己这个场长被人拿捏了，他才带着人赶过来了。 你他妈的怎么不等老子凉了再过来？ 唐科长再次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在麻场长的脑袋上，冷冷的开口： “让门外的那条狗别叫了，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麻场长感觉到太阳穴上那冷冰冰的枪口，顿时感觉浑身冰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唐科长见麻场长没有动静，手里的枪又往他脑袋上顶了顶，麻场长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外面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陈中元，别叫了，老子没事。”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也没有离开，只是安静的站着，随时准备支援。 麻场长感觉到脑门那冷冰冰的感觉消失了，这才拿起手里的资料看。 一见“四九城交道口菜市场供货清单”等字样，心头顿时暗叫一声“不好”。 紧接着，佟大伟也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乌一丹的口供递给麻场长。 麻场长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伸手接过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虽然只是大概看了几眼，但他已经知道乌一丹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麻场长，菜市场是四九城轧钢厂的附属单位，运输和保安都是从轧钢厂出的。” 许强一边说话，一边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副厂长开口介绍： “这是我们轧钢厂分管后勤的李厂长，上一次的事情我们厂里一共来了十五个人，死了三个，重伤十二个。” 说完这话，许强又把提前准备好的赔偿清单递给麻场长： “麻场长，人在道上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现在津门什么局势你我都清楚，麻厂长要是个聪明人，就把该给我们的赔偿给了。” “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什么后果你比我们清楚。” 麻场长接过许强递过来的赔偿清单，一见上面写着“一万五千元整”的字样，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心底更是暗骂：老子不过就是抢了你们七八千块钱的东西，你们直接给我翻了一翻？ 再看看你们今天这做派，咱俩儿到底谁抢谁啊？ 看了各项赔偿清单，麻场长的脸颊狠狠抽搐两下，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来，朝李副厂长开口： “李厂长，久仰久仰，你看看你们这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农场好迎接你们不是？” “看你们的样子也是刚过来的吧？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然后……” 麻场长话说到一半，就见那位李副厂长面无表情的看了庞科长一眼。 庞科长刚刚收起的手枪再次拿出来顶在麻场长的脑袋上。 李副厂长开口了： “麻场长，大家都是聪明人，要么你现在让人去准备钱，我们拿钱走人。” “要么，我们现在转身就走，我保证一个小时后你手里的物资清单和乌一丹的口供，就会出现在四九城和津门的所有报纸上。” “我办事你放心，安排的肯定都是最大版面，第一条。” 第四百二十章但却莫名的很心安 麻场长本就难看的脸色，听到李副厂长这话，顿时就皱的跟放了好几天的苦瓜差不多。 黑青黑青的。 一旦这个事情在报纸上被爆出来，农场将会面临什么他不确定，也不知道。 但是，他这个农场一把手一定会被上头人拿出来平息怒火，给所有关注这件事情的人一个交代。 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好，我拿钱。” 麻场长也不是那优柔寡断的人，得知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人家手里捏着乌一丹的口供，他只能认栽。 一万五千块钱，半个小时之后，就已经摆到李副厂长面前。 饶是李副厂长见过大世面，但是看着这一摞摞崭新的大团结摆在眼前，双眼忍不住冒光。 不过，他的心脏也只是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示意唐科长收好钱，从麻场长的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如此，就多谢麻场长了。” 麻场长看着那一摞大团结到了人家口袋里，只感觉一颗心疼的就跟刀割似的。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李副厂长一眼，冷冷说道： “李副厂长好手段，咱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李副厂长当然能听得出麻场长话里的威胁之意，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现在津门局势大变，长安农场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确定，但是农场里的领导人，肯定会跟割韭菜似的割几茬。 而麻场长这个农场一把手，除了打靶没有其他路。 “我们走。” 李副厂长没有搭理麻场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麻场长办公室。 门外，保卫科的科长陈中元正在门口站着，一见办公室门开了，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刚才那种情况，麻场长虽然表示没事，但只要是个人，长点脑子就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 他死死盯着这些人一一从自己身边经过，强行按住蠢蠢欲动的一众保安，一个箭步冲到场长办公室。 麻场长一见他进来，原本黑青的脸已然变得万分狰狞，他扭头看了陈中元，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陈中元立刻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出门就在楼道里大吼： “拦住那帮狗娘养的。” 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众保安如狼似虎的朝楼下冲去。 结果，楼道的转角处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 “陈科长，我听说工人报、大公报、青年报三家报纸在津门销量最好，要不让你的主子打个电话买份报纸？” “哈哈哈，哈哈哈……”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嚣张至极的大笑。 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后面的金华。 而他身后的那两个灰扑扑的中年人，果真如果许强说的一样，从一出来就跟在李副厂长身后。 李副厂长等人一听金华这么说，下楼的动作一停，齐齐扭头看过来。 只见，金华一边笑着一边缓步往楼下走，完全没有丝毫的慌张之意。 而许强，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在最后，此刻正跟金华一起往下走。 一众保安正要往下追，突然听到场长办公室传来一道暴怒至极的声音： “回来！” 陈中元现在要是再不明白出什么事情了，那他也不可能在保卫科科长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长时间。 他阴沉着一张脸，缓步走进麻场长办公室，等着下一步的命令。 麻场长没有搭理他，站在桌子旁边开始打电话。 而许强一行人见一众保安不再追赶，立刻迈着大步往楼下冲。 “快快快，快走！” 他低低喝了一声，李副厂长等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全都疯了一样往楼下冲。 没一会儿，一行人冲下楼火速上车，一脚油门踩死了直接往外面冲。 他们的车刚刚离开，陈中元带着一众保安立刻冲下楼大喊：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刚才大部分的保安全都被他调到这儿了，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不过，农场的保卫力量自然不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这些保安。 毕竟，长安农场的在津门威名赫赫，而且本身底子就不干净。 所以，陈中元一声大吼之后，办公楼倒是没多少人，但食堂却冲过来不少人。 这些人看穿着打扮都是一般工人，此刻发了疯似的朝他们追赶过来。 “开枪，打腿！” 唐科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对讲机下了命令。 李副厂长闻言，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周围不断围上来的工人，立刻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砰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不少工人应声倒地，追赶他们的人立刻停下脚步。 前面开路的是周知行、佟大伟四人的小轿车，开车的是周知行，一脚油门踩下去，不管迎面跑来多少人，就是不闪避。 “砰砰砰”的连续撞飞几个人之后，往上冲的人终于少了一些。 那些被撞飞的人，有的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有的受伤轻一些，但也不敢再继续站起来往上冲。 毕竟，小命要紧。 陈中元等一众保安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许强一行人正撞开大门冲出了农场。 “废物，一群废物！” 陈中元气的放声大骂，随即又朝身边涌过来的人怒吼： “去开车，一定不能让这帮王八蛋出了津门。” “二虎，你去打电话，让下班的兄弟们赶紧过来追，今儿要是让这几个人出了津门，我们干脆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陈中元在津门混了这么多年，向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像今天这样被人打上门来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这些王八蛋敢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撒尿，就不要怪自己不讲情面。 许强一行人坐着小汽车出了农场，李副厂长的心脏还在“砰砰砰”的跳，脸色也白的吓人。 尽管他出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不太平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没想到会这么不太平。 竟然还动枪了？ 而且，刚才他可是看得真真的，保卫科的真开枪了，虽然没闹出人命，但子弹是真真打到人腿上了。 “脚下旅行包里有吃的，拿出来垫吧几口。” 许强一边把着方向盘往死里踩油门，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 李副厂长低头一看，发现原本放在后备箱的旅行包，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后座下面放着。 本来，许强不说吃的他还不觉得饿，这一说顿时感觉饿的前心贴后背的。 当下弯腰拉开旅行包拉链，随便提出一个布兜子打开，见里面是个饭盒，打开饭盒里面是煮鸡蛋。 李副厂长也不讲究，拿出来先给副驾驶的唐科长递了两个，又给刚才跟他一块上车的两个中年人一人一个。 这两个中年人下楼的时候就一左一右的跟着他，上车的时候两人几乎是把他塞进后座的。 此刻，正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李副厂长虽然看着这两人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却莫名的很心安。 第四百二十一章你丫的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吗 吃了鸡蛋，李副厂长又拿起一个布兜子，里面全是油纸包裹着的卤肉，他赶紧拿出来，照例先给了唐科长一份。 然后，身边两人各分了一个油纸包，自己也拿了一份吃。 吃了几口，感觉噎的不行，见旅行包里还有三个水壶，索性也拿出来分了。 一行人虽然出了农场，但谁也不敢松懈下来。 毕竟，农场不在津门城里，这地方就跟郊区差不多，一片荒芜。 麻场长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之所以没有在出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为难他们，就是因为金华的那一嗓子。 在办公室谈判的时候，李副厂长表示要把所有的证据登在报纸上，麻场长这才选择退让。 所以，当金华喊出大公报、青年报、工人报这几家报社的时候，麻场长以为他们已经跟这三家报社提前商量好了。 如果他们出不来，这三家报社就会把所有的证据全都登报。 麻场长知道，在四九城李副厂长说话肯定比自己管用。 但是，在津门，李副厂长他就是个屁。 但是，津门报社那些人，一个个眼高于顶，非常难缠，为了报道一个新闻，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麻场长虽然感觉李副厂长在津门没有这么大面子，能让那三家津门最大的报社为他们所用。 但是，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他不敢赌！ 万一呢，万一报社那些王八蛋真的跟李副厂长合作呢？ 所以，他这才叫停了陈中元，先给三家报社一一打电话确认。 当得到结果的那一刻，麻场长也想明白了。 对方完全是诈他，就是利用他不敢拿身家性命豪赌一把的心理诈他。 如果他们真的提前跟那三家报社打好招呼，自己怎么可能收不到任何消息？ 要知道，合作的事情肯定是要提前谈好的。 只要是提前，就会有泄露的可能，李副厂长那伙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跟津门这边的任何势力接触。 再者说了，那三家报社再怎么胆大，毕竟还在津门。 只要在津门，他们就要受到掣肘。 而且，那帮王八蛋全都生了一副狗鼻子，现在这种局势下，一旦爆出农场的事情，不亚于是把津门这片天捅了个大窟窿。 他们敢吗？ 当然是不敢！ 先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要走一万五千块钱，后来又被人摆了一道，麻场长自从在长安农场当了场长，还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等回过神的时候，肯定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许强他们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路上不敢松懈，一脚油门踩到死，直接往回走。 这一行人中，除了许强、金华和那两个灰扑扑的中年人，其他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本以为只是来长安农场威逼利诱的拿一笔钱，没想到事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 尤其是周知行和佟大伟四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许强在长安农场让保安打招呼的时候，那态度就太嚣张了。 保卫科的唐科长，直接掏出手枪抵着人家的脑袋让人家开门。 现在想想，那架势完全不是来要钱的，更像是来抢钱的。 他们这些人进了长安农场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那个信托商店的经理金华，却是轻车熟路，带着他们直接上了四楼到了场长办公室。 再加上走的时候在楼道里吼的那两嗓子，明显人家是提前做足了工作的。 哪像他们，就跟傻狍子似的，当时只感觉情况似乎有点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但是，顶着别人脑袋要钱的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一个个的，全都没来的及往深处想。 从进到长安农场的大门开始，就已经沦为一个个工具人还喜滋滋的，直到现在才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 不是他们不够谨慎，主要是太相信许强这王八蛋了，压根没想到这王八蛋会不声不响的这么往死里坑他们。 “老周，你说是不是……” 佟大伟他们毕竟是公安口的，对于津门这边的事情也有过一点了解。 再结合许强和金华今天这举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周知行一边把着方向盘，把浑身的劲儿都用来踩油门，一边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恐怕，津门的风已经刮起来了，而我们此行正是个风头子，要把这股风往四九城引。” 佟大伟脸颊的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直接从裤兜掏出手枪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许强这个王八蛋，老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还眼巴巴的往上凑。” “等这事儿完了，老子非要……非要……” 佟大伟“非要”了个半天，最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边的张玉锦见自家所长没个下来的台阶，立刻开口补充： “非要一人一条特供中华，两瓶茅台，一顿全聚德。” 周知行和焦彦青两人闻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这些“风头子”能把这股风引到四九城去，那就又是一个泼天的大功劳。 许强这小子，升官发财的事情从来不会忘记他们。 虽说此行危险极大，但老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多少人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么个“求富贵”的机会。 只是…… 这种事情，你丫的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吗？ 佟大伟也是气的不行，听张玉锦这么说，立刻重重的点头： “不错，不错，怎么着也得让那小子出出血，全聚德、老墨、八大楼一个人少不了。” 周知行还想说话，但却从后视镜中发现，长安农场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一辆小汽车后面足足有三辆大卡车，此刻全都举起手里的家伙朝他们开枪。 而他们这边卡车里的兄弟也已经开枪还击。 刹那间，荒野的黄土路上，除了漫天的尘土，就剩下“砰砰砰”枪响。 “告诉兄弟们，千万不要冒头，保住性命要紧。” 唐科长拿着手里的对讲机，面色冷厉的下达命令。 对方火力密集，他们这边就有十个人，贸然冒头肯定是白白送命。 “是，科长。” 对讲机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砰砰砰”的枪声。 许强专心开车，唐科长则透过后视镜不停看着身后追上来的车辆。 李副厂长坐在后座上，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额头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出，一颗心紧绷到了极点。 事到如今，他也是发了狠。 这么多年来，大家见了他表面上虽然恭敬有加，但背地里都说他是靠着老婆才能当上轧钢厂副厂长的。 而且，因为老丈人能给到他的资源有限，所以这个副厂长已经是他的尽头了。 本来，他也已经认命了，所以破罐子破摔，干脆趁着在位的时候，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许强说的对，富贵险中求。 要是他这次能活着回去，不但能再往前走一步，就连老丈人也要高看自己一眼。 第四百二十二章战略上要藐视对手！ 长安农场是由麻场长亲自带队的，此刻他正坐在最前面的小汽车里，手里拿着对讲机大吼： “打他们的轮胎，先把他们逼停了。” “老子就不信了，没了车，看他们怎么跑？” 显然，麻场长也很清楚，那些人的来头太大，要是真有一个死在自己手里，那他自己倒霉不说，妻儿子女说不准也要跟着陪葬。 陈中元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了麻场长一眼，开车的是一个穿着农场制服的工人。 不过，看此人的身型、样貌，显然不是一般的工人。 后面的人得了命令，全都调转枪口，一个个朝前面那几辆车的轮胎打去。 双方距离不太远，再加上对方人多，走在最后面的卡车的轮胎很快就中弹了。 “科长，我们的车中弹了。” 对讲机里又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子弹上膛的“咔咔”声音。 “我知道了。” 唐科长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简单说了四个字。 他转头看向许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许强，我和兄弟们留下，你带着李副厂长继续往前走。” 说罢，不等许强说话，唐科长又转身看向后座的李副厂长，咧嘴一笑： “李厂长，我和兄弟们的后事，就麻烦您了。” 李副厂长见事到如今，唐科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间只感觉有些哽咽，他嘴唇动了动： “老唐……” 唐科长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着摆摆手： “李厂长，总要有人拦着长安农场那些人，我和我的兄弟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说罢，右手拉住车门就准备跳车。 却见许强猛的一踩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生“哧……”的一声巨响。 小汽车猛的停在路上，李副厂长面色一变，刚想开口说话，只听耳边又是两声“哧……”的声音。 透过玻璃窗一看，另外两辆车虽然轮胎没有中弹，但也全都自发停下了。 “这种时候，一旦被敌人分而击之，只会死的更快。” 许强看向李副厂长解释说了一句，直接开门下车。 与此同时，金华、佟大伟、周知行等人也全都下了车。 长安农场的人见他们下车了，也都枪口朝上，一个个跳下卡车。 为首的一辆小汽车，麻场长和陈中元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站在对面的李副厂长等人，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李副厂长，你们轧钢厂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真当我长安农场是泥捏的不成？” “就这么几个人，带着几杆破枪就敢到我的地盘上抢钱？” 李副厂长深知“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只是轻笑一声，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子云淡风轻的气度： “麻场长，就我们这几杆破枪，不也从你的地盘上把钱抢走了？” “本来嘛，我以为麻场长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麻场长本就狰狞的脸上，此刻更是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李副厂长，仿佛要把李副厂长身上盯出两个血窟窿来： “你什么意思？” 李副厂长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 “麻场长，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 “津门是你们的地盘，我们确实没能力跟津门这边的报社联系。” “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轧钢厂在四九城的份量。” 说完，又转身指了指身边的周知行一行人，一个一个的给麻场长介绍： “这两位是市局侦查一处的周处长和二处的焦处长，这两位是交道口派出所的佟所长和张科长。” “你觉得，以他们四个的能耐，能不能让四九城的那么一两家报社跟我们合作？” “麻场长莫不是以为，山高皇帝远，只要津门的报社不报道，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能保得住？” “今天下午五点，要是我们回不到四九城，我保证，大公报、人民日报、北京日报、光明日报、新青年报，明天早上的第一版肯定最大规模的。” “而且，报道的内容，肯定是津门长安农场乌一丹科长的那份签字画押的口供。” 李副厂长也是个人精，现学现卖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干。 事实上，他出发的时候压根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自然不会做这么周密的安排。 至于许强有没有这么安排，他也不知道。 不过，那又如何？ 他就不相信，麻庆平有能耐把电话打到四九城的各大报社去查明真伪。 果不其然，麻庆平听到李副厂长这么说，阴沉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一样，各种颜色来回的变。 一张脸更是狰狞扭曲，脸颊的肉不停的抽搐，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看着跟凶神恶鬼差不多。 两片嘴唇哆嗦的厉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陈中元也不敢多嘴，他非常明白麻场长一旦倒霉，自己肯定也好不了。 所以，现在只能看麻场长怎么说话。 不过，以自己对麻场长的了解，他大概率是会放了眼前这些人。 毕竟，津门眼下的局势已经够乱了，长安农场本就处在风暴中心，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副厂长似乎没有看见麻场长那不停变幻的脸色，而是继续说： “没想到，麻场长你糊涂啊。” “因为一万五千块钱，竟然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呵，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今天到底鹿死谁手！” 李副厂长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贯彻伟人的那句话： 战略上要藐视对手！ 谁知道，他这话刚一说完，唐科长立刻朝保卫科开的那辆大卡车上看了一眼。 然后，“哗啦”一声，一直将卡车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篷布突然被掀起来了。 两个黑漆漆的大家伙就那么立在车斗上，黑洞洞的对着麻场长等人。 而这大家伙后面还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安，看那架势炮弹已经装好了，就等着命令呢！ 麻场长见状，瞬间就腿软了，心脏跟擂鼓似的跳。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你们这群王八蛋，就因为一万五千块钱，竟然给卡车上搬了这么两个大家伙？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的王八蛋！ 他身边的陈中元直接被吓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身后站着的小弟也齐刷刷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个面容惊惧的盯着卡车里的两个大家伙，脸色白的就跟小日子那边刷了墙灰的女人差不多。 没有人怀疑这两个大家伙的真假，轧钢厂可是厅局级单位，保卫力量不是一般的强悍。 一旦到了关键时刻，保卫科是可以直接调动一定数量的部队。 而且，储备的武器，可以在不用任何支援的情况下打掉飞机的。 当然，唐科长的这一操作不但“伤”了麻场长等敌人，就连李副厂长、周处长、金华等友军也被吓了一跳。 许强更是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抽筋了，强行咽了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从卡车上转移。 第四百二十三章我说这就是个巧合，您信吗？ 此时此刻，许强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用力咳嗽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都拉回来。 “咳咳。” 李副厂长不愧是一行人中的领导者，第一个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头那狂喜与惊恐的情绪。 为什么惊恐？ 麻蛋，两个黑漆漆的大家伙跟着你走了一路，就问你惊恐不惊恐？ 这得亏是友军，要是敌军估计腿都吓软了。 “麻场长，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自己选。” “要么同归于尽，要么……” 李副厂长逼还没装……咳咳，话还没说完，麻场长就哆哆嗦嗦的嘶吼出两个字： “回去。” 陈中元等众小弟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就调转车头往回走。 李副厂长等人依旧站在原地目送麻场长等人远去，将四九城轧钢厂的大国营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唐科长现在可没这个心情，悄摸的退到身后，亲自上手将那个被子弹打穿的轮胎卸下来。 车上看着大家伙的那两个保安，立刻从车斗里丢下来一个新轮胎，还没等麻场长等人的车走远，轮胎就已经换好了。 随着唐科长一声招呼，众人立刻上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麻场长坐在小轿车上，脸色阴沉不定，嘴唇哆嗦的厉害，双腿抖的没有一点力气。 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疯狂跳动的心脏这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陈中元，想办法联系港口那些王八蛋，告诉他们这些人随身带了十五根大黄鱼。” “妈的，这个钱老子得不到，他们也别想要。” 陈中元一听麻场长这话，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好，我这就联系。” 说着话，他示意司机停车，从小轿车下来，上了后面的一辆大卡车，随即就见卡车一脚油门直接超过小汽车飞速离开了。 李副厂长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感觉心脏还是“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长长的呼了几口气，他这才咽了口唾沫看向副驾驶坐着的唐科长问： “老唐，你怎么想到带这么两个大家伙的？” 要不是确定唐科长和他一样事先不知道具体情况，李副厂长都要怀疑他对这件事情是提前知情的。 “李厂长，我说这就是个巧合，您信吗？” 唐科长苦笑一声，今天这一出他自己也非常意外。 原来，这两个大家伙是月初检修的时候，发现放的时间长出问题了，就送去有关部门维修保养了。 昨天下午才完事儿拉回保卫科，几个保安看时间太晚了就想着明天搬下来。 谁知道，早上突然要走，十个保安一上车见还有这么个大家伙，只以为是科长吩咐的。 等到了长安农场，一行人准备上楼的时候，那司机赶紧下车拉着唐科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 唐科长压根没想到这两个大家伙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副厂长和许强听完，全都忍不住的倒吸了几口气。 这，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不得不说，他们这运气也是没得说。 有了那么两个大家伙打底，李副厂长心底更加放心了，又闲说了几句就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许强和后座那两个灰扑扑的中年人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唐科长手里的对讲机再次传出声音来： “科长，我们后面跟上来三辆卡车。” 正在抽烟的唐科长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一变，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后座其中一个灰扑扑的中年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非常沙哑，就跟喉咙被塞了一块烙铁一样，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 “唐领导放心，是自家兄弟。” 唐科长扭头看了许强一眼，见许强朝他点点头，这才拿起对讲机开口： “自己人，不用担心。” 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眼瞅着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出津门地界了，众人心中紧绷着的那跟弦慢慢开始松懈了。 毕竟，他们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再有其他人想干什么估计也赶不及了。 许强甚至看见，后座的李副厂长已经打了个几个哈欠，显然快要睡着了。 正当这时，突然听到“砰砰砰”的一连窜枪响声。 “哧……”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道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领头的那辆小汽车猛的原地停下。 原因无他，轮胎中了弹，没办法再走了。 后面跟着他的金华见状，急忙一脚油门往下踩，好险没撞车屁股上。 许强的精神也一直高度集中着，一见前面停车了，也赶紧踩油门。 车子刚刚停稳，又听到“砰”的一声，车里的几人身子一个趔趄，向前倾倒。 原来，是后面跟着的保卫科的大卡车来不及刹车撞在他们车屁股上了。 “防御，防御！” 唐科长不等车子停稳，立刻打开车门猫着腰下了车，朝后面的卡车大喊。 卡车上的十个保安很快下了车，顺便把那两个大家伙和炮弹也都搬下来。 后面跟上来的三辆卡车也在第一时间停下，车上的人迅速跳车，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重武器，各自找隐藏的地点。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窜密集的枪声在路两边的山坡上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道嚣张的大笑声： “兄弟们，给老子上。” “十五跟大黄鱼，这帮狗娘样的身上至少有十五根大黄鱼。” 许强、唐科长还有那两个中年人，此刻正拉着李副厂长没命的跑。 这地方正是上次给津门饮料厂送物资时出事的地方，最适合打伏击。 “往前跑，找掩体。” 金华大叫着，一边招呼兄弟们跑，一边举着手里的长枪朝两边“哒哒哒”的射击。 “都往这儿跑，都往这儿跑。” 最前面的周知行和佟大伟两人显然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出声招呼众人往他们附近跑。 好在，这一行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你要说上班挣钱他们不行，但躲子弹早已经是深刻在骨头里的记忆。 甚至，金华带来的那些人，还帮着轧钢厂的保安把那两个大家伙抬到了安全的地方。 许强跟着唐科长没命的跑，听着耳边呼啸的子弹，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感觉体内的血开始一点点沸腾了。 等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之后，唐科长竖着耳朵认真听了一会儿动静，立刻就开口了： “兄弟们，对方的枪很杂，乱七八糟的什么型号都有，不是正规渠道来的，应该没多少弹药，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再动手。” 许强一听唐科长这么说，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唐老哥，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不要着急，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唐科长一听许强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对对对，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说完，又忍不住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说法好，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第四百二十四章他是真不会用 不远处的金华也是下了同样的命令，显然他也从枪声判断出，对方手里的武器不是从正规渠道来的。 杂乱无章，弹药肯定也没多少。 毕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彼此了解的相对多一些。 一时间，所有人都缩着身子几乎不还手，耳边只剩下“砰砰砰”的声音在回荡。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手里的家伙。 他们知道，这是敌人从两边的制高点下来了。 许强看着唐科长手里的家伙，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媳妇给自己的保命家伙拿出来，就见唐科长已经把手里的手枪塞到自己手里了。 “会用不？” 冰凉的触感让许强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感觉热血沸腾，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很想点头，但无奈只能摇头。 没办法，现实不允许，他是真不会用！ 唐科长没有犹豫一把夺过许强手里的枪，给他示范了一遍，又塞回他手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今儿这一关要是能过得去，你得请我喝顿好的。” 耳边那连续不断的枪声，让许强感觉有点上头，还没反应过来唐科长在说什么，对方就已经站起往外面走。 “杀！” 随着一声大吼，许强听到耳边又响起了“砰砰砰、哒哒哒”的枪响声。 很显然，敌人已经从两边的山坡上下来，跟他们还有些距离。 但是，明显已经交上手了。 许强正想站起来看一眼，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这应该是那两个大家伙发动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轰隆”“轰隆”的几声。 此时，他的两只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即慢慢从掩体后面站起来。 就见前方正有一群人正朝这边疯狂的冲过来，人很多，密密麻麻的，很难判断出人数。 保卫科的几个人不用人下命令，不断的装填炮弹，身边还有几个在掩护。 一个炮弹飞过去，地面上立刻被炸飞一大堆人。 然后，就跟下饺子一样，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许强能清晰的看到，胳膊和腿在空中乱飞，花花绿绿的肠子看着非常恶心。 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死亡。 跟前世坐在电影院看电影，完全是两码事。 看电影的时候，更多的是情绪上的影响。 但是，此时此刻，身处在真实的战场，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栗，脑门都已经充血了。 他只感觉胸腔中似乎憋着一股气，下意识的张大嘴巴，但却怎么也呼不出来。 保卫科虽然带了两个大家伙，但不是刻意准备的，所以炮弹并没有多少，打了七八次就没子弹了。 不过，对方损失惨重，至少死伤三分之二。 此次行动带队的是一个圈脸胡的胡子，见手底下兄弟死了这么多，双眼早就红了。 陈中元通知他的时候，只说了有几辆车，黄鱼在谁手里，压根没提对方竟然还有大家伙的事情。 这显然是不怀好意！ 不过，死多少兄弟圈脸胡压根不在乎，只要最后成功把这些人拿下，死的兄弟多了，分钱的人就少了。 至于陈中元…… 哼，等他这趟完事回去了，再好好找那王八蛋算账！ 如今见对方没有炮弹了，圈脸胡立刻大吼一声，举着手里的家伙招呼活下来的兄弟们往前冲。 他们的弹药基本已经打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冲进对方的阵营肉搏才是最好的选择。 肉搏？ 对于这样的打法，圈脸胡自忖他这帮兄弟还没怕过谁。 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他可以拿脑袋发誓，凭他跟他手里的兄弟，拿下对面这些人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又付出将近一半的伤亡之后，保卫科和金华的人，弹药也打的差不多了，圈脸胡的人终于冲了上来。 唐科长和金华收起已经没了子弹的手枪齐齐嘶吼一声： “杀！” 然后，在许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就见唐科长胳膊一抖，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竟然从他袖子里滑出来朝敌人砍过去。 “卧槽！” 许强下意识的惊叫一声，一把丢掉唐科长给的手枪，然后就跟尥蹶子的骡子一样，挥舞着双拳也冲向人群中去。 “杀！” 许强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到了极点。 快速跑了几步，迎面而来的一个蒙面年轻人，举起手里的大刀朝他脑袋招呼。 旁边对敌的唐科长正好看见这一幕，吓的那叫一个魂不附体： “许强，小心！” 他一边提刀架住身后的攻击，一边撕心裂肺的朝许强这边大吼了一声。 却见，那把大刀在距离许强头顶不足三寸的地方，许强猛的伸手捏住那人手腕，直接夺过对方的大刀，顺势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就跟练习了千百次一样。 “妈的！” 唐科长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大骂一句，转头开始专心对敌。 许强提着大刀，向前两步，再次碰上一个中年汉子，闪身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又是一刀直接抹了对方脖子。 杀人是什么感觉？ 许强不知道，此刻他只知道，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了。 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随着那温热的鲜血溅在身上，终于被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在系统技能区花了重金买的的形意拳大礼包，才展现出真正的作用来。 抬眼看去，只见许强的身影不断穿梭在众人中间，手里的大刀砍了几个人，似乎有点不顺手，他干脆丢在一旁，用自己的双拳当武器。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窜沉闷的拳击声响起，许强的两个拳头不断在敌人身上轰击。 他选的地方要么是太阳穴，要么是脖子，要么是心脏，反正都是一击毙命的地方。 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里撑过两拳。 从许强的视觉来看，眼前这些人就跟小孩子一样。 不但速度慢，而且动作也是摇摇晃晃，破绽百出。 自己打他们，那就跟老子打儿子，大人打小孩一样。 有种以大欺小的嫌疑。 不过，这种感觉就是爽！ 圈脸胡一见对方队伍里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杀神，一脸不信邪的提着大刀亲自朝许强冲过来。 结果，一刀劈了个空，然后就听“咔嚓”一声，他的喉骨就被一拳打断了。 一口鲜血喷出来，带着一脸的惊恐倒在地上。 想他圈脸胡在津门这地界混了这么多年，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没想到今天竟然…… 脑子里的念头想到一半，他就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许强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把对方的头领给杀了。 他看着敌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倒下，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充斥在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中。 数不清他的拳头挥舞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倒在他拳下的有多少人。 他只记得，他从头打到尾，又从尾打到头，来来回回两三次之后，眼前终于没有敌人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那玩意儿值几个钱？ “许强，许强。” 耳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许强亢奋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抬头去看，见唐科长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唐老哥，我没事。” 许强咧嘴一笑，开口说了一句。 只不过，脸上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了，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看着着实吓人。 不过，唐科长也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自然不可能被这点小场面吓住。 一边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一边伸手给许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边说：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强伸手拿着那块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感觉眼前的血红一点点消失，他的视线重新恢复正常。 抬头朝周围看了一眼，见不少兄弟全都已经找地方坐下来。 不少人身上都血淋淋的，显然已经受了伤。 不过，金华带来的那些人，有几个伤口处包着纱布，保卫科那些人就只能扯着衣服包伤口。 显然，保卫科这些人，完全没有带任何医药用品。 “唐老哥，车上旅行包里有个八宝盒，下面四层带了药。” 许强一边说着话，人已经往小汽车那边走过去，心中已经开始疯狂感谢老丈人。 不是因为这些药能得多少人情，而是因为它们能救那么多兄弟的命。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断胳膊断腿的，浑身血淋淋的，还有一些口吐鲜血的。 金华手底下的两个兄弟，手里提着大刀在一个个补刀。 敌人的尸体很多，但是自己人也有。 见到这一幕，许强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找到小汽车打开车门，把那旅行包拎出来，唐科长在第一时间找到八宝盒打开。 一见第四层到第七层全都是医药用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金华，这儿要白药，消炎药，赶紧过来拿。” 金华这会儿正帮着一个兄弟包扎，一听这话也是面露喜色，赶紧小跑着过来拿了一部分药开始给兄弟们分。 唐科长也招呼受伤的兄弟们过来，先用酒精消毒，再洒上药，裹了纱布包扎好。 中了弹的，几个人帮忙按着，直接拿消毒的匕首伸进肉里把子弹弄出来，然后再缝针、撒药、包扎伤口。 这些人做起这些事情来，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不是第一次干。 这时候，李副厂长也过来了，他身边还跟着那两个中年人。 只不过，两个都受了伤，一个腿上中了弹，另外一个背上被刀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李副厂长帮忙按着那条腿，看着刀子顺着伤口扎进去，把子弹挑出来，那中年人痛的出了一身白毛汗，但却没有哼一声。 随即又是缝针、上药、包扎伤口。 另外一人的伤口就简单多了，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骨头，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就完事了。 很快，伤亡人数就统计出来了。 保卫科十个保安，死了两个，重伤两个。 其中一个没了条腿，另外一个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不过好在没伤到要害，应该死不了。 其余六人也都受了伤，不过不要紧。 金华那边带了四十个兄弟，折了六个，五个重伤的，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没了腿，其他四个都是被捅了刀子。 从这些人的伤势就能看出来，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区别。 同样是被捅刀子，有经验的可以在第一时间凭借本能避开要害，救治及时就能保住小命。 没经验的，已经躺在地上没气了。 周知行四人也全都受了伤，不过都是轻伤，酒精消毒，上了药就没事了。 趁着修整的时候，唐科长又把许强旅行包里剩下的吃的分给下面的兄弟。 尤其是卤肉和清水，都分给了重伤的兄弟们。 李副厂长坐在许强面前，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复杂。 “许强，他们的伤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拖累，他们完全能跑得掉。” 许强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掏出一根递给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接过烟，自己掏出火柴点了，又就着最后一点火苗给许强也点了烟。 抽了两口，许强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这才缓缓的开口：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就是做这个的，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能做的。” 李副厂长狠狠吸了两口烟，他何尝不明白许强的意思。 那两个人，跟自己素不相识，为了自己受了伤，尤其是那个腿上中弹的，就算以后好了那条腿也废了。 李副厂长到现在，脑子里还能想起那刀子朝自己劈下来的时候，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人过来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后刀子落在那人背上，鲜血溅了他半张脸。 他在轧钢厂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脚底下自然也踩了不少人。 当然，手底下像唐科长这样的心腹也有，他也曾花费心思笼络人心。 就像唐科长，他知道在轧钢厂，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唐科长都会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 李副厂长从来没有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的，甚至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在他看来，唐国强之所以跟他一条心，就是为了往上爬，属于利益交换。 但是，麻庆平一行人追上来，卡车中弹走不了，看着唐科长从容下车，坦然赴死的时候。 李副厂长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他都看错了唐科长。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想过，对方是个可以托付生死的人。 还有眼下这两个中年人，平心而论，如果换做自己，当时那种情况下，自己肯定不会管其他人死活。 “许强，你说真的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别人死吗？” 李副厂长再次吸了几口烟，沉声问出心底的疑惑。 许强笑着摇摇头：“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的为别人死，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心中的坚持死。” “唐科长和他手底下的兄弟，都是保卫科出身，他们的任务就是保卫轧钢厂。” “你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他们保护你，甚至因此而死，都是因为自身职责所在。” “同样，那两个中年人，他们此次跟着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只要你活着，他们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坚持！” 说到这儿，许强略微停顿下来，扭头看了李副厂长一眼：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守好自己的良心。” 李副厂长将手里抽剩下的烟头丢掉，沉沉的叹了口气： “经历了这么一遭，我总算是明白祈贤为什么要挣那么多钱，管那么多连他自己都不认识、没见过的人了。” 因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唐科长和那两个中年人就肯定不会饿死。 就像许强说的，他们只是在履行他们的职责，而自己则守着自己的良心。 呵。 良心？ 要是以前有谁在自己面前说这两个字，换来的恐怕是他的嗤之以鼻。 良心？ 那玩意儿值几个钱？ 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几人检查了汽车，把死去的兄弟们带上卡上，一行人再次出发。 原本，三辆小汽车，四辆大卡车。 现在，能开走的只有一辆小汽车，两辆大卡车。 虽然拥挤了一些，但好歹不用自己走路。 第四百二十六章不下车是不行的 这一次是许强开着小汽车在头前带路，副驾驶坐着李副厂长，金华、周知行、佟大伟、焦彦青四个大男人挤在后面。 “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就能到四九城地界了，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了吧？” 周知行一边说话，一边扭头看向身边的金华。 他发现，整件事情金华比他们了解的都多。 金华摇摇头，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开口： “津门那位已经死了，某些人通过港口运出去的“粮草”被截获的消息也已经传回津门了。” “现在，津门的那些人已经彻底疯了。” 金华话音一落，车上众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脸色还是一个个变得难看。 长安农场在津门的分量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照现在的形势，说那地方是个炮筒子也不为过。 而他们刚刚，就那么大摇大摆的闯进炮筒子里，从人家手里抢了一万五千块钱？ 想到这儿，几人全都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这真是……太他妈刺激了！ 这才刚刚遇到第一拨人，他们就损失了那么多兄弟，要是后面再有人来…… “不过，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我们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应该就安全了。” 金华见车上几人的脸色全都不好看，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好了，现在好好休息，尽快往回走。” 许强开口补充了一句，把着方向盘油门踩到死。 奈何，现在技术有限，就算把油门踩到死，车速也上不了100。 一行人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猛的听到后面传来“哒哒哒”的枪声。 “又有人来了！” 唐科长和金华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往前冲，往前冲，只要能坚持十分钟，我们就安全了。” 金华朝着唐科长手里的对讲机大吼着。 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却感觉身体一阵摇摆，许强已经松开油门，开始死命的踩刹车。 饶是如此，小汽车还是“砰”的一声，撞在路面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上。 后面的两辆卡车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见前面的小汽车出了事，全都猛打方向盘，车头猛的一摆，直直的朝前方冲了过去。 然后，车身猛的一沉，立刻停在原地。 驾驶员往外面一看，路上全都是一匝长的钉子。 两辆大卡车促急不妨之下，轮胎全都被扎成了马蜂窝。 许强开着的小汽车，前面的两个轮胎也被扎了几根铁钉，车头撞在大石头，引擎盖都已经冒烟了。 事到如今，不下车是不行了。 好在此地地势平缓，不是什么利于打伏击的地方。 一行人下了车，几个重伤的兄弟面色凄然，开始跟身边的兄弟交代后事。 唐科长在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朝手底下几个保安走过来： “谁还有子弹？开几枪。” 金华顿时也明白他的意思，扭头朝身后的兄弟叮嘱了一声。 很快，“砰砰砰”的枪声在空旷的荒野响起，传出去很远。 李副厂长走到许强身边，抬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问：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拦住我们的车，反而不见人了？” 许强轻笑一声：“我们拖着这么多伤员，又没有带补给，对方这是准备耗死我们。” “别说是伤员，就算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好人，饿上一天也没力气爬起来。” 说到这儿，许强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然，对方肯定不会饿我们一天，只要耐心点等上两三个钟头，刚刚经过一场苦战没有补给的我们，估计也跟没了牙的老虎差不多。” 李副厂长有些怪异的看了许强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话： “你小子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刚才他可是听金华说了，车子再走十分钟，前面就有人接应他们。 就算这车子飞起来，十分钟走上五公里路。 刚才他们下车的第一时间，就朝天放了几枪。 接应他们的人但凡长了耳朵，肯定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那伙隐藏在暗中的人，想拖上他们几个小时，把他们耗成没牙的老虎？ 也不知道，十分钟以后他们要是看到有救兵来，会不会气的吐血？ “我说，你小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看着许强不但叹气，脸上也露出浓浓的忧虑，李副厂长的心“咯噔”一跳，不由暗自琢磨：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许强扭头看了李副厂长一眼： “我的李哥啊，你赶紧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 “那伙人把我们车胎扎破，这会儿肯定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你要是一直高兴的笑，万一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可就不好了。” 李副厂长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问： “那我们不做点什么？” 许强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是，我们还要做点什么，得让他们看出我们开始着急了。” 说完，朝不远处的张玉锦招呼了一声。 张玉锦就是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消毒上药，连纱布都没用。 这会儿见许强招呼他，当即快步走了过来。 “咱俩去附近看看，那帮王八蛋肯定就藏在周围。” 许强看着咋咋呼呼，一脸气愤的跟张玉锦说话，其实声音不大，总得来说就只有一个宗旨： 要着急，暴躁，有点考验演技。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跑远，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张玉锦似乎有点明白了，很快点头答应，跟许强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只不过，两人刚走没一会儿，原本还空荡荡的荒野突然冒出许多人头来。 这些人身上全都披着一层跟地面草皮类似的伪装，再加上有一定的距离，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是个人。 他们刚一出现就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朝许强他们冲了过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许强被吓了一跳，立刻拉着张玉锦扭头就往回跑。 “许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张玉锦一边跑，一边大声询问许强。 不知道这伙人为什么突然就发疯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发现我们有援兵了。” 许强也是跑的飞快，随口说了一句，但感觉自己应该猜对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大部队，主要是也没跑出多远。 “怎么回事？” 周知行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砰砰砰”的朝着那些人开枪。 跑在最前面的几人立刻就倒在地上。 不过，后面的人却没办丝毫停歇，继续不要命的往前冲。 很可惜，周知行四人用的是随身携带的手枪，打了几枪就没子弹了。 “他们没子弹了，冲啊！” 对面那些人大吼着，很快就冲到眼前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真实 “杀！” “杀！” “杀！” 许强、金华、唐科长纷纷嘶吼着也朝对方冲了过去。 金华一挥手，队伍里轻伤的兄弟们也跟着冲了过去。 双方很快就厮杀起来，对方手里刀、管儿叉、棍子、斧子，等等什么兵器都有。 虽然一个个面色凶狠，但跟刚才那伙人差了不是一丝半点。 刚一对上，就出现了大片的伤亡。 别说是许强这样的猛人，就算是金华等人，一个照面也能把对方干趴下。 用许强的话说就是：弱的一批。 “兄弟们不要怕，再坚持几分钟，安哥就会带人来接应我们了。” 趁此机会，金华大吼一声，让本就勇猛的众兄弟们更加的气势如虹。 果不其然，一听有人接应，众人脸上全都露出狂喜。 毕竟，这些人虽然弱，但胜在人多。 老话说的好，蚁多咬死象。 他们要是没人接应，同样会被耗死在这儿。 许强这次动手就比上一次冷静了许多，跟着众人的节奏稳扎稳打，看见哪个兄弟受伤了，还能抽出时间搭救一二。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现在不求杀敌，只求自保。 只要拖延时间，等到救援，他们就能活下来。 在许强一拳轰飞了一个青年人之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哒哒哒，哒哒哒”的枪声。 他抬头一看，就见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两辆并排而来的卡车。 卡车上站着许多黑衣人，全都一个个手持枪械朝这边射击。 随着他们的射击，冲在最后面的敌人全都应声倒地。 这伙人顿时就疯了，也顾不的其他，杂乱无章的到处跑。 许强一行人自然不会追击，卡车很快就过来了，领头之人正是安小军。 一见许强和金华，顿时咧嘴一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招呼卡上车的人下来： “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办，给你们两辆卡车先回去吧。” 安小军这边刚说了几句，又有一辆小汽车从卡车后面出现，开车的正是孔祈贤。 他下车之后，先是走向李副厂长：“姐夫，你没事儿吧？” 李副厂长微微一愣，印象之中这小子从没给过自己一次好脸。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什么，尽力挺直了腰背，重重的点头： “我没事儿。” 孔祈贤点点头，又跟许强、周知行等人打了招呼，就开着车继续朝刚才跑了的那些人追了过去。 许强一行人又是一番折腾，把死去的兄弟们全都抬上卡车，众人才各自上车。 一行人回到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两辆卡车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先给重伤的兄弟们治伤。 又折腾了大半天，等天黑的时候许强才和唐科长、李副厂长三人一起回了轧钢厂。 轧钢厂已经下班了，许强带着只装着一个空盒子的旅行袋回了家。 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许强骑着自行车归心似箭，等进了胡同口，看见四合院大门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感觉眼眶热的厉害。 他稍微捏了捏刹车放慢了速度，等靠近四合院大门的时候，院子里的几个孩子已经吃完了饭，正结伴往外面跑。 见到许强的时候，一个个叫着“许叔儿好”，许强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 院子里众人见许强回来了，一个个笑着跟他打招呼。 许强也都像平常一样点头应着，但内心深处却不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家长里短的问候，上班下班的简单生活才是他应该过的日子。 而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明明是自己不久前才刚刚经历的，但却恍如隔世。 许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感觉，现在想想白天的那一幕，都感觉非常的不真实。 仿佛，如今回到院子里的他，才是真实的。 院子是真实的，院子里孩子们的问候是真实的，屋顶上上的炊烟是真实的…… 眼前的一幕，才是真实的。 而白天那些浴血奋战，那些与人拼杀的场景，仿佛只是一场身临其境的梦境。 直至走到后院，许强突然才想明白，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是来自后世的。 后世虽然各种苦逼，各种996，但不可否认的，普通人很难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他骨子刻着类似“我的国家很强大，和平才是主旋律。”这样的基因。 老丈人见他平安回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拉着许强进了屋子，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娄晓娥见自家男人平安回来，也是高兴的厉害，拉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 许强笑着抬起胳膊，又在媳妇面前转了个圈，顺势抱起女儿，在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上上亲了一口： “你看，没事儿，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娄晓娥见他真不像有事的样子，心底的不安这才一点点消散。 娄母确定人没事之后，赶紧围上围裙去厨房下面条去了。 吃完饭，许强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躺在柔软的床上，搂着香喷喷的媳妇，许强心底忍不住感叹着： 这才是人生啊！ 整天打生打死的，有什么好的？ 媳妇似乎是感觉他今天没什么力气，乖顺的躺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 不过，许强很快就让她明白了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好在媳妇善解人意，知道自家男人今天辛苦了，所以格外的配合。 第二天早上，许强起床的时候媳妇和女儿还在睡，他照例没有惊动她们。 下楼之后，丈母娘已经早早过来做好早饭了。 没一会儿，老丈人也过来了，翁婿两个一边吃饭，一边说起昨天的事情。 许强只是简单说了去长安农场要钱的情况，回来遇上的事情一笔带过。 不过，重点说了老丈人给带的那些医药用品派上了大用场。 老丈人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便也不再多问。 两人吃了饭，一起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到了轧钢厂没一会儿，许强就被叫到了李副厂长办公室，唐科长也已经到了。 “许强来了？” 李副厂长招呼他坐下，也没寒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这一次虽然回来了，但是牺牲和受伤的同志也需要安抚，这个事情老唐负责就行。” 李副厂长说着话，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唐科长： “这是我向杨厂长申请的，牺牲和重伤的同志，另外还有一份额外的补贴。” “其他轻伤的同志，先在医院把伤养好了再来上班。” “牺牲同志的家属，一定要照顾好，工作名额必须要落实好。” 唐科长立刻接过文件郑重点头。 李副厂长话里的意思他明白，如今一个国营大厂的工作名额很难得。 牺牲的同志，每家有一个进厂工作的名额，不过家里要没个顶梁柱，这名额很可能被有心人强买强卖去了。 所以，这个事情他一定要亲自盯着。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李副厂长的叮嘱，唐科长也会这么做。 毕竟，这一趟跟着去的，都是他的心腹。 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活下来的其他人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肯定有想法。 第四百二十八章没想耍流氓 李副厂长交代完这些事情，就让唐科长出去了。 等唐科长走了，李副厂长这才又把目光落在许强身上，只不过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许强，祈贤今天凌晨回来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津门那边的事情已经完了。” “不过，他说还要忙一段时间，等忙完这段时间他请你喝酒。” 许强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没有再继续追问。 李副厂长见状，也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这星期天你有安排吗？” 许强微微一愣，随即摇头： “暂时没有安排，怎么，李哥你有安排？” 李副厂长点点头，看向许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亲热： “许强，津门这次的事情，我谢谢你了。星期天我和你嫂子在家摆一桌。” “到时候，带上你媳妇和女儿过来一块儿吃顿饭。” 许强咧嘴一笑，立刻点头答应：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副厂长见他点头答应：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好好喝两盅。” 从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许强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那个小本子又开始写写画画。 关于筹备运输队的事情，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多做准备。 不过，当他把脑子里刚才冒出来的想法写下来，准备归纳总结的时候，突然一拍脑门，感觉自己真是蠢的可以。 他怎么忘记了：哥们可是有系统的人啊！ 自从系统技能区开了之后，他除了买过形意拳大礼包，后面又升级了两次，就再没有买过其他东西。 这运输队的管理，他记得以前看过，好像有这方面的技能，不知道是八万还是十万金币。 心里这么想着，许强立刻进入系统查看，果然有“物流运输管理大礼包”，不过售价十万金币。 要是以前，十万金币对于他来说，就算不是个天文数字也差不多。 可现在，菜市场一天的收入少说也有个五千多块钱，如今系统的金币数量已经达到四十五万之多。 许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击购买。 然后，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系列关于“物流运输管理”的各种条条框框。 其中自然也包括车队的管理和运输。 许强大喜过望，觉得老爷们还是要有钱，只要有了钱，就没啥解决不了的。 下午下班回家，丈母娘做了二米饭，炒了一个油渣土豆丝，一个白菜炒肉，一个大葱炒鸡蛋，再加一个疙瘩汤。 这一顿饭看着简单，但要是一般人家，可能几个月也吃不上这么一桌。 油渣土豆丝算一个荤菜，白菜炒肉自然也算，大葱炒鸡蛋算是半荤。 一般人家，谁舍得这么吃？ 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了饭，丈母娘去厨房收拾锅灶，媳妇抱着小荷荷去中院玩。 老丈人吃完饭夹着个公文包急匆匆的走了，说是这几天老朋友给他介绍了不少订单，天天晚上有应酬。 许强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家翻书，没一会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他从椅子站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去开门。 来人是中院的李振兴和他儿子李胜亮，李胜亮现在在菜市场管库房。 “李叔，胜亮，你们来了？进来说话。” 许强站在门口站着招呼人进来坐下，他则提着暖壶去给两人倒水。 李胜亮自从进了菜市场之后，整个人看着沉稳了不少。 工作的时候更是尽心尽力，这么长时间没出过错，算是娄静斋较为看中的人之一。 许强趁着给两人倒水的功夫看了一眼，父子两个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开口问，而是在两人对面坐下，看向李胜亮笑着问： “胜亮，在菜市场干的怎么样了？” 李胜亮一听许强问这个，本来愁眉不展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挺好，每天的工作也不累，就是看库房，仔细一点谁都能干的好。” 李胜亮这话说的非常谦虚，不过这是许强问他。 要是换一个人，肯定就不是这么个说法了。 许强笑笑：“经常听我爸说你，工作仔细认真，从没有出过错。” “咱这都是一个院子住着，知根知底，你只要好好干，肯定能有个好前程。” “哎，哎，许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李胜亮也不是干刚开始上班的那个二愣子，许强这话的意思他很清楚，心底自然高兴。 老李见许强跟自己儿子客气了几句，这才看着许强一脸为难的开口： “许强，今儿过来是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 许强一听这话，知道是正事来了，当即说道： “李叔，咱这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胜亮又在菜市场上班，都不是外人。” “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许强也没有把话说满。 老李点点头，眉宇间的愁苦减轻了一点，先是恶狠狠的扭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才又看向许强： “这事儿说出来，也真是丢人。” 许强有些诧异的看了李胜亮一眼，看刚才那意思好像这事儿跟李胜亮有关系？ 因为有刘华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李胜亮今天找上门，让他本能的生出几分警觉。 只听老李继续说道： 这不看他现在工作也有了，人也不小了，就琢磨着给他说个媳妇。” “本来，我是想着找个媒人正儿八经的给他说一个，结果他非不愿意，说什么自由恋爱。”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觉得不管怎么样，要是能有个合适的结婚也成。” “谁知道……谁知道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老李说到这儿，气的说不下去了，扭头又恶狠狠的瞪着李胜亮，额头的青筋都开始跳了。 这要不是当着许强的面，他非拿鞋底子抽死这个小兔崽子。 李胜亮见自己老子说不下去了，接下来的只能自己说。 许强听李胜亮把事情说完，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怪异来。 简单来说，就是李胜亮认识一女人，叫马晓丽，两人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 李胜亮这货上班之后，兜里也有钱了，就带着马晓丽看电影、逛公园、钻小树林。 谁知道，这一钻竟然钻出事情来了。 马晓丽前两天跟李胜亮说，她怀孕了，要李胜亮跟家里人说说，然后去她们家里提亲。 李胜亮一听这个就傻眼了，本来他跟马晓丽也是奔着结婚去的，没想耍流氓。 但问题是，他跟马晓丽钻小树林，虽然吃也吃了，抹了抹了，但始终坚守着最后一步没进去啊。 李胜亮虽然还是个童子鸡，但也知道生孩子这个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起码要进去才行是不？ 我这进都没进去，你就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这泼天的满头青绿，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你这一边跟我谈着，一边还跟别人睡着，如今有了孩子竟然还想往我头上赖？ 李胜亮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立刻要分手。 谁知道，马晓丽家不愿意了，放出话来要么让李胜亮跟马晓丽结婚，要么就去告李胜亮强奸。 当然，还有一个解决办法，要李胜亮给马晓丽赔二百块钱。 李胜亮虽然莫名其妙的戴了顶绿帽子心里膈应的厉害，但想想好歹也跟人家姑娘钻了小树林，多少给点权当是找乐子了。 但是，他一个月工资加各种补助下来，也就是三十来块钱，每个月还要给家里交二十五，他哪儿来的二百来块钱？ 第四百二十九章“许家双虎” 刚开始的时候，李胜亮也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主要是怕他爸鞋底子抽他。 就想着去找马晓丽商量商量，给赔个十几二十块的。 谁知道，马家一听他就愿意给赔十几二十块钱，几个老娘们劈头盖脸的就朝他脸上招呼。 这下子肯定是瞒不住了，李胜亮一回家，他妈问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李胜亮没办法，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家里。 李胜亮是个小年轻不懂事，看不清马家的那点手段，老李好歹也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这是被人给“惦记”上了？ 在家“严刑拷打”之后，确定自己儿子是真没进去人家姑娘之后，就去找马家了。 按照老李的意思，你们家姑娘自己不洁身自好，还来招惹我儿子，还花了我儿子不少钱，要不就这么算了。 至于马晓丽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们也不追究了，反正这事情就这么地吧。 我们家胜亮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谁知道，马晓丽一家一口咬定孩子就是李胜亮的，甚至当着两家大人的面，把钻小树林的一些细节都给抖露出来了。 饶是李胜亮这么一个大老爷们，那也是感觉丢人丢到家，压根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马家咬死了就要二百块钱，要不然就要去告强奸。 李胜亮好容易得了个菜市场的工作，要是传出这钟事情了，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就想着让他爸给钱，但是老李坚决不同意给钱。 倒不是他舍不得给自己儿子花二百块钱，主要是这个事情不是二百块钱就能解决的。 他明白，这二百块钱的头一旦开了，以后马家就是个无底洞。 左思右想老半天，也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找许强帮忙。 许强听完之后，倒是没说不帮忙，只是抬头看向李胜亮问： “那个马晓丽，家住哪里，在哪儿上班，今年多大了？” “她说她怀孕了，你们有没有带人去医院检查？” “孩子到现在多大了？” “还有，你是怎么认识这个马晓丽的？” 李胜亮知道许强这是真心帮自己，也顾不得害臊，赶紧一五一十的回答许强的问题： “她家住火神庙，离信托商店不远，她今年十八岁，没有工作。” “她经常来菜市场买菜，我有几次下班的时候碰见了她，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至于说孩子，我一听她说孩子的事情，还要跟我结婚，脑子就乱了，根本没问这些。” “医院也没有气，这几天光顾着生气了。” 许强又点点头，继续问：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这次，李胜亮没有继续回答，反而低头想了一一会儿，这才开口说： “得有两个多月吧，就是年后的事情。” 许强又问：“她有没有跟你说孩子多大了？” 李胜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跟我说有一个多月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这个事情我给你问问。” 许强说完这句话，又扭头看向老李开口安慰： “李叔，这个事情你也不用着急上火，明眼人一看就是专门找上胜亮的。” “他年轻，经历的事情少，被人这么惦记，十有八九要栽。” “好在，他还有自制力，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要是真犯了糊涂，到时候那可真就说不清了。” 老李点点头，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想着找人解决这个事情。 要不然，这会儿早就找媒人提亲去了，不管马家提出的要求有多过分，他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那个马晓丽既然说自己怀孕了，肯定还有其他人。” “我找人问问具体情况，三两天有信儿了咱们再看看怎么办。” “这两天你们先在家呆着，胜亮你也换成晚班，如果对方找上门，什么都不要答应。” 许强不敢确定，这个马晓丽到底是冲着李胜亮来的，还是冲着菜市场来的，自然要仔细查清楚了。 老李和李胜亮一听许强答应帮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连连点头答应。 老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就要往桌子上放，但是被许强伸手拦住了： “李叔，咱们不是外人，我这儿就不用了。” “到时候，等事情有了个结果，我这边的人该给人家多少钱你就给人家多少。” 老李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成，那叔就不跟你客气了，但时候该给人家多少钱，你就说一声。” 第二天中午，许强趁着中午下班的时候去找了一趟于建东。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于建东的活儿也多了，日子好过不少。 许强去他家的时候他没在，于建东媳妇见过许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当即表示要去于建东干活的地方找人，被许强给拦住了，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着急。 下午下班，唐科长到他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说老庞昨天就没来，家里说是去医院了。 许强还问了一句是什么情况，不过具体的唐科长也不清楚，只说要住几天院。 下午下班，刚吃过饭于建东就来了。 许强招呼他进门，把李胜亮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让于建东去问问。 重点是这个马晓丽只是想要钱，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涉及到菜市场，又在库房上班，于建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刘华的事情。 所以，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从许强家离开之后，于建东没有回家，直接去找了老梁把许强交代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老梁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刘华事件。” 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就一起出门去了。 许强这边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出门去找媳妇和小荷荷去了。 又是神清气爽的一个早晨，许强吃完早饭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往轧钢厂去了。 路上都是上班的行人，不少轧钢厂的人见到许强都一一打招呼。 要知道，许强现在可是轧钢厂最年轻的科长，但凡是在轧钢厂的，谁不知道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非常看中许科长。 轧钢厂一万多人，能跟许科长说上话的能有几个？ 别人不知道，就食堂的那个大厨何雨柱，上个月都升副主任了。 还有宣传科的电影放映员许大茂，现在虽然不是副科长，但是宣传科上上下下包括科长都要让他三分。 据说，年后领导整顿过宣传科之后，许大茂升副科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今谁不知道轧钢厂“许家双虎”的名声？ 谁不想着能跟“双虎”多说几句话，起码能混个脸熟，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上门求人不是？ 路上，跟许强打过招呼还得了回应的，一个个都美滋滋的，开始跟身边的朋友们口若悬河的吹牛。 许强到了轧钢厂，签了几份文件，又开始喝茶看报，享受退休生活。 「ps：我弟弟国庆节结婚，一天天事情多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后半年忙的特别厉害。」 地四百三十章家产肯定不少 于振东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三天许强下班的时候他就来了。 “许领导，事情是这样的……” 于振东喝了一口水，当即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许强。 马晓丽确实是怀孕了，不过不是一个多月，是已经三个月多月了。 那个男人叫张济仁，是个花花公子，跟马晓丽就是随便玩玩，得知马晓丽怀孕以后就玩起了失踪。 马晓丽没办法，急的要上吊，还是她妈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找个老实男人结婚过日子。 最好是能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就算对方想赖账也没办法。 谁知道，李胜亮是真的“老实”，带着人家姑娘钻了几次小树林，生米还是煮的半生不熟的，就差那么一哆嗦。 可以，马晓丽眼瞅着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实在是没有时间再跟李胜亮耗着，只能出此下策。 之所以要找上李胜亮，就是因为马晓丽她妈有天中午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正好碰上上中班的李胜亮。 当时，她拿了不少东西一个人提着吃力，李胜亮正好看见了，就帮着她把东西提到菜市场门口，叫了个板爷。 马母觉得这小伙子是真好，长的人高马大，又是一副“热心肠。” 闲聊几句，知道小伙儿还没个对象，马母大喜，第二天就带着自己姑娘来一起买菜。 要说这马晓丽，也是真的漂亮，圆脸，浓眉大眼，笑起来特别甜。 李胜亮看了一眼就被这姑娘迷住了，每天到中午这个点，就撑着脖子往外面看人家姑娘。 幸运的是，马晓丽每次都来，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熟了，然后就处对象了。 许强听到这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照你这么说，马家就是想找个接盘的，怎么会提出要两百块钱？” “啊？接什么？” 于建东看着许强，一脸的诧异。 许强的脑子晃了一下，这才明白于建东压根不知道“接盘侠”是个什么意思，当即解释道： “就是想给马晓丽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 于建东点点头：“本来，马家就是想把那孩子栽在李胜亮身上的。” “但是，那个消失的张济仁突然出现了，还威胁马晓丽要是敢给他孩子找个后爹，他立刻就把他和马晓丽的事情抖出去。” “马家没办法，后来张济仁表示他可以跟马晓丽结婚。” “但是，他媳妇不能让人白玩了，要两百块钱给马晓丽当嫁妆，要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许强听到这儿，心底忍不住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张济仁竖了个大拇哥。 这哥们好样的，就这骚操作一般人的脑回路根本想不出来。 不过，于建东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反而露出几分凝重来： “这个张济仁我查过，不是一般人。” 许强见状，立刻收敛一脸的八卦，等着于建东的下文。 只听于建东继续说：“张济仁的父亲叫张池，是晋城的一个老财主，早年当过二鬼子。” “趁着建国的时候带着所有家产逃到四九城来定居，现在住的这个宅子也是那时候买的。” “张池来了四九城一直谨小慎微，规规矩矩，不敢惹麻烦。” “不过，张济仁显然是公子哥当惯了，压根过不了苦日子。” “来了四九城消停了一段日子，后来结识了一些地痞流氓，成天跟他们一块儿混日子。” “老头子成天提心吊胆的给张池擦屁股，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 “这一次，张池知道自己有孙子了，就想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让儿子和马晓丽结婚。” “想着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儿子或许能收了心，以后好好过日子。” “张济仁死活不同意跟马晓丽结婚，但是老头子断了他的钱，他没办法只能再去找马晓丽。” “老头子说结婚以后才给他钱，但是他欠了不少赌债，这几天就要还。” 听到这儿，许强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眯眯的补充： “所以，这钱最后就着落在李胜亮这个倒霉蛋头上了？” 于建东也跟着笑，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许强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张池似乎可以搞一搞。 “这个张池，你了解多少？” 于建东见许强对这个人感兴趣，当即把他了解到的关于张池的情况说了出来。 张池早年是晋商，后来小日子打进来之后，就当了二鬼子，当时配合小日子杀了不少解放军。 至于强抢民女，鱼肉乡里的事情，多的都数不清，用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许强一听张池手上还沾了解放军的命，当即眯起了眼睛。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主意：“这个张池既然是晋城的老财主，家产肯定不少。” “我上派出所一趟，让玉锦随便找个油头把他抓起来，然后……” 于建东听许强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过，说道最后，许强又郑重其事的叮嘱： “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可靠的人办，千万不要漏出去。” 于建东也知道轻重，再说了这也算是给他们兄弟们谋福利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等于建东走了以后，许强坐在椅子上开始琢磨起这个人来。 说实话，于建东的能力比他想象的中的更强一些。 两天的时间，就能查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来。 不过，他心里明白于建东这样的人之所以肯在自己手底下做事，一来是为了挣钱，二来是为了给孩子谋个好出身。 而这两样，他恰恰都给得起。 许强始终相信，人跟人相处，最结实的纽带一定是利益。 只要自己一直能带给于建东等人足够的利益，就不怕他们反水。 等于建东走了没一会儿，老李带着一个布兜子来了。 “许强，这是前两天胜亮跟他妈回娘家，从乡下带的核桃和花生。” “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 许强点点头，算是收下了。 他也没有卖关子，当即把于建东调查的结果告诉老李。 当然，只说马晓丽的男人叫张济仁，经常赌博，逛半掩门。 他相信，老李是个聪明人，知道张济仁的情况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果不其然，老李知道有张济仁这么个人以后，整个人一扫来时的颓丧，整个人看着精神了许多。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李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 “许强，这里头有三十块钱，要是少的话我就再补上。” 老李之所以不问许强多少钱就自己拿出来，是因为他私自打听过，行情是二十块钱。 许强笑了笑：“这个事情有二十块钱就够了。” 老李苦笑一声：“许领导，我胜亮这个事情说起来是真丢人。” “这要不是您给帮忙，我们这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呢，总不能真让胜亮蹲笆篱子去。” “所以，这三十块钱一点都不多。” 老李也是个人精，知道这次的事情要是给许强留下个好印象，以后再有事上门，人家自然不会拒绝。 许强自然也明白老李的这点心思，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地四百三十一章谁来也不放人的那种 说起来，许强和于振东几人还是要感谢老李一家。 要不是因为李胜亮的这个事情，他们也不可能注意到张池这个人。 自古有句话：山西老抠能聚财。 张池这样的人在晋城经商多年，自然攒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如今，舍了老家的产业在四九城定居，半辈子攒的家业肯定也在手。 像这样的商人现在就算落魄了，行事肯定也是万分谨慎，藏钱的地方一般人肯定找不到。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山西老抠把他多年的积蓄一点点拿出来。 不过，想要从老抠手里抠钱，其难度可想而知。 他们必须要有一套周全的计划，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张济仁这个张池的命根子捏在手里。 毕竟，张池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大半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把家产全部折进去也要救啊！ 于振东他们是老江湖，干起这种事情来那叫一个炉火纯青，自然不用许强多操心。 他要做的，就是去派出所找张玉锦打个招呼，把张继仁这个财神爷牢牢的捏在手里。 谁来也不放人的那种。 张玉锦自然不会拒绝，回到派出所让人一打听，好家伙，这张继仁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当天晚上就带了两个人把张继仁弄派出所去了。 这位张公子生的细皮嫩肉，显然没有太多的体会过人间疾苦。 不过在暖气管子上铐了半个小时就腰酸背痛的受不住，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不过，关于他老子藏钱的地方，他是痛哭流涕的表示，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许强照常上班，刚进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唐科长又来了。 “唐老哥，你这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儿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我一样呢。” 许强一边跟唐科长开玩笑，一边提着暖壶给他泡茶。 唐科长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知道许强说的是什么意思。 轧钢厂这么多人，谁不知道物资科就是个空架子？ 其他科室、办公室别说是科长、副科这样的，就连一般科员整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像许强这样的闲人，整个轧钢厂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唐科长这个保卫科科长，一天天不说别的，光是需要过目的文件就不知道有多少。 更别说还有保卫科的日常工作。 所以，一般情况下要是没什么事情，唐科长都会呆在自己的办公室。 昨天刚到许强这儿来了一趟，今天又来，也不怪许强要这么调侃他。 唐科长自然也明白许强是在调侃自己，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放下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庞，怕是要提前退休了。” “什么？” 许强吃了一惊，按照正常情况，总务科的庞科长应该还要干一年多差不多两年退休。 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提前退休了呢？ “他的病……” 许强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唐科长。 前两天就听说庞科长住院了，难不成问题严重了？ 唐科长没有接这茬，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津门的事情已经彻底落幕了。” 许强一下子就明白了，都说庞科长是工业部的关系。 想必，津门那位老爷子的离世对四九城高层也有一定的影响。 而唐科长，应该就是这种“影响”下的牺牲品。 “下午一块儿去医院看看？” 他抬头看了唐科长一眼。 唐科长点点头：“那我去问问李厂长去不去。” 等唐科长离开办公室之后，许强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庞科长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津门的那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李副厂长、唐科长三人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没成想，到最后庞科长竟然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在他脑海中停留太多时间。 万事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中午趁着休息的时间，张玉锦骑着辆自行车过来找他了。 两人去外面找了个小馆子，要了两碗面，一盘醋溜肉片，三两口呼噜完了，这才说起正事： “昨天下午，我们连夜审了张继仁那小子，审出不少事情来。” 许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这样的人交上去那可是大功一件。不过，你想好了吗？” 张玉锦放下手里的筷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开始认真思考。 许强的意思很明白，你是要钱还是要功劳？ 要是要钱，那就捏着张继仁，把张池手里的钱诈出来。 就算用脑袋想，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是要功劳，自然能得着一些财富，但吃相不能太难看。 毕竟，上头一看这是山西老财，怎么可能没点财产呢？ 经手这个案子的人，自然可以得一点，但是不能太多。 张玉锦想了好一会儿，牙一咬，下定了决心： “像张池这样的畜生，既然撞在我手里，肯定不能放过他。” “要不然，我就对不住战场上死去的那些兄弟们。” 许强一听张玉锦这话，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今天，张玉锦要是为了钱，就准备放张池一马，那两人以后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好在，张玉锦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老话说的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张池这个山西老抠既然落到他们手里，要是不诈出点油水来，那都对不起老天爷。 不过，老话还说，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就算拿在手里也留不住。 张池这个老家伙肯定是要弄的，但是怎么个弄法，弄到什么程度，都要把握好。 “你这边再深挖一点，说不准事情会有转机，能两全其美也说不定。” 许强喝完面汤放下筷子，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结账。 张玉锦没有再多问，跟许强分开之后，骑上自行车继续回派出所去了。 既然许强让他深挖一点，那天他就再仔细调查调查，说不准真有意外的收获。 下午下班，许强刚进四合院，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似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前院只有几个小孩子在跑跑跳跳的玩。 所有的人全都在中院看热闹，许强推着自行车往里挤了挤，发现老李正和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声吵吵： “马军，我告诉你，这个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我们家一分钱都不会赔。” 那中年男人也是面红耳赤的叫嚷着： “李振兴，你不要太过分，要是不赔钱我就带着我们家晓丽上派出所告你儿子强奸。” “你可要想好了，你儿子现在的工作得来不易，要是传出这么个名声，工作还要不要了？” 李振兴一听对方这么说，顿时更加生气，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几根： “马军，本来我还想着给你们家留几分脸面，但你既然这么说就不要怪我了。” 「ps：小白祝各位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们中秋节团圆，国庆节快乐。 祝大家圆圆满满，开开心心。 最后，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 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四百三十二我们家可没备酒席 “马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问你，张济仁这个名字，你听着耳熟不？” “我们家胜亮是年轻不懂事，但家里边也不是没人。” “你说你家姑娘怀孕了，是我们胜亮的孩子，那我就问问你，敢不敢两家一起带上你姑娘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家胜亮满打满算认识你姑娘不到三个月，但是你姑娘那肚子大的都快遮不住了吧？” “怎么，她那肚子里到底怀了个啥？怎么不到两个月就大的遮不住了？” 马军一听“张济仁”三个字，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再听到“肚子大的都快遮不住了”这样的话，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子就塌了。 这个事情他们家瞒的好好的，一点也没露出去，李家怎么可能会知道？ 李振兴一见马军那张脸白的就跟纸一样，人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顿时感觉万分畅快。 想想前些日子自己带着儿子低眉顺眼的上马家的门，马家那老娘们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活吞了他们的模样。 哼，你们也有今天？ 马军经历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向前一步迈出，瞪着李振兴大声嚷嚷： “什么张济仁？姓李的你什么意思，糟蹋了我姑娘，不想认账就算了，还空口无凭的冤枉我闺女？” “一家子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生，今天让你们院子里的所有住户都看看你们一家子的真面目。” 随着马军这话说完，院子里众人全都看着李振兴一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毕竟，李振兴要是没搞大人家姑娘肚子，又不想负责，人家爸妈也不会上门来闹。 没想到，老李一家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做事这么缺德。 马军一见这情况，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得意来，不过面上依旧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同行的马母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嚎啕大哭： “政府啊，你可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李家欺人太甚了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振兴，李胜亮，你们这一家子没一个好鸟，老的小的全都是王八蛋。” “我告诉你们，你们家今天要是不给我姑娘一个交代，我就拿根麻绳吊死在你家门口，咱们两家下半辈子都别好了。” 马母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伸进裤兜里竟然真的掏出一根粗麻绳来，站起来就要往老李家门上扑。 一大妈、二大妈和三大妈见状赶紧扑上去拦人，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一时间整个中院乱成一锅粥。 李振兴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气的浑身直哆嗦，嘴唇白的没了一丝血色。 周围的邻居看他的眼神，全都跟刀子剐在身上一样。 这么多年在院子里经营的好名声啊！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确实不是胜亮的啊，如果真是那他老李家也就认了。 好歹也有个孙子不是？ 正当这时，李振兴突然看见看热闹的人群中多了一个人，正是许强！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眼神中满是祈求，两片纸一样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感觉眼前一花，“啪”的一声，一个大耳光就抽在脸上了。 李振兴的脑子“嗡”的一下子，只感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三位大爷一见动上手了，赶紧冲过来拉架，场面乱成一团。 许强把自行车停在傻柱家门口，三两步挤到人群中去，直接抓住马军的胳膊用力一扯。 “砰”的一声，马军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全都吃了一惊，目光下意识的追着马军看过去。 马母正伸手去挠李胜亮的脸，结果只到“砰”的一声，自家老爷们就飞出去了。 “啊……” 马母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大叫着朝自家老爷们扑了过去。 中院顿时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脑袋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僵硬的扭过来看向许强。 马母从地上扶起自家老爷们，一脸惊恐的朝许强看过去。 马军浑身生疼，看向许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恐，颤巍巍的开口： “你，你是什么人？” 许强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向马军，开口缓缓的问： “你说你不知道张济仁？” “我有个朋友叫张玉锦，在派出所上班，中午一块吃饭，他说抓了个叫张济仁的。” “这小子好事不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前些日子弄大个女人的肚子，不想跟人姑娘结婚。” “家里老爷子放了话，说要是不结婚就断了零花钱。” “这小子死活不同意，结果刚欠了小二百块钱赌债还不上。” “实在是没办法，就把注意打在姑娘身上，要么给两百块钱，要么就把姑娘大了肚子的事情捅出去，大家一拍两散。” 说到这儿，许强又扭头看向一脸愤恨的李振兴，笑眯眯的问： “老李，你告诉大伙，马家跟你要多少钱。” 李振兴知道这是许强给自己撑腰呢，抬头挺胸瞪着马军，气势汹汹的说： “二百，马家跟我要二百块钱。” 众人一听李振兴这话，再想想许强刚才说的那些，什么搞大人家姑娘肚子不想负责，赌债欠了小二百之类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是别人说这话，他们或许不信，可是许强说这话大家全都相信。 毕竟，满院子的人谁不知道，许强跟派出所的领导关系非常好，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是有这么回事。 一瞬间，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马军一家。 马家这次为了要钱带了不少人过来，马军的三个兄弟再加上几个年轻气盛的侄子，一见有人敢出头立刻就开始瞪眼。 其中一个一脸横肉的光头一步迈出，伸手指着许强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子……” “啪啪” 话说到一半，许强直接两个耳光抽了过去： “要是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光头突然挨了两耳光，脑瓜子“嗡嗡”的，两只眼睛都开始冒星星。 旁边的兄弟一见他挨了打，立刻撸胳膊挽袖子一窝蜂的朝许强冲了过去。 人群里看热闹的傻柱一见这情况，立刻站出来笑眯眯的看向几人，开口问： “怎么着？爷们几个想撑练撑练？” 光头一看见傻柱，身子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开口： “柱……柱哥。” 傻柱见自己一站出来就把马家几个人镇住了，心底不由暗暗得意，觉得自己今天可算是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这些个人，都是他平常摔跤时候认识的，一个个全是他的手下败将。 多了不敢说，傻柱一个人打他们三个，那绝对是手拿把攥的。 “行了，爷们几个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不过，我们家可没备酒席，今儿就看老李的了。” 李振兴这会儿总算是挺直了腰杆，看着马军冷冷一笑： “招待谈不上，派出所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咱们去派出所好好分说分说。” 第四百三十三章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许强在站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朝李胜亮使了个眼色。 李胜亮趁着混乱的时候早就溜出去报派出所了。 马军一听报了派出所，以为是李振兴吓唬他呢。 可是，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刚才还和他侄子撕吧的李胜亮，这时候不知道去哪儿了。 再想想对面这人刚才说的话，心头顿时感觉不妙。 这人难不成真认识派出所的？ 还有，他刚才说起张济仁的时候，大差不差的，听着就跟真调查过一样。 至于张济仁是不是真被派出所抓了，他压根不在乎。 甚至，心里暗暗想着最好让那王八蛋被公安抓起来，这辈子都别放出来。 至于他们家晓丽，过两天去医院把孩子拿了，把身体养好了。 等过了这段，就凭他们家晓丽的那身段、样貌，不说找个城里人，但是乡下找个年轻小伙子还是手拿把攥的。 到时候，家里再走动走动关系，给女婿在城里找个工作，慢慢这不就是个城里人了？ 到时候，女儿女婿住在身边，不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李胜亮已经带着张玉锦和另外两个公安来了。 这两个公安不是别人，正是梁宝荣和他的师父老卫。 这两人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尤其是梁宝荣，看着张玉锦这个后来的都因为搭上许强的关系入了佟所长的眼。 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成副科长了？ 再看看自己，派出所都干了四年多了，还是个刚刚转正的小片警。 出去外边办事，人家叫他一声梁领导，他都感觉臊的慌。 要是当初，他没听他师父的话，没听他父母的话，坚持跟何雨水在一块儿，现在恐怕也是个副科长了吧？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张玉锦一进来，跟许强打了声招呼，扭头看向李振兴问： “你就是李振兴？” 李振兴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没办法，这年头的老百姓见着机关单位的人，打心底犯怵。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能怂，暗自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挺直腰板： “是，我就是李振兴。” 张玉锦点点：“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了，张济仁已经全都交代了。” “今天就算你们不报派出所，明天早上派出所也要找你们说这个事情。” “既然今天碰上了，待会儿就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了。” 李振兴顿时面露喜色，看着张玉锦捣蒜似的点头。 张玉锦又扭头看向对面面色惨白的马军几人，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 “马军，你们家的情况张济仁也全部交代了。” “按理说，你们家也是受害者，你们要是觉得委屈，派出所自然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但是，你们现在跑到李家闹，有理也变成没理。” “就现在这个情况，李家要是告你们敲诈勒索，一告一个准。” 马军是个明白人，一看张玉锦来了直接跟许强打招呼，许强刚才又给李家撑腰，顿时就明白今天这是踢到铁板了。 又听“敲诈勒索”四个字，更是浑身开始冒冷汗，朝着张玉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嘴里还不住的说着：“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领导，我们知道错了。” 张玉锦摆摆手，示意梁宝荣和老卫带着马家几人和李振兴回派出所说明情况。 而他自己则拉着许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这两天我又派人摸了摸张池的底细，四九城虽然没什么能靠得住的分量人物，但是有个叫张可林的侄子住他们家附近。” “这个张可林人虽然勤快，但是没什么正经工作，遇到过不去的时候就是张池接济他。” “我觉得，这个张可林是个突破口。” 许强点点头：“这种事情你是专业的，你看着办。” 张玉锦看了许强一眼，继续说： “这个事情我跟佟所汇报了，他的意思也是从张可林身上找突破口。” “他说，张池的财产很可能跟张可林有关系。” 许强明白张玉锦的意思，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送走张玉锦之后，一大爷过来代表院子里对许强表示感谢。 毕竟，刚才那种情况，要不是许强出面镇压，院子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要是闹大了收拾不住惊动了派出所，今年在居委会那边的先进四合院可就跟他们院没关系了。 如今这次，派出所虽然来了，但老李是作为受害者报案的，这跟打架斗殴报派出所完全是两码事。 许强应付了一大爷几句，就推着自行车往后院去了。 回家吃饭的功夫，跟媳妇把前院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他就收拾碗筷送到厨房去洗了。 现在天气暖和了，媳妇和丈母娘抱着小荷荷去巷子里玩。 小家伙一天到晚的不想回家，推着个三角学步车晃晃悠悠的学走路。 有时候追着路上跑跑跳跳的小孩子，有时候追着路过的猫猫狗狗，好不开心。 许强一个人在家乐的清闲，坐在椅子上开始翻书。 刚翻没两页，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许强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起身去开门。 来人正是李振兴。 他手里拎着一个布兜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一进来放在桌子上。 “许强，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家还不知道被马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李振兴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马家那老娘们咋咋呼呼的，要不是他躲的快，今天脸肯定花了。 许强摆摆手： “李叔，你太客气了，怎么说胜亮也在菜市场上班，我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 “你们家有什么事情，我自然要帮忙。” 李振兴听许强这么说，一张老脸顿时笑的跟朵花似的： “哎哎，许强你这么说，叔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嫌弃。” 说着话，把布兜子打开，里面是两条大前门，两瓶五粮液。 还有个网兜子里装的一些干木耳、干香菇、大枣和核桃。 许强摆摆手：“李叔，我说过咱们两家这关系，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振兴更高兴了，看着许强不住的点头：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这东西是给那位派出所的领导。” “人家是看你的面子才来这一趟，总不能让你又欠人情，又贴东西。” 许强听李振兴这么说，也没有再拒绝，点点算是收下了。 送走李振兴，他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干脆出门去巷子里找媳妇和女儿。 「ps:明天我弟弟结婚，小白这两天忙的就跟陀螺一样，没完没了的转。」 第四百三十四章筹建运输队 刚出巷子，还没见到人，就听到女儿“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抬头一看，就见小荷荷推着个学步车在追着巷子里的几个半大小子玩。 那几个孩子看着三四岁，一个个小脸乌漆抹黑，边跑边笑，露出一口白牙齿。 小荷荷迈着小短腿，推着个三角学步车一直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媳妇和丈母娘虽然坐在小马扎上说话，但视线一直追着小荷荷。 见许强过来了，两人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招呼小荷荷回家。 一家人回了家，许强跟媳妇抱着女儿去洗澡，小荷荷本来嘟着一张小嘴很不开心。 不过，一进浴室又开始“咯咯咯”的笑，两只小手不停撩水。 一会儿给爸爸脸上甩两把，一会儿给妈妈身上甩两把，玩的不亦乐乎。 等小荷荷从浴室出来了，小家伙已经累的昏昏欲睡，等到抱上楼的时候，眼皮已经打架打的不行。 一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都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许强见时间还早，拉着媳妇坐在椅子上泡了一壶茶，拿了一碟子瓜子，两人坐下来说话。 娄晓娥偏着头靠在许强肩膀上，许强干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媳妇，这日子过的可真快，一眨眼小荷荷就已经这么大了。” “我还记得在公园见到你的那一幕，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站在那里就跟一朵花似的。” “当时我心里就想着，一定要把这姑娘娶回家。” 许强嘴上这么说，心里则美滋滋的想着，富婆就是香，尤其是的漂亮又温柔的小富婆。 娄晓娥则安静的听着，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从来不敢想，自己嫁人之后会过得如此幸福。 这两年，跟她差不多大的雷云云等人陆陆续续结婚了。 但是，她们的日子过的一个不如一个。 以前姑娘的时候，个个都是家里嫡出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都有专门的人伺候。 她们平日里只管吃喝玩乐，有点上进心的再读几本书，学几个字，从来都是顺风顺水。 后来家里虽然败落了，她们的日子过的不比以前自在，但那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无忧。 可自从结婚以后，一个个开始洗衣做饭操持家务，找的男人回了家全都跟大爷差不多。 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动手，有时候就算是在外面受了气，回家也拿她们撒气。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跟她妈出去办年货，路上碰见了雷云云。 短短两年，她仿佛老了七八岁，一双手糙的全都是老茧。 两人见面的时候，看着娄晓娥那白皙的皮肤，细嫩的双手，虽然生了两个孩子，但是脸看着和没结婚时差不了多少。 再看看她自己，就跟刚进城的村姑似的，这两年来，每每午夜梦回，以往的那些养尊处优的日子，就仿佛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再次见到娄晓娥，她才确定，原来那些花团锦簇的日子，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过。 娄晓娥更是感触颇多。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非常幸运的嫁给许强，那么现在自己的处境恐怕还不如雷云云呢。 “许强，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如果我没有嫁给你，我都不敢想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 娄晓娥微微眯着眼睛靠在许强怀里，耳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只感觉眼前的美好日子就仿佛做梦一样。 “一转眼，小荷荷都快一岁了，我妈这些日子都在偷偷跟我嘀咕再生一个。” 许强忍不住笑了：“小荷荷还不到一岁，你的身体没有彻底恢复，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不管怎么样，总要等个两年左右，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考虑要第二个。” 许强深知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 想要闯过这道鬼门关，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娄晓娥一听自家男人是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重重的点头： “好，我听你的，我自己也不着急。” 两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不知不觉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许强凑到媳妇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娄晓娥脸颊一红，不过还是非常顺从的进了洗手间。 许强则咧嘴一笑，如同一只偷鸡成功的狐狸，三两下脱了外衣也钻进浴室里去了。 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许强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从炕上起来去洗手间洗漱。 丈母娘今天早上做了疙瘩汤，热了前几天蒸的大包子，许强和老丈人先吃完饭，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进到办公室没多长时间，他就起身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副厂长这几天可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津门一行获得的利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昨天去老丈人家喝酒的时候，老丈人虽然没多说话，但是言语之间都是对他津门之行的欣赏。 甚至，孔家原本有限的资源，也愿意再往他这边倾斜一点。 虽然老丈人说的含蓄，只是隐隐透露出这么个意思来，但是李一鸣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杨厂长之后，轧钢厂的一把手几乎板上钉钉，就是他的了。 如今一见到许强来了，脸上自然而然的就露出笑容来。 “来来来，坐下说话。” 李副厂长一边招呼许强坐下，一边起身去提暖壶准备给许强泡茶。 许强自然不能让领导给自己泡茶，坐也没往下坐，先李副厂长一提着暖壶泡了两杯茶。 两人寒暄客套几句，许强这才说明来意：筹建运输队。 李副厂长是个明白人，一听许强这话就知道许强的打算。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皱着眉头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问： “许强，运输队我倒是不反对。” “不过，如果是因为津门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许强明白李副厂长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运输队底下那些司机什么德行他也听说过一点，不过这并不能代表黄科长的意思。 许强要是现在成立个运输队，运输科的黄科长心里肯定有情绪。 许强苦笑一声，当即把豫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听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也不再说话，只是点点：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需要签字、审批的文件你抓紧交上来，要是速度快这个月月底应该就能完成。” 李副厂长也知道，菜市场现在的销路越来越广，要是运输科没问题还好。 如果真像许强说的，一趟就要抽小半利润，别说许强不乐意，娄静斋肯定也不乐意。 至于黄科长什么态度，李副厂长自然不需要太过考虑。 许强点头对李副厂长表示感谢，出了办公室就去准备相应的材料去了。 ” 「ps：今天我弟弟举行婚礼，小白一整天都在忙，晚上感觉双腿都是别人的了。 今天就这一章，欠的一章等假期完了补。 非常感谢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对本书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小白的今天。 鞠躬，鞠躬，再鞠躬！」 第四百三十五章事情总算有眉目了 张池这两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那小兔崽子一晚上没回来他也没在意，只以为又是在外面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没成想，第二天派出所的就上门了，说他儿子犯了事被抓进去了，让家里给准备点东西送进去。 张池一听这话，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天都要塌了。 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知道，吃喝嫖赌这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前真不叫什么问题。 上上下下打点一番，儿子连局子都不用进事情就算过去了。 可是如今这社会，吃喝不算什么大事，可后两样一旦被抓了个现行，那就全凭关系了。 可是，他们家现在这情况，在四九城哪有什么关系？ 他好说歹说，又是递烟，又是塞钱的，和人家公安多说了两句。 人家公安一脸的不耐烦，只说东西不用准备的太多，三五天判下来就送到笆篱子了。 张池好歹也在晋城做了半辈子生意，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 立刻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硬塞给那公安，人家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张池这才知道，自己儿子昨天晚上又是赌博又是逛窑子，被人家公安抓了个正着。 同去的人都已经招了，现在就等着判呢。 这公安同志也是个热心肠，临走的时候还刻意提点了他一句： 家里要是有得力的人，就赶紧活动活动。 要不然，像张济仁这样两罪并罚的，起码也是十年起步。 送走公安以后，张池立刻出门去找自己的侄子张可林。 要说能用又可靠的人，眼下也就只有这个侄子。 这几年，他一直里里外外的帮着这个侄子，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当年逃往四九城的时候，侄子跟着他们逃到四九城，一直也没有个正当工作。 平常都是靠着打零工过活，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接触到。 就算打听不到派出所里面的情况，但是起码能知道这个事情找哪个领导有用。 而且，也能打听到什么人能和那个领导说上话。 眼瞅着天都黑了，张池一脸着急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往外面看一眼。 大概到八点半的时候，院子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不等敲门，张池一个箭步冲上前“哐当”一声打开房门，一见门口进来的人正是他侄子，心下不由更加急迫了几分。 张可林也知道叔叔着急，一进屋子水都没喝一口，就立刻开口： “叔，你不要着急，事情有眉目了。” 张池一听这话，原本焦躁的心情立刻平复了几分： “可林，你先喝口水再说。” 说着话，赶紧走到桌子边去给张可林倒水，提起暖壶才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不过，张池也不尴尬，立刻提着暖壶往门外面走，看那样子是准备烧水。 张可林虽然心里头不得劲，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一脸不在乎的摆摆手： “叔，不用了，我不渴，正事要紧。” 张池立刻放下暖壶，给张可林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张可林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把自己打听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派出所有位姓佟的副所长，济仁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 轧钢厂有位物资科的许科长，跟那位佟副所长的关系特别好，肯定能说得上话。 这位许科长手底下有个人叫于建东，手底下领着一伙兄弟给人盖房子。 如果，我们能搭上于建东这条线，那济仁的事情就有转机。 张池听张可林这么说，心底终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接下来，他只要往人家面前送钱就行了。 “那，这个叫于建东的，你能跟他说上话吗？” 张池抬头不经意的看了自己侄子一眼，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但却隐藏了不少意思。 如果自己侄子痛痛快快的说能说上话，可以介绍的话，那这个事情就要多想一想。 自己儿子被抓到笆篱子，侄子出去打听了一圈，正好有个朋友就能找领导说上话？ 这个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张可林抬头瞥了自己叔叔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鄙夷，不过他隐藏的很好，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叔叔，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就我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能跟人家于老大搭上话？” “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您的本事了。” 张池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立刻从裤兜掏出一张大团结塞到张可林手里： “可林，今儿这个事情辛苦你了，叔谢谢你。” 张可林看着手里的十块钱，心底冷笑一声，不过脸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来： “叔，叔，您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年都是您一直帮我，济仁出了事情，我帮着忙活是应该的。” 张池不等他拒绝，直接把那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 “可林，这个钱你拿着，也不是给你的。” “叔知道，你出去打听事情，肯定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说话，起码得给人递根烟不是？” “老话说的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虽然是叔侄，但这毕竟是济仁的事情。” “拿着拿着，不要跟叔见外。” 张可林见他是真的给，这才一脸惶恐加感谢的收了钱。 又宽慰了张池几句，张可林这才告辞，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不见。 出了院门口，不经意的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再次浮现一丝笑容，不安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他走了没一会儿，两道人影从后面出现，其中一人正是老梁。 身边跟着的那人看着很年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盯着张可林消失的背影，有些不确定的问： “梁叔，这姓张的小子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老梁从裤兜掏出一盒烟，给这小年轻散了一根，小年轻顿时一脸欣喜的接过烟，对着老梁点头哈腰： “谢谢梁叔，谢谢梁叔。” 老梁点点头，掏出火柴盒先给自己点着烟，又给那小年轻点了，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点头： “肯定是发现了。不过，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点其他事情，回去再查一查。” 小年轻一边吸烟，一边频频点头。 送走张可林，张池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盒大前门，一根又一根的抽。 直到满屋子里乌烟瘴气的，仿佛要升仙，他才将手里的烟头掐了。 咬了咬牙，打开五斗柜摸索了一会儿，往怀里揣了点什么东西，出门去了。 不过，张池显然没有张可林的警觉性，老梁和那小年轻跟了他一路，他都没有任何发现。 但，他还是非常警慎，街上绕了好几圈才到了目的地。 「ps：今天一章。 跟各位老爷夫人们汇报一下我的行程：昨天我亲弟弟结婚，今天我堂弟结婚。 明天返程，早上八点出发，估计晚上六点左右能到家。 剩下两天假期就是辅导娃做作业，等到正式开学了，欠下的章节再一一给大家都补上。 感谢大家一直对本书的支持！！！」 第四百三十六章张池这老小子是真着急了 是夜，月光清凉如水，天空繁星点点。 老梁和和那年轻小伙站在原地抽了半盒烟，才又重新看见张池的身影。 明亮的月光照在张池的脸上，能明显看见他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轻松。 老梁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招呼年轻小伙离去了。 张池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盯上了，拖着一副疲累的身体回到家，倒头就睡。 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眼下就等着明天天亮，去拿大团结跟那位于老大搭话。 老梁这边并没有回家，而是趁着月色到了于振东家里，把张可林的情况仔细告诉于振东。 于振东也听出其中的门道，但这个事情他只是个跑腿的，自然不能随便做主。 “这样，老梁，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和五子先回家休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咱们两个去轧钢厂见许领导。” “毕竟，张可林是张池从晋城带来的，要真查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老梁点点头，带上那年轻小伙就是五子，很快从于振东家离开。 于振东早上有活，所以媳妇早早起来就给做好了饭。 他正端着个碗蹲在门口呼噜面条子，院门口进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一米八的个头，肤色黝黑，从左眼眼角到鼻梁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蜈蚣爬在脸上，看起来很是吓人。 不过，这人在见到于振东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人还没走到跟前，声音就先传过来了： “于老大，吃着呢。” 于振东抬头一见来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疤脸，你小子今儿不是也有活儿吗？怎么上我这儿来了？” 于振东一边说话，一边从门口站起来招呼人屋子里坐。 见到跟着疤脸一起来的这人，也是客气一笑，实际上心底早就乐开了花。 三人进了屋子，直接上了炕，围着炕桌坐下。 于振东的媳妇给三人倒了水，就上外边收拾去了。 “于老大，今儿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请您帮个忙。” 疤脸是个直性子，说话做事从不拐弯抹角，很受于老大看中。 于振东点点头：“疤脸，有事情你就说话，咱们兄弟之间也不用客气。” 疤脸一听于振东说“咱们兄弟”四个字，心里更加高兴，立刻点点头，开始给于振东介绍： “张池，我一朋友。”“张老哥，这是我于老大。” 于振东笑着伸手跟张池握手：“张同志你好，我叫于建东，别听疤脸胡说八道，什么老大不老大的，那都是以前的老黄历了。” 张池见于振东要跟自己握手，当即伸手跟于振东握了握手，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于同志客气了，经常听疤脸提前您，说他有现在的日子，全靠您的照拂。” “在他心中，您就是这个！” 说着话，张池还朝于振东竖了个大拇指。 于振东摆摆手，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笑容： “张同志，疤脸是我兄弟，既然他把你带到我这儿来，那你也不是外人。” “有什么事情您就说，能帮着忙活的我于振东一定不推辞。” 儿子现在蹲在笆篱子里，张池也真没什么跟人客套的心思。 跟于振东客气两句就开始直入主题，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了。 于振东全程带着笑脸，没有一丝不耐烦。 在他心里，眼前这事情哪是麻烦，明显是一尊金灿灿的财神爷啊！ 张池把来意说明白，最后补充道： “于同志，我张池也是懂规矩的人，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 “不管事情成不成，张某人肯定会备上一份薄礼。” 说到这儿，张池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补充倒： “当然，如果事情成了，肯定还会给您准备一份厚礼。” 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能给我在那位许科长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我儿子成功救出来了，我就多给你一些。 要是不成，你帮着我引荐，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但你拿到的就不是那么多了。 于建东听张池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甚，连连点头答应： “张同志您放心，疤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尽心尽力。” “这样，中午的时候我去一趟轧钢厂，把这个事情跟许科长说说。” “到时候，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定个地方，咱们一块儿坐下来池顿饭，具体的情况你们自己谈，你看怎么样？” 张池一听这话大喜，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他竟然能亲自跟那位许科长说上话，这样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容易许多。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于老大拿捏着不让他见那位许科长，自己把钱那出去，却只能干等着。 “成成，那就这么办，这个事情麻烦您了。” 张池一口答应，立刻从裤兜掏出一个信封来放到炕桌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于同志您别推辞。” 于建东嘴上说着不用不用，但眼神却一直注视着炕桌上的那个信封。 看那厚度，起码也有十来张大团结。 看来，张池这老小子是真着急了。 疤脸见事情办成了也是非常高兴，虽然张池只给了他三十块钱，但事后于老大肯定还会给他十几二十块的。 这些都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这里里外外就是跑一趟的事情，五十块钱就到手了，可比他累死累活的干两个月强多了。 而且，从于建东家出来之后，张池还答应了要请他上人民饭店吃一顿。 人民饭店虽然比不上全聚德、老墨这样的大饭店，但里面的菜油水那叫一个足。 就他们家这情况，别说见油水了，过年以后他都没舒舒服服的吃过一顿饱饭。 上人民饭店一趟，菜好不好的先不说，但是肯定给吃一顿饱的。 于建东送走疤脸和张池之后，回来一边收拾炕桌上的水杯，一边咧着嘴笑。 他媳妇见他收了半天还在炕上傻笑，两步走过来叫： “老于，你搁这儿傻笑什么呢？吃蜜蜂屎了？” 于振东这才回过神来，瞪了自家媳妇一眼，不过眉宇间的笑容依旧掩饰不住，丢下一句： “我干活去了，中午等我回来再做饭，我去割半斤肉。” 他媳妇虽然莫名其妙，不过一想到有肉吃，还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哎，知道了。” 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老于眼瞅着到了饭点，三两口吃完主家供应的窝窝头红苕饭之后，跟几个工友叮嘱了一声，就招呼老梁一道去轧钢厂找许强。 第四百三十七章 第437章横财 许强此时刚从小食堂吃完饭出来，傻柱正拉着他说事。 “许强，前些天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人有眉目了，我手头上能靠得住的人有三个。” “都是结了婚有孩子的，温连中二十七岁，熊世龙二十四岁，华云飞二十九岁。” “这三个是我平常去什刹海那边摔跤时认识的，手头上都带着老辈传下来的功夫，三五个人近不了身的那种。” “身手跟我比只高不低，而且早年也都跟着家里见了点世面，应付一些小场面不成问题。” 许强点点头：“成，柱子哥，这个事情麻烦你了，有时间把人带过来我看看。”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咧嘴一笑：“哎，那我这星期天去跟他们说说。” 平常跟他们一起摔跤的那些人，彼此都是知根知底。 傻柱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大伙儿都没把他当回事。 可自从他放出风声说要找几个可靠的人，一旦被选中就算是国营单位的工人。 每个月按时领工资，还有另外的补贴之后，众人看他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以往一些自恃甚高，压根不乐意跟他说话的人，也都一个个陪着笑脸给他递烟。 至于傻柱说这话的真实性，倒是没有人怀疑。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傻柱的妹子嫁给轧钢厂“许家双虎”之一的许大茂。 而傻柱跟许大茂的弟弟，轧钢厂物资科科长许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傻柱明确表示，许强要筹建一个运输队，司机人家自己培养，但是保安就想要找几个有经验的。 这年头，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都知道保安是干什么的。 第一要身手好，关键时刻敢打敢拼。 第二就是要有江湖经验，能镇得住人。 尤其是新成立的这种运输队，一上路，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就全都冒出来了。 要是没有一两个狠角色镇场子，估计一年到头挣的那点都不够上供那些个牛鬼蛇神。 可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国家对于这种“好勇斗狠”手头上上有功夫的人，打击的特别厉害。 正是应了那句话：是龙你要盘着，是虎你要卧着。 一旦被那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任谁也没脾气。 所以，这些以往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之辈，现在的日子过得特别艰难。 大多数人连口饱饭都混不上，更别提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 如今一听傻柱有门路能进运输队，自然一个个开始眼热。 只可惜，傻柱这个人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心里可不傻。 知道许强之所以找上他，那是信任他。 所以，来找他的人虽然一个个送了重礼，但他全都退了回去。 后来又仔细琢磨了几天，才确定了三个人选。 这三个人也挺意外，他们在那伙人里面家庭条件算是比较差的，而且送的礼也不是最重的。 没成想，这“泼天的富贵”最后竟然能落到他们头上。 由此可见，傻柱对许强交代的事情，那是非常上心的。 “运输队的事情，有眉目了？” 傻柱压低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他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许强竟然要见人。 许强点点头：“该领导审批的手续已经全都审批了，现在正张罗着采购大卡车和其他用得到的东西。” 傻柱点点头，又问：“场地选好了吗？” 许强摇摇头：“场地暂时就定在菜市场附近，已经送到街道办审批了。” “等批文一下来，就把那一片破旧的屋子都拆了，运输队自己盖房子。” 严格意义来说，不管是运输队还是菜市场，这都算国营企业。 需要用到的场地自然也是要政府给解决的。 可是，现在四九城住房紧缺，要是等政府批合适的场地，估计要到猴年马月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他找人按照自己想要的规模新建。 这样一来，不耽误时间不说，也算是给政府解决了找场地的麻烦。 至于说要自己掏腰包，许强压根不在乎。 就说那菜市场，现在一天收入五六千块钱。 随着老丈人的业务拓展的越来越广泛，日收破万那是迟早的事情。 就这一天的收入，盖两个像现在这样规模的菜市场都不成问题。 后续运输队成立，根本不用去外面揽业务，就这菜市场的业务都够挣的盆满钵满。 “那这就是个把月的事情啊？” 傻柱闻言，双眼一亮，笑眯眯的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许强看了他一眼，笑着问：“怎么，想让你们家京茹也出来上班？” 傻柱摇摇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一声： “那倒不是，我们家虎子还小，我挣的钱也够花。” “主要是我那小舅子，我丈母娘想让我给他在城里蛰摸个工作。” “我这本事你也知道，上哪儿给他蛰摸工作去？” 许强点点头：“这个简单，到时候运输队开了，你把人带来，看看什么工作适合他。” “对了，到时候还需要开个灶，你就是干这一行的，给我找两个大师傅做饭。” 傻柱立刻点头应下：“成，我正好有个朋友，父子三个全都是厨子，手艺不比我差。” “都是踏实肯干的人，现在也没什么工作，前些日子见面的时候都准备卖刀了。” “今儿下班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再等个把月给运输科做饭。” “嗯，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你了。” 许强应了一声，准备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结果，刚从食堂出来就见保卫科的一个保安小跑着过来，说门外有人找。 许强跟着去了大门口，发现来人是于振东和老梁。 知道两人来应该是有事情说，也没往办公室带，自己出了大门： “老于，老梁，你们来了？” 于振东和老梁齐齐点头：“许领导。”“许领导。” “吃了没？咱们上外头吃一口？边吃边说？” 许强说着话，就招呼两人往外面走。 两人急忙摆手：“吃过了，吃过了。” 于建东朝旁边不远处的保安岗亭看了一眼，刻意压低声音说： “许领导，张池已经找过来了，给了我十张大团结，让我给他牵线，想要认识您。” 许强点点头：“那就明天上午吧，正好明天星期天。” 于建东应下，又扭头看向老梁。 老梁当即把他和五子跟踪张可林发现的疑点说给许强听。 许强认真想了想才开口：“这个张可林既然是张池的侄子，说不准还真有点家底，但他现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很可能有什么蹊跷。” “你们再深挖一下这个人，不过不用去晋城那边调查。” “着重看看他平常接触的是些什么人，跟张济仁的关系怎么样。” “关于晋城那边的情况，我来想办法。” “总之一句话，有什么疑惑随时来找我，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于建东和老梁一脸凝重的点头应下。 老话说的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眼下这个张池，就是他们的横财。 到时候，事情一旦成了，所有参与的人肯定都能分到好处。 可要是出了纰漏，那他们这些日子可就白忙活了。 白忙活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许领导会对他们的能力产生质疑，然后会重新评估他们的价值。 他们好容易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可不想因为这么个事情再“掉价。” 「ps：跟各位读者老爷们报告一下我的行程，现在已经在等回去的巴士，这两章是在路上写的。 趁着这个时间先更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你让领导的脸往哪儿放？ 许强送在于建东和老梁，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开始下午的工作。 说是工作，其实也就是签几份文件，自己拿到总务科去归档。 庞科长自从病了之后，总务科的工作就一直是柳副科长在主持。 见到许强的时候，还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说话。 一进办公室，许强就被拉着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 是的，真皮沙发！ 许强坐下的时候还特意摸了摸，确实是真皮。 柳副科长见他这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来： “哈哈，许科长可别误会，这是我一朋友搬家不要了，我就掏了三十块钱买来放在办公室的。” “办公室有人来了，也能坐着舒服一点。” 柳副科长说完这一句，就一脸期待的看向许强。 自从他把这沙发搬到办公室之后，保卫科的唐科长、运输科的黄科长、人事科的吕科长、食堂的王主任等人都来坐过。 一听他说起这沙发的来历，全都一脸羡慕的夸赞这是好东西。 三十块钱能拿到手，简直不要太划算。 而且，这么好的东西没有自己拿回家享受，竟然放到办公室为大家考虑，简直就是大公无私。 这样的精神，值得轧钢厂所有的领导、干部学习。 所以，柳副科长说完之后，就开始等着许强露出那他意料之中的反应。 但是，许强只是笑了笑，一脸的不置可否，心底则忍不住的想： 柳副科长平常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没想到这还没上科长呢，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这年头的，领导办公室当然都配了沙发。 但都是那种木质的，硬邦邦的沙发。 像这种真皮沙发都是稀罕货，一般只有站在顶层的那一部分领导，办公室才有真皮沙发。 当然，杨厂长、李副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四人的办公室也都有沙发。 但是，质量绝对没有柳副科长这个好。 五千年的人情社会可不是白给的，你一副科长，办公室放的沙发比领导都好。 你让领导的脸往哪儿放？ 柳副科长看了许强一眼，心底有些不满意。 略一思忖，又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两个青花花虫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又转身回到书柜前拿出一个，珐华人物纹四方茶叶瓶放在两个杯子旁边，笑吟吟的开口： “前些日子得了这么一套器物，说是老物件儿，我也不太懂。” “许科长可别笑话，我这就是东施效颦、照猫画虎，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千万别笑话。” 一边说着话，提着暖壶放在茶几下面。 他先是拿起那个珐华人物纹四方茶叶瓶，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点茶叶，分别放在两个茶杯里。 然后，提着暖壶倒了热水，等到里面飘出缕缕茶香，笑吟吟的给许强面前推了一杯： “尝尝我这茶叶怎么样？” 许强低头看了茶杯一眼，笑吟吟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点点头： “确实是好茶。” 柳副科长见许强这平淡模样，脸上的笑容开始缓缓消失。 心说你这小子不上道啊，三番五次的驳我的面子，是几个意思啊？ 他放下茶杯皱起眉头继续问：“许科长，我听说你对这些老物件儿也有一定的了解。” “今儿正好有空，要不帮我掌掌眼？” 许强也放下茶杯，抬头看了柳副科长一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柳副科长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 柳副科长听许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称呼自己柳“副”科长，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看向许强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现在，满轧钢厂的谁不知道我柳桂荣晋升科长，只是时间问题？ 满轧钢厂的又有谁不知道，物资科完全就是个空架子？ 我把你许强叫到办公室说话，那是看得起你。 你他妈的不但不识抬举，反而还在我这儿装起大尾巴狼了？ 许强自然不管柳副科长那么多心思，先是看了那个茶叶瓶一眼，开口缓缓介绍： “这茶瓶，全名叫珐华人物纹四方茶叶瓶，是晚清时期的物件儿。” “这瓶子高14.6厘米，口径3.0厘米，底长10.8厘米。瓶呈四方形。以紫红色釉为底，四面堆塑蓝、白彩。正面描绘山石、树木……” 许强也不管柳副科长一点点变得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了一大堆。 最后的一句，更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柳副科长脸上： “柳副科长，你这个瓶子虽然看着挺精致，但是瓶子正面的画不太对。” “除了一人肩荷锤头正在采药劳作和一只小鹿陪伴之外，应该还有半棵树在瓶子画框内。” “而且，瓶盖上的枝蔓绕团花纹看着断断续续，线条凝滞，应该是一件仿物。” 许强自然注意到柳副科长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不过，他压根不在乎。 你丫的还没当上总务科的科长呢，就在我面前嘚瑟。 我要不打你的脸，你还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评价完茶瓶，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套茶具上： “明代的青花花虫纹杯倒是好东西，不过你这两个看着像是高仿。” “虽然尺寸什么的，都跟真正的物件差不多，但杯外壁画看着死板、笨拙，没有真正青花花虫纹杯壁画的那种洒脱、率真。” “而且，总体画面相对粗糙一些，画这杯壁的画师，按照明代的水平，顶多算是个学了三四年的学徒。” “不过，从质地来看，比那个茶瓶要好的多，要是拿到信托商店，应该能卖个五六块钱。” “啪” 柳副科长刚刚觉得自己的左脸被抽了一下，那股子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消退，右脸似乎又挨了一下。 许强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指了指茶杯的茶水： “这茶叶闻着应该是君山银针。” “君山银针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香气清高、味醇甘爽、汤黄澄高、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白毫如羽。” “冲泡后，芽会竖着悬在汤中冲升到水面，然后再下沉，再浮再沉，三起三落，非常有趣。” “而且，冲泡君山银针，最好用透明的玻璃杯和玻璃杯盖，杯子高度在10到15厘米左右，杯口直径在4到6厘米。” “冲泡的水最好是清澈的山泉水，其次是井水。冲泡的时候要先温杯，就是用热水烫。” “然后是置茶，那么大杯子要放3克左右的茶叶。” “再然后是洗茶，要用温开水，而且速度要快。” “洗完茶之后，才能正式开始冲泡，而且君山银针最好用70°的水冲泡……” 第四百三十九章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许强就跟科普似的，嘴巴巴拉巴拉说出一大堆，柳副科长听到最后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心里就只有一个感觉：喝个茶都有这么多讲究，不愧是资本家的女婿。 等许强说完，柳副科长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迎上许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只能干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哈哈，没想到许科长不但工作能力强，就连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懂多。” 许强谦虚一笑，摆摆手说道： “柳副科长说笑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就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柳副科长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不过心底却已经开始骂娘了： 他怀疑这王八蛋那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在骂自己。 但是，他没有证据。 “哎呀，你看我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我闲人一个倒是没事，耽误柳副科长的时间可就不好了。” 说着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柳副科长也没留他，只是站起来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许强人还没出了总务科的办公区，就听到柳副科长办公室的方向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那两个价值六块钱的青花花虫纹杯碎了。 毕竟，那个茶瓶里面还装着不少茶叶呢。 总务科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刚一出总务科办公区就在楼道里碰见办公室的韩玉恒韩秘书。 韩秘书拉着许强往外面走了几步，笑眯眯的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许科长，没看出来你不但工作能力出众，就连这些事情都懂这么多。”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韩秘书一眼，心底琢磨着： 难不成，这货刚才偷听他和柳副科长说话了？ 韩秘书嘿嘿笑着：“当时，我就站在柳副科长办公室外面呢。” “本来，是给他送份文件的。不过，知道你在里头就没进去了。” 韩秘书说着话，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行了，我去送文件，你现在去厂长办公室一趟。” “本来是送完文件要去找你的，现在在这儿碰见你了，省的我再跑一趟。” 说着话，就要往总务科走，却被许强一把拉住了： “哎，知道厂长找我什么事吗？” 韩秘书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应该是关于运输队的事情。” 许强点点头，心里有了数，跟韩秘书道了声谢就往楼上去了。 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许强脸上带上淡淡的笑容。 运输队的一系列文件已经全部ok了，现在只等街道办那边地皮的审批。 其实，运输队成立是挂靠在菜市场名下的，只要李副厂长签字就行。 因为大家都知道，杨厂长虽然是厂里的一把手，但他主抓生产。 许强深知这一点，所以当初送文件的时候只送给了李副厂长签字。 但是，从杨厂长今天跟他谈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李副厂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杨厂长。 许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李副厂长虽然自身也有能力，但他能坐上轧钢厂副厂长的位置，靠的全是老丈人这边的资源。 李副厂长自身也很清楚，副厂长已经是他的极限，不可能再往前走一步。 所以，以往做事，压根不在乎什么吃相难看不难看。 凡事考虑的只是自己的利益。 可是，津门一行之后，李副厂长又有了往上走一步的资格。 所以，他行事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只看中眼前的利益。 许强筹办了一个菜市场，那里面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如今，他又要弄一个运输科。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运输队一成立，单单是菜市场的订单，就能挣的盆满钵满。 这是一块大蛋糕。 李副厂长陪媳妇回娘家的时候，岳父隐晦的提点过他，杨厂长退休之后，一把手的位置就是他李一鸣的。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能自己吃独食。 所以，这才有了这一次杨厂长找许强的谈话。 从杨厂长的视觉来看，许强这些员工就跟孩子一样。 不管底下的人怎么争，怎么斗，只要不影响厂里的利益，他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轧钢厂这么大一个家庭，有那么几个出跳的孩子很正常。 当然，像许强这样的，在他眼里算是比较优秀的孩子。 他找许强问一嘴运输队的事情，并不是想着要从中分一杯羹，或者怎么样。 只是想简单的想知道许强的大概想法而已。 不过，杨厂长没有分一杯羹的意思，许强肯定不能不懂事。 只要杨厂长过问了这个事情，他就必须要有所表示。 这一下午，小型的打了柳副科长的脸，又去杨厂长办公室坐了半天，回到物资科的时候，已经到四点了。 刚在办公室坐下来，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许强抬头朝门口说了一句，门“哐当”一声开了，来人竟然是李副厂长。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中等个头，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人看起来很精神。 “李哥，你怎么过来了？” 许强一边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边招呼李副厂长和这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又拿出两个白瓷杯子，给里面抓了一点茶叶，提着暖壶泡了两杯茶，端到茶几上。 李副厂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了指身边的男人： “金建忠，我大学同学的弟弟，也是负责物资科工作的。” “年后，家里一直在走动，费了不少劲才从底下的分厂调到咱们厂，我就把人安排到你这儿了。” 跟许强说完，李副厂长又看向身边的金建忠： “建忠，这是物资科的许强许科长，你好好跟着他学。” 金建忠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伸手跟许强握手： “许科长您好，以后我就是您手下的兵了。科里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就是。” 许强也伸手跟他握了握：“金同志，可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往后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把人带到之后，李副厂长就走了。 许强又问金建忠，该走的程序走了没有，该领的东西领了没有，住房问题解决了没有。 金建忠连忙摇头，表示自己过来第一时间就到物资科了。 许强看了看表，快四点半了，干脆带着金建忠去把一应手续和该领的生活用品全都领了。 然后，让金建忠先去住的地方安顿下来，明天正式来上班。 忙活完这些事情，也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了。 许强骑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脑子里琢磨这个金建忠。 或者说，他是在琢磨李副厂长把金建忠塞到物资科的原因。 还是那句话，所有人都知道轧钢厂物资科是个清水衙门。 李副厂长要是真跟他那位大学同学关系好，怎么会把人安排到物资科来？ 可要是跟那位大学同学关系一般，又怎么会亲自带人过来？ 第四百四十章满院子里人谁不知道？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许强干脆不想了。 今天他下班比较早，因为骑着自行车的缘故，所以到家的时候，院子里的老爷们基本还没回来。 老丈人今天不回家吃饭，许强跟媳妇、丈母娘坐下来吃完饭之后，就钻到厨房收拾锅灶去了。 不过，刚进来厨房围上围裙，媳妇也跟着进来了。 “还是我来吧，满胡同里问问，哪有大老爷们天天洗锅做饭的？” 娄晓娥说着话，从许强腰上解下围裙围在自己身上开始洗碗。 许强只是笑了笑，也没争辩，就站在厨房看着媳妇忙里忙外的没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两人刚出了厨房，就见丈母娘抱着小荷荷从中院进来了。 小荷荷“哇哇”的哭个不停，丈母娘的脸色也不好看。 “妈，怎么了？” 娄晓娥见状，赶紧迎了上去，伸手去抱小荷荷。 许强看了女儿一眼，目光落在丈母娘身上，见她身上湿哒哒的，转身去洗手间拿毛巾。 只听丈母娘一脸不高兴的说：“到中院的时候，正好碰见贾章氏一出门就倒脏水。” “结果，一大盆洗锅水泼了我一身，小荷荷也被吓着了。” 许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再看女儿，头发上，衣领子上还带着水珠，赶紧让先去换衣服。 而他自己则出了门往中院去了。 贾章氏这会儿刚刚收拾完，正搬着个小马扎在院子里坐着，跟院子里几个老娘们嚼舌根子： “我告儿你们，刚才那情况你们是没看见。” “就那后院娄家的，抱着个赔钱货刚刚从垂花门出来，我一盆子洗锅水就浇了过去……” 贾章氏正说得兴起，唾沫星子四处乱飞。 结果发现，周围几个老娘们看她的眼神突然就不对劲了。 不等她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就听众人“啊”的一声惊叫。 然后，贾章氏就见许强手里拿着一个水桶，里面是刚从水龙头打出来的冷水，直接照着她劈头盖脸的泼过来。 “哗啦”一声，一桶水全都泼在贾章氏身上，贾章氏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一片，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许强，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我告儿你，你……” 贾章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就要回家换衣服去。 现在虽然天气暖和了，但也才刚进四月。 水龙头打出来的水凉哇哇的，泼在人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正当这时，秦淮茹好巧不巧的从月亮门进来了。 一见许强手里拿着水桶，自己婆婆满头满脸都是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大叫一声，赶紧去扶自己婆婆，一边还扭头怒瞪着许强： “许强，你干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我婆婆好歹也这么大年纪了，你这一桶冷水浇下来，万一她有个好歹……” 说到这儿，秦淮茹眼里已经开始蓄上眼泪，脸颊也是红的厉害，一脸的气愤。 要是以前，许强是轧钢厂的领导，她一个工人见了自然矮了三分。 可现在，老柳眼瞅着就是总务科的科长了，她的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别说是车间的那些工人，就连车间主任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尽捡好听的说。 这要是在以前，她只当许强是物资科的科长，是领导干部。 可是自从跟了老柳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领导和领导也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许强，他虽然是物资科的科长，但物资科一直是个空架子。 他这个科长听着挺威风，但实际上手里没有一点权利，还不如老柳那个副科长呢。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许强不找她秦淮茹的麻烦，她还想拿许强这个院子里的“大个”敲打敲打，好让院子里众人全都看看自己的本事。 没曾想，她还没动手呢，许强自己倒是先欺负到她婆婆头上了？ 许强一听秦淮茹这么说，不但没有半分生气，反而咧嘴一笑，反问道： “秦淮茹，你婆婆这么大年纪了，被泼一桶水就害怕有个好歹。” “怎么，我丈母娘那么大年纪，还抱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就活该被泼一盆洗锅水？” 秦淮茹一听许强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许强话里的意思了，先是看了婆婆一眼，随即眼珠子一转： “我婆婆那是不小心的，她收拾完锅灶正好出来倒水，谁让你丈母娘正好撞上了？” “我呸！” 许强直接一口浓痰朝秦淮茹脸上淬去： “你婆婆是不小心的？满胡同里问问，哪家收拾完锅灶，一出门就倒水啊？” “就算她是不小心的，泼了人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你们一家子是什么东西，满院子里人谁不知道？” 许强这话一说完，正巧一大爷和院子里几个住户也回来了。 一大爷一听许强这话，原本笑吟吟的脸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他现在是车间的副主任，对于物资科和总务科的事情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虽然说，他能当上这个副主任，许强也在其中出了一部分力气。 但是，一大爷始终认为，主要还是自己有本事。 而且，许强的本意也不是真心想要帮他，不过是为了帮那农机厂的厂长解决问题罢了。 今天一见有秦淮茹这个抱了大腿的率先跳出来，自然也不甘落后： “许强，都是邻里邻居的，你这干的什么事情？” “再说了，贾章氏那么大年纪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们两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做不做邻居了？” 说到这儿，一大爷又扭头看向秦淮茹： “淮茹，这个事情我做个主，让许强给你婆婆道个歉就成，你看怎么有样？” “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要是闹的不好看了，以后也不好见面。” 秦淮茹听一大爷这么说，眼眶里蓄着的眼泪总算是流出来了： “一大爷，我们家的事情您也知道，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难免有人欺负。” “您能站出来给我们家就做主，我和我婆婆谢谢您了。” 一大爷对于秦淮茹能这么上道非常满意，点点头扭头看向许强，等着他开口道歉。 许强扭头直接把目光落在一大爷脸上，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开口问： “一大爷，照您这意思，我丈母娘和小荷荷就活该被洗锅水泼，是不是？” 一大爷听许强这么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许强，这个事情我相信贾章氏不是故意的，大家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她吗？”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是啊，这满院子没有谁比一大爷您更了解贾章氏的。” “就是不知道，老贾临死托付你照顾贾章氏孤儿寡母的时候，有没有让你把贾章氏照顾到自个儿炕上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不运动确实会出毛病的 这会儿已经下班了，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许强因为是骑着自行车，所以回来的早，大部分人都跟一大爷差不多，都是腿着儿的。 这会儿刚进中院就听许强这么说，全都瞪大了眼珠子，连饭也顾不得吃了。 毕竟，饭待会儿还能吃，但是这么好的戏要是错过了可就再没有了。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有点纳闷： 以前，一大爷家可是和许家关系不错的。 毕竟，一大妈能把身子调理好，一肚生了双胞胎，都是许强给介绍的大夫。 这个事情，满院子没有不知道的。 还有，一大爷能当上车间副主任，也都是许强的功劳。 具体的情况他们不太清楚，但大概的原因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怎么好端端的，一大爷又开始在院子里拉偏架了？ 一大爷一听许强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揭自己老底，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许强，你小小年纪，满口胡说八道什么？” 许强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是啊，一大爷，我就是胡说八道呢，您好端端的生什么气，气大伤身啊！” “都是邻里邻居的，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您还能不了解我吗？”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反应过来了。 许强这是用刚才一大爷将他的话反过来将一大爷呢。 不过，说起来也真是，院子里明明有下水口，家家户户倒水都往下水口倒的。 可偏偏这贾章氏，两条腿就跟半残了一样，不管春夏秋冬，一出门就倒水。 不管是洗锅水还其他脏水，只要倒在院子里，小孩子在院子里跑跑跳跳，弄的一身泥。 要是冬天更要命，薄薄的结上一层冰，上班着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能摔个屁股蹲。 这种事情贾章氏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大伙儿也说过很多次。 可是，一大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贾章氏那老虔婆，一说这个她比你有理，直接胡搅蛮缠，上手挠你。 如今泼了许强的丈母娘和女儿，只希望许强能站出来，治一治这老虔婆，让她把这毛病给改一改。 二大爷老蒋见一大爷和许强僵在那儿全都下不来台，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一大爷，许强，都是一个院子的，不用闹成这样。” “都少说一句，不管怎么样，先让贾章氏回屋把衣服换了，可别真有个头疼脑热的。” 只不过，一大爷和许强还没开口，就听旁边顶着一身湿衣服的贾章氏突然捂着脑袋开始呻吟： “哎呀，淮茹啊，我这头怎么怎么疼啊？” “身子骨也冷的厉害，赶紧的，赶紧的拉我去医院，我这……” 众人一见贾章氏这模样，哪还猜不出她这心思，就是要讹钱。 一大爷看着贾章氏，阴沉的老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就在心底暗骂起来： 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这个时候，你跳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也泼了后院的一盆洗锅水吗？ 再怎么说，人家泼了你一个，你泼了人家两个。 许强看都没看贾章氏一眼，只是扭头冷冷的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你是不是觉得靠上了柳桂荣，就可以在院子里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了？” “你信不信，不出一个星期，你就不是体体面面的车间质检员，而是调去卫生科扫三个月厕所啊？” 秦淮茹一听许强这话，脸色一白，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她绝对不能被调去扫厕所。 要是扫上三个月厕所，满身的臭气老柳还能看得上她吗？ 只不过，慌乱片刻之后，她立刻挺着了腰背，怒瞪着许强： “许强，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算你是厂里的领导，我……” 许强不等她说完，就抬手打断他： “秦淮茹，你放心，我许强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如果你真的被调到卫生科扫厕所，那肯定也是柳桂荣捣的鬼。” 说到这儿，许强又扭头看了站在旁边正想开口说话的一大爷一眼。 一大爷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就闭上嘴巴。 人家秦淮茹有柳科长这个大靠山，他可没有。 别看他是个副主任，要是没有秦淮茹大力帮忙，许强要针对他，那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想到这儿，他也是一脸的晦气。 本以为秦淮茹是个能顶事的，没成想依旧不是许强的一合之敌。 许强等了一会儿见一大爷没有开口，这才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随后一一扫过院子里的众人： “贾章氏泼了我丈母娘一盆洗锅水，我也泼了她一桶水，这个事情算是扯平了。” 说到这儿，他又刻意停顿片刻，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贾章氏： “当然，如果你不服气，可以随时来找我。” 贾章氏对上许强那冰冷的目光，立刻往媳妇身后缩了缩，低着头不敢看许强。 她倒是真不怕。 她一个寡妇，许强敢把她怎么样？ 可是，儿媳妇可千万不能被调去扫厕所。 “接下来的事情，我认为才是最要紧的。” “就像一大爷说的，大家都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谁是什么样都清楚。” “贾章氏这个出门就倒水的坏毛病，可不是一次两次。” “我觉得，她不但从今以后要改掉这个坏毛病，而且还要扫三个月院子作为惩罚。” “当然，惩罚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主要是为了让贾章氏长记性，以后能把水倒在下水道去。” 许强此话一出，除了贾章氏、秦淮茹和一大爷三人，院子里其他人全都大声叫好。 由此可见，贾章氏这老虔婆在院子里的人缘有多差了。 “许强，你别太过分了，这院子这么大，我婆婆一个人……” 秦淮茹顿时就着急了。 她现在一天天忙的不着家，家里头全凭婆婆操持。 这要是再把院子也扫了，估计撑不了几天就要生病了。 “秦淮茹，本来就是个倒水的事情，大家提醒一声就好了。” “可是，贾章氏屡教不改，做错了也不认，反而仗着自己是个寡妇，撒泼打滚、无理取闹。” “这一次要是不严惩，估计她这辈子也长不了记性。” “不就是扫个院子吗？刘海中扫了这么长时间，身子骨反倒是更硬朗了。” “你就放心吧，这满院子里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婆婆富态的，让她多劳动劳动，权当锻炼身体了。” “要不然，上了年纪只吃饭不干活，人肯定会生病的。” 许强三言两语说完，一点也不给秦淮茹表现的机会。 秦淮茹气的眼珠子都瞪了老大，要是能喷出火来，估计现在早把许强烧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就是，就是，我觉得许强说的对。” 刘海中一听是让贾章氏扫院子，第一个出声附和。 开玩笑，他扫了这么长时间院子早就不想干了，如今能有个顶替的，自然要大力支持。 “贾章氏也一大把年纪，不运动确实会出毛病的。” 「ps：明天终于要开学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我肯定是不能对老人动手的 秦淮茹见自己和许强说不通，赶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一大爷。 一大爷这会儿也是一脸的为难。 再怎么说，他年轻时候也跟贾章氏有过那么一段，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扫院子吧？ 别人不了解贾章氏，他还不了解吗？ 要真让她扫三个月院子，那整个院子都别安生了。 “咳咳，都安静下来，扫院子这个事情不小，不是谁一两句就能决定的。” 一大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众人一听他这话，立刻安静下来。 毕竟，一大爷这么多年在院子里的威望可不是假的。 一大爷见状，心底稍微放松了一些，正想开口说话却见贾章氏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屋子里出来。 刚才外面的事情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许强这个杀千刀的竟然让自己扫院子？ 而且，还是三个月？ 一出屋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朝许强脸上招呼。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要么战术性闪避，要么被抓个正着，不管怎么选都会输了阵。 别人不知道，刘海中对这一招那是深有体会。 可惜，许强是块铁板。 贾章氏伸手抓过来的瞬间，许强直接抬头捏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 “啊吆……” 贾章氏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自己的手腕就往后面退。 要不是还能动弹，她都以为自己的手腕子被捏断了。 再看许强，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盯着秦淮茹漫不经心的开口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故意的。” “这满院子的人都知道，我手头上力气大了一些，刚才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当然，如果贾章氏没有率先对我出手，我肯定是不能对老人动手的。” 秦淮茹气的浑身哆嗦，眼眶通红，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来。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伸手指着许强，好半响嘴里才蹦出几个字来： “许强，你别欺人太甚！”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秦淮茹，你说的不错，别欺人太甚。” “老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要随时记住自己的身份。” “人家有自己的孩子，你这种情况连个外室都算不上。” 秦淮茹见许强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面，就那么赤裸裸的说出这么羞辱人的话来，顿时气的脸色青紫，两片嘴唇都被咬出血了。 许强完全不搭理她，只是冷冷的盯着贾章氏： “贾章氏，这院子扫不扫你自己决定，但是我劝你想清楚后果。” 说完，也不搭理脸色难看的一大爷，转身就往后院去了。 贾章氏见许强过了月亮门，这才敢跳出来说话： “一大爷，你可是院子里的一大爷，今天这个事情……” 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完，一大爷扭头就走。 这可真是，他活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真是奇了怪了，他以前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蠢笨如猪的女人？ 贾章氏见一大爷这态度，顿时就傻眼了。 “一大爷，一大爷……” 她快走两步，想要伸手去抓一大爷，结果却被秦淮茹拦住了。 “妈，先回屋去吧。” 贾章氏见儿媳妇脸色难看的厉害，只能悻悻的收回手，转身回屋去了。 众人一见没了热闹可看，也全都转身回家吃饭。 一大爷回到家，一大妈给他倒了杯水，他拿起搪瓷缸子想要喝两口。 可是，想想刚才在院子里的事情，越想越气，“当”的一声又把搪瓷缸子放在炕桌上。 一大妈自然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叹了口气，让两个孩子上隔壁屋子玩去。 一大爷注意到孩子还在，也是收敛情绪，开始坐下来吃饭。 一大妈坐在他对面，一边给一大爷盛饭，一边缓缓开口： “我说当家的，你这是何必呢？” “当初，咱们为了修复跟许强的关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如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 一大爷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不明白，秦淮茹找的那个男人，马上就要当总务科科长了。” “总务科可以说是厂里的大总管，许强的那个物资科完全就是个空架子，跟总务科压根没有可比性。”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许强跟秦淮茹找的那个男人闹的很不愉快。” “这两天，我们主任找我明里暗里的提点，那意思分明就是让站队。” “我也知道许强对我们家有大恩，可是我不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啊！” 一大妈不知道，厂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这些事情我也不懂。” “不过，我看那许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行那副主任就不用当了。” “到时候，人家上头斗法，再把你连累了。” 一大爷点点头，端着桌子上的米汤开始呼噜呼噜喝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厂里的八级工。 真要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他直接去找厂长去。 别看他只是个工人，但轧钢厂一万多工人，八级工也就两个。 杨厂长肯定会给他一个说法。 对门，秦淮茹扶着婆婆进了屋子，就黑着一张脸开始做饭。 现在，虽然家里都是贾章氏操持，但人家只做她自己和三个孩子的饭。 至于儿媳妇，回不回来还不知道呢，要是不回来做了不是浪费吗？ 所以，秦淮茹下班回来之后，还要自己做饭吃。 贾章氏也知道自己今天好像闯祸了，在炕边坐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儿媳妇一眼，才慢慢开口： “淮茹，今天这个事情……” 秦淮茹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做饭。 贾章氏更加不安了，她从炕边下来站在地上，双手握成拳头，试探着再次开口： “淮茹，我难道真的要扫三个月院子吗？” 这院子可不小，一天扫下来还不累得她腰酸背痛的？ 她可不想干！ 秦淮茹扭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 “不用，你一天也不用扫，我去扫厕所。” 贾章氏就算再傻也听得出来，秦淮茹这是在拿话噎自己呢，当即就闭上了嘴巴。 秦淮茹心里也是烦躁的厉害，要不是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早就出门去了。 她敢对许强龇牙，所有的底气全都来自于老柳。 而且，这两天老柳虽然没有明说，但也话里话外的暗示，可以先试试许强的态度。 今天这个局面，她倒是要找老柳问问，到底该怎么办。 第四百四十三章柳桂荣的任命下来了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带着孩子们早点睡吧。” 秦淮茹麻利的吃完饭，收拾了锅灶，换下工衣，又洗了脸，擦上雪花膏就挎着小布包出门去了。 贾章氏虽然一脸的阴沉，但想想每个月的十块钱，也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许强刚到物资科没多长时间，唐科长就来窜门了。 “许强，柳桂荣的任命今天下来了。” 唐科长自从跟许强一道去了津门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一步。 有事没事，总喜欢来物资科溜达溜达，跟许强说说话。 现在，整个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柳桂荣跟许强闹的不开心。 再加上许强要筹建运输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全都处于观望的态度。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许强这是一次性得罪了两个科长。 即将上任的总务科庞科长和运输科的黄科长。 尤其是黄科长，跟许强的关系一直不错。 但是，你这不声不响的弄个运输队，明显是不想让运输科赚菜市场的钱啊？ 大部分人不知道运输科和菜市场的内幕，全都认为许强筹建运输队就是不把黄科长放在眼里。 一个总务科，一个运输科，都是实权部门。 和一个空架子的物资科相比，孰强孰弱早就有了定论。 所以，许强现在出了办公室，路上碰见人都不怎么跟他打招呼了。 但是，唐科长可是在津门之行见识过许强能耐的。 在他看来，别说是一个柳桂荣和一个黄志远，就算是十个他们也弄不过一个许强。 所以，他不但没有因为这个事情疏远许强，反而跑物资科跑的更勤快了。 厂里有什么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告诉许强。 许强只是笑了笑，提着暖壶一边给唐科长泡茶，一边说： “那就恭喜他了。” 唐科长嘿嘿一笑，从许强手里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好让自己更加放松一些。 “说实在的，咱们这位柳科长的野心，是真不小。” “以前老庞在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 “这两天，听我手底下的兄弟们说，他都把手伸进车间了。” 许强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听唐科长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就释然一笑： “我说呢……” 唐科长一见许强这表情，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许强也不瞒着，把昨天下班回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唐科长说了两句。 唐科长眼珠子一转，脸上多了几分男人都懂的笑容： “柳科长今天四十有五了吧？” “嗯？” 许强一脸迷糊，不知道唐科长好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唐科长却是“嘿嘿”笑着解释道： “要说我没记错的话，柳科长家里有正儿八经的媳妇不说，还把老庞以前的那情儿也接收了吧？” “就是在招待所上班的那个，现在这又有你们院的一个秦淮茹。” “啧啧啧，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许强听到唐科长这奇葩，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的关注点，忍不住一头的黑线。 唐科长在他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儿就回去了，许强把他送出办公室，回来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唐科长刚才的那句话： 上头的调令今天下来了！ 总务科 柳桂荣从一早上班到现在，脸上的笑容就没收敛过。 科长，他终于成科长了。 多年的副科终于往上走了一步，成了一把手。 天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被庞国岳压的几乎都抬不起头来。 如今，终于把那老家伙熬下去了。 下面的人早就把一应东西都搬进科长办公室了。 柳桂荣仔仔细细打量着这间以前来过无数次的办公室，熟悉的桌椅，熟悉的衣柜，熟悉的茶几。 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以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唯二变化的，只有茶几后面配套的真皮沙发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这是一个他梦寐已久的位置。 今天，终于属于自己了。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云雨过后，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就那么面对着自己，脸颊红润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那张小嘴，更是润的厉害。 不得不说，她虽然比姜丽莎大了几岁，但伺候人的功夫却比姜丽莎厉害百倍。 浑身上下又软又滑，就跟绸缎似的，怎么也摸不够。 当然，最让他满意的是，每次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他都特别持久。 而且，这个女人非常懂事，非常听话，不争不抢，每个月十块钱就能打发了。 反观姜丽莎，三天两头的要钱不说，招待所那边还要自己去打招呼。 秦淮茹帮他把身子收拾利索之后，就趴在他胸口，把昨天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包括许强当时的态度和说出的每一个字。 柳桂荣是个聪明人，当听到秦淮茹说出“那肯定是柳桂荣捣的鬼”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许强的打算。 甚至，他都觉得许强肯定猜到秦淮茹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所以借由秦淮茹的嘴，威胁自己。 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媳妇虽然知道，但只要不太过分，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许强要是真拿这个做文章，到时候闹大了媳妇肯定不会轻易揭过。 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把秦淮茹调离现在的岗位，让她去扫厕所，来平复媳妇的怒气。 这才是许强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你要是想搅的我家宅不宁，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坐在椅子上思忖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柳科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起来。 不管怎么样，许强这颗眼中钉一定要拔除。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了运输队的事情。 现在运输科的黄志远，看着笑呵呵的老好人一个，但实际上却滑不溜丢很难缠。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还不如把目标放在许强新筹备的这个运输队身上。 自己不需要彻底掌控运输队，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拥有一定的话语权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等有一天许强发现辛苦经营的运输队，竟然是为自己做了嫁衣，脸色该有多好看？ 想到这儿，柳桂荣脸上忍不住又露出几分笑意来。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小食堂的人不少，以往许强那一桌早就坐的满满的。 可现在，除了许强和唐国强，其他人全都坐在新上任的柳科长这边。 那些个副科级的，就算挤不到柳科长桌子上，也都选了一张距离柳科长不远的桌子。 柳桂荣心中得意，刻意抬头朝许强那边看过去： “许科长，要不搬两把椅子到这一桌来凑合凑合？” “要不然，你那一桌就两个人，待会儿上一桌子菜，你们也吃不了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贾章氏，扫地呢？ 许强只是抬头看了柳桂荣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多谢柳科长好意，不过能不能吃得完就不牢柳科长操心了。” 说完，视线又在那一桌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柳科长，一张桌子本来八个人就坐满了，你这非要坐十个人，待会儿万一不够吃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都是领导干部，饿着谁也不好，是不是？” 柳桂荣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气的额头青筋都爆了几根。 “哼，我们够不够吃就不牢许科长操心了。你们桌子上只有两个人，到时候自然会少放几个菜。” 正当他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的韩秘书和曲主任也一起过来吃饭。 见许强这一桌只有两个人，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哎呀，还以为今儿来晚没位置了。” 说着话，两人都拉开椅子，在许强旁边坐了下来。 柳科长见状，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刚刚还挑的老高的眉毛这会儿也耷拉下来了。 余光扫过他这一桌上的人，才发现没给领导空出位置来。 但是，大家都坐下来了，他总不能开口赶人吧？ 正当这时间，杨厂长和两位副厂长还权书记也一块进来了。 四人一见许强那一桌还有空位，自然而然的走到许强那一桌坐下。 柳科长见状，只感觉似乎有个看不见的透明人照着他的心脏猛击了一下，脸色都白了几分。 傻柱和刘岚见小食堂人全都来了，立刻端着盘子开始上菜。 然后，许强这一桌都已经开始动筷子了，柳科长那一桌才开始上菜。 该说不说，傻柱这厨艺自然没得说。 许强吃完的时候，感觉肚子圆滚滚的，腰都粗了一圈。 再看桌子上的其他人，一个个也都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桌子上的八个菜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汤汤水水的。 反观柳科长那一桌，大伙儿似乎都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虽说都吃饱了，但心情都不怎么好。 柳科长气鼓鼓的压根没吃几口，只觉得今儿这桌菜没有一道对胃口的。 吃完饭，唐科长跟许强勾肩搭背的出了小食堂，一路上不停的摇头，不停的笑。 这柳桂荣也真是奇怪。 按理说，能在老庞手下当了这么多年副科，应该多少有点城府才是。 怎么这一当上科长，就得意忘形，尽干些糊涂事情呢？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就像柳科长这么个晃荡劲，估计总务科短时间内消停不了。 下午没什么事情，许强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骑着自行车上街道办去了。 地皮审核的事情，怎么说也该有个结果了。 街道办的房主任一见许强来了，就知道他是来问地皮的事情了。 招呼他去办公室坐下，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给许强倒了水，房主任这才开口： “文件我就给你审批了，严格说来你这也是减轻我们街道办的负担。” “毕竟，你要让我再给你找块地方，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 “不过，上头有整体规划，说要在那附近盖一片新楼，缓解紧缺的住房资源。” “现在，就等上面确定了方案，我这边才能给你个确切的答案。”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在菜市场旁边建楼房？ “房姨，这个事情大概要多长时间？” “您也知道，我那菜市场现在经营的规模越来越大，运输队的事情刻不容缓。” 房主任是安小军的小姨，也跟许强打过交道，算是熟人。 所以，有些话她也不藏着掖着，当即就问： “你们轧钢厂不是有个运输科吗？规模还挺大，怎么你这运输队还这么着急啊？” 许强苦笑一声：“跟人家合作了两次，运输科的活儿太多。我这菜市场讲究的就是个速度，要是拖的时间长了，菜都烂光了。” 房主任是个聪明人，一听许强这话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龃龉，也不细问。 “这个事情具体多长时间我也不能确定，你要是真着急，就再选块地方吧，反正也是自己修建。” 许强顿时就意识到什么了，立刻笑着点头。 略一思忖，干脆说道：“我记得我们胡同到轧钢厂的路上有一片，房屋倒塌不能住人，现在也一直荒着。” “您看那片怎么样？地形大，距离菜市场也不远。” 房水清当即拿了地图出来，许强指出自己说的地方，又跟房主任讨论了半天，这才确定下来。 “行了，你再准备一份文件，我这边尽快给你批了。” 房主任把地图收起来放好： “对了，咱们街道办也有专门的建筑队，你需要的话就招呼一声。” 许强摇摇头：“多谢房姨了，我自己也认识修房子的，找他们方便一些。” 房主任点点头不再多说。 其实，许强筹建运输队选的这个地方，一点问题也没有。 地皮一直批不下来，是上头有人刻意为难。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还以为是真的赶巧了。 但是往区里跑了两趟才明白，至于是什么人她也不大清楚。 这一次，等许强把文件交上来，她直接拿着去找区领导签字，再有人想使坏自然是不可能了。 许强回到轧钢厂，见金建忠在办公桌上正埋头写什么的东西，当即招呼他进到自己办公室： “建忠，我这儿有个活儿，咱们一块儿忙活忙活。” 金建忠是李副厂长亲自带过来的，虽然没说具体做什么工作，但肯定不用跟别人一样去跑物资。 这一点，许强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金建忠跟着许强进了办公室，得知许强是让自己帮着整理关于运输队地皮的文件，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认真干活。 不得不说，有人帮忙就是快。 不知不觉就到下班时间了。 金建忠表示要是文件着急，他可以留下来加班。 许强摆摆手拒绝了，笑呵呵的表示：“下班不积极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金建忠一脸的懵逼，不过见自家科长收拾收拾，直接下班，他自然也跟着一起走。 下班回家，许强经过中院的时候，贾章氏正拿着个大扫把扫院子。 只不过，一张老脸皱的就跟老树皮一样，两只手死死抓着扫把，力度大的吓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在扫地，而是在刮许强的脸皮。 许强乐呵呵的推着自行车从她身边走过去，还非常有礼貌的问了一句： “贾章氏，扫地呢？” “这会儿大伙都下班了，你挑这么个时候，大伙儿还怎么吃饭啊？” 贾章氏气的快要炸了，一张老脸黑青黑青的，恶狠狠的瞪了许强一眼，倒是真的收了扫把没再扫地了。 「ps：这一章是补1号的一章。 今天下午要去大宝学校当志愿者，维持放学秩序。」 第四百四十五章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第二天上午，许强和金建忠两个人又跑了一早上，总算把需要的资料准备齐全了。 下午送到街道办，第二天下午房主任就让胡志龙亲自给许强送过来了。 许强自然是万分感谢，拉上金建忠一起，跟胡志龙吃了顿饭。 下班回家，他就去找于建东了。 建筑这方面的事情他不太懂，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场地。 于建东就是那个能把他脑子里一切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现实的人。 这，才是许强不想动用街道办建筑队的真正原因。 人家干过不少活，做事跟他讲好条件，一应物资到位就行。 至于其他，人家压根不愿意跟你商量。 这是给公家修建运输队，又不是给你家造房子，肯定不能什么事情都按照你的标准来。 于建东开春以来倒是忙了不少活，日子也还过得去。 本来，今天下午吃饭完他打算去找许强的，结果许强倒是先上门来找他了。 当听到许强又把建造运输队的活儿留给自己的时候，于建东一张脸笑的就跟菊花似的。 两人定好明天早上去看地方，测量地基之后，于建东就说起张池的事情。 提起张池，许强一拍脑门，他这两天都把这档子事情给忘记了。 “他现在什么情况？” 许强有些好奇：“还有那个张可林，你们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于建东立刻点头，把自己这几天和老梁查到的情况一一说出来。 张池已经搭上于建东，现在就等着于建东给他引荐许强。 于建东也打算今天和许强说这个事情，定个时间，彼此见一面。 还有就是张可林。 这个人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平常全靠打零工生活。 到断粮的时候，就去找张池帮忙。 有时候，张池估摸着他家里粮食不多了，也会亲自过来给他送。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都夸张池这个当叔叔的简直比亲爹还亲。 来了之后，不光给张可林送粮食，甚至还给他收拾屋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到张可林家，大家都会看着点。 可后面，张可林解释了两家的关系，张池又次次是送粮食，收拾屋子，大伙儿也不在意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张济仁以前虽然也是个花花公子，但他只玩女人，不赌博。 而且，玩女人也知道分寸，从来不找黄花大姑娘。 现在那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当然，这里的抽，只是服用那些类似去痛片之类的药物。 别说是年轻人，就算是八十岁的老人一天吃一片，精神也好得很。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全都是跟着张可林学的。 张可林不沾这些，只不过他打零工的时候接触的什么人都有，经常请这些人去家里头吃喝。 有时候，也会叫张济仁过来一块儿吃点喝点。 一来二去的，这些人就跟张济仁熟惯了，就带着他出去长长见识。 张济仁本就是被家里娇惯大的，从小到大衣食无忧，什么好玩玩什么。 没多长时间就染上了一身毛病。 等张池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因为这个事情，张池曾经断了张可林两个月的粮食。 可惜，他倒是不给，架不住儿子太念着兄弟情，暗地里接济。 许强听到这儿，眉宇见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张可林，应该身上还有事情。” “这样，我找人摸摸他的底，其他你们照常进行，盯紧张池那老王八蛋。” 于建东点点头，这才又问： “那许领导，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跟张池那老家伙见一面？” “他现在可是等不及了，眼瞅着判决就要下来了。” 许强笑了笑：“就今儿晚上吧，你通知手底下的兄弟们做好准备。” “好咧。” 于建东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许强回家之后没多长时间，于建东就带着张池上门了。 张池这段时间显然睡不好觉，面色苍白，双眼通红，整个人看着就跟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见到许强的时候，更是一脸的局促，完全没有以前晋商的那种气度。 许强倒是表现的很随和，亲自去给两人泡了茶，双方寒暄客气几句，就进入主题。 张池内心谨慎，他经商多年，见识过不少人。 知道眼前这位许领导，这么年轻就能当上一科之长，必然有过人之处。 别看笑呵呵的，仿佛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老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 正是这样的笑面虎，做起事情来才会更加狠辣。 本来，他舍了家业带着儿子逃到四九城来，是万万不愿意招惹这样的人物的。 可如今没办法，总不能真不管自己儿子吧？ 虽说他还有个侄子，但那侄子跟他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 不管侄子在他面前如何的伏小做低、卑躬屈膝，他心里很清楚： 这个人靠不住。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也不能给你答案，明儿去给你问问。” “有了结果，我让老于跑一趟通知你，你看怎么样？” 许强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一口答应。 他很清楚，张池现在看着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不过是因为自己儿子乱了分寸。 要是自己大包大揽的一口答应下来，等他一出门，稍微合计一下，就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毕竟，晋商可是天下闻名的。 要是没两把刷子，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在那样的乱世之中攒下大笔家财。 而且，还躲过政府的清算，将变卖的家产全部带到四九城来，销声匿迹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来。 不过，老话说的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个张济仁竟然莫名奇妙的就撞到自己手里来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不相信是真的不行！ 张池一听许强答应去给问问，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哎哎，如此就多谢您，我就在家等着消息。” 张池知道规矩，说话的功夫，从裤兜摸出一个小信封来放到许强桌子上。 许强随意扫了一眼，那信封里装的不是大团结，而是一个小黄鱼。 他点点头，明白这算是张池给他的一部分“定金”。 起身把张池和于建东送出门，许强回到屋子把那跟小黄鱼收起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没一会儿，于建东去而复返，一见许强就咧嘴笑。 “嘿嘿嘿，许领导，这老家伙总算是上钩了。” 许强点点头，扭头看着于建东正色说道： “老于，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一定不能出任何岔子，毕竟兄弟们不能白忙活这么长时间。” 于建东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点点头。 通过张池两次的出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山西老抠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 就算是能得到一部分，也够他们兄弟过几年好日子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咱得有点敬业精神是不？ 第二天早上，许强到物资科露了个脸，等于建东和老梁带着家伙事过来了，就一块出门去了。 两人不愧是干这个的，忙忙碌碌两个多钟头就把所有需要的数据全都测量出来了。 三人折返回轧钢厂到了许强办公室，许强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两人结合地形出设计，再商量，再修改，忙忙碌碌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到饭点的时候，许强招呼两人去食堂吃了一顿，下午接着继续讨论。 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初步的图纸总算是定下来了。 三人找了个小馆子随便对付了一碗面，许强就和两人分开了。 至于于建东和老梁，两人还要趁着晚上这个时间把需要的物料全都罗列出来。 然后，就是具体的数量，需要用到的工具等等。 这可是个大工程，不同于他们以往盖的小房子，做好了就是活招牌。 许强骑着自行车走到一半，突然又转道去了派出所。 怎么说也收了人家张池一根小黄鱼，咱得有点敬业精神是不？ 佟大伟果然还在忙，见到许强的时候咧嘴一笑： “哎呦，这不是许科长吗？今儿怎么舍得来我这小庙了？” 许强把半道上打包的一份米饭放到桌子上： “这不是知道佟大所长工作辛苦，连饭都没吃，特地给你送吃的来吗？” 佟大伟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过饭盒打开一看： 饭盒里面是二米饭，浇着西红柿鸡蛋，边上还有土豆炖排骨。 “嘿嘿，不错，还知道给我带点儿好的。” 佟大伟笑着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一点，这才问： “怎么，今儿过来有什么事情？” 许强朝外面看了一眼问：“玉锦呢？回去了？” 佟大伟点点头，把嘴里的骨头吐出来问： “是说张池那个事儿？” “嗯。” 许强应了一声：“那老家伙找上我了，佟大所长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跟这位山西老财见个面？” 佟大伟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旁边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稍微想了想这才开口： “明早儿我在办公室，让他来办公室找我。” 许强点点头，又跟佟大伟闲扯了几句，这才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半道上，又拐了个弯，去找于建东交代了佟大伟的话。 这一天天的，可真是累坏了！ 于建东闻言大喜，送走许强之后，迫不及待的就骑上自行车去找张池了。 许强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见小荷荷已经洗漱完了，就抱着她上炕玩了一会儿，等小家伙睡着了，这才下楼洗漱去。 丈母娘已经回自己家去了，媳妇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 “小荷荷睡着了？” “嗯，上去玩了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许强应了一声，自己钻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娄晓娥生完小荷荷以后，开始留长头发，所以擦了好一会儿还没干。 见许强这么快洗完出来，就笑吟吟的说： “今儿贾章氏中午扫院子，正好碰见我去中院，还跟我打了声招呼。” “只不过，我看着她脸上的那强挤出来的笑容，感觉瘆得慌。” “这满院子，估计她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了。” 说到这儿，娄晓娥又是忍不住的笑起来。 许强一脸的不在乎：“这种人，让她恨我比让她待见我强。” “她要是真待见我了，三天两头的上门跟我们家借钱借粮的，我还不愿意了。” 娄晓娥点点头，又有些好奇的问： “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贾章氏什么样我们都知道，不过秦淮茹那天的态度……” 说到这儿，她又有些疑惑的看向许强： “一大爷的态度也不对，以前他们家可是跟我们家关系好着呢。” 许强一把揽住媳妇，在椅子上坐下，笑着点了点媳妇的鼻子： “不错，不愧是我媳妇，看事情就是不一样。” 随即，就把轧钢厂最近的人事变动告诉娄晓娥。 娄晓娥一听里面还有这么多事情，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我就说么，秦淮茹这个女人最识时务，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对你发难？” “不过，看这个柳桂荣行事，想必背后靠山很大，你能应付得了吗？” 说到这儿，娄晓娥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许强笑笑，看着媳妇白皙如玉的脸颊，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放心吧，这些都不是事儿。” “柳桂荣那情况，纯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厂里领导不会让他一直晃下去。” 许强说到这儿，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柳桂荣背后靠山很硬，如今刚刚上任总务科的科长，就算是杨厂长也不好让他短时间内下台。 可是，他们又不会让柳桂荣这么一直晃荡下去，那…… 采购！ 许强的脑海中突然就冒出这么两个字来。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李副厂长为什么要突然把金建忠安排到物资科了。 采购这一块，本来就是由物资科负责的。 柳桂荣现在晃荡成这个样子，厂里的领导虽然不可能让他下台，但很有可能会分割他手里的权利。 采购，无疑是最合适的。 而李副厂长显然是早就料到这一步了，所以提前把金建忠安排到物资科。 到时候，采购的这部分权利一旦回到物资科，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不就是要依靠金建忠吗？ 至于说物资科其他人，不是许强不想靠他们，而是他们除了跑物资，其他什么都不会。 一个个要学历没学历，要才能没才能，想靠也靠不上。 想到这儿，许强不由的感叹着，领导之所以能成为领导，是真有几把刷子啊！ 柳桂荣这才上任几天，李副厂长就已经把他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并且率先下了一步棋。 许强相信，李副厂长能反应过来，其他三位领导肯定也能反应过来。 金建忠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娄晓娥见自家男人说了几句就走神了，有些不满意的握拳捶了他一下： “我头发干了，去睡觉了，你自己个儿在这儿想事情吧。” 许强立刻回过神来，伸手一捞，再次把媳妇抱在怀里，对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又是狠狠香了一口： “媳妇，媳妇，你真是我的好媳妇！” 说完，不等娄晓娥有所反应，弯腰一个公主抱，抱着媳妇上楼去了。 娄晓娥感觉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的被吓了一跳，急忙伸出胳膊搂住许强的脖子，下意识的就要惊叫出声。 还好，关键时刻许强略一低头，再次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心里头还一直嘀咕着： 真是奇怪，媳妇的小嘴怎么这么润？这年头又没有润唇膏！ 第四百四十七章给那位许领导备一份厚礼 早上，张池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把自己捯饬了一番，这才出了门。 “吱呀”一声，打开屋门，走出院子里。 温暖的阳光一下子就照在他脸上，但却没有一点刺眼的感觉，很是舒服。 张池感受到一股久违的轻松，不禁伸了个拦腰。 自从儿子被抓紧篱笆子，这才十来天的时间，他却感觉像过了十年八年那么漫长。 一天天的，不是在找人，就是在花钱。 关键是，每次把钱花出去，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回家等着。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等的有多心焦。 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没胃口，饭菜咬在嘴里，就跟咬了块白蜡似的。 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十来天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大圈。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昨天晚上终于是有了个结果。 想到这儿，张池心底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前天晚上见的那位许领导。 看着年纪轻轻的，但能力却不是一般的强。 这才一天的功夫，关系就走通了。 这钱，花的是真值！ 当然，张池也知道，事成之后，他肯定还要上那位许领导的门。 一根小黄鱼，可不够让对方给他办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这些天上上下下的花钱，家里已经没多少现钱了。 诶！ 虽然不想动那些钱，可到底还是儿子要紧。 当然，就算是心疼黄鱼心疼的滴血，张池也没想过要赖账。 这可是在四九城，他别说赖账，就算是给的不及时，不出一个钟头他儿子肯定又进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池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连日来压在背上的沉重担子终于要卸下来了。 要说局子，张池以前也不是没进过。 不过，以前那都是跟局子里的领导一起进去的，局子里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见着他都要叫一声张老爷。 可如今，一个人进派出所，弯腰驼背，谨小慎微，见人就矮一头。 好容易进了大门，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公安拦住他，一脸严肃的问： “同志，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张池赶紧停下脚步，先弯腰给人鞠个躬，这才开口道明来意： “我是来找佟局长的，昨天晚上说好让今天过来的。” 这公安听他这么说，脸上的严厉消散了一些，面带疑惑的问： “你是张池？” “哎哎哎，正是小老儿。” 张池一听对方知道自己，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他是小心谨慎的人，所以面对询问，只说是找佟所长办事的，却不说自己的名字。 谁知道，这公安看着严厉，但说起话来却很平和，甚至还带上淡淡的笑容： “说起来，咱俩也算个本家，我叫张玉锦，你儿子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既然你来了，就跟我一块儿去佟所办公室吧。” 张玉锦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着张池往办公室去了。 佟大伟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看资料，一见张玉锦带着个中年人进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文件： “张池？” 张池一听这位佟所长都知道他的名字，心头更是高兴。 琢磨着，等这个事情过去了，他肯定还要给那位许领导备一份厚礼。 他自忖大半辈子见过不少人，但没一个办事能比得上那位许科长爽利的。 “行了，坐吧。” 佟大伟招呼张池坐下，张玉锦立刻提着暖壶给张池倒了杯水，然后就出去了。 张池正捉摸着怎么开口呢，却听佟大伟先开口了： “张济仁的案子我看了，他这是两罪并罚，最低二十年起步。” 张池一听“二十年”三个字，顿时面色苍白，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双眼都有些发黑。 他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儿子要是在笆篱子蹲上二十年，自己还能等到他出来吗？ 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等着这位佟领导的下文。 “不过，既然是许强张口了，我自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案子已经交上去了，所以人肯定是要去笆篱子走一趟的。” “跟你儿子有关系的那几个女人，你去走到走动，两罪改成一罪。” “一个罪名肯定能轻判些，再加上张济仁也是积极配合，我们会在案卷中多如实记录他的态度。” “量刑的时候，肯定不会超过十年，让张济仁在笆篱子表现的好一点，后续再找找关系，关个一两年也就出来了。” 张池脑子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照这位佟所长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儿子肯定是要蹲笆篱子的。 他的儿子从小娇惯着长大，从来没吃过苦，受过罪，要是进了笆篱子…… “佟领导，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打小没吃过什么苦，他……” 张池仔细盯着佟所长脸上的表情，尽量不错过一丝一毫。 这关乎着他儿子是不是真的要去蹲笆篱子。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佟大伟摆手打断了： “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但凡能找到我这儿的，家里都有点底子。” “但是，张继仁又嫖又赌，这个性质可不是街头茬架给人开瓢那么简单。” “要是大伙儿都花上几个钱，就能免了数十年的牢狱之灾，那我们派出所不就成了个笑话了？” “之所以跟你说这么些话，也是看在许强的份上。” “你如果觉得不满意，就另外找其他人去办。” 张池一看对方这决绝的态度，就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的儿子，是肯定要去笆篱子走一遭了。 出了派出所，张池重重的叹了口气： 诶，走一遭就走一遭吧。 这孩子也是太不懂事了，平常自己在家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干那些事情。 可是，他偏偏不听。 这下子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去笆篱子里走上这一遭，能学好了，自己这钱也算花的值得了。 张池这边刚走，佟大伟和张玉锦两个人就骑着派出所的那辆挎斗摩托去了轧钢厂。 许强早上一直在办公室，运输队的选址已经确定下来了。 于建东和老梁今早特意过来了一趟，把需要的物料和工具全都列出来了。 他们表示，只要能保证需要的物料和工具，一个半月就能把运输科盖起来。 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人事问题了。 见佟大伟和张玉锦过来，笑着招呼两人在办公室坐下，提着暖壶倒了茶水，寒暄两句就直入主题。 “许哥，张池的背景已经查清楚了，我特意给晋城那边的老战友拍了电报，拜托他们查了查张家的底。” “张池原名叫张水也，这个名字是日（小）本人给取的，他当了二鬼子，帮着残害了不少前线退下来养病的红军。” “张池有个大哥叫张祖昌，张家的产业一直是张祖昌管理的，后来因为不愿意当汉奸，被张水也联合家里的管家害死了。” “那时候，张可林才六岁，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显然是知情的。” 「ps：这一章是补2号欠的那一章，两章已经全部补完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箱子 下班之后，许强没有回家，直接去找于振动。 张池现在是佟副所长也见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往出拿钱，先把给许领导准备的那份厚礼送过去。 当然，这份厚礼不只是那位许领导。当然，还有佟所长的。 所以，他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去某个藏财产的地方取出来一部分来。 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 于振动的人必须要把他盯死了，跟着他找到藏宝贝的地方，然后…… 剩下的事情，于振动和老梁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于振动和老梁两人在老梁等着，一见许强下班直接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老梁媳妇这几天带着孩子娘家去了，因此家里也没有其他人。 许强先是把张可林的情况说出来，于振动和老梁明显双眼发亮，，相视一眼后略带谨慎的问： “那，我们这边用不用跟张可林接触接触？” 许强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虽然张可林跟张池有仇，但是他们做的这个事情也不光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然，如果张可林来找他们，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许强在于振动家并没有呆太长时间，就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不过，于振动和老梁在许强没来的时候，全都面色凝重，嘴唇紧闭，一个字也不想说。 可在许强走了之后，虽然同样沉默着，但屋子里明显多了一股名叫“喜悦”的情绪。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两人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很快，于振动和老梁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张池自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他从派出所出来之后，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才想起来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一口饭还没有吃呢。 正好路过人民饭点，就进去要了碗面条。 呼噜呼噜几口吃完，出了饭点站在街上稍微想了一会儿，又绕去不远处的供销社去买了些二斤棒子面和半斤盐。 提着东西回到家，等到差不多快四点，才又拎着棒子面和盐出门去了。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张可林的家。 张可林这会儿正在粮站扛面粉，张池要的就是他不在家。 而且，这个点儿老爷们都去上班还没回家，老娘们屋里屋外的也忙活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全都凑一块儿一边干活，一边扯闲篇儿。 只要他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人注意。 张池的屋子锁着门，张池熟门熟路的来到窗台边，从一个破碗下来拿出钥匙，开锁进门。 张可林的这间屋子，也就二十平多一点。 因为家里没个老娘们收拾，所以家里总是乱糟糟的。 脏衣服丢的到处都是，灶台上还有昨天吃完没刷的锅碗。 地上还丢着不少烟头，炕上铺的炕单乌漆嘛黑的，油腻腻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张池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稍微皱了皱眉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 他放下手里的棒子面和盐，站在炕角，掀起一角的炕单和下面的垫子，露出光秃秃的炕砖来。 张池把手放在炕砖上，仔细数了数，然后稍微用力，就拿起一块来。 然后，就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很快，他就拿出十几块炕砖来，一个小箱子出现在面前。 这箱子也就一尺半见方，上面还挂了一把小锁头。 张池麻利的从裤兜掏出钥匙打开锁头，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黄鱼。 大的，小的，还有五卷用油纸布抱着的银洋，一捆一捆的大团结。 然后，零碎的就是一些全国通用的粮票、布票之类的东西。 张池林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出两根大黄鱼揣怀里，然后麻利的盖好箱子。 等他走的时候，张可林的屋子已经收拾过了，虽然没有个老娘们收拾的妥当，但也比刚来的时候整齐许多了。 上了街，张池怀里揣着两根大黄鱼，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怀里这俩儿东西送出去。 只不过，最早也要等到那位许领导下班。 所以，等许强从于建东这儿回去，连饭都没吃完，张池就上门来。 许强脸上露出笑容来，没想到这老家伙看着五十多岁了，可速度却是快的很。 与此同时，于震动和老梁两人已经到了张可林家附近了。 负责盯梢的两兄弟说了，张池今天来过。 于振东和老梁都是老江湖，两人一合计，觉得这山西老财的财产，十有八九就藏在张可林家里。 只不过，这个事情张可林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当时，他们摸张池底的时候可是特意调查过，张可林的房子就是张池给找的。 两人都是盖房子的，尤其是老梁，更是行家里手。 一般的房子只需要看上几眼就知道里头有什么猫腻。 张可林现在正在外头跟一帮子兄弟吃喝，好不快活。 当然，他并不在乎今天挣了多少钱。 他在乎的是，张济仁那小王八蛋终于进去了，张池那老王八蛋这会已经急的上蹿下跳，满世界找关系。 而且，他已经知道，张池这老王八蛋已经跟一个大人物搭上了线。 自己只要耐心点，一定能找到他藏财宝的地方。 那些财宝，都是变卖他张家的家产得到的。 这些东西本就应该是他张可林的，他一定要全都拿回来。 “来来来，林子，喝酒喝酒，今儿可是数你丫挣的最多。” 旁边一个工友立刻举起酒杯跟他碰杯。 张可林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举起酒盅跟这人干了一个，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就喝多了，趴在桌子呼呼大睡。 而他家里，等天色黑下来，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于振东和老梁偷偷进了张可林的屋子。 两人显然是提前商量过的，一进屋子就分工明确。 家里本也没有多少家具，而且张池肯定不可能把他的财宝藏在箱柜这么明显的地方。 毕竟，张可林要是换洗衣服，或者拿、放东西，很容易被发现的。 所有，于振东负责炕洞，老梁负责箱柜下面压着的地方。 屋子里但凡盘了炕，肯定要有一条炕洞，也就是烟道。 火炕之所以暖和，就是因为有一条炕洞走烟，一般人家要藏东西大多都藏这儿。 只要小心注意，就不会出问题。 炕洞找了半天，于振东没有任何收获，扭头看向查看箱柜下面的老梁，见老梁也没有收获。 两人站在地上齐齐把目光落在炕上。 很快，一个一尺半见方的皮箱子就被他们找到了，两人面色大喜，轻手轻脚的将一切恢复原样，就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激动得不得了。 连自行车都是小弟骑着，于振东手里死死抱着那个箱子，老梁一直盯着看。 第四百四十九章日子就要这么过才充实！ 箱子是直接被送到于振东家里的。 他媳妇和孩子这两天回娘家去了，家里就他一个人。 此时此刻，许强就在他家等着。 这倒不是许强能未卜先知，猜到今晚就能得手。 主要是想过来看看具体情况。 两个兄弟护送着老梁和于振东到家之后就各自回去了。 那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也没资格知道。 不过，他们知道于老大得了钱财之后，肯定会有他们的一份。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于振东、老梁和许强三人。 现在外面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于振东在第一时间就把窗帘布拉上，也没有开灯，只是拿了个蜡烛头子点上，死死盯着手里的箱子。 许强稍微一用力，挂着箱子上的小锁头就直接报废了。 随后，他在于振东和老梁满是期盼的眼神中，打开了那个箱子。 入眼是一片金灿灿的颜色。 这颜色，许强在自己系统里见了太多，所以倒也不算惊讶。 可是，老梁和于振东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珠子。 下一刻，两人就跟提前商量过的一样，齐齐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主要是怕自己一个控住不住，叫出声来。 “呼……呼……呼……” 两人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算恢复了正常。 许强笑吟吟的看了两人一眼，比划了了个三的手势。 于振东和老梁相视一眼，全都满脸狂喜的点头。 许强的这意思很明显，东西要分成三份，于振东、老梁两成，张玉锦四成，许强四成。 于振东和老梁虽然只得了两成，但却没有一点意见。 因此，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们只是跑了个腿。 派出所那边如果不配合拿着下张济仁，这个事情压根成不了。 许强虽然看着没出多少力，但是张济仁这个人是因为他才进去大家的视线。 而且，要不是有他在，派出所那边也不会配合。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分财宝的时间。 大黄鱼一共有十根，按照现在的价格，差不多两万四千块钱。 小黄鱼有十五根，按照现在的价格，应该是三千六百块钱左右。 剩下的五卷银洋也值个八九百块钱，然后就是大团结有一千六百五十块，粮票、布票之类的也不少。 许强把自己和张玉锦的那份拿了，至于粮票、布票之类的，他倒是不缺。 所以，他只拿了张玉锦的一份，他自己的全都留下了。 于振东和老梁自然是万分感激。 如果没有许强，他亮一辈子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 尤其是那大黄鱼，可是足足的一斤啊！ 尤其是于振东，此刻心里更是自得。 当初选择抱许强这个大腿，实在是他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同时心底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给许强办事。 送走许强之后，两人坐在于振东家，直勾勾的盯着巷子里的东西，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十根大黄鱼，他们分了两根，自然是一人一根。 小黄鱼十五根，他们两个得了三根，一人一根，剩余的一根于振东拿了。 银洋八百多块钱，许强拿了之后，剩下的大概值一百八十三块钱，老梁全拿了。 于振东多拿了一条小黄鱼，价值二百四十，所以老梁拿了价值一百八十三的银洋。 于振东又自掏腰包，给了老梁六十块钱。这样，算是补齐了小黄鱼的钱。 剩下的三百三十块钱和一应粮票什么的，他们商量一番拿出来分给这几天跟着忙活的几个兄弟。 跟着掺和进来的是兄弟不少，但知道一点内情的，也就是今天晚上护送他们回来的两个兄弟。 这两人自然是一人十五张大团结，外加十斤全国粮票，而且都是细粮。 剩余的一些人，比如跟张可林一块喝酒的，跟他透露于建东能搭上许强消息的，等等这些人，一人五块钱，两盒烟。 三百三十块钱算下来，也就差不多了。 两人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了，老梁害怕夜路不安全，干脆就在于振东家睡了一个晚上。 许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正是前院老蒋。 他下午就注意到许强出去了，一直没见回来，一晚上就在家等着呢。 许强自然笑着打招呼，给散了一根大前门，还道了谢。 回到后院，娄晓娥还留着一盏灯等着他。 许强麻利的洗漱完毕，然后钻进被窝搂着媳妇睡觉了。 日子就要这么过才充实！ 虽然忙点累点，但是想想那黄灿灿的回报，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许强吃完早饭，推着自行车经过中院的时候，正好傻柱也推着自行车从屋子里出来了。 只不过，这货哈欠连天，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嘿，柱子哥，早啊。” 许强跟他招呼了一声，心里恶意的猜想着： 秦京茹现在又怀孕了，你小子还不知道节制点？ 傻柱一手把着自行车把和许强并排走着，一手揉着眼睛： “强子，早啊！” 许强先是朝中院傻柱家看了一眼，又挤眉弄眼的看向傻柱，怪笑道： “柱子哥，我京茹嫂子不是怀孕了吗？” 傻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许强说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就点头： “啊，是啊，怎么了？” 不过，在接触到许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立刻明白过来，狠狠瞪了许强一眼： “我说强子，你这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许强没有应声，不过脸上那表情分明就写着一个大字：“是！” 傻柱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解释： “哎，爷们我虽然叫傻柱，但可不是真傻，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睡不好，是因为这几天天天加班，而且次次回来天都黑了。” “有时候，人都回来了，还要被叫到厂里去加班。” “你说说，有这么办事的吗？” 傻柱提起这个也是气的不行，要不是对方是领导，他早就甩手不干了。 许强知道，轧钢厂一般都是中午一顿饭，下午那顿工人都回家吃的。 傻柱每次加班，那都是厂里有领导在小食堂招待客人呢。 只不过，这种情况最多一个星期一次。 毕竟，平常大家都上一天班了，谁还有心思晚上出来应酬啊？ 所以，像李副厂长这样的领导请客吃饭，一般都是星期六下午。 “我说，咱厂里什么出了这么一位领导啊？天天请吃饭？” 许强虽然心底有老几分猜测，不过还是用一种好奇的语气问了一句。 “哼，除了那新上任的总务科科长柳桂荣，还能有谁？” “我告儿你，就连最爱请客吃饭的李副厂长，都没他请的次数多。” 傻柱一脸的怨气，厨房也是归总务科管的，他是真得罪不起人家。 第四百五十章怪不得都喜欢当领导呢！ 许强一路上听着傻柱不停的抱怨，时不时的开口安慰两句： “算了，谁让人家是总务科的一把手呢？”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就是干这个的不是？” “想开点吧，好歹你加班还能带点油水回来对不对？” 傻柱听着许强这么说，频频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他怎么越听这安慰的话，肚子里的气就越大呢？ 等到了轧钢厂大门，两人这才分开，傻柱去了食堂，许强去了物资科。 不得不说，金建忠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员工。 自从他来了，许强的办公室永远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暖壶里的热水从来没少过。 并且，三月份的报表已经全部做好了，见许强进来就拿到他办公室。 许强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不得不说，有这么个人帮着自己忙活，感觉就是好。 怪不得都喜欢当领导呢！ 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却能凭借自己手里的权利左右别人的劳动成果，想想就爽。 金建忠见他签了字，就拿着出去往总务科交上去了。 许强干脆泡了一壶茶，悠哉悠哉的看报纸。 没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他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候，应该不是唐科长来窜门。 果不其然，进来的人是金建忠。 “科长，食堂的何雨柱何组长带着三位同志过来找您，说是提前说好的。” 许强一听这话，知道这应该是傻柱带那三个保安过来了，点点头，让人进来。 傻柱一进办公室就咧嘴笑，等金建忠给他们倒水的时候，就开口夸人： “嘿嘿，许科长，你这物资科来的同志真不错。” “我在轧钢厂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别人叫我何组长，其他那些人见着了，一口一个傻柱的叫。” “只有当领导的见着我了，才何组长、何雨柱同志、何大厨这样的叫。” 傻柱虽然不知道这个金建忠是什么来头，但是进了物资科不用去跑物资的，肯定是背后有关系的。 再加上，人家刚才也确实叫了他一声“何组长”，在其他三人面前，也是给足了他面子。 这会儿，不要钱的好话自然是一箩筐。 许强笑着看了金建忠一眼，金建忠面皮厚的很，只是跟傻柱谦虚了一句就出去了。 “得儿，人我给你带来了。” 傻柱指了指身边的三人：“华云飞、温连中，熊世龙。” “手头上的功夫不比我差，打小跟着家里的长辈闯荡江湖，很有经验。” “但是，为人绝对可靠，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有了傻柱的介绍，三人也全都笑着跟眼前这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许领导打招呼。 许强朝三人点点头：“柱子哥介绍的人，我自然是信得过。” “你们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能过来上班了。” “咱们运输队的场地是找人自己建的，这两天已经开工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算工资。” “你们现在刚上班，级别先按照轧钢厂的临时工算，一个月13块5，出差一天补贴五毛钱。” “三个月后转正，工资27块5，队里每年都会进行各种培训，考核，帮助你们学习、提升。” “凡是通过队里考试的，工资自然会按照运输队定的标准慢慢往上加。” “后续，如果能通过队里的各项考核标准，可以优先考虑转成干部岗。” 画饼这个事儿，许强还是头一次做，不过一点也不生疏。 主要是，前世吃的太多了。 三人一听转正后就能有27块5，顿时一个个兴奋起来。 至于说出差一次补贴的那5毛钱，他们反倒没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们的影响中，出差这种事情一个月也没有几次。 熊世龙今年24岁，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也是反应最快的。 听许强把各方面待遇介绍完之后，立刻开口： “许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温连中和华云飞也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开口： “许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事情，明天就能正式到岗。” 许强点点头：“那好，明天早上八点你们就正式上班吧。” 随后又说把运输队的地址告诉三人： “工地那边的负责人叫于振东，就说是我让你们过去的，听他吩咐就成。” “哎哎，我们知道了。” 三人连连点头，又是道谢，又是表忠心的说了几句，就被傻柱拉着出去了。 一出物资科，傻柱得意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看向身边的三人问： “怎么样，我这兄弟不错吧？” 熊世龙三人自是连连点头，他们是真没想到竟然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虽说头三个月只有13块5，不过只要好好干转正之后可就有27块5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别说是27块5，就算是二十块银洋，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 他们的日子是真难啊！ 别说其他的，就连顿饱饭，也有些日子没吃了。 都是一个个大老爷们，正是能吃的时候，可一天天呆在家里没事干，只能先紧着媳妇孩子吃。 如今有了工资，就有了定向收入，起码不用再断顿了。 傻柱带着三人一路往轧钢厂大门处走，正好碰见几个运输队的司机开着大卡车回来，又朝三人开口： “对了，刚才我兄弟可是说了，出差一天补助5毛钱，我看你们都没当回事。” 华云飞三人彼此相视一眼，眉宇间带了几分疑惑。 瞥见傻柱脸上又露出那股子得意，当即陪笑着问： “怎么，难不成运输队还经常去外地出差吗？” 傻柱见三人这一副“虚心求救”的模样，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是自然，你们以为我兄弟招你们来是在门口站岗的？” “我告儿你，那菜市场的娄经理是我兄弟的老丈人，就住我们院儿。” “现在光我知道的，菜市场跟津门、豫城那边都有合作” “这个运输队就是专门为了菜市场筹建的，一个月起码要出两三趟车，津门不算远，一天就能往返。” “可那豫城，起码也要个三四天吧，想想一天5毛钱，四天就是两块。” “一个月多不用跑，跑上两趟，这可就四块钱了。” “而且，不是我吹牛，你们三位是不知道娄经理的本事，过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估计要全国各地的跑。” “兄弟，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这运输队光买大卡车，就听我兄弟说要十五辆。” “司机至少要三十个，两班倒，人歇车不歇。” “至于保安，一辆车上起码也要配两个，一个是像你们这样的老手，剩下一个估计要你们带徒弟。” “跟着我兄弟好好干吧。” “就现在修运输队场地的于振东于老大，以前没见着我兄弟的时候，一年到头手里也剩不下几个闲钱。” “甚至，断顿的时候家里孩子都要饿肚子。” “可你们看看，自从跟了我兄弟之后，不只是他，就连手底下的兄弟们，一家老少都不用饿肚子了。” 华云飞三人一听“于振东”这个名字，全都“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在那位许领导的办公室，他们就听说修建运输队场地的负责人叫于振东。 当时，心里就怀疑，这个于振东，会不会就是他们知道的那个于振东？ 现在从傻柱口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确认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这可真是碰巧了 因为同名同姓的人虽然有，但是“于老大”这三个字，在四九城可是独一份。 巅峰时候，那可是能跟槽帮那样的庞然大物掰腕子的存在。 没想到，他们竟然跟于老大找了同一个东家？ 熊世龙舔了舔有些干皮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问： “柱子哥，我媳妇娘家有个堂弟跟着于老大干活，听说于老大去年开始就搭上了一尊大人物……” 他这话虽然没说完，但傻柱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了，当即点点头： “没错，那位大人物就是我兄弟许强。” “别看他只是个小小的物资科科长，可街道办上到房主任，下到办事员，他都能说上话。” “就现在派出所的那位佟所长，那可是他兄弟，有事一句话就能招呼来。” “就我们这轧钢厂，一万多人的大厂子，杨厂长、李副厂长见着我兄弟，那都是笑眯眯的客气的很。” “那位林副厂长，还想着跟我兄弟掰腕子，结果最后弄了个灰头土脸，现在也老实消停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跟着我兄弟干，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三人一听傻柱快把他那位“许兄弟”吹上天了，虽然一个个心里不以为意，不过脸上还是笑着奉承。 不管怎么样，有份正儿八经的工作，这总是实打实的。 傻柱把三人送出轧钢厂大门，又笑眯眯的转身往物资科去了。 许强见傻柱去而复返，笑着招呼他坐下，还跟他开玩笑： “怎么着，柱子哥，这是跟我要回扣来了？” 傻柱也不当回事，笑着摆摆手： “强子，是这么回事，上次你不是说要我帮你找厨子吗？” “人我已经说好了，不行今天下午我让他们到轧钢厂来，给你做几个菜尝尝？” 许强想了想，也没拒绝。 没又什么比一桌子菜，更能检验厨师水平的了。 “行，那我待会儿去找找唐科长和李副厂长，再把办公室的韩秘书也叫上，按照四个人的份量准备就行。” “哎，成，那我中午出去跟人说一声，让他们快下班过来给你露一手。” 傻柱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四九城的人都好面儿，可惜他傻柱一直立不起个面儿。 一来，他爸早年跟着寡妇跑了，都知道他是没爹妈教的孩子。 二来，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叫傻柱。 不少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就算有几个愿意跟他一块儿的，也没把他当回事。 直至前段时间，他开始帮着强子找保安开始。 现在，那帮人见了他，年轻的一口一个“柱子哥”的叫，年龄大一些的，也都叫他一声“柱子”。 就算是生疏一些的，也都叫一声何同志。 出门上街，走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可把他得意坏了。 不知不觉，一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强跟金建忠一起出了办公室，往食堂吃饭去了。 金建忠虽然只是物资科的一个“小”科员，但是吃饭的时候许强都拉着他去小食堂。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两人刚坐下，唐科长来了。 趁着等上菜的这个功夫，许强跟唐科长说起今天晚上试菜的事情，唐科长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没一会儿，李副厂长和办公室的曲主任一起过来，也坐在许强这一桌。 许强本来是想请李副厂长的，见曲主任也在，干脆两个一起说了。 李副厂长自然同意，曲主任一般是不掺和这种事情的，不过这一次许强开口，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至于韩秘书，曲主任都来了，他肯定也要跟着来。 一顿饭吃完，许强招呼傻柱说了一声，多加一个人，就回物资科午休去了。 下午没什么事情，他骑着自行车往于振东那边去了。 顺便，把熊世龙三人的情况交代了一声。 一来，确实是存了让三人干活的心思。二来也想让于振东帮着看看人。 毕竟，工地的五金零部件多的很，要是有那手脚不干净的，提前发现自然最好不过了。 于振东点头应下，许强想了想，又拍拍他的肩膀： “老于，你儿子和老梁儿子已经去学司机了，不过司机出差的时候也要保安保卫安全。” “你和老梁手上要是有信得过的人，也可以介绍三四个过来。” “优先考虑身手好的，有出门经验的，临时工一个月13块5，三个月转正27块5。” “要那种能听得去话的，能认字更好。” 就像傻柱说的，筹建一个运输队，光是司机和保安，五六十个人。 再加上后勤、财务这些零零总总的，运输队起码要有七十多个人。 许强只要了二十个名额。余下的五十多个都分出去了。 泱泱华夏五千年的人情社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像杨厂长、权书记、李副厂长、唐科长等人，手头上都有几个名额。 他之所以给于振东和老亮四个名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他自己手头上没什么人，给了于振东一来算是施恩，二来于振东介绍的人，不出意外是和自己一条心。 要知道，这可是四个工作的名额，福利待遇还这么好，要是拿出去卖的话，卖不了一千，也能卖个九百。 于振东和老梁因为这四个名额，能获得的好处是巨大的。 当然，许强也是刻意给了四个，让于振东和老梁平分，避免于振东一人独大。 在没有亲信可用的情况下，这也算是一种简单的御下手段。 于振东刚刚收获一笔大的，当天媳妇回家的时候，他把那大黄鱼往媳妇怀里一丢，媳妇立马就软了。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媳妇竟然能软成那样。 而一个老爷们，竟然能硬气成那样。 这才过了几天，又是两个工作名额？ 他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把，感觉是不是没睡醒啊？ 许强见他的小动作，只是笑了笑，又交代了几句，就骑着自行车回轧钢厂去了。 下班之后，许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碰上老蒋下班回家，就让他给家里捎话不回去吃了。 等他到了小食堂之后，发现柳科长今天也请客。 这可真是碰巧了。 柳科长那一桌人已经全来了，人事科的吕科长，运输科的黄科长，总务科新提拔的秦正涛，秦副科长。 还有办公室的汪元飞汪副主任、一车间的刘主任，就是易忠海那个车间。 不过，没见到易忠海这个副主任，倒是让许强有点意外。 桌子上的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什么夫妻肺片、辣子鸡、宫保鸡丁等，一看就是川菜。 柳科长一见许强也进来小食堂，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招呼： “哎呀，许科长这是不请自来了？” “不过没事儿，也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情，赶紧坐下来一块儿吃。” 柳科长说着话，起身招呼刘岚加副筷子来。 不过，刘岚却站原地没有动，看柳科长的眼神有点怪。 心底则忍不住开始吐槽： 这柳厂长怎么自从当上总务科的科长之后，脑子都有点不对劲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主要是杀伤范围太广了！ 柳科长见刘岚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李副厂长的情儿。 许强见状，笑着摆摆手： “多谢柳科长好意，不过我今儿正好有点事，所以也在小食堂报了饭。” 说完，就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了。 柳科长听他这么说，眼皮抽了两下，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了，那今儿还真是碰巧了。” 不过，见许强那桌子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就是不知道，许科长今儿请的什么人？” “看这样子，还都没有来，是不是临时有事儿啊？” 许强也有点纳闷，不明白唐科长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不过，这种时候讲究的是一个气势，输人不输阵，他咧嘴一笑： “估计在路上了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就等着吃饭。” 此话一出，不但柳科长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就连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杀伤力大不大的先不提，主要是杀伤范围太广了！ 总务科的秦副科长见自家科长下不来台，赶紧笑着打圆场： “许科长说笑了，老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我听下面的人说，许科长可是说过，不积极下班吃饭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柳科长一桌的人听到秦副科长这话，脸色重新露出笑容来。 许强看了秦副科长一眼，心说：没看出来啊，这总务科还真是卧虎藏龙！ 正当柳科长等人似笑非笑的的等着看许强如何接招时，就见这货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朝他们身后招呼： “唉吆喂，李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唐科长，你们来的正好。” “刚才秦副科长的话听到没有？不积极下班吃饭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众人齐齐扭头一看，就见小食堂门口进来四个人。 可不正是李副厂长、保卫科的唐科长、办公室的曲主任和韩秘书吗？ 一个个看着李副厂长和曲主任，用尽浑身的力气，总算是扯出一张笑脸来。 可看那样子，分明是比哭还难看。 秦副科长心底更是将许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个王八蛋，明明看到领导进来了，也不提醒自己一声？ 再说了，那句话是我说的吗？ 明明就是你说的！ 李副厂长和曲主任倒是没有生气，彼此相视一眼，哈哈笑了一声： “不错不错，要是这么论，我们都不是好员工，以后要加强学习，加强学习。” 柳科长等人一听这话，全都尴尬的笑着，嘴唇动了又动，愣是想不出一句找补的话来。 至于秦副科长，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科长见状，先是瞥了柳科长一眼，随即笑着朝站在旁边的刘岚开口： “菜好了没？不是说今儿是新厨师试菜吗？” 刘岚立刻反应过来，一边点头，一边往厨房走：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 许强也招呼李副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唐科长四人坐下。 没一会儿，刘岚就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来了。 隔壁的柳副科长几人下意识的吸吸鼻子，都觉得这菜闻着是真香。 再看那卖相，分明不是食堂大厨何雨柱的手艺，一个个全都心头纳闷： 难道，食堂来了新厨师了？ 还有，刚才唐科长说的试菜是什么意思？ 来新厨师了要试菜？ 可是，看那刚刚帮着端菜的何雨柱一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没有半点不愿意。 看样子不像是厂里要来厨师啊！ 要真是这样，那不就是抢了何雨柱的饭碗？ 依照他的那个牛脾气，怎么可能笑眯眯的大晚上来加班？ 五个人，一共做了六道菜：糟熘鱼片、油爆双脆、糖醋里脊、朝天锅、豆腐箱、爆炒腰花。 味道先不说，单单是看卖相、闻味道，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李副厂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糟熘鱼片放在嘴里咬了两口，顿时双眼一亮，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错不错，这鱼片肉质滑嫩、鲜中带甜、而且香糟卤一尝就知道是师傅自己酿的，没有二十年的功夫，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李副厂长说完，又夹起一块爆炒腰花放在嘴里尝了一口，双眼顿时又亮了起来： “这腰花也炒的不错，没有一点儿臊味，口感鲜嫩带脆，味道醇厚。” 曲主任几人见李副厂长尝一道，夸一道，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快腰花放在嘴里尝了尝。 嗯，好吃！ 至于怎么个好吃法…… 讹……就是好吃！ 好吧，这就是老饕与一般吃货的区别。 境界不一样，就算人家说出来，你也品不了那个味道。 许强也拿筷子夹了一口腰花，是挺好吃的。 他又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 好吃是好吃，但是“鲜嫩滑”倒是勉强能尝出一点儿来。 至于，这个脆…… 他真是无能为力，尝不出来。 不过，看李副厂长那大快朵颐的样子，估计是他自己水平不到位，尝不出来。 今天本来就是来试菜，也没什么其他事情。 所以，五个人许强只准备了三瓶酒，一人半斤多点。 对于一个大老爷们来说，这点量不算什么。 他们这边倒是吃的美了，一会儿鲜，一会儿嫩的，可怜柳科长这一桌这会儿却是冷冷清清。 看着柳科长那张在阴晴间不断转换的脸，所有人都没有吃饭的心思。 倒是秦副科长提前准备的酒派上用场了。 柳科长身边的酒盅就没空过，只要一喝完，秦副科长就立刻给他添上。 借着抬头喝酒的瞬间，柳科长余光朝那边瞥一眼。 见人家夹着一筷子菜在那儿品头论足的，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气氛不是一般的热烈。 当然，让他更气愤的是，他这边准备的二锅头，但是人家那边是五粮液，一看就知道是十年的。 喝起来肯定也比自己这边的香。 其他几人看见柳科长这样子，自然知道今儿这局来的不凑巧。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留着尴尬，走了也不合适，还真是……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那边早点结束，尽快走人，好让他们这边也散场。 许强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见桌子上的菜都吃差不多了，就招呼傻柱，见见厨子。 傻柱见桌上盘子都见底了，就知道今儿这事肯定稳了，笑呵呵的去招呼老侯父子三人出来。 老侯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头发灰白，不过看着干净利索，比傻柱那模样强多了。 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看着三十来岁，看着也都干干净净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候叔儿，大候哥，小候哥，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许科长。” 傻柱一边说话，一边给三人指了指许强。 三人虽然已经听傻柱说了，东家很年轻，但真正见面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 这也太年轻了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成年人的世界 许强笑着朝三人点点头，又朝身边的李副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唐科长四人看去： “您四位可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今儿感觉怎么样？” 老侯父子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要是桌上这几位对他们的手艺不满意，那今儿这差事就砸了。 李副厂长看着老侯父子三人，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不错不错，这鲁菜做的很正宗，而且是稍加改良过的，更适合咱们四九城的口味。” 说完这话，又扭头看向许强，笑眯眯的说： “这手艺，去你那运输队做大锅饭可是屈才了啊！” “哈哈哈，不错，李厂长说的不错，我老曲虽然说不出个门道来，不过也觉得这菜好吃。” 李副厂长身边的曲中直曲主任也开口补充了一句。 唐科长和韩秘书自然也是连连夸口，老侯父子三人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个差事，他们算是拿下了。 这要是再没个活计，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柳科长众人一听，这三个厨子竟然是给许强筹建的那个运输队准备的，一个个全都面色怪异的看向运输科的黄科长。 黄科长的一张脸，此刻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 许强要筹建运输队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而且也知道已经开始动工了。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非要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个事情。 他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可是，今天许强突然搞出这么一招，就相当于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那以后还怎么当这个运输科的科长？ 想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许强： “许科长，不管是菜市场，还是你正在筹建的运输队，都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 “咱们轧钢厂有自己的运输科，你再筹备一个运输队，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了黄科长一眼，不明白这货突然抽的哪门子疯？ 抬头看见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往外爆，脸上的笑容也开始一点点收敛。 “黄科长，咱们轧钢厂现在的效益如何，不用我说在场的人全都知道。” “运输科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每个月的任务也多，菜市场这点事情，自然不好再麻烦你们。” 黄科长一听许强这么说，紧绷的神情如同摔在地上的镜子，开始一点点崩碎。 他抬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桌子上的酒盅、碗筷被震的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强，你放屁！” 黄科长怒瞪着许强，一双眼睛红的就像连续熬了十来个大夜一样。 他不停喘着粗气，就如同一头犁了一天地还没有休息的老黄牛。 “不就是找运输科的时候，出了两次事情吗？” “我们运输科难道没死人吗？” “豫城那个事情，我知道情况之后第一时间给你上门赔罪，你还想怎么样？” 许强见黄科长这暴跳如雷的模样，心底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火气来，冷冰冰的开口： “黄科长，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津门那次，外在原因是一码事，但是你车队什么情况自己也知道。你敢说你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自己手底下的人动了吃里扒外的心思，你这个当领导的一点也没察觉？” “还有豫城那次，你是跟我上门赔罪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你扪心自问，如果菜市场的货全都交给运输科，以后就不会出那种情况吗？” “菜市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他们这次敢几百几百的收过路费，下一次就敢打车上物资的主意，到时候人家那边收货，一车货要是少个几十斤，这算谁的？” “黄科长，我劝你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总以为满世界的人全都欠着你。” 许强在轧钢厂上班这么长时间，平常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板着脸说话。 黄科长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看着许强，剧烈的喘息让他的胸脯起起伏伏，双手握拳，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 “许强，我承认，运输科虽然有些害群之马，但是你不能凭借这两件事情，就将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全都否定了。” 许强听黄科长这么说，咧嘴一笑，淡淡的说： “黄科长，成年人的世间，只做选择，从不教育。” “我不是那些司机的爹，没耐心看他们一次次的犯错，再一次次的改正。” “这是你该做的，做不好就要承担做不好的后果！” 黄科长嘴唇蠕动，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许强已经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只见，他扭头看向老侯三人，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语气也变得和缓： “刚才领导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要是手头上没事儿，明天就开始上班吧。” “运输队的场地还在修建，中午给工人管一顿饭，你们过去找于振东，有什么需要的跟他说。” “明天开始上班，临时工一个月13块5，三个月转正，工资27块5。” “后续，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工资再慢慢往上加。” 老侯父子三人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朝许强和李副厂长几人连连鞠躬道谢，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家伙事，跟着傻柱出去了。 而许强，全程没有再看黄科长一眼，笑吟吟的招呼李副厂长、曲主任、韩秘书和唐科长往外面走。 李副厂长四人，也仿佛没有看见黄科长一样，全都面带笑容往外面走。 等一行人全都走了，黄科长依旧站在那儿，一张脸红的就跟被人突然抽了几十个大耳光一样。 尤其是那句“我不是那些司机的爹，没耐心看他们一次次的犯错，再一次次的改正。” 一针见血，直接扎了他一脸的血窟窿。 自他进入轧钢厂到现在，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次遭受了这么大的羞辱。 如果，此时此刻，许强能站在他对面，跟他大吼大叫的对骂一场。 哪怕是输了，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 可是，对方全程情绪稳定，平静的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然后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了。 老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单怕货比货！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和许强一比，人家这格局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刻，黄科长内心突然生出浓浓的悔恨来：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非得要答应柳桂荣来吃这顿饭？ 这顿饭是不吃就会死，还是怎么着？ 就算拒绝了柳桂荣，也总比现在这种自取其辱的情况要好得多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在小食堂吃饭，许强再没见过黄科长。 运输队的地形也一点点开始看见规模了。 许强趁着上班时间去看过几次，于建东做的有模有样的，没一点说的。 倒是柳科长自从经历过小食堂那一遭之后，整个人都安分了不少。 别的许强不知道，但傻柱加班的次数明显少了。 不过，虽然晚上没油水了，这货也没见不高兴。 主要是秦京茹的肚子开始一点点显怀了。 星期天中午，于振东再次来四合院找许强。 许强正抱着小荷荷在巷子口玩，见他来了招呼去家里坐。 “许领导，张可林来找我了。” 于振东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娄晓娥给他倒的水，直入主题。 许强再次听到张可林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外。 “他找你干什么？” 于振东神秘一笑：“张济仁的判决下来了，只有赌博的事情，六年。” “张可林大概是看到了我们的能耐，所以想跟我们合作。”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几分兴致： “怎么个合作法？” “他说，张池当年从晋城带出来的财产一共有四份。” “如果我们肯定帮忙把张池也弄进去，他就把其中三份藏匿的地方告诉我们。” 许强有些疑惑，皱着眉头看着于振东问：“三份？” 于振东点点头：“我猜，他找不到的，应该就是他家里的那一份。” 许强听于振东这么说，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这叫什么？ 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许强想了想，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问： “他想要多少？” 于振东笑了笑：“这小子胃口不少，三份他要一份。” 要是没见过张池的“一份”有多少，于振东肯定不会觉得张可林胃口大。 可现在嘛…… 光大黄鱼就十根，你小子也不怕撑死了？ “你心动了？” 许强看了于振东一眼。 于振东讪笑一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那可是真金白银啊，谁不动心啊？ 许强摇摇头：“老于，钱虽然好，可也要有命花。” 于振东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脸凝重的看向许强。 许强也没跟他打什么哑谜，直接开口： “这世上的钱是挣不完的，该我们得的，我们就安心拿着。” “可那些不该我们得的，得了留不住是小事，就怕会惹来大祸。” 于振东虽然心底有些不以为意，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许强见他这样，就知道这货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当即就说： “这几天，派出所那边已经注意到张池了。” 于振东一听许强这么说，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他的嘴唇抿了抿，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许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了笑： “你以为上次那一箱东西，派出所那边分了四成，是进了佟大伟个人腰包了？” 于振东闻言，猛的抬头盯着许强，一脸的不可思议，下意识的就反问： “难道不是？” 许强嗤笑一声：“你可真敢想，那可是大几千块，别说是佟大伟这个副所长，就算是钱所长，也不敢这么干。” “那真金白银拿回去肯定是要上交还外债的，不过他们派出所自然会获得上头的奖励。” “比如，换一换各种老旧的办公用品，申请一台上头不用的挎斗摩托啥的。” “你还真以为这是旧社会啊？” 其实，于振东也没有完全猜错，那些钱有一部分确实是进了佟大伟的腰包。 那家伙上次拿了五根小黄鱼，跟自己买了不少粮食，找齐怀树他们运出去了。 还是那句话，他既然活下来了，就要尽可能的替那些没活下来的战友，多照顾他们的亲人。 当然，这些事情他肯定是不能告诉于振东的。 于振东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 幸亏他今儿跑到许强这会儿专门说了一嘴，要不然…… 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张可林，他要身上没事儿还好，要真有事儿，也逃不脱。” 许强知道于振东这样的人，见了真金白银不但心思多了，就连胆子也大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自古财帛动人心！ 他要不是系统里堆着黄灿灿的一堆，他肯定也动心。 当然，他也只会动动心而已！ 于振东重重的点点头，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又出了一声冷汗。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来许领导这里。 说起来，这个事情多亏了老梁。 张可林找上他的时候，正好老梁也在，打发走张可林之后，于振东正要开口征求老梁的意见，老梁就打断他了： “老于，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认识许领导也都带了我一个。” “如果你相信我，就把这事儿说给许领导听。要是不信，我权当今儿没来过。” 于振东本来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到底是多年的老兄弟，还是让老梁仔细说说其中的缘由。 老梁也没仔细说，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于，你可别忘了，咱们这可是在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啊！” 但是，这句话于振东显然是没听进去。 他之所以能过来找许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张可林找过来的时候，老梁也在。 虽然，老梁表示不会说出去。 但是，自古防人之心不可无！ 权衡利弊之后，于振东还是决定过来跑这一趟。 毕竟，金银虽好，也要有命花！ “许领导放心，要是张可林再次找上门，我肯定不见他。” 于振东强行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保证了一句。 许强点点头，两人又关于运输队的建设进程讨论了半天，于振东这才回家去了。 不知不觉，四月的尾巴也偷偷溜走，五月如同一个聘聘婷婷的小姑娘，头戴绿花环，身穿彩裙子，不知不觉就出现了。 许强也是每天上班、下班，日子过的逍遥自在。 星期一早上，许强上班刚进物资科没一会儿，唐科长又过来窜门了。 “嘿，我说老唐，您好歹也是咱保卫科的正科级领导，怎么一天天就这么闲？” 唐科长“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坐下： “这不昨儿下午碰见韩秘书，他说你这儿有新得的碧螺春吗？” 许强叹了口气：“就知道我这儿有点好东西存不住。” 说着话，提着暖壶拿了茶壶茶杯泡茶。 很快，袅袅茶香飘满整个办公室，唐科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脸的满足。 “这几天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唐科长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促狭的看向许强。 许强看着脸上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唐科长，觉得这家伙要是放在后世，高低也得是个卓伟二号。 不过，他还是郑重的摇摇头，一脸期待的看向唐科长。 八卦，谁不爱听？ 尤其是像他这种，一天到晚喝茶看报，提前体验退休生活的小年轻。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唐科长那一脸急迫的想要分享的样子，他怕自己要是不听，老唐晚上回家睡不着。 果不其然，唐科长见许强这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谈兴。 心底不由琢磨着，还是年轻人懂事，爱学习，求知欲强。 那像厂里其他一个个老家伙，耳朵比自己都灵，有点什么事情自己还没说，他们就全知道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头一次见这么个大聪明 “这几天，采购出问题了。” 唐科长神秘兮兮的暴出了这么一个大瓜。 许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听到唐科长这么说，脑子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出什么问题了？” 唐科长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身体稍微往后靠了靠，老神在在的倚在沙发背上： “采购这个事情，里头的水太深，弯弯绕绕的自然也不少。” “别的不用看，就看咱们厂那一个个采购员，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知道了。” “这些采购员，可不是你物资科的那些整天下乡的，人家那一个个背景深着呢。” “当初老庞在的时候，还能压得住他们。” “可现在，老庞不在了，谁也不服他柳桂荣，前前后后一个月的时间，把柳桂荣是搞的焦头烂额。” “原本说好的渠道，现在全都废了，交货的时间一拖再拖，这会儿库房都快空了。” 许强有些意外，这些事情他倒是听说了一些，不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这柳桂荣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惹的那么多采购员全都炸毛了？ 唐科长似乎看出了许强的疑惑，非常贴心的给他解惑： “老庞在的时候，管理采购就跟你管理物资科差不多。” “反正，物资到位就成，至于到点上班这个事情，时不时的来厂里露个面就成。” “结果，柳桂荣一上位，就开始抓考勤、抓思想、抓纪律。” “规定每天上下班都要签到，有事外出要找秦副科长报备，说明具体情况，获得批准才能走人。” “最后，更是定了一条致命的规矩：凡是发现采购人员私下吃回扣，收受贿赂的，必须上报。” “而且，还整了个举报有奖，一次性奖励两块钱，说是要严格整顿采购员的不良风气。” 说到这儿，唐科长忍不住就笑了：“你说说，这世上有不吃不喝的采购吗？” “这么一条规定下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么多采购员没一个没被举报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采购员之间私底下使绊子，斗的你死我活的。” “可一个月下来，所有采购员都受了波及，罚款的罚款，处分的处分，大伙儿算是明白过来了。” “五月份开始，平日里相互看不顺眼的采购员，也都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了。” “而且，每天也是按时上班下班，也没人找秦副科长报备要出去。” “然后，咱们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大能人柳科长就发现，五月份该进的后勤物资，一点也没进。” “问就是，供应那边出了点问题，要往后推几天。” “刚开始的时候，柳科长没当回事，但时间长了就发现问题了。” “现在，整个后勤物资都是只出不入，柳科长这几天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说到这儿，唐科长忍不住摇头笑起来。 话说，他在轧钢厂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个大聪明。 许强听完，也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夸了柳科长一句：大聪明！ “那，领导怎么说？” 许强隐隐觉得，金建忠估计快要忙活起来了。 唐科长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你这物资科，怕是要不太平咯。” 许强点点头，顺手又给唐科长添了一杯茶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听说，你那运输队也弄的差不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啊？” 唐科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自觉的换了个话题。 许强笑了笑：“快了，再收拾两天，等人配齐了就开业。” 两人又闲说两句，一壶茶水见了底，唐科长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晚上回家，刚吃完饭，于振东又过来了。 一来，是运输队那边已经完事了，他也要跟许强交账。 许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着急，过几天运输队正式开始上班，让他和财务交接这些事情。 于振东点点头，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嘴唇，开口说： “许领导，张池的事情有结果了。” 许强“哦”了一声，就没有再细问。 事实上，上个星期星期天的时候，佟大伟和张玉锦过来找他了。 张池的事情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 派出所这边专门派人去晋城走了一趟，带着张池父子的照片，去落实了他们的情况。 至于张可林，虽然在张济仁长歪的路上出了不少力，但自身反倒没什么问题。 原则性的问题一点没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拘留也就是两三天。 按照许强的话来说，就是小错不断，大错不犯。 派出所也没有为难他，反倒是看在他父亲宁死不屈的份上，把他安排进新开的运输队看大门了。 其实，就算不安排这个活儿，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佟大伟说，张济仁最后说了一句话，让钱局亲自开了口。 他说：我虽然不是我爸那样的大英雄，但也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至于张池藏财产的三处地方，他也在第一时间全部上报了。 派出所给他奖励了三十块钱，十斤粮票，五斤肉票，再加上给安排工作，这个事情就算彻底过去了。 至于张池父子，二鬼子的事情已经落实，等待他们的，除了打靶没有其他路。 可怜张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偷偷摸摸的捞了一次儿子，自忖哪儿哪儿都没出纰漏，怎么就会被盯上？ 于振东见许强不想多提关于张池的事情，也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只不过，临走时候，郑重其事的给许强鞠了一躬： “许领导，谢谢您了。” 许强笑笑，摆摆手没有说话。 该拿的已经到手了，剩下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他希望于振东能通过这件事情，稍微长点记性，不要见着点东西就往上扑。 毕竟，一时半会儿再找这么个用的趁手的人，不容易。 把于振东送出门后，他干脆出门去巷子口找小荷荷。 小丫头已经会走了，整天穿着一双外婆给做的虎头鞋在院子里走，巷子里跑。 往往是人还没见着，咯咯咯的笑声就先传到耳朵里了。 许强出了门，见媳妇正追在小荷荷后面，小荷荷则是跟着几个大孩子在跑。 只可惜，人家嫌她小，不乐意带她玩。 只有等到人家停下的时候，她才会跑到人家面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抓住小姐姐的手。 嘴里还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只可惜，小姐姐这会儿正被“定”在原地不能动，要是一动就“死”了。 然后，就轮到她追其他小朋友了。 但是，小手被小荷荷牵着，又感觉掌心痒痒的想笑。 忍了几次没忍住，最终还是动了，被眼尖的小伙伴看见，高兴的拍手叫好： “小红动了，小红动了，轮到她抓我们喽！” 小红则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一双眼睛通红，都快要哭了。 如果不是小荷荷，她就不会“死”了！ 「ps：虽然小白每天都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可是每天总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原定的计划。 从国庆到现在，就没有一天消停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情。 今天好不容易全都搞完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码字了。 结果大宝又喉咙疼，学校到了“诺如”高发期，我又忙活一早上，带他上医院。 希望明天一切都能按照原定计划走。」 第四百五十六章诚意太足，他们没办法拒绝 三天之后，又是一个星期一。 今天，运输队正式上班，十五辆货车已经全部到位。 三十个司机，三十个保安，后勤工作二十个员工，也全数到齐。 因为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负责人，所以运输队的队长暂时由许强暂代。 今天是第一天，轧钢厂来了几位领导，简单搞了个开场仪式，就算正式开工了。 运输队主要分为五大块：司机、保安、后勤、财务、培训。 后勤包括厨房、日常卫生、发放劳保用品等一应乱七八糟的事务。 财务负责出入账管理，经手整个运输队的一应支出和收入。 培训部门，不但要负责思想方面的工作，而且还要负责司机和保安的日常培训、考核。 平常坐班的一共有六人，有两人主抓思想，两人是老司机，两人是紧跟时代步伐的“老镖头”。 要是换做平常，这些老师傅肯定是不会倾囊相授。 毕竟，这些本事都是要当绝学，传给自己儿子孙子的。 可是，在许强的诚心相邀之下，他们才同意来上班。 没办法，诚意太足，他们没办法拒绝。 许强这个老板跟大家说了几句话之后，运输队就正式开始工作了。 于振东第一个拿着修建运输队场地的账单，去财务对账了。 财务一男一女，男的二十来岁，一米八的大个头，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薄嘴唇，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 他叫康笑宇，笑起来的时候，两颊还能看到浅浅的酒窝。 年纪轻轻能被安排到运输队做财务，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不过，这人倒是没什么架子，招呼于振东坐下之后，客客气气的就把事情给办了。 另外一个叫皇甫莹莹，四十二岁，虽然穿着运输科统一发的工衣，但是依旧掩盖不住她那温婉的气质。 不管见到什么人，总是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个老好人。 这个人，是许强跟老丈人要过来的，她跟家里的老爷们以前都是给老丈人办事的。 做账很有一手，老丈人手里大半账目都是她经手的。 建国以后，老爷们摇身一变成了光荣的工人兄弟，而她则回家洗手作羹汤。 这次许强跟老丈人说起财务的事情，老丈人亲自找上门，问了她的意愿，才把人请过来。 上午，众人全都熟悉之后，下午菜市场那边就来人了。 带着厚厚一沓订单，全都是这几天积压的货物，就等着运输队开了，往出发呢。 康笑宁一看这么多订单，头就大的不行。 以前他也从事过财务工作，但全都是照着整理好的报表算账的。 像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这个时候，一直笑盈盈的皇甫莹莹，终于收敛脸上的笑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架金丝眼镜戴上，开始工作。 伸手接过菜市场负责出货的伍利锋手里的清单，随意扫了一眼，就分成三份，递给宁利锋一份，又给了康笑宁一份： “按照发货的地址分出来。” 说完，又抬头看向伍利锋：“下次过来的时候，提前把这个工作做好，我们这边就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声音很温和，可伍利锋愣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不满。 下意识的，他就点头答应：“哎，哎。” 三人很快就把单据按照发货的地址分出来，最后全都交到皇甫莹莹手上。 皇甫莹莹接过一沓清单，又仔细看了一遍，顺便按照订单先后时间排出来： “好了，小康，你去把负责出车的老古叫过来。” “哎，师父，我这就去。” 康笑宁答应一声，赶紧出了办公室往外面跑。 皇甫莹莹这才招呼伍利锋坐下，看着手里的清单跟他说： “伍领导，这个清单你们在收集的时候，可以按照发货地址和时间顺序从前到后排列出来。” “这样，到了我们这边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归账、发货。” 伍利锋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哎哎，知道了皇甫会计，先前是我们想的不周到。” 在运输队没成立的这段时间，负责运货的是娄经理另外找的小运输队。 那些人，有个活儿就挺开心，对于他们这些“主家”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清单分类这种事情，自然不用他们菜市场操心。 今天，他之所以拿着一沓散乱的订单过来，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如果，运输队这边的财务比较好说话，那后续的合作态度，自然也要适当的调整。 没想到，这运输队的会计看着不温不火笑眯眯的一个女人，眼镜一戴，直接就一副公事公办，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很快，负责司机出货的古一然就过来了，皇甫莹莹将手里的出货清单递到他面前，让他再手抄一份。 抄写完了，经过皇甫莹莹、康笑宁、伍利锋三人确认无误之后，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才让古一然拿着分配发货了。 三十来个司机这会儿正围着一辆辆大卡车转悠呢。 当初被分到这个运输队的时候，还以为一个小运输队，估计也就三五辆破车。 没想到，竟然是十五辆崭新的大卡车，一个个啧啧称奇，面带喜色。 毕竟，能开新车，谁喜欢开旧车啊？ 见古队长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全都围过来： “古队长，这是有活儿了？” “哎呀，古队长，这次活多不多啊？这儿可是十五辆车呢！” “古队长，头一批分我吧，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摸方向盘，手都痒了。” “哈哈哈，这话说的不错，我的手也有点痒了。” 就连旁边围在一块儿吹牛的保安也全都围过来了。 不怪他们这么热情，主要是来的工资待遇他们都清楚了，出一天差给五毛钱补助。 这换谁谁不乐意啊？ 司机出差有补助，他们保安自然也有这个补助。 但是，这儿可是足足十五辆卡车呢，一个小小才菜市场能有多少订单？ 所以，这出差的活儿，大家肯定都想要！ 古一然见众人这模样，哈哈一笑，先是招呼人进了自己办公室，环视众人一圈，这才开口： “大家都静一静，我知道大家都想要出差，不过咱们的订单有的是。” “所以，那一天五毛的出差补助，我先给肯定都能领到。” “不过，这钱虽然好挣，但是规矩得跟大家说清楚啊！” 众人一听古一然开始说规矩，一个个全都安静下来。 古一然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这才缓缓开口： “各位都是跟着师傅学了几年才出师的，当司机的什么规矩我也知道一点。” “你们以前开车的时候，补助肯定不是这么个领法。” “我们运输队之所以提出一天五毛这么个补助，就是为了杜绝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说到这儿，古一然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都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 “有些事情，哪怕只涉及到一分两分钱，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一旦被发现了，一律开除，谁来求情也不管用！” “这个，是咱们许队长定的规矩，要是有不信邪的，可以试试。” 第四百五十七章江湖到处都是爷们的传说 古一然把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开始一一分配出车事宜。 等到下班的时候，十五辆大卡车已经全都满了，但手里还有大半的订单没有分出去呢。 众人见状，一个个面露喜色，纷纷下班回家去了。 明天早起上班，去菜市场那边拉货，然后就可以出发了。 这可是一天补助五毛钱啊，工资之外再补助五毛钱，要是一个月能补助个五块钱…… 大伙儿心里都这么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面对媳妇也硬气了不少。 当然，主要是这一出差就是几天，总不能把媳妇也带上车吧？ 一来，大货车一般都不带女的。 二来，就算他们愿意带，领导也不愿意是不？ 第二天早上，许强依旧起床、上班，上午在物资科签了几分文件之后，下午去看了运输队的情况。 见所有的货车都已经出去了，又检查了出货清单，见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出什么事情，唐科长又来他这儿窜了个门。 说采购的事情，柳科长已经摆平了。 五月份的后勤物资总算全都进了库房，虽然不知道双方达成什么协议了，但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原本“偃旗息鼓”的柳科长终于又挺直了腰杆。 这天中午小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强刚进来没一会儿，柳科长就过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如浴春风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吃了蜜蜂屎呢。 不过，许强好也没在意，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谁知道，柳桂荣这货进了小食堂之后，四下看了一圈，径自走到许强这一桌坐了下来。 “许科长，过来吃饭啊？” 看着眼前这货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许强也扯了一下嘴角，回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柳桂荣解决了采购的事情之后，浑身上下那股子得意的劲儿，比那死了十多天的臭鱼烂虾都大。 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那扑面的臭劲儿就先来了，光是听听那动静就辣眼睛。 傻柱和刘岚很快端着盘子上了菜，众人拿起筷子开吃。 柳科长坐在许强面前，夹了长筹一筷子菜吃了，又给嘴里扒拉了一口二米饭，不经意的看向许强： “哎呦，瞧我这记性，许科长的那个运输队这几天开了吧？” “真是，我这都还没跟你说声恭喜呢。” 许强一边往嘴里吃饭，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多谢柳科长好意。” 柳科长见他这模样，也不以为意，扭头朝隔壁桌的运输科黄科长看了一眼： “我说许科长，老黄可是在运输科干了半辈子了。” “我记得你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要是以后运输队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去请教老黄。” 许强放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看向身边的柳科长，似笑非笑的开口： “柳科长还有什么指示一次性说清楚，我这忙活了一早上肚子正饿着呢。” “我怕光顾着吃饭，万一听露了一两句可就不好了。” 柳科长一见许强这样，也不恼怒，只是轻笑一声摆摆手： “许科长言重了，什么指示不指示的，我也就是个建议而已。” “你也知道，前些日子采购那一块出了点事情。” “我都听到风声，说领导已经在讨论，把采购这一块儿重新划到物资科，以后就归许科长管了。” “幸亏后来我解决了这个事情，要不然现在的采购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我这不是怕你也步了我的后尘，万一运输队也有什么经营上的问题，要是许科长你讳疾忌医，一旦爆发出来，领导把运输队也并入运输科，那可就不好了。” 柳科长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话里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而且，众人也才知道，原来上头领导竟然还有把采购科归到物资科的打算。 这也怪不得柳科长这阴阳怪气的模样。 采购的油水有多大，是个人都知道。 看柳科长今天这态度，估计是怀疑前些日子那帮采购员闹事，许强在暗中插手了。 对于这个问题，大伙儿全都持怀疑态度。 毕竟，涉及到的油水太大了，要换他们是许科长，说不准也会动心思。 不过，这柳科长也是，这种事情就算你确定人家许科长动手了，私底下斗斗法就成了。 像现在这样摆在台面上，谁也不好看不是？ 许强自然也听出了柳桂荣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只是轻笑一声： “柳科长的好意我许强一定谨记在心。” “作为报答，我这儿也有一句话要送给柳科长。” 柳桂荣眉头一挑，脸上多了几分好奇： “哦？许科长请讲。” 许强盯着他，淡淡的开口：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心中有佛，看人皆佛。心中有粪，视人如粪。” “柳科长要是没事儿，还是多洗洗眼睛，要不然看什么都脏。” 此话一出，桌子上看热闹的人，全都一个个低头憋笑。 不过，碍于柳科长的面子，又不好笑出声了，只是一个个低头耸肩，发出一阵阵“库库库”的声音。 柳桂荣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结果听到最后许强竟然说他看什么都脏，脸色顿时就变了。 坐在他旁边的唐科长，分明看到他耳朵上的青筋就跟蹦豆子一样，一跳一跳的。 “许强！” 柳科长低吼一声，抬起手就要拍桌子。 不过，余光正好扫到杨厂长、李副厂长、权书记那一桌，好在还有几分理智，强行按捺住了。 许强见状，又是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朝柳科长拱手： “恭喜恭喜，柳科长的养气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 “噗！” 满桌的人全都憋不住，直接笑喷了。 好在，一桌子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也不存在什么浪费不浪费。 柳科长恶狠狠的瞪了许强一眼，见对方始终都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心中更是暗想着，若非此地不合适，他非要抡着拳头打的许强满地找牙。 一顿饭吃饭，大伙儿全都放下筷子往外面走，嘴里嘀嘀咕咕讨论着刚才许强跟柳科长的事情。 唐科长跟着许强一道出来，小声问他： “你知道，柳桂荣用什么方法把采购那边的事情压下去了吗？” 许强摇头表示不知。 不过，看唐科长这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亲自去跟各家供货的工厂谈了，把一季度一结货款的约定改成了一个月结一次。” 唐科长说起这个的时候，一张老脸简直笑开了花。 他现在是真的佩服这个柳桂荣了，这么“厉害”的招式，也能想得出来。 “什么？” 许强目瞪口呆。 柳桂荣这货，是不是脑子有坑？ “财务那边知道这个事情吗？” 他赶紧追问。 唐科长笑着点头：“我都知道了，财务肯定也知道了。” “不过，人家现在一个字都不往外面露，肯定是准备来个大的。” 许强听唐科长这么说，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老唐，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唐科长来了兴致，扭头看向许强，等着他说话。 “老庞这会儿肯定在家里端着茶杯，一边品茶，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爷们我虽然离开了江湖，但江湖到处都是爷们的传说。” 许强也跟过去的老八股教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 “啊？什么意思？” 唐科长瞪着眼睛，他怎么感觉自己跟不上许强的脑回路啊？ 「ps：关于大货车不拉女的这个说法，小白认识车队的司机，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说容易出事。」 第四百五十八章他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 许强咧嘴一笑：“听不懂啊？” 唐科长捣蒜似的点头。 “走走走，把你办公室的好茶拿出来给我泡一壶，我慢慢给你解释。” 许强伸手，一把搂住唐科长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哦，感情你小子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唐科长恍然大悟，随即就是一脸的肉痛： 就这小子那泡茶的法子，这要是真喝上一壶，起码要造自己半罐子茶叶。 不过，要是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心里又痒痒的不行。 最终，两人还是勾肩搭背的去了唐科长办公室，在唐科长一脸肉疼之下，许强从柜子里拿出他的茶叶，泡了一壶茶。 看着茶壶里飘起来的茶叶，唐科长稍微松了口气。 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没把自己的茶叶全造了。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许强这才施施然开口： “老哥你说，那位好歹也在副职上呆了这么长时间，有是有几分实权的。” “可自从当了科长之后干的这几件事情，随便拿出任何一件，都让人忍俊不禁。” “我思前想后，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里面肯定有老庞的手笔。” “别的不说，单就说这货款的结算涉及到的一个资金流转问题。” “这要是个正常人，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能明白，怎么那位就不明白呢？” “你觉着，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以前也问过老庞为什么要一个季度一结，老庞可能顺势就回了一句，一月一次太麻烦了。” “然后，他就真以为是一月一次太麻烦了？” 唐科长听许强这么分析，也是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 这分析的，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啊！ 本以为，老庞提前退休，也算是黯然退场了。 可如今，那位新科长一件件荒诞不羁的事情做出来，让人仔细一琢磨，“江湖”中还真到底都是老庞的传说啊！ 与此同时，采购办公室的一帮采购员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议论纷纷。 小食堂的事情，他们自然也听说了。 别说他们听说了，这会儿整个后勤楼的员工全都知道了。 “嘿嘿，要我说还是这老庞，蔫坏蔫坏的，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把那位培养成了一个废物点心。” 说话的这人，叫海冬青，是负责采购劳保用品的，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虽然生的一脸憨厚 但是，眉宇间那时不时一闪而逝的精光，让所有的采购员全都不小瞧了他。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另外一人跟着附和，他叫田文景，主要是负责后勤物资五金日杂这一块的采购。 四十来岁，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完全眯成一条线。 这要是个近视眼，非得找个放大镜才能找到他的眼睛。 这人自从建国以前就在轧钢厂干采购员，这么多年下来，手里自然有点东西。 “不过，想起那位刚到总务科那副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样子，也不怪老庞不待见他。” “自以为读了个大学，家里头关系又硬，就一新来的生瓜蛋子，就敢对老庞指手画脚的，还告刁状。” “你们可不知道，老庞因为他，被领导叫出谈了几次话。” 几个后来的一听田文景这么说，也都一脸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老庞这个人虽然规矩多了点，但对手底下员工都挺不错的。 他们刚来那会儿还好奇呢，怎么一跟柳科长见了面，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么不靠谱呢？ 敢情，里面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呢？ 不过，很快所有的人目光就全都落在前面一张单独办公桌上。 那里坐着一个人，叫戚晓东，是采购科名义上的科长。 这位戚科长，是原物资科科长孙永平的人，本来是想在轧钢厂大展身手的。 结果，连孙永平这个老大人家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是他这个采购科科长。 简单一句话来概括这位戚科长在轧钢厂的地位：比许强这个物资科科长还惨。 许强的物资科虽然是个空架子，但好歹手底下还有几个人。 可是，戚晓东这个采购科科长，那完全就是个头衔。 偌大一个采购科，没人把他当回事。 刚开始的时候，戚晓东也试着去管理手底下的人，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没别的原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背景大的吓人。 慢慢的，他也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孙科长一样，一点跟脚都没有，但却能当上采购科科长？ 没别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他没背景，好拿捏。 当初，总务科把采购科从物资科那边抢过来的时候，孙永平没有反抗的能力，他戚晓东同样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是采购科的科长，但采购科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都把控在庞国岳手里。 就连他这个科长每个月领多少工资，那也是要看庞国岳的脸色。 本以为，走了个庞国岳，柳桂荣上来之后，他能有机会翻身。 可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 这一个来月，他上上下下的也活动过，但那些领导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戚晓东心灰意冷，上个星期干脆去找了以前的老领导孙永平。 孙永平答应帮忙，把他的关系落到机修厂这边。 机修厂采购科科长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他过来虽然是个副科，但熬上几年，又有老领导帮忙，当个真正的一把手还是不成问题。 所以，这星期他上班以后，再次恢复了“沉默是金”的性情。 这会儿自然也感受到了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过他权当没感觉，继续低头看书。 看似平静，实则心里万分无奈！ 他跟孙科长一样，胸中即使有万千抱负，但却一点施展不出来。 虚度光阴这么多年，才彻底想明白，下定决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些事情许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就是物资科和运输队两头跑。 上午物资科，下午运输队。 要么，上午运输队，下午物资科。 好在，皇甫莹莹这个管财务的，那真是没说的。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运输队的人不管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全都找她。 再加上许强的有意放权，几次之后，皇甫莹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运输队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凡找上她的，她都不推辞。 毕竟，许强这个物资科的科长，不可能一直兼着运输队队长。 当然，运输队不止有她一个出挑的，还有古一然这个负责管理司机的，最后还有一个叫何庆空的司机。 三十七八岁，肤色黝黑，身材高大，一身的腱子肉，为人豪爽大方，就是好两口酒。 不过，许强亲自编写的管理条例里面，第一条就是喝酒不能开车。 所以，他一般都是出差回来之后，请几个司机一块儿喝点。 这一个月里，跟不少司机、保安相处的特别好。 第四百五十九章就他那点伎俩，成不了大事 这天早上，许强刚到运输队，正好碰上这个叫何庆空的司机。 运输队出差班次，都是古一然排的，按照出差的地址，所有人换着来。 何庆空今天正好被排到在本地送菜，因此没有大早上出差。 见到许强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队长，您今儿早上就过来了？” 许强笑着应了一声：“哎，今儿送本地啊？” “嗯，给机修厂那边送，这就准备去菜市场了。” 何庆空说了一句，就朝不远处的货车走了过去。 经过许强身边的时候，许强吸了吸鼻子，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你喝酒了？” 何庆空一听许强问这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摆手： “哦，没有没有，就是昨天下班高兴，跟几个兄弟多喝了几盅。” 说这话的时候，何庆空特意多看了许强一眼，见他脸色不好看，心底不由暗笑了一声：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就敢学人家开运输队？” “怕不是，到最后全都给别人忙活了。” 许强自然不知道何庆空心里的想法，只是低着头往办公室去了。 办公室里，古一然正拿着笔记本和菜市场的出货单一一核对昨天的账目。 一见许强进来，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许队长，您来了？” 许强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古一然略显忐忑的坐下，他怎么今儿觉得这许队长的脸色不好看呢？ “老古，何庆空，是谁的人啊？” 古一然听许强突然问这个，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许队长，何庆空是犯错误了，还是……” 许强也没瞒着，把刚才见到何庆空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又解释道： “我倒不是想管司机们下班的事情，但是明知道第二天出差的情况下，头一天还喝那么多酒。” “迟到不迟到的先不说，宿醉过后什么情况，想必你也知道。” “跑本地还能坚持一下，要是出差的，万一出了点情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古一然听许强是担心这个，当即开口说道： “这个何庆空是走正规渠道，上头安排下来的人。” “看着挺豪爽的，不上班的时候喜欢跟其他司机喝两盅，但是嘴把很紧。” “这一个多月来，这些司机的情况我基本都摸了个透。唯独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的关系。” 许强点点头，心里头有数了： “虽然，我们的规矩是开车的时候不能喝酒，但宿醉也要注意。” “你平常排班的时候要留意，尤其是出差跑长途的，要各位关注司机们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 古一然虽然觉得许强这么做有点小题大作了，但还是点头应下。 一来，人家是队长，运输队自然人家说了算。 二来，这也是为了司机们的安全考虑，毕竟宿醉过后头疼的就跟炸开一样，很难集中精神开车。 一货车物资起码一两千块钱，要真是什么事情了，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不只是司机，随行的保安也要注意这个问题。” 许强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哎，我知道了，许队长。” 古一然又答应了一声，许强去了外面又去财务办公室找皇甫莹莹了。 “皇甫会记，康会计，忙着呢。” 他一进屋，就见皇甫莹莹正和康笑宁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对账单。 见许强来了，两人放下手里的单据，全都起身跟许强打招呼。 许强朝两人点点头，又看了皇甫莹莹一眼，皇甫莹莹立刻会意，起身带着许强进了一个小隔间。 这隔间是专门存放重要单据和钱财的地方，许强特意花重金买来一个保险箱。 “皇甫会计，司机那边有个叫何庆空的，您认识吗？” 皇甫莹莹想都没想，直接点头： “认识，找我说过几次话。不过，我看这人野心不小。” 说到这儿，皇甫莹莹轻笑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他那点伎俩，成不了大事。 皇甫莹莹是老丈人给他推荐的人，她说的话许强自然信。 下午回到物资科，金建忠特地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许强见他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明白这是有话要说，就招呼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老金，这些天我一直忙着运输队的事情，物资科一直都是你在忙活。” “怎么样，还习惯吗？” 金建忠笑了笑：“科长您说笑了，我调到物资科就是您的兵，有什么不习惯的？” 两人很快打开话匣子，金建忠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我听说，戚科长已经在走关系了，应该是准备去跟机修厂的孙厂长搭班子了。” 许强笑着点点头没接这茬，金建忠是个聪明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喝完一壶茶，金建忠这才出了许强办公室。 许强在办公室一边收拾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一边想着金建忠刚才说的话： 戚科长，自然就是采购科的科长。 老庞走了以后，这人上蹿下跳了几次，不过大伙儿权当笑话看，没人搭理他。 经过这次的事情，估计他也是看清楚了，轧钢厂压根没自己的位置。 所以，干脆就跟老孙（前物资科科长孙永平）学习，跳出轧钢厂这个圈子，去其他地方大展身手。 不过，金建忠突然跟自己说这个，其中的用意很值得推敲。 最近，整个后勤都在传，采购科的员工跟柳桂荣不对付，是自己这个物资科科长在暗地里使手段了。 究其原因，还是柳桂荣那天在小食堂说的话，领导曾经讨论过，要把采购科划到物资科下面，让许强管理。 但是，许强可以用自己坚挺的人格发誓，他是真的没这打算。 他对权利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之所以当这个物资科的科长，主要是为了将来考虑。 如今，他手底下有于振东、老梁这样可用的人。 派出所、街道办也都能用得上。 轧钢厂内，李副厂长跟自己关系匪浅，保卫科科长唐国强虽说现在还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但关键时刻也能给他出头。 有了这么些关系在，接下来风暴将起的时候，他自然可以保护家里人安然度过。 如此，就足够了！ 要是换做以前，他还想着要多挣钱。 可现在，看着系统里的那一片黄，别说是现在，就算放在后世，他也妥妥的能躺平了。 所以，对于采购科，他是真没什么心思。 不过，他没心思，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想必，金建忠今天突然跟自己说这个，也是认为采购科的事情，跟自己有关系吧？ 又或者，金建忠已经等不及柳桂荣倒霉，故意来自己这儿扇风点火？ 许强觉得，十有八九是后者！ 诶，城市套路深，他想回农村啊！ 第四百六十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下班回家之后，许强吃完饭跟媳妇打了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这个何庆空有点太过神秘了，他必须要摸摸底。 毕竟，不管是菜市场还是运输队，暗地里都有不少人觊觎。 菜市场还好，老丈人当了经理，明枪暗箭的替他挡了许多。 可这运输队，现在还没选出个合适的负责人，放在有心人眼里，绝对是有机可乘。 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忙到最后，最后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于振东这些天没什么活儿，不过他的心情一直不错。 老话说的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自从上次捞了那么多之后，他也算是有家底的人了，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见到许强过来，知道这肯定是有事，当即笑着招呼人进屋子里坐。 他媳妇也把家里新买的茉莉高碎拿出来，给许强泡茶。 许强见状，只是脸色多了几分笑意，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许强就直奔主题： “老于，运输队有个司机，叫何庆空，你这两天帮我摸摸这人的底。” “尤其是，他是怎么进的运输队。” 于振东一听是这么个事情，立刻点头答应： “哎，我知道了，许领导。” 说完，又有些犹豫的抬头看向许强，试探着问： “要不要宝旺那边，平常也多注意着点？” 许强摇摇头：“老于，宝旺虽然有了驾驶证，但想要上路还要有师傅领着。”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让他跟着掺和了，现在好好学本事才是正途。” 于振东一听许强这么说，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哎，谢谢许领导，我知道了。” 于振东笑吟吟的点头应下：“一两天有信儿了，我再去找您。” “嗯。” 许强应了一声，也没多听停留，很快就从于振东家出来回家去了。 于振东的媳妇叫余梦妮，见许强走了这才从里屋出来，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茶水，一边有些不满意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老余，咱家宝旺好容易有了这么个驾驶员的工作，这才刚上班，没有一点上路的经验。” “现在正是需要老师傅带的时候，好端端的你让他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 “这得亏人许领导没答应，要不然我非出来说两句不成。” 于振东听自己媳妇这么说，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都懂的道理，我能不懂吗？” “可这实在是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见媳妇依旧一脸高兴的瞪着自己，于振东只能一脸无奈的继续解释： “你可别忘了，宝旺的这个工作，那是人许领导给的。” “所以，只要他还在运输队一天，那就必须是许领导的人。” “许领导让我摸摸何庆空的底，明显是那人有问题。” “宝旺成天就在运输队上班，要注意何庆空肯定比我更方便。” “我要是不开这个口，许领导心里会怎么想？” “怎么，连你儿子的工作也是我给的，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今天不开这个口，反而会让许领导对我，对宝旺都心生不满。” 余梦妮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炕桌上的茶水，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哎，你说的也在理，不管怎么样，咱家宝旺也算是有出息了。” 于振东也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咱老于家，也算是出了个苗子，以后日子过的比我们舒坦。” “不过，关于这个何庆空，等宝旺回来了，还是要跟他好好说说。” “让他下班了安心在家待着，别瞎往别人跟前凑合。” 余梦妮也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儿子有这么个工作不容易，可千万不能出事。 许强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子里不少孩子都在玩。 刚过月亮门，小荷荷就看见他了，伸着两条小胳膊，摇摇晃晃的朝他迎过来让抱。 许强见状，快走几步，干脆把女儿抱在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往后院走。 小丫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 短暂的害怕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咯咯笑个不停。 中院的小孩子见小荷荷有自行车坐，顿时一脸的羡慕。 棒梗这个半大小子也憋不住了，拉着一张小胖脸跑回家找奶奶去： “奶，奶，我也要坐自行车，我也要坐自行车。” 贾章氏一见是大孙子回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鞋底，抱住自己大孙： “棒梗乖，咱们不坐，那自行车有什么好坐的，一不小心要是摔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嘛不嘛，奶，我就要，我就要自行车。” 棒梗不依不饶。 贾章氏想了想：“那，你去找你小姨，傻柱也有自行车，让他带着你去玩。” 棒梗闻言，胖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哎，哎，我知道了。” 说完，立刻跑出门往傻柱屋子里去了。 秦京茹一听棒梗要坐自行车，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耐不住被磨了几次，也就同意了。 然后，傻柱就跟棒梗一块儿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说是要教棒梗骑自行车。 顿时，满院子的人更羡慕了。 一大爷家的晓军和晓玲比棒梗小不了几岁，见棒梗去学自行车，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家去了。 当天晚上，一大妈就跟一大爷商量着，要不也买辆自行车。 不说方便不方便的，整个院子就他家日子过的最好。 犯不上因为一辆自行车，让两个孩子不高兴。 一大爷也没拒绝，点点头：“那就买一辆，正好升副主任的时候，厂里给发了一张自行车票。” “这星期天，咱们就上供销社买自行车去。” 两个孩子一听，他们家也要有自行车了，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强没想到，就因为小荷荷坐了一次自行车，竟然刺激的一大爷也准备买一辆自行车。 他这会儿正推着自行车在后院溜达呢。 原因无他，回到后院他把自行车停好，抱着小荷荷下来的时候，小荷荷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许强没办法，只能又把自行车推出来，试图跟女儿讲讲道理： “两圈，我们转两圈就下来啊！” 小荷荷也不知道听懂了他的话没有，小屁股刚刚挨在自行车后座上，眼泪珠子还挂在小脸蛋上呢，就开始“咯咯”的笑。 然后，两圈下来又两圈，两圈下来又两圈。 整整转了二十分钟之后，许强都感觉脑袋有点晕了，这才把自行车停下。 小荷荷还不行，瘪着小嘴又要哭。 结果，娄晓娥从屋子里出来，伸手从许强怀里接过小家伙。 小家伙立马就闭上嘴巴，小脸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但是，眼眶里的眼泪，愣是被她给憋回去了。 许强见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果然，女孩子撒娇的本事，那是烙印在基因深处的。 ps：晚上还有一章。 第四百六十一章无能的狂怒 第二天中午，小食堂吃完饭之后，许强正往外面走，感觉胳膊被人拉住了。 “许科长？” 一听这个声音，许强虽然没有转身，不过额头已经闪过三条黑线。 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总务科的柳科长。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柳科长，皮笑肉不笑的问： “怎么，柳科长还找我有事儿？” 柳桂荣见许强这态度，也不恼怒，只是笑吟吟的问： “下午的会，咱们一块儿走？” 许强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柳桂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柳桂荣要的就是许强这个表情，故作震惊的看着他，满脸的意外： “你不知道？” 许强看着他那夸张的表情，心想：你丫得亏没生在后世，要不然就你这演技，连个三流网剧的死尸都混不上。 “今天下午，工业部那边有个会，韩秘书特地过来通知我，说三点半和杨厂长一起坐小汽车从厂里出发。” “我以为，你跟韩秘书关系不错，这种重要的会议他应该也通知你了。” 说到这儿，又一脸不好意思看着许强：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也一起去的，这才过来叫你。” 嘴上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不过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却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别说是许强，就算是个三岁的小孩，这会儿也能看出他脸上写的字： “爷们我就要去工业部开会了，有本事你也去啊！” 许强：“……”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心里突然生出一片青绿色的草原，像呼伦贝尔那么大。 大草原上，一眼看不到边际的牛、马、别名草泥马的羊驼、二逼雕、逗比猴等等认识不认识的动物全都在狂奔。 要不是生理结构不允许，他感觉自己的白眼能翻到头顶上去。 柳科长见许强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继续发挥他那三流网剧里死尸的演技，语重心长的开始安慰许强： “许科长，要我说你也不用太难过，你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参加工业部的会议。” “好好干，我相信你！” 说到最后，还非常贴心的拍了拍许强的肩膀，以示鼓励。 许强的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的两只手交叉握住，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照柳桂荣那张笑的跟狗屎一样的脸上，来上一拳。 他扯了扯僵硬的脸皮，咬牙切齿的问出了那个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心底的问题： “柳桂荣，我许强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抱着你儿子跳井了，还是给你戴绿帽子了？” “你丫怎么就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不都甩不掉了？”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就是类似被迫害妄想症之类的？” “有病就去看病，你来我这儿犯病，我也没有药啊！” 说完，不理会一脸呆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柳桂荣，径自走了。 柳桂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看着许强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咧嘴一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呵，这是恼羞成怒了？” “不过许强，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许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脸的晦气。 他妈的，要不是现在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他高低得在门口准备个火盆来来回回跳几次，去去晦气。 许是看见许强心情不好，金建忠一下午都没在他眼前晃悠。 下午下班，许强回去之后，三两口吃完饭，赶紧钻进洗手间洗了个澡。 这星期天，他还要去红星浴池找个师傅给他搓搓澡，坚决要把身上的晦气去干净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去轧钢厂点了个卯，就骑着自行车往运输队去了。 这会儿该出车的司机都出发了，运输队没什么人。 他照例叫了古一然，询问了出车情况和司机、保安的情况之后，就没多停留。 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同事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怪。 许强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了黑，或者衣服有什么问题。 去了办公室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后勤楼下来的员工，见到他的时候，全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许强更纳闷了。 刚到食堂门口，正巧看见韩秘书也进来了，立刻拉住他： “韩秘书。” 韩秘书一见许强，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促狭的笑容来。 许强嘴角扯了扯，强压下心头想给这王八蛋一拳头的冲动，小声问： “我说，这什么情况？” “我早上去了一趟运输队，是错过什么惊天大事吗？怎么大伙儿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呢？” 韩秘书一听许强竟然还不知道原因，笑的更厉害了。 许强握紧拳头朝韩秘书挥了挥，韩秘书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许多。 他可是听他哥详细说过许强的战斗力的。 “今天早上，从物资科传出来的消息，说你知道柳科长跟着杨厂长去工业部开会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当着柳科长的面就控制不住，脸色难看的就跟抹了锅底灰一样。” “看柳科长的那眼神，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事后，柳科长亲自点评了你的情绪，送了你五个字：无能的狂怒！” 说到这儿，韩秘书又下意识的朝许强脸上看了一眼，暗自想了想这张脸涂上锅底灰是个什么样子。 许强一听竟然是这么回事，脸都绿了。 韩秘书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反应，脸色难看倒是难看了一点，但也不像涂了锅底灰。 顶多就是阴沉了一些。 不过，额头上的青筋，倒是一突一突的，怪有看头的。 “我说韩秘书，这柳桂荣，该不会是小老婆养大的孩子吧？” 沉默了半响，许强终于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手段，看着不就跟后世那些电视剧里，大户人家的子女争宠的时候，小老婆养大的孩子常用的伎俩吗？ 韩秘书促狭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下一刻就被满满的震惊取代： “你，你调查过他？” “啊？” 许强也震惊了：“难道，柳桂荣真是小老婆养大的？” 韩秘书看许强的表情做不得假，这才明白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不过，还是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不错，他就是小老婆养大的，不过大老婆死了之后，他妈就被扶正了。” 整个轧钢厂，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并不多。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许强听韩秘书这么说，总算是理解了柳桂荣使用着种下三滥手段的缘由，脸颊的肉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韩秘书也一脸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柳科长跟我说了，去工业部开会的事情，是你跟他说我也会去的，所以他才来找的我。” 许强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快步进了小食堂。 韩秘书闻言，脸颊的肉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面容狰狞的骂了几句娘，也进了小食堂。 看半天热闹，最后这癞蛤蟆竟然爬自己脚背上了？ 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有个词叫：格局。 许强和韩秘书进了小食堂之后，众人都下意识的朝许强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低头该干什么干什么。 唐科长更是笑眯眯的招呼许强在他身边坐下，挤眉弄眼的就跟眼角抽风一样。 许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干脆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倒要看看，这癞蛤蟆爬到韩秘书脚背上，韩秘书能不能忍得住那份膈应？ 要知道，韩秘书跟他可不一样。 他就一四九城无依无靠的小老百姓，人韩秘书可是大有来头的。 果不其然，韩秘书进来小食堂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许强身边，而是就近坐在柳科长身边。 柳科长一见韩秘书今天坐在自己身边，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韩秘书来了？” 韩秘书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柳科长缓缓开口： “柳科长，您是总务科科长，轧钢厂的大总算管，有时候忙起来难免会忘记一些事情。” “我韩玉恒，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平常的工作就是向下传达领导的命令而已。” “希望，柳科长不要忘记这一点。” 当着小食堂这么多人的面，韩玉恒的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旁边的许强听的直嘬牙花子：瞧瞧，瞧瞧，这有靠山的就是跟他平头老百姓不一样。 不管说什么话，都硬气的很！ 韩玉恒刻意加重“向下传达领导的命令”这几个字，柳科长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找许强的时候可是说了，觉得许强跟韩秘书关系好，所以也会去参加工业部的会议。 那意思不就是说，去工业部开会的人选，就是韩秘书的一句话而已？ 不过，但凡长了点脑子的人，都应该听得出来，这句话不过是托词而已。 毕竟，就像韩秘书说的，他只是一个秘书，一般都是向下传达领导的命令。 参加工业部会议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韩玉恒一个小小的主任秘书，有时候就连轧钢厂的一把手杨厂长也无法决定参会的人选。 想到这儿，柳科长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许强一眼。 不过，注意到韩秘书还在自己身边坐着，又很快收回目光，脸上立刻露几分歉意的笑容： “对对，韩秘书说的对，是我忙中出错，让许科长误会了。” 韩秘书见到柳科长这副谦恭赔罪的模样，心底忍不住的又想起刚才许强问的那句话： 这柳桂荣，该不会是小老婆养大的吧？ 以前，他听家里的长辈说：小老婆养大的孩子没出息，心中一直不以为意。 他觉得，新中国成立，大家都接受了同等的教育，以前那些腐朽陈旧的思想，都会慢慢消散在历史的舞台之中。 尤其是像柳科长这样上过大学，接受过优质教育的，身上更多的应该是新思想，新理念。 可是，这些天见到柳科长这前前后后的做派，他才在心底认同了家里长辈的话。 有个词叫：格局。 柳桂荣或许上过大学，接受过新教育。 但是，他的脑子里，从小被篆刻进去的一些东西，却不是任何新思想，新理念能磨灭的。 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放下过往的一切，敞开怀抱去接受新的东西。 与此同时，他似乎也明白许强发现脚背上爬了一只癞蛤蟆以后，那狰狞又无言以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往高尚点说，就是两人的格局有差距。 往粗俗了一点说，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像柳科长这样的人，得意的时候不管旁人跟他说什么，他恐怕都自以为是的听不进去。 只有将他深深的踩在泥潭里，他才会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嘶…… 韩玉恒下意识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离柳科长远一些，免得沾上晦气。 柳桂荣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龇牙咧嘴的韩秘书，提着水壶给他倒水： “韩秘书，菜还没来，先喝点水吧。” 柳桂荣一个堂堂的总务科科长，亲自提着水壶给韩玉恒一个小小的秘书倒水。 按理说，这样的举动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可是，满桌子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韩秘书虽然只是个秘书，但他可是曲主任的秘书。 曲主任是什么人？ 那是直接听一把手杨厂长的命令行事的，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老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人家曲主任在轧钢厂，起码也是个正三品。 偌大的轧钢厂，别说他们这些科长，就连李副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三位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身为曲主任的秘书，韩玉恒在轧钢厂的位置，可想而知。 谁知道，韩秘书却是伸手按住杯口，笑着朝柳科长开口： “多谢柳科长好意，我还是去那边坐吧。” 说罢，也不等柳科长开口挽留，起身就走。 看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屁股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呢。 柳科长提着水壶的手悬在手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抬头看着韩玉恒的后背，脸食堂色来回变幻。 很快，小食堂的人就到齐了，傻柱和刘岚端着盘子上了菜，众人开吃。 大伙儿开始讨论今天的菜品，有的说辣子鸡好吃，有的说西红柿炖牛腩好吃，还有的说，今儿的汤不错。 似乎，刚才柳科长和韩秘书的那一幕，只是一场错觉。 不过，柳科长草草吃了几口，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之后，就起身离席了。 对于他提前离席的原因，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也权当不知道。 吃完饭，许强去了办公室休息，下午刚一上班，金建忠就敲开了他的门。 “科长，韩秘书来了。” 许强点点头，金建忠就带人进来了。 韩玉恒进来大喇喇的坐在许强对面，笑眯眯的问： “许科长，不知道这会儿有空没有？” 许强见状，脸上也露出笑容来：“韩秘书都亲自来了，我怎么能没空？” 韩玉恒哈哈大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那走吧，领导指名要见你。” 许强只以为是曲主任要见他，也没多问，跟着韩秘书就出了办公室。 谁知道，韩秘书直接将他带到杨厂长办公室。 许强有些诧异的看了韩玉恒一眼，确认这小子没弄错之后，这才敲了敲门进去了。 杨厂长看起来很忙，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看。 见许强进来，只是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许强又等了一会儿，杨厂长这才放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许强，眉宇间多了几分笑容： “小许，说起来，你这个物资科科长，好像从来都没找我汇报过工作啊？”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面色一正，挺直脊背开口： “领导批评的对，我检讨。” 杨厂长一见许强这一脸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又多了几分笑容，伸手虚点了他一下： “你呀，听说去了老李那儿都没个正行，到我这儿反倒是拘束起来了。” 许强不说话，不明白杨厂长突然找自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收起，缓缓开口： “自从你升任物资科科长，物资科的成绩厂里上上下下有目共睹。” “本来，以你的能力再往上走一走也没问题，但你毕竟太年轻。” “厂里难得出了一个好苗子，我可不能害了你。” 话说到这儿，许强算是听懂杨厂长的意思了，不过对于他的用意却更加迷糊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想要好好活着就是难！ 杨厂长说不能害了自己，许强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他才二十来岁，现在就已经是正科级了。 虽然能力有余，但没有跟脚，没有资历，没有靠山，要是站的太高，肯定会摔的特别惨。 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这一点上，许强是非常认可，且真心感谢杨厂长的。 如果，真把他再往上扶一步，那就不是看中他，是真的在害他。 但是，他有点不明白，杨厂长突然提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杨厂长见许强听明白了自己的话，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听说现在你可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整天在后勤楼几个办公室窜门。” “如今，物资科加了新同志之后，更是上午喝茶，下午看报，日子过的逍遥。” 说到这儿，杨厂长脸上又露出笑容来。 原本还一脸正经的许强顿时就绷不住了，急赤白脸的争辩： “厂长，这是谁胡说八道呢，物资科虽然人少，但事儿可不少。” “再说了，我现在还兼着运输队的队长，现在两头跑，怎么可能上午喝茶，下午看报？” 杨厂长见他这副模样，又是笑着摇摇头： “小许，能者多劳，你既然有这份能力，就不该埋没了。” 许强适可而止，看着杨厂长，等着他的下文。 “采购科的戚科长，昨天已经把档案拿走了，我跟老李、老林商量过，觉得还是把采购科划到物资科下面。” “如此，也算是返本还原了，到时候有小金给你搭班子，想必你也不会太吃力。” 许强明白了，看来杨厂长已经开始收拾柳科长了。 分割采购科估计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应该还有其他安排。 明白自己推脱不掉，许强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杨厂长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 杨厂长再次点点头，正事说完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 “好好干，我和老李可是非常看重你的。” “哎，多谢领导爱护，我一定努力干，不辜负您和李厂长的期望。” 许强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不喜欢开口主义，闭口思想。 所以，跟领导说话，也是简单明了，绝对不多说一个没用的字。 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许强抬手狠狠揉了揉脸颊，突然嘿嘿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柳桂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二十四号了。 戚科长既然把档案都拿走了，估计已经在机修厂落脚了。 接下来的几天，按照柳桂荣的尿性，应该会“大张旗鼓”的准备彻底接手采购科。 许强算了算，今天星期三，等到二十八号的时候，正好是星期一，也到月底了。 到时候，估计会有场大热闹看。 回到自己办公室，金建忠正坐在位置上，手里还拿着一本选集在仔细研究。 见到许强进来之后，放下手里的书，过来跟他打招呼。 许强朝这位未来的采购科副科长点点头，进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下班，他骑着自行车往家走，结果刚到巷子口，就见四合院大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许强到了门口，看清这人的样貌，不由微微有些吃惊： “张可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山西老财张池的侄子张可林。 张池的案子了解之后，他也没有被遣返回晋城，反而是被安排到运输队当保安。 当然，他这个保安，可不是随车的保安，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张可林见许队长还认识自己，顿时一脸的受宠若惊，不住的点头： “哎哎，是我，张可林。” 许强朝四合院看了一眼，问：“怎么，这院子里有熟人？” 其实，他这问的完全就是一句废话，张可林乃至张池父子，在四九城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果不其然，张可林听许强这么问，立刻摇头： “没，没有熟人，我是特意过来找您的。” 许强看了张可林一眼：“还没吃饭吧？进去一块儿吃一口。” 张可林立刻摇头，人家就是客气一句而已，他要是真跟着进去了，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见已经有几个人朝这边看过来，他立刻开口说明来意： “许队长，车队的司机何庆空有问题，希望您能多注意注意他。” 许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张可林见许队长愿意听自己说，也不藏着掖着，当即把自己最近这些天观察到的一些情况全都说出来。 原来，他发现何庆空每次下班喝酒的时候，找的都是第二天要出差跑长途的几个司机。 刚开始的时候，张可林只以为这是巧合。 可是，时间长了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而且，运输队专门为了那些半夜三更回来的司机、保安准备了宿舍。 又或者，第二天早上要早起，但是家住的离运输队特别远的司机、保安，也都可以提前一晚住进去。 有几次，他看见几个跟何庆空一起出去的司机，回来的时候喝的烂醉如泥，路都走不了。 第二天早上出车的时候都睡的起不来。好在，人就在运输队，每次都是古组长亲自去叫。 张可林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但在心底犹豫了好长时间，这才下定决心过来找许队长。 如今，见许队长显然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底不由得浮现出几分喜意。 许强看着张可林，对于他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倒是一点不意外。 毕竟，张可林从小跟着张池这个杀父仇人长大，还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让张济仁走上一条不归路。 要说全凭运气，那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想要什么？” 对于这样的人，许强直奔主题。 张可林也没有躲躲闪闪，抬头直视许强： “许队长，您可能不知道，我在四九城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 “能在运输队看大门，那是家里的长辈积德了。” “我不求别的，就想安安稳稳在运输队看大门，能有口饭吃就成。” 多年大仇得报，张可林已经再没什么牵挂，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 但是，他知道在这四九城，当个普通小老百姓有多艰难。 要是能抱上一条大腿，日子肯定能过得舒服一些。 许强仔细盯着张可林脸上的表情，最后点点头： “成，我知道了，你回吧。” 张可林闻言大喜：“多谢许队长，那我先回去了。” 许强点点头，看着张可林快步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人呐，想要好好活着就是难！ 第四百六十四章有这么办事儿的吗？ 许强推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院子里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他都一一回应，回到后院，见老丈人今天回来的比自己还早，还有点意外。 要知道，自从有了运输队之后，出货有了保证，老丈人几乎天天在外头应酬。 当然，相对的，他系统里的黄鱼也越来越多。 媳妇甚至还偷偷跟他抱怨过，丈母娘怀疑老丈人在外头有点什么花。 不过，许强可是清楚的很，老丈人那可真是实打实的谈业务。 丈母娘今天做了二合面面条，菜是土豆炖粉条。 当然，是用油渣炒的。 小荷荷现在也开始跟着大人吃面条子，不过她是专门做的白面面条。 而且，丈母娘用擀面杖擀的薄薄的，切的又细长细长，方便消化。 小小的碗里面，面条子上面浇了一些菜汤和几粒炸的酥脆的油渣。 许强三两口呼噜完自己的面条，端着小碗喂女儿吃。 筷子在碗里挑了两下，发现碗底竟然暗藏玄机？ 翻开面条一看，小荷荷碗底竟然藏着一块炖的软烂的排骨？ 许强有看看自己的空碗，抬头看向丈母娘，一脸的疑惑。 自己碗里为什么没有？ 也是因为自从结婚，两家就在一块儿生活的缘故，所以娄母第一时间就明白女婿的意思，笑着解释： “现在，院子里大伙儿吃饭都难，我们也不好太张扬。”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嘴，大人吃饱就成。”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女婿一眼： “你要想吃，厨房锅里还留了一块，都是我在外头买的。” “就这么大点院子，要是炖点肉，味儿一散，那不满院子人都知道了？” 许强知道，虽然最困难的三年已经过去了，但是吃不饱饭的大有人在。 只不过，饿死的人少了而已。 自己家既然住在四合院，就不好太招人红眼了。 知道自己闹了个大红脸，许强嘿嘿笑着，赶紧夹起一筷子面条喂女儿。 娄晓娥有些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抢吃的。” 许强偷偷瞄了媳妇一眼，给了她一个“晚上再收拾你”的眼神，赶紧喂女儿。 一家人吃完饭，小荷荷闹着要去外面玩，许强也没什么事情，干脆抱着她出去了。 一到这个时候，巷子里不少孩子都出来玩。 小荷荷也有了几个好朋友，在一块儿跑跑跳跳的，很是开心。 “铃铃铃，铃铃铃。” 正当这时，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突然从前面传来。 几个半大孩子抬头朝自行车看过去，满脸的羡慕。 许强赶忙招呼小荷荷几个孩子往边上靠，抬头正想骂一句： 这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巷子里这么多小孩还骑自行车，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办？ 谁知道，抬头一看，发现骑自行车的竟然是棒梗？ 而他骑的自行车，竟然是傻柱的那辆二八大杠？ 棒梗现在还小，只能一只脚从三脚架下面叉过去蹬脚蹬子。 许强有点好奇：“哎，棒梗，你姨夫今儿上班没骑自行车啊？” 棒梗一见是许强问他，蹬着自行车一脸的神气，咧嘴一笑： “今早儿走的时候，我说想学一会儿，我姨夫就腿儿着上班了。” 说完，脚下一用力，自行车“嗖”的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 “嘿，这傻柱，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许强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 这要是没出事还好，万一要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可有得热闹看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孩子“啊……”的叫了一声。 “哎呀，撞人了，撞人了。”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混杂着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传出去老远。 许强抬头一看，就见刚才还骑着自行车万分神气的棒梗，此刻连人带车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更严重的是，自行车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小孩，看样子也就三四岁的模样。 小孩哇哇的哭个不停，右腿在流血。 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正一脸惊慌的从巷子里冲出来： “狗蛋，狗蛋，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老爷们基本都已经吃完饭了，外面又不热，全都坐一块儿扯闲篇儿。 一听到这边出了事，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一见孩子右腿血呼啦差的，顿时就慌了。 “送医院，快送医院。” 随着一阵乱哄哄的尖叫声，两个老爷们回去推了个板车出来，小心把孩子放上去，两个女人也跟着一块儿上医院去了。 再看棒梗，此刻龇牙咧嘴的一脸倒霉模样，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连自行车也不要了，赶紧往家跑。 许强见状，过去推起地上的自行车，抱着小荷荷回家去了。 傻柱刚好从屋子里出来，见自行车竟然是许强推回来的，有点意外： “哎，强子，怎么是你推着自行车？棒梗呢？” 许强也没瞒着，当即把棒梗骑自行车撞到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傻柱一听，低头往自行车上一看，就见前轱辘上还有血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要是个大人，撞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要是个小孩子…… 想到这儿，他的脸都有点白了。 “强子，这……这……” 许强略带同情的看了傻柱一眼，正好见屋子里的秦京茹出来了，当即就说： “跟你媳妇说说吧，人家脑子可比你好使。” “等着吧，那家人从医院回来之后，肯定会找上门的。” “巷子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赖是赖不掉的。” 傻柱三两下停好自行车，拉着媳妇进了屋子。 许强也抱着女儿往后院去了。 且等着吧，院子里又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晚上快八点的时候，那家人找上门了。 一起来的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这两个男的许强认识，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年纪大的叫方义，是厂里的五级锻工，受伤孩子的爷爷。 年纪小的男人叫方家垣，是方义的二儿子，也是三级锻工，受伤孩子的叔叔。那女人叫王春花，是孩子的奶奶。 三人一进院子，直接嚷嚷着找管院大爷。 一大爷易忠海、二大爷老蒋、三大爷赵大同自然也知道人家的来意。 这会儿正聚在一块儿商量对策呢。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人家一般都是找当事人的，等闹起来了他们三位大爷才要站出来说话。 谁知道，人家没有找贾家的麻烦，就仿佛跟不知道是谁撞了他们家孩子似的。 方义三人直接把三位大爷叫到院子里来，大声吆喝： “老易，咱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了，我老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 “你们院的人，骑着自行车把我孙子撞了，我和孩子叔、孩子奶奶刚刚从医院回来。” “我孙子才三岁，右腿骨折。” “你们院的人，从我孩子出事到现在，连个面儿都没露。” “你说说，咱四九城的老爷们，有这么办事儿的吗？” 第四百六十五章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此话一出，三位大爷全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本以为，方家过来肯定是先去找贾家的麻烦。 没成想，人家直接绕过贾家，来找他们三位大爷。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贾家在这附近什么名声大家都知道。 估计，方家也是懒得跟那俩儿寡妇直接接触。 想到这儿，易忠海抬头看向一脸怒意的方义，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心底却是暗暗骂了声，老奸巨猾。 “老方，这话说的对，这个事儿是老贾家的做的不地道。” 一大爷陪着笑脸，赶紧开口： “不过，这贾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俩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家里头没个顶门立柱的男人，行事难免不周全。” “孩子呢？孩子现在没事儿吧？” 一听易忠海问这话，同行而来的王春花总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伸手一抹脸，顿时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我那可怜的狗蛋啊，才三岁的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腿上全是血。” “当时，医生打石膏的时候，我这个当奶奶的就在旁边看着。” “孩子疼啊，哭的一抽一抽的，晕死了好几次。” “这天杀的小王八蛋，他是骑上自行车就不长眼吗？” “一看就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畜生，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趁着我们不注意，扭头就跑啊！” “这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 “大伙儿给评评理，这是好人家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院子里众人听她说的可怜，也都面色凄然。 尤其是“三岁的孩子，哭的一抽一抽，晕死了好几次”这两句。 大家都是当爹妈的人，想都不敢想，要是自家孩子遇上这么糟心的事情，心里该有多难受？ 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娄晓娥，一脸的迷糊，扭头看向自家爷们小声问： “许强，医院不是有……” 还好许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媳妇的嘴，没让她把“麻药”两个字说出来。 这傻媳妇欸！ 怪不得原剧中，大家都叫她傻娥子呢！ 娄晓娥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的恍然大悟。 不过，他们两个的小动作自然没人注意。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方家和三位大爷身上。 还有不少人，下意识的朝贾家看去。 贾家大门紧闭，屋子里就跟没人似的。 倒是傻柱沉不住气，从人群中站出来，朝着方义和方家垣和地上哭嚎的王春花说道： “方叔，方婶儿，家垣，这个事情我也不对。” “棒梗骑的自行车是我的，我也是刚知道这个事情没一会儿。” “我傻柱，在这儿给您家里边儿道歉了。” 说着话，往后退了一步，直接给方义三人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哎，何师傅，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又不是你撞的我们家孩子。” 傻柱这么一弄，反倒是让方家三人不好意思了。 方家垣毕竟是年轻人，脸皮薄，赶紧伸手去扶傻柱。 傻柱这人，在原剧中只要不沾秦淮茹，那还是很聪明的。 现在，托了许强的福，花了几次五毛钱，也算是了了小半辈子的心愿。 而且，还娶了一个跟秦淮茹长的差不多，但是比秦淮茹更年轻，更漂亮的秦京茹。 如今，有了儿子，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对于秦淮茹的那点心思早就点没有了。 院子里众人都说秦京茹是个厉害姑娘，别看是农村来的，笼络老爷们可是一把好手。 自从傻柱结婚以后，就彻底收了心，开始好好过日子，再没见犯过傻。 见方家垣过来搀扶自己，傻柱反手抓住方家垣的手，另一只手从裤兜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到方家垣手里： “家垣，我知道你们家不缺钱，但这二十块钱是我这个当叔叔的，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你千万要拿着，孩子这么小就遭了老罪，实在是可怜。” “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傻柱对不住你们家孩子，要是我不把自行车借给棒梗，也……诶！” 说到最后，傻柱一脸的自责。 方义三人见傻柱诚心认错，又拿出二十块钱来，心底憋着的那一口气总算是散了几分。 他们父子三个，加上两个儿媳妇都在轧钢厂上班，家里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 之所以过来闹上这么一场，主要是觉得这院子欺人太甚。 撞了人，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一句话也没有？ 当然，钱肯定也要赔的。 方家垣看着手心里的二十块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左右为难。 方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沉声说： “老二，既然是何师傅的心意，咱家就收下了。” 说罢，又抬头看向傻柱：“何师傅，虽说那小畜生是骑了你的自行车，但你给他借自行车也是一片好心。” “谁知道，他骑着自行车，能闯出这样的大祸来？” 傻柱一见老方都发了话，心知这个事情算是过去了，当即表示感谢： “哎，哎，多谢方叔，也是我傻柱运气好，今儿但凡碰上个不明事理的，那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义咧嘴一笑，这话他爱听。 满胡同巷子里打听打听，还有比他老方家更明事理的人家吗？ 二大爷老蒋和三大爷老李见院子里总算有个人站出来了，心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大爷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刚才他可是看的真真的，傻柱一出手就是二十块钱。 傻柱这个“从犯”都赔了二十块钱，那贾家该赔多少？ 想到这儿，不由有些恼怒的瞪了傻柱一眼。 那孩子就是骨折了，去医院十来块钱就完事儿了，你个“从犯”就赔了二十，可真是显着你了？ 傻柱抬头看了一大爷一眼，咧嘴一笑，一脸的“心底无私天地宽。” 一大爷见他这模样，顿时气的一脸黑线。 该聪明的时候，你倒是傻的可以。 该装傻的时候，可把你给显出来！ 傻柱难道真的看不懂一大爷的意思吗？ 他当然看得懂！ 但是，回家和媳妇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媳妇主张他多赔点。 要不然，棒梗以后肯定还要来借自行车。 这次是把人撞骨折了，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情况？ 本来两口子商量好是赔十块钱的，但是傻柱最后一咬牙，决定掏二十。 他的想法跟一大爷差不多，我一个“从犯”都赔了二十。 那“主犯”棒梗肯定赔的更多。 这一次，逼着贾家好好出一次血，贾章氏以后肯定不会让棒梗来借自行车了。 而且，就算棒梗以后再来借自行车，傻柱拒绝，贾章氏和秦淮茹也不好再说什么。 要不然，那老虔婆记吃不记打，过几天又让棒梗找他，多不好看？ 老方眼珠子一转，孩子在医院是他交的钱，一共交了九块四毛钱。 本来，他是准备让贾家赔三十块钱的。 多出来的二十，好给孩子买点营养的补身子。 可如今，何师傅一个“从犯”一出手就是二十，这不是给他打了个样儿吗？ 第四百六十六章我奶说不怕！ “老易，往常都听你们院的人，一口一个傻柱的叫何师傅，我们还以为他是真有点傻气。” “可如今看来，何师傅怕不是你们院子里最实诚的好人了？” 三位管院大爷听方义这么说，一个个脸上带笑，各有心思。 二大爷和三大爷心底冷笑，傻柱为什么会被叫傻柱，除了他那不靠谱的老子何大清的原因，剩下的那全是易忠海的功劳。 毕竟，傻柱那几年“不求回报”的给寡妇拉帮套，可都是得了易忠海的教诲。 至于易忠海，脸上火辣辣的，他感觉好像有人在骂他，但是没有证据。 方义可不管他们这么多心思，看着三位大爷开口问： “这个事情，你们说吧，该怎么解决？” 易忠海闻言，顿时又犯了难，贾章氏到现在都不出来，这不是往死里逼他吗？ 抬头朝贾家门看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前去敲门：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敲了几次，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仿佛很多年没住人。 一大爷的脸色更难看了，吃饭那会儿他倒是看见秦淮茹回来了。 不过，也没在家呆多长时间，吃了口饭就又出去了。 要不然，棒梗也不敢去找傻柱借自行车。 可是，就算秦淮茹不在家，贾章氏和三个孩子总在家吧？ 棒梗把人家孩子撞了，人家大人找上门了，你们老躲着不见也不个事儿啊？ 方义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易忠海一眼： “老易，既然人不在家，我也不为难你。” 说完，扭头朝儿子看去：“老二，报派出所吧。” “哎，我这就去。” 方家垣立刻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易忠海顿时就急了：“哎呀，老方，都是邻里邻居之间的一些小事，就不惊动派出所了。”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大家一块儿商量着解决。” 方义听易忠海这么说，肚子里忍不住就冒出一股邪火来： “一块儿商量着解决？成啊，我先看看这屋子里是不是真没人。” 说着话，直接向前走了几步，一脚踹在贾家大门上：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出那样的小畜生来，撞了人都不知道说一声！“ “砰”的一声，门直接被踹开，里屋的小当被吓的“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老二，跟我进去看看。” 方义招呼自己儿子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易忠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了贾家屋子。 只见，三个孩子坐在炕上，棒梗更是一脸害怕的缩在贾章氏怀里。 见屋子里进来人，身子都开始抖了。 贾章氏抬头看着易忠海，色厉内荏的喊了一句： “一大爷，你想干什么？” 易忠海一听这话，气的双眼一番，差点儿就过去了。 干脆往后退了两步，一副“我就是来看热闹”的表情。 方义见状，赶紧给自己媳妇使了个眼色，王春花会意，上前两步照着贾章氏脸上就是俩耳光： “贾章氏，你个绝后的坏种儿，你孙子骑着自行车撞了我孙子，你躲在这儿一句话不说就想把这事儿圆过去？” “你平常不是最会说的吗，今儿怎么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我告儿你，我孙子现在可就在医院打着石膏呢，我也不跟你要钱。” “我孙子断了哪条腿，我让你孙子也断哪条，公平吧？” 王春花可不是整天就会坐在家里纳鞋底的贾章氏，家里头三个儿子，最小的老幺读了不少书，毕业之后就结婚。 然后，就直接响应祖国号召，支援国家三线建建设去了。 留在身边的老大老二，连带着两个儿媳妇也都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七个孙子都是她忙里忙外的帮着带。 手头上，可是很有把子力气的。 两个大巴掌抽过去，贾章氏的脸顿时就肿的跟黄面馒头一样，隆起老高。 王春花一边上手一边骂，唾沫星子溅了贾章氏一脸。 贾章氏本就坐在炕上不好动手，被抽了几个耳光之后，更是感觉脑子“嗡嗡”的，两眼都发黑。 连怀里的大孙子什么时候跑了都没察觉到，只是本能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院子里众人也全都站着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出头帮忙。 开玩笑，往日里跟贾家最亲近的一大爷都搁那儿站着，他们这些外人着什么急？ “你们在干什么呢？” 突然，门外响起一道愤怒的质问声。 众人齐齐回头一看，就见秦淮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推开人群往屋子里挤。 王春花也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了秦淮茹一眼，冷冷的问： “你是棒梗他妈？” 秦淮茹见自己婆婆被打成这样子，三个孩子也被吓的不轻，心底不由浮现出几分怒意来。 不过，她还算有几分理智，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沉声点头： “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要动手打人！” 王春花瞥了秦淮茹一眼，冷冷的问： “你儿子骑着自行车，把我小孙子撞了，右腿骨折了。” “什么？” 秦淮茹吃了一惊，看着缩在炕里的棒梗沉声问： “棒梗，有这么回事吗？” 棒梗本来就害怕，这会儿见自己妈回来了，本以为是给自己撑腰的。 没想到，他妈竟然帮着那些人一起凶他，一张小胖脸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 “是我撞的狗蛋，不过我没有不看路，是狗蛋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我刹不住了。” “后来，后来他们都去了医院，我太害怕了，就回来把事情告诉我奶了。” “我奶说不怕，要不是狗蛋突然冲出来，我也不会撞他。” “还有，那自行车也不是我们家的，就算要赔钱也该轮到傻柱赔。” 众人一听这话，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贾章氏。 不过，大伙儿都没有怀疑棒梗这话的真假。 毕竟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都知道贾章氏什么德行。 秦淮茹虽然心里气的厉害，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埋怨婆婆的时候，当即扭头看向方家三人： “方叔，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家棒梗做的不对。” “不过，我们家这情况您也看见了，要不我们去外头好好商量商量？” 方义见总算回来个能说人话的，当即点头，往外面走去。 一大爷见秦淮茹回来，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但凡涉及到讲道理的事情，他也不想跟贾章氏多说。 五月的天，这会儿还是呆在院子里最舒坦。 一大爷干脆让傻柱把开全院大会的桌子和长条凳子搬出来，招呼方义三人坐下。 三位大爷和当事人秦淮茹坐在方义三人对面，开始商量这个事情。 方家垣裤兜里揣着三十块钱，看了他爸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二大爷老蒋和三大爷老李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方家才终于松了口。 贾家赔五十块钱。 第四百六十七章我们家都是柱子哥做主 而且，人家把话说的很清楚，我孩子上医院就交了九块四块钱。 剩下的四十块钱，有二十块钱是给孩子的营养费，还有二十就是因为贾家的态度问题。 出了事情，藏着躲着，没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非要等他们找上门了。 易忠海试着帮贾家说话，希望少赔一点。 结果，他刚开口话还没说完，王春花就开始抹眼泪。 说她孙子命苦啊，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大的罪，这要是休养不好了，以后可就是个瘸子了。 长大了，怕是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要打一辈子光棍啊！ 要真是这样，她这个当奶奶的也没法活了，干脆找跟绳子在贾家门上吊死，一了百了。 然后，易忠海就非常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至于老蒋和老李更明智，两人在见识了王春花的本事之后，压根没开口。 秦淮茹的脸色非常难看，沉吟半响才缓缓开口； “方叔，祸是棒梗闯的，我这个当妈的肯定认。” “但是，刚才我婆婆有句话说对了，也是你们家大人没看好孩子。” “别说棒梗是个孩子，就算是个大人，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孩子来，也刹不住不是？” “所以，这个事情，我们有责任，你们当大人的没看好自己的孩子，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我们家什么情况街坊邻里的都知道，家里没个男人，我又是个学徒工，实在是没那么多钱。” “方叔，您看，这五十块钱能不能少一些？” 秦淮茹说话的时候，王春花额头的青筋就一直抽，要不是被自己儿子死死按着，她早就冲上来撕这贱人的嘴了。 什么叫当大人的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都是胡同巷子的住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一进胡同就有孩子在外面玩？ 别说是骑自行车的，就算是走路的进了巷子也都会小心一些。 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撞了。 方义看了秦淮茹一眼，又扭头看向易忠海三人问： “您三位是管院大爷，尤其是老易，不管是在厂里还是整个胡同里，都有非常高的声望。” “对于这个事情，您是什么看法？” 易忠海见方义指名道姓的问自己，顿时明白这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了。 这要是换做以往，他肯定是要认下这50块钱的。 毕竟，棒梗这可是他培养的养老人选，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名声。 可现在…… 他自己有孩子了，棒梗又不姓易，好赖关他屁事？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摇摇头： “我们只是管院大爷，主要负责调解邻里间的一些小矛盾。” “如今孩子都骨折了，你们双方协调不了，我们也不能硬着来。” “毕竟，这可是几十块钱的事情，不是三毛五毛的。” 方义点头，算是明白了，易忠海这老家伙是打算撒手不管了。 秦淮茹一听易忠海这态度，顿时皱起了眉头。 平常，这老家伙可是最看重院子的名声。 这要是一旦报了派出所，那年底的先进四合院还能评得上吗？ 想到这儿人，秦淮茹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易忠海抢了先： “大伙儿都看见了，今天这个事情不是我们管院大爷不出头，实在是棒梗撞了人家孩子，又涉及到几十块钱。” “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起，所以年底咱们院子要是评不上先进四合院，一家少得二两香油，也不要怪我们。”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一听易忠海这么说，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个指着秦淮茹七嘴八舌的质问、怒骂： “秦淮茹，你什么意思？想害得我们一家少二两香油吗？” “是啊，秦淮茹，本就是你们家棒梗撞了人，人家找你们家赔钱不应该吗？” “秦淮茹，你不是在厂里攀上高枝儿了吗？怎么，这会儿连五十块钱也拿不出来了？” “还是说，你们家压根不在乎二两香油？” “要我说，这院子里住户多着呢，你们家可不能当老鼠屎，害大家全都拿不到二两香油！” 秦淮茹的脸色，就跟那家里用了多年的舀水瓢一样，锃光瓦亮的黄黢黢，还滴滴答答的滴水。 这种情况下，方家肯定咬死了五十块钱，一毛都不能再少了。 那么，她不想赔这么多钱，就必须要再拉出一个垫背的来。 想到这儿，秦淮茹扭头朝不远处站着看热闹的秦京茹两口子看了一眼。 傻柱和秦京茹一见秦淮茹这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傻柱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想自己以前帮衬了贾家那么多，心底还是感觉有些悲凉。 秦京茹则伸手掐了他一把，小声说： “待会儿你别说话，听我的。” “哎，我知道了，媳妇。” 傻柱小声说了一句，惹得站在他身边的许强、许大茂和阎解成三人噗嗤一笑。 连带着，娄晓娥、何雨水、于莉三人也忍不住捂嘴笑。 傻柱可能自觉脸上无光，强自争辩道： “笑什么笑，我这是害怕京茹动了胎气，可不是怕了她。” 秦京茹闻言，立刻喜笑颜开的小声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们家都是柱子哥做主。” “哈哈哈……” 几人又笑，不过这次全都努力憋着。 就在这时，只听秦淮茹那清冷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院子：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是没有自行车的。” “棒梗既然骑了傻柱家的自行车，这五十块钱，傻柱是不是也要出一部分？” 秦淮茹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来不及开口，挺着个大肚子的秦京茹率先忍不住了： “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柱子哥好心给你们借自行车，现在出了事情，就往我们家推？” “姐，你良心呢，被狗吃了？” 要不说秦京茹这丫头，多少也是有几分心眼的。 她嫁到这院子来这么长时间，自问对她堂姐也不错。 刚开始，堂姐被恶婆婆欺负，是她站出来替堂姐出头。 平常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棒梗带着两个妹妹过来吃，她也多少分一些。 甚至，有时候贾章氏腰疼腿困的不管两个小的，她自己带着一个，还要帮着给孩子洗洗涮涮的。 有时候，孩子在家没吃饱，来她家里叫唤着饿，她就算吃完了，也会特地再给做一点。 她以为，她做的这一切，贾章氏那个恶婆婆不领情，她堂姐肯定能看得见。 但是没想到，如今一出事，第一个翻脸的反而是她堂姐。 当然，秦京茹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实在是，现在肚子里又有一个孩子，谁家里也没多余的口粮。 棒梗带着两个孩子三天两头的过来吃东西，时间长了谁也遭不住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你早干嘛去了？ 可是，这些事情她也不能张口说不是？ 毕竟，芝麻绿豆的事情，说出来大伙儿觉得你矫情，只能窝在心里自己不痛快。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一起解决了。 所以，秦京茹吵架的时候，故意没说她们家已经花了二十块钱。 院子里其他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秦京茹这是故意不说呢。 方义三人也看出点门道，只看热闹不说话。 刚才他们可是开了50块钱的口，先让人两家把事情吵明白了，再要钱也不迟啊！ 至于一大爷，他倒是想开口提醒一下秦淮茹。 但是，一大妈站在他身边，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 那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以前，你说要贾东旭给我们养老，各种偏帮贾家。 后来，贾东旭死了，你又指望棒梗了，还是偏帮贾家。 现在，咱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还指望棒梗给你养老呢？ 一大爷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从生下孩子之后，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可是又一想，媳妇说的也对啊。 如今都不指望棒梗养老了，又何必这么帮衬贾家？ 至于贾章氏以为的那点事儿……呵，也就她自己当回事儿罢了。 工作上的事情，易忠海这些日子也跟其他车间不少副主任喝过酒。 虽然一个个喝多了，能把各自祖上都吹成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但有句话却是让易忠海长了记性。 轧钢厂的这些个大领导，杨厂长一手抓生产，李副厂长一手抓后勤。 要是一两个人这么说，易忠海可能还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好几个副主任都这么说，那他就不得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对于刘主任说的那些，他也不纠结了。 反正就是一句话，我是厂里的八级工，我只负责生产，其他的不管。 这副主任，能当就当，不能当就给我下了。 而且，易忠海心底明白，自己这个副主任，含金量可比一般的副主任要高的多。 他这副主任，是当初领导对特意提的，走了干部编制，是正儿八经的副主任。 其他那些副主任，大部分都是主任说了一句话而已，空头衔一个。 现在，他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不想跟着刘主任瞎往柳科长那边凑。 因此，面对秦淮茹，自然也不用再顾着她的颜面。 此时，见秦淮茹朝自己看过来，眼眸中有过一丝求助，他权当看不见。 他可不是傻柱，秦淮茹一个眼神就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淮茹见求救失败，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京茹，你现在还大着肚子呢，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 说着话，秦淮茹还伸手去扶秦京茹。 秦京茹在院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自己堂姐的这点伎俩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又见她这副做派，心中怒火更甚，伸手一把甩开秦淮茹的手： “行了秦淮茹，我可不是轧钢厂那些老爷们，不吃你狐媚子这一套。” “我告诉你，人是棒梗撞的，我们家不会再多赔一分钱。” “怎么着，我们家好心给棒梗借自行车，这都借出祸事来了？” 秦淮茹见秦京茹这样，又扭头看向站在秦京茹身后的傻柱。 “柱子，你怎么说？” 傻柱原本的注意力全都在京茹身上，一听秦淮茹叫自己，就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就见，这女人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嘴唇水润水润的，看向自己的时候，满眼的哀求。 傻柱的心脏“噗通”跳了一下，感觉脑子都有点晕了。 不过，好在秦京茹也是个精明丫头，一见堂姐这副做派，直接后退一步，就那么靠在傻柱身上。 傻柱一下子就回过神来，晃晃脑袋，将刚才冒出的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正色说： “我从小到大，大伙儿都叫我傻柱，所以结婚的时候就跟京茹说好了，家里事情听她的。” 院子里的住户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 唯有秦淮茹，脸色又变成那舀水的黄瓢子。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方义三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祸既然是棒梗闯的，我们肯定认。” “但是，这五十块，我们家只出二十，剩下的三十应该由傻柱出。” “要不是他把自行车给了棒梗，棒梗也不可能骑着出去撞了你家小孩。” 说到这儿，秦淮茹扭头朝易忠海看了一眼： “如果，傻柱不出这个钱，那就报派出所，让派出所的来解决。” 易忠海知道，这是秦淮茹在将他的军。 院子里人谁不知道，他这个一大爷最看中四合院的名声。 一旦有派出所的来了，就会影响他们评选每年的先进四合院。 而且，先前也说了，要是被评上先进四合院，不但他这个一大爷面上有光。 就连院子里的住户，每家都能多分二两香油。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谁不心动啊？ 这也是易忠海能在院子里“德高望重”这么多年的法宝之一。 谁家要是敢不听调解，害的院子其他住户得不了香油，那以后也别在院子里住了。 不过，现在，秦淮茹还想用院子里的名声来拿捏易忠海，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易忠海不但有了儿子，还当了车间副主任，对于院子里这点事情，自然就没那么看重。 以前，做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养老罢了。 可现在…… 他朝秦淮茹点点头：“成，既然这样，那就报派出所，让派出所的来调理吧。” 秦淮茹顿时就傻眼了。 一直躲在屋子里偷听的贾章氏这会儿也坐不住了，赶紧冲出屋子大喊： “不，不能报派出所，谁也别想抓我大孙子。” 王春花一见这老东西又出来挺尸了，“噌”的一下就从长条凳子上站起来，又伸手去招呼贾章氏。 “你个老不死的还敢出来？” “刚才你怎么教你孙子的，大伙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会儿知道不能报派出所了？你早干嘛去了？” “这个事情不是我们家和何师傅的错吗，就算派出所的来了，那也是抓我们，你怕什么？” 王春花说话的时候，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一大通说下来，贾章氏的头发就被扯下来不少，疼的她哇呀乱叫。 秦淮茹赶紧起身去拉王春花，但是她力气小，撕扯几次不但没扯开，反而自己也挨了几下。 最后，还是方家垣自己站起来，把他老妈给按住了。 “行了，妈，您消消气，既然谈不拢就报派出所吧。” 王春花一听要报派出所，这才才消停下来，气呼呼的坐下了。 秦淮茹也是发了狠，五十块钱肯定不能赔。 她就不信了，自行车明明就是傻柱的，就算派出所的来了，也不可能让她一家出这五十块钱。 至于棒梗，小孩子偷偷骑自行车，不偷不抢的，怕什么？ 第四百六十九章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许强看到秦淮茹听到报派出所也不虚，心底不由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看来，跟着柳桂荣也不全是坏处啊！ 起码，这女人推开了四合院这座大门，眼界宽了，遇事也不慌张了。 其实，这个事情就算报了派出所，也不会拿棒梗怎么样。 毕竟，现在可没有“肇事逃逸”这个概念。 对于棒梗这样的情况，顶多算是道德上的谴责，外加赔钱。 要真碰上像贾章氏这样要钱不要命的，那就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派出所的片警很快就来了。 还是老熟人，老卫和梁宝荣。 这两人一听又是贾家的事情，眉头下意识的就皱起来了。 尤其是梁宝荣，当初要不是因为贾家那点破事，他现在肯定跟何雨水结婚了。 甚至，孩子都两岁了。 哪像现在，都二十三了，还是一个人过。 期间不少人给他介绍过不少对象，可一个个全都是歪瓜裂枣，跟何雨水压根没法比。 原本，这些事情他都已经慢慢忘记了。 可现在，再次进到这个院子，再次见到笑容明媚的何雨水。 那些沉淀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就像水底的泥沙，浑浊翻腾。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卫公安，梁公安，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跑一趟。” 三位大爷急忙凑上去，一大爷率先开口。 虽然他不在意管院大爷的这点权利了，但是这两位可是派出所的公安干部。 这说话接待都是里头的事情，可不能光让老蒋和老李露脸。 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后，老卫和梁宝荣的脸色都不好看。 要说别人不知道这贾章氏的难缠，他们两个可是太清楚了。 梁宝荣满脸的厌恶加不耐烦： “秦淮茹，孩子是棒梗骑自行车撞的，这都明摆着的事情，你们还闹什么？” 秦淮茹自然也认识梁宝荣，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也没必要刻意讨好： “梁公安，那狗蛋是我们家棒梗撞的，但自行车可是傻柱的。” “这五十块钱，难道傻柱不该赔一部分吗？” 梁宝荣闻言，面露难色，看向身边的师父老卫。 老卫轻笑一声，看着秦淮茹冷声问： “照你这么说，你在供销社买了把菜刀，拿去砍了人，是不是供销社还要给受害者赔钱啊？” 秦淮茹闻言，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无言以对。 老卫看了这女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又把目光落在傻柱身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自行车确实是你借给那孩子的。” “现在出了事情，你多少也要给受害家属赔点。” 傻柱点点头：“公安同志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赔点。” “秦淮茹她们不知道，早在方家刚来四合院的时候，我就给人家赔了20块钱。” 说完，还特意看向方义三人： “不信，您问问方叔和这些邻居，他们都亲眼看见了。” 老卫和梁宝荣一听这话，扭头看向方义。 方义连忙点点头，表示傻柱说的对。 然后，方家垣也开口补充：“我们说的是跟贾家要五十块钱。” “我爸说的很清楚，我们家孩子上医院花了十块钱，二十块钱算孩子的营养费。” 说到这儿，方家垣又看向身边的秦淮茹： “剩下的二十块钱，是因为贾家做事太缺德，撞了我们家孩子，什么话都没有。” “等我们从医院回来，上了门，贾家还躲在屋子里装死。” “秦淮茹倒是站出来了，结果她说了什么？” “他们家棒梗撞人是不对，但是我们家也有问题，是我们家孩子突然冲出来的，是我们家大人没照顾好孩子。” “公安同志，您二位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都是街头巷尾的住着，谁不知道一进胡同巷子就要小心的？” “所以，这五十块钱，贾家必须一毛不少的给我们赔。” 老卫和梁宝荣相识一眼，齐齐看向秦淮茹问： “刚才人家说的你们全听见了？” 秦淮茹点点头，小白煞白，眼眶水润，仿佛眼泪随时都会顺着眼眶留下来。 那小模样儿，不是一般的可怜！ 只不过，梁宝荣和老卫现在压根没这心情，看向秦淮茹的眼神愈发的冰冷。 秦淮茹点点头：“我听到了，也知道错了。但是，我们家的情况……” 老卫不等她说完，就立刻打断： “行了，知道错就不用多说了，痛痛快快给人把钱赔了。” 说完，也不等秦淮茹再说话，转身就走。 “哎，公安同志。” 方义三人着急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不行。 梁宝荣扭头看了方义三人一眼，丢下一句： “这星期天完了，贾家要是还没赔钱，你再来派出所，我们把当事人带回派出所拘留半个月。” 说到这儿，又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贾章氏怀里的棒梗： “那孩子还小，不够拘留条件，所以到时候会找家大人。” 方义三人闻言，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哎，哎，多谢公安同志，多些公安同志。” 等到老卫和梁宝荣走了，方义三人也跟三位大爷说了几句，转身就走。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了。 秦淮茹带着婆婆三个孩子回了屋子，脸色难看的厉害。 看着被吓坏了的棒梗，秦淮茹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只是给三个孩子洗漱完，又教育了棒梗几句，就让他们去睡觉了。 贾章氏站在地上看着人家母子四人进进出出，说说笑笑，感觉她就跟个外人似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只要秦淮茹一回来，三个孩子就少跟她说话。 她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看着秦淮茹把三个孩子都收拾干净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淮茹，那五十块钱……” 秦淮茹冷冷的看了婆婆一眼：“我一个月给你三块养老钱，这个钱先停了。” “一个月三块，一年是三十六块，五十块钱要一年五个月。” “等把这五十块钱全还完了，我每个月再给您三块养老钱。” “什么？” 贾章氏一听不给她养老钱，顿时就着急了： “这，这怎么能行，五十块钱全让我赔？” 秦淮茹抬头瞥了贾章氏一眼：“我不想再说这个了，明早儿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淮茹，你……” 贾章氏的语气软了下来，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见秦淮茹已经坐在炕上开始脱衣服睡觉。 很快，钻进被窝，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贾章氏见儿媳又是这一招，气的脑子都要炸了。 她“蹭蹭”的走到秦淮茹跟前，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抬手就朝秦淮茹脸上招呼。 结果，刚刚抬手，就被秦淮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妈，睡觉。” 贾章氏看着秦淮茹那冷冰冰的眼神，浑身打了个激灵，后退两步，上炕睡觉去了。 第四百七十章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秦淮茹这边倒是睡觉了，可柳桂荣此刻确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和秦淮茹在招待所温存了一次，他随手从兜里拿出五块钱打发了这女人。 该说不说，这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会伺候人不说，还特别容易满足，一个月十块钱就能让她喜笑颜开。 再加上他时不时的给点甜头，这女人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送走秦淮茹之后，他又叫来姜丽莎给自己好好捯饬一番，就提着公文包出门去了。 蒋丽莎原本见柳桂荣找自己，心头还有几分窃喜。 没成想，不管她怎么撩拨，这老家伙就是没精神，真是让人扫兴。 要不是看在他是总务科科长的份上，她早就拍拍屁股不伺候了。 这个点，老领导肯定是吃完饭了，柳桂荣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要听听老领导的意见。 他爸死的早，这些年遇到什么大事，都是找这位老领导商量。 老领导姓名冷，名叫冷盛平，在工业部上班。 见到柳桂荣这个时间过来，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不过还是笑着招呼他坐下。 家里的保姆立刻端着茶壶过来给两人倒了茶。 柳桂荣先是问候了老领导的身体，又把自己提前准备的礼物送给老领导。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稻花村的一盒糕点而已。 老领导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些，但是他有孙子孙女。 小孩子最喜欢吃这些，所以老领导也不跟他客气，每次都收下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刚刚把东西放下，老领导就笑着摆摆手： “不用了，带回去吧，几个孩子最近吃糖吃多了，咳嗽的不行。” “带着去了一趟医院，说是要忌口，不能再吃甜的，要不然要得气管炎。” 柳桂荣心里“咯噔”一跳，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 不管怎么样，当年可是他爸替老领导挡的子弹。 如今，他爸去了，老领导活了下来，而且还身居高位。 这些年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老领导从来都不会不管他这个故人之后。 想到这儿，柳桂荣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当即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老领导。 冷盛平看着柳桂荣，眼神中似带着几分回忆，仿佛在透过面前这张脸，看另外一个人。 至于柳桂荣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柳桂荣自顾自的说了老半天，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老领导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当即笑道： “老领导，您又想到我爸了？” 以前，老领导也会这样盯着自己看，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慢慢到后来才明白，老领导是透过自己的脸，在看他爸的模样。 “哦，哦。” 冷盛平回过神来，笑着朝柳桂荣摆摆手： “人老了，年纪大了，总喜欢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说到这儿，又扭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半了： “小柳啊，你明儿还要上班，早点回去睡吧。” “啊？” 柳桂荣微微一愣，他刚才说了老半天，怎么这老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冷盛平似乎明白柳桂荣的心思，笑了笑： “你的事情，我会让琳琳去问问，你先回去吧。” 柳桂荣听老领导这么说，心底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冷盛平提醒他，把那盒糕点也带回去。 柳桂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把糕点拎着走了。 你们家孩子甜的吃多了，我们家孩子可半个月也见不到一点甜。 保姆把冷盛平送出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从二楼下来，朝门口看了一眼，一脸的不满意： “爸，您这次可不能再帮着他了。” “您是不知道他在轧钢厂干的那些糊涂事，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还觊觎人家的运输队。” “本事不大，野心却是大的很。”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我们家一直帮着他，他现在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女孩叫冷琳琳，是冷盛平最小的女儿，现在在教育局工作。 对于这个柳桂荣，她实在是厌恶的厉害。 虽然说，他们家对自己家有恩，但做人也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吧？ 他们家帮了柳桂荣多少次了？ 要是你柳桂荣自己也有本事，那就不说什么了。 可惜，自己没什么本事，次次闯祸都要求到她爸头上。 然后，她爸就会让她去帮着收拾烂摊子。 她活了二十多年，就连她男人也不敢这么让她给人家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 这柳桂荣算个什么东西？ 冷盛平看着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女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琳琳，委屈你了。” 冷琳琳见自己爸这样子，也是心疼，当即说道：‘ “哎呀，爸，知道我委屈，就把您那罐好茶叶送给我。” 冷盛平笑了笑，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不可能。”不过，他很快又收敛脸上的笑容正色开口： “前几天工业部开会，我特地叫了小柳。” “他现在是轧钢厂总务科的科长，我也想听听他接任科长以后，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冷琳琳点点头，脸上非但没有一点不快，反而多了几分笑容： “哎呀，爸，您可算办了件明白事儿了。” “怎么样，他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冷盛平轻轻的摇摇头：“老柳是个多好的人，怎么会生出个如此不济的儿子？”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老柳走的早，来不及教育孩子，要不然小柳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冷琳琳不想说话了。 他爸一直因为这个原因，对柳桂荣百般宽容。 甚至，还特地把柳桂荣叫到家里来亲自教导，就是希望他能像柳叔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柳桂荣是怎么报答她爸的？ 要好处的时候，一张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对于她爸的提点、教育，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每当想起这个，冷琳琳就气的不行。 他爸就算是在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至于她的三个哥哥，更是不用说。 一言不合，大巴掌就落下来了。 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高，冷盛平也不再提这些事情了，扭头问： “小柳又在轧钢厂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冷琳琳虽然一脸的不满意，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把采购科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说到更改结算货款的时间时，更是气的直翻白眼。 “而且，爸你不知道，他自己的总务科还没弄明白呢，还惦记人家的运输队……” 冷盛平听到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注意着点，不管怎么样，总要保住老柳家的最后一点血脉。” 冷琳琳闻言，立刻喜笑颜开： “哎，我知道了爸！” 第四百七十一章你以为你是谁呀？ 柳桂荣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那盒稻花村的点心。 以往每次他从老领导家出来的时候，心情都非常好。 但是，这一次心底却总是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而且，他隐隐察觉，这一次老领导似乎完全没有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就这样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孩子们都已经睡了，媳妇见他提着一盒子点心，顺手接了过来： “怎么，老领导这次没要你的东西？” “嗯。” 柳桂荣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第二天早上，柳桂荣照常上班，刚到总务科没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嚷嚷。 很快，嚷嚷声就变成大吵大闹。 柳桂荣心头纳闷，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去外面看热闹，却听到这声音似乎冲着自己这边来了？ “吱呀”一声，他刚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伙人气冲冲的朝总务科冲过去。 为首的，竟然是前些日子他刚刚见过的几个供应商？ “柳科长，柳科长在那儿！” 几个供应商一见柳科长，脸上就露出笑容来，纷纷朝他跑过来。 柳科长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很快平静下来，脸上露出笑容： “各位有什么事情，咱们办公室坐下来聊。” 说着话，就招呼一行人进办公室坐下。 秦副科长进来，给每个人都倒了茶水，然后就出去了。 几人来意很简单，月底了，都是过来结账的。 柳科长一听是这个事情，笑着起身带着几人去了财务科。 一脸和善的表明来意之后，直接被财务科唯一的一个胖老娘们伸手朝脸上招呼： “我呸，什么玩意儿，这才五月就来财务科结算了？” “一季度一结算，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吗？” 柳科长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五道血印子，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伸出颤巍巍的指着胖老娘们，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 “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们科长呢？叫他出来见我！” 胖老娘们却是一点不怕他，伸出胖手一把掰住柳科长指着自己的大拇指，冷笑一声： “哎呦，你好大的口气啊，还让我们科长来见你？” “你谁呀，带人来我们财务科闹事是几个意思啊？” 柳科长看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都快被掰断了，疼的龇牙咧嘴，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朝胖老娘们大吼： “你……你个泼妇，我是总务科科长柳桂荣，你敢对我动手？” 胖老娘们一听是总务科的科长，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放开他的手： “原来是柳科长啊，你来的不巧，我们科长今天不在。” “而且，您这气势汹汹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财务，是想干什么？” 柳科长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大拇指都被掰肿了，眼皮抽了抽，这才开口： “我上次跟他们说了，以后每个月月底过来结账，这不是……” 不等柳科长说完，胖老娘们顿时就炸锅了： “什么？什么什么？一个月结一次？” “我们财务科什么时候也归你柳科长管了？” “你说一月一结就一月一结？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告诉你，当初签的合同，一个季度一结，就算是杨厂长来了，也改不了这个规矩。” 说到这儿，胖老娘们又把目光落在柳科长身后的这些人身上： “我告诉你们，不到规定时间来结钱，一分没有！” 那些供应商显然是领教过这胖老娘们的厉害，被她这么一看，全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柳科长见整个财务科就这么一个胖老娘们，明白这肯定是提前安排好的，顿时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乌有得，乌有得，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 他说着话，快步朝财务科的科长办公室冲进去。 结果，人还没走两步，就被胖老娘们挡在前面，伸胳膊一推，就把柳科长推的向后一个趔趄： “你想干什么？都说了我们科长不在。” “我们科长办公室可是存着不少机密文件，要是丢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柳科长气的一张脸都黑了，身后的几个供应商似乎看出了点门道。 心知再耗下去也要不出钱来，相互使了个眼色，往后退了几步，偷偷溜走了。 胖老娘们自然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不过也没有搭理。 反正，只要不来要钱，想干什么都可以。 “保卫科，给我叫保卫科的过来！” 柳科长扭头朝门外大喊，这才发现跟着自己进来的几个供应商，此时竟然全都溜走了。 “你……你们……” 柳科长那个气啊！ 胖娘们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朝柳科长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回吧，柳科长。” “另外，我再好心提醒您一句，财务科的事情，我们科长自会操心，您管好总务科就成。” 柳科长闻言，气的脑子都有开始发昏。 狠狠瞪了胖老娘们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等柳科长走了，财务科的科长乌有得才从办公室出来。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是财务科的几个员工。 此时全都哈哈大笑，看向胖婶的眼神，一个个敬佩万分。 胖婶虽然也是财务科的人，但没读多少书，平常就是给大伙儿跑跑腿，打打下手。 平日见到人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不生气。 没想到，对上柳科长竟然那么硬气。 直接上手！ 想到柳科长脸上那几道血淋淋的印子，他们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自从知道柳科长竟然不经过他们财务的同意，就直接改了供应商结算时间，一个个气的鼻孔冒烟。 不过，科长一直压着他们，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权当不知道。 天知道，这些天，他们憋的有多难受。 如今，胖婶可算是帮他们出了口恶气！ 财务科喜气洋洋，总务科却倒了大霉。 科长出去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高兴。 可回来的时候，竟然负伤了！ 而且，这位置……竟然在脸上，一看就知道是老娘们抓的。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窜砸东西的声音从办公室响起，外面的人一个个静若寒蝉，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事情，谁也不敢大声踹一口气。 好容易熬了一个早上，终于到吃饭时间了，众人立刻起身，快速跑出办公区吃饭去了。 好家伙，办公室的气氛太恐怖了！ 小食堂吃饭的人全都在讨论柳科长的事情，财务科的乌科长更是一脸自责的表示： 早上他有事不在，要不然柳科长的面子肯定要给。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在财务科被人抓伤了不是？ 不过，柳科长中午没有过来吃饭。想来自觉受了伤，无颜见人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下午，许强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见老蒋隔壁住的蔡家五口子正在收拾屋子。 “哎，蔡哥，您这是准备搬走了？” 蔡树根是食品厂的电工，家里就他一个有粮本，媳妇和三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 在这四合院里，算是过的最艰难的一批人之一。 平常也是关起门过日子，很小掺和院子里的事情。 “哎，许强，我跟上头领导申请了，响应国家号召，支援三线，明早儿的火车。” 蔡树根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旅行包放到门口。 “哎呦，要不说您这觉悟高呢，多的我就不说了，要用自行车尽管开口。” 许强有些意外，这年头支援三线工资待遇肯定比留在四九城高。 但是，三线太艰苦、太落后，一般人都不愿意去受那个罪。 “哎哎，用的话肯定找你，谢你了许强。” 蔡树根笑了笑，院子里人知道他们家要搬走之后，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 不管许强这真心还是假意，蔡树根的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来。 一家人吃了饭，院子里众人都在讨论蔡树根支援三线建设的事情。 院子里的几个老娘们这会儿全都聚在后院，看看蔡家能有什么带不走的东西送给他们。 进去蔡家转了一圈，发现能卖的人家早就卖了，剩下的基本都能带走。 至于带不走的，已经破旧的不能用了。 娄晓娥和丈母娘带着小荷荷出去玩，许强钻到厨房里收拾锅灶。 不是他勤快，主要是没有手机、电脑的、电视的年代里，没点事情干实在是无聊的不行。 要他跟院子里那些老爷们坐着扯闲篇儿，一两次还行。 时间长了他是真提不起什么兴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会儿选集呢！ 刚刚收拾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门没关，进来。” 来人竟然是于振东，许强起身招呼他坐下，给水杯里捏了一小撮茶叶，给他泡了茶。 “许领导，您这堂堂大科长，回家了也收拾锅灶啊？” 于建东见许强身上还带着围裙，伸手接过茶水，顺带着还开了个玩笑。 “嘿嘿，再大的科长回家了也要上炕不是？” 许强也笑着应了一句，顺手解了腰上的围裙。 于振东哈哈大笑，又跟许强寒暄几句，就开始说明来意。 “许领导，上次您让我查的那个何庆空，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何庆孔他妈年轻时候给大户人家当过奶妈。” “她生下何庆空的时候，正好在当时的柳家当奶妈。” “你们厂总务科科长柳桂荣就是吃何庆空他妈的奶长大的。” “后来，新中国成立，双方基本没有来往。” “也就是这几年，柳桂荣攀上一个大领导了，双方才又开始联系。” “何庆空之所以能当上司机，也是柳桂荣在背后说了话。” 许强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运输队队长现在是自己兼任，大伙儿心里都知道，迟早会选出一个新队长。 目前看来，负责管理司机的古一然对这个位置很热衷。 至于皇甫莹莹，她是老丈人推荐的人，如果有能力，许强自然想选他。 那这何庆空，他是个司机，从这些日子以来的做派来看，应该是在想古一然的那个位置。 或者说，这是柳桂荣的意思。 以何庆空的能力，当个运输队一把手肯定不可能，但要负责管理司机，还是能办到的。 一旦他当上这个司机组的组长，那就相当于柳桂荣在运输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甚至，对于张可林说的那些事情，许强也想明白了。 何庆空之所以上蹿下跳的请那帮司机吃饭喝酒，一来是为了笼络人心。 二来，这些跑长途的司机，当天晚上喝了酒第二天出车万一出事，肯定就是古一然的责任。 一次两次还行，要是出事的次数多了，古一然这个组长肯定要被问责，继而下台。 等他一下台，司机之中也就何庆空最有威望，组长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 想通这些事情，许强忍不住又感叹一句：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这柳桂荣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从韩秘书口中，许强知道柳桂荣是小老婆养大的，但是又能在工业部有关系，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好奇来。 于振东点点头：“柳家在旧社会也是大家族，柳桂荣的父亲当年不顾家里反对，参加了革命。” “后来死在战场上再没有回来，柳桂荣当时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柳家见势不对，就安排儿媳妇带着一儿一女去了国外，对外说是病死了，把柳桂荣他妈扶成大老婆了。” “而且，柳桂荣之所以能跟工业部那位领导搭上关系，也是因为当初他爸就是替那位大领导挡的子弹。” “前些年，那位大领导一直在外地，调回四九城之后，双方才开始联系的。” 于振东说到这儿，许强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就说嘛，能在工业部当领导的，眼神不至于这么差。 就算要在轧钢厂扶植一两个人，也不应该选柳桂荣这样的啊！ “行，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了，辛苦兄弟们了。” 许强说着话，又从裤兜掏出二十块钱放到茶几上推到于振东面前。 “哎哎，许领导，这可使不得，您这可就是在骂我了。” 于振东一见许强把钱推给自己，立马摆手拒绝。 开玩笑，他们才跟着许强捞了那么一大笔，要是再拿这个钱，那成什么了？ 见于振东坚持不要，许强也没强求，起身送于振东离开。 回到屋子里，他把桌子上的钱收起来，一边收拾茶水，一边琢磨柳桂荣这个事情。 杨厂长已经找过自己，明确表示让自己接手财务科的事情。 这就说明那位一直支持柳桂荣的大领导，似乎是不想再支持柳桂荣了。 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看柳桂荣这做派，往日里那位大领导想必没少替他擦屁股。 情分这个东西，用一分就少一分。 就算是救命之恩，你也要自己立得起来。 又或者，你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安分守己也可以啊！ 要不然，次次扯人家后退，人家也要过日子不是？ 尤其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 烂泥扶多了，人家也心烦。 出了院子，见围着蔡家的几个老娘们都各自回去了，从她们难看的脸色来看，应该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许强过了垂花门进到中院，就见秦淮茹正端着个洗脸盆在水龙头下洗衣服。 见他出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强，出去啊？” “哎。” 许强应了一个字，正想往外面走，却被秦淮茹叫住了： “哎，许强，别走，秦姐跟你说点事儿。” 第四百七十三章分明是嫌弃自己脏！ “啊？秦姐，您有事儿？” 许强有点意外。 自从这女人跟了柳桂荣之后，几乎跟他没什么交集。 秦淮茹三两把拧干手里的衣服放到旁边的洗脸盆，点点头： “哎，有点事想请你帮帮忙，跟姐进屋说吧。” 说着话，端起水龙头旁边放的洗脸盆往屋子里走。 许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了屋子。 他主要是有点好奇，这女人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难不成跟柳桂荣有关？ 进了屋子，秦淮茹非常热心的招呼许强坐下，又给他倒了水，打发三个孩子去院子里玩，这才开始说话： “强子，咱们前后院子住了这么多年，秦姐是什么人你也知道。” “棒梗骑着傻柱的自行车撞了老方家孩子的事情，你也知道。” “秦姐还是那句话，该是我们家的错我们认，但是给赔50块钱真的是太多了。” “你东旭哥没的早，家里就我一个人挣钱，我婆婆和三个孩子又都没粮本，开资实在是太大，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秦姐知道你认识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所以就想请你帮着给说说，让我们家赔上二十块钱。” “本来傻柱就赔了二十，那孩子上医院也就花了十块钱，这里里外外还多出三十块钱，不少了。” 许强听秦淮茹找自己，竟然是这个事情，忍不住感觉有些好笑。 他抬头看了秦淮茹一眼，眉眼间闪过几分讥讽： “秦姐，这个您还真是找错人了，我办不了。” “再说了，一大爷也和老方家认识，你怎么不去找他帮忙说说？” “现在，是人家老方家认准了五十块钱，又不是派出所要这么多。” “只要老方家肯松口，你们家自然不用赔这么多。” 三两句说完，不等秦淮茹再说什么，许强起身就往外面走。 秦淮茹顿时着急了，急忙站起来拉住许强的手： “哎，强子，这个事情……” 许强蓦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脸色一沉，猛的一甩： “秦淮茹，你是个寡妇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说罢，不等秦淮茹再开口，快步出门去了。 秦淮茹怔怔的站在屋子里，眼眶通红，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这个王八蛋，自己就那么入不了他的眼？ 看他刚才那模样，分明是嫌弃自己脏！ 贾章氏从里屋出来，看见秦淮茹站在地上气的发抖，忍不住的开口奚落： “哼，不守妇道的贱人，真以为是个男人就吃你这一套？” 秦淮茹正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见婆婆这会儿还火上浇油，反倒是冷静了几分： “是，我是不守妇道，本来还想着让许强找派出所的说说，给方家少赔点钱。” “现在好了，人家不吃我这一套，五十块钱就扣你的养老钱。” 贾章氏一听又不给自己养老钱，顿时着急起来： “哎……” 不等她开口说话，秦淮茹就继续说：“家里一下子出去50块钱，这几个月要省着点花，你的去痛片也减半。” “以前一个月买两块钱的，现在一个月吃一块的，什么时候那五十块钱还的差不多了，再加。” 贾章氏一听要把去痛片也少一半，顿时就着急起来： “淮茹，你不给我养老金就算了，可是去痛片少了一半，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秦淮茹扭头看了婆婆一眼，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妈，我不给去痛片也是为了你好，人家大夫都说了，去痛片吃多了会上瘾的。” “每次，我去开去痛片的时候，大夫都说让你少吃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们要听大夫的话，棒梗现在还小，难道您不想看着他以后结婚成家？” 贾章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大道理她也知道啊，去痛片不能多吃他也知道啊！ 可是，一天要不吃上几颗，她就浑身难受，哪哪都疼，一天天的没劲儿，这怎么干活？ 许强出了大门，见媳妇和丈母娘正跟在小荷荷后面，小荷荷在前面追着一只流浪狗。 那狗脏兮兮的，饿的皮包骨头，正被追的四处乱跑。 这种流浪狗在街头巷尾多的很，全都饿的就剩骨头架子了。 毕竟，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更别说这些动物了。 猫猫狗狗的，成群结队的到处乱窜抓耗子。 许强快走几步，抱起女儿往回走： “妈，晓娥，我看会儿小荷荷，你们歇一会儿吧。” 母女两个也没强求，走了几步在不远处的几个老娘们小媳妇中间坐下了。 这年头，没有个娱乐活动，坐在一块儿扯闲篇儿，说说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乐趣了。 许强抱着女儿在干脆去了街上。 街上这会儿人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看着他们脸上那腻腻歪歪的表情，许强表示牙酸。 出来炸街都不会炸。 要不是哥们已经结婚了，非得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非主流，什么叫二次元！ 要是你们知道以后自己的孩子，全都是一个个非主流，一个个二次元，现在还有心情腻歪吗？ 对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年轻男男女女一阵鄙夷之后，许强突然有点想媳妇了。 要是媳妇现在也在自己身边，再抱上小荷荷，这不就圆满了吗？ 正在和几个小媳妇说话的娄晓娥，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哎呀，娥子，你看看，这好端端的打喷嚏，该不会是你家许强想你了吧？” 隔壁四合院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媳妇笑着打趣娄晓娥。 娄晓娥脸一红，急忙摇头： “不是不是，可能是今天有点着凉了。” “着凉？我看不是吧，是昨晚上折腾的太厉害了吧？” 身边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媳妇挤眉弄眼的接了一句： “我可是听你们院的人说了，整个院子就你们两口子，头一个开始，最后一个完事。” “哎，对对对，我也听你们院的人说了。” 旁边有个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媳妇也开口接茬： “你说你们家许强，看着干瘦干瘦的，怎么上炕那么厉害呢？” “不像我们家的，中看不中用！” 此话一出，周围坐着的几个老娘们小媳妇全都哈哈大笑。 娄晓娥脸皮薄，臊的一张脸红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娄母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些不适应，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没所谓了。 她住娄公馆的时候，眼里从来没有这些市井妇人。 可现在在四合院住了这么长时间，每天下午都跟这些妇女说话解闷，慢慢也就融进去了。 只不过，抬头看了一眼脸皮子薄的女儿，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正当这时，许强抱着小荷荷从对面走过来。 “晓娥，荷荷尿裤子了，一块儿回家给她换换裤子。” 众人一听这话，又是哄然大笑，更有那胆大泼辣的直接开口问： “许强，是你要换裤子还是荷荷要换裤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许强抱着女儿迈着大步赶紧往院子里跑。 这帮老娘们大凶悍，他招架不住啊！ 逃也似回了家，发现蔡树根正在门口蹲着朝自己屋子张望，看样子像是有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和田白玉印章 “蔡哥，有事儿？进屋说。” 许强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招呼蔡树根进屋。 蔡树根笑了笑，起身过来跟着许强进了屋子。 许强先招呼蔡树根坐下，给他倒了水，这才笑道： “蔡哥您稍微等我一会儿，荷荷裤子尿了，我给她换换。” “哎哎，你换，我不着急。” 蔡树根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这院子里头，也就贾家、一大爷家和许强三家养孩子最是精细。 贾家有个勤快媳妇，孩子天天洗漱，身上的衣服也都干干净净。 一大妈一个人带着一对双胞胎，衣服经常是干干净净，而且两个孩子从来不缺嘴。 许家这个女儿也是养的白净不说，天天洗漱换衣服，家里人宝贝的就跟眼珠似的，要什么给什么。 这孩子生下来到现在，都没听哭过几次。 背地里，大家都说，这哪儿是养了个孩子，分明是养了个祖宗！ 不过，人家大人愿意这么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眼瞅着就进六月了，小孩子都是穿的短裤。 许强拿了一条干净的给小荷荷换上，又给她喝了一点水，这才放下来让她自己玩。 “蔡哥，明天几点走啊？带的东西多不多？” 蔡根树笑了笑：“早上八点的火车，东西带不少，不过已经叫好了三轮车，明儿一早就来。” 许强点点头，心底有几分诧异，既然已经叫好了三轮车，那蔡树根还来找自己是几个意思啊？ “是这样的，我今儿过来，是有个东西给你看看。” 说着话，蔡树根从裤兜掏出一个小布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块拇指长的白虎印章。 白虎雕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就连许强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是好东西。 而且，这雕刻着印章所用的料子也不一般。 “许强，我知道咱们院子，除了原先的三大爷阎主任，也就你懂这个东西了。” “我们这一去，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本来想着放到信托商店的，但是时间太仓促，所以我就想着带过来给你看看。” “要是喜欢，你就看着给个合适的价钱吧。” 许强把那印章拿在手里，沉甸甸，通体白色，质地细腻，光泽温润，应该是块和田白玉。 “蔡哥，这确实是个好物件儿，您确定要转给我？” 蔡树根闻言，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苦涩，不过还是点点头： “许强，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怕你笑话，实在是出门在外……” 许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说什么怕路上弄丢了之类的全都是托词，真正的原因是没钱。 出门在外，钱就是胆，蔡书根一家五口要是手里没点钱，那基本就是个寸步难行的局面。 “蔡哥，东西我收了，您说个数吧。” 蔡树根看着许强将那印章放回盒子里，略微犹豫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二十？” 这东西是他爷爷留下来的，肯定好。 但是，他也明白现在这些不值钱，这么个小玩意儿，拿到信托商店最多也就能卖二十块钱。 而且，人家还要收钱，七七八八的下来，落到他手里的能有十五就不错了。 许强点点头，直接起身去五斗柜拿了五张大团结： “蔡哥，钱您收好了。” 蔡树根一见许强竟然直接给了五十，顿时一脸的感激，拿着钱的手都在抖： “许，许强，我……我代替我们全家，谢谢你了。” 说完，竟然站起来给许强鞠了一躬。 许强赶紧把他扶起来： “蔡哥您客气了，这是个好东西，要是遇上对的买主，少说也要七八十。” 许强说的可是实话，但蔡树根以为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心底更加感激。 这东西他早就拿到信托商店问过，人家最多给二十。 如今，许强给五十，分明是看出他们家要出远门，才给了五十。 送走蔡树根之后，许强又把那印章拿出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虽然给了蔡树根五十块钱，但许强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亏。 就不说后世和田白玉的价格，就现在，他要是拿出去找个懂行的，起码出价一百。 至于人家信托商店为什么最多给二十，只能说明人家是商店，不是慈善机构。 反正，买主来买的时候，你又不在跟前站着，人家到底卖了多少你也不知道。 送走感激涕零的蔡树根之后，许强见时间不早了，干脆抱着女儿进了浴室给她洗漱。 等洗差不多了，媳妇和丈母娘总算是回来了。 媳妇的脸颊还红红的，丈母娘倒是笑的一脸花，也不知道遇上什么好事了。 等小荷荷睡了，许强和媳妇也洗漱了，上了二楼睡觉。 “你跟那些小媳妇都聊什么了，我看回来的时候那么高兴。” 许强真有点好奇。 自己媳妇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帮老娘们小媳妇，一个个的如狼似虎，能聊什么好内容？ 平常媳妇见了她们，那都是绕着走的，今儿怎么就坐在一块儿说话呢？ 果不其然，娄晓娥一听这个，脸“噌”的一下子就红了。 许强立刻来劲儿了：“媳妇，你们这是说什么了，好端端的你脸红什么？” 说着话，伸手去捏媳妇的脸，另外一条胳膊顺势把媳妇搂在怀里。 娄晓娥的脸更红了，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小声嘟囔道： “今天，今天我太累了，要早点睡。” 许强手臂用力，又把媳妇带到自己怀里： “哪里累，来，我给你揉揉，腰？腿？还是……” 娄晓娥被他捏的痒痒，忍不住就笑。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许强看着怀里一脸羞红的媳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在媳妇耳边小声说： “媳妇，你小声点他们就听不到了。” 这下子，娄晓娥别说是脸，整个身体都红了。 一夜好春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不是许强起的晚，主要是天亮的太早了。 吃了饭，骑着自行晃晃悠悠的就往轧钢厂去了。 早上没什么事情，整个后勤楼还在说昨天财务科胖婶大战总务科柳科长的事情。 十一点多的时候，唐科长来许强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扯了几句闲篇，两人一块儿去小食堂吃饭了。 今天柳科长还没来，秦副科长特地找傻柱要了个饭盒，等上菜的时候，给柳科长打包了一饭盒。 感受到众人看向他时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秦副科长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被挠花脸的是柳科长，又不是他。 下午，许强骑着自行车去了运输队。 古一然脸色难看的厉害，许强还没进办公室他就迎了上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回家抱孩子去吧 两人一起进了许强办公室，许强提着暖壶倒了两杯水，这才坐下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古一然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昨儿晚上出事了，洪大原开车的时候睡着了，车撞在树上了。” 许强一听这个就变了脸色，急忙问： “人怎么样？” 古一然摇摇头：“人没事儿，今早凌晨回来的，车现在在修，师傅说没什么大问题。” 许强这才放下心来：“具体是怎么个事情？” 古一然提起这个，一脸的怒意： “这个洪大原最近这些日子，一直跟何庆空走得近，大前天晚上还跟着何庆空在一块儿喝酒。” “他前天清早出车的时候，早上就迟到了，还是我亲自去叫的人。” “他的车出事之后，人受了点伤，正好何庆空在，就先送他上医院去包扎伤口了。” 许强看了古一然一眼，不知道这老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说他真傻吧，他把运输队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出挑露头的很，就想做队长。 你说他傻吧，何庆空这么点伎俩，难道他就看不出来？ 又或者说，这老家伙已经知道了何庆空的底细，想借自己的手除掉何庆空？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听到许强这么问，古一然也是一脸的为难： “我也在琢磨这个事情，按照队长你的规定，这个洪大原没有违反任何一条。” “可是，他开车出了事情，也确实有问题。” 许强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古一然一眼问： “开车开的都睡着了，你确定他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定？” “那你解释一下，严禁疲劳驾驶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古一然一听，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现在，这个事情他也很难办。 这个洪大原犯了“严禁疲劳驾驶”这一条规矩，他心底当然明白。 按照规定，犯规的司机，一次罚款5块，而且一个月内不能跑长途。 洪大原现在这个情况就应该罚，可问题是人受了伤，他要再罚款，那…… 许强看了古一然一眼，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兼职这个运输队队长也两个月了，到现在心底终于有了个合适的队长人选。 皇甫莹莹。 “你去把皇甫会计和顾组长找过来。” 古一然不知道许强突然叫两人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皇甫莹莹和顾钢就已经来了。 顾钢四十岁出头，是保安组的组长。 平日里很是低调，不过手底下的保安两个来月没出过什么岔子。 许强招呼三人坐下，开口问： “今天早上，洪大原的事情都听说了吧，说说你们的想法。” 古一然听许强竟然找他们两个过来是问这个，稍微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皇甫莹莹看了他一眼，心底不由闪过一丝鄙夷： 又想笼络人心，又想立规矩，自以为聪明，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而且，就算想找把趁手的枪，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上队长？ 怎么，你是真觉得他年轻好欺负？ 不过，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只是淡淡的开口： “按照队里的规章制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顾钢也扭头看了古一然一眼，木然开口： “皇甫会计说的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是部队出身，为人木讷，不被领导所喜，被调到运输队管理保安，本就有些大材小用。 但是，他却感觉很自在，不用理会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工资待遇也高，非常不错。 甚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的看了古一然一眼，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家伙为什么处理不好。 许强点点头，目光最后落在古一然身上： “古组长，我明白你的顾虑，觉得人都受伤了，再罚钱不合适。” “但是，如果人人都像洪大原一样不守规矩，那以后车队还怎么管理？”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非常幸运没出什么大事，但这能代表下一次也能这么幸运吗？” 古一然面色难看，不过还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队长，等会儿人回来了，我会当众宣布这个事情。” 许强点点头，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古一然一听这动静就知道肯定是洪大原回来了，当即起身往外面走。 许强、顾钢和皇甫莹莹三人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这会儿，有一半司机都出去跑长途了，剩下的一半都是跑本地的，这会儿都已经回来了。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都等着参加四点到五点半的培训。 见洪大原和何庆空两人回来了，全都一窝蜂似的出来院子里围过来。 见古一然四人过来，又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样，人没事儿吧？”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古一然还是面带担忧的问了一句。 洪大原满脸的不在乎，摆摆手笑道： “没事儿，没事儿。” 古一然点点头，看了一眼周围围着的十多个司机，正色开口： “没事就好，洪大原，现在我宣布，队里对你这次事件的处罚结果：罚款五元，一个月以内不能跑长途。” “什么？” 洪一原顿时就傻眼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古一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旁边的何庆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一脸不满意的开口： “古队长，一原都已经受伤了，去医院包扎的钱都是他自己掏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还罚款呢？” 说完，何庆空下意识的朝旁边十多个司机看过去，顺口问了一句： “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十多个司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个都跟着点头，显然非常认同何庆空的话。 古一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庆空一眼，淡淡开口： “要都按你这么说，那这运输队的规矩干脆全废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何庆空被这话噎了一下，虽然一脸的不服气，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古一然的目光在十多个保安脸上一一扫过，随即开口说道： “老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这么运输队开始营业的头一天，就把定下的规矩跟你们说了。” “并且，这规矩是要求你们全都背下来的。” “一原受了伤，去医院花的钱队里自然会给报销。” “但是，不能疲劳驾驶这一条，你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一次，人没事，车也没什么大问题，那是运气好，下次呢？” “闭着眼睛，车开到沟里了怎么办？” 说到这儿，古一然又扭头看了何庆空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头一天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就算醒酒了，人还能有几分精神？” “全都是大老爷们，要是连这么点道理都掰扯不清楚，干脆都别干工作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你这不是存心要害他吗？ 此话一出，何庆空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 古一然这一句话，相当于是把他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心血瞬间毁于一旦。 他抬头盯着古一然，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表情。 但是，古一然一直都是一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模样。 “古组长，不管怎么说，大原也是受了伤，这次的罚款要不就算了吧。” 何庆空看了身边的洪大原一眼，一咬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相信，经过这次的事情，大原肯定也长记性了，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两句话说完，他虽然没有刻意去看其他司机，但是余光中能看到，所有的司机全都下意识的点头。 何庆空嘴角闪过一丝得意，他这话看起来是在给洪大原说情，实际上是在将古一然的军。 一来，可以给自己拉拢人心。 这一点，从周围不少司机认同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二来，也是在逼迫古一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还是一意孤行要罚款，那就有点不讲人情。 何庆空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古一然要是真的罚了洪大原5块钱，在场这些司机就算嘴上不说，心底肯定也有想法。 日后，司机们对他这个组长会更加不服气，接下来他的工作会更难。 古一然面色冷峻，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 他的目光在围观的司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何庆空脸上： “何庆空，你说的也有道理，洪大原已经受伤了，再罚款确实不合适。” 此话一出，何庆空心中大喜。 如果古一然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不处罚洪一原。 那么，他在一众司机心中的威信将大打折扣，这也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局面。 不过，古一然的下一句话，却彻底让他傻眼了： “不过，老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队长制定了出车制度，那肯定是要遵守的。” “据我了解，洪大原出车的前一晚，你拉着他喝了不少酒，回来车队的时候烂醉如泥，第二天早上都迟到了。” “想必，你跟他的关系应该不错，要不这5块钱就你替他掏了吧。” “毕竟，他疲劳驾驶这个事情，要较真的话，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古一然这话，说的也确实高明。 明面上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这么喜欢替他出头，那这个罚款你来替他给。 暗地里的意思也很清楚，车队明确规定，开车的时候不能喝酒，严禁疲劳驾驶。 可你在明知道洪大原第二天要出车的情况下，还拉着他喝了那么多酒。 你这不是存心要害他吗？ 好了，现在有个机会给你证明一下，你是存心害他，还是真把他当兄弟的？ 如果你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掏了这5块钱，那就说明你是真心把他当兄弟。 如果你拒绝，那你就是存心害他的。 许强、皇甫莹莹和顾钢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这两人斗法。 没办法，日子过的太无聊，能有点热闹看是真不容易。 何庆空顿时就傻眼了，他先是瞪了古一然一眼，目光又落在身边的洪大原身边。 最后，又看向周围十来个司机。 有不少司机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怀疑。 他们都跟何庆空喝过酒，仔细一想，好像每次这王八蛋请他们喝酒，都是第二天要出差啊。 这么一想，一个个心底不由惊出一声冷汗，看向何庆空的眼神全都变了。 何庆空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看他的眼神变了，立刻从裤兜掏出五块钱： “古组长说的对，是我想岔了，规矩就是规矩。” “但是，一原兄弟也确实受伤了，这罚款就我替他交吧。” 古一然毫不客气，伸手接过5块钱，这才点点头： “好，既然你替他交了，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说完，又看向洪一原问： “一原，你怎么样，需要休息两天不？” 洪一原赶紧摇头：“不了不了，不是什么大伤。” “嗯，那明天继续上班吧，一个月之内只能跑本地。” 古一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朝众人摆手示意他们散了。 一伙司机这才三三两两的一起往培训的会议室去了。 何庆空也跟洪一原一块儿进了会议，一进去就见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 论，醉酒驾车的危险性！ 何庆空脸一黑，恨不得三两步上去，一拳头上去把黑板给砸了。 古一然回到自己办公室，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两个多月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忙里忙外，自忖给许队长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许队长对他也一直很客气，很多事情都会采取他的意见。 经过两个多月的试探，本以为自己已经摸清楚了他的性格，今天正好碰上这么个事情，干脆试探一二。 没成想，这简单的一次试探，竟然让自己直接丢了往前走一步的可能。 许强看了一出好戏，就骑着自行车溜溜达达的往轧钢厂去了。 皇甫莹莹和顾钢两人相视一笑，也各自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晚上，李副厂长要在食堂招待客人，叫许强陪客。 许强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丈母娘已经回了家，小荷荷也洗漱完了，不过却没有一点睡意，怀里正抱着个木头鱼往地上摔。 摔一下，木头鱼就扭几下身体，“哒哒哒”的在地上跳，逗的小家伙咯咯的笑。 一见爸爸回来，赶紧丢下手里的木头鱼伸出小胳膊让爸爸抱。 “小荷荷……” 许强一把抱住女儿，胳膊稍微一用力，往空中一丢，随即又稳稳的接在手中。 小荷荷顿时乐的咯咯直笑，还要再来一次。 许强丢了她几次，又背着她跑了一会儿，这才将她放下。 “哎呀，小荷荷长大了，爸爸抱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娄晓娥见他一身的汗，从他手里接过小荷荷： “荷荷，来，我们上去睡觉了，让爸爸洗澡澡。” 小荷荷倒是听话，夸张的朝许强吸了吸鼻子，又赶紧伸出自己小手捂住了，还一本正经的说： “粑粑，臭臭。” 娄晓娥被逗的哈哈大笑，抱着女儿上楼睡觉。 许强捏捏小荷荷的鼻子，做了个鬼脸，钻进浴室洗漱去了。 等他洗完了上楼，发现小荷荷已经呼呼大睡了。 媳妇穿着一件真丝睡裙，背靠着一个大枕头正在看书。 见他上来，就放下手里的书： “你今儿回来的晚，可是不知道院子里又唱了一出大戏。” “哦？什么大戏？”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脱鞋上炕，头枕着媳妇的肚子躺下。 你说也真是奇怪，媳妇身上怎么总是这么香？ 娄晓娥笑笑：“蔡树根不是搬走了吗，他家那一间屋子就空出来了。” “今天下午，院子里几家都在打那屋子的主意。” “那最后什么结果？” 许强其实一点也不关心那屋子最后归谁家了，说话的功夫，手已经伸进媳妇衣服里了。 媳妇身上又软又滑，就跟绸缎一样。 第四百七十七章老唐，你看我像鸭子不？ 眼瞅着就要进入六月的天气，就算是晚上也热的厉害。 许强头枕在娄晓娥肚子上，鼻腔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肚子上。 “哎呀，别乱动，我肚子痒痒。” 娄晓娥伸手捏住许强的鼻子。 许强伸手把那只又软又嫩的小白握住，稍微动了动，让自己样仰躺着看向媳妇：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娄晓娥笑笑：“还能怎么样，商量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三位大爷一致决定，那间屋子只能放东西，不能住人。” “而且，二大爷一家占了炕上，其他几家的东西放地上。” 娄晓娥说到这儿就忍不住的想笑，她是真没想到，院子里的人这么点事情都要争。 难道，蔡家没腾出那屋子以前，他们每家的东西都不放了吗？ 许强看见媳妇嘴角的笑意，突然反应过来： “哎？这不对啊，蔡家搬走了，不是应该街道办的过来锁门吗？” 娄晓娥感觉肚子被压的有点不舒服，干脆坐直了身子，让许强枕在自己大腿上： “你可别忘记了，二大爷家大女婿胡志龙，可是在街道办上班呢。” “哦……” 许强恍然大悟：“胡志龙没有过来？” 娄晓娥点点头：“嗯，二大爷说了，那屋子他姑爷让他拿把锁锁上就成。” 许强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媳妇这真丝睡裙真是买对了。 他稍微往上撩了一点，就贴上媳妇的大白腿了。 “所以，二大爷就自作主张没有锁门，反而给院子里人方便了？” 娄晓娥感觉大腿上一股又一股的气息来来回回，有点痒，忍不住咯咯的笑： “哎呀，别闹，要不然我捏你鼻子了啊。” 许强听话的换了个姿势，仰躺着看媳妇。 只不过，从下往上看，看见的不是媳妇的脸，而是媳妇胸前那惊人的规模。 下意识的，他抬起手…… “讨厌，你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娄晓娥脸颊通红，又想起了白天那帮小媳妇说的那些话，说话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羞恼。 “能能能，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强嘴上附和着，两只手也没闲着。 至于院子里的八卦，哪有媳妇香？ 只不过，今天晚上的媳妇有点怪，声音明显比以往小了。 有时候，就算是控制不住了，也会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刚开始的时候，许强还没注意到。 但是，次数多了，他就有点好奇了。 “大刑”伺候了几次，媳妇总算是松了口，蚊子叫似的把下午那帮小媳妇的话告诉了许强。 许强听的那叫一个高兴，本来都已经偃旗息鼓了，结果又战鼓隆隆，重新开始。 第二天，许强起了个大早，等他吃完早饭，媳妇还在睡。 丈母娘有点奇怪，往日里女儿虽然起的晚一些，但是等女婿吃完饭了，也差不多该醒了啊。 许强骑着自行车，迎着清晨的太阳，只感觉神清气爽，路边的大树都在散发着浓厚的生机，就如同这个经历寒冬之后终于迎来春天的国家。 只不过，这份好心情在到了轧钢厂之后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杨厂长特地把总务科柳科长叫到办公室谈话。 这个消息，是唐科长大清早的过来窜门告诉他的。 许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能猜到杨厂长找柳桂荣要谈什么。 唐科长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因此一大早的就过来恭喜许强。 并且，还说这星期天让许强请一顿全聚德。 许强只是淡淡看了唐科长一眼问： “老唐，你看我像鸭子不？”‘ 这句话一问完，许强就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对劲，立刻在心底“呸”了几口。 唐科长哈哈一笑，还真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强一眼，最后一本正经的说： “鸭子倒是不像，不过我看着像兔儿爷。” “旧社会，不少权贵都喜欢兔儿爷，有的喜欢女相的，有的就喜欢你这样，看着挺瘦，脱了一身腱子肉的。” 许强顿时黑了脸，心说还不如鸭子呢。 唐科长哈哈大笑，两人又闲扯了半天，眼瞅着许强泡的一壶茶快被喝光了，唐科长正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办公室外面响起金建忠略带焦急且刻意提高的声音： “柳科长，柳科长，您稍微等一等，我进去跟我们科长通报一声。” “柳科长，柳科长……” 紧接着，便是“噔噔噔”的脚步声。 许强和唐科长相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各自脸上的笑容。 唐科长向前一步，伸手去开门，脸上还带着笑容： “老柳……” 结果，门一开，嘴里刚刚蹦出两个字，就看见一个拳头在自己眼前放大。 唐科长下意识的伸手握住拳头，用力扭，抬脚踹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门外的人直接撞向身后办公区的办公桌。 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柳科长也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疼的脸都白了。 一旁闪躲及时的金建忠赶紧上前，伸手去扶柳科长： “柳科长，柳科长，你怎么了？” 办公室的唐科长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又扭头看了许强一眼，脸上罕见的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许强憋住笑，从办公室出来，就见柳科长已经被扶着坐在一张椅子上。 只不过，脸色煞白，额头的冷汗细细密密的渗出一层，嘴唇都没了血色。 “哎呀，柳科长，你没事儿吧？”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扶柳科长： “走走走，赶紧找厂医看看，你也知道老唐是部队上退下来的。” “这个人，出手没轻没重的，可别真出什么事情了。” 唐科长一听这话，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要不是现在不合适，他都想给许强来两脚。 他刚才明明是误伤，谁能想到柳桂荣好歹也是个科长，竟然会搞暗算那一套？ 不过，也幸亏是他来开门，要真是许强那小子，哼…… 唐科长冷冷瞥了柳科长一眼，心说你丫感谢我吧，动手的时候收了几分力道。 要不然，你那胳膊肯定保不住了。 柳科长双手捂着肚子，疼的浑身都在抖，感觉自己的肚子就跟被大铁锤狠狠砸了一下似的。 他抬头看着“面带担忧”的许强和站在许强身后一脸黑线的唐科长，只感觉心头窝火，恨不得站起来找这两人拼命。 “滚……滚开！” 柳科长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许强，自己又跌坐在椅子里。 许强被推了一下，也不往前凑了，看了一眼金建忠，淡淡的开口： “老金，麻烦你照顾好柳科长，务必要送到厂医那儿让好好看看。” 金建忠立刻点头：“哎，我知道了，科长。” 柳科长被金建忠扶着，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扭过头来看许强，满脸的狰狞： “许强，你……你别得意，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羊癫疯？ 打发走柳科长之后，许强一脸语重心长的拍拍唐科长的肩膀，笑眯眯的说： “哎呀，唐老哥，您下次可得注意点，今儿幸亏来的是柳科长，要是李厂长，那您这科长可就做到头了。” 唐科长一脸黑线，瞪了许强一眼，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滚！” 现在，他是真后悔，好端端的干嘛要替许强去开这个门。 真他妈的晦气！ 许强也是见好就收，嬉皮笑脸的开口安慰： “好了老唐，别生气了，这次的事情是我欠你一次，星期天全聚德，你敞开肚子吃。” 唐科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依旧忍不住的骂娘： “柳桂荣这王八蛋，好端端的一开门就给老子一拳头，他是什么意思？” “大清早的上门兴师问罪？这是抽的哪门子羊癫疯？” “妈的，这幸亏是我动手，要是真撞到你小子手里，估计那条胳膊都保不住了。” 说起这个，唐科长就气的不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但是，柳桂荣那王八蛋肯定不领情。 许强摆摆手，一脸的谦虚：“哎呀，老唐，你这话严重了，我许强是那么凶残的人吗？” 唐科长翻了个白眼，要不是那次津门之行，他亲眼见过许强动手时候的凶残模样，或许他可能还会信个标点符号。 “好了，老唐，不管怎么样，柳科长总是在我办公室出事的，我得去关心关心。”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推着唐科长往办公室外面走。 唐科长的眼皮狠狠抽了两下，点点头跟着许强一起去了。 不管怎么样，人也是他动手打的，肯定要过去看看的。 医务室，柳科长整个人躺在床上缩的就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 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肚子疼的厉害，里面的肠子似乎都在打结。 不过，厂医却说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到这个结果，柳科长差点气的吐血。 我现在疼的腰都直不起来，你跟我说没什么大问题？ 这是什么庸医？ 厂医是中医院退休下来的老医生，本来是该颐养天年的，结果老头在家闲不住，就跑到轧钢厂上班了。 一见柳科长这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也不好看了： “柳科长，您要是觉得我检查的结果不准确，那就去大医院看。” 柳科长冷冷瞥了一眼这老家伙，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的正是许强和唐科长，两人一看厂医这脸色，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还是许强先开口打破僵局： “柳科长，咱们厂的医务室，主要是为了处理一些工伤事故，医疗条件有限，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旁边站着的老厂医听许强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本来，这医务室就是为了处理工人工伤等突发情况，医疗条件确实有限。 而且，你姓柳的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你偏偏要装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嫌我医术不高？ 是不是非要我给你下个快死的诊断，你心里边儿才满意啊？ 柳科长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这个时候秦正涛这王八蛋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帮衬。 所以，就算再看眼前这两人不顺眼，也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个小时以后，三人从医院回来了。 去了轧钢厂的医院，大夫又按又听的折腾了老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 柳桂荣听到这个结果，当场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些人，肯定是沆瀣一气蒙骗他呢！ 他都疼的这么厉害了，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许强和唐科长干脆借了医院的电话，打到总务科找到秦副科长把情况一说，就走了。 两人回到轧钢厂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 办公室也没回，干脆去了小食堂坐下吃饭。 李副厂长见两人进来，招呼他们过来坐。 “你们跟柳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动上手了？” 听到李副厂长这么问，小食堂吃饭的所有人全都竖起耳朵听。 这个事情，他们也好奇。 “柳科长伤的严重吗？我听说厂里医务室看不好，还去了医院。” 唐科长一脸黑线，低着头不想说话。 许强赶紧开口解释：“李厂长，人没事，厂医给把了脉，说没什么问题，柳科长觉得不保险，我们又送他去了医院。” “医院的大夫也检查了，说没什么大事，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科长一听大夫这么说，突然就昏了。” “至于说动手，这个唐科长是真的冤枉。” “当时，唐科长正在我办公室，听到有人敲门就起身去开门，结果门一开还没见人，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朝唐科长脸上招呼过来。” “唐科长压根没反应过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动手反击，然后柳科长就受伤了。” 说到这儿，许强也是一脸的冤枉和后怕： “说起这个，我还要真心感谢唐科长，要不是他去开门，我今儿肯定挨打了。” 听他这么说，李副厂长和韩秘书同时撇撇嘴，要不是见过（知道）许强的身手，他们就真信了。 许强刻意忽略这两人的目光，继续说： “说起这个，我也感到非常奇怪，我跟柳科长无冤无仇的，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大清早的就去物资科打我？” 这句话说完，小食堂所有人的脸全都黑了。 看着许强那一脸无辜加冤枉的模样，要不是他们已经知道杨厂长决定把财务科划到物资科下面，他们就真信了。 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也都知道了。 肯定是今天早上杨厂长找柳科长谈过采购科的归属问题之后，柳科长气愤不过，跑去找许强的麻烦了。 只不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许强一点事没有，他自己反倒挨了顿打。 下午，秦副科长终于回来了。 柳科长已经被他送回家休息了，不过大夫说了，没什么大事。 许强没有去运输队，主要是从总务科那边接手一些采购科的资料。 采购科的科长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也由许强暂代。 他带着金建忠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交接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负责和他们交接的秦副科长，一张脸青绿青绿的，皱的就跟苦瓜差不多。 这种情况下，柳科长不在就把一切都交出去了。 他都不敢想象，等柳科长回来上班之后，知道这个事情会生多大的气。 可是，他也实在是没办法，曲主任亲自过来找的他，他能怎么办？ 而许强，终于加了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个班。 看着眼前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他整个人脑子“嗡嗡”的，完全是狗啃粽子，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下嘴。 他深刻怀疑，柳桂荣接手采购之后，到底干了什么。 除了每天的考勤表做的非常认真，其他全都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头绪。 第四百七十九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当天晚上，许强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半了。 第二天早上，他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采购科，召集所有人开会。 会议内容主要有两条，第一条就是关于考勤的，每天早上要来签到，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第二条也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把你们以前交到总务科的那些乱的跟杂草一样的资料，一个星期内全部整理出来。 说完这两句，许强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采购科五组人员面面相觑。 “一个星期干不完，所有人每天按时上下班，签到签退，外出报备，每天考核科室规章制度，考核不及格的扣工资。” 当门外传来许强冷幽幽的声音时，所有人立刻动了起来。 一个星期的时间看着不少，但是自从柳科长管了采购科之后，狠抓考勤，对于其他事情倒是放松了一些。 所以，需要上交的资料，他们也就糊弄糊弄，反正也没人看。 谁知道，最后还要自己返工。 这位许科长可不同于柳桂荣的草包，他可能不懂业务，但是做事很有一套。 他们要是还敢跳出来当刺头，估计往后也没好日子过了。 下午，许强分别找了五个采购小组的组长谈话，大概了解了一下采购科现在的情况。 晚上回到家，发现老蔡家原本住的那间屋子，屋门大开，有几家进进出出的往外面搬东西。 二大爷老蒋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就跟要下雨似的。 许强也没多问，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家去了。 今天吃二米饭，丈母娘炒了许强最爱的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烧茄子，一个土豆粉条炖排骨。 最后，是西红柿鸡蛋汤。 许强吃了满满两碗米饭，起身要去厨房收拾，被丈母娘给赶出来了。 他只好抱着小荷荷出去玩，经过中院的时候，正好碰见傻柱也在门口抱着虎子玩。 许强凑过去，小声问：“柱子哥，后院什么情况啊？东西不是刚搬进去吗，怎么又往出搬了？” 傻柱“嘿嘿”一笑： “本来以为这房子会空一段时间呢，谁知道街道办的胡干事今天过来通知，说明儿有人会搬过来住，让三位大爷收拾收拾。” 许强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是忍不住咧嘴一笑。 如今四九城的住房资源如此紧缺，也不知道三位大爷怎么想的，竟然弄了这么一出。 不过，他注意到傻柱家对面的一大爷，倒是站在院门口看着，没有去搬东西。 “柱子哥，怎么，一大爷家没往后院放东西？” 傻柱点点头：“没有，当初一大爷说了，这屋子估计空不了多长时间，不用费这个劲。” “不过，老蒋那老东西仗着自己女婿是街道办的，非要开锁说是给全院人行个方便。” 说到这儿，傻柱冷笑一笑：“依我看，那老东西完全就是以公谋私，他们家东西放的最多。” 两人嘀嘀咕咕正说着话，旁边贾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原来，秦淮茹端着个洗脸盆出来了，走到下水道把洗脸盆的洗锅水倒了。 扭头看了许强和傻柱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又进屋去了。 傻柱一脸的莫名其妙，扭头看着身边的许强问： “哎，我说强子，这秦淮茹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倒是能理解。” “毕竟，给老方家赔钱的事情，我跟她们家闹的不痛快。可你不应该啊，难道是因为跟我在一块儿的原因？” 许强咧嘴一笑，小声把秦淮茹找他的事情嘀咕了几句。 傻柱听的瞪大了眼睛：“这，这……还有这么回事？” 许强点点头：“那可不，贾家人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傻柱也一脸认可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坐着小马扎，一边看看着两个孩子玩，一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许大茂也抱着自家儿子小松从后院前来，一见傻柱和许强都在，就放下儿子让在在院子里跑，也凑过来一块儿说话。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嘀嘀咕咕的整的还挺神秘。” 傻柱一听许大茂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哎，我说许大茂，你今早儿起来是不是没刷牙啊，嘴巴怎么这臭？” 许大茂现在当了宣传科的副科长，平常在轧钢厂待人接物那都是一副沉稳大气的模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见到傻柱，就跟炮仗一样，是一点就着。 听傻柱说他嘴臭，怎么能忍得了，顿时就吹胡子瞪眼的： “嘿，我说傻柱，你丫怎么说话呢？你早上才没刷牙呢！” “就你这样的，能跟强子说什么好事儿。” 说到这儿，他又扭头朝贾家门看了一眼： “依我看，肯定又是在念叨你的秦姐呢吧？” 傻柱一听“你的秦姐”这四个字，立刻就炸毛了，蹭的一下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嘿，我说许大茂，你丫什么意思啊，皮又痒痒了，想让何爷给你松松骨怎么着？” 许大茂就是个嘴上的王者，一见傻柱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动手，立马就怂了，胳膊肘杵了一下许强： “强子，你看看，你看看，他就这样儿，道理讲不通就动手。” 许强看着这两人，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伸手一把拉着傻柱坐下： “你们得亏是俩大老爷们，但凡有一个女的，那这辈子肯定是一对欢喜冤家。” “离不得，见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 许大茂和傻柱一听这话，倒是非常有默契的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各自扭过头去了。 许强哭笑不得，见对面一大爷家的晓军和晓灵也出来玩，没一会儿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也出来了。 然后，一大妈搬了个小马扎在门口坐下，手里拿着一大爷的一件衣服在补胳膊肘的破洞。 贾章氏也出来了，坐在自家门口，开始纳鞋底。 很快，前院和后院的老娘们、小媳妇，年轻小伙、老爷们全都聚在中院开始说笑。 这个点儿，大伙儿都已经吃了饭，屋子里也收拾差不多了，这会儿都没事，开始扯闲篇儿。 这一幕，让许强看得有些恍惚。 他记得，前世小时候，他家院子外面放着一根成年人腰粗的长树干，每天中午、下午吃饭的时候，村里人就会坐在树干上说话。 村子里的孩子们也都跑跑跳跳的玩，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等他长大了，去了大城市，别说小区里面的人，就连隔壁门的邻居，他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前院三大妈李淑芳见院子里这么多人，立刻笑吟吟的看向贾章氏问： “哎呀，贾嫂子，老方家那五十块钱你们给人还了没有啊？”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竖起耳朵听。 三大妈和贾章氏一直不对付，严格来说是两人一直在竞争“四合院第一泼妇”的名头，谁也不服气谁。 可是，人家三大妈命好，虽然撒泼打滚的手段比不上贾章氏，但人家男人厉害。 自从当了三大妈之后，三不五时的就要跟贾章氏吵上一架，在院子里彰显彰显自己的威风。 第四百八十章突然就动上手了 院子里众人也都是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见这两人又掐起来了，全都面带笑意，目露揶揄，视线全部落在贾章氏身上。 果不其然，贾章氏一听这话就炸了。 那五十块钱可是用她的养老金赔的，她的去痛片也少了一半，从早到晚哪哪儿都不舒服。 这两天正是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朝哪儿发呢，结果就有人撞枪口上了，你说巧不巧？ “我呸，李淑芳，我们家给人赔钱关你什么事儿啊？” “怎么，这两天你家那死鬼爷们不咬你了？怎么晚上不听着你叫唤了？” “孙子都有了的人，还一天天的招蜂引蝶，你不要脸你家孩子也不要脸？” 不得不说，都是老对手，知道针往哪根神经扎对方才最疼。 李淑芳一听“招蜂引蝶”四个字，也炸毛了，立马叉着腰放开嗓子嚎： “贾章氏，你个老寡妇，杀千刀的老东西，你说谁招蜂引蝶呢？谁招蜂引蝶了？” “满院子打量打量，谁不知道你和你儿媳妇是什么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 贾章氏不甘示弱，“噌”的一下子从小马扎上站起来，丢了手里的鞋底，指着李淑芳破口大骂： “我呸，我们家淮茹就算再不好也比你强，阎老抠还在院子里那会儿，你见天儿的想要倒贴，人家还不愿意呢。” 人群中观战的阎解放、于莉两口子无辜躺枪，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不过好在，现在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全都看着场中对骂的两人。 “贾章氏，我撕了你的嘴。” 李淑芳顿时就急了，气冲冲的过来伸手朝贾章氏脸上招呼。 贾章氏也不示弱，大耳刮子就朝李淑芳脸上扇。 这两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以往也经常吵，大家权当笑话看。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动上手了。 等大伙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滚在地上厮打在一起，就跟小孩子摔跤似的。 而且，看这战况，十有八九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秦淮茹听到外边儿动静不对，赶紧从屋子里冲出来查看情况。 “妈，妈，您干什么呢，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秦淮茹嘴上这么说，但却不拉自己婆婆，反倒是抱着李淑芳让自家婆婆打。 前院三大爷赵大同也听着动静了，带着自己儿子赵志刚急忙忙的往中院跑。 毕竟是两个大老爷们，挤开人群快走几步上前，一人一个就把贾章氏和李淑芳拉开了。 身为三大爷的赵大同，脸色就根那放了半个月的蔫茄子似的，看着身边万分狼狈的媳妇，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而且，身为院子里的三大爷，他这会儿也不好说话。 要是说自己媳妇两句，那晚上就不用上炕了。 可要是说贾章氏几句，又难免落得个“欺人太甚”的口舌。 毕竟，贾家一门两寡妇，他们家两个大男人。 事情一旦传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老赵家脸上肯定不好看。 他不能说，可不代表赵志刚也不能说，他上下打量自己妈一眼，见半张脸肿了，嘴里都出血了。 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这要是个小媳妇，指不定便宜了多少大老爷们呢。 再看贾章氏，头发虽然乱糟糟的，脸上也沾着灰尘，就是脸上有些红，跟他妈那凄惨的样子简直没法比。 “我说贾章氏，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我妈动手？”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啊？” 贾章氏原本出了一口气，心底倒是畅快了几分，一听赵志刚这么说，头顶顿时又开始冒烟了： “哎，我说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你眼瞎了，没看见我也受伤了？”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对你妈动手？怎么，你老子当了这院子里的三大爷，你妈就成那皇后娘娘了？” “我呸，还上派出所告我们？你去啊，我也想让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当了院里的三大妈，就能任意欺负院子里的人？” 贾章氏此话一出，院子里人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贾章氏的泼辣劲儿。 满院子没一个人能说得过她的，不是因为她次次有理，而是因为她胡搅蛮缠的那股子劲儿。 如今再听她这话，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这老虔婆今儿真的把老贾请上来附身了？ 一旁站着的秦淮茹，看到婆婆今天的表现，倒是非常满意。 不枉她这么长时间的耐心教导！ 贾章氏脸上凶神恶煞的，但心底其实也是美滋滋的。 她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跟院子里的这些泼妇打了多少次，但还是头一次把人说的哑口无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赵大同三人，她的那股得意劲儿都快要从身上撒出来了。 与此同时，心底又忍不住的感叹，儿媳妇是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东旭在的时候，自己三两句话就能拿捏她一个乡下来的。 后来，东旭走了，就算她上了班，因着三个孩子，还是被自己轻易拿捏在手里。 可是，自从跟了那个领导之后，儿媳妇整个人都变了。 别的不说，以前教育棒梗的时候，除了打就是骂。 可是现在教育他大孙子，那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讲出来，听得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迷糊。 自从老方家的事情赔了钱之后，婆媳两个晚上睡不着，儿媳妇也时常跟她说一些话。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当是在放屁。 可是，慢慢的，她也听出了一些道理，发现这个儿媳妇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大变了。 变的就跟不是在这院子里的人似的。 赵志刚本就是个大老爷们，嘴皮子肯定没有贾章氏利索，如今贾章氏又得了秦淮茹的“真传”，他自然更不是对手。 此时瞪着个眼珠子，嘴唇动了又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一大爷见势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也能打起来？” “院子里这么多年轻人看着呢，也不怕后辈们笑话，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一大爷发了话，大伙儿自然不敢再看热闹，三个两个的嘀嘀咕咕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抱着小荷荷回家的时候发现，媳妇和丈母娘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也没在乎，拿着自己做的字卡，教女儿读了几遍字，又玩了一会儿飞高高，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现在的天气热的厉害，小孩子洗洗干净，香喷喷的身上也不会长热疹。 要不说人家娄晓娥就是享福的命，许强刚把小家伙收拾完了，就见媳妇回来了。 手里还拎着两包东西，一进来就放在桌子上，洗了洗手去抱小荷荷。 “媳妇，你上哪儿去了，刚才咱们院子里可是唱了出大戏。” 许强把怀里的荷荷给了媳妇抱，自己又转身进了浴室收拾。 第四百八十一章我妈说不让我跟傻子一块儿玩 娄晓娥抱着女儿跟自家爷们闲扯了几句，就抱着女儿上楼睡觉去了。 许强收拾完，见媳妇从楼上下来准备洗澡，当即嘿嘿笑起来： “媳妇，外头逛了一下午，累了吧，来来来，小的给夫人搓搓背。” 娄晓娥脸颊一红，瞪了许强一眼： “不用了，你上去陪女儿。” 许强坚持：“夫人放心，荷荷是个懂事的大姑娘，她自己可以睡。” 娄晓娥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楼上女儿突然哼哼了两声，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往楼上去，一边嘀嘀咕咕的说： “荷荷呀荷荷，你不懂事啊，你这样子怎么能有个弟弟妹妹呢？” 娄晓娥没好气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明明是睡觉的时候，你没让她先上个厕所。” 许强一拍脑门，这事儿确实是他疏忽了。 “哼，你等着，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得意洋洋的说了这么一句，许强这才上了二楼去抱女儿了。 一夜春色，许强大展身为，振了好几次夫纲，直到媳妇亲口许下一连窜的不平等条约之后，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第二天早上，他人刚到轧钢厂，就发现回家休息的柳科长今天已经上班了。 而且，此刻正在办公室等着自己。 “许强，你未免欺人太甚！” 许强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柳科长问： “柳科长，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科长见许强这一脸无辜的模样，想到自己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肚子，一张脸顿时难看的就跟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苦瓜一样。 青绿青绿的。 “许强，你趁着我不在，竟然把采购科的所有资料全部拿走了，你什么意思？”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总务科科长吗？” 许强眯着眼睛看向柳科长，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想吟诗……咳咳，窜台了。 他想说：今早儿出门的时候，我妈说不让我跟傻子一块儿玩。 柳科长被他这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问： “你看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许强突然咧嘴一笑，淡淡的开口问： “柳科长，你要不要想想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以为做工作是旧社会军阀抢地盘呢，我抢到手就是我的？” “采购科的所有资料之所以被送到物资科，那是因为杨厂长下令，把采购科划到物资科这边。” “我这个物资科科长暂代采购科科长，也是杨厂长亲自任命的。”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不清楚的地方，可以亲自去问杨厂长。” 说完，许强走到门口，直接打开办公室的门，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科长面色阴沉，眼神狰狞，死死瞪着许强： “许强，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 许强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柳科长可以滚了。 柳科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出了办公室，刚刚走到办公区，就听到许强在办公室大喊： “老金，老金，赶紧进来给我打扫打扫，我怕智障会传染。” 办公区的金建忠一听这话，差点憋不住就笑了。 低着头咬紧嘴唇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最奇葩的是，他竟然真的拿着扫帚和簸箕往许强办公室去了。 对此，许强只能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点个赞！ 柳科长扭头看向许强办公室，满口的牙齿被他咬的都快出血了。 最终，还是扭头快步走了。 他发誓，许强一定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许强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感觉气呼呼的一脸的晦气。 妈的，大清早的就碰上这么个蠢出宇宙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行，得去唐科长那儿坐坐，去去晦气。 下午，财务科的五个小组长过来交了一部分资料，又把柳科长接手以来的混乱情况也说了说。 主题就一个，一个星期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能不能再宽限宽限。 许强也不是不通情理，最后又宽限了一个星期，五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下班回家，许强吃完饭发现院子里搬来了新住户。 张锦明，四十二岁，中医院的医生，早年丧妻，无儿无女，一直没有再婚，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 人看着很精神，肤色白净，头发整齐，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皮鞋，擦的锃光瓦亮，就连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 “一看就是个闷骚男！” 许强在肚子里嘀咕一句，朝对方友好一笑，抱着女儿去院子里玩了。 因为昨天贾章氏和前院三大妈打架的事情，今天院子里基本没人，大家都到巷子里去了。 棒梗这个孩子王领着院子里的所有孩子跑跑跳跳、追追闹闹。 不过，玩了一会儿明显就没了兴致。 眼神又忍不住的瞄向傻柱家门口停着的自行车，显然还想试一试。 不过，他撞狗蛋的事情，家里赔了50块钱，傻柱也赔了20块钱，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再去借。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事情挺对不住傻柱的。 毕竟，自行车是他借的，人也是他撞的，最后却害的傻柱也赔了20块钱。 不过，过了几天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这会儿趁他妈和他奶都不在院子里，赶紧凑到傻柱面前，小声说道： “姨夫，那个自行车……能不能再借给我骑一会儿？” 傻柱看了这小子一眼，又扭头朝贾家屋子看了一眼问： “你妈知道吗？” 棒梗一听这话，小胖脸顿时就垮下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姨夫，我……我妈不知道。” 傻柱脸一黑，朝棒梗摆摆手： “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儿玩去。” 棒梗一见傻柱这番模样，气的胖脸通红，冷哼一声扭头就跑。 “嘿，这小兔崽子！” 傻柱不以为然的笑骂了一句，又继续跟许强说话。 “后院那姓张的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许强点点头：“不是说中医院的大夫吗？” 傻柱朝后院看了一眼：“我听别人说，老光棍一个，看那模样做派，该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要不然你说，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还有份正式工作，怎么连个媳妇都不找呢？” 许强心说：也有可能是个狗汉奸。 毕竟，无儿无女无牵挂，随时都可以跑路。 不过，这种话他也只在肚子里腹诽一句，可不敢出口。 “柱子哥，你这见多识广啊，还知道兔儿爷长什么样儿？” 傻柱闻言，顿时嘿嘿一笑：“那是，你也不看看何爷我是谁，小时候跟着我爸去给人家做饭，远远的见了一眼。” “我告儿你，我见着的那位，是个唱戏的，那身段，那长相，那嗓子，简直就是一流，只是简简单单打个样儿，就能迷倒一大片老爷们……” 傻柱这边正口若悬河的吹着牛，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道冷幽幽的声音： “柱子哥，谁呀，打个样儿就能迷倒一大片老爷们？” 傻柱被吓的浑身一个激灵，扭头一看，媳妇秦京茹正站在他后面，一脸的阴沉。 第四百八十二章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傻柱顿时就傻眼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 许强，你丫的不讲义气啊！ 许强咧嘴一笑，直接给傻柱来了一记猛的： “京茹，你别多想，我柱子哥刚才说的是他小时候跟着他爸给别人做饭的时候，在人家家里看见的一位兔儿爷。” “不是女的，他没有看女的，兔儿爷是个男的。” 傻柱听许强站出来给自己解释，又看着媳妇脸上阴云密布，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开口附和： “对对对，媳妇，你误会了，不是女的，不是女的。” 说着话，他还下意识的挠挠头，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不其然，原本阴云密布的秦京茹，直接开始下雨了： “柱子哥，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我连个兔儿爷都比不上？” 这一句话说的，别说是傻柱，就连许强都浑身打了个哆嗦。 杀气太重！ 傻柱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哪儿不对劲，但本能的打了个寒碜，脸色蜡黄，惨白，就跟庄户人家的糊窗纸一样。 他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看自己媳妇，又看看许强，脑子里“嗡嗡”的。 “哼，柱子哥，你既然觉得人家漂亮，今儿晚上就跟人家过吧。” 秦京茹冷哼一声，挺着个大肚子进屋去了。 傻柱快走两步，刚想追上去，就听“砰”的一声，门板被拍的震天响，差点撞到他鼻子。 许强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捂着嘴巴不停的笑。 傻柱见媳妇把门关上，拍了两次也不见开，只能气哼哼的转过身来看着许强： “哎，我说爷们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明知道京茹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许强立刻举起双手： “哎呀喂，我的柱子哥，这可是天地良心啊，我怎么就故意的了？” “我们两个都背对着你家门口，你看不见京茹出来了，我怎么能看得见？” “我后脑勺也没长眼睛不是？” 许强说的一脸真诚，但是傻柱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虽然许强说的也是事实，但他总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而且，这小子笑的太邪门，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只不过，他没有证据！ 许强自然是看见秦京茹出来了，也是傻柱这货倒霉，一句话秦京茹只能到“那身段，那嗓子……”的后半句。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秦京茹更生气了。 好啊，还以为你说的是个女人，老娘比不上人家也只能自认倒霉，闹了半天竟然是个兔儿爷？ 合着，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个兔儿爷是不是？ 也难怪秦京茹火冒三丈，直接放狠话，晚上不准上炕。 对此，许强摊摊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女人这种生物，自古以来那么多圣贤都没有研究明白，他许强算哪个？ 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二天早上，许强去轧钢厂转悠半天就骑着自行车去了运输队。 该出车的已经出了车，跑本地的有不少都已经回来了。 不过，大伙儿都没有回家，而是等着在食堂吃中午饭。 别的不说，运输队的这一顿饭那不是一般的好，几个刚回来的司机已经去厨房问过了。 今天中午吃的是二合面馒头，二合面面条，炒的油渣土豆炖白菜，还有一个洋柿子炒鸡蛋，煮的红枣小米粥。 候师傅父子的手艺那真是没得说，而且也舍得放油放调料，炒出来的菜味道更没得说。 不少司机隔几天就会带个大饭盒多打两份，带回去给媳妇孩子解解馋。 许强在这些人中见到了洪大原，他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脑门上结了痂，看样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见到许强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声好： “许队长好。” 身边几个司机见状，也赶紧出言跟许强问好： “许队长好，许队长好。” “哎，你们好，你们好。” 许强也一一笑着回应，一到自己办公室，古一然、顾钢和皇甫莹莹三人全都过来了。 而且，手里全部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等着许强签字。 许强拿过来大概看了看，一一签字完之后，又交给他们各自存档。 四人关于六月份的事情又做了详细的规划，然后许强又提出了高温补贴。 夏天这三个月，一个月多加两块五的高温补贴。 其他事情有古一然、皇甫莹莹、顾钢三人，倒是不用他这个一把手操心。 回到轧钢厂，许强又拿出采购科交上来的一些资料看。 这些资料，大概也就是采购科一个星期的工作量，采购一组、二组主要负责厂里的后勤物资。 三组、四组、五组主要负责生产线需要的物料采购。 他手头上的这份资料，主要是车间和后勤各部门上报的，需要采购的物资清单。 说起来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写在纸上那是真的不少。 许强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才大概的过了一遍。 后勤物资还好一些，写出来他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是，车间的那些东西，他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 别说实物，光看那些字就费劲。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一个单独的字拎出来，他是认识的。 但是，把这些字全部组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上午，看的脑袋疼，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好看见金建忠在外面坐着。 许强双眼一亮，打开办公室的门： “老金，进来进来。” 金建忠放下手里的选集，起身进了许强办公室。 “科长，有什么事？” 许强指了指桌上的拿一沓资料： “我听李厂长说你以前也是干采购的，这些资料你看看，把有问题的挑出来。” “啊？” 金建忠一脸疑惑的看着许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你也看不懂？” 许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金建忠，心说不应该啊，李副厂长把金建忠安排到物资科，不就是准备接手采购科的吗？ “啊，看得懂，看得懂！” 金建忠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 开玩笑，他要是看不懂，好端端的调到物资科来干什么？ 主要是没想到许强会这么容易就放权。 许强放下心来：“行，既然看懂就好好看看。” “哎，我知道了科长。” 金建忠急忙点头，去把桌子上那一沓厚厚的资料整理好了，抱着出去了。 许强一见自己的桌子上重新变得整齐干净，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什么996，什么肝不死就往死里肝，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重活一世，他可不想当“劳模！”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运输队那边，他也要早点选个队长出来，免得自己一天到晚忙的两边跑。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顾钢安于现状，古一然倒是想做这个队长。 不过，这货不老实，当上队长以后估摸着要飘，等翅膀硬了自己飞也是有可能的，不合适。 看过来看过去，皇甫莹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做事雷厉风行，而且足够聪明，知道谁是老大。 最重要的是，皇甫莹莹没有根脚，她想要在运输队站稳脚跟，就一定要依附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心里正这么琢磨着，听到金建忠在外面敲门： “科长，马上十点半了，四楼会议室开会。” 第四百八十三章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许强拿了笔记本和笔，出了办公室上四楼开会去了。 领导开会，是许强最不喜欢的一个环节，长篇大论没有一句讲到重点。 好在，杨厂长废话不多，打了几句官腔之后就直入主题： 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采购科的事情，并且任命物资科金建中为采购科副科长。 对于这个，许强并不意外，前两天李副厂长就私底下找他说过这个。 并且，杨厂长还特意提点了两句许强这个采购科兼任科长，关于采购科的各种账目、清单、报表一定要做好。 到时候，上级领导检查的时候，务必要做到清晰明了。 许强连连点头，旁边总务科科长柳桂荣的脸，黄的就跟那用了十来年的舀水瓢一样，稍微照点亮都能反光了。 杨厂长这话，看着是跟许强说的，实际上在场人谁看不出来，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分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说他管理采购科的时候，账目、清单、报表没做好。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他接手采购科的时候，戚科长还在，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他这个当科长的负责吗？ 而且，他也听说了，许强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采购科五个小组把过去的报表重新整理一遍。 这不正说明了，这些事情是采购科科长该做的事情吗？ 他是总务科的科长，又不是采购科的科长，一个个全都怪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些想法他也只在心里嘀咕两句，是万万不敢当着杨厂长的面说出来的。 不是他怕了杨厂长，而是出了采购科的事情之后，他又去拜访了几次老领导，但是连面都没见着。 都是保姆出来给他开门，说老领导这些日子忙的很厉害，一直都单位加班。 就算碰到星期天去，不是出门拜访老友了，就是单位临时有事。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都见不到人，柳桂荣就算是个傻子也意识到出问题了。 心灰意冷之下，他也只能回家去了。 不过，也只是采购科被划走了，杨厂长和其他领导都没有动他总务科科长这个位置。 柳科长觉得，老领导虽然不再偏帮他了，但也保住了他现在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总务科的科长！ 所以，他虽然不敢当着杨厂长的面说什么，但并不代表他就怕了许强。 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回来。 会议的第二个内容，就是进了六月，天气炎热，厂里的后勤保障工作一定要做好。 比如卫生啊，伙食各方面，千万不能出了问题。 这些事情，杨厂长只是稍微点了一句，毕竟这都是李副厂长的工作。 李副厂长非常配合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给工人兄弟姐妹们保障好后勤工作。 第三个内容主要是由权书记说的，传达上头的一些精神、宗旨、口号之类的。 当然，他们宣传科也会用板报、广播、放映电影的方式，将上头领导号召的精神更加彻底的落实。 等会议完了之后，都已经快一点了。 许强收起笔记本，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赶紧往小食堂去了。 上学时候就讨厌老师拖堂，本以为上班之后就不拖堂了。 谁知道，拖堂倒是不拖了，但却要没完没了没钱的加班。 如今穿越了，自己也当了领导，没成想领导上头的领导，还喜欢拖堂！ 诶，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许强嘀咕了一句，等填饱肚子之后，赶紧回自己办公室休息去了。 结果，一进办公室，发现金建中还在埋头看资料，许强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怪不得人家能当采购科的副科长，就这股子努力的劲儿，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许强把领导的任命告诉金建中，金建中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多少意外。 看来，人家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啊！ 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上班，许强发现金建中还坐在自己位置上拿着那一沓厚厚的资料看。 “我说老金啊，老话说的好，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么多资料你慢慢看，不着急。” 金建中抬头一看，发现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自己身边了，赶紧站起来： “科长，您有什么吩咐？” 许强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吩咐，就是看你这早上也坐着看，下午也坐着看，腰能受的了吗？” “走走走，到我办公室喝会儿茶，吃点东西。” 不等金建中拒绝，许强就拉着他进了办公室。 别说，办公室还真准备了吃的，一盒槽子糕。 招呼金建中坐下，许强给他倒了杯茶： “喝点，吃点，休息一会儿吧，工作不是你这么个干法。” 金建中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许强又给他拿了一块点心：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懂得劳逸结合才能出效率。” 金建中点点头，接过点心吃了一口：真甜！ “老金，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你说过家里的情况，住哪儿啊？” 许强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跟金建中说话。 金建中苦涩一笑：“还没成家呢，就我一个，住在帽儿胡同。” “没成家？” 许强有些意外的看着金建中：“老金，你虽然也不老，但也有三十来岁了吧，怎么还没成家啊？” 金建中抬头看了许强一眼，似乎看出他是什么意思，赶紧摆摆手： “科长，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我家里兄弟姐妹多，姑娘一听就全被吓走了。” 说到这儿，金建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起自家的事情。 他家兄弟姐妹多，那是真的多啊！ 农村出来的娃，他和他哥都上过大学，那是非常不容易的。 家里头为了供他们兄弟上大学，其他四个弟弟，两个姐姐是一天书也没念。 两个姐姐虽然结婚了，但是两家一共七个孩子，就农村挣的那点工分，压根不够吃喝。 婆家帮不上忙不说，还要和其他儿子苛刻两个姐姐家，最后闹的分家自己过。 日子虽然苦，但起码大人小孩不用饿肚子了。 四个弟弟也结婚了，家里倒是和睦，但是四家一共十五个孩子，全都是能吃的年纪，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 而且，够年纪的全都送去读书，一年到头挣的工分分粮食的时候，只够吃两三个月的。 剩下的大半年，全靠家里大人从牙缝里省出口吃食来。 寻常人家一家三口供一个读书的都费劲，更别说他们家十五个孩子，已经有八个在上学了。 要不是有金建忠和他大哥的补贴，困难的那三年，估计都立不住人口了。 他哥每个月的工资大半都寄回家，家里全凭嫂子挣钱养活。 他的工资也是除了每个月开资，全都寄回去贴补家里。 这么多年，不少媒婆都上门给他说亲，但是人家姑娘一听他家这个情况，就全都退避三舍了。 慢慢的，他也就死心了，一门心思的扑在工作上。 “找个农村姑娘也不行？” 许强是真没料到这种情况，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金建中有什么隐疾呢。 第四百八十四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金建忠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苦笑一声： “家里为了给我四个弟弟结婚，都起了新房子，拉了不少饥荒。” 许强这下子明白了：人家农村姑娘也不愿意。 想想也是，家里头兄弟姐妹这么多，看着挣不少钱，但是全都要补贴家用。 而且，还拉了一屁股饥荒，这一看就是个大火坑啊！ “诶，兄弟你也是命苦啊！” 许强叹了口气，只能安慰了一句。 像金建忠这种情况的，除了找个像娄晓娥一样的小富婆，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没几个敢找娄晓娥这样家庭的。 毕竟，前途还要不要？ “看了一早上资料，有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许强只能换个话题。 说起这个，金建忠一扫脸上的郁闷，双眼都亮了起来： “问题倒是有一些，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着话，起身出去拿了几张资料进来给许强看。 有问题的地方，他全都用红笔圈出来了，看的不是一般的仔细。 许强面容一僵，赶紧摆手：“你不用给我看这些，你现在已经是采购科的副科长了，我带你去采购科。” 他就是单纯的想换个话题而已，不是想给自己找事儿。 金建忠闻言，面色一喜，跟着许强进了采购科。 采购科众人已经知道了金建忠的声音，许强表示以后相关资料都交给金福科长就行了。 而且，许强还招呼人把采购科副科长的办公室收拾出来，让金建忠以后就在那儿办公。 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能不能在采购科立得住脚，就要看金建忠自己的了。 不过，许强倒是没怎么担心。 他不是信任金建忠，而是相信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肯定不会找一个无能的人担任采购科副科长。 下班回家，老丈人今天不回来吃饭，也就不等他了。 吃完饭，丈母娘收拾锅灶，媳妇带着小荷荷出去玩，许强则在客厅坐着翻那本选集。 这本书，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但是随着看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受到伟人的伟大和高瞻远瞩。 他来来回回已经看了三次，但是每一次看都能有不同的收获。 院子里，贾章氏正拿着个扫把在扫院子，扫两下就站起来歇一歇，长吁短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快要断气。 “贾嫂子，您这是在扫院子呢？”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声，张锦明从屋子里出来，一边说话一边拿了个扫把帮着贾章氏扫地： “贾嫂子，这院子够大的，我正好也没事儿干，就帮您扫扫，权当锻炼身体了。” 贾章氏见状，原本拉的老长的一张胖脸顿时笑了起来： “哎呀，那敢情好，张大夫，嫂子谢谢你的。” 张锦明一边拿个扫把“嚓嚓嚓”的扫地，一边跟贾章氏说话： “不用客气，这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我下班也没什么事情。” “哎，贾嫂子，这院子是大伙儿轮流扫，还是怎么扫的？” 贾章氏一听张锦明这么问，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开始恶狠狠的说起了她扫地的缘由。 说着说着，就连刘海中争开门落锁的权利，最后只得了个扫地的差事，也说了出来。 张锦明是个很好的听众，一边认真听，还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 当然，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许强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看了一眼，笑了笑，继续看手里的书。 丈母娘从厨房出来，看着张锦明和贾章氏两个人已经把后院都扫完了，有些好奇的说： “这张大夫还是个怪人，他这才住进院子几天，就帮贾章氏扫地？” 许强咧嘴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丈母娘也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她以前住娄公馆的时候，三教九流的人物不知见了多少。 对于这点伎俩自然清楚的很。 所以，看见张锦明帮着贾章氏扫地，不说他是个好人，反而说是个怪人。 之所以说他是个“怪人”，也是因为想不明白他的动机。 毕竟，贾家除了俩寡妇，就剩三个孩子了。 他好端端一个中医院大夫，图什么呀？ 想到这儿，娄母突然扭头看向许强，虽然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许强已经读懂了丈母娘的意思。 不过，他只是笑着摇摇头： “谁知道呢，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不过，依我看，他应该不是图谋寡妇，他这条件就摆在那儿，就算找个比秦淮茹年轻十来岁的小媳妇也找得到。” 娄母想了想，也还真是这么回事，一边解下围裙，一边点点头： “要不说他是个怪人呢！” 头一天的时候，大家都看个新鲜热闹，不过连着一星期之后，众人的说法就变了。 许强抱着小荷荷在巷子里玩的时候，听到不少老娘们、小媳妇在那儿议论张锦明。 “张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天天帮着贾章氏那老虔婆扫地。” “哎，我说，他该不会是看上秦淮茹了吧？” “胡说八道，就人家张大夫那条件，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要找个媳妇还不容易？” “就算找个比秦淮茹年轻漂亮的，那也容易的很！” 大伙儿一听，全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话说的不错，我男人妹妹婆家的小姑子就在中医院上班，说张大夫一个月可是有四十多块钱工资呢。” “自从他媳妇没了之后，十来年一直单过，人家要真有这么意思，早就找了。” “哎，那你说他为什么帮贾章氏扫院子啊？” “要我说，这就是人家张大夫心好，昨个儿我们院子里的老贵叔孙子发烧了，就是找的张大夫。” “人家都没要诊金，说都是邻居，谁家也有个为难的时候，孩子没事儿就成。” “哎吆，那咱们附近这人可是真走运了，胡同里住了个大夫，大家着急的时候都能看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张大夫真是个好人。” 许强在胡同里听了一路夸张大夫的话，进了院子就见几个孩子正围着那位“好人”张大夫。 张锦明从裤兜掏出一把水果糖，一个孩子发一块，还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磕碰了。 见许强抱着女儿进来，笑着把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块给了小荷荷。 小荷荷一见是水果糖，顿时咯咯的笑，拿了糖还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蟹蟹嘟嘟。 张锦明顿时就笑了，伸手摸了摸小荷荷的脑袋： “哎，不用谢，小荷荷真有礼貌。” “张大夫，您这太客气了，院子里这么多孩子，一人一块糖。” “以往，也只有谁家娶媳妇嫁女的时候，才会这么挨家挨户的送糖。” 女儿吃了人家的水果糖，许强自然要停下来跟人家搭两句话。 “嗐，我这不是刚搬来的吗，大伙儿都住一个院子，以后肯定有相互帮助的地方。” 张锦明一边笑着，一边并肩跟许强往后院走。 “成，就冲您今儿这块糖，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一定要说话。” 带人客套两句，进了后院就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一进屋子，娄晓娥发现女儿在吃糖，有些责怪的看了许强一眼： “你又给他吃糖了？” 许强一脸的冤枉：“没有，这不回来正好碰上张大夫了，他给的。” “哎，说起这个张大夫，还真是个怪人。” 娄晓娥下意识的朝外面看了一眼，说话的时候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第四百八十五章是何庆空干的 许强一听媳妇这么说，也是来了兴趣，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个奇怪法？” 媳妇抬头刻意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一个大人之后，才又小声说： “就那屋子里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 “我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能把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的。” “别说是一个大老爷们，我觉得就咱院子里这几个最能干的女人加起来，也收拾不出那样儿的屋子来。” 许强原本只是有点好奇的，听媳妇这么一说，好奇心更重了： “干净成什么样儿？” “别说咱院子几个老娘们加起来，单单就秦淮茹，收拾个屋子还能被他比下去？” 娄晓娥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行，你别看秦姐挺爱干净，但收拾屋子她还真不如人家张大夫。” “我今儿出去的时候透过他家窗户看了两眼，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擦的锃光瓦亮的，都能反光了。” “还有炕上，炕单干干净净，几乎连一点儿灰尘都看不见。” “就连铺地的砖头都跟水洗过似的，干净的吓人。” “家里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就跟拿尺子量过去似的。” “别说咱院子，我琢磨着满四九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 娄晓娥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许强看着媳妇的表情，觉得她应该是往后世的榴莲国特产那方面想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人们连男女在一块儿为什么能生孩子的事情都弄不明白，更别说更高深一些的变性了。 “你怀疑他是个女人？” 许强看着媳妇脸上那纠结的表情，又问了一句。 如果这个张锦明家里真如媳妇说的那么干净，那许强觉得他估计是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或者是强迫症。 比如，东西一定要摆的整整齐齐，头对头，脚对脚这种类型的。 娄晓娥摇摇头，不过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纠结： “这，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大老爷们，应该不是个女人。” 许强笑了笑：“行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世上人这么多，没准人家就爱干净呢！” 娄晓娥点点头，不过嘴里还是嘀咕着： “这可真是个怪人！” 两人带着小荷荷进了浴室，给小家伙洗了个澡，娄晓娥抱着小荷荷上炕睡觉，许强坐在一楼开灯继续翻毛选。 整个院子里，这会儿也没几家亮灯的。 主要是，大伙儿觉得电费太贵了，屋子里压根都没拉电线。 尤其是像许强这样，都睡觉了还开灯的，要是换别人家，那肯定是要挨骂的。 …… 柳科长自从回来上班之后，整个人都消停了不少。 许强把采购科的事情交出去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这些天主要就是忙着运输队那边，现在看来皇甫莹莹当这个队长最合适。 但是，他还想再看看，多观察观察总是没错的。 今天早上过去的时候，又出事了。 送本地的司机，跟人家起冲突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把菜送到服装厂的时候，人家那边的保安不给开门。 以前一直都好好的，但是昨儿他们车队的司机送完货之后，倒车的时候把人家花盆压坏了。 说是花盆，但是里面种的是辣椒、蒜苗之类的。 不过，当时人家厨房的人说没事，再弄个花盆就行。 谁知道，食堂主任知道以后发了很大的脾气。 特地找保安说了，以后他们车队来的车，一律不准进门，把菜卸到门口搬进来就行。 服装厂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车队送过来的菜也不是三五十斤啊。 而且，大门到厨房也还有段路，开车的司机自然不愿意搬。 然后，两边就闹起来了，最后菜倒是放下了，司机和保安都被人家给打了。 眼瞅着打不过，保安后面都掏枪了。 那司机是回来了，不过车和保安被人家扣在服装厂了，让运输队这边的领导过去。 许强看着古一然三人，开口问： “你们怎么说？” 古一然黑着脸不想说话，不管怎么样司机是回来了。 至于车，那是队里的财产，就算被扣了，现在队长还在，也轮不到他出头。 这个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对方就是故意找麻烦的。 顾钢面色阴沉，他手底下的保安被扣了，他这个当组长的自然要出头。 “队长，我去一趟。” 许强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皇甫莹莹，开口问： “皇甫会计，你也跟着去一趟，把事情圆满解决了？” 皇甫莹莹点点头：“好，我陪着顾组长去一趟。” 一见皇甫莹莹点头答应，古一然又后悔了。 他本以为这种事情应该是队长亲自去的，结果…… 这不是又给了皇甫一次露脸的机会吗？ 皇甫莹莹和顾钢两人起身准备去服装厂，不过到门口的时候，皇甫莹莹突然停下来问： “古组长，你知道压碎了服装厂的几个花盆吗？” 古一然微微一愣，不过随即摇头： “我……昨天的司机回来没说这个事情。” “麻烦古组长去问问，压碎人家几个花盆，我们给人家赔了就是。” 皇甫莹莹也不恼怒，笑吟吟的说了一句就站在原地等着。 古一然反应过来，赶紧出了办公室去问司机了。 没一会儿，人又回来了，只不过脸色有点不好看： “压了五个花盆，是何庆空干的。” 皇甫莹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古组长了。” 说完，就跟顾钢两个人出了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往服装厂去了。 许强在办公室等了一个多钟头，皇甫莹莹开着大卡车回来了，她的自行车被丢在卡车后车厢里。 至于顾钢和那个保安，在回来的路上就被送到医院了，保安伤的有点重，顾钢留在医院照顾他。 皇甫莹莹把卡车停好，招呼几个围观的司机把后车厢的自行车拿下来。 几个司机全都呆在原地瞠目结舌。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只听说过会开车的女司机，还从没见过。 而且，开的还是大卡车。 倒是古一然最先回过神来，朝着几个司机喝骂了几句，他们才回过神来。 他自己跟着皇甫莹莹去了队长办公室。 皇甫莹莹先是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收据，上面是买花盆的钱。 “赔了他们五个花盆，他们把我们的人打伤了，一共赔了八十块钱。” 说到这儿，她又从小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桌子上： “这是受伤的司机和保安的，保安伤的有点重，服装厂给赔了六十，司机轻伤给赔了二十。” 古一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桌子上的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么简单？这就算完了？” 皇甫莹莹看了他一眼： “是，这个事情算是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古一然伸手拿了二十块钱，下意识的看了皇甫莹莹一眼，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事情如果真像皇甫莹莹说的那么简单，拿服装厂就不会那么强势的把人扣下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我也没想到啊！ 等古一然出了办公室，许强这才看向皇甫莹莹，正色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庆空虽然上蹿下跳的不安分，但那是在运输队，不至于去外边儿闹腾。 皇甫莹莹叹了口气： “服装厂那个食堂主任，跟总务科的柳科长有点关系。” 许强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 “柳桂荣？” “嗯，食堂主任叫丘小凤，是柳桂荣的小姨子。” 皇甫莹莹说话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不过，服装厂总务科的科长胡国安，我跟他以前认识，以后我们车队照常送货就成。” 许强点点头，也没多问： “这个何庆空，你稍微注意点。” 皇甫莹莹是个聪明人，就算不用许强说，她也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古一然办公室，何庆空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古一然看着眼前这人，一张脸黑沉黑沉的，额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嘴唇都气的哆嗦： “何庆空，你怎么搞的，出去出了事情，回来一句话也没有？” 何庆空也是一脸的无辜： “组长，我当时跟他们说了，他们说没事，不用赔，我也以为就几个花盆而已。” “谁知道，他们今天竟然小题大做，不但扣了我们的车，还打了我们的人。” “这……这，我也没想到啊！” 古一然听何庆空这么说，心底怒火更甚。 不过，他也明白就这么点事情，他拿何庆空没办法，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行了，你出去吧，后半个月你也跑本地。” 何庆空低头臊眉耷眼的应了一声，不过眉宇间却闪过一丝怨恨。 半个月长途，一天补助五毛钱，半个月下来那就是七块钱啊！ 这个古一然，自己不发威，他还把自己当软柿子捏？ “哎，我知道了，组长。” 古一然看他这一脸的倒霉模样，更是来气，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出去吧。” 这王八蛋，要不是他惹下这么档子事情，皇甫莹莹怎么会有这么个露脸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的抓狂。 先前在队长办公室，皇甫莹莹问他压了几个花盆的时候，他真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他敢拍着胸脯能保证，这女人就是故意当着队长和顾钢的面羞辱他呢！ 说来说去，都是何庆空这王八蛋惹出来的乱子。 下午许强回了轧钢厂，物资科里空荡荡的，金建忠已经去了采购科。 “诶，这可真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进了自己办公室泡了一杯茶，拿了份报纸再次开始体验退休生活。 一壶茶还没喝完，金建忠就拿着一沓资料找上门了。 “科长。” 金建忠说着话，放下手里的资料，提着暖壶给许强把茶水添满了： “您给的资料我看的差不多了，有些账目对不上。” “什么？” 许强皱了皱眉头，账目对不上这可不是小问题。 君不见，后世那些财务，账上多出个三毛两毛的，都要整夜整夜的加班返工。 “到底怎么回事？” 金建忠没有说话，反倒是抽出几张采购清单给许强看，有几处地方是用红笔画出来的。 许强看着上面的清单，都是一些桌椅板凳、纸张钢笔之类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 他是真看不明白。 金建忠没有说话，又把另外一张采购清单拿出来给他看。 许强看着红色被圈出来的地方，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数量，除了报表的时间不一样。 讹……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金建忠也不着急，干脆又拿出几张采购清单摆在桌子上给许强看。 许强仔细对比每张清单，这下子总算是看明白了。 这几张采购清单都是四月的，清单里面的数字多的有点吓人。 别的不说，单是钢笔，就高达三千支，墨水更是多达两千五百瓶，笔记本也有一千五百本。 还有其他的一些关于卫生、日常消耗的用品，数量虽然没有这么恐怖，但他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采购的太多了。 怎么说，轧钢厂也是个万人大厂，每个月采购这么些东西，乍一看好像不多。 但是，万人大厂，大部分都是是车间的工人。 这些工人有多少能用到钢笔墨水这些东西？ 能用到钢笔、墨水、笔记本这些东西的，也就是宣传科、物资科、办公室、人事科、采购科等这些后勤科室。 这些科室的员工统共加起来也没有两千人。 你光钢笔采购三千支，人均一月一根半，难道现在的“英雄”就这么不扛造吗？ 别说是个大人，就算是孩子上学，一根钢笔起码用个一两年。 笔尖磨损的不行，就再买个笔尖换上，一根钢笔用个四五年那是妥妥的。 还有墨水，两千五百瓶，人均一月一瓶多？ 怎么着，这是把墨水当漱口水了？ “只有四月还是……” 许强明白这些数据代表着什么，同时知道这些数据背后的矛头指的是谁。 毕竟，采购科那都是些老油子，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金建忠又拿出另外一些报表，一一摊开放到桌子上给许强看。 许强对着报表仔细看了一会儿，眼皮子都开始抽抽。 好吧，五月的采购清单要好一些。 但是，钢笔一千八百支，墨水一千-瓶，笔记本一千二百本…… “你，有没有找过一组和二组的组长说过这个事情？”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金建忠。 一组和二组负责采购后勤物资，这份采购清单他们肯定能看的出其中的猫腻。 金建忠摇摇头，他不傻，知道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不简单。 所以，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就赶紧来找许强。 许强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四月和五月的采购清单都整理出来，剩下的我来。” “哎，那科长，我出去了。” 金建忠心底暗自松了口气，放下资料往外面去了。 他才刚刚来，可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头去。 许强盯着桌子上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份一份的收起来，找了两个文件袋装好，放到自己抽屉里。 自己坐在办公室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李副厂长。 毕竟，李副厂长就是负责后勤保障这一块的。 至于最后到底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许强觉得还是等领导指示吧。 想到这儿，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三点半，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出了办公室去找李副厂长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这是要得罪人的事情 炎热的六月在一滴滴汗水中悄无声息的溜走了，许强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 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日子过的平淡又幸福。 采购科资料的事情，自从他交上去之后，就仿佛石沉大海，李副厂长再没有找他谈过话。 他也没有再去问这个事情。 这天下班回家，许强推着自行车刚进四合院，就见前院的住户一窝蜂的往中院去。 看脸上那表情，分明是要去看热闹的。 许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也没多问，推着自行车往中院走。 刚过月亮门，就听到傻柱在那儿呦呵： “这是哪个缺了大德的王八蛋，竟然把老子的车轱辘卖了？” “谁他妈干的这事儿，要是这会儿主动站出来，给何爷我赔个车轱辘钱就成。” “要不然，何爷我报派出所了查出来，那就不是一个车轱辘的事情了。” 院子里围观的众人全都指着傻柱那少了车轱辘的自行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三位大爷这会儿还没回来。 确切的说，院子里上班的老爷们大部分都没有回来。 毕竟，这会儿才刚刚下班，腿着儿的得半小时才能回来。 傻柱是食堂大厨，早上去的晚，晚上没有领导请吃饭，他下班的早。 刚一回来就发现停在门口的自行车前轱辘丢了。 秦京茹也从屋子里出来，挺着个大肚子看着没了车轱辘的自行车，脸色难看的厉害。 今天早上她特地说了要用自行车，主要是回娘家给她妈送些东西。 他弟弟现在跟着许强在运输队上班，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村里就有人给说了个媳妇。 说是过几天就要上家相看，她特意买了些点心水果送回去，好上桌摆着。 虽说农村媳妇皮实，怀孕了也照样不耽误干活，可毕竟挺着个大肚子，骑了几个小时自行车，还带着个虎子，回来家娘俩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起身喝了碗水的功夫，柱子哥就回来了。 然后就发现停在门口的自行车轱辘给丢了。 秦京茹那叫一个气啊！ 不过，傻柱嚷嚷半天，也没见个人出来应一句，只能先回家给媳妇做饭了。 没一会儿，下班的老爷们陆陆续续的回了家。 傻柱丢自行车这事儿，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没过三分钟整个院子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三位大爷端着饭碗一碰头，就商量好吃完饭开全院大会。 一大爷负责通知中院的住户，二大爷和三大爷负责通知后院、前院的住户。 要买一个自行车轱辘得十几块钱，这可不是个小事情。 不少老娘们第一时间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四合院盗圣，棒梗。 毕竟，满院子的大人小孩，也就他有这个前科。 不过，人家秦淮茹现在可抖起来了，不说找了个什么男人，就说人家那质检员的工作，院子里不少老爷们就不敢惹她。 要不然，干了一早上，给你退回一大堆不合格的，全白搭了！ 虽说，开全院大会一家出一个代表就行了，不过这会儿人们吃了饭也没其他事情，所以院子里住户基本全都来了。 三大爷老赵率先站起来，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把话头交给一大爷。 一大爷站起来，目光在院子里住户身上一一扫过：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都是咱院子里的人，我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虽说这车轱辘是白天丢的，但我们三位大爷在开会之前仔细问过了，院子里确实没有外人进来过。” “谁家小孩子不懂事干了这个事情，也别打骂，晚上把车轱辘或者钱拿到我家，或者拿到傻柱家就好。” “我家留门到九点半，如果明早儿这个事情还没解决，那就什么都不用说，报派出所吧。” 说到这儿，一大爷又朝众人看了看，补充道： “当然，如果有谁知道是谁偷了车轱辘，也可以在今天之前跟我说一声。” “要说的是真的，我自个儿拿钱给奖励二两香油。” 众人一听一大爷这话，一个个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不少人的目光在贾家两个寡妇身上来回的扫，不过碍于秦淮茹现在在厂里的地位，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二大爷见状，也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 “当然，如果大伙儿能想出什么办法找到车轱辘，也可以当场提出来。” “如果方法有效，我们三位大爷……” 二大爷这话还没说完，坐在条凳上的傻柱“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 “谁要是能帮我把那小贼找出来，我给他两块钱。” 傻柱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就炸开了锅。 这可是两块钱啊！ 要知道，现在一斤猪肉才七毛五，八毛。 不过如果去修自行车的铺子买一个车轱辘，那也要十五六块。 傻柱出两块钱让人给他找出偷车轱辘的小贼，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吵吵嚷嚷半天，都想挣这两块钱，不过谁也没个好主意。 一大爷见状，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这件事情能私底下解决。 毕竟，院子里出了小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一大爷脸面上也不好看。 去年，因为棒梗偷东西的事情，他们院子没评上先进四合院。 今年，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 傻柱心底不由闪过几分失望，他倒是希望能当场抓住那个小贼。 一来，能把自己的车轱辘钱赔了。 二来，当着大伙儿的面把人揪出来，也能让那人长长记性。 毕竟，他媳妇快要坐月子了，家里头鸡蛋、白面、红糖等东西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今天敢在大白天的偷个自行车轱辘，明天说不准就敢进屋偷呢。 三位大爷和傻柱看了一圈围观的人群，见没人站出来说话，一大爷给三大爷使了个眼色，就准备散会。 同时心底也祈祷着，希望那偷车轱辘的贼能识时务，晚上偷偷把车轱辘，或者钱给送回去。 就在这时，傻柱不知怎么的，扭头朝抱着小荷荷的许强看了一眼问： “强子，咱院子里你一向主意多，你给说说，怎么找我这车轱辘。”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许强吸引，许强看向傻柱，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一大爷先前都说了，是院子里人动的手，事情明早就会有结果了。 你丫就不能等上一天吗？ 非要这会儿着急忙慌的找你的车轱辘？ 再说了，你要找车轱辘自己找啊，自己没本事，把我拉出来算怎么回事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得罪人的事情。 你当着全院人的面把我点出来，我是说点什么，还是说点什么，还是说点什么呀？ 一大爷看了许强一眼，心底顿时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直觉要坏事。 不过，这种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目光落在许强身上。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许强没办法，只好抱着女儿从人群中站出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您看我是什么意思？ “咳咳。” 许强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院子里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施施然开口了： “这还不简单，下午丢了车轱辘，这会儿肯定已经卖了。” “去街口修自行车的铺子那儿问问不就知道了？” 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全都下意识的点点头，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也有人后悔，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傻柱可是说了，给两块钱呢！ “对对对，强子你说的对，老欧头肯定还没收铺子呢，现在就去问。” 傻柱一边说着话，一边扭头看向三位大爷，征求他们的意见。 一大爷下意识的朝秦淮茹看了一眼，见秦淮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底不由的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棒梗偷的。 秦淮茹察觉到一大爷的眼神，心底不由闪过几分怒意： 这都没影儿的事情，怎么就怀疑她们家棒梗呢？ 她自认这些日子给棒梗讲了不少道理，儿子也听的认真，一脸的认同。 想必，他是不会再干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再者说了，这一个自行车轱辘可是十几块钱呢，他不敢。 最重要的是，秦淮茹认为要卸一个自行车轱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棒梗现在还这么小，根本干不成这样的事情。 更别说，还要偷偷摸摸瞒着院子里所有的人。 三位大爷相视一眼，最后还是三大爷开口： “这样吧，我现在带着解成和大茂去街口问问老欧，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一大爷点点头：“成，那你们快去快回，大伙人就在这儿等着。” “我倒是要看看，都是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究竟是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个车轱辘十几块钱呢，如果把小偷找出来，一定要报派出所。” 三大爷得了许可，立刻带上阎解成和许大茂师徒两个往外边儿去了。 许大茂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他自忖自己现在好歹是宣传科副科长，不在乎院子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反正，偷的是傻柱的车轱辘。 但是，媳妇瞪了他一眼，他没办法，只能会灰溜溜的跟着三大爷出去了。 不过，出了四合院大门，他就反应过来了： 他家可是两辆自行车，那小贼今天敢偷傻柱家的，说不准明天就敢偷他家的。 得儿，这车轱辘还一定要帮傻柱找回来。 院子里众人这会儿一听要报派出所，有孩子的也全都着急了，赶紧提溜着自家孩子问话。 这会儿孩子中午都不睡觉，胡同巷子瞎晃悠。 一听傻柱家的自行车轱辘丢了，一个个纷纷说不知道。 后来，前院两个五六岁的孩子说，傻柱这自行车轱辘可能是落在外面被人捡走了。 大人们立刻听出不对劲的地方，照着孩子屁股踢了两脚，就问出实话来了： 四点多那会儿，他们在巷子口玩，见棒梗手里拿着个车轱辘往外面走。 他们问哪来的，棒梗说是路边捡的。 还说了，谁要是敢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就等着挨揍吧。 当然，如果不说，等他卖了自行车轱辘有钱了，买一毛钱的水果糖，给大家每人分半块。 几个孩子自然答应，甚至还帮着遮掩了。 而棒梗也说话算话，买了一毛钱的水果糖，满满装了两裤兜，最后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几个孩子吃了糖，这下子更不会说了。 要不是一个小点的说漏了嘴，这个事情还真被瞒过去了。 前院就这么大点，谁家高喊一声满院子人都听得到。 大人们一碰头就全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过，他们还是叮嘱自家孩子，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毕竟，秦淮茹现在攀上了高枝儿，再加上有一大爷的帮衬，他们惹不起。 反正，他们家也没自行车，大不了以后在家的时候小心一点罢了。 三大爷和阎解放、许大茂三人很快就回来了。 “老赵，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一大爷立刻开口询问，二大爷、傻柱以及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赵大同三人身上。 赵大同沉沉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点点头： “问过了，就是我们院儿的孩子不懂事干的，车轱辘卖了十块钱。” 说到这儿，赵大同又特意扭头看了秦淮茹一眼，继续说： “老欧说了，大家都是熟人，他把东西留到明天，十五块钱。” 秦淮茹脸色一白，急忙上前一步开口： “三大爷，您看我是什么意思？” 三大爷只是看了秦淮茹一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但是，他身边的许大茂可憋不住，看着秦淮茹冷笑一声问： “秦淮茹，你说什么意思啊？” “你要是不放心，现在自个儿去街口问问老欧。” 秦淮茹闻言，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有一个闷雷在耳边炸开。 刹那间，她就感觉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摔倒。 “棒梗……” 她扭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儿子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做作业呢。 现在已经放了暑假，自己白天上班，晚上有时候回来的晚，基本没时间管棒梗。 不过，只要一有时间，她就跟儿子说说心里话，讲讲大道理，棒梗每次也都听了进去。 这几天更是表现的非常好，自己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家写作业。 因此，秦淮茹心中万分欣慰，只以为是自己的教育起了作用。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小王八蛋，不声不响的竟然偷了傻柱一个自行车轱辘？ 而且，这会儿让当着全院人的面被发现，这…… 秦淮茹只恨不得直接双眼一翻彻底晕过去。 可是，她不能。 她要是晕了，家里没个做主的人，院子里人肯定会报派出所的。 棒梗，可不能再进少管所了。 此刻，正在屋子里写作业的棒梗，坐在小板凳上浑身抖的就跟筛糠似乎的。 一直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贾章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以一种远超于她这个年龄的速度，箭一般的冲到屋子里去。 她要去保护好自己的大孙子，不管谁来也不能带走。 这可是她们老贾家的独苗！ 傻柱也傻眼了，他没想到竟然是棒梗偷了自己的自行车轱辘。 早知道……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赶紧用力甩甩脑袋，把这个下意识的念头甩出脑袋去。 不管是谁，敢偷他的自行车轱辘，就要付出代价。 院子里众人一听是棒梗偷了傻柱的自行车轱辘，一个个看向秦淮茹的眼神都变了。 前些日子，因为傻柱给棒梗借自行车，棒梗撞了隔壁老方家的狗蛋，害的傻柱也跟着赔了20块钱。 看现在这样子，显然是又跟傻柱借自行车了，傻柱没给借，就给人自行车轱辘偷了。 这都什么人呐？ 第四百八十九章你竟然是这样的秦寡妇？ 秦淮茹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此刻地上能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她死死咬着嘴唇，水盈盈的眼眸中蓄满了眼泪。 她先是看向三位大爷，朝着三人深深鞠躬： “三位大爷，对不住了，是我没管教好我家棒梗，给你们添麻烦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不说话，一大爷也只是点点头。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用眼神询问过秦淮茹，可是秦淮茹没领情。 如今摆出这副样子，要不是面子上过不去，他连头也不想点。 秦淮茹也不管这三人是什么态度，鞠完躬，又朝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道歉： “今儿对不住大伙儿了，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给大家道歉了。” 众人也全都站着看，唯有新来的张锦明张大夫笑着开口说了一句： “贾家嫂子太客气了，这会儿大家都下班了，谈不上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秦淮茹听有人回应自己，朝张锦明看了一眼，满脸的感激。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然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傻柱面前。 傻柱顿时被吓的一个激灵： “哎呦，秦姐，您这是干什么呢？快起来，快起来。”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却没有动手去扶秦淮茹。 当然，不是不想扶，主要是媳妇就在他旁边站着，他不好伸手。 秦京茹挺着个大肚子往前走了两步，弯腰去扶秦淮茹： “行了，姐，你起来说话。” 秦淮茹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白皙的脸颊，点点泪珠滑落，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明显看得出来是在哭。 秦京茹一见她这副做派，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姐，你这跪在地上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柱子哥亲自过来扶你，还是要我挺着个大肚子也陪着你跪？” 秦淮茹闻言，抬头看着秦京茹慌忙摆手： “不，不是，京茹，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京茹干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淮茹，冷冷的开口问：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家棒梗偷了我们家车轱辘，我们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摆出这么一副我们家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样子来。” “怎么，我们家丢了个自行车轱辘，连句话都不能说？” 原本，院子里不少老爷们见秦淮茹这副可怜的样子，心底还真生出几分怜悯来。 毕竟，一个寡妇，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寡妇，都被逼的给人跪下了，还想怎么样？ 但是，秦京茹这两句话说完，众人也都一个个反应过来了： 对啊，傻柱可是丢了个自行车轱辘啊，买一个要十几块钱呢！ 人家失主还没说什么呢，你个偷儿摆出这么一副架势来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不想给人家赔车轱辘？ 刹那间，众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又变了。 以前一直以为秦寡妇是个可怜人，死了男人还被婆婆压榨，一天天就跟熬油似的过日子。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秦寡妇？ 秦淮茹没想到，一向傻乎乎的堂妹，如今竟然这么伶牙俐齿，三两句话说的她无言以对。 “京茹，我……” 秦淮茹说到这儿，眼眸中的眼泪一滴滴挂满脸颊，果真是叫一个梨花带雨。 可惜，这会儿院子里人看她的眼神中已经没了“寡妇滤镜”，不少老娘们小媳妇都在暗骂着什么狐狸精，狐媚子之类的。 老爷们则盯着秦淮茹跪在地上的身段，还有那白皙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猥琐。 “行了，赶紧起来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秦京茹一脸不耐烦，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堂姐。 她伸手拉了秦淮茹一把，秦淮茹得了台阶，赶紧站起来从裤兜里掏钱： “京茹，我这儿有十块钱，剩下的五块钱我进屋子拿，车轱辘就……”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京茹打断了： “姐，车轱辘是棒梗偷的，是不是该让他出来？” 秦京茹最看不惯的就是秦淮茹这个惯孩子的劲儿。 自己家什么情况不知道吗，非要把儿子当少爷公子养？ 要是再不好好教育，以后肯定养出个白眼狼来。 秦淮茹一听堂妹这么说，顿时面露难色： “京茹，棒梗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小……” 秦京茹不等秦淮茹说完就挥手打断听： “姐，多的我也不和你说，你要还认我这个堂妹，你就今天把棒梗叫出来。” 秦淮茹面色难色，她是真不想让自己儿子在这种时候站出来。 可是，她也知道秦京茹，那是说出来就能做出来的主儿。 她要是今天不让棒梗出来，秦京茹真敢不认她。 要知道，她现在经常不在家，三个孩子有时候也是京茹帮着照顾。 她婆婆只管棒梗，两个小的就是顺带手的事情。 要是京茹真的翻脸不认人，小当和槐花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想到自己两个女儿，秦淮茹没办法，只能进屋子去把棒梗叫出来。 贾章氏在屋子里死死抱着自己的大孙子，但是秦淮茹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就害怕了。 最后，还是不放心，自己牵着棒梗的手从屋子里出来。 棒梗出来，一见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在看他，害怕的眼泪鼻涕流个不停，小小的身子抖的几乎都站不稳。 秦京茹看着棒梗，沉声开口： “棒梗，你就说你还认我这个小姨不？” 棒梗抬头看了一眼秦京茹，虽然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过还是用力点点头。 他小姨经常给他吃好的，有时候还给他洗衣服，偷偷给他钱。 他当然要认！ 秦京茹点点头：“好，你认就好。” 说完这句话，秦京茹又看向人群中看热闹的何雨水： “小姑子，我是个乡下来的不会说话，你是念过书当老师的，今天你替我这个当小姨的好好跟棒梗说道说道。” “我不看他贾家怎么怎么，我就看我堂姐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从小长歪了，我堂姐以后可怎么办？” 秦京茹说完，不等何雨水开口，就先扭头看向秦淮茹问： “姐，我这个当小姨的今天替你管一管儿子，你同意不？”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知道京茹这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赶紧擦干眼泪不停的点头。 完事，还又朝何雨水鞠了一躬： “雨水，秦姐多谢你了。” 何雨水被架到这儿，也是不好推脱。 看了自己傻哥一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的傻哥吆，我就权当是为了你。 毕竟，秦京茹嫁给他哥之后，给他们老何家生了个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 虽说，有时候会帮衬贾家，但凡是还是先考虑她的傻哥。 单单说做媳妇，伺候老爷们，不比院子里任何一个女人差。 傻柱这会儿倒是咧嘴笑起来，不因为别的。 这可是给他们老何家涨脸的事情！ 第四百九十章你这是帮助她，还是在害她？ 许大茂也挺高兴，何雨水可是他媳妇。 这么露脸的事情，他这个老爷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何雨水从人群中站出来，看向一脸害怕的棒梗重重的叹了口气： “棒梗，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受了不少委屈。”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觉得何雨水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棒梗在院子里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受委屈？ 甚至，连秦淮茹都觉得棒梗没有受委屈，反倒是她自己为了拉扯三个孩子，受了不少委屈。 只不过，棒梗一听何雨水这话，却是一下子就憋不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他伸出胳膊想要用衣服袖子抹眼泪，可现在是夏天，穿的都是半袖。 干脆，撩起衣襟子擦眼泪。 可是，眼泪却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小小的身子站在那儿哆嗦个不停。 何雨水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棒梗，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自从你爸没了以后，你就想帮助你妈。” “帮助她照顾两个妹妹，帮助她挣钱养家。” “可是，你还是个孩子，分不清是非对错，所以稀里糊涂的走错了路。” “以往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今天这个事情你就说，你做的对不对？” 棒梗还在哭，不过听何雨水这么问他，还是抽噎着摇摇头。 何雨水笑了笑：“是，你知道不对，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你想要钱，有了钱就可以买糖，买你一直想要，你妈却不给你买的东西，给两个妹妹买好吃的。” 棒梗再次点点头，这会儿脸上的眼泪倒是擦干净了，不过一张胖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倒是有几分可怜样。 何雨水又问他：“你觉得，吃糖买你想要的东西重要，还是做个好孩子，未来走一条正确的路重要？” 棒梗闻言，抬头看向何雨水，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挣扎。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何雨水也没强迫他说，只是继续说： “你是进过看守所的，也知道里面那些大孩子是什么样的。” “我相信，你也肯定见过那种就在少管所等着长到18岁，就拉出去被枪毙的孩子。” “你也见过那种去少管所就跟回家似的，三天两头就进去的孩子。” “你好好想一想，你想成为他们那样吗？” 棒梗一听这个，立刻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过，他的脸很快又垮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学习成绩不好，我……” 何雨水点点头：“学习成绩不好，但这不影响你成为一个好孩子。” “你想要帮助你妈，照顾两个妹妹，这就说明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你还小，分不清对错，辨不出是非，所以才做了这么多糊涂的事情。” “你现在想想，今天你偷了你姨夫的车轱辘卖了，确实是给两个妹妹买了吃的填饱肚子了。” “但是，你觉得你有没有帮助你妈？” “你这是帮助她，还是在害她？” 棒梗听到这儿，又不说话了。 他刚才虽然在屋子里，可是透过玻璃窗看了，他妈都给傻柱跪下了。 “棒梗，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挣钱养家那是你妈和你奶的事情。”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照顾好两个妹妹。” “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帮着做点家务，让你妈回来的时候能少做一些，轻松一点。” “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之前，先问问你妈，有什么事情要多和你妈说说。” 棒梗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雨水姑。” 何雨水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就往后退了几步站回人群里去。 院子里围观的人，听着何雨水这一番话，全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似乎没想到，自小没了妈，爹又跟着寡妇跑了的何雨水，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同时，心底也忍不住的感叹，人家这念过书的到底是不一样。 教育孩子的几句话，也说的这么有水平。 哪像他们，除打就是骂！ 许强第一个反应过来，左右看了一眼，立刻带头鼓掌。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来，许强身边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全都自发的开始鼓掌。 倒是让何雨水闹了个大红脸。 三位大爷见状，脸上也都露出笑容来。 这才是他们开全院大会该有的样子。 一大爷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本来，咱们开这个全院大会，是为了解决柱子丢车轱辘的事情。” “但是，刚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以后好好管教自家孩子。” 说到这儿，一大爷还特意看了贾章氏一眼，也是老阴阳人了： “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自己不懂的就多找院子里读过书的问问。” “至于车轱辘的事情，报不报派出所，该赔多少钱，柱子你说怎么处理吧。” 贾章氏听易忠海这老家伙又在这儿“阴阳”自己，本来是很生气的。 不过，一听要赔钱，立刻竖起耳朵听。 要知道，她们家可刚给方家赔了五十块钱，她可是一年多没有养老钱了。 傻柱看了一眼自家媳妇，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听我媳妇的！ 众人见状，全都哈哈大笑。 见过怕老婆的，没见过怕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傻柱得意洋洋的白了众人一眼，心说你们懂什么？ 秦京茹刚才站出来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见自家老爷们这表现，倒是脸颊通红。 不过，她还是看着秦淮茹说： “姐，咱是一家人，我也不兴讹你那一套，你把车轱辘给我买回来就成。” “另外，再让棒梗给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偷东西，好好学习，好好照顾妹妹，帮着家里做家务。” 秦淮茹一听，顿时感激的都快流眼泪了：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等全院大会完了，我就把车轱辘买回来。” 说着话，还招呼棒梗过来： “棒梗，快谢谢你小姨和姨夫。” 棒梗擦干脸上的眼泪，站在秦京茹和傻柱面前，给两人鞠躬： “对不住，姨夫，小姨，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该的。” 傻柱笑了笑，伸手拍拍棒梗的肩膀： “知错能改，是咱四九城的老爷们，以后多听你妈的话。” 棒梗一听傻柱说他是“四九城的老爷们”，顿时咧嘴就笑了： “我知道了，姨夫，我一定会改的。” 一场闹剧最终以这么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结束了。 三位大爷也感觉脸上有光，只觉得今天个全院大会是这么多年以来，开的最成功的一次。 随着全院大会散去，参会的众人也都相跟着往家走。 唯有秦淮茹看向许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仇怨。 今天过后，满院子人全都知道，是她们家棒梗偷了傻柱的自行车轱辘。 如果许强没有出那个馊主意，晚上她回家问问棒梗，偷偷把车轱辘拿到一大爷家，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 没有人会知道是棒梗偷的车轱辘！ 她压根没想到，如果不是许强这个“馊主意”，她一点不会怀疑自己儿子。 第二天还没有结果，易忠海这个管院大爷会亲自去报派出所。 等派出所查出来之后，棒梗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ps：今天就一章，头疼头晕，去了医院也没用，体温一直量不到36度。 别人都是发烧，我这是发凉，欠的一章下个月给大家补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原来，人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 全院大会开完，已经七点多了，这会儿没什么娱乐活动，不少孩子开始准备睡觉了。 棒梗跟着贾章氏回到家，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淮茹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嘴唇动了又动，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以前，棒梗一旦惹出什么事情来，她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更多的时候，打了棒梗，晚上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可是后来，她认识了柳桂荣，她见识到了一种跟她认知中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原来，纯细面的面条那么好吃，一整只鸭子竟然有那么多肉。 只听说过的北冰洋汽水，竟然是那么好的味道。 大夏天的，如果能喝上一瓶冰的，那种舒坦的感觉，就跟干那事儿一样。 炒一个菜，竟然能用那么多油。 一盘洋柿子炒鸡蛋，竟然要炒四五个鸡蛋…… 刚开始，秦淮茹每天晚上回来都在被窝里睡不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怀疑，自己在全村人的羡慕中从农村嫁到城里，过上了村里人羡慕的好日子。 这日子，真的好吗？ 每当她产生这种怀疑的时候，回村里看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那些妇女，她就认为自己过的真的是好日子。 可是，在认识柳桂荣的一个月之后，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小半辈子都白活了。 原来，人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她就像一只第一次见血的水蛭，死死的爬在柳桂荣的腿上，疯狂的吸收着他的一切： 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人处世的道理，从未听说过的学识……等等。 如果用许强的话来说，那就是打破了以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三观，并且开始重新塑造对世界的认知和三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淮茹回到院子的时候，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连院子里说一不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她也不放在眼里。 秦淮茹觉得，自己虽然还是住在这个四合院里，但她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她见识过更好的世界，知道更多的道理，明白人还能换一种活法。 用柳桂荣的话来说，她从以前一个浑浑噩噩，整日只知道挣钱做家务的愚昧妇女，变成了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新时代女性。 新时代女性！ 这五个字的威力，对于秦淮茹来说，是重如泰山的。 她感觉，自己终于看到了一条光明的路。 那种心怀理想，胸有锦绣却不能找人说出来的感觉，几乎要将秦淮茹逼疯了。 这就好比是锦衣夜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知道的这个全新的世界告诉什么人。 但是，同时她也深刻的明白，院子里这些人不懂她。 她跟他们说不着。 后来，她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渠道。 教育。 教育自己的儿子，让他也脱离这个低级庸俗的院子，成为像自己一样的新时代人。 她将自己知道的、学到、见识到的所有的一切迫不及待的告诉自己的儿子，教育他好好读书，开阔眼界，去认识更好的世界。 她能清晰的看到，棒梗每次听这些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冒星星。 秦淮茹心中老怀大慰，觉得儿子真是懂事了，长大了。 儿子懂自己，理解自己，日后也一定会开始努力，成为像自己这样的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棒梗学校的老师没有再找她说过棒梗的问题，秦淮茹是真的高兴。 她觉得，是自己良苦用心的教育起了作用。 甚至，就连给老方家赔那五十块钱，秦淮茹也觉得只是孩子不小心，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 然而，当他偷傻柱自行车轱辘这个事情暴露之后，秦淮茹除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失望。 这件事情，就仿佛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她引以为傲的教育，她对棒梗的所有期望，她那么长时间的苦口婆心，全都因为这件事情化为泡影。 就在她以为棒梗真的在自己的教育下变成了一个好孩子的时候，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做的一场可笑又可悲的梦罢了。 棒梗还是那个棒梗。 她秦淮茹，还是这个院子里的秦淮茹。 她引以为傲的那些新思想，新见识，新理念，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您带着三个孩子早点睡吧。” 秦淮茹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疲惫涌上心头。 现在，她迫切的想要去找柳桂荣。 她以为她知道的够多，懂的够多，但事实上却远远不够。 贾章氏见儿媳妇脸色不对，嘴上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棒梗见他妈脸色蜡黄，脸上虽然在笑，但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他心里很难过，鼓起勇气看着他妈，小声开口： “妈，我错了，您别生气，我以后肯定好好照顾小当和槐花，好好学习，回家帮您扫地，帮我奶扫院子，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砰。”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突然被大铁锤狠狠砸了一下，疼的厉害。 这两句话，是何雨水刚才在院子里对棒梗说的。 自己这几个月苦口婆心的教育，竟然比不上何雨水一个外人的几句话顶事？ 秦淮茹只感觉心凉的厉害。 不过，她总算还能分得清楚，儿子这是懂事了。 当下伸手摸摸棒梗的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妈知道，棒梗现在懂事了，好好照顾妹妹，妈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棒梗看不懂秦淮茹眼里的复杂情绪，一听有好吃的，顿时咧嘴笑了： “哎，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秦淮茹摸摸儿子的头，想了想又拿了湿毛巾，给两个女儿擦了擦脚丫子，看着她们上炕躺着，才拿着小包出了门。 好在，轧钢厂的招待所离这里不远，她走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招待所的老保安显然认识她，见她来了只是瞥了一眼，就开门让她进去了。 柳科长在招待所三楼有一个房间，这是姜丽莎利用职务之便给他留的。 以前，柳科长还时不时的回家，有了这个房间之后，他就很少回去了。 姜丽莎心里很高兴，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照镜子，描眉画眼的，准备去见柳桂荣。 这老家伙这些天都没有过来，今儿好容易来了，她肯定要过去看看。 磨蹭老半天，刚刚出了办公室上到三楼，却发现柳桂荣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姜丽莎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 秦淮茹，又是秦淮茹这个贱人！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虽然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但起码没结过婚生过孩子。 各方面条件哪儿哪儿比不上秦淮茹这个贱人？ 可是，为什么老柳偏偏就喜欢这个贱人？ 秦淮茹站在门口略带忐忑的敲了敲门，她这次过来的仓促，并没有提前跟柳桂荣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 「ps：天凉出门记得加衣，七猫作者集体为你加更！10.30-11.13日小白会随机加更哦，欢迎读者大大们多投必读票，投的越多，加更越多」 第四百九十二章我哪儿点比不上那个寡妇？ “进来。” 屋子里传来柳桂荣那独有的低沉稳重的声音。 秦淮茹紧绷着的心瞬间放松下来，直接推门进去。 柳桂荣正坐在椅子上，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衬衣半袖，虽然洗了几次，但却没有一点褪色的迹象，就跟新的一样。 见到秦淮茹的时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淮茹，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秦淮茹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又听他温柔的说话，不知道怎么眼眶一红，就流下眼泪来。 柳桂荣眉头一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问：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 秦淮茹再也绷不住，赶紧满腔的委屈终于有了个宣泄的地方，直接扑到柳桂荣怀里掉眼泪。 别说贾东旭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跟秦淮茹说过话。 柳桂荣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等秦淮茹哭完，才给她倒了杯水。 秦淮茹是个聪明的女人，喝了水之后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跟柳桂荣说话。 不过，说的并不是今天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而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比如，我前几天按照你说的，给我们郑组长拿了点土特产，他老婆特别高兴。 还跟我说让我没事儿带孩子多上家坐坐。 我们车间的白主任，这段时间对我各种献殷勤，还要给我送东西。 不过，我知道他这么对我都是因为你，我没搭理他。 她知道柳桂荣喜欢听什么，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柳桂荣确实喜欢听这些。 他之所以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一来是因为秦淮茹有本事，能让他体会到男人该有的雄风。 不像家里的那个老娘们，就算是炕上也拉着一张脸，压在身下跟条死鱼差不多。 叫都不会叫一声！ 二来，这个女人够聪明，也够蠢。 够聪明，她很清楚在自己心里是什么位置，也清楚自己的喜好。 她从来不会说什么自己不喜欢听的，也不会提什么要求。 平常受了委屈，也会过来抱着他哭一场。 柳桂荣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但是，对于秦淮茹受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委屈，他是真的不想听。 秦淮茹也从来不跟他说，哭过以后就能收拾好情绪说些自己爱听的。 柳桂荣觉得，这才是他需要的红袖添香。 所以，要是碰上他裤兜里有点毛票、粮票什么的，都会顺手给了秦淮茹。 看着秦淮茹脸上露出的崇拜和感激的灿烂笑容，柳桂荣是身心双重满足。 这是他喜欢这个女人聪明的一面。 她清楚自己值多少钱，从来不会张口跟自己要什么。 之所以说她蠢，那也是真的蠢。 一个乡下的女人，见过笸箩大的天，跟一只刚刚从井口爬出来的癞蛤蟆差不多。 当然，这个女人可比癞蛤蟆要漂亮的多。 蠢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随随便便一顿饭，就能让这个女人大开眼界。 自己随口说出的一些话，一些观点，都能让她震惊很长时间。 每次，当她用那种愚蠢、意外且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候，柳桂荣的虚荣心同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些满足感，他只能在秦淮茹身上找到。 同样的话，同样的观点，他要是回家跟自家媳妇一说，媳妇绝对来一句： “大道理一大堆，也没见过你当个厂长回来啊？”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的就跟老夫子念经似的你累不累，你不累我还累呢。” “读了一肚子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靠人家才能当上个小科长？” 连带着他教育孩子，媳妇都要插上几句嘴，说他说的那些道理全都是屁话。 就连拿碟子花生米月下小酌两杯，他媳妇都骂他是不是神经病。 好好一个大老爷们，喝个酒还偏挑晚上。 工作上，当了那么多年的副科长，终于熬走庞国岳那个王八蛋转了正。 可是，工作就没有个顺利的时候。 不管他走到那儿，别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柳桂荣感受到的，除了挫败还是挫败。 直到遇见秦淮茹，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男人的雄风。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脊背又挺直了。 再后来，他发现秦淮茹就是一张被铅笔勾画过的白纸。 他来了兴致的时候，带着她去吃上一顿饭，买几件衣服，就能把白纸擦干净。 更妙的是，他随手一挥，就能在白纸上留下自己的作品。 柳桂荣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就是深深迷恋这种感觉。 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足够蠢，足够无知，足够浅薄。 她的人生，她的见识，她的认知，都是自己可以随意描画和掌控的。 他在家庭中，工作中，没有得到的尊重，都能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回来。 所以，每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柳桂荣的心情总会变得好起来。 现在虽然天黑了，但依旧是大热天又没有空调，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只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 “去洗个澡吧，洗完给我好好按按，这几天太累了。” 柳桂荣说着话，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秦淮茹的脸颊红彤彤的，不过还是伸手去帮柳桂荣解开衣服的扣子。 等柳桂荣把衣服脱下来，她又一件件拿过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 两人去洗了澡，秦淮茹又开始给柳桂荣按摩： 头，肩膀、胳膊、背、腰…… 这些手艺，秦淮茹原本是不会的，不过跟了柳桂荣一个月之后，就慢慢学会了。 得知柳桂荣喜欢按摩之后，她就自己去了图书馆，找管理员借了书拿回家自己看。 她认字不多，不过也不要紧，不懂的地方就问柳桂荣，回家问棒梗。 一个多月下来，大差不差的就能上手了。 柳桂荣见她特意为自己学这个，非常感动，时不时的给她点钱啊票的，秦淮茹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学的更卖力。 等完事，她又伺候着柳桂荣去洗了个澡，最后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这才穿上衣服准备走。 柳桂荣见她要走，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掏出五毛钱： “给孩子买几个鸡蛋吃，你也好好补补。” 秦淮茹面露喜色，也不嫌少，接过五毛钱喜滋滋的走了。 柳桂荣这才全身心的放松，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准备睡觉。 谁知道，刚刚眯起眼睛，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他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老柳，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姜丽莎一屁股坐在床上，半是埋怨，半是娇嗔的说了一句。 柳桂荣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你现在是后勤主任，上班时间找你不合适。” 姜丽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哼，我哪儿点比不上那个寡妇？” 「ps：加更啦，加更啦，投票越多加更越多，感谢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的支持。」 第四百九十三章我一定把事情办漂亮了 今天是星期天，许强起了个大早。 六月虽然过去了，但是天气不是一般的热。 大清早的实在是没胃口，他干脆煮了一锅冰糖雪梨先凉着。 又把丈母娘昨天蒸的包子放在篦子上热。 天气这么热，又没有冰箱，包子放一晚上就不怎么好了，不过凑合着能吃。 至于小荷荷，肯定不能让她吃昨天的包子，许强给她蒸了个水蛋。 等娘俩儿起来洗漱了，许强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等老丈人和丈母娘过来，一起吃了早饭，丈母娘就去收拾锅灶。 老丈人还是照常上班，毕竟菜市场星期天也要卖菜不是？ 随着院子里一个个烟囱冒起炊烟，沉寂了一个晚上的院子又开始热闹起来。 许强说好今天要和唐科长去吃全聚德，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事情，干脆坐在院子里跟几个老爷们扯闲篇儿。 许大茂、刘光福、老丁家的大小子丁永旺，加上许强一共四个人。 四人里面，许强是科长，许大茂是副科长，刘光福也接了刘海中的班，是轧钢厂的正式员工。 本来，因为刘海中的事情，跟许强、许大茂闹的不愉快，不过他经常来后院吃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自然慢慢好了。 起码，面子上是能过得去的。 唯有二十一的丁永旺，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一直打零工。 所以，在在一块儿说话的时候，都是别人在说，他在听。 有时候听着好笑的，也跟着笑两声。 这会儿，许大茂正在吹自己下乡放电影的事情，在老乡家过夜的时候，正好碰上不长眼的摸进屋子里偷东西。 结果被他发现，吆喝了一嗓子，村里的民兵队长带着几个民兵过来抓了那小偷儿的事情。 许大茂吹起牛来，那是真能把牛吹上天。 在他的描绘下，那小偷刚摸进院子他就听着动静了，他下炕就站在那门后面等着。 等那小偷摸进屋子，他抬腿一脚就踹过去，直接把人踹出院子。 然后，开门出屋，在院子里对那小偷拳打脚踢，打的对方裤兜喊娘、动弹不得，这才找了民兵。 实际上，许强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一次许大茂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走路还瘸。 当时，院子里人问怎么回事，他说是骑自行车的时候没看路，撞石头上摔了一跤。 不过，许强也没揭穿。 一来，这是自己亲哥，二来是真没证据。 许大茂更是得意洋洋，唾沫星子都快飞上天了。 反正，这事儿也没人见，他说什么是什么。 正当这时，傻柱抱着虎子从月亮门进来了，一听许大茂在那儿吹，就开口调笑： “许大茂，还在中院就听见你搁这儿吹了，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许大茂反驳，扭头看了丁永旺一眼： “永旺，外头来了两个后生，说是要找你的，就在门口呢。” 丁永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勉强笑了笑，往外面走。 等他过了月亮门，傻柱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丫的，该不会是在外面惹出什么乱子了吧？” 他在许强附近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放下虎子让他找小荷荷和许大茂家的小松去玩。 这时候，老蒋家隔壁的张大夫也开了门。 就见张大夫从门口出来，手里端着个洗脸盆，看样子是正倒水呢。 一见院子里坐着几个人，咧嘴笑着招呼： “哎呦，各位早啊。” 四人全都笑着点头，傻柱朝张锦明屋子看了一眼： “哎吆，爷们可真有你的，大清早就搁这儿收拾屋子，比女人还勤快。” 张大夫一边走到下水口倒水，一边说道： “没办法，我看着家里哪儿不干净，就浑身不得劲儿。” 正说着话，就见刘海中也端着个搪瓷缸子从屋子里出来。 见张锦明要进屋子，赶紧开口： “哎，张大夫，我今早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来就感觉身上虚的厉害，您给看看是不是感冒了？” 张锦明一听这话，赶紧放下手里的洗脸盆，朝刘海中走过来： “哎吆，您身体不舒服啊，先坐，我进屋拿脉枕去。” 说着话，又拿起洗脸盆进了屋子。 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个脉枕出来了，放在一个高板凳上，给刘海中把了脉。 最后发现，刘海中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偏风吹多了。 刘海中深以为然，自从他大病一场从轧钢厂退休之后，就一点风也见不得了。 张锦明又进屋拿了纸笔，给刘海中写了个药方，让他去药店抓五副药。 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了就没事儿了。 刘海中喜滋滋的拿起药方抓药去了。 还不等张锦明收拾，中院的贾章氏又来了。 自从她少吃一半的去痛片后，就浑身不舒服。 院子里来了张大夫给免费看病之后，她就隔三差五的过来让给看看。 有时候，拿了药方子也不抓药，有时候也会去抓两天的喝。 张锦明也是秉着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态度，每次都认认真真的给贾章氏看。 可以说，贾章氏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也只有看张大夫这个人顺眼。 秦淮茹说她老找人看病不给诊金，就把做的布鞋送给张大夫一双。 贾章氏立刻就拒绝了，一双布鞋拿到鸽儿市能卖两块钱呢。 她找张锦明就是图不要诊金，要是给两块钱，还不如正儿八经上医院去呢。 贾章氏还没完，又有几个隔壁院子的住户也过来看病。 张大夫都耐心接待，一一诊治。 有给带诊金的，他也不拒绝，有给带东西的，他也收下。 什么都没带的，他也不说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强一看到十一点了，就跟媳妇招呼一声，骑上自行车往全聚德去了。 一上午吃吃喝喝自是不用多说。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隔壁的小包厢，柳桂荣和何庆空也在旁边吃饭。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一瓶五粮液。 “哥，您看我那运输队的情况，是不是……” 何庆空一边拿着酒瓶给柳桂荣倒酒，一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开口。 柳桂荣端起酒盅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块，细嚼慢咽一会儿，吐出骨头这才开口： “如今看来，古一然那个家伙已经彻底失败了。” “我估摸着许强也没有多少耐心了，就先从他下手吧。” 说到这儿，柳桂荣看了何庆空一眼，从裤兜掏出一张小纸条来： “去这个地址找这人，找她买点东西，然后你知道怎么做吧？” 何庆空赶忙放下手里的酒瓶，双手接过小纸条，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和“姚老太”三个字，这才郑重其事的收好。 “哎，我知道了，哥，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漂亮了。” 柳桂荣点点头，又拿起筷子夹菜，何庆空赶忙又给他添满了酒。 对于何庆空的态度，柳桂荣倒是非常满意。 正事说完，填饱肚子，柳桂荣就先离开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可惜，他一点也动不了 柳桂荣一走，何庆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抬手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脸颊，朝着柳桂荣离开的门口狠狠淬了一口： “呸，要不是你还有点用，老子早就大耳刮子伺候了，什么东西！” 不过，骂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去招呼服务员结账。 顺便，把桌子上没吃完的一些菜打包回家。 虽然里头的肉已经被挑的吃完了，但好歹也比家里的油水大。 第二天下班，何庆空没有回家，而是看了一眼柳庆空给他的纸条，按照地址找过去了。 这是一个破旧的大杂院，三间正屋住了两户人家。 说是两户，其中一户三代同堂，一家十一口，占了两间屋子。 另外一户，就是一个干巴老太太。 姚老太，就是何庆空要找的人。 他敲开门，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酸臭腐朽的味道。 这是一种老年人身上独有的味道。 何庆空吸了吸鼻子，说明来意。 姚老太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怪，何庆空感觉像是刀子在自己脸上刮了一下。 冷冰冰的！ “谁让你过来的？” 姚老太的声音低沉沙哑，嘴里的牙齿几乎掉光了，说话的时候有点儿漏风，不仔细听都听不真切。 何庆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太太，佝偻的身子，人瘦的皮包骨头。 脸上，手上，是大块大块的老年斑，本就没几根的花白头发拢在后脑勺用一个黑色的网兜子兜住。 老太太在炕沿坐下，就算什么也不做，两只手还是轻微的抖动，左眼的眼皮时不时的就跳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子的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让何庆空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仿佛，他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 何庆空收起心底的轻视与不耐，眉宇间多了几分恭敬。 要知道，没了牙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啊！ 老太太拿了个烟斗，慢条斯理的往烟锅子里装烟丝。 等了半响，不见何庆空答复，拿起炕上的火柴划着火苗，把烟丝点着了。 “吧嗒”抽了一口，吐出一股呛人的白烟，熏的何庆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开口： “哦，是柳哥让我来的。” “柳哥？” 姚老太又抽了一口旱烟，本就皱巴巴的脸皮，这会儿看起来就跟堆起来的干黄树叶子： “老柳家的那个？” 何庆空眉宇闪过一丝不适，不过还是赶紧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 “对，就是轧钢厂总务科科长柳桂荣柳哥。” 姚老太“嗯”了一声，下了炕颤巍巍的走到五斗柜面前，一只手哆嗦了几次才打开柜子门。 看着她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何庆空忍不住怀疑，她一天天吃饭喝水上厕所是怎么解决的。 姚老太的右手在五斗柜里摸索了老半天，终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包。 她一边伸手把小纸包递给柳桂荣，一边又“吧嗒”抽了一口烟： “十块钱。” “什么？” 何庆空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那个小纸包，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就这这么个小纸包，就十块钱？ 你这小纸包是金子做的吗？ 姚老太看了他一眼：“不要拉到。” 说着话，把手缩了回去，“吧嗒”又抽了一口烟，转身要把小纸包往五斗柜里放。 何庆空看了这老太太一眼，双手哆嗦的连柜子门都抓不稳。 再看看老太太一双小脚，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的，要是…… 何庆空当司机也有几年了，走南闯北的自忖也见了不少世面。 只是眨眼间，脑子里就已经想出一个万分周全的计划来。 他只要让这老太太稍微的睡上那么一会儿，自己拿了东西就行。 等老太太醒来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能拿自己怎么办？ 这么想着，何庆空缓缓举起右手，竖掌成刀，高高举起猛的朝姚老太脖子劈过去。 他用的力道并不大，只不过是想让老太太昏迷一阵子。 “吧嗒” 姚老太又抽了一口烟，猛的扭头看向何庆空。 何庆空的脸色突然蜡黄惨白，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冷汗瞬间将他后背的衣服打湿。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不能动了。 不，确切的说，是浑身上下全都动不了。 “吧嗒” 姚老太太又抽了一口旱烟，何庆空举在半空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身子能动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两只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高大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布麻袋一样，突然就倒在地上，抱头打滚。 他的头，疼的就快要炸开一样。 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针在一起往脑子里扎。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嗓子里就像被塞了一把刀片，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疼，真的是太疼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脑袋疼。 过了一分钟，何庆空开始抽筋，他的眼睛里几乎看不见眼白，全都是红血丝。 胳膊、腿、后背，所有的筋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全都朝肚子的方向抽。 这种酷刑，不亚于是有个刽子手在拿着一把钝刀子，一点点磨他的骨头。 须臾之间，他就由一个七尺男儿缩成一个肉球。 又过了一分钟，何庆空的眼珠子已经开始充血。 他感觉肚子里似乎有只大手，在狠狠的撕扯他的肠子，感觉就跟孙悟空在铁扇公主肚子里打军体拳差不多。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立刻就自我了断。 可惜，他一点也动不了。 姚老太看也没看他一眼，颤巍巍的坐在炕边上，吧嗒吧嗒的抽完一袋烟，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何庆空说话： “老柳家这小兔崽子不懂事啊，把你身上的钱、票全都放下，拿着东西滚蛋。” “告诉柳家那个小兔崽子，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 随着姚老太话音落下，她手里的小纸包也丢在何庆空身上。 何庆空整个人开始变得松弛起来，那感觉就仿佛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 脑袋不疼了，身上的筋也不抽了，肚子里撕扯他肠子的那只大手也没了。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原本抽到一块儿的筋开始一点点舒展。 虽然，这个过程不太舒服，但比起刚才那种地狱般的痛苦，现在这点疼简直就是毛毛雨。 姚老太又拿起烟袋锅子装了一锅子烟丝，拿着火柴划着火继续抽烟。 “吧嗒，吧嗒。” 又是这个声音。 何庆空的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两下。 刚才，他在地狱挣扎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刚从水里捞出来就丢在火架子上的鱼，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当他整个人沉沦在无边的疼痛中时，只有这个声音一直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再看这颤巍巍的，半截脖子都快入土的老太太。 何庆空感觉炕边坐着的不是一头没了牙的老虎，而是一头凶残恐怖的凶猛巨兽。 “好，好的……” 他满脸惶恐的点点头，双手抖的跟筛糠似的，把自己裤兜的钱全都掏出来放在炕上。 一共也就十五块钱，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毛票。 见姚老太什么都没说，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拿着那小纸包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第四百九十五章谁看不见他那心思？ 下午，许强没有出去，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帮着丈母娘做饭。 等老丈人回来的时候，他听到刘海中在外头招呼： “张大夫，张大夫……” 张锦民打开门，刘海中正准备进去，就见张锦民从屋子里走出来： “刘大哥，您找我？” 刘海中被顶出来，虽然有点儿不得劲，但那一声“刘大哥”是真叫到他心里去了。 当即笑着说道：“嗐，这不是上午那会儿你给我把了脉吗，给你诊金你又不要，我寻思着叫上你在家顿饭。” 刘海中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朝中院看了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可不是老贾家那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张锦民笑笑，权当看不透刘海中的意思，嘴上推脱了几句，还是跟着进了刘海中家。 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一个蒸腊肠，一个大葱炒鸡蛋，还有一个油渣炒土豆丝，一个花生米。 “嚯，刘大哥您这太客气，我们医院领导请吃饭，也没有这么高规格的席面啊！” 张锦民这话，说的可一点不假。 蒸腊肠可是一个纯硬菜，大葱炒鸡蛋算是半个荤菜，油渣炒土豆丝也带了荤。 一般人请吃饭，桌子上七八个菜能有两三个带荤的，那就不错了。 刘海中这一桌，四个菜就三个带荤的，这规格之高可想而知了。 “嗐，张大夫说笑了，都是些家常便饭。” 刘海中嘴上说着不在乎，但脸上那表情别提多得意了。 自从他从轧钢厂退了之后，二大爷的位置也被院子里撸下去，整个院子就没人拿他当回事。 如今，好容易来了个“不明事理”的张大夫，他当然要好好招待。 大葱炒鸡蛋和油渣土豆丝倒是还好弄，就那腊肠，他可是跟光福说了好几次，才弄来的。 以前，他是轧钢厂的七级工，一个月到手工作七十多块，家里开资虽然大，但每个月也都能存不少钱。 多年下来，家里也有点底子。 给老大结婚的时候，他花了不少钱，本以为想着让老大养老呢。 结果，老大一结婚就翻脸不认人，跟着媳妇去了老丈人那边发展。 说起来老大这媳妇也是运气，本是外地优秀工人来四九城参观学习的，不知怎么就跟老大看对眼了。 他们对外说是老丈人那边能安排工作、户口，实际上老大是去支援三线了。 只不过，选的地方刚好在媳妇老家而已。 可是，刘海中自然不能说，要不院子里人怎么看他？ 亲儿子宁愿去支援三线建设，吃苦受罪，也不愿意跟当爹的一块儿过？ 后来，他在外面有了人，花了不少钱，被媳妇敲诈了不少，再加上和老二、老三分家，又出了一次血。 如今，是真没多少家底了。 现在，年龄不到，也没有退休金，全凭吃老本过日子。 有时候，那口子会接一点针头线脑的活，不过挣钱了也不上交，他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院子里人知道他们家日子不好过，更是不愿意搭理他。 所以，这次请张锦明吃饭，刘海中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也要狠狠的打。 不仅仅是为了招待好张锦明，也是为了告诉院子里众人： 看着吧，就算没了工作，我刘海中一样能吃起得肉，能过上好日子。 酒是二锅头，不过刘海中显然不准备多喝，只准备了一瓶。 拿着酒瓶倒酒的时候，他看着张锦明一本正经的解释： “张大夫，明儿您还要上班，咱们少喝点，免得宿醉头疼。” 实际上，是他已经把家里能花的钱和票都花了，只能弄来这么一瓶酒了。 当然，散酒是有的，只不过招待张大夫自然不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张锦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笑着摆手： “是了是了，明天要上班，不能喝太多。” 说着话，又转身往门口走：“刘大哥您今儿设了这么好的席面，我可不能只带个嘴巴过来吃。” “这酒，无论如何也要我出，要不然您就是看不起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海中自然不能说个不字。 于是，张锦明又回家去拿了两瓶酒过来，一瓶二锅头，一瓶五粮液。 刘海中大喜，两人脱鞋上炕，围着炕桌坐下。 张锦明拿起那瓶五粮液拧开了先是给刘海中倒了一盅，再给自己满上。 正这时，刘海中媳妇王大花端着一小盆二合面面条过来了。 等她放下面条，张锦明赶紧招呼： “刘大嫂，别忙活了，您也赶紧坐下来吧。” 刘王氏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见他也点头，这才略显拘谨的坐在炕沿上。 张锦明赶紧拿起酒瓶，又给刘王氏倒了小半盅，这才举起自己的酒盅： “来，刘大哥，大嫂，这一杯我先敬您二位，感谢您和我嫂子的盛情款待。” 刘海中和刘王氏见状，也各自举起自己的酒盅，跟张锦明碰杯。 刘王氏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放下酒杯离席了。 喝酒是男人们的事情，以往别说刘海中请人吃饭，就算是一家子坐下来吃饭，都没她个女人上桌吃饭的份。 今天，之所以能坐上席面，还喝了半盅酒，全都是张大夫抬举。 她要是喝了酒，还没皮没脸的坐下来，等张大夫走了，刘海中指不定要怎么骂她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海中不由开始感慨自己的轧钢厂上班时候的风光： “你别看老易他是个八级工，比我高一级。” “但是，不管是主任还是副主任，还是车间的工人兄弟，大伙儿都不怎么待见他。” “哎，不是因为他人缘不好，是他不会教徒弟。” “你不信，你满轧钢厂打听打听，我刘海中虽然是个七级工，但我教出来的的徒弟，二级工，三级工，四级工都有。” “甚至，还有四个五级工，人家这逢年过节的，都上我这儿来走动走动。” “你再看看老易，他虽然是八级工，但是教徒弟的时候都留一手，这么多年下来，二十来个徒弟，就一个四级工，其他全是三级工和二级工……” “我告儿你，老易那人，你别看他平常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头脏着呢！” “就那老贾家，老贾以前跟他好的跟什么似的，临了的时候把妻儿托付给他照顾。” “嘿，他倒照顾挺好，直接给人照顾到抗上去了……” “这满院子人，谁看不见他那心思，半夜三更的给人寡妇送粮食，他想干什么？” “你要真有这个心意，干嘛不让他一大妈送呢？” “照顾了老寡妇还不够，还想照顾小寡妇……” 刘王氏在里屋听着自家老爷们越说越不像话，有心想要出去提醒几句。 但是，又一想他现在醉的没样子，自己要出去说一嘴，估计都要动手打自己。 索性也就不搭理他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难道，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张锦明倒是听的起劲儿，时不时的还给刘海中添杯。 看着眼前醉眼迷离的刘海中，张锦明听了好半天八卦，这才又问： “我听说轧钢厂七级工，八级工，都特别难考，您当初考核的时候，想必练习了不少时间吧？” 刘海中本来都快睡着了，一听这个顿时又来劲儿了： “那可不，当时我考核七级工的时候，那都是直接拿着高密度钢造出来的零件进行操作。” “我告儿你，那种高密度的钢块，可跟我们平常见的那些不一样，一般工人根本接触不到……” 刘海中又开始胡天海地的吹，知道的就全说出来，不知道的道听途说，胡编乱造，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猜测，也说出来。 反正，张锦明一个外行，他懂什么？ 还不全由着自己说了算？ 张锦明也是个非常好的听众，一边给刘海中添酒，一边对他的能力表示肯定。 连那种平常工人都见不到的高密度钢也能接触到，不是一般的厉害云云。 最后，这顿饭以刘海中爬在炕桌上打呼噜结束，张锦明也是一脸醉醺醺的模样，走路都打晃儿。 眼瞅着天都黑了，院子里各家各户也都关门熄灯，准备睡觉。 中院 一大爷家的晓军和晓灵已经睡着了，一大妈点着电灯，在给两个孩子做衣服。 两个孩子长的快，去年的衣服今年都穿不了。 夏天的还瞎凑合，一入秋，那裤子都露脚脖子，肯定要提前准备。 一大爷坐在炕上，腿上垫着一块皮子，手里拿着一团麻在搓麻线。 孩子个头长，脚也长，多搓点麻线好做鞋子。 现在的鞋子，除了皮鞋、劳保鞋、黄胶鞋，就只有布鞋。 孩子们经常穿的千层底布鞋。 千层底做起来很麻烦，先用面粉加水，搅成稀一点的面糊。 然后把不用的碎布头一点点粘起来，沾成一块略厚的大袼褙，放在外面晾干之后，比着鞋底子的样子剪下来。 再把一层层袼褙压在一起，一般一只鞋都是压个五层左右，再开始穿针引线纳鞋底。 千层底的鞋子做起来很麻烦，但是结实耐穿，而且穿着舒服。 除了干部家的孩子会买小皮鞋穿，大部分孩子都是穿的千层底布鞋。 一大妈家一对双胞胎，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鞋子，她是真忙不过来。 一大爷虽然不会做点针头线脑的活儿，但是搓个麻绳还是可以的。 也幸亏早年街道办拉电线的时候，他们家自己掏了钱，电线入户能点电灯。 要不然，点个煤油灯缝衣服，眼睛真受不了。 “你说后院的今儿那是什么也意思，真打量着我们听不到是咋的？” 一大妈一边穿针引线的缝衣服，一边跟自家爷们说话。 这个年代的家庭，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男人在外头干了一天活，回了家那就是大爷，别说帮着媳妇做点事情，就算是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 至于家里家外的事情，更是不会和媳妇多说半个字。 谁家要是老爷们做不了主回家问媳妇，指不定得让别人笑死。 所以，傻柱当着全院大会那么多人面说，他们家他媳妇做主的时候，众人才会笑成那样。 可是，一大爷家不一样。 不管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院子里的事情，一大爷回来都会跟一大妈念叨上两句。 一大妈的见识，要比院子里那些老娘们强的多。 所以，她才会跟自家爷们说起今天下午后院请吃饭的事情。 刘海中刚开始的时候还避讳着点，到后来喝多了，干脆扯开嗓子说。 院子里不少人都坐在月亮门边的抄手游廊下听着。 一大爷和一大妈两人坐在家里，脸色非常不好看。 一大爷搓完一根麻绳放好了，又开始搓另外一根： “他能什么意思啊，工作丢了，二大爷丢了，无非是心里头不舒服而已。” “以往，在厂里他是七级工，我是八级工。在院子里，他们家天天鸡飞狗跳，家宅不宁。我们家家宅安宁，和和美美。” “以前，他还能梗着脖子说一句，自己家有仨儿子，我们家没孩子。” “可现在，咱们有了晓军和晓灵，他家老大宁愿支援三线，也不跟他一块过日子。” “老二老三也闹腾着跟他分了家，他哪儿点比得过我们？” “院子里更没人把他当回事，见了全都绕着走。” “今天这一出，无非就是故意跟我们，跟院子里人显摆而已。” “可是，你也看见了，大伙儿全拿他当笑话看。” 一大妈听自家爷们这么说，也是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也是，大伙儿听他说那蒸腊肠的时候，全院人就在那儿哄笑。” “说是为了一根腊肠，去前院跟刘光福闹了好几次。” “诶，也就看在光福他妈的面子上，光福才愿意来后院，老三自从过年回来一趟之后，就再没见人了。” 不过，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刘海中那话是说的真难听。 一大爷看了自己媳妇一眼，知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当即笑着安慰： “放心吧，他刘海中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 一大妈也点点头：“不过，你说这张大夫也是奇怪，竟然能跟贾章氏、刘海中这样的人，也相处的那么好？” “前几天发工资的时候，还把副食品券买了水果糖，给院子里孩子吃，晓军和晓灵也都得了一块。” 说起这个来，一大妈是真心佩服这个中医院的大夫。 四十来岁了，一个人过日子，家里收拾的比他们家都干净。 而且，见谁也都和和气气的，就不见有个红脸时候。 易忠海摇摇头，一脸凝重的说： “孩子们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但是我们家尽量少跟他接触。” “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一大妈有些好奇的看了一大爷一眼。 自家老爷们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看人一向很准。 一大爷停下搓麻绳的动作，脸上罕见的带了几分疑惑： “我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看不透他。” “这世上的人，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他张锦明要真是个老好人，能在中医院当那么多年的大夫吗？” “反正，我们尽量少接触，也不要招惹他。” 一大妈点点头，记下自家老爷们的话。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已经九点多了，赶紧把手头的活儿收拾收拾，拉灯睡觉。 一大爷躺在炕上，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张锦明张大夫，他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难道，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左右不过一顿饭而已 何庆空回到家之后就将自己关在里屋不出来。 他从裤兜掏出那个小纸包死死捏在手心，浑身还在哆嗦。 姚老太说了，让柳桂荣亲自去找她。 何庆空就算再傻也知道，让柳桂荣去肯定不是好事。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把这个情况跟柳桂荣说完之后，柳桂荣会有什么反应。 “当家的，当家的，吃饭了。” 屋子外面，他媳妇小心翼翼的叫了两声。 何庆空看了小纸包一眼，又装进裤兜里。 算了，不管怎么样，吃完饭还是再去找柳桂荣，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他知道，柳桂荣现在在轧钢厂的处境不好，一直在觊觎运输队。 自己现在还有用，他肯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心里打定主意，柳桂荣出了里屋跟媳妇孩子一块儿坐下来吃了饭。 吃完了，他先是打发几个孩子去外头玩，又让媳妇去拿一百块钱来。 何庆空的媳妇面色一白，看向自家爷们： “当家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何庆空看了媳妇一眼，不耐烦的摆摆手： “行了，老爷们的事情你也不明白，我有用。” 何庆空的媳妇只能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里屋，拿了一百块钱出来。 “家里还有多少钱？” 何庆空接过一百块钱，看着妻子脸上的难色，随口问了一句。 “还有十几块钱。” 何庆空的媳妇看着自家爷们手里的十张大团结，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这一百块钱，是她省吃俭用好几年才省下的。 “不用担心，月底发工资，保准你和孩子饿不着。” 何庆空说了一句，揣着钱出门去了。 果不其然，柳桂荣一听何庆空说完在姚老太家的情况，看向何庆空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觊觎运输队，鉴于手上暂时没有用得上的人，只能拿了那一百块钱，去给那难缠的姚老太赔罪。 要说这姚老太，他虽然不认识，可是他妈认识。 她妈年轻的时候，是柳家主母也是他奶奶跟前的大丫鬟。 当时的柳家老爷，也就是他爷爷，房里有个颇为受宠的姨太太，让主母很不喜欢。 柳家主母的娘家当时也很有势力，得知女儿在柳家处境之后，就给介绍了这个“姚仙姑。” 柳家主母从“姚仙姑”手里买了一段时间药，偷偷下在那位姨太太每天喝的养颜汤里面。 那位姨太太的容颜倒是越来越艳丽了，但却一直怀不上个孩子。 后来，在一次跟着柳老爷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军阀头子看上，柳老爷为了结交那军阀头子，就把那姨太太洗的白白净净的给送过去了。 柳桂荣他妈跟着柳家主母买了几次药之后，胆子就大了起来。 私底下拿钱找了那位“姚仙姑”买药。 柳家主母很疼爱这个长子，每天晚上都会让身边的丫鬟给儿子送一碗养神汤。 柳桂荣他妈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从“姚仙姑”那儿买的药下到大少爷（也就是柳桂荣他爸）的养神汤里面。 然后，她就乌鸦变凤凰，成了柳公子房里的人。 不过，这种事情能瞒得过别人，怎能瞒的过柳家主母？ 面上喜滋滋的答应了，背地里磋磨了柳桂荣他妈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他妈怀上他，才做了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柳家姨太太。 不过，当时上头有正儿八经的夫人压着，他妈生个儿子，日子更是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直到他八岁的时候，柳夫人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出了国，他们母女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等他妈当上柳家主母之后，那位“姚仙姑”还上门贺喜。 他奶奶亲自出面，给了一百块老人头，才把人打发走了。 不过，这么多年，双方一直没断了联系。 所以，柳桂荣才能知道“姚仙姑”这么个人。 不过，也更知道这老太太的难缠。 买了几样老太太喜欢的点心，亲自上门赔罪去了。 其实，姚老太让柳桂荣上门，也是一种“投石问路”的手段。 如果柳桂荣上门赔罪，让她满意了，那这档子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如果柳桂荣没当回事，压根不来，那姚老太就不会再顾忌他的面子。 那么，何庆空这条小命，就任她拿捏了。 如此，那就不是一百块钱能解决的事情了。 何庆空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捡回了一条命，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在骂柳桂荣。 太他妈黑心了，那可是一百块钱，他们家攒了好几年的家底啊！ 不过，摸摸裤兜里的小纸包，想想自己很快就能成为运输队司机组的组长，心里的不满也就一点点消散了。 这个运输队看着不比其他国营单位规模大，但是一个月经手的生意可是其他单位拍马难及的。 一旦他当上这个司机组组长，一个月基本工资以及各种补助下来，起码也五十来块钱。 当然，这还只是明面上的。 运输队这么多司机，谁出差谁跑本地，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柳桂荣一路上都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等回家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睡了，只有媳妇摸黑等着他。 他心情不错，媳妇伺候着洗漱完，又抱着媳妇深入交流一番，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早起去了运输队，从古一然手里接过运输清单，开车去了菜市场搬货。 等到十点多的时候，他的货就已经送完了。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约了古一然星期天一块儿喝点儿。 古一然本来不想去了，不过见何庆空姿态很低，又盛情难全，就点头答应去了。 左右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能怎么样？ 四合院 秦淮茹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她中午吃饭的时候，从几个同事口中听到一个消息： 招待所后勤姜主任被撤职了，现在成了一个普通的招待所服务员。 据说姜主任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不少钱，单位现在正跟她要呢。 要是拿不出来，可是要被抓去蹲笆篱子的。 虽然，就算是招待所的服务员，也属于干部岗，不是他们这些工人岗可比的。 但是，从主任撤到一个小服务员，也能够她们吹上几天牛。 姜丽莎可是以前总务科庞科长的情儿，轧钢厂不少人都知道。 不过，后来她跟了柳桂荣之后，大部分工人就不知道了。 主要是，那时候她已经调到招待所了，不常在轧钢厂了。 如今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跟秦淮茹一起的几个质检员，有个女工的丈夫在招待所工作。 这女工是个大嘴巴，肚子里藏不住话。 可是，她丈夫却沉默寡言，很少说招待所的事情。 这也是昨儿出去多喝了几杯，这才跟自家老娘们说说。 秦淮茹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 姜丽莎可是柳桂荣的人，她突然被撤了主任，是不是说明柳桂荣…… 第四百九十八章何庆空这个气啊！ 星期一早上，许强去轧钢厂露了个面，就骑着自行车去了运输队。 今天，他准备找皇甫莹莹谈一谈，把队长的事情定下来。 毕竟，一直让他两头跑，也不是这么回事。 当然，他还有其他的私心。 何庆空既然是柳桂荣的人，后面肯定还会整出不少幺蛾子。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一点不想掺和。 把皇甫莹莹这个队长的位置确定下来之后，这些事情肯定就是她的。 没成想，他还没到运输队呢，半路就碰上皇甫莹莹和顾钢了。 两人正骑着自行车往轧钢厂的方向走，而且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许强心里“咯噔”一跳：难不成运输队出事了？ 两人在半路上碰见许强，赶紧停下自行车打了个招呼，就一块儿往运输队去了。 许强办公室，皇甫莹莹和顾钢坐在许强对面，一脸的晦气。 没错，就是一脸的晦气。 “今早出车的司机，我已经让小康安排了，暂时没出什么问题。” 皇甫莹莹说了这么一句，就黑着脸不再开口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顾钢，倒是难道的说了一连窜的话： “古组长昨天出了点事情，现在还没处理完，这几天应该要请假。” “后续怎么样，还要看具体情况。” 许强听他说话遮遮掩掩的，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怪，就问： “出了什么事情？” 顾钢扭头看了旁边的皇甫莹莹一眼，皇甫莹莹依旧一脸的晦气，撇撇嘴不想说话。 顾钢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古组长他……他因为男女关系被派出所给抓了。” “什么？” 许强瞪大了眼珠子。 古一然好歹四十来岁的人了，不应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具体怎么回事？”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许强就察觉到这个事情不简单。 顾钢苦笑一声： “昨天上午，他跟何庆空一块儿吃饭。” “去的是那种小馆子，在人家掌勺大师傅家里吃的，大师傅亲自去派出所报案，说他耍流氓。”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去的时候，他正抱着老板那五十多岁的大妹子……” 说到这儿，顾钢下意识的嘬了嘬牙花子，有几分没眼看的意思。 许强很快捕捉到顾钢话里的重点： “五十多岁的大妹子？” 顾钢点点头：“那女的五大三粗的，以前是八大胡同的，解放以后没个着落，就一直在她哥的饭馆里帮忙。” “那何庆空呢？” 许强也是佩服这个古一然，明知道何庆空不怀好意，还敢“只身赴宴”，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这下子，皇甫莹莹倒是开口了： “他跟何庆空喝完酒之后，人家去把账结了就回家去了。” “本来他也是要走的，结果突然想上厕所，就去人家后院上了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就碰上掌柜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大妹子了。” 许强点点头，这何庆空看起来还有点手段： “那大妹子想怎么解决？” 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全看那位大妹子的态度！ 毕竟，这年头都讲究个民不举，官不究。 人家当事人不说什么，派出所的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顾钢叹了口气： “那大妹子说了，要么给一百块钱，要么娶了她。” “最恶心的是，人家大妹子这个条件，还是何庆空帮着谈的。” “若非何庆空出面，人家死活不松口，就要告古一然强j。” 这个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何庆空坑了古一然，古一然自然也看得明白。 可是，他偏偏还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水往肚子里咽，捏着鼻子认了何庆空这个人情。 许强听了也是片刻呆愣，随即笑道： “何庆空啊何庆空，羞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偏选择了最扎心窝子的那一种。” 顾钢和皇甫莹莹也都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有了这么个事情，古一然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当不了司机组的组长了。” “关于这个位置，你们有什么好人选？” 许强这话刚一问出口，顾钢就看了皇甫莹莹一眼。 他虽然话不多，但心底很明白，队长最中意的接班人其实就是皇甫会计。 这会儿问这个话，也是在问皇甫会计的意思。 毕竟，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人推上位，等她当了运输队队长，工作起来自然更加轻松。 皇甫莹莹没有立刻回答，稍微想了想以后才开口： “有个司机叫华云中的，三十四岁，也上过学，踏实肯干，话不多。” “华云中？” 许强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不过，既然是皇甫莹莹推荐的人，他自然要给个机会： “成，那古组长手头的事情就先让他试一试。” 皇甫莹莹点点头，确定接替古一然的人选之后，就各自忙活去了。 第二天早上，当看到华云中手里拿着运输清单给众人分发任务的时候，何庆空整个人都傻眼了： “云中？你接替古组长了？” 华云中有些腼腆的摇摇头： “没有没有，是皇甫会计今早儿跟我说的，让我先代替古组长几天。” 何庆空顿时皱起了眉头，说话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疑惑： “皇甫会计亲自跟你说的？” 华云中一边点头，一边把手里的一张单子递给何庆空： “给，这是你今早儿的单子。” 何庆空伸手接过华云中手里的单子，双眼死死盯着华云中的脸。 他不明白，这个华云中在队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突然就当上代理组长了？ 队里的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许队长不会一直兼职运输队的队长。 而他最中意的人选，就是皇甫会计。 何庆空自然也看得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想过各种办法，想要私底下接触皇甫莹莹。 好容易走了不少门道，倒是搭上线了。 可这女人见了他，客客气气，疏离冷淡，东西不收，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他去过几次之后，也不想拿自己热脸去贴这女人冷屁股。 而且，他自忖有柳桂荣暗中帮忙，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在队里积攒的人脉，取代古一然应该不成问题。 因此，就没再去接触皇甫莹莹那贱人。 没成想，这个华云中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私底下竟然悄默默的搭上皇甫莹莹这贱人？ 而且，自己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天，到最后竟然被华云中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给摘了桃子？ 华云中只是朝他腼腆的笑笑，就继续给其他人分任务。 何庆空这个气啊！ 第四百九十九章还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事情？ 当天下午下班，何庆空憋了一肚子气，本想着立刻去找柳桂荣说这个事情。 但是，吃完饭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又犹豫了。 因为姚老太的事情，柳桂荣估计到现在还没消气。 如果自己现在过去找他，估计他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而且，如果柳桂荣知道华云中那个王八蛋，不声不响的成了司机组的组长，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没用了？ 一个没用的人，何庆空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现在并不是去找柳桂荣的好时机。 想到这儿，他又回到里屋坐在炕上自己一个人呆着。 媳妇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口，出去忙活了。 眼瞅着夏天就过去了，家里的衣服、被子都要拾掇拾掇。 小的往大添一添，破的也要缝缝补补的，该洗的要洗，该晒的要晒。 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就是这样，一年到头忙不完的活计。 许强本想找皇甫莹莹确定队长人选的，结果出了这么个事情，他也只能先推迟一些日子。 等这个华云中干上一个半个月的，看看要是能立得住，自己就让他彻底接替古一然。 然后，再把皇甫莹莹扶上位，当个队长。 当然，顾钢那边也不能厚此薄彼，起码也要给个副队长当当。 下午下班回家，吃完饭，抱着小荷荷去巷子里溜达了两圈，等天色黑了，父女两个才回了家。 刚刚进了屋子，正要媳妇一块儿给女儿洗澡，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许强和媳妇相视一眼，不知道来人是谁。 他让媳妇和女儿去洗澡，自己则起身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老丁？ 许强有点好奇，不过还是笑着招呼人进屋子里坐： “老丁来了？进来坐。” 老丁原本愁苦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 “哎。” 许强注意到，他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布兜子。 招呼老丁坐下，他提着暖壶给倒了杯水，老丁赶忙起身双手接过。 老丁一家六口，媳妇在家带孩子，他一个人挣的刚够家里花销。 老丁沉默寡言，话很少，几乎不掺和院子里的事情。 不过，他媳妇丁邱氏，邱俊花，跟他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跟院子里几个嘴尖毛长的老娘们走的很近，没事儿就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扯闲篇儿。 不过，她多少也有点脑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凡事最多嘀咕几句，从不冒头。 因此，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得罪什么人。 有时候，在巷子口碰见了，还跟许强丈母娘闲扯几句家常。 丈母娘对她的评价是，心肠不坏，就是话太密。 “许强，咱们后院住了这么多年，我老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 “今儿过来，实在是有个事儿请你帮忙。” 许强点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哎，丁叔您说。” 老丁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最后还是一咬牙开口了： “是永旺，他一直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家里也不知道，等出事情瞒不住了，他才跟家里头说了。” “说是那人给他们介绍了个活儿，轻松又挣钱，他就跟着去了。” “干了十来天，挣了五块钱，结果出事了。” 说到这儿，老丁看了许强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才面露忐忑，咬着牙继续说： “人家当初说好了，起码要干两个月，如果干不够两个月，一天罚一块钱。” “永旺他干了十来天，死活不想去干了。” 许强看向老丁，眉头皱了起来。 十天挣了五块钱，这可是好工资。 现在四九城一个家庭的最低保障收入是5块钱，低于5块钱的，才能享受街道办的一些“补助。” 比如，糊火柴盒这样的工作，十个一分钱。 家里头老人小孩都能干，手快的一天能糊四五百个，起码能有四五毛钱。 当然，这种活儿一个月也有定量，不是你想糊多少，就能糊多少。 正常情况下，一个月最多能糊十到十五天，也就是一个月让你挣个五六块钱就差不多了。 能糊十五天，挣个七八块的，那是家里头人口特别多，特别困难的。 毕竟，一个月收入不到5块钱的家庭太多，大部分人都想要做这类型补助。 所以说，十天挣五块钱，一个月下来十五块钱，这真是好工钱。 关键是，人家还让保证最少要干两个月。 要知道，现在的零活太少，找活儿干的人又太多。 所以，一般都是干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什么情况。 像这种最少能干两个月的，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大把的人愿意去干。 丁永旺干了十来天死活不去干，肯定是工作有问题。 “他去做什么？” 许强话音一落，老丁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犹豫半响，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开口： “就是给别人搬东西，搬粮食。” “什么？” 许强有点不确定：“搬粮食？” 这不粮站的事情吗，卖力气的活儿，大把的窝脖儿抢着干。 不对，要真是粮站的活儿，怎么可能会规定必须要干够两个月呢？ 老丁点点头，又继续补充道： “起先他也以为只是给人家搬粮食的，但是干了十来天才知道，这些人可能来路不正。” “他胆子小，领了十天的工资，就再不肯去了。” “结果前两天，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要他赔60块钱。” “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哪儿有60块钱啊？” “再说了，这个事情明显就有蹊跷，我担心就算赔了60块钱，也不会了结。” 许强点点头：“丁叔您想的对，这个事情肯定有蹊跷，就算赔了60块钱，后续肯定还有事儿。” “这样吧，您把永旺叫过来，让他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再寻思着怎么解决。” 老丁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跟许强道了声谢，起身出了屋子去叫儿子去了。 许强起身送走老丁，心底开始琢磨这个事情。 搬粮食？ 来路不过？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许强的脑海中就冒出四个字来： “投机倒把！” 但是，那些人做事一向稳重、隐蔽，怎么可能会出这种纰漏呢？ 而且，一干就是两个月，数量明显不少。 甚至，许强在想，到后边儿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丁永旺才死活不去。 要不然，一个月十五块钱的工资，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大部人也权当不知道。 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事情吗？ 「ps：日更一万。 10.30-11.13日小白会随机加更哦，欢迎读者大大们多投必读票，投的越多，加更越多！」 第五百章丁永旺出事 就这说话的功夫，娄晓娥也给小荷荷洗完了澡，肉乎乎的小肚子上裹着块大毛巾就出来了。 许强起身过去抱着女儿，让媳妇帮着把身上擦干净，穿衣服。 很快，老丁带着臊眉耷眼的丁永旺进来了。 见到许强在帮着小荷荷穿衣服，父子俩儿明显愣了一下。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老爷们回到家是很少帮着媳妇做事情的。 不过，又想想院子里那帮老娘们平常是怎么说许强的，似乎又没那么惊讶了。 平日里回家，只要家里头女人不高兴，就嘀嘀咕咕的嘟囔，又或者泼辣一些的直接扯着嗓子骂： “一天天的屁大本事没有，钱钱挣不了多少，脾气倒是不小。” “看看人家后院许强，在轧钢厂那么大的领导，回到家该干嘛干嘛，又是帮着做饭洗锅，又是帮着看孩子。” “果真是应了那句：有本事的男人，本事全都在外边儿使，没本事的男人，本事全都用家里头了。” 院子里不少老爷们听了这话都嗤之以鼻，他们就不相信许强堂堂一个大科长，回家还忙活房前屋后的事情？ 虽然，他见天儿的带着女儿出去玩，那也只能说明他稀罕孩子。 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觉着小孩子太闹腾而已。 压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如今，老丁父子一见许强这娴熟、麻利的东西，显然不是头一次做了。 娄晓娥一边跟女儿穿衣服，一边跟老丁父子打了声招呼，然后抱着孩子上楼睡觉去了。 许强顺便又提着暖壶给丁永旺也倒了杯水，招呼这父子坐下说话。 丁永旺也没藏着掖着，主要是那60块钱太多了，他们家不能赔这个钱。 而且，他爸也说了，这些人压根不是冲着60块钱来的，就算这次给了，事情也不算完。 许强听了半天，大概算是明白了： 说是搬粮食，其实里头具体是什么，丁永旺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个钉的严严实实的箱子。 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是，第九天的时候，他搬箱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箱子摔在地上。 那箱子看着挺结实，没想到一点不耐摔，落地的时候竟然开了个口子，他在里头就看见一截手指头。 丁永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 晃了晃脑袋再看，里面真是人的手指头，而且还能看见血。 丁永旺也有几分小聪明，当时虽然害怕的厉害，但还是前强撑着把箱子搬到指定的地方放下。 第十天早上，他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去了。 毕竟，一天五毛钱呢。 而且，他也害怕那些人发现自己突然不去，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第十天的时候，他倒是没在箱子里看见手指头，而是感觉到有一箱重量不对。 箱子看着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沉的厉害。 丁永旺本来心里就装着事情，晚上没睡好，早上一直恍恍惚惚的。 箱子这么沉，他不小心又摔了一跤。 这一次，箱子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但是他听里面的动静“哐当”一声。 吓的他浑身都出了一层白毛汗，好在大伙儿都忙着搬东西，没人注意到他这边。 他赶紧起来搬着箱子继续往前。 主家中午管一顿饭，他和一起搬东西的几个零工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打活工的，凑到一块儿自然什么都说。 三言两语就说到了今天搬的箱子上面，纷纷感叹着今儿有几个箱子是真的沉啊！ “哎，你说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沉？” “啧，这个是真不知道，不过是真沉，死沉死沉的，就跟死人一样。” “嘿，这话说的，要真是个死人，别说一个人，就算是两三个人也搬不动啊！” 丁永旺虽然随了他妈，平常爱凑热闹，话也多。 但这会儿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想想他昨天见到的那根死人指头，心说一整个死人你搬不动，分开了不就能搬动了？ 再想想今天箱子摔倒地上听到的那动静，他本能的察觉到有些害怕。 别人能不能听出那是什么动静，他不知道。 可是，如今仔细一想，那动静分明就是钢铁碰在一块儿的声音。 虽然不确定到底是钢还是铁，但这两样东西总归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 现在国家对钢铁这些材料管控的非常严格，买卖都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手续。 而且，买卖的时候也都是从轧钢厂加工出来成型的。 他们搬的那箱子，那么小，如果真是正规渠道出来的成型的五金零件，哪儿能轮得到他们搬？ 其他轧钢厂不说，就他爸上班的红星轧钢厂，有专门的运输科负责运送。 运输科又有专门负责扛大包的，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人，按月领工资的。 下午下工的时候，他领了钱从那院子出来，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跟一个一起的工友说了明天不来了，让对方代为转达。 果不其然，第二天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拿出那一张白纸黑字，他签字画押过的合同让他赔钱。 丁永旺嘴上答应着去凑钱，但一回头就把这个事情跟他爸老丁说了。 老丁左思右想了好长时间，觉得事情不对，特地来找许强。 许强皱起眉头看向丁永旺问： “你确定，里面装的是钢铁之类的东西？” 丁永旺捣蒜似的点头：“我确定，那声音我听的真真的，肯定不是寻常东西。” “老丁，这个事情不简单，你们现在跟我去轧钢厂。” “现在？” 老丁有些疑惑，现在外边儿天都黑了。 许强点点头：“就是现在，永旺也去。” 老丁心神一凛，立刻起身往门外走： “我去骑自行车。” 许强跟娄晓娥招呼了一声，就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许强三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轧钢厂。 轧钢厂晚上没什么人，不过值班的门卫认识许强，当即开门放行。 许强径自去了保卫科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小年轻坐在办公桌上。 见到许强来了，赶紧起身叫人： “许科长，您来了。” 许强点点头：“嗯，给你们唐科长打个电话，让他现在来厂里一趟，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小年轻知道许科长和自家科长的关系，什么也没问，赶紧打电话去了。 好在天才刚刚黑，唐科长还没有休息，半个小时后骑着辆自行车过来了。 一进办公室，见了许强正要说话，余光扫见还有其他人，立刻正色开口： “许科长，这么晚了叫我过来什么事情？” 说话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老丁父子。 话音落下，又特意在老丁脸上看了一眼，显然是对他有点印象。 第五百零一章那手指头是谁的？ 许强见状，笑着介绍了一句： “我们院儿的老丁，厂里的五级工。” 唐科长这才点点头，招呼外边儿的小年轻去弄壶热水泡茶，一边坐下来问： “这都黑天儿了，着急忙慌的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他倒也不生气，认识许强这么长时间，知道许强不是那种小题大做、无事生非的人。 许强当即把丁永旺的事情说出来，重点就是箱子里的东西。 唐科长刚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可一听那“哐当”的声音，顿时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等丁永旺把事情说完，他又招呼那小年轻进来把老丁父子带到隔壁房间休息，自己则跟许强商量这个事情： “你怀疑，是咱们厂里出了问题？” 轧钢厂可是厅局级单位，保密级别很高。 现在建国十来年，国内各行各业都处于一个飞速发展中的阶段。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注视着国内的各行各业。 这十来年里，政府就跟篦子刮虱子似的，把人民群众刮了一遍又一遍。 数不胜数的“虱子们”全都被刮了出来，一个个该劳改劳改，该枪毙枪毙。 可是，还有数以万计的“虱子们”，利用一切手段，在各个地方隐藏下来伺机行动。 四九城作为天子脚下，更是重中之重，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几个轧钢厂因为用掌握着国内最先进的钢铁冶炼技术，更是无数“虱子们”要攻略的主要目标。 其中的安全保密工作，自然不用多说。 唐科长脑子里有一根筋，时时刻刻都绷的紧紧的。 一旦出了差错，那损失别说是他，就算是杨厂长，也承担不起。 许强摇摇头：“是哪儿出了问题我不知道，那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 “不过我觉得，这次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他们不是找永旺要钱吗？先把钱给了再说。” 唐科长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伸手虚点许强： “你小子，别的不说，就这股子敏锐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丁永旺能通过“哐当”一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是因为他爸在轧钢厂上班，有时候下班回家总念叨耳朵疼。 疲累的时候总免不了要抱怨几句类似： “车间一天天吵的太厉害，哐当哐当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哐当哐当的，一天到晚，耳朵都要震聋了。” 等等这样的话，丁永旺听多了，“哐当”这个动静，自然就刻在他脑子里了。 还有就是棒梗去年偷过厂里的边角料卖钱，他知道这是国家财产，一般人弄不到手。 老丁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但他没有许强想的这么深。 只以为是哪个厂里头出了内鬼，偷偷倒卖钢铁废料呢。 这也就是他们家永旺卷进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能有那能耐的，都不是一般人，他一个小小的五级工根本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有许强这个物资科科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如果真是倒卖钢铁废材，有那么大的量，估计整个轧钢厂从厂长到车间的相关人员、后勤相关部门、保卫科肯定全都掺和了。 保卫科是轧钢厂最高级别的安保力量，如果被渗透的这么严重，说明整个轧钢厂连根上都已经烂了。 要真有这么严重的情况，上头早就动手铲除了，能由得他们这么嚣张？ 唐科长心底不由感叹着：许强这样的嗅觉，当个物资科科长真是屈才了。 要是可以，他都想把人调到保卫科来了。 许强笑了笑：“那成，事情我也交代清楚了，怎么办您就自个儿拿主意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准备往外面去。 “哎哎哎，慢点慢点，不着急。” 唐科长却是一把拉住他：“事情是你发现的，你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啊。” 许强两手一摊，满脸无奈： “我说唐老哥，做人要有分寸好不好，我都给你面前送了这么大个桃子，你不能还要我喂你吃吧？” 他是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主要是太麻烦。 唐科长笑着双手按在他肩上，将他重新压到沙发上坐下： “许强，你这话说的，到时候事情解决了，该你的功劳我还能抢走不成？” “我也不用你多忙活，老丁父子就住你们院子，有个风吹草动的，你给稍微盯着点就成。” “我待会儿派个两个机灵点的小子去你们院子附近守着，只要有事你就招呼他们。” 许强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即点头应下。 唐科长见状大喜，起身跟许强一块儿去了隔壁的房间，老丁父子正一脸忐忑的在屋子里等着。 见许强和唐科长进来，慌忙站起来身看过来。 唐科长找保卫科值班的几个人凑了凑，一共三十七块八，不够六十。 他扭头看向许强，许强点点头：“我有，剩下的回我家去拿。” 老丁赶紧开口：“不用不用，月底刚开了工资，家里还有点儿。” 唐科长咧嘴一笑：“哎，成，明儿我从科里支钱给你。” 说完，把手上的钱塞到老丁手里，正色嘱咐道： “他们不是跟永旺要六十块钱吗，再找你们的时候，就把钱给了。” 老丁一脸纠结的看向许强，他找许强帮忙，不就是不想给这个钱吗？ 这六十块钱可是他们家攒了好几年的底子，今年准备给永旺说个媳妇呢。 唐科长笑了笑：“放心，这个钱不用你们出，其他的也不要多问，知道多了对你们没好处。” 老丁又扭头看向许强，见许强朝他点头，这才一脸忐忑的把钱收了。 回到家，老丁跟丁永旺带着儿子对着许强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好一阵子才回了家。 许强倒是没放在心上，他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帮老丁家。 毕竟，重生一次，不说轰轰烈烈的干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主要是没能力，也不敢。）。 但小时候起码也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接班人，能做的还是要做一点的。 他这边倒是轻松了，唐科长以及整个保卫科可就有得忙了。 唐科长送走许强和老丁父子，没有在保卫科过多停留，骑着自行车连夜去了李副厂长家里。 本来，发现这样的大事，他第一个应该要去找杨厂长汇报的。 但是，现在空口无凭，一点证据没有，他找杨厂长作用不大。 可是，李副厂长就不一样了。 他只要把事情一说，再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有了李副厂长的肯定，执行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好在，李副厂长这段时间回家比较勤快，唐科长去的时候他正好在。 李副厂长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前两天，第一轧钢厂那边失踪了一个技术员，不过厂里没什么损失，也没有机密文件丢失，就没有声张。” 这个事情，星期六那天他们去工业部开会的时候听说了。 本来，还没当回事，如今看来可能出了更大的事情。 唐科长拧着眉不说话了，丁永旺说，他看见箱子里有个手指头，那手指头是谁的？ 第五百零二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商量了老半天，最后李副厂长让唐科长先暗中调查这个事情。 一旦事情有了转机，立刻找他汇报，然后上报杨厂长。 唐科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身边的妻子早已经睡着了，他却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 年后，厂里一直乱糟糟的没个定数。 总务科那档子事情还完，如今又莫名其妙的出了这么个事情，厂里的局势更乱了。 诶，许强那小子把财务科的资料也交上去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上头到底什么想法。 这一次的事情，如果真涉及到他们厂了，到底该怎么查，该查到什么程度，还真是乱的厉害。 最后，带着一脑门子的麻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许强照常上班，骑着自行车出门的时候，他哥许大茂从后面追上来小声问： “强子，老丁昨儿找你什么事情？” 许强扭头看了自己哥一眼，没有答他这话，反倒是随口问了一句： “你问这干嘛？” 许大茂笑笑：“我就挺好奇，那老小子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儿，怎么会突然找你？” “该不会是永旺在外头惹事了吧？” 许强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说： “没什么大事，干活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人家要他赔钱呢。” 许大茂摇摇头： “要我说，这老丁也真是够抠门的，好歹是个五级工，一个月四十来块钱呢，对自己儿子抠抠搜搜的。” “也不说花钱给永旺找个正儿八的工作，好大一个老爷们，成天打零工算怎么个事儿。” 许强撇了撇嘴不说话，他哥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丁一家六口人，媳妇又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他一个大老爷们挣钱养活五口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说了，他这个五级工那也是去年后半年才升的，四级工那会儿才三十几块钱。 家里老二是个闺女，去年嫁人，老三老四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都上学，正是用钱的时候。 这几年手里能存点钱就不容易了，还给永旺找工作？ 别看院子里人平常和和气气的，但是谁家有多少家底，大伙儿基本都清楚。 这可是个连多吃口肉都会被举报的年代，更别说老丁要是突然拿出二三百给儿子找工作。 估计不到第二天，举报信就会出现在居委会。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兄弟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到了轧钢厂，各自去上班了。 许强刚进了办公室没多长时间，就听到楼上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有人在骂街。 许强手头上没什么事情，干脆起身出去看热闹。 刚出物资科办公区，就听到外面有个女人大声喝骂： “柳桂荣，你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老娘告诉你，你别得意太久……” 许强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定睛一看，骂人的正是被调到招待所的姜丽莎。 以前，洪科长快下台的时候，她就来了这么一出。 后来，当时的柳副科长接手了她，帮她当上了招待所后勤科主任。 如今又来这么一出，是不是说柳科长也…… 许强想到这儿，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来。 这女人不能招惹，她整个人都开过扫把星的光，谁沾上谁倒霉。 不过，柳科长显然没有洪科长的雅量，听到姜丽莎在骂街，当即怒喝道： “保安，叫保安把这疯女人弄出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直在后勤楼巡视的两个保安立刻跑上楼架着姜丽莎往下走。 姜丽莎原本明艳漂亮的俏脸此时挂满眼泪，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她虽然被两个保安架着往下面走，但嘴里依旧不消停： “柳桂荣，你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 她一边骂，一边挣扎着还想上去。 结果，刚骂了两句，身边一个保安就冷冷的开了口： “姜干部，您可别为难我们，要不然……” 一个保安说着话，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来。 那手套隐约看出来是白色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脏污油腻，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另一个保安则冷笑着盯着姜丽莎的嘴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姜丽莎以前也是总务科的员工，自然知道这些保安的德行。 这会儿一见两人开了口，生怕他们把那又脏又臭的手套塞到自己嘴里，当即非常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多谢姜干部配合。” 两个保安“嘿嘿”一笑，带着姜丽莎下了楼，亲自送她出了轧钢厂大门，才又返回工作岗位。 许强有点好奇，想着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干脆去保卫科窜门。 反正，老唐的消息一向灵通，厂里的大小事情他都非常清楚。 唐科长这会儿可不轻松，一方面安排人盯着丁永旺，一方面又安排人想要混入丁永旺打零工的那个圈子。 俗话说的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保卫科的这些保安，查案子，执行任务有一手，但要说想混进这些打零工的人里头，还真没什么门路。 他们权利虽然大，但街面上这点事情，还真不如派出所的民警了解。 唐科长正为这事儿头疼呢，一早上撒出去好几个弟兄，到现在也没点儿消息。 见许强过来窜门，起身给他泡了杯茶，就坐在他对面开始倒苦水。 许强忍不住咧嘴一笑：“行了，老唐，就咱俩儿这关系，你有用的着地方，那还不是一句的事情？” 唐科长闻言，一扫脸上的愁苦，顿时露出笑容来： “哈哈哈，就知道老弟你靠得住。” “运输队看大门的张可林，他对这些人比较熟，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许强说了一个名字，唐科长就让手底下的兄弟过去找人了。 他则坐下来问起许强的来意。 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去许强那儿窜门，许强很少出来晃荡。 “这不在办公室听到楼上吵吵的不成样子吗，老哥你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许强对这个好奇，唐科长笑着摇摇头： “姜丽莎被发配到招待所，本来就是个一般的服务员。” “咱们柳科长怜香惜玉，给她弄了个后勤主任，结果前些日子招待所查出这女人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二百多块钱。” “招待所看在柳科长的面上，让她把钱还回来，继续当个服务员。” “那女人只愿意还钱，还想继续当后勤主任。” 说到这儿，唐科长忍不住又笑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说起这个，你们院儿的那个寡妇可就比她厉害多了。” “虽然是凭着柳科长当上了质检员，但人家工作干的漂亮，跟领导、同事都处的好。” “我估摸着，就算是有一天柳科长下台了，她也不会受影响。” 许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只不过在心底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果真是个聪明人。 看来，呆在那四合院真是屈才了啊！ 第五百零三章似乎，一切都平静如常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许强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去了。 现在的他可不比以前轻松，虽然采购科的事情他都交给了金建忠。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科长。 金建忠只能帮着看看文件，很多事情还是要他这个科长拍板定论的。 不说别的，光是文件，他一天就要签不少。 这不，他刚刚去保卫科窜了个门，金建忠就又找上门来了。 许强一见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 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有个勤快的下属也不是件好事情。 金建忠跟许科长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看到自家科长脸上的表情，内心深感无力。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科长一见自己脸上就没了笑容。 后来，他来的次数多了才慢慢发现，科长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工作而已。 金建忠有时候忍不住的感叹，这世界果然不公平啊！ 他这么勤勤恳恳的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又是找人又是送礼的，终于搭上李副厂长这条线，从分厂调到总厂。 当上采购科的副科长之后，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每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可自家科长呢？ 一天到晚喝茶看报纸，凡是能推的事情全都推出去，一点活儿也不想干。 金建忠是真的好奇，就这种工作态度，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科长的？ 金建忠摆在许强面前的，又是一份各部门交上来的采购清单。 他指了几处给许强看，许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拿起几分采购清单一一查看，上面都有柳桂荣这个总务科科长的签字。 许强突然抬头看着金建忠，淡淡的问了一句： “老金，你有没有查过库存？” “或者，供应商那边送货的时候……”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金建忠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金建忠舔了舔嘴唇，斟酌着语气说道： “我借着领办公用品的机会去过库房几次，也跟库管同志聊了几句，每次送过来的数量都很正常。” 许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送过来的数量是正常的，就说明自己这边的采购清单和供应商那边的交货清单是不一样的。 这种情况，应该跟后世某圈的阴阳合同差不多。 那，这中间多出来的那些，都哪儿去了？ 想必，厂里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才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吧？ “你让他们先等我的通知吧。” 许强交代了一句，金建忠就点头出去了。 许强盯着桌子上那份采购清单发呆，上次他把四五月的采购清单交上去之后，到现在李副厂长也没给个结果。 现在这份，要他签字肯定是不能的。 那他要不要再去找领导探探口风？ 自己坐在办公室正琢磨着呢，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许强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韩秘书。 “韩秘书？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来我这儿了？” 许强有点意外。 韩秘书笑笑，伸手虚指了指他桌子上的文件： “走吧，杨厂长、李厂长、林厂长和权书记都在等着你呢。” 许强心头一惊，一边笑着拿起文件往外面走，一边说道：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我办公室装了24小时监听呢。” 韩秘书摆摆手：“每个月月底，总务科会统计出本月的物资消耗，交给采购科，月初统一采购。” 许强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统计本月物资消耗，不应该是采购科的事情吗？ 不过，想想以前那一地鸡毛的采购科，他也就释然了。 韩秘书把他送到杨厂长办公室，敲开门通报了一声就出去了。 许强带着资料进去，发现四位领导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在他手里的文件上。 许强突然明白，原来采购清单的事情，这么长时间都没结果，压根不是其他原因。 而是，这四领导都在等着这一次总务科统计的采购清单。 简单来说，他们是在给柳桂荣最后一次机会。 又或者，是柳桂荣身后站着的那位工业部的领导，面子太大。 大到就算是明知道柳桂荣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还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过，柳桂荣明显是没有珍惜这次机会。 许强先是跟四位领导一一问好，也不废话，直接把手里的采购清单放在办公桌上。 杨厂长扭头看了李副厂长一眼，李副厂长拿起文件简单看了几眼，脸色变得凝重。 其他三人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什么结果了。 彼此相视一眼，全都重重的叹了口气，杨厂长最先开口： “让唐科长进来吧。” 许强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只沉默的坐着。 门外，韩秘书立刻答应一声，去叫唐科长了。 杨厂长面色如常的看向许强，眉宇间甚至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松： “许科长，你现在是采购科科的科长，本职工作要做起来。” “尽快去跟各部门协调，把需要采购的物资清单统计出来。” 说到这儿，杨厂长又扭头看了李副厂长一眼： “统计出来之后，你先签个字，再让采购科的人去办。” 李副厂长含笑点头应下。 许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唐科长正好进去。 许强看到，他手里也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许强知道，镰刀恐怕早就已经对准了柳桂荣的脖子，只有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当姜丽莎被撤职的那一刻，柳桂荣就应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惜，他一点也没察觉到。 就这样的头脑，就算有再强的主角光环，也罩不住啊！ 通俗点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接下来他只要看戏就成。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食堂的气氛如常。 柳科长那一桌，该吃吃，该喝喝，柳科长因为姜丽莎的事情，心情稍微有点差。 不过，脸上也一直带着笑，面对各种恭维一点不客气的全部笑纳。 许强这么一桌人也全都神色如常的吃饭，没有多给了柳科长一个眼神。 似乎，一切都平静如常。 直到下午，采购科的人出现在后勤各个部门，开始重新统计需要采购的物资时，柳科长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没有自降身份去跟采购科那些人发火，而是在第一时间来到物资科许强的办公室。 金建忠去了采购科，没有人再拦他。 “砰”的一声，他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大步闯进来，手里的一份统计表直接朝许强砸过去： “许强，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零四章也就我，心肠还好点。 许强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看着怒气冲冲的柳桂荣。 看得出来，柳桂荣是真的生气了，一双眼珠子瞪着许强，恨不得能喷出火来。 他的双手死死握拳，胸脯因为剧烈的呼吸起起伏伏，显然是在尽全力克制自己动手打人的冲动。 当然，这不代表他有着良好的教养，不动手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许强的对手。 此时此刻，许强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话来： 妈妈不让我跟傻子一块儿玩。 不过，看在这货大祸临头而不自知的份上，他决定捡起很久以前就被丢弃的“日行一善”，让这家伙“死”个明白。 他朝柳桂荣伸手，示意坐下说话。 自己则起身去提着暖壶，给柳桂荣倒水。 柳桂荣顺着许强的目光看去，见对方本来是想开柜子的，但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刚开始，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等许强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本来是想给他泡茶的，但最后又收手了。 想到这儿，柳桂荣额头的青筋狠狠的跳了两下，老子再不济也是总务科的科长吧？ 就算咱们关系再差，也不至于茶都不给我喝一杯吧？ 许强看着柳桂荣咧嘴一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解释： “柳科长，你也别嫌弃，这世道就是这样，人走茶凉。” “茶叶挺精贵的，我能省一点是一点。” 柳桂荣听了这话，差点气的没闭过去。 他两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一张脸因为怒气涨的通红，两只眼睛如同两颗钉子，死死钉在许强脸上，咬牙切齿的开口： “许强，你到底什么意思？” “采购科的采购清单我已经交给金建中了，为什么还要再收集一次？” 说实话，柳桂荣刚刚听秦副科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头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采购清单有什么猫腻，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总务科科长能不知道吗？ 这些单子，可都是他亲自签过字的。 可是，稍微冷静下来，一想到自己身后还站着老领导，他顿时又有了底气。 虽然这几次没有见着老领导，但自己科长的位置也一直在。 这就说明，老领导虽然不会再帮助自己了，但也一定会保住他现在的位置。 有了这个底气，他自然不怕许强，怒气冲冲的就找过来了。 本想着，许强不说战战兢兢，起码也要好言好语的给自己解释两句，他也就借坡下驴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至于那清单，许强要重新弄一份就重新弄一份。 毕竟，老领导那边现在见不到人，他也要表现的稍微低调一些。 没成想，许强竟然冷冰冰的，不但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意思，反而连茶也舍不得给自己泡一杯。 还说什么世事如此，人走茶凉。 自己现在可还是正儿八经的总务科科长，怎么就人走茶凉了？ 许强坐在柳桂荣对面，盯着他看了几眼，看得柳桂荣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头问： “许强，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强笑笑，心道：还真他妈是个傻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对那位老领导有多大的信心啊？ “柳科长，你别看平常咱俩儿不对付，但我对你本人其实没多大的意见。” “而且，我跟你掏心窝子的说句话，轧钢厂这么多领导干部，也就我，心肠还好点。” 柳桂荣一听许强这么说，忍不住撇撇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你？ 你看我信不信？ 许强也不跟傻子生气，而是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你在工业部有后台，也知道当年是你爸替那位领导死在战场上了。” 柳桂荣一听这话，脸上的鄙夷和不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 许多人都知道他在工业部有后台，这点他知道。 而且，这个事情他也没有刻意遮掩，甚至暗中还偷偷宣传一二。 为的就是告诉轧钢厂所有人，我在工业部有靠山，你们不要来招惹我。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有靠山，但他们家跟那位靠山具体什么关系，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轧钢厂这边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而且，老领导也不是多嘴的性子，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才对。 许强见他一脸的震惊，笑着摆摆手： “不用这么震惊，这偌大的四九城，就兴你认识领导，别人就不认识？” “我想告诉你的是，再多的人情，那也是会用完的。” “你爸当年确实是替老领导留在了战场上，也是位值得敬佩的英雄。” “但是，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老领导对你的照顾也不少吧？” “我估计这么多年下来，那位老领导对你的耐心也没多少了吧？” “你真以为，采购科那些幼稚的跟三岁小孩弄出来的采购清单，别人都看不明白？” “如果采购科和财务科，要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这轧钢厂早就他妈的关门大吉了。” “连我这个外行都能发现问题，采购科和财务科为什么要装傻充楞？” “你以往上头的领导不知道吗？” 柳桂荣听许强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额头的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往外渗，明明还是最热的三伏天，他的后背却直发冷。 许强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这种行为，不过就是掩耳盗铃，也就你自己认为别人都不知道而已。” “去工业部开会那次，应该就是那位老领导特意点名让你去的吧？” 柳桂荣猛的抬头，一脸震惊，想不明白许强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许强却是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以为老领导是给你长脸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领导应该是让你汇报工作去了吧？” 柳桂荣心神剧颤，瞳孔都开始收缩。 许强，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明当初，老领导单独叫自己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场的。 当初开完会之后，老领导确实是把自己单独留下，说要听他汇报工作。 结果，他以为老领导只是为了给杨厂长和其他领导传递某些他自以为的讯息。 他还记得，临走的时候，老领导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躺在被窝里一直想不明白老领导看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如今想来，可能在那时候，老领导就已经开始准备放弃他了吧？ 许强看柳桂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全都猜对了，不理会木若呆鸡的柳桂荣，他继续开口： ps：加更啦，加更啦，13号以前小白会不定时加更，票票越多，加更越多，感谢大大们的支持！ 第五百零五章你以为他看不透这些吗？ “前几天，姜丽莎被招待所撤职，这其实就是上头的领导在向你传递某种信息。” “可惜啊，你不但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反而还大剌剌的给采购科交了那么一份采购清单。” 许强说到这儿，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好奇的笑容来，他平视着柳桂荣，毫不客气的说： “我有时候看见你，忍不住的就开始怀疑，就你这脑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柳桂荣气急败坏，嘴唇都开始哆嗦，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听许强继续解释：“采购清单，说白了就是那位老领导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规规矩矩的该写多少写多少，再认个错、表个态，起码还能再当上两年科长。” “可惜啊，你什么都没看明白，一头扎进自己挖出来的大坑里面，拉都拉不起来。” “你也不想想，厂里的领导难道不知道你在工业部有靠山吗？” “他们为什么还要把采购科划到物资科来，秦副科长为什么敢在你不在的情况下，就敢擅自跟物资科交接。” “好端端交上来的一份采购清单，我怎么突然让采购科的人重新去各部门收集一份呢？” “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是听厂里的领导办事，而厂里的领导是听工业部的领导办事的。” 柳桂荣听到许强这最后一句话，明显表示不服。 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见许强摆摆手继续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那位老领导不会放弃你的。” “可是，轧钢厂是一家万人大厂，国营企业，老领导更不可能在工业部一手遮天。” “你多吃一分钱，国家就少收入一分钱。” “你要是没有那么贪心，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老领导他再念旧情，起码也要自个儿先站稳了脚跟吧？” “难不成，你还想着让老领导为了你把他自己的前途赔进去？” 说到这儿，许强咧嘴一笑，忍不住感叹道： “你老子用命给你换的一副好牌，你硬生生的打烂了，能怨谁？” “现在你想想，整个轧钢厂是不是就我许强心肠还好点？”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就我还愿意跟你说。” “就连你身边的秦副科长，你自认为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也没跟你说过这些吧？” “你以为他看不透这些吗？” “你随便去后勤楼找个工作了三五年的老员工，问问他们谁不明白这么点道理？” “可是，秦副科长他为什么不跟你说？” 说到这儿，许强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怜悯的看了柳桂荣一眼： “我觉得，他可能也想过要跟你说的，可能后来也是看你是根朽木，不可雕也，所以干脆闭嘴不言。” “反正，不管是采购科的清单，还是其他什么事情，签字的也都是你柳科长。” “他最多在你倒台之后，被撤了副科长的职务，再不济去卫生科扫三个月厕所，以后还是总务科的员工。” “没什么太大是损失不是吗？” 柳桂荣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黄，一阵青，一阵紫。 他指着许强，嘴唇不停哆嗦着，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个字： “你……你……” 许强又笑了：“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是吗？” 柳桂荣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地震了一样。 他怎么觉得许强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他想什么对方一眼就能看明白。 “因为，关于你的事情，保卫科早就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上午杨厂长亲自下令，让采购科重新收集采购清单。” “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唐科长就已经把手上掌握的资料都上交领导了。” “这个事情，小食堂不少人都知道，但你看大家还乐意跟你坐一块儿，奉承你，巴结你。” 说到这儿，许强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桂荣，一字一句的问： “你觉得，他们满脸热情的说出那些恭维你的话时，心里是怎么看你的？” 柳桂荣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呆在当场。 许强的这一番话，似乎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他整个人就跟没了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里面，感觉自己似乎突然掉进什刹海公园的条河里，连口气都踹不过来。 “好了，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这些资料交上去，上头应该不会拖太长时间。” “趁着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点什么，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柳桂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许强办公室的，他只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心里头似乎有无树跟乱麻纠缠在一起，他尽力想要理清楚。 但是，实在是太乱了！ 每一次，他刚开始理就会越来越迷糊了。 一下午，他都浑浑噩噩的坐在自己办公室，就跟丢了魂差不多。 直到感觉一股冷风吹在身上，他浑身一个激灵，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办公室里黑漆漆的，外面的办公区也悄无声息。 柳桂荣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竟然已经八点半了。 徐徐冷风吹来，他下意识的就要开口，想叫秦副科长进来给他关个窗户。 可是，嘴唇微动，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天黑了，下班了。 他的身子又哆嗦了一下。 真是奇怪，明明现在才刚进七月，晚上都热的谁不着。 可是，他怎么总感觉有些冷？ 来到窗户边关上窗户，柳桂荣脑子里死一般的沉寂，仿佛突然不会思考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自己该下班了。 木然的拿起公文包，出了办公室往外面走。 顺着出去的路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要骑自行车。 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那两个站岗的保安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柳桂荣出了大门，骑上自行车往家走。 晚上的风吹在身上，他僵硬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点，心脏“噗通”跳动了一下，立刻转道前往老领导家去了。 这个时候，能救他的，也只有老领导了。 自从庞国岳下台之后，他利用采购科中饱私囊了多少钱，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知道。 到时候要真被查出来了，他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老领导能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最后再救他一次。 就算当不成总务科科长，起码不用进笆篱子不是？ 第五百零六章我就寻思着请他吃顿饭 四合院 老丁此时正带着儿子丁永旺一脸苦涩的坐在许强家。 “他们今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过来跟永旺要了六十块钱。” “结果，永旺把这两天凑的钱给了他们之后，他们又说给的太晚了，还要给这几天的利息。” 说到这儿，老丁忍不住扭头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他们还要三十块钱利息，让我们两天内准备好，要不然多一天就多加十块钱。” 丁永旺低着头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许强笑着摆摆手： “老丁，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他们既然露面了，唐科长自然会处理的。” “那六十块钱也会要回来的，事情到这儿，已经跟你们没关系了。” “只不过，永旺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就在院子里躲几天。” “或者，要是觉得不保险，就回乡下住些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老丁一听不用再掏钱了，满脸惊喜的抬头看着许强，急切的问： “真的？跟我们没关系了？” 许强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说没关系肯定就没关系了。” 说到这儿，许强又特意看向丁永旺，郑重其事的叮嘱： “不过，这个事情可千万要烂在肚子里，谁问也不能吐一个字。” “一旦被查出来，是因为你们这边吐了口出的乱子，那就算杨厂长开口，也救不了你们。” 老丁父子见许强一脸严肃，说的严重，心底更加害怕，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哎哎，一定不会说，一定不会说。” “许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许强点点头，打发走老丁父子，正准备抱着小荷荷去巷子里玩呢，突然听到中院传来一阵吵嚷声。 后院老蒋家的门也开了，老蒋正急慌慌的披着一件衣服往中院跑。 院子里这会儿全都吃了饭，一见院子里有事情，赶紧都往中院去了。 许强抱着女儿刚刚出门，就见三位大爷簇拥着两个人从中院进了后院。 身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全都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刘，老刘，老刘在家吗？” 一进后院，易忠海就仰着脖子朝刘海中家叫唤。 三大爷赵大同和二大爷老蒋更是直接上门去找刘海中。 刘海中这会儿正躺炕上摇着手里的蒲扇听收音机，这会儿听到外面闹哄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听到外边儿有人叫自己，赶紧放下大蒲扇，从炕上坐起来下炕穿鞋。 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老蒋和老赵在敲门。 刘海中心生好奇，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两位大爷一起出动了？ 赶忙趿拉着鞋去开了门，发现院子里竟然站着居委会的张干部，旁边还有一位以前没见过的公安同志，顿时吃了一惊。 居委会的张干部，五十多岁，留着当下妇女干部中常见的胡兰头。 下身穿着一条蓝布裤子，上身是一件藏青色的半袖，一脸的严肃。 派出所来的年轻片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一直跟着张玉锦，许强在派出所见过他几次。 此刻，两人正被院子里人簇拥着往刘海中家里走。 见刘海中出来了，那位张干部停下脚步，抬眼看着刘海中，正色开口： “刘海中同志，我们居委会接到举报，说你铺张浪费，投机倒把，不团结邻里，有没有这回事？” 这种事情在张干部来看，并不是什么大事。 这年头大伙儿日子都不好过，经常有人眼红别人吃肉，偷偷去举报。 至于投机倒把，不过就是去鸽儿市偷偷买点肉而已，只要不严打，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不能，人家有钱还不让花吧？ 正常情况下，她们接到举报，过来看一眼，只要被举报的人态度良好，认个错，她们批评教育几句就算完事了。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下意识的就梗着脖子反驳： “这……这不可能，没有的事儿！” 张干部一听这话，双眼一瞪： “没有的事儿？举报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一顿饭四个菜，有一个蒸腊肠，还有两个半荤，有没有这回事儿？” 刘海中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的就扭头朝院子里围观的人看过去。 尤其是站张干部身边的易忠海那老家伙，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刘海中心头有无名怒火升腾，心说：你们这帮王八蛋，都是一个院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这不过是为了感谢人家张大夫，吃了几口好的，你们就去偷偷举报了？ 这是有多见不得我吃点好的啊？ 当下脑子一抽，就跟魔怔了似的，下意识的就朝众人喝骂： “这是哪个缺心眼儿的干了这等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事情？” “我不过就是……” 刘海中骂到一半，突然被人打断了。 只听人群中的刘光福急的嗓子都破音了： “爸，您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海中浑身一颤你，突然回过神来，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张干部，一张脸黑的跟快要下雨似的。 他瞬间被吓出一声冷汗： “张干部，张干部，对不住您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干部冷哼一声，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刘海中同志，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群众举报，那是在帮助你改正进步，你非但不感激，还敢骂人？” “本以为你以前是轧钢厂的七级工，虽然因病提前退休，但思想觉悟肯定比一般人高。” “就算犯了错误，可能也是太长时间没吃肉，想沾一口荤腥罢了。” “如今看来，刘海中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问题。” “现在，请你给全院的邻居道歉，然后扫三个月街道，每天去参加居委会举办的学习改造班。” “什么时候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什么时候不用去了。” 居委会的学习改造班，可不单单是坐在那里上课。 他们每天都要去帮助街道的孤寡老人洗衣做饭打扫屋子，还要给一些破旧的房屋砌墙盖瓦，修整院子。 反正就是，哪里有什么脏活累活，就通知他们改造班的同学顶上去。 一般都是干一上午，然后，下午回到居委会忆苦思甜，开会总结，提高思想。 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刘海中一听让他扫街，还要每天去居委会参加改造班，脑子顿时“嗡”的一下子。 到时候，不止这院子，恐怕整个胡同街道的人，都会知道他的事情。 这人，可真是丢大发了！ 张干部这一出处理完了，就轮到那位牛公安了。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刘海中，沉声问： “举报信中表示，你是请人吃饭？” 刘海中回过神来，臊眉耷眼的点点头： “对，是请我们院儿的张大夫。” “他是中医院的大夫，我经常身子骨不舒服，都是他给把脉开药的。” “因为一个院住着，他总也不要诊金，我就寻思着请他吃顿饭。” 人群中看热闹的张大夫也赶紧站出来给刘海中作证。 牛公安看了张大夫一眼，朝他点点头又继续问刘海中： “你退休以前是厂里的七级工，可以接触到一些寻常工人接触不到的原料，最近有没有跟别人细说这些事情？” 第五百零七章开全院大会 随着牛公安话音一落，院子里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瞬间消失。 所有的一切，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锦明面色如常，但是后背不可见的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一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嘴唇也紧紧抿着。 许强本来也是站在人群中看热闹，一听牛公安这个问题，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看来，第一轧钢厂死了个技术员的事情，虽然没有大幅度的传开，但还是引起了一些警惕。 不过，牛公安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问刘海忠这个问题，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毕竟，都是这院子里的住户，要真有问题早就被发现了。 许强的视线在看向刘海忠的时候，余光扫过张尽明的脸色，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张锦明太紧张了！ 这说明什么？ 刘海忠喝醉之后，肯定在他面前显摆过厂里的事情。 接下来，刘海中要是回答错了，很可能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想到这儿，许强又盯着刘海中仔细看。 发现刘海中听了这话，脸色也是“唰”的一下子就白了，身子都有点哆嗦。 不过，好在他这会儿也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抬头看着牛公安，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没，没有。” 牛公安只当他是被吓住了，冷冷的说： “没有就好，你是轧钢厂的七级工，应该知道厂里的规矩。”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该说的都不能往外说。” 刘海中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感觉浑身都有点脱力。 不过，还是强撑着朝牛公安又是点头又是鞠躬： “哎，我知道了，多谢公安同志，我一定不会往外说。” 牛公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完正事，就跟身边的一大爷小声叮嘱了几句，转身就要走。 结果余光扫过众人，看到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许强，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他朝前走了两步，人群下意识的就往后退，把许强露出来了。 “许哥，好久没见您了。” 许强笑着朝他点点头：“哈哈，正儿八经的好人，没事儿谁喜欢上你们派出所去？” 说着话，又看向女儿：“荷荷，这是牛叔叔，叫牛叔叔好。” 小荷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牛公安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 “流书书好。” “哎，好好，你也好。” 牛公安笑着跟小荷荷说了一声，从裤兜掏出一块水果糖递给小荷荷： “来，牛叔叔请你吃糖。” 小荷荷一见水果糖，小眼睛更亮，口水也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伸出白白的小肉手接过糖，非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句： “蟹蟹书书。” “哎，好孩子，真有礼貌。” 牛公安跟小荷荷说完，又看向许强笑着说： “我这就完事了，先回了，有什么需要我办的，您随时招呼一声。” “这都下班时间了，还因为我们院子的事情亲自过来跑一趟，辛苦辛苦。” 许强说了两句客气话，就见那位一脸严肃，原本都准备转身走的张干部也过来了。 见到许强的时候，原本严肃的仿佛万年寒冰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许强同志您好，我是咱们居委会的张大燕。” 说着话，伸出手来要跟许强握手。 许强也笑着跟对方握手： “张大姐您好，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过来跑一趟，实在是抱歉。” 张大燕一听许强这么客气，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 “不打紧不打紧，那我们这就先回了，您以后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您就说话。” “哎，多谢张大姐了。” 许强笑眯眯的应付了几句，牛公安和张干部这才转身往外面走。 院子里众人见这两个干部，从进了院子到刚才处理刘海中的事情，脸就一直绷着，没点好模样。 就连跟三位管院大爷说话，也都是淡淡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甚至，易中海这个一大爷给人家递烟，人家都没伸手接。 可是，这两人在看到许强的时候，全都笑咪咪的过来打招呼。 那态度，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临了还让人许强，有什么事情就招呼一声。 他们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上赶着的领导干部。 一大爷见到这一幕，心底更是忍不住暗骂了两声。 还d的领导干部呢，就这变脸的本事，怕不是旧社会那帮子遗老遗少的祸害？ 不过，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笑容满面，送两位领导干部往外面走。 众人看了一场热闹，视线又在刘海中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家去了。 结果，就见三位大爷迈着大步从前院进来，一大爷黑着一张脸满院子吆喝了一声： “各家至少派出一个代表来，开全院大会。” 众人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反应过来后，一个个脸上跃跃欲试，眉宇间多了几分期待。 居委会和派出所领导刚走，院子里就要开会，因为什么还用说吗？ 刘海忠受了惊吓，这会儿刚刚进了屋子，正准备要上炕呢，就听外边儿吆喝着开全院大会。 心里头本来就憋着一股气，这会儿正好有了发泄地方。 先前那居委会和派出所的领导干部都在，他不好意思骂。 这会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偷偷举报自己的人找出来。 许强和许大茂哥俩儿，抱着自家孩子嘿嘿笑着，齐齐往中院去了。 许大茂凑到许强身边，小声说道： “没想到，易中海这老小子这么记仇，刘海中那老家伙不就是借着酒意埋汰了他几句吗，他就给居委会写举报信了？” 许强笑笑：“人家易中海可不是因为这个举报的，没听张干部说嘛，举报的是铺张浪费，投机倒把，不团结邻居。” “投机倒把是重点，刘海忠一个月就那么点定量的肉，他哪来一盘腊肠啊？” “可惜啊，人家张干部也不傻，避重就轻的就说了铺张浪费的问题。” 许大茂仔细一想，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怪不得说易中海这老家伙心脏呢，满院子人都知道，刘海中那老家伙的腊肠，是磨了刘光福几次才弄到的。” “刘光福估计也没多少肉票，那腊肠肯定是晚上上鸽儿市偷偷买的，这要仔细追究起来，可是个麻烦事儿。” “别的不说，就说他今年评先进，考二级工这俩件事儿，肯定没戏了。” 许强轻笑一声：“要不说人家张干部能当领导干部呢，起码知道祸不及家人，以及得饶人处且饶人两个道理。” 兄弟两个嘀嘀咕咕的到了中院，见开全院大会用的桌子、凳子全都已经摆好了。 三位大爷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来，刘海中则作为当事人，坐在旁边的长条凳上。 一张脸，比刚才张干部身上穿的那件黑色半袖都黑。 第五百零八章可就不给他留脸了 一大爷见众人到齐了，特意朝许强这边看了一眼，这才看了右手边的赵大同一眼，朝他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赵大同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见人来差不多了，就开口： “今儿就不点名了，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也是因为刚才居委会和派出所干部来咱们院子里的事情。” “众所周知，去年因为各种原因，咱们院子里没能评上先进四合院，不但三位管院大爷的脸上不好看，各家各户也都少了二两香油。” “所以，今年我们三位管院大爷时不时的就碰个头，希望维护好咱们院子里的邻里关系。” “争取呢，重新拿回先进四合院的称号，也能让各家各户过年能得二两香油。” “当然，咱这院子里大小住着一百多口人，想要拿到先进四合院的称号，也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的。” “如今眼瞅着进了七月，咱们邻居之间虽然也有些摩擦，但全都在院子里完美解决了。” “六月底的时候，我们三位管院大爷也在私底下碰了个头，对于大家的共同努力，也都看在眼里。” “没成想，这才刚到七月就出了刘海中同志这么一件事情。” “刚才送走居委会和街道办的干部之后，我们三人就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次召开一次全院大会。” “下面，大家掌声请一大爷讲话。” 赵大同说完之后，扭头看向身边的一大爷，带头“啪啪啪”的鼓掌。 一大爷对于赵大同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满意，满脸笑容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伙儿安静。 众人见状，也都配合的放下双手，一大爷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话： “感谢大家的鼓掌，今天的事情大伙儿也都看见了，我就长话短说，说说这次全院大会的主题。” “刚才送居委会的张干部出去的时候，张干部明确提出指示，要求我们院里的所有住户，要时刻学习d的精神。” “往大了说，我们要努力工作，用我们勤劳的双手，共同建设我们的国家。” “往小了说，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要勤劳、节约、自强、自立、团结邻里，共同维护院子的稳定和平安。” “凡是能为咱们院子争光的事情，大家都要争先恐后的去做，我们的院子好了，大家也就能分到香油了。” “凡是给院子里摸黑的事情，大家不但自己不能去做，还要监督别人不能去做。一旦做了，咱院子的名声差了，香油自然就没了。” 一大爷这话说的公正，但他每提一次香油，院子里众人的目光，就在秦淮茹和贾章氏身上扫一次。 众所周知，去年就是因为棒梗这孩子进了少管所，导致他们四合院没有拼上先进。 三位管院大爷脸上无光，院子的住户也都没分到二两香油。 贾章氏和秦淮茹婆媳两个全都低着头不说话。 她们怀疑一大爷这是在公报私仇，但却没有证据。 “就像今天老刘的这个事情，不管是不是我们院子里人写的举报信，我在这儿要说一句，他这个写举报信的初衷是好的。” “用张干部的话来说，他也是想要帮助老刘认识自身的错误，帮助他进步。” 此道德天尊之言一出，院子里众人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底全都不屑一顾。 说什么帮助刘海中进步，谁不知道这是嫉妒人家多吃了两口肉。 再说，刘海中吃肉的时候，满院子一声的吆喝到底是骂了谁，院子里人谁不知道？ 明明是你自己给居委会写信举报的，还搁这儿大言不惭的说，真是不要脸。 不过，碍于一大爷在院子里的威望，众人也只在心里这么想，脸上不敢露出丝毫表情。 一大爷说到这儿，刻意停顿了一下，余光扫过院子里众人一眼，见大家脸上没有异样，这才继续开口： “但是，他的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还是那句话，邻里间有什么矛盾，可以跟我们三位大爷提出来。” “如果发现谁家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不应该的地方，或者其他问题，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三位大爷，能在院子里的解决的事情，争取就在院子里解决。” “咱们院就一个宗旨，就是希望今年能评上先进四合院，争取让各家各户年底的时候都能有二两香油。” 易忠海话音一落，院子里立刻爆发出比刚才响亮几倍的掌声来。 这最后一句话，易忠海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二两香油！ 易忠海对于自己的讲话，能有这样的轰动效果非常满意，抬手压了压，目光落在刘海中身上，语重心长的开口： “老刘，你也是当过二大爷的人，对于居委会和上头领导的一些指示应该比年轻人清楚。” “对于你今天犯下的错误，我个人表示很震惊，这不像是你这么一个老同志能做出来的事情。” 刘海中听着易忠海说话，眉头慢慢的皱起来： 他怎么越听，越觉得这说话的调子熟悉呢？ 当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以前他在轧钢厂上班时，厂里领导讲话的调子吗？ 以前他为了在车间当个领导，日以继夜的研究厂里领导讲话的调子。 研究、学习、模仿了很长时间，自认为在院子里讲话的时候，也有了几分领导架子。 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多发挥两次，自己那二大爷的位置就被撸下去了。 他竟不知道，老易是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讲话的。 听到易忠海说他犯了错误，刘海中这才反应过来： 他之所以急慌慌的来参加这个全院大会，可不是为了听易忠海在这儿训他的。 抬起眼皮看了易忠海一眼，“噌”的一下子从条凳上坐起来，伸手指着围观的众人喝骂： “我说，到底是谁去跟居委会举报我吃腊肠的？要是个老爷们，就自个儿站出来。” “别等有朝一日被我查出来找上门，可就不给他留脸了。” 说完，仍旧不解气，怒气冲冲的看向易忠海： “我是老易，自从我不当这二大爷了，看看院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成什么样子了？” “以前你跟我和老阎搭班子的时候，院子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 “如今可倒好，都敢悄默默的上居委会举报了？” “要我看，你这一大爷当的也不怎么样！” 刘海中话音一落，偌大的中院顿时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看着刘海中，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怪异。 许大茂和傻柱两人直接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好么，这一下子就跟打开泄洪的闸门一样，院子里其他住户，也全都跟着笑起来了。 第五百零九章权当热闹看！ 刘海中见大伙儿都在笑，皱着眉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心下不满，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大爷挥手打断了： “行了老刘，你说的这些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 一大爷非常不满意的瞪了刘海中一眼，继续语重心长的开口： “老刘，张大夫不要诊金给你看病，你想感谢他的这份心情，我们都理解。” “而且，对于的这种行为，我们三位大爷也全都举双手表示支持。” “这说明，你是一位知恩图报，懂得感恩的好同志，跟居委会宣传的精神是相符合的。” 人群中参会的秦淮茹依旧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受气小媳妇。 旁边坐着的贾章氏不停的翻着白眼。 她怎么感觉易忠海这老王八蛋在骂她不知恩图报，是白眼狼呢？ 易忠海却是没有注意到这婆媳两个的表情，继续看向刘海中： “但是，知恩图报，并不是说要你去投机倒把，违法违纪。” “这次，是人家张干部小惩大诫，放了你一马。”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你那腊肠哪儿来的，光福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你不在厂里上班不知道，光福后半年要参加二级工考试，还是今年先进工人的候选人。” “今天这个事情一旦爆出来，你倒是退休了没什么大影响，最多脸上不好看。” “可是，光福的二级工考试和先进工人肯定就没戏了。” “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多为孩子们想想，你们家老大的教训还不够大吗？” 易忠海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满腔真情啊！ 可是，院子里人听着，咋就这么不是回事儿呢？ 你当时给居委会写举报信写的清清楚楚，特意提了那一盘腊肠，不就是希望居委会的干部过来调查那腊肠是哪儿来的吗？ 换句话说，你不就是希望让居委会的干部介入，把事情闹大，从而连累的刘光福吗？ 如今，人家居委会的干部按下不提，你反倒又在院子里当起了好人指责刘海中做人自私，不考虑子女？ 你倒是不自私，老子骂了你，你要连人家儿子一块儿收拾。 怎么着，还当这是旧社会，搞连坐那一套呢？ 就举报信这事儿，除了刘海中这个当局者迷，猜不出院子里到底是谁写的举报信。 其他人，谁还看不出来啊？ 没看见人群里站着的刘光福，额头的血管都快要暴了吗？ 光福他妈更是把一张脸拉的堪比许大茂那张驴脸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反正又跟自家没关系。 权当热闹看！ 刘海中听易忠海给他这么一分析，这才回过神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闹到最后，差点连累了光福。 易忠海看着刘海中，眉宇中多了一丝一闪而逝的鄙夷。 不过，很快就被他完美的隐藏下去了。 见刘海中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仿佛失了神一样，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行了，老刘，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不是那坑害孩子的家长。” “就是以后遇事要三思而后行，可千万别再行差踏错，连累了孩子。” 刘海中脑子晕晕乎乎的，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可是，他又不太明白。 如今见老易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话，而且说出来的话也全都是为了自己，也就点头应下。 却不知，站在他斜对面的刘光福，早已经面容狰狞，呼吸粗重，眼珠子都快要喷火了。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院子里的形势，不敢公然和一大爷顶牛。 是以，只能低着头，死死压着心底的怒火。 易忠海这个老家伙，当着满院子人的面，这么埋汰他爸，这是真当他们老刘家没人了吗？ 是，他大哥是不在了，可他刘光福还没死呢，老刘家带把的爷们，还没死绝呢！ 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去！ 众人看了一场闹剧，眼见天色不早，就各自回家去了。 许大茂和许强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刘光福和刘海中父子，眉宇间都带了几分揶揄。 “强子，你还别说，我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稀奇事儿。” “你还真别说，这人有个工作就跟没有不一样啊。” “就今儿这一出，要是搁刘海中在轧钢厂上班那会儿，稍微迷糊一会儿，估计就能反应过来了。” “可今天，从居委会和派出所的找上门来，到这全院大会结束，他愣是没反应过来。” 许强轻笑一声：“你等着吧，这个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许大茂一挑眉，扭头看向许强，说话的语气中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好奇： “你什么意思？” 许强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抬头朝刘光福的背影看过去： “易忠海这次欺人太甚，他还真以为老刘家全靠一个刘海中撑着？” “你等着吧，刘光福的脑子可比他爸灵光多了。” 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许强就抱着小荷荷进屋去了。 这全院大会开完，都已经快八点了，小荷荷洗完澡也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 老刘家 刘光福看着一脸迷糊的他爸，心里真是又恨又气。 恨的是那易忠海欺人太甚，真以为他爸不在厂里上班了，他老刘家就成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气的是，他爸明明还没老呢，怎么就糊涂成这个样子了，连好赖是非都分不清了？ 刘海中看着儿子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顿时就不得劲儿了。 “我说老二，你怎么回事啊？” “今儿这事不也没连累到你吗，怎么着，嫌我给你丢人了？” 刘光福看了自己这糊涂爹一眼，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只憋出一句： “爸，妈，折腾了一下午，你们早点睡吧。” 说完，也不等他爸开口说话，就摔门出去了。 刘海中一见儿子发了脾气，心头更是不满意，看了一眼旁边的媳妇，伸手指着门外： “看到没，你看到没，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这真是分了家，眼里就没我这个当爹的了。” 光福他妈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自己爷们一眼，气的嘴唇都有点哆嗦。 最后，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得亏是随了我，要不然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说完，也不想搭理他，径自往里屋去睡了。 “哎……” 刘海中还想说点什么，但只听里屋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眼瞅着天黑了，干脆脱了鞋上炕睡觉去了。 只不过，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五百一十章他是真的高兴啊！ 刘海中脑子里不停的琢磨，到底是谁去居委会举报他吃肉的？ 要说是其他院子的人，他琢磨着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得罪什么人。 要说这院子里的人，会写字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喜欢写举报信的，也就只有许大茂一个。 可他跟许大茂无冤无仇的，许大茂也不能害他啊！ 脑子里闪过“无冤无仇”这四个字，刘海中一下子就记起来他跟张大夫喝酒时的事情。 当时，他记得自己多喝了几杯，好像是扯着嗓子把易忠海年轻时候的那点事情全都抖落出来了？ 要说得罪人，那也就是得罪易忠海了。 正好，易忠海那老家伙也会写字，难不成举报信是他写的？ 可是，易忠海身为院子里的管院大爷，平日里最看中的就是这院子的名声。 举报自己，不就是在坏院子里的名声吗？ 他身为一大爷，真的会因为自己揭了他几句老底，就能弃整个院子的名声于不顾？ 刘海中自个儿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肚子里又憋的慌。 他是真想找个人给自己说道说道，看看自己想的对不对。 可现在这个点儿了，大伙儿估计都睡下了。 想了想，他还是起身下炕，去敲里屋的门： “我说，你睡着没，我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 光福他妈跟自家爷们也过了小半辈子，自然了解他的性子。 没等刘海中敲两下就起身开门出来了。 刘海中见媳妇出来，脸上多了几分略带讨好的笑容： “哎，我刚才躺下琢磨了好一会儿，怎么觉得那举报信，可能是老易写的呢？” “你帮我琢磨琢磨，院子里会写字的人也不多，我寻思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光福他妈不等自家老爷们说完，直接打断他： “琢磨什么，这有什么好琢磨的，满院子的人，除了你谁看不出来那举报信是易忠海那老东西写的？” “你没看见光福气的连句囫囵话都不想跟你说吗？” “人都说越老越成精，可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刘海中一听媳妇这话，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子，下意识的就开口反驳： “这，这不能吧，先前开全院大会那会儿，老易说的那话你也听见了……” 光福他妈狠狠瞪了老头子一眼： “那是人家张干部没有追究光福投机倒把的事情，他也只有借坡下驴，说了几句好听的。” “要不然，他光举报你吃肉就得了，为什么还要说你投机倒把呢？” “人家张干部说话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站着，听的真真儿的。” “人家说了，举报信上写着，你铺张浪费，投机倒把，不团结邻里。” “你自个儿细想想，这三条罪名，哪条罪名最严重？” 刘海中满脸怀疑的瞪着自己媳妇，还是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倒不是觉得易忠海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主要是觉得这个事情连一个老娘们都能看得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行，我还得找找光福，不是这么回事儿。” 刘海中说着话，也不管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趿拉着鞋就往前院找光福去了。 中院 一大爷一大妈两给孩子洗漱了，哄着睡了，两口子刚刚睡下，就听到院子里头有动静。 一大妈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这是谁还在外头晃悠？” 易忠海笑了笑：“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后院的。” “我估摸着，还是今天下午这个事情，应该是去找刘光福了。” 虽然现在已经九点多了，窗户外面黑乎乎的。 但是，天空中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丝丝缕缕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 一大妈略显担忧的看了身边的老爷们一眼，缓缓的开口问： “后院的这是想干什么？” 一大爷知道自己老伴担心什么，轻笑一声： “你放心吧，不管他想干什么，现在的老刘家不同以往了。” “要是他们家老大没走，我可能还会忌惮一二。” “但是现在嘛，老二还太小，撑不起老刘家。” 说到这儿，易忠海的眉宇间忍不住多了几分自得，他跟刘海中在院子里明争暗斗也有些年头了。 虽然经常能稳稳的压刘海中一头，但要说占便宜，也占不了多少。 可是今天下午，他是真的高兴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海中就如同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任由他搓扁捏圆，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易忠海对面的贾家 贾章氏和秦淮茹婆媳两个，也是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贾章氏最先沉不住气，尽量压低声音小声问： “淮茹，你说易忠海那老家伙，今天下午开全院大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里里外外的听着他像是在埋汰我们啊？” 秦淮茹轻笑一声：“可不是吗，但凡长了耳朵的，谁听不出来他那意思啊？” 贾章氏顿时就急了： “那……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院子里头这些住户都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以往有易忠海这个一大爷帮衬着，没几个敢欺负她们老贾家。 可今天这一出，大伙儿都看得出来，一大爷再不护着贾家了，那她们家以后日子怎么过？ 秦淮茹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眉宇间闪过一丝淡淡的鄙夷，冷冷的开口： “我现在是车间的质检员，咱们只要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也没人敢招惹我们。” “而且，你等着吧，今儿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贾章氏一听秦淮茹这话，顿时双眼放光，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急切：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轻轻的叹了口气： “易忠海这老家伙，他以为老刘家没人了，敢把刘海中当软柿子捏。” “可他不知道，刘光福已经能撑起老刘家的门面了。” “妈你不知道，自从刘光福接了刘海中的班之后，直接拜了一位刘海中以前教过的五级工罗师傅当了师父。” “本来看在刘海中的面子上，罗师傅肯定不藏私，再加上刘光福人活络，脑子转的快，很得罗师傅喜欢。” “本来，罗师傅是说什么都不肯收刘光福的，毕竟按照辈分刘光福算他师弟。” “可是呢，刘光福硬是拜了师父，罗师傅心底自然更加高兴。” “刘海中的那么些徒弟里面，也就两个五级工，这罗师傅也算是这些人中挑大梁的。” “刘光福得了他的认可，再加上自身也肯卖力气，又会办事，这才多长时间就准备二级工考核，而且还成为先进工人候选人。” “所以，您别看刘光福现在年轻，但身边能用的人可不少。” 第五百一十一章你就没什么想法？ 秦淮茹一点点给婆婆分析车间现在的情况。 一来，是在安婆婆的心。 二来，也是刻意在婆婆面前卖弄自己的能耐，让婆婆在无形之中就生出几分自愧不如的感觉来。 这一招，还是柳桂荣教她的呢！ “反观易忠海，虽然是厂里的八级工，但他的徒弟们都不成事，对他也只是维持着几分面子情。” “您没见，逢年过节的时候，后院人来人往的看师父，可中院却是冷冷清清的。” 这也是易忠海要借题发挥，牵连刘光福的主要原因。 确切的说，写举报信这件事情，刘海中只是捎带，刘光福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这些形势，要是换做以往，秦淮茹肯定是看不清楚的。 可现在，她的视线开阔了，眼界也不一样了，很多事情自然也能看明白了。 易忠海这一次，怕是要倒霉了！ 要说今天晚上，整个院子数谁睡的最香，那绝对要数许强了。 他抱着媳妇刚刚开始探讨人生的时候，听到刘海中家的大门开了。 媳妇有点害羞，不过听着脚步走远了，也就慢慢放开了。 等他也困的睁不开眼睛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又听到刘海中家开门的动静。 也不知道这刘海中半夜三更的和儿子谈了什么，竟然这么晚才进屋。 第二天一大早，许强起来发现丈母娘已经做好了饭。 给小荷荷蒸了水蛋，大人吃二合面的馒头就咸菜疙瘩，红枣小米汤。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许强三两口喝了米汤，出门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刚到办公室，金建忠就抱着一堆资料过来找他。 “科长，这是上个月的消耗清单，这是上个月盘点的库存清单。” 许强接过来认真看过，这才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又拿着资料去找李副厂长签字。 上次，杨厂长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采购清单以后要李副厂长签字的。 李副厂长随意看了一眼采购清单，就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资料重新交给许强。 许强正准备出去，李副厂长却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上头的结果快下来了，柳桂荣把贪污所得全部交出来之后，大概率会被调的劳保厂。” 许强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稍微有点意外。 看来，那位老领导比他想象的更加重情义啊！ “关于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许强被李副厂长这个问题整的有点懵，他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李副厂长。 那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问我？ 李副厂长笑而不语，只是点点头，示意许强继续说。 许强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好端端的，让自己说什么？ 柳桂荣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副厂长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柳桂荣去了劳保厂，秦副科长肯定也会受些牵连，总务科现在也算是群龙无首，你就没什么想法？” 许强皱了皱眉头，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这，我是物资科的科长，总务科又不归我管，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 李副厂长伸手虚点了点许强： “你呀你呀，说你精吧，你精的跟猴儿似的，可说你糊涂吧，你是真糊涂！” “关于总务科科长这个人选，厂里的几个领导碰了个头，希望你能尽快接手。” “什么？” 许强瞪大眼珠子，下意识的他就顺口问了一句： “那物资科怎么办？” 李副厂长摆摆手，示意许强冷静一点，缓缓说： “采购科科长暂时决定由办公室的韩秘书接任。” “至于物资科科长，工业部上面自有安排。” 许强听着李副厂长的话，心底琢磨了两遍，大概有点明白了。 采购科的科长由办公室的韩秘术担任，韩秘书算是杨厂长一方的人。 但是，副科长金建中却是李副厂长的人。 自己之所以能当上总务科的科长，想来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共同协商出来的结果。 严格来说，他自己算是自成一派的，虽然和李副厂长走的近，但是绝对不会像唐科长那样，为李副厂长一人所用。 和杨厂长虽然不远不近的，只是保持了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但是，他跟韩秘术关系又挺好。 杨厂长不想让总务科被李副厂长收入囊中，李副厂长也不想让总务科被杨厂长大权独揽。 纵观全厂，没有比许强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就相当于是这两人中的润滑剂，只有他当上总务科科长，才符合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共同利益。 至于物资科科长，工业部来的人，他到底是跟杨厂长一条心，还是和李副厂长关系好，许强一点也不关心。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强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了。 他来这个世界的最初目标已经完成了，娶个白富美，积蓄足够的力量，保证安然渡过寒冬。 如今，白富美已经娶了，自保的力量也有了，又不愁吃喝，他完全可以躺平了。 本想着就在物资科科长这个位置上，喝茶看报，熬过那场十年寒冬的。 谁知道，因为津门跟菜市场的一次合作，莫名奇妙的引出了那么多事情。 然后，多方的利益交杂之下，庞国岳提前退休，柳桂荣上位。 然后，他这个物资科科长也当不安稳，现在被推到了总务科科长这个位置上。 他就是单纯的想躺平，怎么就这么难呢？ 总务科可不同于物资科，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事情，多的吓死人。 别说他现在连个副科长都没有，就算手底下有四五个副科长，他也忙够呛。 李副科长笑笑：“也就这几天了，你赶紧把运输队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许强认命的点点头，想着下午去运输队找皇甫莹莹和顾钢谈一谈，尽快把队长和副队长定下来。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吧。 中午小食堂吃饭的时候，柳科长没来，秦副科长也没来。 众人依旧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小食堂从未有过那么两个人一样。 事实上，柳桂荣这时候也没心思吃饭。 他这会儿正在工业部等着老领导呢。 老领导上午有个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结束呢。 杨秘术安排柳桂荣去办公室等，柳桂荣就呆坐在办公室等着。 等了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 问了杨秘术几次，确定老领导是真的在开会，不是故意躲着自己，这才又安静的坐下来等着。 第五百一十二章虎父犬子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老领导终于开完会回来了。 他进来办公室的时候，满脸的疲惫。 多日不见，柳桂荣发现老领导似乎比前些日子更老了一些，他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 “老领导。” 老领导朝他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杨秘术赶紧进来，给老领导倒了杯热水端过来。 老领导看了那清水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书柜：“泡点茶叶吧。” 秘术看了老领导一眼，嘴唇微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看了柳桂荣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最后，只是捏了一小撮茶叶放倒水杯里，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柳桂荣不等茶叶泡开了，急忙坐直了身子开口： “老领导，我今儿来是……” 不等他说完，老领导就摆摆手，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 等杯子里的茶叶泡开了，端起来喝了两口，这才看起来精神了几分。 “小柳啊，我知道你的来意。” “你回去吧，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柳桂荣一听这话，顿时僵住了。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从老领导口里听到这样的话。 “老领导……当年我爸……” 他想旧事重提，“一招鲜，吃遍天”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果不其然，老领导稍微坐直了身子，抬眼再次看向柳桂荣。 柳桂荣刻意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 老领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小柳，你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至于你爸，他日九泉之下，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柳桂荣面色僵硬，他还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听到了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老领导只是朝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起身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杨秘术进来，先是朝着柳桂荣笑了笑，这才看向老领导： “部长，该吃饭了。” 柳桂荣下意识的抬头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点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缩了缩身子，感觉一股子莫名的凉意将他全身笼罩。 缓慢而又僵硬的站起身来，看也没有看老领导，只是机械、木然的往办公室外面走。 杨秘书见他这样，顿时皱起了眉头要开口说话，但却被老领导一个眼神制止了。 杨秘书低下头，眼里满是厌恶。 这个柳桂荣实在是不识抬举，烂泥扶不上墙。 他都不知道，部长为了他的事情，在部里面有多被动。 柳桂荣怔怔的出了工业部，以往进出总是能碰上不少认识的人。 今天说来也奇怪，从他进来到离开，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 不过，柳桂荣显然也没心思纠结这个，恍恍惚惚的出了工业部大门，在路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把自行车忘记在工业部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正好，这时候有一趟无轨电车来了，他干脆掏了张毛票上了车往工业部返。 自行车就停在门口，这会儿大家都在吃饭，两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保安拿着两个饭盒在门口的岗亭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只听其中一个人说：“要我说，咱们部长也真是心软，就柳桂荣那样的，狗肉上不了席面。” “整个工业部谁不知道啊，要换我身上，早就把丫一巴掌拍死了。” “嘿，你这话说的，部长还不是念着那点救命之恩？” “要我说，战场上的事情，那留下来的爷们多了去了，照顾照顾差不多就得了，也没见几个像他老人家那么热心的。” “谁说不是？偏偏那小子还得寸进尺，你说他老子当年能跟着部长一块上战场，想必也是个爷们，怎么生出这么个完蛋玩意儿来？” “诶，谁说不是呢？虎父犬子啊！” “轰轰轰。” 柳桂荣只感觉耳边似乎有无数雷霆炸响，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仿若一下子失了灵魂。 虎父犬子！ 原来，众人眼里，他竟然是那个犬子？ 过往自己所听到的赞誉，所感受到的善意，只是因为他记忆深处早已经模糊了容貌的父亲！ 推上自行车，迈着僵硬的步伐往外面走，柳桂荣只感觉浑身无力，满目苍凉，身子下意识的就往自行车上靠。 然后，自行车失去平衡，连带着他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个保安被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的饭盒从岗亭中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发现，竟然是柳桂荣去而复返，还推着自行车摔了一跤，当即咧嘴笑了： “怎么，柳科长这是打算讹我们啊？” 柳桂荣这下子摔的不轻，又被自行车咕噜压了右腿，一时间竟然趴在地上起不来。 两个保安也不伸手去扶，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柳桂荣此时只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个大洞好让自己钻进去。 他试探了几次，感觉右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完全动不了。 正当这时，工业部院子里经过几个年轻员工，其中一个不知怎么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柳桂荣。 他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是小跑着过来伸手去扶柳桂荣： “柳科长，柳科长，您没事儿吧？” 柳桂荣抬头一看，发现扶自己的竟然是杨秘书，当下更是羞愧难当。 不过，心底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站起来了。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杨秘书一边扶起柳桂荣，一边低头去看他的右腿。 两个保安见状，赶紧弯腰帮着把自行车扶起来。 柳桂荣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一下子没缓过来，待会儿就好了。” 杨秘书点点头：“那成，柳科长，老领导还有不少事情，我先上去。” 说完，又扭头朝两个战战兢兢的保安一脸和气的说： “你们两个扶着柳科长去医务室，不行就送医院。” 两个保安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一个人伸手去扶柳桂荣，一个人去推自行车。 柳桂荣看着杨秘书走远了，感觉人也缓过来了，当下挣脱开那个保安的搀扶： “我就不讹你们了。” 话音未落，一把从另外一个保安手里接过自行车推上，一瘸一拐的往外面去了。 两个保安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这才朝外面“呸”了一声，喝骂道： “什么玩意儿？” “就是。” 另外一个保安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第五百一十三章是关于柳科长的 柳桂荣走了半天，右腿疼的实在是走不动了，撸起裤管子一看，小腿黑青一片，肿了老高，还有些地方已经破皮出血了。 “真他妈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抬头朝周围看了看，发现马路对面就是人民医院，强忍着疼痛推上自行车往医院去了。 下午，许强去了运输队。 古一然已经回来了，许强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拿着一块抹布洗车。 见许强朝他这边看过来，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的就想回避。 好在，他还算有几分理智，放下手里的抹布，快步朝许强走过来。 “许队长。” 古一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不过那笑容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苦涩。 许强点点头，看着几天不见的古一然，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古，既然事情解决了就不要多想，先好好干吧。” “凭着你的能力，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哎，我记下了，谢您了。” 古一然点点头，不过面容中的苦涩更甚。 许强这话说的好听，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但实际上，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以古一然的年纪，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跟古一然打了个招呼，许强进了自己办公室，把皇甫莹莹和顾钢叫过来。 他先是问了皇甫莹莹华云中的情况，又把该签字的资料签了，这才跟两人说起正事。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我和组织推荐了皇甫会计接任运输队队长一职，除了财物方面，队里的日常运输工作也要做起来。” 说到这儿，许强先是看了皇甫莹莹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顾钢身上： “顾组长你接任运输队副队长一职，除了保安组，后勤方面你也要负责起来。” 顾钢面色安然，心里却是非常高兴。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组长算是到头了，没成想竟然还能升副队长。 两人非常高兴，当着许强的面表了态，说了几句“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d和组织的培养”类似的话，就各自忙活去了。 许强又在队里转悠了两圈，这会儿跑本地的司机基本都已经回来了，全都在会议室上培训课。 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大伙儿都学的认真，也没进去打扰。 刚出了院子，准备骑上自行车走人，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 “许队长。” 许强听这声音有点熟悉，扭过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何庆空这老小子，当即停下脚步等何庆空走近了，才淡淡的问： “何庆空？有事儿？” 许强说话的时候，余光朝刚刚出来的会议室看了一眼，这会儿还没下课呢。 何庆空没想到许强这么直接，不过他反应很快： “许队长，我想跟您说件事儿。” 许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又问： “是关于运输队的，还是私人的？” 何庆空赶紧说：“是关于运输队的，当然，跟我私人也有些关系。” 许强摆摆手：“既然是运输队的事情，那你去找皇甫会计说吧，上头已经通知我了，运输队队长由皇甫会计接任。” “正式的文件这星期就会下来，从现在开始运输队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 何庆空一听这话，顿时就傻眼了。 他出来找许强的时候，已经在心底想过自己叫住许强的结果。 要么，许强让自己去办公室把事情说清楚。 要么，许强直接拒绝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 可唯独没想的，许强竟然把皇甫莹莹抬了出来。 而且，他更没想到，皇甫莹莹竟然这么快就当队长了。 自己上次去找柳桂荣的时候，他明明说最快也要到年底的。 怎么现在…… 许强看着何庆空，见他站在原地不说话，就迈步准备走。 何庆空一着急，赶紧开口： “许队长，我想说的事情，是关于柳科长的。” 许强看了何庆空一眼： “哦，那进办公室坐下说。” 何庆空面色一喜，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最近，他收到消息，柳桂荣已经快完蛋了，他要赶紧给自己重新找个靠山。 他思前想后很长时间，觉得目前为止许强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年轻，就算再厉害，毕竟年龄摆在那儿，肯定比那些老狐狸好说话。 二来，看着没什么背景，但是人脉很广，在轧钢厂也很吃得开。 三来，他暗自摸过许强的底，手底下也有几个道上混的人，不是那种迂腐的。 他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价值，许强接受自己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跟着许强进了办公室，何庆空等许强坐下来，这才弓着腰，陪着笑脸开口说话： “许队长，我……” 许强抬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开口：“坐下说，在我这儿不用这么客气。” 何庆空见状，心头更是高兴。 单单就这个态度，眼前这许强应该就比柳桂荣那王八蛋好伺候的多。 他点点头，一边道谢一边在许强对面坐下来。 “是这样的，许队长，您可能不知道，我和轧钢厂的柳科长认识。” “说起来，也是老一辈的交情了，我妈生下我的时候，在他家当奶妈，他从小是吃我妈的奶长大的。” 何庆空一边说话，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许强，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后来，他进了轧钢厂，我当了司机。” “彼此也不怎么联系，还是这一次我调到运输队了，又开始联系了。” 许强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直安静的听着。 何庆空本来是想着从许强脸上看出点什么表情的，然后再根据他的表情，考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 可是，许强的神色一直没什么变化，他反倒是有点没底了。 不过，话说到这个地步，自然不能收回去了。 “我跟古组长那事儿，想必您也知道。” “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我自己是块什么料自己也知道。” “可是，柳科长要求我一定要争取到司机组组长那个位置，他希望他能在运输队有一定的话语权。” 何庆空说到这儿，刻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观察许强的反应。 但是，许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何庆空的心里开始打鼓：难道，许强真的对运输队的事情不感兴趣吗？ 老话说的好，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 运输队可是许强一手成立的，他真的能允许一个不相干的人插手吗？ 第五百一十四章主要是，要脸。 许强看了何庆空一眼，见他不说话了，这才轻笑一声：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现在也不是我该操心的。” “你还有什么其他什么事情吗？” 何庆空看着许强那张平静的脸，突然感觉脑子里有点乱。 许强太平静了。 他的反应，彻底打乱了何庆空的所有节奏。 “我……许队长，我只想跟张可林一样，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看着许强那随时要赶人的模样，何庆空没办法，只能直接说明来意。 许强笑笑：“你现在不就是运输队的司机？每个月的工资加补助下来，日子过的可比一般的四九城老爷们舒坦的多。” “好端端的上你的班就是了，什么活路不活路的，运输队又不是土匪窝。” 何庆空面色一僵，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见许强摆摆手： “好了，我轧钢厂还又事，你要是真遇到什么问题了，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中的，都可以去找皇甫队长和顾副队长。” 说完，他就起身往办公室外面走。 何庆空心中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这一步棋是走错了。 不过，此刻也只能跟着往外面走。 眼见许强骑着自行车出了运输队的门，何庆空冷笑一声，嘀咕了一句： 皇甫队长和顾副队长…… 等等，顾副队长？ 顾钢？ 何庆空似乎刚刚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扭头朝顾钢办公室看了一眼，眉宇间多了几分喜意： 皇甫莹莹那条路走不通，是不是可以走走顾钢这条路子？ ………… 许强骑着自行车回到轧钢厂，还没到自己办公室，半道就碰上唐科长，被拉到他办公室了。 许强见他一脸喜意，知道事情肯定是有了进展，当即笑着开口： “哎呀，恭喜啊，唐科长，这是要添新功了？” 唐科长一听这个，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伸手朝许强比了个大拇指： “没看出来啊，运输队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那个叫张可林，可是真能耐，找了几个人给散了半盒烟，事情就办成了。” “人现在已经混进去了，接下来就等着结果了。” 许强点点头：“那我这恭喜说的也不算早啊！” 唐科长摆摆手，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听说领导准备让你接任总务科科长？” 许强看了唐科长一眼，也没瞒着他，如实点了点头。 唐科长面色大喜：“恭喜恭喜，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说，你小子也是真能藏得住，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没露出一点？” “这要换成柳桂荣那小子，这会儿估计尾巴都翘上天了吧？” 许强摆摆手：“总务科事情多的吓人，这活儿谁爱干谁干，我也就是个凑人头给人占位置的。” 这话他倒是没说错，现在轧钢厂的局势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二虎相争，所以他才能当上这个总务科科长。 不过，杨厂长内退是迟早的事情，等李副厂长一家独大了，肯定会把总务科牢牢的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像许强这样的“编外人物”肯定不能担任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 唐科长只是笑着打了个哈哈没接这话。 他是李副厂长的心腹，自然知道津门那场大地震过去之后，李副厂长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现在，就是等着杨厂长退了，他就升一把手。 不管李副厂长和许强私交有多好，升一把手之后，肯定不会再让许强担任总务科科长。 “不管怎么样，哥哥我还是要谢谢你。有时间一块儿喝顿酒。” 许强闻言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你别诳我，我可当真了啊！” 唐可长伸手虚点了一下：“放心，说话算话，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说话。” 回到自己办公室，金建忠过来表示下个月需要的物资已经开始采购了。 许强点点头，招呼他坐下说话： “采购科科长的事情，你们接到通知了没有？” 金建忠摇摇头：“正式的通知还没有接到，不过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嗯，韩秘书工作认真，人也好相处，你们年纪差不多，一块儿搭班子干活，应该也轻松一些。” 许强说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只要不摊上我这样的领导，你以后的工作也能轻松一些。” 金建忠听许强这么说，也是忍不住笑了： “科长您说笑了，能遇上您是我的福气。” 他知道，许强跟韩秘书关系不错，这是在提点他呢。 说韩秘书工作认真，人很好相处，其实是在告诉他，韩秘书这个人公私分明，不喜欢吃饭送礼那一套。 平常工作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只要把该做的做好就行。 看着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如果金建忠提前不了解韩秘书的性格，觉得一块儿搭班子，想着去私底下接触一下，必定会让韩秘书不高兴。 当然，李副厂长就喜欢请客吃饭这一套，谈什么事情也多喜欢在酒桌上谈。 你要跟他一块儿搭班子，而且你还是副职，要是私底下不去接触他，他绝对喜欢不起来你。 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 有时候，有个明白人指点一句，可以少走很多路。 两人又闲扯几句，金建忠这才起身离开。 下午下班，许强一进前院，就发现院子以前住的三大爷阎埠贵竟然回来了。 这会儿，正站在阎解成家大门口跟自己的继承者赵大同说话。 一见许强进来了，两人同时抬头齐齐看过来。 三大爷赵大同笑着跟许强点点头，阎埠贵脸上也带着笑容： “许强，许久不见了。” “阎主任，自从您上楼可就没再回来了，过了个年您这气色看着反倒越来越好了。” 阎埠贵听许强叫他阎主任，一张橘皮脸更是乐开了花，摆摆手： “跟以前一样，跟以前一样。” “阎主任，今儿回来是看解成的，还是有事儿啊？” 自从阎埠贵上楼之后，就没再回过四合院。 阎解成两口子早上把孩子送到爸妈家，下班再接回来。 老阎家抠门的家风也改变不少，阎解成两口子有时候还留着吃顿晚饭，一家子关系倒是以前好多了。 阎埠贵笑着指了指中院： “哦，这不暑假快完了吗，咱这院子里也有几个同学，我过来说点事情。” 许强笑着朝中院看了一眼：“您辛苦，完事上家里坐坐。” “成，那你先吃饭，我等着大伙儿吃饭了，上门说说孩子的事情。” 阎埠贵也知道许强家里等着吃饭，也没多停留。 他知道许强现在在轧钢厂更出息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让他一大把年龄去卑躬屈膝的讨好一个年轻人，他是真做不到。 主要是，要脸。 反正，他们家老大跟许大茂是师徒，以后就算有点什么事情，老大出面也能跟许大茂、许强兄弟说上话。 他也没那个必要去刻意巴结讨好。 第五百一十五章要不我们去问问一大爷？ 最重要的是，阎埠贵当了两年教导主任，深刻明白一件事情： 与人交往，最重要的还是要自身有实力。 如果没有实力，曲意逢迎，巴结讨好，只会让人看不起。 很快，院子里的老爷们全都下班回来，得知阎埠贵回来，三两口吃了饭，全都到了中院。 阎埠贵这会儿正在中院一大爷家说话，见大伙儿都坐在院子里，干脆也搬了个小马扎坐下来。 跟众人闲说几句，见秦淮茹端着脸盆把洗锅水也倒了，知道这是收拾差不多了，就起身往贾家去了。 “贾嫂子，秦淮茹，我这儿有些棒梗学校的事情想跟你们说说。” “要不，到一大爷家坐坐。” 主要是贾家俩儿寡妇，没个大老爷们，他人家屋不合适。 贾章氏和秦淮茹一听要说棒梗学校的事情，不敢迟疑，赶紧点头往一大爷家去。 一大妈带着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一大爷、阎埠贵和贾章氏、秦淮茹围着炕桌坐下说话。 “阎老抠，棒梗还没开学，学校能有什么事情？” 贾章氏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阎埠贵脸上本来还带着几分笑容，结果一听“阎老抠”这三个字，瞬间就破防了。 秦淮茹狠狠瞪了自家婆婆一眼，当即陪着笑脸看向阎埠贵： “哎呀，阎主任您别生气，咱好歹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我婆婆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 “我代她给您道个歉，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阎埠贵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今天过来，也是看在咱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特意过来提前跟你说一声。” 说到这儿，阎埠贵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秦淮茹，斟酌着开口问： “棒梗前些日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啊？” 秦淮茹先是有点愣神，没反应过来。 好在她反应很快，瞬间就明白阎埠贵在说什么。 脸色“唰”是一下就白了，她嘴唇嗫嚅着，看向阎埠贵，正要开口说话。 谁知道，贾章氏却是在旁边坐不住了，拉着一张脸问： “什么，我们家棒梗出什么事情了？” 阎埠贵懒得搭理贾章氏这老虔婆，目光一直落在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点点头：“哎，是，这孩子不懂事，偷偷把傻柱的自行车轱辘卸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些天一直都在家写作业，帮着家里做家务，照顾妹妹。” 秦淮茹心头不知怎么生出几分不安来，脸上不免也多了几分急切。 阎埠贵点点头，倒也没跟秦淮茹争辩这个。 他在这院子里也住了不少年，棒梗是个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 “秦淮茹，棒梗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秦淮茹点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阎埠贵，眼眸中蓄起淡淡的水水雾来。 “棒梗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学校也不会当回事儿。”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个家长知道这件事情，联合了不少人找到学校领导，要求开除棒梗。” 秦淮茹听到这儿，脑子“嗡”的一下，感觉双眼发黑，似乎天都要塌了。 棒梗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盼头，小小年纪不读书，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贾章氏坐在旁边也傻眼了，她虽然觉得念书没什么用。 但是，她跟儿媳妇早就商量过了，怎么着也要让棒梗把小学念完。 多少认几个字，以后进轧钢厂直接拜在易忠海门下，然后再一点点学本事，一步步通过厂里考核，慢慢升级别。 工资、待遇自然也会一点点往上加，以后日子自然不会错。 秦淮茹现在就在厂里上班，她知道工人考核的时候，不识字的可是很吃亏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棒梗这个小学肯定是要让念完的。 贾章氏虽然粗鄙无知，但也多少明白一些道理。 棒梗可是他们老贾家唯一的根，要是小小年纪不上学，以后当不了工人。 那她以后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老贾和东旭。 这时候，阎埠贵说有人不让她大孙子上学，这不就是要绝他老贾家的路吗？ 她心底万分着急，但也一时间心乱如麻，没有半分主意，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会儿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儿媳妇，希望她能做点什么。 秦淮茹经历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看向阎埠贵问： “阎主任，棒梗现在这么小，不念书他能做什么？” “您今儿能亲自跑这一趟，就说明您还念着以往的情分。” “我们孤儿寡母的，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人，实在是不该怎么办才好。” “您现在是学校的主任，见多识广的，肯定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还请您给指条明路。” “只要事情能解决，往后我们老贾家肯定记您的恩情，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秦淮茹这话说的好听，但她跟她婆婆什么德行院子里没人不知道的。 在阎埠贵看来，这话说跟没说，其实没区别。 回头棒梗的事情一解决，这婆媳两个最多也就口头跟他道个谢。 至于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是万万不会来跑这一趟的。 反正，等开学学校下了通知，秦淮茹婆媳肯定会来求他的。 到时候，别的不说，上门肯定不能空手。 可是…… 诶！ 他抬头看了秦淮茹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 “秦淮茹，我不怕明着跟你说，这个事情是有人在刻意为难你们家。” “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只要开学以前把事情解决，棒梗上学还是不成问题的。” 秦淮茹一听阎埠贵这话，一时间竟然呆愣在了原地： 有人刻意为难？ 她自忖在厂里与人为善，也没得罪什么人。 在院子里也是和和气气的，从没跟别人红过脸。 再说了，就院子里这些人，也没那个能耐左右学校的决定不是？ 贾章氏也是忍不住开始思索，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虽然跟院子里几个老娘们拌了几次嘴，但她们家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吗？ 要真有这能耐找到学校里去，那也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想到这儿，婆媳两个相视一眼，眉宇间都多了几分疑惑。 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阎埠贵把事情说了，也就不想再多呆着，跟一大爷客气几句，就下炕走人了。 婆媳两个好声好气的把人送出院子，进了屋子坐在炕上全都沉默不语。 半响，还是贾章氏憋不住，扭头看了儿媳妇一眼，沉沉开口： “淮茹，要不我们去问问一大爷，听听他怎么说。” 第五百一十六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秦淮茹摇摇头，面色沉重的开口： “妈，您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一大爷以前指着棒梗给他养老，所以才格外偏帮我们家。” “可现在，有了晓军和晓灵，怎么可能再帮着我们？” 贾章氏的眼皮耷拉下来，撇了撇嘴，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过了半响，又试探着开口问： “要不，咱们再去找找阎埠贵那老家伙？” 秦淮茹低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刚才阎埠贵那态度您也看到了，他连是谁在背后使坏也不知道，估计也帮不上我们。” 贾章氏顿时急了，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开始埋怨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再说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得罪人了？” “要我看，肯定是你在厂子里得罪人，连累棒梗了。” 这要是换做以前，贾章氏早就大耳光朝秦淮茹抽过去了。 可现在，儿媳妇事事压着她这个婆婆，她是真不敢。 “行了，你带着孩子们先睡，我出去一趟。” 秦淮茹担心棒梗的事情，也不想这个时候跟婆婆掰扯。 贾章氏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肯定是出去找那个轧钢厂的领导去了。 心里头虽然不痛快，但也没有办法。 不管怎么样，大孙子总归是要念书的。 话说，秦淮茹走在路上，也是满心的着急，寻思着怎么跟柳桂荣开这个口。 结果，好容易到了招待所，却发现柳桂荣今天竟然没来。 秦淮茹又急又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急慌慌的往外面走。 结果，刚下楼就碰上穿着一身工作服的姜丽莎。 姜丽莎一见她，原本拉的老长的一张脸，瞬间露出几分笑容来： “哎吆，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秦寡妇啊？” “怎么，老柳没告诉你，他今儿不过来吗？” 秦淮茹自然知道姜丽莎的存在，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没心思跟这个女人纠缠。 冷着脸说了一句：“请你让一让。”就要往外面走。 姜丽莎心里头早就对她心存不满，以往碍着有柳桂荣护着，一直没机会。 如今，这贱人好容易落了单，她肯定不能轻易放过这女人。 “想走？我告诉你，没门！” “我今天倒是要看一看，你这贱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迷得老柳神魂颠倒的，眼里没有别人。” 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撕吧秦淮茹。 秦淮茹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 本身就是农村出来的，后来又在车间工作，手上自然有股子力气。 姜丽萨以前在总务科坐办公室，后来在招待所，一直干的都是轻松的活儿。 论力气，哪是秦淮茹的对手？ 手还没碰到秦淮茹身上，就被秦淮茹一拳头杵在胸口，直接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 秦淮茹不想跟她多纠缠，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了。 出了招待所，秦淮茹心里着急的厉害，一想到棒梗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一时间心乱如麻。 站在路上，被风一吹，脑子似乎清醒了几分，仔细想了想，最终一咬牙，决定去柳桂荣家碰碰运气。 柳桂荣住在轧钢厂分的楼房里，秦淮茹只知道个地址，具体住哪儿，还真不知道。 急慌慌到了地方，看着那一排排的楼房，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知道柳桂荣住哪儿。 站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想着进去问一问。 但是，看着大门口的保安岗亭，又有几分胆怯。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神色慌乱，手里拿着个小布包，似乎是想出门。 秦淮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凑过去拉住这女人问： “同志，同志你好。” 这女人正着急出门，突然被人拉住，心里头很是不高兴。 定睛一看，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 就是满脸的惊慌，双手都有些哆嗦，想必也是家里头出了什么大事。 女人脸上冷峻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缓缓开口问： “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秦淮茹抿了抿嘴唇，看着眼前这虽然憔悴，但穿着讲究的女人，神色闪躲了一下，还是挣扎着开口了： “是这样的，我是轧钢厂的员工，我叫秦淮茹，来这儿找总务科科长柳桂荣柳科长。” “您知道他家住哪儿吗？我找他有急事。” 秦淮茹话音未落，就察觉到这女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不过，想到棒梗上学的事情，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哦，原来是轧钢厂的啊？” 女人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秦淮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这女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鄙夷？ 说完，不等秦淮茹搭话，这女人就朝岗亭走了几步，冲着其中一个保安招呼： “去柳家招呼一声，就说门口有个女人找她。” 说完，看也不看秦淮茹一眼，扭头就走。 秦淮茹盯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头诧异的很。 她怎么总感觉这女人不对劲？ 而且，随着那女人走了，岗亭中的一个保安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秦淮茹一眼： “同志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秦淮茹立刻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过去，保安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又还给她： “麻烦您在这儿等一会儿。” 秦淮茹收好工作证，跟保安道了谢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等着。 很快，柳桂荣就下来了。 一见秦淮茹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秦淮茹虽说早有准备，但听到柳桂荣这么直接明了的问，眼眶还是忍不住有点红。 “我……”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柳桂荣挥手打断了。 只见他满脸不耐烦的看着秦淮茹： “我知道你的来意，事情我肯定帮你，但是明天再说。” 秦淮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顾不上刚才的委屈，下意识的就“啊”了一声。 柳桂荣见她这副蠢样子，心底更是不耐： “你先回吧，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这儿找我。” 说罢，也不搭理面露惊愕的秦淮茹，扭头就走。 秦淮茹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柳桂荣那决绝的背影，一时间只感觉是在做梦。 而且，是在做一场噩梦！ 在她印象中的柳桂荣，一直都是一副君子模样。 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管自己问什么，他都非常耐心的给自己解释。 就算自己听不懂，他也不生气，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解释，直到自己听懂为止。 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谦逊有理的模样，在秦淮茹的眼中，他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 不知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 自从东旭死了以后，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原来也是个小女人。 第五百一十七章就是有点冷。 可是，今天下午，秦淮茹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难题，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脑海中就想起了柳桂荣。 她知道，只有这个男人能帮助自己。 所以，虽然知道这么晚了，来他家找他不合适。 可是，她还是来了！ 她自忖，他就算有些不高兴，但想来也会念几分旧情的。 可是，没想到…… 秦淮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到柳桂荣的影子，她才收回眼神。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身上有点凉。 等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三大爷正准备关门。 “哎，三大爷，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出去有点儿事情回来晚了。” 秦淮茹打起精神，笑着跟赵大同道了个歉。 赵大同向来和善，听她这么说，当即摆摆手： “没事，我这不还没关门呢？不晚不晚。” 秦淮茹道了声谢，三两步进了中院，院子里静悄悄、黑漆漆的。 抬头看去，被四合院围起来的天空挂着一个明晃晃的月盘，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 就是有点冷。 贾章氏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知道是自己儿媳妇回来了，赶紧下炕开门。 秦淮茹进了屋子，简单洗漱了一番，上炕钻被窝睡觉去了。 贾章氏见儿媳妇一进家门不说话，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成，“噌”的一下子就从炕上坐起来，压着嗓子问： “那个柳干部怎么说的？” 秦淮茹用被单蒙住头，闷闷的说了一句： “他说知道我的来意，让我明天去找他。” 贾章氏听儿媳这么说，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问： “他真这么说的？” “真的。” 秦淮茹淡淡的说出两个字，就不想再说话了。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柳桂荣对自己的态度，因此对自己婆婆爱搭不理的。 不过，随着应付了婆婆一句，秦淮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时，她找柳桂荣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柳桂荣却说知道她的来意。 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棒梗学校的事情？ 秦淮茹想到这儿，身子突然又颤了一下，莫名感觉一股子寒意顺着脚底直往脑门窜。 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她想仔细想想刚才的念头。 可是，她又不敢仔细去想，害怕心头如同杂草一样冒出来的那些想法，在明天一一成真。 就这样，一晚上翻来翻去的，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秦淮茹早早起来去上班，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只觉得今天的时间过的格外的慢。 等到下班之后，连家也顾不上回，就急匆匆的往招待所去了。 结果，她去的时候，柳桂荣还没有到，饿着肚子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秦淮茹起身迎接，脸上带着笑容： “柳……” 她刚刚说出一个字，就感觉眼前一花，随即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秦淮茹呆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满脸疑惑的抬头看向柳桂荣，嘴唇哆嗦的厉害。 “谁让你去我家找我的？” 柳桂荣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色，以往的温柔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冷漠： “我一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秦淮茹的双眼，控制不住的开始流眼泪，双肩微微抖动，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柳桂荣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 “你想跟我说你儿子的事情？” 秦淮茹一听这个，也顾不得心底的委屈，赶紧抬头看向柳桂荣点头： “是，棒梗他……” 秦淮茹收敛情绪，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柳桂荣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红星小学的张校长跟我们家是世交。” 秦淮茹闻言大喜，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柳桂荣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 “不过，眼下我手头上也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要是办好了，你儿子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秦淮茹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脑子里“轰隆”一声，昨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突然间涌上心头。 她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柳桂荣，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 柳桂荣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秦淮茹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赞叹： “淮茹，你总算长了点脑子，不枉我这么长时间的教导。” 以往在一些的那些日子，秦淮茹不知道有多少次期待着从柳桂荣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就像一个期待老师表扬的孩子一样。 可是，当长久的期待变成现实的这一刻，她却是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以往她最喜欢来的招待所的这间屋子，此刻却冷的如同冰窖一样。 秦淮茹忍不住的两条胳膊交叉，抱住自己的肩膀取暖。 柳桂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心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叹息。 老领导那边已经彻底没了希望，这两天厂里的财务已经把他贪污的账目算清楚了，一共三千八百块钱。 这两天家里人正在绞尽脑汁的凑钱，但是还差一千多块。 柳桂荣知道，如果自己交不齐这个钱，那就要蹲笆篱子了。 可是，剩下的一千多块钱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另外想办法。 “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淮茹声音苦涩，语气颤抖的厉害。 柳桂荣笑了笑：“放心，不是什么难事！” …… 轧钢厂 许强在自己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边儿有人来了。 他从办公室的椅子上起身去开门，眉宇间露出几分笑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科长。 不用见人，脚步声他就能听得出来。 唐科长脸上笑眯眯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 “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话，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许强让他看。 许强接过那份文件仔细翻了翻，脸上的笑容甚，他抬头看向唐科长问：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唐科长笑笑：“今早儿我来的时候看到的。” “哎呀，该说不说，你们这院子还真是热闹啊，你住里边儿肯定特有意思吧？” 许强看了唐科长一眼： “那要不，咱俩儿换换？我去住你家的小楼？” 说是文件，其实不过就是一份举报信。 里面的内容是举报易忠海在工作中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排除异己。 这份举报信，详细的列出来以易忠海为领头人的小团体之中的所有成员。 并且，还列出来这些成员平日里是怎么欺负、排挤其他工人，怎么不尊重女同志的事情。 这些事情说的非常详细，涉及到的相关人员也全部写出来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许强仔细翻了翻，上头一共记录了五件事情，看样子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怎么，你这大科长还管这些小事？” 许强看完，把举报信丢在桌子上，坐在唐科长对面。 刘光福果然比他爹要强的多，光看这举报信，涉及的人和事，一旦被查实了，可是够易忠海那老家伙喝一壶的。 当然，许强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完不成这些事情，估计是他爸留下来的人脉，也就是他在轧钢厂拜的师父在帮他。 而且，他这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报复易忠海，而是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意愿，这部分人办起事情来自然会尽心尽力。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格局，就比他爸强了许多倍。 唐科长笑了笑：“这可不是个小事情，涉及到的员工不在少数。” “而且，这几年你们院儿的易忠海在车间纠结了一帮人，闹的也越来越过分。” “以往，有刘海中这个七级工在，虽然级别比他低，但徒弟多，人心齐。所以以易忠海为首的小团体，也不敢太过分。” “现在，刘海中提前退休了，易忠海在车间如鱼得水，说只手遮天差了点，但也快到那一步了。” “自从升了副主任之后，白国平这个正儿八经的主任也快压不住他了。” “刘光福的这封举报信，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有那那么点借刀杀人的意思。” “不过，现在的形势，我们保卫科这把刀，还真要借给他使使。” 唐科长说到这儿，忍不住摇摇头，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 厂里那群坐后勤的干部，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打心底瞧不上车间的工人。 可要把他们放在这些工人的位置，不见得能有人家这份谋略和眼光。 最起码，他在保卫科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后勤楼那帮子自以为是的干部“逼”到现在这种不得不配合的地步。 “看来，易忠海这老家伙要倒霉了啊！” 许强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他明白唐科长带这份举报信来找自己的意思。 唐科长知道易忠海跟自己一个院子，这是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呢： 保卫科要对易忠海一伙人下手了，而且不会留情，万一那老家伙要找你求情，老弟你悠着点。 许强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就算易忠海找他求情，他才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呢。 两人又闲说了几句，唐科长就走了。 许强也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有要帮易忠海的意思。 采购科现在有了正儿八经的科长，许多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 运输队也有了新队长，许强重新恢复了以前“无事一身轻”的状态。 下班回家，院子里的老爷们纷纷回了家，吃完饭，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儿扯闲篇，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有中院一大妈有些着急，往日里一大爷早就该回来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问了院子里几个老爷们，全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估摸着是厂里有事，忙完了一大爷自然会回来。 一大妈闻言，虽然心里头依旧不安，但也只能回家去了。 事实上，今天下班没回家的，不只有易忠海一个人。 前院的刘光福也没有回来，他的师父罗工罗大炮也没有回家，那封举报信中提到的工人，全都没有回家。 此时此刻，保卫科的纷纷出动，按照举报信上提供的名单，一一找到核查。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一两天肯定是干不完的。 晚上九点半，易忠海和刘光福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院子刘光福直接去了后院找他爸，易忠海进了家门，一大妈给他倒水洗手，把锅里热着的饭端出来。 等易忠海坐在炕桌上，开始一点点吃饭的时候，一大妈这才坐在他对面，满脸担忧的问： “今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看着你跟刘光福一块儿回来了？” 易忠海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感觉肚子不那么饿了，这才放下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刘家，出了个大才啊！” “怎么了？” 一大妈顿时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事儿跟刘光福有关？” 一大妈说完这话，又觉得有点不可能，看了自家爷们一眼问： “难道，是后院在背后使坏？” 易忠海端起碗，喝了几口汤，叹了口气： “刘海中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他们家老二。” “他给保卫科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我在车间搞小团结，排除异己，拉帮结派。” “什么？” 一大妈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 “保卫科的就这么信他？” 一大爷摇摇头：“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保卫科的举动来看，举报信的内容不简单。” “今天下午，凡是跟我走的近的工人，全都被叫到保卫科审问。” “看这架势，不像是刘家老二能干的出来的。” “我估摸着，罗大炮肯定在背后出了把子大力气。” “罗大炮？” 一大妈皱着眉头：“就是后院带出来的那个五级工的徒弟？” 一大爷点点头：“年底有一次六级工考核，我听说他也报名参加了。” 一大妈低着头不再说话了，她的见识虽然比院子里不少老娘们都强，但毕竟也只是个围着锅灶转悠的妇人。 工作上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是真的不太明白。 不过，她聪明的地方就在于，知道自己不懂这些就不会胡乱开口。 一大爷吃完饭，感觉肚子里有了东西，人有精神了几分，趁着一大妈收拾锅碗筷的时候，把炕桌放到炕边上，看了看两个孩子，就去躺着了。 等一大妈回来，三两下收拾完了也上炕睡着，一大爷这才开口： “罗大炮收了刘光福当徒弟，现在又要考六级工，在刘海忠那一帮徒弟里面，话语权越来越重。” “这次估计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拿我立威，以为写封举报信就能把我扳倒了。” “哼，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一大爷自顾自的解释了一句，实在是感觉累的不行，就闭上眼睛睡了。 一大妈在心底长长的叹了口气，老爷们总喜欢没完没了的折腾。 在她看来，都是工人，好好的上班挣钱不就行了，何必要跟别人过不去呢？ 后院，刘海中已经睡着了，只有光福他妈担心自己儿子，在里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听到外边儿有人叫门，她赶紧出了里屋去开门。 发现果然是儿子站在门口，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妈。” 刘光福进了屋子轻声叫了一句，看了一眼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他爸，眉宇间忍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本来，今天的事情他还想跟自己父亲说说，可是进了屋子，却是连半个字也不想说。 以前，他爸妈都不待见他和老三，他们这难兄难弟的也都习惯了。 可现在，他妈是真把他们放心里头了。 他爸呢，是真把他们兄弟当外人了。 可真是应了那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光福的这个心啊，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 “走，咱们里屋说话。” 光福他妈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看了看炕上躺着的老爷们，撇撇嘴，也不想说话。 老话说的好，儿大避母。 这眼瞅着院子里人都睡了，刘光福也知道他妈不懂轧钢厂的这些弯弯绕，当即摆摆手： “妈，没事儿，我就是来看一眼，不早了，您睡吧。” 光福他妈也反应过来了，当即笑道： “哎呀，妈真是老糊涂了，你明儿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刘光福点点头，转身出屋子，往前院睡觉去了。 再没看他爸一眼。 第二天中午，关于易忠海的事情就传开了。 几个车间的工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易忠海和自己的几个徒弟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保卫科的还在调查举报信上的事情，但凡牵涉到这些事情的，一个也没放过。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就闹得几个车间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几个车间主任碰了个头，简单商量了几句，又去各自车间开了个会稳定人心，但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毕竟，大家的生活太无趣了，能有这么个热闹的事情，自然翻来覆去的说。 当然，还有一些受过易忠海等人“迫害”的工人，也是刻意传播，不想让事情被压下去。 许强从食堂吃完饭出来，正想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呢，就被傻柱一把拉到旁边去了。 “强子。” 许强一见是傻柱拉着自己，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当即摆手笑道： “柱子哥，你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傻柱却是不相信，见周围还有几个食堂的员工在那儿趴着耳朵听，干脆拉着许强进了食堂后面的储物室。 储物室不大，放的都是食堂当天要用的食材、调料，里面专门腾出一处地方，摆了张单人床，让傻柱这个组长休息。 傻柱拉着许强进了储物间，在单人床上坐下，这才小声说： “哎，兄弟，这下子你可以放心说了，一大爷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就是有人写举报信，保卫科正常调查而已。” 许强知道傻柱这大嘴巴，他要是知道了，估计院子里人就全都知道了了。 所以，他被傻柱拉住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管傻柱怎么问，他就是不松口。 “我问的是，那举报信是谁写的你知道不？” “一大爷可是厂里的八级工，一般工人谁敢举报他啊？” “他那些徒弟，虽然心里头不待见他，但面子上还是耍的不错。” “尤其是一大爷当上副主任之后，说话的分量重了，那些徒弟也都上赶着来巴结他了。” 许强摇摇头：“哎吆，哥哥你还不知道我吗，这段时间运输队那头也挺闹心的，我哪有时间掺和这些事情？” 傻柱见他这样，以为他是真不知道，也不再追着问这个，只是摇摇头： “哎吆，你说这一大爷也是，自从升了副主任，说话做事都不比以前。” “这会儿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保卫科的这一调查，他那副主任估计保不住了。” 许强跟着附和了几句，但也没多说什么。 下午上班，唐科长手里拿着几份资料又来找许强。 许强一见他手里又拿着资料，就笑着问： “怎么，又有人举报我们院子里人了？” 唐科长却是没有一点说笑的心思，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许强： “那个事情有点儿眉目了，不过比我想的要复杂的多。” 许强接过资料一看，发现说的是丁永旺打零工那个事情。 “我的人在那儿干了一个星期了，发现搬的东西不一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他们也遇到过几次钢铁，不过都是些废料，没什么价值。” “但是，他们说总感觉那地方不对劲。” “而且，对方似乎有点着急，这几天招的零工明显多了，院子里满满当当堆的全是箱子。” 许强听的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唐科长拿着资料过来找自己的意思，丁永旺是自己带到他面前的。 在唐科长看来，这就代表着他也掺和进来了，所以有进展了，自然也要过来跟他说一声。 不过，这就代表着，遇到困难了，需要许强的时候他就要出手。 “那些人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许强也没拒绝唐科长的这份好意，没把事情往外面推。 唐科长点点头：“张罗这个事情的胡老大，在附近几个鸽儿市都有生意，算是有点能量。” “搬东西的那个院子也是这个胡老大名下的。手下的几个人我们也摸了个七七八八，都已经在掌控中。” “但是，这个胡老大身后应该还有人，我们到现在也摸不到，很神秘。” 许强点点头，又看了看手里的这些资料问： “跟我们轧钢厂有关系吗？” 唐科长叹了口气：“关系肯定是有的，但是有多大现在还无法确定。” 许强也不说话了。 “我这边没太大的进展，想找你看能不能用其他渠道打听打听。” 唐科长知道，许强手底下有个道上混的，很有能耐。 许强点点头：“成，我晚回去问问，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下午下班，许强没有直接回家，骑着自行车去找于建东。 于建东这几天没什么事情，这会儿刚吃完饭，正在院子里忙活着。 手里头正拿着个斧子在砍木头，见许强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来： “许领导，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儿让于莉那丫头招呼一声就成。” 许强笑了笑，跟着于振东进了屋子，上了炕，围着炕桌坐下。 他媳妇也赶紧拿了杯子，给许强泡了茶。 “多谢嫂子。” 许强客气的道了声谢，余梦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站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许强看出她有些尴尬，当即说道： “嫂子，您忙吧，我跟老于说几句话就完事儿。” 余梦妮这才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老于，有个叫胡老大的，你听说过没有？” 等余梦妮出了屋子，许强也没跟于振东客气，当即说明来意。 第五百二十章您觉得哪儿不对劲？ 于振东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点点头： “认识，他最近还来找过我，说是有个活儿要跟我一块儿干，我觉得不靠谱，就没答应。” “哦？” 许强有点意外，没想到于振东和胡老大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什么活儿？” 于振东也没瞒着，稍微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不瞒许领导，他在鸽儿市有生意，有时候也帮着往弄些东西。” “以前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也带着兄弟们跟他们合作过几次。” “不过现在，大伙儿都能填饱肚子，自然不会去干那些事情。” 许强点点头，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对于于老大的过往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甚至就算现在于老大想干一些事情他也不会拦着。 反正，不要打着他的名义就行。 万一出了事，那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说白了，大家不过就是相互利用而已，谈不上多少感情。 “上个月胡老大过来找我，说是有些东西要送到津门那边的港口。” “我问他什么东西，他也没细说，只说是一些平常用的东西，我听着不对劲，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了。” 许强点点头，也不管于老大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只说：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个胡老大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事情你私底下办，不要惊动别人，如果不行就退出来，千万不能出事。” 于振东点点头：“哎，我知道了，三两天给您信儿。” 许强从裤兜掏出三张大团结放到炕桌上： “这个拿着，算是给兄弟们的茶水钱。” 于建东推脱了几句，见许强是真的要给，也就没在拒绝。 现在天热了，他们的活计也不见多，大伙儿都歇了好长时间。 这会儿有个活儿能干，多少能收入点儿。 许强回到四合院，院子里老爷们都已经吃了饭，大部分都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说话。 经过终中院的时候，许强特意朝一大爷家看了一眼，一大妈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 晓军和晓灵在院子里玩，看样子一大爷还没回家呢。 进了后院，家里人还没吃饭呢，看样子都在等着他。 许强麻溜儿的停好自行车进了屋子，洗手吃饭。 丈母娘今天做的是面条，给小荷荷炒了西红柿鸡蛋，其他人则是西红柿炒茄子、圆椒。 这会儿的西红柿都是长到自然熟的，吃起来又沙又甜。 茄子和圆椒在西红柿汤汁里面煮的非常入味，配面条最合适。 许强最喜欢这一口，穿越以前小时候他妈也经常炒这个菜，每次他都能吃两大碗面条。 吃过饭，许强正要抱着小荷荷去巷子里玩，却被老丈人给叫住了： “许强，那屋儿去，跟你说个事情。” “哎，爸，这就来了。” 许强有点好奇老丈人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还是把女儿交给媳妇，跟着老丈人去了他们住的那间屋子。 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秦京茹她妈端着个大碗，扶着老太太从屋子里出来。 秦京茹他妈心疼闺女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照顾虎子，就跟村里大队队长说了一声，来城里伺候女儿。 自从一大爷家有了晓灵和晓军之后，一大妈也忙的厉害，所以给聋老太太做饭这件事情，基本就落在傻柱头上。 秦京茹嫌麻烦，再加上手头也宽裕，干脆就在自己家做好了，然后端一碗给聋老太太。 有时候，聋老太太也会掐着饭点到中院来吃饭。 秦京茹她妈来伺候闺女，这端饭的事情自然就是她来做。 “秦大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许强客气的问了一句。 “今早儿来的，这不京茹肚子大了，我过来帮衬几天。” 秦大妈笑着跟许强招呼了一声，扶着聋老太太中院去了。 本来，秦大妈是不乐意伺候这老太太的，不过听闺女说后院那间屋子将来留给傻柱，自然就没说的。 许强跟着老丈人进了屋子，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娄静斋从裤兜掏出一盒烟给许强递了一根。 许强接了，顺手在桌子上拿起火柴，划着火先是给老丈人点了，趁着最后一丝火苗，给自己也点了。 在许强那屋子吃饭的时候，因为家里有孩子，两个大男人从来不抽烟。 如今，屋子里就他们两个，自然没了这层顾忌。 “爸，菜市场出事了？” 许强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烟，开口询问。 娄静斋摇摇头：：“菜市场没什么事情，我叫你过来，是想说另外一件事情。” 说着话，娄静斋下意识的朝玻璃窗看了一眼： “院里那个张锦明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许强皱了皱眉头：“没有，怎么了？” 娄静斋狠狠吸了两口烟，吐了几个烟圈才缓缓开口： “前两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他特意找上我，说他们中医院想在菜市场买菜。” “什么？” 许强有点意外，中医院的这些事情，自然有后勤部门的人合计，轮得到他张锦明操心？ 娄静斋看了女婿一眼，斟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 “这个事情他跟我提了两次，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没敢答应，不过也没直接拒绝。” 许强看了老丈人一眼，开口问： “您觉得哪儿不对劲？” 娄静斋摇摇头：“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他找我别有用心。” 这是一种生意人的第六感。 许强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感觉往往非常准确。 “您放心，我找个机会摸摸他的底子。” “嗯，你小心着点，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娄静斋抽完一根烟，把烟屁股掐了放在烟灰缸里，起身去开门。 屋子里有烟味儿，等会儿怕女儿抱着外孙女过来。 许强听着老丈人这最后一句话，眉头挑了挑，突然问： “爸，您是不是觉得他像那边的人？” “嗯？” 娄静斋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许强说的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的眉宇间就多了一份凝重。 解放以前，他跟各方面的人物都接触过，对于这些人的脾气秉性的也了解一点。 跟张锦明这个人聊了两次之后，他就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也说不出这种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 如今一听女婿这么问，倒是想起来了。 这张锦明给他的那种熟悉感，就跟那帮人一样。 说话的语气，行事举动，都跟那些人一个德行。 不过，现在这种形势，别说是他，就算是许强也不敢去说这种事情。 到时候，相关部门的人过来查，只需要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看出他是那边的人的？” 你怎么答？ 我感觉？我看着像？ 整个四九城那么多人，怎么就你能感觉得出来，你怎么就看着他像？ 这无异于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呢！ 第五百二十一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翁婿两个在屋子里沉默半天，最终还是许强开口： “没事儿，他要再找您，您就让他把中医院管后勤的领导约出来。” “正常该合作的还是要合作。” 娄静斋点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之所以和女婿说这个，也是希望女婿能小心一点。 正事说完，许强出了屋子往外面走。 晚上也没什么事情，他就想多陪陪媳妇和女儿。 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傻柱正在院子坐着呢。 聋老太太、秦大妈正和秦京茹一块儿带着虎子上巷子里头去。 “嘿，强子，来来来，过来坐会儿。” 傻柱一见许强，就热情的招呼他过来。 许强在傻柱旁边坐下，笑着调侃： “我说柱子哥，丈母娘来了，你这日子又潇洒了啊？” 秦京茹肚子大的厉害，眼瞅着快要生了，所以家里的事情大多是傻柱在忙活。 要不是秦大妈来了，他这会儿还围着个围裙收拾锅灶呢。 “嘿嘿，也就现在乡下的活儿轻松一点了，再过些日子秋收了，更忙的厉害。” “不过，好在他们村的大队长也姓秦，比较好说话。要不然还不知道找谁伺候月子呢。” 傻柱也是高兴，四个月检查的时候，大夫说媳妇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 可把他高兴坏了！ 不过，一想两个孩子生下来，都是跟着媳妇上乡下户口，没有粮本，他就忍不住的挠头。 虎子一个的时候，京茹奶好，不用额外添牛奶。 可这双胞胎两个一块儿肯定不够吃，牛奶票可不好弄。 “强子，你在街道办有认识的人，到时候给我说说，办张牛奶票？” 许强立刻点头：“这不是问题，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肯定帮你办。” 说完，又笑眯眯的盯着傻柱问： “怎么，担心你们家双胞胎饿肚子？” 傻柱点点头：“那可不，两个孩子一块儿吃奶，京茹就算是头奶牛，也吃不消。” 许强笑笑，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易忠海从外面进来了。 傻柱见状，笑着招呼了一声： “一大爷，您回来了。” “哎，柱子，许强，吃了？” 一大爷强打起精神，应付了两人一句就进屋去了。 一大妈见自家爷们回来，赶紧倒水让老爷们洗了手吃饭。 没过一会儿，刘光福也从外面进来，到后院去吃饭。 他虽然和自己老子分了家，自己在前院盖了房子，但家里没个媳妇，一个人自然不想开火。 他妈心疼自己儿子，每次做好饭估摸着时间给端到前院去。 刘海中每次看见，气哼哼的骂。 不过，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 有能耐分家了，就别吃老子的饭。还以为你这自个儿分出去了，有多大能耐呢云云。 光福他妈只要听见他骂儿子一句，当天肯定不给他做饭。 要是他下午骂了，那更好，第二天两顿都没他的。 刘海中没办法，一肚子气只能憋在心里。 后来，刘光福发了工资，钱、票什么的，也都往家里头拿，他也不说了。 慢慢的，他妈也不用往前院端了，每次下班都是光福到后院吃。 见到傻柱和许强，也是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等他走过去了，傻柱抬头朝一大爷家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问许强： “强子，你说是不是这小子写的举报信举报一大爷的？” 许强有些诧异的看着傻柱问： “你怎么这么说？” “嘿嘿。” 傻柱笑了笑：“要我看，一大爷这些日子除了刘光福也没得罪其他人。” “全院大会那一出，看着是在埋汰刘海中，但我觉着他可能是在针对刘光福。” “你是不知道，刘光福可比他老子出息的多。” “一进厂就拜了罗大炮当师父，罗大炮以前可是刘海中那老家伙的徒弟。” “收了自己的师弟当徒弟，他在刘海中这些徒弟里面，说话比以前好使多了。” “而且，你不知道，罗大炮一向跟一大爷不对付，两人都看彼此不顺眼，只不过刘海中在的时候，全都消停着呢。” “这一次，一大爷一封举报信差点断了刘光福的前途，就罗大炮那暴脾气，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也就不叫罗大炮了。” “我估摸着，关于一大爷的举报信，肯定是罗大炮在后边儿出谋划策，然后刘光福出头写的。” 对于傻柱能分析出这么多来，许强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在原剧中，这家伙只要不是碰上秦寡妇，脑子转的可不慢。 如今自己有了媳妇孩子，对于秦淮茹也免疫了，这些事情只要稍微琢磨琢磨，肯定能猜个大差不差的。 “柱子哥，那你觉得，这两人最后谁胜谁负？” 许强虽然从唐科长那儿得了答案，但这会儿还是想问问傻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傻柱稍微想了想，又抬头朝一大爷家看了一眼： “我估摸着，一大爷这次够呛！” “罗大炮那人我也认识，平常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很有手段。” “他们家以前是跑江湖的，后来家里头花了钱让他进了轧钢厂。” “你别看一大爷是八级工，在厂里德高望重，但他那人……教徒弟的时候藏私，不敞亮。” “刘海中那老家伙，虽然也藏私，但好歹也给徒弟们教点真东西。” “要不然，罗大炮也成不五级工。” 傻柱说到这儿，许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这货说易忠海教徒弟藏私，难道他不藏吗？ 原剧中，后期在于莉和阎解成两口子的饭店里打工，小胖以为离了师父自己也能行。 结果呢？ 别的不说，什么调料配方，小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不得已，于莉两口子只能又把傻柱请回去。 不过，傻柱有一个好处，他虽然吃肉，但徒弟也能跟着喝汤。 原剧中，在于莉和阎解成两口子的饭店打工，他要工资的时候，特意多要五百，每个月给小胖。 别说小胖，还有二徒弟马华，以及刘岚这些在轧钢厂厨房一直跟着他的人，只要有机会，他全都给安排。 到后来，娄晓娥从港岛回来在四九城开酒店，找傻柱当大厨的时候，后厨用的就是马华、刘岚等人。 咳咳，扯远了。 许强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对门一大爷已经吃完饭，搬了个小马扎在院子里坐下，两人当即换了个话题。 “柱子哥，京茹坐月子，你在医院找好病房了没？” 傻柱摇摇头：“我前些日子上医院问了，人家说现在还确定不了，等什么时候要生了，才能看情况定。”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医院这么说，就等于没戏。 现在这种情况，除非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住单人间，平常人想住，没人打招呼肯定没戏。 想到这儿，傻柱扭头看了许强一眼，这家伙级别倒是够住单人间了，不行到时候就把他拉过去跟人说说。 第五百二十二章女同志的地位是真的高 两人闲扯了几句，就见刘光福跟许大茂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从后院前来。 见傻柱和许强在中院说话，两人也笑眯眯的凑过来。 傻柱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许大茂，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怎么，咱们许副科长回了家还当自己是副科长呢，屋里屋外的不收拾，连孩子也看不了？” “哎，我倒是想问问，那还是你儿子不？该不会当了副科长，就看不上老婆儿子了吧？” 这话一来是给自己妹妹出气，下班回来又要做饭又要带孩子，自己妹妹自己心疼。 二来也是真的有点酸，怎么这王八蛋回家什么也不用做，他就一天到晚的忙不完？ 许大茂自然听得出傻柱话里的怨气，冷笑一声淡淡的开口： “这没办法，谁让我们家小松白天在托儿所玩的太累，这会儿已经睡觉了呢？” “谁让我媳妇是人民教师呢，这不下班回来吃了饭还要批改作业备课呢？” 傻柱气哼哼的瞪了许大茂一眼不想说话了。 许大茂那话什么意思？ 说他媳妇是农村户口？ 农村户口又怎么样，他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双胞胎！ 许强见这两人一见面就掐，忍不住笑起来，他扭头朝刘光福看了一眼： “光福，你是这个。” 说着话，还给刘光福竖了个大拇指。 刘光副也知道许强说的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摆摆手： “嗐，许哥您这说的什么话，咱院子里谁不知道您才是这个？” 刘光福一边说着话，一边也给许强竖了个大拇指。 许强笑笑，类似的商业吹捧，他闲的没事就喜欢这个环节。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对门的一大爷自然能听得到。 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刘光福一眼，就起身搬着小马扎进了屋子。 本以为举报信这个事情对自己没多大影响。 保卫科的过来，无非就是走过场简单问几句罢了。 没成想，这大张旗鼓的调查了两三天事情不但没有结束的趋势，看那架势反而愈演愈烈。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拉帮结派、排除异己这些事好解释，毕竟这种事情没什么切实的证据，相互扯皮罢了。 最重要的就是，关于不尊重女同志这个事情，保卫科的还真找出几个当事人来，实在不好处理。 当然，易忠海在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他的几个徒弟都被查出来了。 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几个女人都是家里头困难的女工。 要么男人死了，要么男人残了，没办法干活，家里全靠她们撑着。 为了多挣点，干什么不是个干？ 这点子事情，厂里工人大部分都知道，每个车间都有那么一两个。 以前秦淮茹也这么干，厂里女工都抱团排挤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长的漂亮，生意好。 自从她收手不干以后，大伙儿对她反而友善了许多。 本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坏就坏在，他的几个徒弟，仗着自己在车间说得上话，师父又是八级工，竟然少给钱，甚至不给钱。 在整个车间，就算是最大的刺头郭大撇子，也不会不给钱。 毕竟，都是“江湖”上混的，都要脸，讲规矩。 易忠海手底下这个几个徒弟，不给钱想白嫖，一次两次大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毕竟，她们也能因为这个，每天分配的工件数量少一点，工作轻松一点。 可你要天天这么干，那谁受得了？ 一次可是两毛钱，一个月下来起码少一块多两块钱。 可别小看这两块钱，要是买粗粮面，起码能买二十斤呢。 二十斤什么概念？ 一个大人一天一斤的粮食定量，半大的小子八两，再小的一天就是五两。 一家六口人，两个大人，两个半大孩子，两个小的，敞开了算，一天也就五斤粮食。 两块钱可是一家人四天的口粮。 而且，家家户户吃饭也不可能全吃杂粮面，有时候还会添一些红苕、玉米渣子什么的。 这些东西更便宜，买的更多。 一般情况下，家里头干活的主力吃干的，不干活的喝稀的，孩子吃厚粥之类的。 省着点吃，二十斤粮食吃五六天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些女人一个月少得二十斤粮食，时间长了心底肯定有怨气。 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保卫科的愿意给她们主持公道，自然一个个站出来作证。 别说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想想家里头吃不饱肚子饿的呱呱叫的孩子，脸面算什么？ 而且，罗大炮答应了，等事情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给她们一人十斤玉米面。 也有脑子转的快的，想要提前拿。 可是，却被罗大炮拒绝了，按照他的话来说： 你们提前收了玉米面，到时候保卫科问起来，你们就有收受贿赂做假证的嫌疑。 但是，事后拿就不一样了，那是我们关心女同志，得知你们受到欺压，看不过去给你们的捐赠罢了。 几个女人商量了一下，又觉得罗大炮这人名声挺好，也就答应了。 现在这个年代，喊的最响亮的口号之一就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的地位是真的高。 保卫科抓着这个事情，直接把易忠海几个得力的徒弟停了工，光罚钱还不够，扫大街的扫大街，扫厕所的扫厕所。 至于易忠海，现在正在跟保卫科的掰扯他“拉帮结派”“排除异己”这两件事情。 双方掰扯了两三天，保卫科的意思易忠海也算是看明白了： 你要保徒弟，那就不能当副主任。 你要想当副主任，那徒弟该罚罚，该停工停工，完事儿会被调到相应的下属厂。 易忠海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里最不是事的事，最后竟然成了最难解决的事。 这两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而且轧钢厂里不少眼睛都在盯着他呢。 毕竟，因为“不尊重女同志”这个事情被处理的只是几个徒弟。 其他没这方面问题的，全都归类为“拉帮结派、排除异己”这一类。 僵持了两天，这些人里头已经有人察觉到保卫科的态度了。 易忠海要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进了屋子，两个孩子已经出去玩了，一大妈手里正拿着晓军的一条裤子延裤口。 这孩子长的快，去年的裤子今年已经短了。 昨天晚上，她趁着孩子们睡着的功夫，把两条裤子的屁股那里剪开往里头添了块布。 要不然，太紧，穿着不舒服。 今天晚上要赶紧把裤口也延出来，眼瞅着七月都快过去一半了。 一进八月就要穿长裤了。 一见老爷们从屋子外面臊眉耷眼的进来，皱了皱眉头说： “当家的，要我说，事情已经到现在这地步了，你还是要做个决定。” 第五百二十三章儿子翅膀硬了！ 易忠海把小马扎放好，在炕边上坐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媳妇说的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可是，要保手底下的人，就要把副主任辞了。 要继续当副主任，就要把手底下的人舍了。 他在厂里当了那么多年八级工，一直被白主任压着升不了副主任。 好容易，借着许强提供的机会当上了副主任，而且还是有编制的，他自然不想放弃。 厂里那么多车间，车间里那么多工人，跟他资格差不多的工人多了去了。 谁不想当个副主任？ 可是，没有一千块钱，想都不要想！ 可要为了当副主任，让他把手底下这些人舍了，他也不想这么干。 别人不清楚他什么情况，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他虽然教了不少徒弟，但这些徒弟对他也就是个车间里的面面情。 过时过节的都不上他这个师父的门送一个脚印。 这也就是当了副主任，他们才重新变得热络起来，旗帜鲜明的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他当上副主任，能暗地里跟白主任掰手腕，自然也是因为手底下有这么一批听话的徒弟。 如果为了副主任，把这些徒弟全都舍了，那他这副主任就成了一个空架子。 到时候，白主任拿捏他，那不是跟拿捏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差不多？ 一大妈自然也明白老爷们的顾虑，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扭头看了自家老爷们一眼： “要我说，副主任这次下了，以后就再难升上去。” “至于那些徒弟，车间那么多工人，你再收几个徒弟也不是行不通。” “左不过多教他们一些东西罢了。你看看后院的全心全意的教，也没见教出一个七级工来。” 易忠海皱着眉头仔细考虑着媳妇的话，最后也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车间里的工人，只要肯下苦工，肯卖力气，有个师父全心全力的教，从一级工升到五级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从五级工到六级工，或者再往上，那是需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有的工人，干了大半辈子快退休了，还是个五级工，为什么？ 你说他没经验，不努力？ 那不能够！ 但是，每次参加六级工考核，就是上不去。 说白了，就是命里头没开了这一窍。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没那个天赋！ 已经努力到头了，接下来就是拼天赋了。 “成，那我明儿去保卫科把事情说一说，等过了风头再开始收徒弟。” 一大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可真要做出来，他都能想到车间那些工人怎么看他。 不过，为了保住副主任，也只能这么做了。 刘光福见易忠海进了屋子，也没在中院多呆，很快回前院去了。 他也就是为了气气易忠海，让这老家伙看看，他们老刘家的男人还没死光呢。 他爸虽然在轧钢厂退休了，但他刘光福也不是好欺负的。 至于老三，他上个星期去中医院看过，现在不但打扫卫生，还跟着欧阳老爷子学了一些护理的本事，有需要护工的，他也当护工挣点外快。 虽说没有他这个轧钢厂的正式工人挣钱多，但起码有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一个月能有十来块钱的收入。 别人觉得他们兄弟分了家，没个大人帮衬，日子过的艰难。 但是，不管是他，还是老三，都觉得现在这日子过的挺好。 别的不说，起码不用有事没事天天被他爸非打即骂的，在院子里抬不起头来。 他回了家，进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炕坐着拿出师父给他的小本子看。 这本子上全是他师父特意为他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刘光福看的很仔细。 有些不认识的字，不懂的地方，第二天去了拿着本子问师父。 “光福，光福……” 刚翻了两页，屋子外面响起了他爸的声音。 刘光福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爸来找他干什么？ 不过，他还是起身开门，让他爸进了屋子。 刘海中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一番，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儿子分家修了前院的屋子，他就没仔细打量过。 每次前来，也都是该说的说了，扭头就走。 如今仔细一看，发现儿子屋子里多了不少家具，刚开始那会儿只能光秃秃的看到一条炕。 如今再看，屋子里多了个柜子，还有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一个矮柜。 虽然都是旧的，但都保养的不错，有些比他后院的还好。 “呼……” 刘海中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头不由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复杂，就算他有高小的水平，一时半会的也没法用语言来表达。 如果真要说出一句，那只能勉强说一句： 儿子翅膀了！ 总以为儿子还小，就算闹着要分家，分出去以后肯定也过不了日子。 庄户人家，没有家里头长辈帮衬，别说其他事情，就连一天两顿饭都费劲。 该说不说，破烂家什值万贯。 什么锅碗瓢盆，瓷碰瓦罐，一个家里里外外的东西想要置办齐全了，那可要不少钱呢。 可是，老二这屋子里头，已经准备的大差不差了。 刘海中仔细想了想，分家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 刘光福看着自己老子前前后后打量着自己屋子，有些疑惑的问： “爸，你有事儿？” “啊？哦……” 刘海中回过神来：“是有点儿事想问问你。” 刘光福收起自己的小本子，拿了两个碗提着暖壶倒了两碗水，开口问： “什么事儿？” 刘海中端起碗喝了一口水，下意识的皱皱眉头： “家里头还有两个搪瓷缸子，明儿回来拿一个，总拿个碗喝水也不是这么回事。” “哦。” 刘光福应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 “哎，我说你跟老易是怎么回事啊，听说老易在厂里被人举报了，举报信是你写的？” 刘光福看着儿子，眉宇中多了几分恼怒。 “是我写的，怎么了？” 刘光福自然注意到自己老子眉宇间的神色，强忍着想要往外赶人的冲动，开口应了一句。 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刘海中顿时就炸毛了：“老二，我说你这什么态度，有这么跟自己老人说话的吗？” 刘光福额头的青筋跟蹦豆子似的跳了两下，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问：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刘海中一拍脑袋，瞪了儿子一眼，开口抱怨了一句： “看看，我这都被你气糊涂了。” “我是想问问你写举报信的事情，你这才进厂多长时间了，好端端的跟他闹什么？” “老易他是厂里的八级工，你老子我跟他明里暗里的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把他怎么样。” “你说说你，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跟他掰腕子，你这脑子咋想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家里乱糟糟的！ 刘光福听他爸这么说，心里头气的不行。有心想要争辩几句，但最后还是端起炕桌上的碗喝了一口水： “爸，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就回吧，我这还有事儿呢。” 刘海中见儿子这副态度，心底更是不痛快。 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见儿子脸色不好看，当即强压下来。 “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事情了，想着前来问问吗？” 刘海中被迫退休的这些日子里，虽然糊涂了不少，但也听到了很多“真话。” 比如，以前他在厂里当七级工的时候，街头巷子里的人见了全都笑眯眯的打招呼，叫一声“刘师傅。” 可现在，大伙儿见了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后冷冷一笑。 刘海中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人家眼神中的鄙夷和不屑。 好在，这街头巷尾的也不是没有一个好人，有几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干活是干不动了，一有时间就坐在巷子里扯闲篇儿，捎带帮着孙子、孙女。 刘海中退休以后也没什么事情，有时间就凑到这几个老头子身边跟他们说说话。 刚开始，人家对他爱答不理的，不乐意跟他一块儿玩。 不过，在他散了几次经济烟之后，几个老头子看他也顺眼了。 慢慢的，时间长了，彼此也熟络起来了，几个老头子就说起他家的事情来。 比如“棍棒底下出孝子”是没错，但当父母的最重要的是一碗水端平。 你以为你对老大好，对老二老三不好，老大就能记的你的好？ 那不可能，老大只会觉得，都是亲身的，我爸能这么对两个弟弟，说不准有一天也会这么对我。 咱们当老人的，最想看的不就是几个孩子和和睦睦的过日子？ 当老人的要是一碗水端不平，兄弟姊妹之间也指定和睦不了。 刚开始的时候，刘海中虽然脸上笑着，但心底其实不以为意。 他就不信，他对老大那么好，老大能不记他？ 以前在家就对老大那么好，现在老大出去了，自己这个当爹的每到过时过节的，寄钱寄东西，老大怎么可能不记得他？ 可是，慢慢的他给老大打了几次电话，老大在电话里爱搭不理的态度。甚至，有时候说不了几句话就说要忙去，直接挂了电话。 他只要多问几句，今年过年带着你媳妇孩子回来过年之类的话，老大那边就明显不耐烦了。 说什么没时间，孩子还小，火车票不好买的借口。 他再说，老大就非常不耐烦的问，回家了住哪儿啊，一大家子人乱糟糟的，回去干什么？ 以前，刘海中听这话，总以为是老大觉得家里头就两间屋子，他和媳妇带着孩子回来住不下。 可是，他和老二老三分家之后，又跟老大说这个事情，老大也说回不去。 还是那句话：家里乱糟糟的，回去干什么。 刘海中对这个大儿子，那是倾注了全部的期望和感情。 在他的认知中，大儿子将来是要给自己养老的，所以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的，全都紧着大儿子。 没成想，大儿子一结婚，宁愿支援三线也不在自己跟前呆着。 以前，他一直都认为是老二和老三的错。 可是，和老二老三闹腾的分家之后，刘海中才慢慢意识到，老大之所以不回来，可能真是因为那句： 家里乱糟糟的！ 再加上老婆子也经常在他面前说，老大既然有自己的活法，就让他自己过吧。 老二老三你就真不管了？ 你别说以后老了，就是现在你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老二老三在跟前跑？ 尤其是举报信的事情，老婆子不止在他面前说了一次： 易忠海那老家伙在院子里这么欺负你，大伙儿都在看热闹，只有老二担心你。 你跟老大打电话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老大是什么态度？ 再看看老二，不管他做什么，不都是为了替你出口恶气，不想让他易忠海觉得咱们老刘家没人了吗？ 怎么着，你还想着以后老了，跟着老大上那边养老去？ 就这么着，长时间的洗脑之下，刘海中也终于对老二、老三的态度稍微改变了一些。 如今，虽然心里头觉得老二写举报信这个事情不稳妥，但还是怕儿子出什么事情，巴巴的前来问问。 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发现千好万好的老大靠不住了，眼下只能指望老二和老三。 尤其是老二，接了他轧钢厂的班，那就是要给他们老刘家顶门立户的。 所以，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刘光福听他爸这么说，又见他爸脸上也带着几分担忧，心底的火气也消了几分： “没什么大问题，有我师父在后面撑着，易忠海那老家伙占不到什么便宜。” “保卫科调查的也差不多了，易忠海的几个得力的徒弟已经被罚款停工，打扫卫生了。” “还有一些级别低的徒弟，现在正在调查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的问题。” “保卫科的态度我看了，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过去的。” “真的？” 刘海中大吃一惊：“老易这次真的要栽个大跟头？” 说到这儿，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自己儿子： “这罗大炮，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了？” 刘光福起身提着暖壶又给自己爹倒了一碗水说： “不是我师父有多大能耐，是易忠海当了副主任之后，原本跟他疏远的那些徒弟们又全都靠过来了。” “打着副主任的旗号，在车间欺负女工，搞小团体，闹的很过分，白主任都快压不住他了。” “本来，我们跟他们是两条生产线上的，谁也碍不着谁，不关我们的事情。” “可是，易忠海那老家伙得知我师父报了后半年的六级工考核，就想着要压一压他。” “本来还找不到突破口，谁知道你那天喝多了，在院子里闹了这么一出，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他给居委会写的那封举报信，看似举报你，实际上是要坐实我投机倒把的名头，剑指我师父。” “谁也没想到，那位罗干部没有小题大做，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让我逃过一截。” “出了这么个事情，我师父要是再不做点什么，那以后还怎么在车间抬头？” “还有，易忠海那老家伙那天在院子里这么埋汰您，我也是老刘家的一份子，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我们老刘家没人了？” 刘海中听儿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间只感觉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他怎么……他怎么一点儿也没想到呢？ 怪不得老婆子这几天总念叨着，让他没事儿多到前院找老二说说话呢。 还有，这罗大炮和易忠海那老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看着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他们怎么在里头算计了这么多？ 第五百二十五章人各有志 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车间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刘海中听的意犹未尽，不过见老二明显不想说了，这才下炕回去了。 这一晚上，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老二跟他说的那些事情。 刘海中想不明白，大家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个脑袋，那易忠海和罗大炮的脑子，怎么就能弯弯绕绕的装下那么多东西呢？ 自己一个人想了老半天没什么结果，他干脆起身去敲里屋的门。 光福他妈心里头一肚子气，家里家外的忙活一整天，晚上刚刚睡着了老爷们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心里头又是期待又是恼怒。 两口子过日子，去年自家爷们不安生，上窜下跳的，她是真动了离婚的心思。 可今年，他又消停过日子了，而且自己说的话也能听进去几句了。 街头巷尾的老娘们也都劝她，两口子打架，床头打床尾和，儿子都这么大了，还真离婚不成？ 慢慢的，她也想开了。 老大虽然一年四季不回来，可老二老三还没结婚，他们当老人的这个样子，孩子们怎么说媳妇？ 所以，她心底早就放下了，只要能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开了门，见自家老爷们急慌慌拉着她坐在炕上就问： “你说，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易忠海那老家伙……” 光福他妈不知道老爷们突然发什么癫，耐心听他把刚才去前院跟老二说的那些话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遍，光福他妈只说了一句： “你这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儿子看得明白，所以在轧钢厂的时候，当不上个领导也是情有可原。” 刘海中虽然不爱听这话，但仔细想想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心里头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发作。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自从去年又是退休，又是分家的闹了那么一场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再加上，秦淮茹攀了高枝，收手不干，他知道的其他几个女人长的跟自己媳妇差不多，但一次也要两毛钱。 跟秦淮茹一比，刘海中觉得这两毛钱花的太冤枉了。 家里有不要钱的，何必去外头花钱了？ “嘿嘿，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早点睡吧？” 他干笑着说了一声，拉着媳妇的手，一副“你不能进里屋睡了”的表情。 光福他妈也就借坡下驴，白了自家爷们一眼，跟着上炕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吃完饭骑着自行车准备上班的时候，就见刘海中这老家伙也早早起来出门。 那一张老脸，笑的就跟橘子皮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吃蜜蜂屎了。 不过，看着紧跟着刘海中出门的光福他妈，脸上也带着往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容。 许强若有所思，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幸福，幸福，果真是要有性，才有福。 去了轧钢厂没多长时间，签了几分资料，就被叫去开会。 许强进了会议室的时候，发现这几天一直不见踪影的总务科科长柳桂荣和秦副科长竟然也在。 没一会儿，杨厂长、李副厂长等四个领导也全都来了。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熟悉的开场白之后，李副厂长直接宣布了对柳桂荣和秦副科长的处理结果。 秦副科长调去卫生科打扫卫生三个月，除去副科长职务，继续留在总务科。 柳科长解除总务科科长的职务，调去劳保厂后勤管理库房。 两人对于这个结果早就知道了，脸上全都没有什么表情。 然后，由杨厂长宣布总务科科长由原物资科科长许强担任。 同时，采购科科长，由原办公室主任秘书韩玉恒同志担任。 物资科科长，则由原先工业部任职的万力文同志担任。 万力文原先也是给工业部某位领导当秘书的，起身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跟大家打招呼。 许强注意到，万力文在看向李副厂长的时候，眼神动了动，两人似乎以前就认识。 开完会，杨厂长又单独把许强和万力文两人留下谈话。 谈话的主题只要一个：重新分配物资科和总务科的职务。 以前庞国岳当总务科的科长时，物资科只是个空架子。 后来，柳桂荣当上科长，把采购科划到物资科。 如今，万力文上台，物资科总算名副其实的物资科。 除了已经划过来的大头采购科，还有其他工作： 比如市场调查、计划编制、各种合同、验收、报检、点收、盘存、出账、核销等等一系列物资科该负责的工作，全都划到物资科名下。 至于许强管理的总务科，权利自然大大缩水，只剩下招待所、食堂、卫生科、档案科、后勤科这几个部门。 不过，许强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高兴，对于他来说，权利的缩减意味着工作量的减少。 但是，许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绿了。 他想过总务科的事情多，但没想到这么多啊！ 回到办公室，唉声叹气了老半天，唐科长又笑吟吟的过来恭喜了。 还说让他请一顿老墨，许强本来还说给他泡茶的，一听这话直接给倒了白开水。 唐科长也不生气，笑呵呵接过水喝了一口，坐在沙发上盯着许强看。 许强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开口问： “你这么盯着我，是几个意思？” 唐科长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说你小子，小小年纪有这么好的条件，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怎么就懒成这样子？” 许强笑了笑：“人各有志！” 唐科长好奇了：“我隔三差五的来你这儿窜门，怎么没看出来你志向在哪儿呢？” 许强不想说话了。 唐科长也不跟他开玩笑，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开口： “昨儿我一在区里边儿的朋友跟我喝酒，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 许强见唐科长说的郑重，也正色问道： “什么消息？” “你老丈人，被人举报了。” 唐科长说完这一句，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来： “举报的那人，绕开市局、派出所、轧钢厂，把举报信送到区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许强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如果对方觉得派出所管不了这个事情，轧钢厂怕有人包庇，那么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市局。 可是，对方绕开市局，把举报信送区里，这就说明对方知道他许强在市局有认识的人。 这举报信，是有备而来，而且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是熟人举报的。 唐科长笑了笑：“可是，那举报的人可能没有调查清楚状况，不知道区食堂的菜也是你老丈人那菜市场送的。” “而且，咱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老丈人能经营那个菜市场，虽然说是你一手促成的。但是，如果他本身有问题，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老丈人也当不上菜市场的经理。” 关于这一点，许强也非常认同，他点点头，知道唐科长说的是这么回事。 第五百二十六章也有可能，这是冲着我来的。 第526章 唐科长说完这一句，抿了抿嘴唇，端起茶杯正要喝水，许强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哈哈哈，哎呀，唐老哥，真是失礼，我前几天刚得了一罐好茶，你品品。” 说着话，打开书柜取出一个茶叶罐子捏了一撮茶叶放到茶壶里，又提着暖壶泡茶。 等了一会儿，壶嘴里有袅袅茶香飘出，他这才给唐科长倒了一杯。 唐科长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继续开口： “你小子是个聪明人，多的我不说你也明白，上头也了解情况，明儿就会把举报信送到我这儿来，让保卫科调查。” 许强点头，举起茶杯： “唐老哥，我许强什么也不说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唐科长也举起茶杯，跟许强碰了碰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许强知道，唐科长之所以提前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就是想让自己记他一个人情。 当然，他敢这么做的前提，自然是自己老丈人确实没什么问题。 先不说建国以前，老丈人为了帮助解放军，把弯弯那边得罪的有多狠。 就是建国初期，不少资本家搞通货膨胀那一套，趁机发国难财。但他老丈人却能看得清形势，本本分分的没掺和。 原剧中，许大茂为了上位，带人去抄娄家，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是寒冬将至。 别说娄静斋觉得自己没活路，就连那位帮助傻柱的老领导都说了，让娄静斋趁乱赶紧走。 但凡当时有一点活路，娄静斋也不想拖家带口的逃离故土。 如今有了许强的庇护，再加上娄静斋的一举一动也全都被看在眼里，上头自然不会为难他。 因此，对于这封举报信，也就直接送到轧钢厂让保卫科处理。 毕竟，菜市场是保卫科的附属单位，每个月为国家创造出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送走唐科长，许强本想直接去菜市场找老丈人的，但是新任物资科科长万力文要跟他商量交接的事情，只能耽误了。 不但如此，许强新官上任总务科科长，也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事情。 好在，物资科本身没什么业务，交接起来不太麻烦。 至于采购科，等万力文上任慢慢了解，跟许强没多大关系。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物资科已经交接的差不多了。 从明天开始，许强就要去总务科当科长了。 总务科那边的事情，让柳桂荣这个科长跟他交接，那肯定不可能。 一来，总务科的好些事情，柳桂荣可能自己都没搞明白。 二来，柳桂荣就算明白，以他跟许强的关系，自然不会顺顺利利的让许强接手。 好在，许强也没指望他。 相比柳桂荣，秦副科长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起码，他去卫生科打扫三个月之后，还要回来总务科上班，对于许强这个科长，自然是有求必应。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许强跟老丈人去了隔壁屋子单独说话。 娄静斋听女婿说有人举报自己，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低头沉思，脑子里开始把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全都过了一遍。 半响，才缓缓抬头重新看向自己女婿： “我琢磨了半天，没想出来这段时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许强也点点头：“也有可能，这是冲着我来的。” 老丈人没得罪人，不代表他没有得罪人。 “这个事情明天就会到轧钢厂，到时候会由轧钢厂保卫科处理，您不用太担心。” 许强知道，老丈人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翻他的旧账。 一人害怕，就容易乱来。 如果老丈人这个时候稳不住稍微走错一步，那才是最致命的。 “明天保卫科应该会派人去菜市场把您带到轧钢厂，他们问什么您照实说就成。”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反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点。” 娄静斋也是老江湖，有了女婿今天给吃的定心丸，自然不会乱了阵脚。 翁婿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娄静斋就跟以前一样提着公文包出去应酬。 而许强则如同平常一样，上外边儿去了。 只不过，经过中院的时候发现秦淮茹正坐在院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穿针引线的缝补。 见到许强的时候，抬头笑着跟他打招呼： “许强，上外头去？” “哎。” 许强应了一句，感觉秦淮茹今天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古怪。 许强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柳桂荣下台的事情传开了，他接任总务科科长的事情也传出去了。 这两个消息一块儿放出来，难免会有些人将之阴谋论。 更别说之前许强还跟柳桂荣闹了个没脸。 以秦淮茹跟柳桂荣这关系，她要是还跟以前一样看自己，许强才会觉得不对劲呢。 媳妇和丈母娘正带着小荷荷在巷子里玩，不少老爷们吃了饭也没什么事情，聚在一块儿扯闲篇儿。 一见许强来了，顿时笑着招呼他过来坐。 许强也没拒绝，跟这些人凑在一块儿，听他们都在说一大爷的事情。 都是在车间上班的，对于刘光福举报信的事情，大伙儿自然都知道。 这件事情在厂里闹的沸沸扬扬，光是保卫科的调查，就调查了三四天。 如今终于有了个结果，众人起码要说上十天半个月的，这个风头才能下去。 保卫科的今天已经宣布了结果，易忠海身为厂里的八级工，不团结同志，罚一个月的工资。 除了已经处罚过的几个不尊重妇女的工人，其他拉帮结派、狐假虎威的，罚半个月工资，全都下放到分厂。 这个结果一出来，大伙儿刚开始还什么反应，只当是寻常处罚。 不过，很快就有“聪明人”出来分析，易忠海这是为了保全自己副主任的位置，把底下的徒弟都卖了。 而且，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重新收徒弟。 这个说法出来，相信的不相信的各占一半，毕竟易忠海虽然教徒弟不上心，但平常在厂里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至于教徒弟这点事情，别说易忠海，换他们肯定也藏一手。 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然后，又有好事者有门路的，借着拐弯抹角的亲戚去找保卫科的打听。 结果，保卫科的人也说了，易师傅为了保住副主任的职位，直接把所有徒弟卖了。 这下子，几个车间的工人全都炸锅了。 许强坐在人群里面，听着一众工人对易忠海这老家伙口诛笔伐，大骂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私虚伪，真是看错人了。 唯有过来凑热闹的刘海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随即转身，以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速度，跑回家找自己儿子去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屋子里藏了金银珠宝 第二天早上，许强早起上班，刚到总务科就见秦副科长已经在他办公室外面等着了。 “许科长。” 秦副科长脸上带着和善、略带几分讨好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即将要扫厕所的人。 “老秦，今儿这么早？” 许强也客气的招呼了一声，对于秦副科长这人，他倒是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想要往上爬是没有错。 秦副科长错就错在眼光不行，押错了宝。 不过，这是个老油子，做事很有分寸，柳桂荣被查出来贪污了几千块钱，可他愣是没查出一点问题。 最多就是跟在柳科长后面吃吃喝喝一番，在工作上比以往轻松了一些。 不该踩的红线，一条没踩。 不管他是真的没踩，还是保卫科那么紧锣密鼓的查都没查出来，许强真不在乎。 反正，他当了这个总务科科长，底下的人不作妖就行。 两人进了总务科办公室，里面已经没有柳桂荣的丝毫影子。 许强有点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哎？柳科长自个儿弄的那真皮沙发他也带走了？” 老秦尴尬一笑，搓搓手：“这个，这个确实是被柳科长带走了。” 许强：“……” 好吧，柳桂荣能被平安调到劳保厂，说明他已经把侵吞的国有财产如数上缴了。 几千块钱呢，估摸着家里头能卖的都卖了。 中午吃饭，许强进了小食堂的时候，唐科长也正好来了，跟着他一块儿来的还有菜市场经理娄静斋。 “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许强明知故问，直接坐在老丈人身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这一句话，瞬间吸引了小食堂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过明目张胆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 “今早儿一上班就来了，有些事情没忙完，就没去找你。” 娄静斋笑容满面，眉宇气度看着跟以前没什么变化，想必保卫科也没怎么为难他。 吃完饭，许强带着老丈人去了总务科的办公室。 许强给老丈人泡了茶，两人坐在办公室配套的沙发上，一边说话喝茶一边说话。 “那举报信举报的内容，除了我是资本家的身份，还有就是说我家里私藏了不少金银珠宝。” “而且，点名道姓的说出东西在腌咸菜的缸子里。” 娄静斋说到这儿，脸色有些难看，那咸菜缸子下面，他确实放了些东西。 “别看那个唐科长对我这么客气，吃饭的时候还带着我去小食堂。” “实际上，就是时时刻刻盯着我，防止我给家里通风报信。” 许强皱了皱眉头，建国以后，国家欠了不少外债，金银全部换成纸币上交国家。 家里头一旦发现这些东西，就可以被有心人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 原剧中，许大茂带人去娄家抄家，抄的就是这些东西。 许强顿时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直接把存放的地点都说出来了，十有八九是举报的那人亲眼见过。 可是，老丈人又不傻，这种事情肯定只有家里人知道，丈母娘也不可能出去乱说。 “爸，您有没有猜测的对象？” 许强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老丈人。 娄静斋想了想，缓缓开口说出了三个字： “秦淮茹。” 许强听到这个名字，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当老丈人说出“连具体地点都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觉得这事情跟四合院盗圣——棒梗有关系。 而且，这次的事情，棒梗应该是得了他妈秦淮茹的指示才敢行动。 至于动机，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跟柳桂荣有关系。 至于秦淮茹为什么要帮柳桂荣做这个事情，许强也在一瞬间想通了。 肯定跟前几天阎埠贵回四合院找秦淮茹有关系，应该就是棒梗上学的事情。 “爸，这个事情你有没有跟我妈念叨？” 娄静斋点点头：“昨天晚上我跟她说了，让她这两天注意着点。” “嗯，那您放心吧，我妈应该知道轻重。” 许强放心了一点，丈母娘在家里看着和和气气，任劳任怨的，但绝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 娄静斋叹了口气没说话，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下午上班，唐科长亲自过来叫娄静斋，当然也招呼许强一块儿，出发去四合院搜查。 不管他跟许强私底下关系有多好，但工作就是工作。 对于工作，唐科长一向公事公办，黑着一张脸谁来也不好使。 许强也明白他的意思，该提示的都提示了，如果还能查出问题来，那就只能按规矩办事。 一路上，唐科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身后跟着几个保安，也都是面无表情，一队人排列的整整齐齐。 这个点，院子里的老爷们全在上班，家里头只有孩子和妇女，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爷子。 前院的三大妈一见院子里来了这么多穿制服的，顿时被吓了一跳。 站在门口，往出走也不是，往回退也不是。 不过，看到后院的娄经理和许强一块儿跟着进来，心底的不安这才消退了一些。 她悄悄的跟在后面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前院不少人见她跟着，胆子也都大了起来了，全都一个个跟在后面。 经过中院，一大妈赶紧上来拉着许强询问情况，许强笑着应付了几句。 许强特意朝贾家屋子看了一眼，除了在外头院子里玩的小当和槐花，一向最爱看热闹的贾章氏竟然一直窝在屋子里没出来。 棒梗这个爱凑热闹的，也罕见的在屋里头做作业。 看到这儿，许强心里边儿就已经有底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后院，娄晓娥正在楼上陪着女儿午睡，听到外边儿有动静，赶紧出来看。 娄母一见这架势，也是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院子自家老爷们，娄静斋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娄母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娄静斋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搜！” 唐科长面无表情的一挥手，身后一队保安立刻冲进屋子。 “许强，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晓娥看着面色难看的父亲，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心。 许强虽然没有转身，但也知道这会儿身后肯定站了不少人，他刻意提高声音说： “没事儿，就是有人举报说咱爸在屋子里藏了金银珠宝，说他是资本主义。” “我特地跟保卫科的唐科长一块儿过来，让保卫科的好好搜查搜查。” 众人一听许强这么说，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偷偷藏在月亮门门廊下面的棒梗一听这个消息，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期待。 院子里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几句，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屋子里忙碌的保安。 这些人里头，有满心期盼，希望娄静斋倒霉的。 倒不是说双方有多少仇恨，就是见不得他们屋子收拾的干净敞亮，还整了个二层。 而且，娄静斋一倒台，许强肯定也要跟着倒霉。 当然，也有单纯看热闹的，娄静斋好不好的，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单纯的就是想过来看看热闹，以后出去跟别人吹牛的时候，能有点不一样的谈资，在外人面前露露脸而已。 第五百二十八章举报信又不是我写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对于院子里围观的众人来说，每一分和每一秒之间，似乎隔着永恒。 半个小时以后，几个保安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们两手空空，全都列队站好，为首一人朝唐科长立正敬礼： “报告科长，没有任何发现。” “收队！” 唐科长冷冷说了一句，扭头看向身边的娄静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娄经理，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说完，还伸手跟娄静斋握手。 娄静斋也笑着伸手跟唐科长握了握：“唐科长客气了，感谢你们证明了娄某人的清白。” 唐科长转身看了许强一眼，直接带着人离开。 围观的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看着那一队保卫科的保安，本能的屏住呼吸，等着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 很快，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随着一众保安的离开离开了。 许强和媳妇、老丈人、丈母娘一块儿进了屋子。 娄晓娥还好，娄母一进屋子就撑不住，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妈，妈。” 娄晓娥就站在娄母身后，赶紧伸手扶着母亲坐下。 娄母坐在椅子上，右手捂着胸口，依旧感觉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幸亏她今天早上多了个心眼，等家里老爷们上班了，就把那些东西拎到女婿家里。 她虽然没经过被抄家，但是见过别人是怎么被抄家的。 心里头就害怕万一今天真来抄家了，搜出这些东西可怎么是好？ 娄父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安慰了几句老伴，就赶紧回去上班了。 许强是和老丈人一块儿出门的，到了街道两人才分开。 等他到了总务科的时候，唐科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 一见他回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将手里的一份举报信递给许强： “什么人举报的，想必你自己心里头也有点数，你自己看着办。” 许强接过举报信看了一眼，字迹看着就跟刚学写字的小学生一样。 他抬头看了唐科长一眼问： “我虽然心底有了怀疑的人，但还是想问问你，免得搞错了。” 唐科长笑笑：“就是你们院儿的秦淮茹，柳桂荣这老小子拿她儿子上学的事情威胁她。” 许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班回家，许强进四合院的事情，发现院子里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不过，还是笑吟吟的跟他打招呼。 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好赖是个科长。 倒是许大茂跟何雨水两口子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没多大一会儿，傻柱跟秦京茹两口子也到后院来询问情况。 许强扭头看秦京茹一眼，秦京茹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就问： “许强，你看我干什么，举报信又不是我写的……” 秦京茹话还没说完，就猛的反应过来： “难道，是我姐……” 许强点点头，看着秦京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到时候你别来跟我求情！ 秦京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子白了，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自己老爷们。 傻柱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轻轻的叹了口气： “许强，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何雨水一直注视着自己傻哥的表情，听他说出这话来也是不由松了口气。 得知举报信的内容，竟然是屋子里藏了金银珠宝，而且举报信上还说了，是在咸菜缸子下面压着。 傻柱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关键人物： “这看着，像棒梗的手笔啊！” 许大茂咧嘴一笑：“嘿，这都是上你那屋儿偷摸出来的经验。” 傻柱没好气的瞪了许大茂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这句话。 事情弄清楚了，保卫科的也没查出什么问题，这才各自散了回家去。 娄母等人全都走了，这才拉着许强小声嘀咕： “许强，丢了两件东西，本来不打紧的，不过有一件是我们家传下来的，我娘家给的嫁妆。” 另外一件，是个金镶玉的簪子，她倒是没放在心上。 主要是那玉镯子是娘家给的陪嫁，她心里头舍不得。 许强一听竟然还丢了两件，心底更是生气。 “妈，您放心，我指定给你找回来。” 一家人吃了饭，娄晓娥和丈母娘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小荷荷去巷子里玩。 大伙儿都知道了她们家的事情，心底本来还在嘀咕到底什么情况呢。 不过，见人家母女两个就跟以前一样笑吟吟的带着闺女出来玩，又觉得应该没出什么事情。 心底虽然好奇，但总归是没好意思当面问。 没一会儿，就见娄经理也跟往前一样，手里拎着公文包，骑着自行车出去应酬了。 这下子，街头巷尾的就全都知道，这是没出事。 要不然，保卫科的都出动了，娄静斋这会儿哪能在这儿逍遥呢？ 许强不想出门，这会儿正屋子里头翻书，却听到有人敲门。 起身开门，来人是老于。 “许领导。” 于振东脸上带着笑容，看样子是事情有了眉目。 许强招呼他坐下，提着暖壶给他泡茶。 简单寒暄两句，于振东开门见山： “许领导，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胡老大这两个月搭上了一个大人物。” “每个月都会往津门那么散一批东西，直接到港口上船的。” “我派了两个脸生的兄弟混进去看了看，都是些……学生用的东西。”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什么？学生用的东西？” 于振东点点头：“我的人绝对可靠，说学生用的东西肯定不会错。” “他跟我说，那些东西里头有墨水，钢笔，笔记本，铅笔，橡皮，夹子，胶水什么的。” “而且，东西都是新的，没有拆开过。” “看他们那样子，这三两天的就会完事儿。” 许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又问： “胡老大搭上的那个大人物，你知道是谁吗？” 于振东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问说那人身份，就是等着许强问呢： “嘿，这人说起来也是咱老熟人了，就是你们运输队那个司机，何庆空。” “什么？” 许强顿时变了脸色。 想想何庆空跟柳桂荣的关系，再想想于振东说的那些学生用的东西。 那不止学生能用，办公室也用的着啊！ 柳桂荣昨天已经去了劳保厂上班，说明他侵吞的国有资产已经全部被追回。 关于那些物资到底哪儿去了，许强也没有刻意去问唐科长。 一般来说，厂里面只要把该追的财产追回来，就不会去关注其他事情。 没成想，闹了半天竟然是何庆空帮柳桂荣往外面散。 看来，这个何庆空不简单啊！ “嗯，行了，我知道了。这个事情辛苦你了。” 许强没有跟于振东说太多，又跟于振东客气了两句，就把他送出门去了。 从前院折返回来的时候，他正好碰上从屋子里出来去外面玩的棒梗。 许强停下脚步，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棒梗，出去玩啊？” 第五百二十九章我们也去看热闹 棒梗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发现许强竟然站在自己面前，这会儿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见了许强打招呼，许强也朝他笑。 但是，那会儿许强对着他笑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许强朝自己笑，他感觉自己后背直发凉。 “啊……许叔儿啊，我，我上外头儿去玩儿。” 棒梗毕竟是个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儿，这一下差点就绷不住了。 本来，他这话说完，是准备越过许强直接往外面跑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感受到许强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的两只脚就跟长在地上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许强轻笑一声：“不错，还知道叫叔儿。” 说完，也不看棒梗那白的跟擦屁股纸一样的脸，径自往后院去了。 回到屋子还没安生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听着像是出事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许强起身出门去看热闹。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许大茂抱着自己儿子，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的丁永旺也趁着这个机会出了屋子。 见到许强的时候，丁永旺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看得许强一脸莫名其妙。 那几个找丁永旺要钱的，已经被保卫科的抓住吓唬了一次，如今早就消停了。 丁永旺看自己这眼神，是怎么个事儿？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丁永旺一眼，就径自往中院去了。 谁知道，丁永旺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他爸，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快走两步追上许强： “许哥，我有个事儿想跟您说。” “嗯？” 许强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把，稍微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一眼。 见是丁永旺正面色煞白的盯着自己。 “什么事儿？” 许强见他脸色不对，下意识的就停下脚步。 丁永旺扭头朝中院看了一眼，又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许哥，您也知道，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我一直都在家里头躲着。” “前天晌午，娄婶子在你家忙活，院子里也没什么人，我看见棒梗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进了你家屋子。” 许强一听丁永旺说这个，抬头看了丁永旺一眼，随口道了声谢。 唐科长大张旗鼓的来院子里搜查，你现在才跟我说这个，会不会也点儿马后炮的嫌疑？ 丁永旺也不傻，知道许强的意思，当下拉着他： “许哥，您上我家去，我给您看样东西。” 许强有些奇怪的看了丁永旺一眼，不知道他这是闹的哪一出。 不过，还是跟这他去了丁家。 老丁家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屋子，隔出前后两个屋子，两个孩子在外面的屋子写作业。 见到许强进来，抬头叫人： “许大哥好。” “许大哥好。” 许强也笑着应了两人一声：“永生你好，永花你好。” 老丁和丁婶见他进来，也笑着招呼一声，不过没请他上炕坐。 丁永旺在前面领着许强进了里屋，老丁也跟着进来，把门关上。 里屋也就十来平米，里头放着高低床，还有两个掉漆的樟木箱子。 老丁招呼许强在单人床上坐下，丁永旺则打开其中的一个樟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许强。 许强见那东西不过巴掌大小，用红布包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不过，还是伸手接过，打开上面的红布，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候，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里头不是别的，而是用碎步条子缝的一个布偶小人，小人还点了眉眼嘴唇。 小人肚子上写着五个鲜红的字，胡仙姑永生。 许强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老丁父子： 这东西要是放在后世，大家基本一笑置之。 毕竟，出门一看，不管男女老少，有谁敢说自己不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要真有这么个人，那大家还不高兴坏了，这可是行走的五十万啊！ 可现在，这东西一旦露了面，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担得起？ 老丁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开口把事情跟许强说说。 丁永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缓缓开口： “许哥，我那天看见棒梗那小子从娄婶家里出来之后，感觉有点不放心。” “于是……于是，我……我，我也偷偷进去看了看，在厨房放粮食的瓮后面发现了这东西。” “我……我回来把事情跟我爸说了，我爸说我是个大人了，这个事情既然是我发现的，就自己看着办。” 说到这儿，丁永旺有些胆怯的看了许强一眼，见许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才继续说： “我本来想着，这个东西拿出来了，肯定就不会有问题了，谁知道……谁知道保卫科的说你们家藏金银珠宝了。” “我的事情，都是你给帮忙的，我心里头感激你，害怕贾家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想着把这事情跟你说说。” 许强看着手里的这东西，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底早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老丁父子不知道，此刻他的后背早已经出了一层的白毛汗，一股浓浓的劫后余生的感觉笼罩心头。 妈的，这真他妈的是运气了！ 看来……看来人还是要多做点好事儿。 丁永旺说完，就低着头站在许强面前讷讷的不敢说话。 他知道，许强帮了自己，自己明知道贾家要害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许强。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许强，肯定会对自己心生不满。 谁知道，许强却是将手里的东西用布包裹起来踹到裤兜里，从单人床上起身，拍拍丁永旺的肩膀： “永旺，你今年也二十来岁了吧，一直这么打零工也不是个事儿，收拾收拾明早儿去菜市场报道。” 老丁和丁永旺一听许强这话，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只感觉天上突然掉下个馅饼，“砰”的一下就砸在他们头上。 一刹那，无边无际的狂喜将这父子两人笼罩。 老丁早就想给儿子找个工作了，只可惜家里头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不说正式工，临时的都要二百来块钱呢。 家里头一直攒钱，就是想着好赖给儿子找个工作。 没成想，工作的事情今儿竟然着落到这儿了，而且还一毛钱没花。 许强开了里屋的门往外面走，老丁才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杵了自己儿子一把，儿子也反应过来，急忙朝许强道谢： “许哥，谢您，谢您不跟我计较，谢您给我这个上班的机会。” 许强摆摆手，从里屋出来，丁婶立刻迎上来招呼他坐下喝杯水。 老丁父子也赶紧出来，全都一脸感激的看向许强。 许强笑了笑：“婶子，水就不喝了，，我还要去中院看热闹，你们去不去？” 听他这么一说，老丁一家才反应过来，中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颇有几分越闹越大的趋势。 老丁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顺着许强的话点头： “去去去，我们也去看热闹。” 第五百三十章贾大妈可就要出事儿了 中院这会儿正热闹呢，秦淮茹、贾章氏这婆媳俩儿正和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互相撕吧。 旁边还站着两个气质不俗，衣着考究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全都个头高挑，皮肤白皙，就连那连清冷婉约的气质也差不多。 看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亲姐妹。 两人就那么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明亮的眼眸中散发出摄人的寒光。 倒是那几个和秦淮茹、贾章氏撕吧的婆子，一边大耳光、大拳头劈头盖面的招呼秦淮茹婆媳，嘴里一边不清不楚的骂着： “贱蹄子，骚狐狸，自个儿死了男人，就去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我呸，别人的男人好用吗？打死你破鞋，让你犯贱勾引别人的男人。” “下贱痞子，真以为从农村嫁到四九城，自个儿就是四九城的人了？” “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怎么不挂个牌子去卖啊，就你这模样，虽然是个乡下的，不过想必也有老爷们愿意花钱吧？” “你男人死的那么早，是不是被你克死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婆媳两个贱蹄子破鞋，都是寡妇的命。” 这些婆子一看就是平常干粗活的，不止手上的劲大，就连嘴也特别脏的厉害。 再加人家五个婆子对付她们婆媳两个，那动作快的惊人。 负责打人的只打人，负责压着的，一边把人压死了不让动，嘴里还一直咒骂着。 还有一个手脚麻利的老婆子，手里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撕拉撕拉”的剪衣服。 等围观的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贾章氏婆媳两个就已经被扒的浑身光溜溜的缩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院子里的几个小姑娘臊的小脸通红，双手捂着脸忍不住从指头缝里往外看。 至于其他小媳妇、老娘们的，这会儿只会觉得万分畅快，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住这俩儿寡妇。 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今儿总算是有人帮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小伙子老爷们那就更不用说了，满院子的谁不眼馋秦淮茹那丰满的身子？ 以前两毛的时候他们没钱，也不敢。 后来，更没希望了。 如今，终于有机会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正大光明的看，谁不乐意啊？ 这会儿，但凡有个大老爷们这时候敢站出来拦一栏，那绝对是全院雄性的公敌。 贾章氏毕竟年纪大了，挨了几个耳光，头发也被薅了几股，这会儿已经头晕眼花，缩在地上直哼哼。 秦淮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张脸又红又肿的，脸颊都能看见红血丝了。 赤条条的身体，脖子上还挂着一双红色的绣花破鞋，抱着双臂“啊啊啊”的哭喊个不停。 最后，还是一大妈这个心地善良的看不过去，走到两个女人面前慢吞吞的开口： “两位同志，可不敢再这么闹了，贾章氏一大把年纪了，再闹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 两个女人看了一大妈一眼，朝地上双眼翻白直哼哼的贾章氏看了一眼，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人这才开口： “行了。” 那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娘又朝婆媳两个淬了几口浓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年龄小一些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狼狈万分的秦淮茹缓缓开口： “秦淮茹，你还记得我吗？” 秦淮茹这会儿直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这会儿听到有人这么问她，稍微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 就见一个肤色白净，眉眼带笑的女人看向自己问话。 她皱了皱眉头，感觉这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人见她眼眸中闪过迷茫，也不恼怒，笑着提醒： “那天晚上，你上我姐夫家找我姐夫的时候，就是我在大门口给你指的路。” 秦淮茹面露惊愕，她就觉得那天晚上给她帮忙的女人，表情有点奇怪。 可是，当初她心里着急棒梗的事情，没有仔细考虑。 那女人继续开口： “我姐夫什么样的人我们自然也知道，不管他在外头怎么样，我姐都可以不管。” “可是，如果有人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敢上门挑衅，不给我姐姐留面子，那我们家也不会让她好过。” 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这女人轻声一笑，扭头拉着自己姐姐走了。 秦淮茹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她的皮肤真好，白的就跟豆腐似的。 眉毛长长的，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穿着一件白色的收腰半袖，黑色的的确良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圆头高跟皮鞋。 自己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正好扭头朝自己看过来。 只不过，那眼神冷的厉害，就跟在看一个死物一样。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被她的眼神扎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疼的厉害！ 对方完全没有将她看在眼里，这种不平等的，完全将她忽视的眼神，像是一把钢刀在狠狠的剜她身上的肉。 这一刻，秦淮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刚才那一系列的羞辱、打骂，都没有这一眼让她心痛。 那两个女人带着五个婆子走了，院子里众人这才敢大声议论。 一大妈看了一眼地上的婆媳两个，领着两个孩子进了自己屋子，明显是不想管这摊子事情。 三位大爷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凑过来朝众人招呼： “来来来，都别看热闹了，先把人送到屋子里去。” 院子里一帮老爷们闻言大喜，立刻朝秦淮茹一拥而上，直接把她从地上抬起来往屋子里走。 至于旁边哼哼的贾章氏，竟然没人搭理。 最后，还是几个老婆子看不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架到屋子里。 秦淮茹被人放到炕上的时候，屋子里的男人还不走，她想要动一下又怕…… 这一刻，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可是，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她只能强忍着羞愤，开口驱赶这些人。 谁知道，这些老爷们一个个跟着起哄，纷纷说什么家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有个人帮忙。 还让秦淮茹不要客气，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秦淮茹气的直掉眼泪，一边拉着炕上的被子把自己盖上，一边让众人都出去。 一大爷也大声吆喝着，让大家赶紧出去该干嘛干嘛。 可是，刚才往屋子里抬人的时候，众人的眼睛可都是雪亮亮的。 一大爷的两只手，可是把握了两个最重要的部位。 这老王八蛋，自己吃了肉，这会儿倒是来这儿充好人了？ 众人嬉皮笑脸的不搭理他，反倒起哄的更厉害了。 一大爷气的老脸发黑，但也无济于事。 秦淮茹看着屋子里乱糟糟的这一幕，只恨不得婆婆现在睁开眼，把自己公公从底下叫上来。 正当这时，屋子里进来一个人，朝众人吆喝： “哎，我说大伙儿，都是一个院子的，这会儿能帮的忙也帮了，赶紧儿出去吧。” “再闹腾下去，贾大妈可就要出事儿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后院的张锦明张大夫。 第五百三十一章不但要杀人，而且还要诛心 张锦明是中医院的大夫，谁家都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用的着他。 再加上他平常在院子里待人和善，乐于帮助大伙儿。 所以，他虽然是新搬进来的住户，但是在院子里说话也有分量。 再加上，在刚才“帮助”秦淮茹的时候，张锦明就没有掺和进来。 这会儿见他板着个脸，众人下意识的就不敢起哄了。 听了他这话，再去看刚刚被送进来的贾章氏，一张老脸肿的不成样子，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眼看着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众人见状，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就只是想看看秦淮茹而已，没想着要闹出人命。 恋恋不舍的看了炕上的秦淮茹一眼，发现寡妇现在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他们也看不到什么了，就纷纷转身出门了。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张锦明和秦淮茹、贾章氏三人。 当然，还有里屋两个被吓坏了不敢出来的小当和槐花。 张锦明看着秦淮茹，叹了口气，轻轻的说： “那个，你先安顿安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说话。” 秦淮茹一听这话，双眼一红，眼泪又不受控住的流下来了。 “哎，哎。” 她流着眼泪点点头，看着张锦明出了门，还特意把门给带上了。 秦淮茹这才绷不住，直接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呜呜大哭。 里屋的小当和槐花见屋子里没人了，又听到她们妈妈在哭，这才跑出来上了炕：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你是不是哪里疼？” 秦淮茹见到两个女儿，下意识的伸手去擦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小当和槐花也开始“呜呜”的哭，伸手帮妈妈擦眼泪。 院子外面，不少老爷们全都站在中院扯闲篇儿，但是眼神却一直朝贾家屋子里瞅。 许强等人看完热闹，就转身往后院走。 许大茂咂咂嘴，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但是他可不敢去给秦淮茹“帮忙。” 要不然，别说他媳妇不会放过他，就连傻柱也能正大光明的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诶！”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听着小当和槐花的哭声，轻声说道： “大人造的孽，就是苦了孩子啊！” 许大茂白了他一眼：“强子你这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秦淮茹那女人，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许强一听这话，仔细想了想，也是一脸认同的点点头。 原剧中，小当和槐花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还真是两个小白眼狼。 回到屋子，许强发现媳妇和丈母娘已经回家了，这会儿正在给小荷荷洗澡。 他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坐在椅子上等女儿洗漱完了，媳妇抱着上楼睡着了，这才去隔壁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叫到自己屋子来。 顺带着，还把楼上准备睡觉的媳妇一起叫下来。 三人见他神神秘秘的，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要说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耐心的等着。 直到，许强将手伸进裤兜，从里面拿出那个红布包着的碎布娃娃，看清楚布娃娃身上的字，他们才变了脸色。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老丈人瞪着眼珠子刻意压低声音询问。 许强也没藏着掖着，当即把丁永旺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事情，还特意看了老丈人一眼： “爸，我让他明儿上菜市场上班去。” “嗯。” 娄静斋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一来，这丁永旺算是在不知不觉中救了他们一命。 就昨天那架势，许强和老丈人全都明白，如果保卫科的人真的在瓷瓮背后搜出这东西，肯定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二来，这个事情现在知道的人有限，老丁是个聪明人，只要让丁永旺有个工作，他们一家就不敢乱说话。 毕竟，儿子去了菜市场上班，就相当于是捏在娄静斋手里了。 娄晓娥看了自家爷们一眼，咬了咬嘴唇开口问： “许强，你准备怎么办？” 许强笑笑：“落井下石的事情咱自然不能干，秦淮茹今儿遭了这么大的罪，咱们再动手不合适。” 说到这儿，许强眯了眯眼睛，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咱们，等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等棒梗开学了，等她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再动手。” 娄静斋看了看自己女婿，眉宇间闪过一丝赞赏。 不但要杀人，而且还要诛心。 秦淮茹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已经算是把脸丢尽了。 这个时候就算再出什么事情，对于她来说，也就是雪上加了点霜而已。 按照秦淮茹这女人顽强的生命力，一定能扛过去。 所以，许强要等。 等她觉得柳桂荣的事情过去了，今天的羞辱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淡忘了。 等她认为可以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等她重新对生活有了点期望的时候。 许强也照葫芦画瓢给保卫科写封举报信，给秦淮茹来个大惊喜。 晚上，秦淮茹先是哄小当和槐花睡了，这才把儿子叫到小屋子里问： “棒梗，你跟妈说，那东西到底有没有放进去？” 棒梗小脸煞白，捣蒜似的点头： “妈，我指定放进去了，我还特意看了，真的放进去了。” 秦淮茹非常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让他去睡觉了。 棒梗嘴巴动了动，想要跟他妈说说许强今天看见的时候，笑的跟以前不一样。 但是，看着她妈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秦淮茹耐心的等棒梗也睡了，这才和婆婆叮嘱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今天的事情，柳桂荣该给她个交代。 不过，现在柳桂荣已经不是总务科的科长了，招待所自然也没有给他留的房子。 好在，因为举报信的事情，柳桂荣给秦淮茹留了另外一个地址，让她有事儿去那儿找。 这地方有点偏僻，秦淮茹走了快一个钟头才到。 一处破旧的小院子，周围的院墙都塌了，中间的两间正屋黑漆漆的，秦淮茹心底莫名的生出几分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 她在院子外面停下，心底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听到身边有脚步声响起。 “谁？” 她的心脏猛的收紧，下意识的扭头往后面看。 “是我。”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柳桂荣。 秦淮茹紧绷着的心放松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哦。” “你声音怎么了？” 柳桂荣手里打着手电筒，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秦淮茹脸上照。 刺眼的光芒照在脸上，秦淮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柳桂荣看见她脸颊肿胀，眼睛红的厉害，似乎哭过，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秦淮茹看了他一眼，语气有几分冷：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第五百三十二章她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柳桂荣听着秦淮茹这语气，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也不再追问，只是从裤兜掏出一卷钱塞到秦淮茹手里。 “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了，你儿子开学可以照常念书，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又盯着秦淮茹仔细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肿胀的脸颊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被调到了劳保厂管库房，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科长了，咱们就这样吧。” 说着话，不等秦淮茹有所反应，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秦淮茹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来时心底对柳桂荣的万分怨怼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也伸手回报这宽阔的肩膀，知道从今以后，两人再也没有关系了。 两人在黑夜中抱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柳桂荣先放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伸手擦眼泪的秦淮茹，轻声说：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天黑不安全。” 秦淮茹没有拒绝，这个点路上也没有人，她倒也不怕那些闲言碎语。 只不过，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安静的走。 柳桂荣推着自行车，余光一直注视着身边的秦淮茹，心中忍不住感叹着，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些年，他有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但是，像秦淮茹这样，又聪明又愚蠢的女人，还是头一个。 也是头一个，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怜惜的女人。 秦淮茹心里头也在回想着两人在一块儿的日子，那些日子是她长这么大，活的最自在的日子。 只可惜…… 她人生中的美好太少，而且也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柳科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孩子们都去了姥姥家，妻子已经收拾好行李，坐在客厅的椅子等着他。 见他一脸疲惫的进来，只淡淡的问了一句： “都处理完了？” “嗯。” 柳桂荣长长的应了一声，随即而来的就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女人再次开口： “明天上午去街道办把结婚证办了，我和孩子后天的船票走。” 柳桂荣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结婚这么多年的妻子，嘴唇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把藏在心底多年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还在等你吗？” 女人一直紧绷着的表情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缝，眼眸深处似乎有一点水雾在氤氲。 当年，她本是有着自己的爱人，可家里执意要让自己嫁给柳桂荣。 最大的原因就是，柳桂荣身后有个分量很重的靠山，能够庇护她的娘家。 为此，她和自己的爱人分了手，嫁给柳桂荣。 她的爱人跟着父母出国，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结婚，两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柳桂荣这次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够三四千块钱把总务科的窟窿堵上，也是那个人暗中帮助的。 柳桂荣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没有拒绝。 他如今这个样子，给不了孩子好的未来，跟着他们的妈妈出国，是个更好的选择。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从随手的小包里又拿出两卷捆好的大团结放到桌子上： “桂荣，夫妻一场，这些钱你拿着救急吧，我走了。” 柳桂荣没有说话，楼下响起汽车“轰隆隆”的声音。 女人提起脚边的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柳桂荣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来。 她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空荡荡的屋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收起桌子上的两卷钱，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卧室，然后将自己重重的砸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星期天，许强起了个大早，吃了饭骑上自行车往火神庙那边的信托商店去了。 丈母娘说丢了个家传的玉镯子和金镶玉的簪子，东西十有八九是被卖到信托商店了。 你要卖点什么粮票、粗粮、细粮、肉什么的，只要胆子大点，去鸽儿市倒腾倒腾也不是不行。 但是，如果你敢在鸽儿市卖金银珠宝这些东西，那就跟后世那“行走的五十万”差不多一个概念。 举报一个“封建迷信”分子，那可是算立功表现的。 好赖，居委会、街道办的肯定给点奖励。 今天星期天，所以信托商场人不少，许强到了的时候，见白叶正在招呼客人。 一见他来了，跟那客人交代两句，就赶紧朝许强迎过来了。 “许哥，您可是许久没来了。” 许强笑着跟白叶打招呼，两人一块儿上了二楼一个小办公室。 白叶给许强倒了茶水，寒暄客套几句，这才进入主题。 “白叶，我今儿来是想买两件东西。” 白叶一听许强是来买东西的，顿时双眼一亮： “许哥您说，但凡这儿有的，我肯定给您找出来。” 许强笑笑，说了丈母娘丢的那金镶玉的簪子和玉镯子。 白叶一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许哥，这两件东西，昨儿我们才收上来，来卖东西的，可是你们院子里的人。” “就是家里头死了男人的那一家。” 许强也没多解释，只说是她们家孩子不懂事拿出来卖了。 白叶点点头，虽然心底还有疑问，但也没再多嘴。 昨儿来卖东西的，可是个老婆子。 “这两件东西我四十块钱收的，许哥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许强一听四十块钱，眉宇间忍不住露出几分笑容来。 他都能猜到，这四十块钱里头，有三十块钱是看在那金簪子的份上。 白叶能不能认出那玉镯子是个好东西，许强不确定。 但是，他肯定，白叶肯定知道来卖东西的人，不知道这两件东西的价值。 所以，两样东西就给了四十块钱。 老丈母娘娘家陪嫁的玉镯子，原剧中可是说了，那是传家宝。 以前被娄晓娥送给傻柱，后来傻柱送给秦淮茹。 后来娄晓娥回国之后，还特意找傻柱要那玉镯子。 这个到底值多少钱就先撇过不说，单单是那金镶玉的簪子，不说重量，单单是那工艺就值得四十块钱。 没一会儿，白叶就拿着那两样东西回来了。 东西放在两个木盒子里，跟着白叶一块儿来的还有金华这个信托商店的经理和安小军。 安小军一见许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许强，可是许久没见了，听说你现在成总务科科长了？” 许强也有点意外，自从津门的事情结束，他们见了一面之后就再没见了。 没成想，今儿竟然在信托商店见着了。 “是啊，许久没见了，今儿可算见着了，有时间吃顿饭不？”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白叶手里接过两个盒子，一一打开看了，确认东西没问题之后，朝他点点头。 “有有有，你先忙正事儿，我去叫孔哥，正好他这几天也在。” “完事儿，咱们全聚德集合。” 安小军大喜，说着话也不等许强答应，径自转身出去找孔祈贤去了。 「ps：：儿子学校要搞一个出版，我一整天都在弄封面什么的，而且这几天连续爆更，也是真的扛不住了，今天就这一章吧。 非常感谢各位老爷夫公子小姐对本书的支持，小白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秦淮茹来后院 白叶四十块钱收的，本来是要照价给许强的，不过许强还是给了个整的。 收了东西，跟白叶和金华客套几句，他就骑着自行车往全聚德去了。 他到的时候，安小军和孔祈贤还没到。 许强就跟服务员说了一声，要了个小包间，先去把菜点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人终于来了。 孔祈贤见到许强，一张脸笑的满是褶子。 “哎呀，许强，虽然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过我姐夫可是一直在我们家念叨你。” 孔祈贤一边说话，一边把随身拎着的布兜子打开，拿出两瓶酒放在桌子上。 “听说现在你已经成总务科科长了，恭喜恭喜。” 许强笑着摆摆手：“我这科长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就是个占位置的。” 安小军一听这话，咧嘴一笑，伸手拍拍许强肩膀： “行了，兄弟你就别谦虚了，轧钢厂那么多人，想占位置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挑上你了？” 三人客气几句，服务员很快来上了菜，三人边喝边说。 其实，多是许强在说，他们两人在听。 关于他们的近况，孔祈贤只是用一句带过：被家里老头子逼的没办法，前些日子去了趟港岛。 许强就识趣的闭上嘴巴没有再问，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近况。 他挑了几件轧钢厂、院子里的趣事说了一会儿，两人也是听的哈哈大笑。 不过，最后说到柳桂荣去劳保厂上班的时候，许强明显注意到安小军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孔祈贤，见孔祈贤听到柳桂荣三个字以后，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怎么，你们认识柳桂荣？” 许强有点诧异，按理说柳桂荣那个级别应该还入不了孔祈贤和安小军两人的眼啊。 孔祈贤看了安小军一眼，示意他说。 安小军重重的叹了口气：“许强，还记得你们街道办的房主任吗？” 许强点点头：“记得，我还记得她是你小姨。” 安小军扯了扯嘴角：“柳桂荣既然都沦落到这地步了，想必你也知道他身后的人。” “我小姨父就是姓盛，这些日子正被家里的老爷子闹的连工作也没法干了。” “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之前虽然说好不再管柳桂荣的事情，可现在柳桂荣失了工作，弄的妻离子散，上门求了几次，老爷子又心软了。” “这么些年，盛家因为这个柳桂荣，可是失去了不少利益，要不是老爷子还有几分薄面，现在恐怕……” 说到这儿，安小军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盛老爷子这个人，念旧，重情，所以很多人打心底里敬佩他，愿意卖盛家一个面子。 可也正是因念旧、重情，柳桂荣这块狗皮膏药才怎么也扯不下来。 这些年盛家本可以往前走一步的大好局面，愣是止步不前。 甚至，隐隐有几分后退的意思。 许强心里头“咯噔”一跳，当即压低声音正色说道： “安哥，你要是能说得上话，就跟你小姨夫说说，再不停手，恐怕会出大乱子。” 安小军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就变了脸色： “兄弟，你能给我说具体点吗？此事算我安家欠你一个人情。” 安小军说的是安家，不是他安小家。 足以说明，他们家和盛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密切。 许强端起酒盅喝了一口：“这也就咱们这知根知底的关系，我就当是酒后失言了。” 孔祈贤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包厢门口站着。 没办法，这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养成的习惯，万分谨慎。 许强稍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四九城的轧钢厂出了问题，涉及到一些保密的东西被弄出去了。” “保卫科的怀疑这个事情跟一个叫何庆空的有关系。” “柳桂荣小时候是吃何庆空他妈的奶长大的，柳桂荣在轧钢厂贪污的那些东西，就是何庆空帮他往外面散的。” 许强说到这儿，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如果话说到这份上，安小军还听不懂，那安家也不可能四九城立足这么长时间。 果不其然，安小军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又看着许强问： “那柳桂荣也掺和了？” 许强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也有可能他是被何庆空利用了。” 这件事情，许强和保卫科的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涉及到保密的事情，保卫科抓人只要猜测就够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三人自然没有再喝酒的兴致，草草散场之后，安小军就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许强跟孔祈贤也骑着自行车约好下次再聚。 回到家，丈母娘一脸焦急的看向许强，许强笑了笑，递给丈母娘一个布兜子。 丈母娘打开一看，确定东西回来之后，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中午，娄晓娥带着女儿小荷荷去街头巷尾疯玩了一阵，回家之后小荷荷困的不行。 给冲了一碗代奶粉喝了，就沉沉睡去。 这会儿虽然七月了，但是天气依旧热的厉害，大中午没事的时候，院子里众人还是习惯性的午休。 许强倒是睡不着，于振东跟他说的情况他都已经告诉了唐科长。 接下来只要静等结果就好。 就在他一个人坐在家里翻书的时候，余光瞥见月亮门进来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中院的秦淮茹。 许强有点好奇，不知道秦淮茹突然到后院来干什么。 秦淮茹眼珠子转了转，见院子里没什么人，就快走两步，轻轻去敲张锦明的门。 许强见状，倒是没有感觉太意外，毕竟在她狼狈万分的时候，可是张锦明进去把众人赶出来，给她们婆媳解了围。 秦淮茹没了柳桂荣这个靠山，一大爷也不再偏帮她们家，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张锦明，肯定要想办法巴结。 如今正好有这么一档子事情，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借口吗？ 至于是丢人什么的，家里头有余钱，孩子们能吃饱穿暖的时候，秦淮茹自然在意。 可是，怀里揣着柳桂荣给她的一百块钱分手费，她倒是觉得很划算。 挨顿打就能挣一百块钱，要是有这样的好事，她天天能挨。 张锦明这会儿正坐在屋子的炕上看书，不同于许强的毛选，他看的是医书。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抬头透过玻璃窗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秦淮茹，眉宇间不由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很快一闪而逝，被他完美的隐藏起来。 他下炕开了门，让秦淮茹进了屋子，又招呼她上炕坐下说话。 第五百三十四章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一个寡妇，张锦明又是一个人生活，本来她进门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过，见张锦明招她进屋的时候，特意把门开了，两人上炕坐下正好对着玻璃窗，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张锦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向秦淮茹的目光没有半分鄙夷和不屑。 这让秦淮茹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寡妇大中午上男人门，就怕这男人对她不客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又隐隐有些不舒服。 张大夫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一个男人，孩子的目光是一样的，没有丝毫邪念。 难道，他是嫌自己脏？ 这个念头在秦淮茹瞬间冒了出来，秦淮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再想想张大夫的样貌、工作，凭人家这条件，就算找个比她年轻漂亮有工作也不是找不着。 张锦明可不知道秦淮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提着暖壶给自己和秦淮茹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笑着问： “秦淮茹，你今儿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淮茹听张锦明没叫她秦寡妇，心底不由多了几分喜意，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 “是这样的张大夫，我今儿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说到这儿，秦淮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张锦明一眼： “不怕你笑话，我嫁到这院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像你这么好的人。” “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不下去，就只能另外想法子。” 张锦明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轻视，看着秦淮茹的双眼，一本正经的说： “这念头，为了吃口饱饭，不管干什么都不寒碜。” 秦淮茹见他真的没有半分轻视自己，心底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丝欢喜来。 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脸颊微微有点红： “张大夫，你是个好人。” 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双千层底鞋来放到炕桌旁边： “我们家什么情况您也知道，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谢礼来，这是我婆婆做的鞋，希望您不要嫌弃。” 张锦明看着那双鞋，白底黑布，看样子做出来有些日子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哎呀，这可使不得，我也没做什么，可受不得这好东西。” 说着话，伸手把鞋往秦淮茹那边推了推： “这千层底鞋要是拿去卖，起码能卖两块钱呢，你们家本来就不容易……” 张锦明还想说什么，恰巧秦淮茹也伸手去推那双千层底鞋： “张大夫，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但凡我家有个老爷们，今儿这个事情肯定不用我来……” 一双鞋，推过来让过去两次，第三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张锦明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一只手竟然摸到秦淮茹手背上。 秦淮茹面色一红，“噌”的一下子缩回了手，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张锦明似乎也有点尴尬，缩回手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这才干笑一声： “那个，既然是贾大妈的一片好意，我就收下了。” “嗯。” 秦淮茹点点头，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她也算完成了任务，下炕就要回去。 张锦明也没有留她，跟着下炕送她出门。 只不过，等秦淮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叫住了秦淮茹： “秦淮茹。” “啊？” 秦淮茹下意识的答应一声，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 “你有没有想过，那几个女人是怎么知道你家住这儿的？” 张锦明看着秦淮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秦淮茹抬头看着张锦明，眼眸明亮，红润的嘴唇下意识的抿了抿想要开口。 但是，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停顿片刻就回了。 中院，贾章氏早就等在屋子里，见儿媳妇回来，心底很是矛盾。 那个叫柳桂荣的领导，现在已经失了势，她们家再靠不上了。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柳桂荣，家里三个孩子能吃饱不说，就连她也能十天半个月的跟着吃顿肉。 一个月十块钱，时不时的还有毛票，粮票、肉票等，贾章氏是实打实的体会到了柳桂荣带来的好处。 这要让她一下子重新过过去的苦日子，她还真是适应不了。 所以，她非常希望儿媳妇能再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家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而眼下，院子里的张大夫，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没有老婆孩子，一个月挣钱还多，要是淮茹有手段，一个月20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作为秦淮茹的婆婆，她又希望儿媳妇能恪守妇道，安心守寡，对得起她儿子。 这一次，让儿媳妇单独去后院，说白了不过是借着感谢的意思，去试试张锦明的态度罢了。 如今见儿媳妇这么快就回来，贾章氏心底又是失望，又是高兴。 等秦淮茹进了屋子，她立刻凑上来，一脸急切的问： “东西送出去了？” “嗯。” 秦淮茹点点头，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贾章氏见儿媳妇这样子，就赶紧问： “那他收下了？” 秦淮茹看了婆婆一眼，虽然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婆婆是什么人了，但免不了心底还是生出几分悲凉来。 “他收下了，不过我临出门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秦淮茹说到这儿，目光下意识的透过屋子的玻璃窗往后院看去。 “什么话，他说什么话了。” 贾章氏更急了，儿媳妇这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毛病，说个话就跟领导干部似的，一点儿也不敞快。 秦淮茹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婆婆一眼说： “他问我，有没有想过那几个女人是怎么找上家里来的。” 贾章氏一听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顿时兴致缺缺。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脸惊讶的看向秦淮茹问： “你，你的意思是……” 秦淮茹也是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别说是那几个女人，就连柳桂荣也不知道咱家具体在哪儿。” “这个事情，肯定是院子里有人告密的。” 贾章氏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她也透过玻璃窗往后院的方向看： “哼，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许强那个小畜生说的。” “他跟保卫科关系那么好，肯定知道举报信是你写的了。” “可是，明着报复又怕落人口舌，只能想出这么个阴损的招儿。” 秦淮茹嘴巴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秦淮茹了。 她现在想的是，张锦明这么一个院子里的老好人，怎么突然跟自己说这个？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三十五章您希望他什么意思？ 秦淮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张锦明的心思，再加上婆婆在耳边不停的叨叨，她也烦躁的厉害。 贾章氏念叨半天，见儿媳妇不言不语，心底更是着急起来： “淮茹，你别不说话，好好跟妈说说，那张大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扭头看了婆婆一眼，冷冷的问： “妈，您希望他什么意思？” 贾章氏被这话一噎，嘴巴动了动，瞪了秦淮茹一眼，扭头走了。 秦淮茹找了孩子的两件衣服，一边拿出针线包准备补衣服。 棒梗个子窜的老高，衣服裤子都短了，再不补补，秋天没衣服穿了。 不过，今年三个孩子都做了新衣服，倒是不用担心没穿的。小当和槐花也不用再穿哥哥的旧衣服。 这还是今年跟着柳桂荣沾了的光，前前后后的给了她几匹服装厂的错格布，她抽空给三个孩子都缝了各两套新衣服。 错格布质量跟好布差不多，就是印刷的时候出了问题，看着不漂亮，但是不影响使用。 一般情况下，服装厂出了这种布都是放在仓库过时过节的给员工发福利。 当时，柳桂荣直接给了她一个条子，让她带上条子去服装厂拿，管库房的那个同志也是豪气，让她随便挑。 秦淮茹家里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所以她特意找了颜色鲜亮的布给小当和槐花做衣服。 至于棒梗，找的都是深色的格子。 她知道，如果全都拿成深色的格子布，回了家肯定是先紧着棒梗做几身。 至于两个小的，只能等着穿哥哥不穿的。 因为衣服的事情，婆婆念叨了她好一阵子，不过秦淮茹心里头高兴。 孩子们个头窜了，袖子、裤管、屁股等要延边、做宽的地方，用的也都是一样颜色的布。 所以，衣服穿着就跟新的差不多。 她心里头高兴，孩子们穿着也高兴，所以她其实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柳桂荣的。 如今，柳桂荣去了劳保厂，婆婆让她赶紧再找个男人，她也去后院找了张大夫。 但其实，秦淮茹心里头还想着柳桂荣，甚至琢磨着有时间去劳保厂看看柳桂荣。 一个人坐在炕上胡思乱想，不过也没耽误手上的活，忙活到四点半的时候，也都差不多了，她下炕去做饭。 因为柳桂荣媳妇大闹了一场，让贾章氏和秦淮茹丢了脸，所以这几天婆媳两个也不出去外面窜门。 贾章氏忙着打袼褙，做千层底鞋。 自从儿媳妇断了她的三块钱养老金之后，她就把做出来的布鞋拿给巷子口的林婆子卖。 大人的一对布鞋一块七，小孩子的八毛。 林婆子是个倒腾票的票贩子，经常出入鸽儿市，她从贾章氏手里拿了鞋去鸽儿市卖，一双大人的两块，小孩的一块。 贾章氏虽然不想让林婆子挣这两三毛钱，但是她自己又没那个胆子去鸽儿市。 所以，不管如何不情愿，也只能卖给林婆子。 婆媳两个一个打袼褙，一个做下午饭，忙活了一阵子，贾章氏实在憋不住，抬头朝院子里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这才小声问： “淮茹，你说许强知道举报信是你写的，他会不会报复你？” 秦淮茹闻言，和面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摇摇头： “不会的，至少不会明面上报复我。好赖他现在也是总务科的大科长，不会跟我一个工人计较。” 贾章氏听儿媳妇这么说，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哎，哎，这就好，这就好，要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可再经不住事儿了。” 秦淮茹嘴上这么安慰婆婆，但心里却一点也没底。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听柳桂荣说过，许强手底下可有在社会上混的人。 这也是她迫切的想要找个靠山的原因。 今天张锦明问她的那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想过。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情肯定跟许强有关系。 但是，她能怎么办？ 如果她真在院子里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许强把她写举报信的事情抖落出来，她们孤儿寡母的肯定没办法在这院子里头住了。 今天做的是杂粮面条，秦淮茹炒了个洋柿子土豆片，她炒的时候放了一点猪油，三个孩子吃的香喷喷的。 秦淮茹看着碗里的面条，却是没有一点胃口。 贾章氏看了她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 都是女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媳妇心里想什么。 可是，这一家老小的，总归是要吃饭穿衣的。 一顿饭吃完，听到一大爷在院子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说要开全院大会。 大伙儿心里奇怪，院子里今天安安生生的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开什么全院大会。 不过，吃了饭也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大伙儿很快就在中院集合了。 三位大爷准备就绪，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见大伙儿都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三大爷率先发言。 “今儿召集大伙儿来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是上午居委会通知各院子的管院大爷去开会了。” “所以，下午我们三位大爷就紧急开这个全院大会，传达居委会干部的指示。” “至于具体的内容，大家掌声欢迎一大爷给大家讲话。” 三大爷赵大同话音未落，率先鼓掌。开会的众人也都开始稀稀拉拉的鼓掌。 一大爷站起来，笑眯眯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即抬手往下压了压，等众人安静下来，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这次居委会的干部通知我们几个管院大爷去开会，说的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昨儿晚上，派出所和厂里保卫科联合行动，在鸽儿市抓了不少投机倒把份子。” “远的不说，经常在咱们巷子这一代活动的林婆子，昨天晚上就被抓了。” “派出所的直接带回去连夜审查，身上带的钱和票全部被没收，就连拿到鸽儿市去卖的两双千层底鞋也被收走了。” 一大爷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脸色煞白的贾章氏，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婆子大家都知道，院子里粮票不够的，一般都找她倒腾，尤其是最困难的那几年，林婆子可是说是救了不少人的命。 所以，大伙儿虽然知道她投机倒把，但也从来不去举报。 这年头，谁还没个不急不凑的时候？ 甚至，谁要是敢去偷偷举报，院子里其他人也会抱团孤立他们家。 人要是进去了，他们断粮断顿的时候怎么办？ 不过，大家平常都是倒腾点粮食，像贾章氏这样，通过林婆子卖千层底鞋的，可是头一个。 不过，这都是暗地里的事情，大家虽然知道，但也不会说出来。 可是，一大爷当着全院大会这么看贾章氏一眼，这跟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有什么区别？ 第五百三十六章做事不会动脑子 贾章氏本来是有点心虚的，结果被一大爷看了这么一眼，一张老脸“唰”的一下子就惨白惨白的。 院子里众人先是看看贾章氏，又看看一大爷，不知道一大爷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虽然说，现在一大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不会再过分的偏帮贾家，但也从不拆台的。 秦淮茹却是意有所指的看了一大爷一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她就明白这是一大爷对她的报复。 报复她当初靠上柳桂荣时，在院子里不拿正眼看这老家伙。 不过，她也知道，这老家伙也就只看一眼让婆婆难堪而已，更过分的也不会做。 毕竟，还是要顾着整个院子的名声。 在人群中的许强，却是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信息。 刚才，易忠海说派出所和保卫科的联手开展行动，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抓胡老大那帮子人。 老唐从他这里知道何庆空之后，应该摸过何庆空了，拖到现在才行动，想必是暗中调查没什么进展。 还有就是，胡老大他们的东西也搬的差不多了，再不收网人家要跑路了。 至于那什么林婆子，应该就是倒霉，一不小心撞枪口上了。 不过，对于她们这样的投机倒把份子，派出所一般也不会怎么样，只是罚点钱，带回去好好批评教育一番就完事了。 毕竟，派出所工作的也是人，知道都是为了糊口而已。 要是真把这些人全部抓了，从严、从重处罚，让大伙儿谁也不敢再倒腾东西。 到时候，老百姓吃不饱饭，饿死了人，那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全院大会开了两个多钟头，一大爷唱完黑脸，二大爷唱白脸。 总之，意思就一个，这些日子派出所的查的严，大伙儿不要往枪口上撞。 一旦被抓住，你自己丢人不要紧，全院人都要跟着倒霉。 等众人散去之后，许强回家跟媳妇招呼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 没想到，刚到院门口，就见保卫科一个保安正骑着辆自行车急慌慌的来了。 一见许强，连自行车都没停下，就赶紧朝他摆手： “许科长，我们科长有事儿找您。” 许强点点头，踩着自行车一路往轧钢厂去了。 今天星期天，轧钢厂里没什么人，这个保安直接带着许强进了一保卫科的一处仓库。 仓库里面堆着不少东西，许强扫了一眼，大多都是办公用品。 唐科长正坐在桌子上，眉头快要皱成个川字了。 见许强来了，顿时唉声叹气：“许强，你可算是来了，我这都快愁死了。” 许强见唐科长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的，知道这肯定是一夜没睡，当即问： “怎么个事儿？” 唐科长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没什么收获。” 许强扭头朝仓库堆的那堆东西看了一眼，心下也泛起了愁绪。 都是些办法用品，零碎的小东西，就算是一件一件的翻，估摸着也要不少时间。 可是，他们现在这个动作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如果动作慢了，草里的蛇该逃了。 到时候，那就只能白忙活一场了。 许强找了个凳子在唐科长对面坐下，脑子里开始想这件事情。 “唐老大，如果轧钢厂的东西真被带出去了，那你想想这东西大概有多大，多重。” 唐科长听许强这么问，抓着头发想了想： “对于这些保密的东西，各个轧钢厂的安保力度都非常严格。” “如果真带的能带出来，我估摸着最重应该不超过10克。” 许强点点头，又问：“如果你是那些人，你会把东西藏到哪儿去？” 唐科长扭头看了一眼堆了半间仓库的东西，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一点头绪。 保卫科已经调动了所有能用的保安，全都集中在这里找可疑物品。 可是，东西实在是太多太杂了。 许强一时间也没头绪，仔细想想唐科长说的那东西，10克金属物质，而且应该是条状，或者是块状。 他起身站在那堆办公用品面前，都是用盒子装起来的，一箱一箱的，摆的整整齐齐。 “老唐，有没有什么类似吸铁石的东西，能把那玩意儿吸出来？” 唐科长摇摇头：“我昨天晚上就找厂里的技术员问过了，人家明确表示，没有这方面的技术。” 许强看着一个保安正在翻一盒子回形针，打开包装倒出来，一点点检查。 “老唐，让人去弄几块大磁铁，把这些回形针全都倒出来，能被磁铁吸住的，就没问题。” 唐科长闻言一愣，不过随即双眼一亮，立刻吩咐人去找磁铁。 等所有的回形针全被倒出来，几个保安已经去车间拿了整整一箱磁铁。 然后，就见原本还在地上的回形针刮起了风暴，眨眼的功夫就全都被吸在磁铁上。 然后，地上空空如也。 仓库的保安总算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其他东西也不少，但回形针起码检查完了。 “大家动动脑子，一块儿想想办法。” 唐科长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笑容，朝一众保安招呼一声。 许强又看了看那一摞一摞的笔记本、信纸，都是十本一摞的，旁边几个保安正拆开了一本一本翻。 “哎哎，这笔记本和信纸不用拆，直接拿起来看看装订的地方，如果页面夹了东西，装订的地方肯定能看出来。” 唐科长一听这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一摞本子看起来，发现装订好的笔记本，每一页纸之间都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别说夹个10克的金属，就算是夹根头发丝估计也能看出来，心底忍不住的生出一股邪火来。 看看昨天晚上拆出来的那一摞信纸和笔记本，他是万分后悔啊。 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做事的时候还是不会动脑子啊！ 不过，见几个保安看了一会儿笔记本和信纸之类的东西，唐科长就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看了。 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们能想到，敌人肯定也能想到，东西绝对不会藏在笔记本里。 他又和许强商量了半天，觉得如果是他们，要藏这么个小东西，十有八九会藏到墨水瓶子里。 这是最保险的，墨水瓶子都是厚玻璃，一般情况下不会摔碎，只需要提前做好记号，就不会丢。 接下来，保卫科保安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开始摇墨水。 终于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一个保安拿起手里的墨水随意摇了两下就准备放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叮”的一声脆响。 这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露狂喜： “科长，科长，找到了，东西找到了。” 原本昏昏沉沉的众人一听这话，全都精神起来，齐齐扭头朝这个保安看过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这儿的 唐科长第一时间冲过来，一把接过那瓶墨水，三两下打开包装，拧开盖子。 身边立刻有人拿了个搪瓷缸子过来，唐科长把墨水倒出来，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块小指肚大小的金属块落在搪瓷缸子里。 所有人全死死盯着那个搪瓷缸子，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唐科长把手伸进搪瓷缸子里，将那小小的金属块拿在手里，在衣服上抹了几下，露出其真面目。 这东西，就算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铁块和钢块。 “走走走，许强，我们现在去找厂里的工程师，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科长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如果这东西真是厂里的保密东西，他不敢想象这是多大的功劳。 “噌噌噌”的往外面走了两步，他又扭头朝身后的十几个保安看了一眼： “他们肯定给刚才那瓶子做标记了，你们仔细找找，剩下的墨水也都检查一遍。” 说到这儿，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熬了一晚上的蓝立华，沉声开口： “立华，你现在带人去审那个胡老大。” “是，科长！” 蓝立华立正敬礼，心头狂喜，立刻领着两个人去了隔壁审讯室。 保卫科从上到下的所有员工都知道，这是一次大功劳。 唐科长带人找到了重要证据，身为副科长的蓝立华自然也想做出点什么露脸的事情来。 但是，他总归是带了个“副”字，如果顶头上司刻意打压，尤其是像唐科长这样强势的上司，他是真没办法。 别人不用看，就看看以前总务科庞科长在的时候，几乎都没柳副科长什么事。 好在，唐科长虽然平常严厉了一些，但是关键时候还能记得他。 如今从墨水里面搜出证据来，胡老大再想抵赖自然是不可能。 该说不说，这胡老大也是个硬骨头，他们昨天晚上抓到人的时候，自然动了手段审讯过。 不过，这家伙咬死了就说他是帮人倒腾东西的，就算被抓了个人赃俱获，顶多也就是个投机倒把而已。 胡老大心里有明白，如果真承认了他们说的那个罪名，不但他自己没活路，就连他父母妻儿也都没好果子吃。 而且，他是真的冤枉，确确实实啥都不知道啊！ 只不过，现在东西都找出来了，蓝立华这样的老油子要是再没有半点收获，那他这个副科长也到头了。 唐科长跟许强两人很快进了保密车间，找到了晚上值班的一位老工程师。 老爷子六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正带着几个徒弟在车间里忙活。 见到唐科长和许强的时候，心里头有些不痛快。 这些当领导的，就是一天到晚没事儿干，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不是？ 虽说不满意，但老爷子还是朝几个徒弟叮嘱一声，带着唐科长和许强进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 许强见老爷子一脸疲惫，赶紧找了个搪瓷缸子，提着暖壶给老爷子倒水。 唐科长也不废话，直接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陪着笑脸缓缓开口： “骆工，我们都是些外行，您给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咱们厂的保密物件儿？” 被称为骆工的老爷子一见唐科长拿出来的这东西，顿时变了脸色。 立刻拿在手里仔细仔细的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 “你们哪儿得来这东西？” 唐科长陪着笑脸给老爷子简单说了几句这东西的来历，许强则赶紧把搪瓷缸子放到桌子上，让老爷子喝点水。 老爷子扭头看了许强一眼，朝他点点头，继续听唐科长说话。 其实，唐科长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保卫科和派出所联合行动，抓到了几个投机倒把份子。 然后，从他们身上搜出来这东西，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带过来找专家看看。 老爷子点点头，又把那金属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不是咱们厂出去的东西，要是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第三轧钢厂出来的。” “现如今，国内也只有第三轧钢厂能做出这种高密度的钢。” 骆工说到这儿，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诶，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这儿的。” 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工程师，自然不是只知道科研的傻子。 这东西从保卫科科长手里交给他辨认，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唐科长和许强闻言大喜，一来这东西不是从他们车间出来的，二来这东西真是高密钢。 两人知道厂里这些一心钻研的工程师，心思时时刻刻都在车间，自然也不多留。 起身正要告辞的时候，却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就见保密车间的两个保安带着另外两个保安进来了，这两个保安许强认识，正是一小队队长雷大树和二小队队长辛立全。 两人手里拿着一副干净的白手套，一进门就把手套放在桌子上： “科长，许科长，这是又找到的东西，都在一个箱子里。” 骆老爷子瞬间被那那几块散发着冷厉光芒的金属吸引。 第一时间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最后甚至扭头朝外面叫了两个徒弟进来让他们一起看。 几人研究了半天，这才看向唐科长和许强两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第一和第三轧钢厂出来的，我了解的不多，不过看这些东西，这几年的研究成果，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唐科长，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所有科研人员的耻辱啊！请你一定要把这些蛀虫找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 说罢，骆老爷子竟然弯腰，深深的给唐科长鞠了一躬。 唐科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不敢受老爷子的大礼。 不过，他还是朝着老爷子立正敬礼，正色说道： “请骆工放心，我唐国强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凡是涉及到此事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骆老爷子点点头，看向唐科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慰。 从保密车间出来，许强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刚才骆老爷子说的话，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这几年的研究成果都在这儿了。 这说明什么？ 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的安保出了非常大的纰漏。 倒不是说保卫科被人收买了，许强猜测很大可能是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如此大事，两人不敢耽误，等回到保卫科的时候，蓝立华那边也已经有了结果。 “科长，胡老大交代了一个人，何庆空。” 唐科长看了许强一眼，又吩咐蓝立华： “现在，立刻把何庆空悄悄带回来，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 蓝立华大喜，这可是大功劳，前两天科长让他盯着这个人的时候，他心里头还有情绪。 只以为是科长故意给他穿小鞋呢。 没想到，何庆空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事情！ 第五百三十八章实在是太年轻了！ 整件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唐科长和许强也不能歇着。 唐科长坐镇保卫科，给李副厂长和杨厂长打电话，许强则骑着辆自行车亲自去找周行知。 不是不记得通知派出所，主要是这个事情太大，派出所的级别压根掺和不进来。 而且，抓胡老大的时候，就是保卫科和派出所联合行动的，说明派出所也参与了一些工作。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适合他们参与了。 说来惭愧，许强虽然跟周行知认识，也去过几次市局，不过真不知道人家家里的电话。 话说，周行知年后的小日子过的挺舒坦，重案组虽然也有些杀人案，但都问题不大。 这个点早就下班回家陪老婆了，前两天带媳妇一块儿回家的时候，他妈都催他赶紧再要个孩子。 去老丈母家的时候，老丈人也过问这个事情，他表示自己一定努力。 都说事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周知行现在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神仙的快乐，身边的媳妇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特地站到窗户口抽。 免得媳妇闻着烟味，嘀嘀咕咕的又要念叨个十天半个月。站在窗户前，看着天空高挂着月亮散发出清冷的光，周围星星点点，如此夜空美的就像是一副画。 丝丝缕缕的晚风顺着窗户钻进来，带来阵阵清凉，周行知忍不住缓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静谧、安详的夜晚。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听到客厅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周知行面色一僵，强忍着心中想骂娘的冲动，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似乎隐隐有醒来的迹象，快步出了客厅去接电话。 电话是楼下的保卫岗亭打的，说是门口有位叫许强的同志，现任红星轧钢厂总务科科长，找您有急事儿。 门岗的保安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主要是，对方自称是红星轧钢厂总务科科长，可看着不过二十来岁。 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楼房里住的都是各个机关单位的领导，科长、主任、处长什么的随处可见。 可像眼前这位这么年轻的，这还是头一个。 要不是这年轻人拿出来证件是真的，他们说不准这会儿都要抓人了。 许强在两个保安满脸疑惑的目光中接过电话，笑眯眯的开口： “哎呀，周处长啊，许久不见了。” 周知行一脸的不耐烦：“许强，这都几点了，没事儿我挂了。” 许强见好就收，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开口： “周哥啊，没有大动作，哪敢惊动您啊，赶紧下来吧，带人跟我去趟轧钢厂。” 周知行一听许强这话，立刻意识到出大事儿了，“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进了卧室三两下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两人先是来了市局，周知行叫了两个住宿舍的兄弟，骑上一辆挎斗摩托，直奔轧钢厂。 许强坐在挎斗摩托的挎斗里，颇有几分“鬼儿子翻译官”的感觉。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一行人到了轧钢厂，直接被一个早就等在门口的保安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早已经坐满了人。 杨厂长、李副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还有保密车间的总负责人，段总工。 这位段总工，许强只听过他的名字，从来没见过人。 整个保密车间，吃饭都不跟其他工人一起，所以平常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段总工五十来岁的模样，皮肤白净，浓眉大眼，是标准的国人喜欢的长相。 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坐在杨厂长左边的位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 许强带着周知行来了以后，会议室的人算是齐了。 大伙儿都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是客气的时候，直接进入主题，由唐科长简明扼要的把发生的事说了。 其实，主要是跟后来的周知行三人说案情： “搜到的证据我们已经保存好了，经过我们厂里的几位工程师确定，确定是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最新研究出来的成品。” 唐科长说话的时候，特意看向段总工，段总工已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的朝周知行点点头。 周知行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 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可不是红星轧钢厂可比的。 这两个轧钢厂，就目前来说，在国内算是首屈一指的国营单位。承担着国内最高级别的冶炼任务。 那安保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强悍！ 如今，东西流到外面，他们竟全然不知，还被红星轧钢厂这个“弟弟”捅出来了。 周知行几乎能想象到，那两个轧钢厂上到厂长，下到保卫科，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处罚。 不过，这跟他没多大关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跟红星轧钢厂保卫科配合，一起把这件泄密的事情办漂亮了。 这可又是一次天大的功劳啊！ “目前我们抓到了两个人，一个胡老大，不过他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压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交代了一个叫何庆空的，这是个关键人物，蓝副科长亲自带人去抓的这个何庆空。” “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有人袭击何庆空，保卫科还有两个兄弟受了伤。” “当然，袭击者也抓到了。不过，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服毒自尽了。” “可以说，如果再晚了一步，何庆空就被人灭口了，所以这个何庆空一定知道点什么。” 说到这儿，唐科长扭头看向周知行，客气的说道： “接下来的调查工作，还要请周处长主导完成。” 其实，要是可以的话，唐科长是万万不想把这么个功劳分给别人的。 但是，涉及到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两个保卫科，他要是没有外援，一旦进了人家的地盘调查，估计只能从人家两个科长嘴里听到一声“谢谢”之后，然后将他的调查结果直接拿走，客客气气的把他扫地出门。 对于那些人的嘴脸，他可是太清楚了！ 周知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来： “唐科长言重了，事情是你们发现的，人也是你们抓的，主要工作当然也要你们做，市局从旁协助即可。” 周知行这话说的很明白，你们保卫科吃肉，我们市局跟着喝点汤就行了。 至于后续市局能不能吃到肉，能吃多少，那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不得不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的多，杨厂长身为一把手，自然是要坐镇轧钢厂的。 李副厂长、林副厂长和权书记三人，一起准备相应的材料，务必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完成，然后第一时间报告工业部。 唐科长和周知行两人离开会议室之后，直接去审讯何庆空，蓝副科长则带人去何庆空家里搜查。 至于许强…… 他好像又没事情做了，见大伙儿各忙各的，就溜溜达达的回家去了。 四十分钟之后，他就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虽然，媳妇已经睡着了，但他的心情还是特别的好。 不管怎么样，今天又能美美的睡一觉了。 至于明天是洪水滔天还是山呼海啸，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没有大动作，不要惊动我！ 第二天早上，许强该起床起床，该吃饭吃饭，一如既往的去了轧钢厂。 总务科确实忙，一早上不是看文件，就是在签字。 柳桂荣以前堆积了不少事务没有处理，如今许强新官上任，底下的人赶紧一摞一摞的往上拿资料，等着他的决断。 甚至，他还在其中发现卫生科上个月的人事变动也等着他签字。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原来就是一个老员工退休而已。 许强气的鼻子都歪了，当即让庞少军去把卫生科的科长叫过来。 当然，庞少军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也是他老子庞国岳退休之后，他顶了他老子的工作。 当个领导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他老子和许强的面子，在科长面前跑跑腿还是不成问题。 再加上庞少军这小子，别人也管不了他，所以许强当了总务科科长之后，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了。 卫生科的科长钱水湾，是位四十来岁的的大姐，留着当下干部流行的胡兰头，容貌一般，但是保养的不错。 进来许强办公室的时候，心底还有几分忐忑。 虽然大家都是科长，但他们卫生科归人家总务科管，她也是头一次正式见许科长，不太了解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都是厂里的领导干部，所以都在小食堂吃饭，许强自然认得人。 见钱水湾进来了，当即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 “钱大姐来了，坐下说话。” 钱水湾见许强笑吟吟的称呼自己“钱大姐”，心脏不争气的狠狠跳了一下。 现如今厂里谁不知道，这位年轻的许科长可是位笑面虎。 见了人向来笑眯眯的很客气，但是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没一个好下场。 远的不说，就连柳科长这样有背景的，都被他整的下台去劳保厂当库管了。 “哎哎，许科长您客气。” 钱科长满脸局促的坐下来，见许强桌子上堆了一大堆资料，最上面的正是卫生科的，心里头更紧张了。 难道，她有什么事情没办好？ 这个时候，庞少军从门外进来，提着暖壶给钱科长倒了一杯水，就出去了。 顺带着，还把门给关上了。 钱科长心里更突突了，只感觉屁股底下坐着的椅子似乎有针，扎的她嘶嘶的疼。 许强看着眼前这钱科长，一脑门子雾水。 她从一进来就满脸紧张、局促、害怕，坐立难安，好像自己会吃人一样。 他觉得，自己长的也不吓人，在轧钢厂的名声应该也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正事要紧。 许强把桌子上那份文件拿起来递给钱科长。 钱科长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文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实在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钱大姐，你坐下看，不用拘束。”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又从那一沓资料里找出几分类似的文件递给钱科长。 钱科长手里拿着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许强拿出来的几份文件全都看过几遍。 然后，鬓角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她，真的看不出哪有问题啊！ “许，许科长，我没读多少书，您就直接说，这文件哪有问题，我带回去改正。” 钱科长看着许强，说话的时候，嘴唇都有点哆嗦。 她这卫生科的科长当的好好的，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下台。 许强见她紧张成这样，心底更是疑惑，难不成他真的会吃人？ 不过，听钱科长这么问，还是一本正经的开口： “钱大姐，你不紧张，不是文件错了，我主要是不明白，一个员工退休这样的资料，你这个当科长的签完字，该走的手续走了，不就行了吗？” “还有你们卫生科的内部事务，，不需要我签字吧？” “这活儿都让我干了，您干什么呀？” 钱科长听许强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当即解释： “不，不是的，主要是以前柳科长在的时候，他这么要求的。” 许强闻言，心疼突然生起一种蒙古大草原跑马的感觉。 而他，就是那块被千万匹骏马无情踩踏的大草原！ “钱大姐，以后这些琐碎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以后每个月把当月损耗清单报上来就行了。” 钱科长闻言，紧绷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哎，哎，知道了，许科长。” 许强顺便把卫生科交上来的那些资料全都推给钱科长： “记得到时间把这个月的损耗报上来就行了，其他事情你这个大科长自己看着办。” 钱科长面露喜色，伸手把那一堆资料抱在怀里，又陪着笑脸道了谢，这才出去了。 处理完卫生科的事情，许强继续翻其他资料，接下来又是档案科和食堂。 如法炮制，叫了负责人过来，把一些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文件全都发配回去。 至于和两个负责人的谈话内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没有大动作，不要惊动我！ 每个月必须要交的，只有一份文件：损耗清单。 其他，该签字签字，该走流程走流程，该归档归档，负责流程的相应人员签字确认就可以。 一早上处理完这些事情，许强看着终于干净的办公桌，总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放下手里的笔，惬意的伸了伸拦腰，总算是舒坦了一些。 他就想不明白，柳桂荣这货怎么这么爱签字啊？ 抬头一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饭点了，他收拾收拾出了办公室去吃饭。 进了小食堂才发现，今天的小食堂有些冷清。 杨厂长、李副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这四位大佬都不在。 不但如此，就连唐科长、曲主任两人也不在，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没一会儿其他科室的领导也都过来了。 上午刚刚被“约谈”过的卫生科钱科长、档案科科长郑玉海郑科长，食堂沈主任，全都过来跟许强坐一桌。 该说不说，庞科长在的时候，他们科里的大小事也是自己做主。 可是，柳科长上任的时候，他们这些个科长几乎就被架空了。 所有的资料都要上交，交由柳科长亲自过目签字，才能继续执行。 这拿他们这些部门一把手当什么了？ 傀儡？牵线木偶？ 所以，不少人虽然脸上笑眯眯，心里早已经妈卖批了。 本以为许强上任之后，他们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没成想，人家许科长看着比柳科长年轻，但是做事却比柳科长靠谱多了。 起码，今天放权这一手，就已经让大伙儿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 第五百四十章实在是盛情难却 等小食堂的人快吃完了，杨厂长等人才进来。 食堂沈主任见状，赶紧一抹嘴巴，起身到厨房催菜去了。 几个领导虽然面带疲惫，但是心情明显不错，甚至唐科长看见许强的时候，还朝他挑了挑眉毛。 许强心底明白，这估计是刚从工业部开会回来。 往日里，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这样的老大哥，总是各种看不起他们红星轧钢厂。 大家都是厂长，都是科长，都是主任，但是红星轧钢厂的领导见到人家两个轧钢厂的领导，打心底觉得矮一截。 如果非要说的直观点，那就是人家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那都大老婆生的嫡子。 他们红星轧钢厂，则是小老婆生的庶子，资源差、设备差、资金少，出来的结果自然就比不上人家。 这种长久以来的“嫡庶有别”，别说是厂里的领导心里头不畅快，就连底下的工人，心里头都憋着一股气呢。 然而，今天，红星轧钢厂的几位领导，终于在工业部，当着四九城所有轧钢厂头头脑脑的面，狠狠抽了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一个大耳光。 当保卫科唐科长拿出那几块搜查出来的高密金属，“叮叮叮”的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偌大的会议室内，众人只听到“噼里啪啦”的耳光又响又脆。 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的两个一把手黑着一张脸，让同行而来的工程师检查过，确实是他们厂出高密钢以后，两眼一黑e，差点当场就过去了。 工业部的领导罕见的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差指着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一把手的鼻子骂了。 厂里的东西流出去，被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发现，拿到工业部了，你们厂里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甚至，这件事情想捂盖子都捂不住，因为人家红星轧钢厂的唐科长说了，他们是和派出所联合行动的。 派出所得知事关重大，不敢耽误，立刻上报了市局侦查处，侦查处已经有人掺和进来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开了，别说是侦查处，上头恐怕会指派特案组的人亲自破案。 丢人事小，关键是，这些高密钢到底流出去多少了？ 如果这是第一批，那还好点。 如果是第二批第三批，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工业部这几年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有心人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说，参会的所有人都挨了骂，唯有红星轧钢厂的几个参会者，得到了工业部领导前所未有的肯定和表扬。 许强刚到总务科，一壶茶还没泡开，唐科长就来了。一进办公室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许强你是没见第一、第三轧钢厂那帮人的脸有多难看。” “那么大的会议室，那耳光又脆又响，从会议开始一直回荡到会议结束。” “以前，人家那保卫科的见着我们，都是鼻孔朝天，没个好脸色。” “哈哈哈，今天一出会议室，就巴巴的过来说好话，说要跟着我们一块儿过来。” “你不知道，当时老哥我是左也推不脱，右也推不脱，实在是盛情难却。” “后来，还是工业部的领导发了话，让他们先回去自我整改，案子的事情自有特案组接手。” 许强挑眉看了唐科长一眼问： “这么说，案子算是交出去了？接下来没你的事儿了？” 唐科长笑了笑：“那肯定不可能，不过特案组也会掺和进来，到时候市局侦查处、特案组再加上我们轧钢厂一块儿调查。” “这也是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轧钢厂一家的力量始终有限。” “这个事情有多严重你也知道，宁愿少点功劳，也千万不能放过一个人。” 许强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那何庆空呢？他交代了没有？” 唐科长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 “本来，我们以为何庆空比胡老大那个老油子好对付多了，只要捏在手里稍加审讯就能松口。” “谁知道，昨天晚上蓝立华带人去他家的时候，发现他老婆孩子大小五个人，整整齐齐躺在炕上，全都服了毒。” “什么？” 许强面色一变：“全死了？” “嗯，蓝立华带着人过去的时候，何庆空老婆孩子都凉了，这会儿正在市局做尸检呢。” “何庆空知道这个事情吗？” 许强看着唐科长，感觉浑身的血都有点冷。 何庆空也就三十来岁，三个孩子大的也就十几岁，小的估计还不到十岁。 唐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点头说道： “知道，这也是个没卵子的玩意儿，一听自己老婆孩子都死了，不但没有一点血性，反而被吓的咬死了不开口。” “侦查处的周处长今天早上去找了特案组的人，他们平常接触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对付何庆空这样的，比我们有办法。”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不等开门就听到蓝立华那激动的声音： “科长，科长，特案组的人来了。” 唐科长面色一喜，立刻招呼许强一起跟着去看看。 因为唐科长的强烈要求，所以不管是胡老大还是何庆空，现在都关在保卫科。 所以，特案组的人一来就直奔审讯室。 两人一进审讯室，负责审讯的三个人立刻扭头看过来，见到许强的时候，忍不住就笑了。 其中一人随手擦了擦身上的血，笑着开口： “许强，又见面了。” 许强一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重案组一组组长宋福平，和他的两个手下，龚金水，苏志宽。 “宋组长，又见面了。” 许强笑着跟宋福平握手，然后又跟龚金水和苏志宽一一握手： “龚同志，苏同志，许久不见了。” 龚金水和苏志宽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不管怎么样，有了熟人就好办事。 而且，通过上次跟许强接触，对这个人算是有些了解。 很有能力，但是没什么架子，很好相处。他们最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唐科长见许强不但认识市局侦查处的，还认识特案组的，心底也是万分惊讶。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宋福平三人和许强寒暄完，他立刻上前一步跟特案组的三人一一握手。 宋福平笑吟吟的伸出还沾着血迹的手： “唐科长，特案组宋福平，未经允许就进了你们审讯室，还请多担待。” 唐科长立刻笑着摇头：“宋组长言重了，眼下这情况，能破案才是最紧要的。” 几人寒暄客套几句，这才把目光落在何庆空身上。 何庆空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身子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宋福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扭头看向唐科长： “唐科长，他交代了一个叫姜丽莎的女人，这地方你们熟，别让人跑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我有什么好误会的，犯得着吗 “什么？” 许强和唐科长听到这个名字齐齐惊讶出声。 宋福平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问： “怎么，你们认识这个姜丽莎？” 唐科长最先反应过来，皱着在眉头开口：“她以前是我们轧钢厂的员工。” 他心里虽然闪过这么些年头，但却没有分神，吩咐蓝立华这个副科长亲自带人去把姜丽莎抓回来。 周知行和宋福平非常有默契的，朝跟在身边的两人点头示意，让他们一起去。 唐科长带着许强、宋福平、周知行三人出了审讯室，去了自己办公室坐下，倒了茶，这才开始绍了姜丽莎的情况。 不得不说，唐科长这个保卫科科长，不是寻常人能干得了的。 对于姜丽莎的基本情况了如指掌，年龄、学历、家庭住址、跟男人之间的关系，全都的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和庞国岳和柳桂荣的关系，他也没有丝毫隐瞒，全都说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隐瞒的时候。 直到现在，许强总算是明白姜丽莎好端端一个女孩子，长相好，学历好，工作好，为什么不正儿八经的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 想来，她盯上的并不是庞国岳，或者柳桂荣，而是那个总务科的科长。 换句话说，不管是谁当上这个总务科科长，只要是个男的，不管多大年纪，都是姜丽莎的目标。 一般情况下，能当上总务科科长的，就算出类拔萃之辈，也得四十出头。 所以，面对姜丽莎这么一个二十来岁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自然没有抵抗力。 老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堵墙，女追男，隔层纱。 许强在保卫科没呆多会儿就回总务科了。 当得知何庆空身后的人是姜丽莎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女人没那么容易抓。 前些日子她还来轧钢厂找柳桂荣大闹了一场，估计是借机过来查看柳桂荣在轧钢厂的处境。 如今胡老大被抓，何庆空也被抓，她肯定是知道消息了。 否则，怎么解释何庆空老婆孩子都被人杀了？ 要说自杀，许强是一万个不相信。 老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但凡为人父母的，怎么能狠下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所以，想要抓姜丽莎，恐怕没那么容易！ 再说了，他总务科也不是完全没事儿了。 一下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许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虽然不知道院子里又出什么事情了，不过许强也不关心。 到了后院发现老丁家门口坐了几个妇女，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一见他进来，立刻禁声咧嘴朝许强笑着打招呼。许强也笑着朝她们点头，然后进了屋子。 丈母娘已经把饭做的差不多了，见许强回来就进厨房端菜。 许强则先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抱起女儿坐在椅子上准备开饭。 因为老丈人吃饭没定数，大多时候外面有应酬，所以吃饭一般不等他。 小荷荷长的很快，而且比一般的男孩子都皮，现在去街头巷尾的，都是跟几个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子玩打架游戏。 许强为此头疼不已，他明明是往小仙女方向培养的，怎么现在却是往小魔女方向发展了呢？ 不过，教育数次无果之后，他也彻底摆烂了，小魔女就小魔女吧，起码以后不会被人欺负。 丈母娘今天下午做的是二米饭，炒了土豆丝和茄子豆角，里面都放了辣椒，非常开胃。 许强三两口扒拉完了，在旁边监督小荷荷吃，这孩子现在学着自己吃饭，不过每次都需要他人“从旁协助。” “许强，今天院子里人都在说丁永旺去菜市场上班的事情，我估计晚上肯定有人找你说这事儿。” 相比于女儿吃饭的“豪爽”姿态，娄晓娥这个当妈的吃饭就显得很优雅。 娄母也抬头看向自己女婿：“我今儿去买菜的时候，隔壁院子的就话里话外的问这个事情了。” 许强轻笑一声：“不用搭理她们，有事儿让他们过来找我和我爸。” 正说着话，老丈人就从外面进来了，放下手里的公文包，笑着问： “什么事儿啊？” “爸，没事，就是院子里人都在议论丁永旺去菜市场上班的事情。” 娄晓娥吃完饭解释了一句，起身往厨房走： “爸，你去洗手，我给你盛饭去。” 一家人吃了饭，许强带着小荷荷出门去巷子里玩，结果一开门正好碰见秦淮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往张锦民家去了。 这一下子突然碰上许强，秦淮茹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一下，总感觉许强会对她做点什么。 主要是，举报信的事情让她有点心虚，总感觉许强不会轻易放过她。 “许强，这是出去溜达？” 不过，秦淮茹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笑容来。 许强点点头，应了一声就准备往外面走。 结果，秦淮茹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许强你别误会，张大夫他一个大老爷们，拆洗铺盖什么的活儿干着不顺手，他经常免费给我婆婆看诊，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报答他的，只能帮他做点卖力气的活儿。” 许强看了秦淮茹一眼，冷笑一声问：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犯得着吗？” 说完牵着小荷荷慢慢往外面走，一到中院正好碰见虎子正坐在他爸傻柱脖子上。 “柱子哥，虎子。” 许强叫了一声，傻柱等了许强两步，一块儿往外头去了。 一出四合院大门，傻柱就把胡子从肩膀上放下来，挤眉弄眼的看着许强问： “刚才我可在院子里听着你跟秦姐说话了，怎么个事儿啊？” 许强撇了傻柱一眼，心说你丫脑子里一天到晚就琢磨那点儿事。 “这不她去张大夫家，正好碰见了。” 傻柱“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院子里都在传他们两个的事情，一个寡妇，一个光棍，这几天那叫一个打的火热。” “就那柳桂荣，你知道不？” 许强一听这里头还有柳桂荣的事情，稍微有点吃惊： “知道啊，怎么了？他老婆带人来咱院子闹了这么一场，他跟秦淮茹还有戏？” “那不可能！” 傻柱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是说，当初秦淮茹能当上车间的质检员，不是全凭了柳桂荣吗？” “如今，他柳桂荣都倒台了，但是秦淮茹还是车间质检员，据说这个事情就是张大夫给她找的关系，要不然她现在早就下车间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有些钱想花也花不出去 许强咧嘴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当初唐科长可是跟他说过，秦淮茹这女人当上质检员之后，跟同事、领导都相处的很好。 就算有一天柳桂荣倒台了，她估计也能继续留下来当质检员。 傻柱见许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立刻压低声音： “不过，院子里头现在有个说法，说是柳桂荣媳妇之所以能找到咱们院子里来，是你告的密。” “什么？” 许强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大明白： “我告的什么密？” 傻柱看了许强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 “当然是秦姐家的住址啊，要是没人说，柳桂荣媳妇怎么知道她住这儿的？” 许强：“……”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院子里这么多住户，虽然不少人都在轧钢厂上班，但是能跟柳桂荣接触上的，好像也只有他了。 傻柱又看了许强一眼，就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就伸手拍拍他肩膀： “要我说，兄弟你也不用着急上火的，院子里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你许强就不是那无事生非的主儿。” 许强笑了笑，眼见小荷荷的小伙伴们全都出来玩了，他和傻柱两人就找个块大石头坐下，一边看孩子，一边唠嗑。 “哎，我说兄弟，后院那老丁家的永旺是怎么个事儿啊？好端端怎么就上你老丈人那儿上班去了？” 傻柱也有些好奇，不过他倒没有其他的心思，主要就是想从许强嘴里套套话，好出去吹吹牛。 “怎么，你有朋友想找工作？” 许强瞥了傻柱一眼，没接他这茬。 傻柱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挣不了这个钱。” 现在，一个轧钢厂的临时工，要是能安排进去，起码得二三百呢。 菜市场虽然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但毕竟也是国营，一个临时工虽说用不了二三百，但也要一百多块钱呢。 傻柱倒是想挣这个钱，一百多不用全挣，许强拿个大头，他拿个小头也成。 不过，他也知道，许强跟别人不一样，人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说实话，傻柱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其实心里也有点虚，不敢挣这个钱。 许强笑笑：“倒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运，被我老丈人看上了。” “我老丈人说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准以后是个人才。” 傻柱听了这话撇撇嘴，这也就是许强跟他说这个，要换个其他人，他早就怼过去了。 丁永旺？ 就他？ 以后是个人才？ 都是前后院一块儿长大的，他咋没发现那小子以后能是个人才呢？ 许强这话，其实说的半真半假，他老丈人是在丁永旺进了菜市场之后，才跟他说了这个话。 丁永旺人很细心，虽然胆子小了点，但是好好培养培养，以后是个好料子。 两人闲扯了半天，见隔壁院子里几个老爷们也都堆着笑脸凑过来跟许强说话。 许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听着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老丁家的事情，他只是笑笑不多说。 这年头，国营单位虽然不少，但是人更多。 大伙儿都想当工人，不但光荣，最主要的是能领工资啊。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子，他要是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光靠打零工，一个月下来连饭钱都挣不出来，家里头还要往里贴。 可是，一旦有了工作，吃喝不成问题，每个月还能往家里拿点，这里里外外的一算，一个月可有不少钱呢。 所以，大伙儿都想问问许强，到底什么条件才能进菜市场，哪怕当个临时工也可以。 这些人大多在轧钢厂上班，有的家里头还有点积蓄，无奈不认识人，有些钱想花也花不出去。 以前，许强当上物资科科长的时候，有人就动过这个念头。 不过，当时也没直接找上许强，而是找上了院子里的一大爷，想要让他牵线搭桥，看看许强能不能给办事。 不过，一大爷老谋深算，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没有跟许强提这个事情。 隔了一天，直接给回了话，许强不办这些个事情！ 然后，众人也就歇了心思。 如今，老丁家的这个事情让大家又看到了希望，因此都想过来探探口风。 哪怕自己家里头没钱，也可以听听许强开出的条件，身边有认识的朋友想找工作的，自己也能给牵线搭桥，挣个跑腿钱不是？ 许强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也一股脑儿的推到老丈人身上。 这些人敢跟他这儿来探口风，但绝对不敢找老丈人说这些事情。 在他们的眼里，老丈人是旧社会的资本家，现在虽然改好了，但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单单就为了问个办工作的条件，犯不上！ 眼瞅着太阳即将履行完今天的职责，挂在西边儿露出半个红彤彤的脸庞，几个孩子终于玩累了。 这也就是天气暖和，白天长，要不然这个点早就黑天了。 许强和傻柱两人各自抱着自家孩子回去了，傻柱的丈母娘已经回去了。 女儿还没到生的日子，眼瞅着要开始秋收了，她也不好一直呆在城里。 毕竟，不但要天天上地挣工分，家里头还有个大小子人家给说了媳妇，准备今年冬天结婚，里里外外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庄户人家，想要给儿子娶个媳妇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好在，京茹掏钱，给家里起了新房，女方家里就是奔着他们家的新房和工作来的，倒是没多要彩礼。 傻柱也很喜欢这个小舅子，得知他冬天要结婚，也开始攒副食品票、布票等，想着到时候给添置些东西。 别的不说，暖壶、搪瓷缸子、大铁锅、放东西的瓦罐、瓷盆之类的。 这些东西大多都要票买，很多人家结婚以后一直搅合在一块儿过日子，不是不想分出去，而是实在凑不齐这些日常东西，分不起啊！ 傻柱这人一向爱面子，尤其是在老丈人和丈母娘面前，更是说不出个不字来。 好说歹说，媳妇可是给他们老何家生了个儿子的。 进了屋子，见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还在忙活，他从裤兜掏出一张副食品票，两张工业券交给媳妇： “京茹，这东西你收起来保存好。” 秦京茹接过一看，顿时满心欢喜：“哎，我知道了柱子哥。” 收起票券，秦京茹又下意识的朝贾家屋子看了一眼，小声问： “怎么样，事情跟许强说了没有？” 傻柱点点头：“说了，看我兄弟那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呢。” “诶……” 秦京茹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愁绪： “你说我姐，咋就不能安生过日子？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第五百四十三章她需要有个能听她说话的人！ 傻柱听媳妇这么说，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秦淮茹这女人折腾什么他不在乎，反正不要来招惹他们家就成。 结果，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听到门外面有人敲门： “京茹，在家吗？” 听这声音，不是秦淮茹还能是谁？ 傻柱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心底突然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 秦京茹也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姐，进来吧。” 秦淮茹进来，见傻柱正抱着虎子，自己堂妹手里正拿着一块湿毛巾给孩子擦脸。 虎子显然不喜欢湿毛巾，在傻柱怀里扭过来扭过去的，躲着不让擦。 傻柱被闹的哈哈大笑，秦京茹瞪了这父子俩儿一眼，给自己家这皮小子把脸擦干净，把毛巾丢在洗脸盆里，朝傻柱叮嘱一句： “给他洗洗脚。” “哎，那你跟秦姐说说话。” 傻柱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把虎子放在一个小马扎上，端着洗脸盆放在地上，弯腰给儿子洗脚。 秦京茹则拉着自己堂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姐，你家里都拾掇完了？” 秦京茹随意问了一句，发现自己堂姐正魂不守舍的盯着柱子哥，眼波流转，脸色复杂，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秦淮茹心底自然是复杂的。 东旭还没死的时候，傻柱就对她有些心思。 这个事情，不止她一个人能感觉到，就连院子里人也能看得见。 不过，有东旭和婆婆在，他还知道收敛一点。 后来，东旭死了以后，傻柱对她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不止院子里人知道，就连车间不少工人都在传他们的事情。 说实话，秦淮茹心底是一直看不上傻柱的。 要知道，东旭还在的时候，不但长的好看，而且还总能从一大爷那老东西手里占到便宜。 再看看傻柱，长的老气，邋里邋遢的不说，而且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被一大爷耍的团团转。 在她的印象中，傻柱就是用来给她们家拉帮套的，用得着的时候露个笑脸。 用不着的时候，就算没个好脸色，他也不恼儿。 后来把京茹介绍给傻柱，也实在是傻柱想媳妇了，而且已经开始相亲了，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算后来傻柱收了心，跟京茹好好过日子。秦淮茹心里也一直瞧不起他。 觉得傻柱没出息，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今天看着傻柱跟京茹两口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傻柱虽然身为一个大老爷们，但凡事都依着京茹，顺着京茹，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比她好吗？ 且不说东旭死后，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就算东旭活着的时候，一般都听他妈的。 家里头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忙活，婆婆不帮忙，东旭也说满院子的大老爷们，有谁是围着锅灶转的。 她自从结婚以后，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伺候一家子老小，像京茹这样的日子，是一天也没过过。 如今再看，当初要是能不顾婆婆反对，死死将傻柱抓到手里，是不是现在自己也能过的跟京茹一样舒坦了？ “姐，你想什么呢？” 秦京茹看了自己堂姐一眼，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我还在呢，你就这么盯着我男人看，是几个意思啊？ “啊？哦，没事儿。” 秦淮茹回过神来，察觉到堂妹脸上多了几分不快，赶紧笑着解释： “我就是觉得这时间是过的真快，一转眼虎子都这么大了。” 秦京茹撇了撇嘴，开口问： “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淮茹点点头，下意识的扭头朝傻柱看了一眼，却见傻柱已经给虎子洗了脚。 先是把虎子抱到里屋炕上，自己出来又把洗脚水倒了，然后就进屋哄虎子睡觉了。 秦淮茹等傻柱进了里屋，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京茹，姐今儿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就是……这几天院子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也知道，不管我跟柳桂荣怎么样，跟他许强也没关系不是？” “他怎么能这么坏，把我住哪儿的事情告诉柳桂荣家的母老虎？” 秦淮茹说起这个，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一次的羞辱还历历在目，虽然事后柳桂荣给她补偿了一百块钱，但每每想起来，她肚子里头还是不舒服。 本来，她是不准备跟许强追究这个事情的，主要是怕许强抖落她写举报信的事情。 不过，这几天张大夫跟她说了很多，让她觉得事情应该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许强跟保卫科的关系虽然好，但是唐科长好歹也是保卫科的科长，分得清公私。 既然是匿名举报的，你也没写名字，保卫科应该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再说了，就算保卫科知道，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法律可是规定了，要保护举报人的。 至于张锦明是怎么知道她写举报信这个事情的，秦淮茹得知原因之后，是又气又怕。 当初他儿子棒梗进娄家屋子的时候，被张锦明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猜测举报信很可能是秦淮茹写的。 而且，秦淮茹把那小布偶的事情也跟张锦明说了，张锦明听完只是轻笑一声：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保卫科既然没搜到，那就说明东西被提前发现了。” “但是，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许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发作？” “你应该知道，那东西足的分量足以毁了他们家，可是他为什么只敢躲在暗中借刀杀人，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对付你？” 秦淮茹闻言，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 那个小布偶是她心底最深的担忧，只不过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当柳桂荣媳妇到院子里大闹一场之后，秦淮茹意识到这可能是许强的报复。 但是，平心而论，以许强如今在轧钢厂的地位，完全有能力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来。 原本，她还不想明白是因为什么，但经过张锦明这么说一说，她才恍然大悟。 许强他不是不想报复自己，而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他老丈人是资本家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想明白这点之后，秦淮茹的胆子就大了许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张大夫说话的时候，都能非常放松，有什么说什么。 她也不想知道。 作为一个没读过多少书，但似乎又见识了那么一点“繁华”世界的寡妇来说，家里家外都要靠她一个人撑着，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需要有个能听她说话的人！ 昨天晚上在被窝里琢磨了好一会儿，她这才下定决心过来找京茹。 本来，京茹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妹子，她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的。 可是，当初柳桂荣媳妇来院子里大闹的时候，身为她妹子的秦京茹，除了在旁边帮着喊了两声，就再没什么动静。 秦淮茹就不信了，如果当时她挺着个大肚子往自己身边一站，那些个女人谁还敢动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要点儿别的，她愿意不？ 秦京茹再次撇了撇嘴，不想搭理自己堂姐。 心底更是不以为意，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情，还怨人家许强多嘴？ 再说了，这个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你说是许强告诉柳桂荣媳妇的，你有什么证据，亲眼看见了？ 秦淮茹见秦京茹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心底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过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京茹，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可姐一个寡妇，要拉扯三个孩子一个老婆婆，日子过的有多难，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姐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早就扯下裤腰带挂房梁上跟着东旭走了……” 秦淮茹说到这儿，秦京茹心底更是不屑： 哼，咱俩儿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什么样儿的人我还不知道吗？ 这要是没有三个孩子拖着，恐怕你早就改嫁了。 “京茹，姐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工人，他许强是厂里的领导干部，所以也不敢找他麻烦。” “姐只是希望，让柱子跟许强说说，要是我秦淮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情，让他摆明车马说出来，该赔罪我赔罪，该磕头我磕头。” “姐只是想求求他，求求他以后不要再针对姐了，姐真是怕了！” “要杀要剐，让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该姐认的姐肯定认。” 这最后一句话，秦淮茹说的铿锵有力，倒是比一般的大老爷们都强。 秦京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秦淮茹，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探究。 她盯着秦淮茹看了一会儿，这才小声开口问： “姐，你从哪儿知道，是许强告诉柳家你住这儿的？” 对于这一点，秦京茹是真好奇！ 她是昨天下午吃了饭，带着儿子跟巷子里几个小皮孩子玩的时候，正好碰上前院的三大妈李淑芬。 三大妈想必也是想卖许强一个人情，知道她柱子哥跟许强关系好，所以特地把这个事情告诉自己。 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三大妈那意思很明显：你要把这事儿告诉许强！ 不过，傻柱也是个蔫坏儿的主儿，他倒是把事情告诉许强了，但是关于三大妈，那是一个字没提。 秦淮茹被秦京茹这么一问，顿时就愣住了。 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嘴唇动了又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但，话到最后只讷讷说说出了几个字：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在她看来，反正这个事情现在传开了，许强也不可能找到造谣言的人。 秦京茹冷笑一声： “姐，这个忙不用问柱子哥，我现在就能跟你说，帮不了。” “你也不想想，许强人家一个大领导，要是真看你不顺眼，直接车间打声招呼，让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你信不信？” “你到现在还能干质检员这个工作，难道不是说明人家许强压根没想搭理你吗？” “你倒好，还巴巴的往上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怎么，真想让人家去跟车间打个招呼？” “我嫁进这院子也有二三年了，就没听谁说过人家许强挑拨是非，得理不饶人！” “要我说，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好好的该干嘛干嘛。” 秦京茹说完这几句话，不等她姐再开口，就起身往外面轰人了。 眼瞅着天黑了，院子里大伙儿都准备睡觉了，她才不想在这儿继续听她姐扯这些有的没的。 秦淮茹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死死瞪了秦京茹一眼，在心底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你知道个屁！”之后，只能灰溜溜的起身。 不过，一回家，她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秦淮茹心里明白，自己说话的时候，傻柱就一直在隔壁屋子听着呢。 就算秦京茹拒绝了，傻柱肯定也会憋不住，把这个事情告诉许强。 她就是想让许强知道自己的态度： 虽然，举报信是我写的，但是我秦淮茹，不怕你！ 给三个孩子洗漱完，她自己也上炕躺下，不过却是没有一点睡意。 她在被窝里等啊等啊，等着傻柱出门去后院找许强。 只是，没过多长时间，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秦京茹嗯嗯啊啊的叫声，也没见傻柱出门。 尤其是，傻柱这王八蛋还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媳妇，我给你垫个枕头。媳妇，你放心，我不会压着你肚子…… 秦淮茹直气的眼睛都红了！ 等隔壁嗯嗯啊啊的叫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消停下去，秦淮茹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看着炕上躺着的小当和槐花，她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东旭，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啊！ 事情傻柱肯定是会给许强说的，不过说事情哪有媳妇重要？ 所以，傻柱直到第二天上午，小食堂吃完饭之后，才拉着从小食堂出来的许强，嘀嘀咕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完事儿了，还笑呵呵的看着许强： “我说强子，你可以啊，竟然把秦姐逼到这一步了？要杀要剐随便？” “嘿嘿嘿，那你要是不杀，不剐，要点儿别的，她愿意不？” 许强脸一黑，瞪了傻柱一眼，没好气的问：“柱子哥，你信不信我先剐了你？” 许强压根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倒是怀疑这谣言是谁散布出来的？ 下午，保卫科副科长蓝立华过来叫他，说案情有了新的进展，让他过去看看。 许强摆摆手：“我这儿还有事情没忙完，就不去了。” 当蓝立华把许强的话传达给唐科长之后，唐科长冷哼一声： “什么还有事情没忙完，我看就是懒得！” 不过，他的心情却是很不错，姜丽莎这个女人虽然没有抓到，但也查到她的下落了。 就等周处长和宋组长来了以后，大家一起去抓人！ 至于说何庆空，案子没破之前就一直关在轧钢厂，谁来也不能带走。 当然，经过何庆空妻儿的死亡之后，唐科长更是加强了对何庆空的“保护”就是怕何庆空这根线，也被人掐断了！ 下午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下星期有一批从外地来的工人要进轧钢厂培训学习。 他这边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给招待所那边通知了一声，让他们做好相应的接待工作就行。 下班回家，刚进四合院，许强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看他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这次，他刚一到家，就见媳妇一脸担忧的过来，小声说： “许强，他们说……他们说，是你向柳家告状，说了秦淮茹的家庭住址。” 许强咧嘴一笑，摆摆手安慰媳妇： “放心吧，我早就知道了。” 院子里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主题就一个： 许强把秦淮茹住这儿的事情告诉柳家，导致秦淮茹和她婆婆受了莫大的羞辱！ 众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也各不相同，有单纯看热闹的，也有觉得许强做的对的，也有觉得许强不念旧情，此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直到饭后，三位大爷挨家挨户的通知，让大家没事儿都到中院去，要开全院大会。 第五百四十五章我怎么没听说？ 虽然，全院大会的时候，规定每家每户必须要出一个人参加。 但是，许强家里他老丈人和丈母娘是从来不凑院子里这些热闹的。 三位大爷对此也没有异议，毕竟人家以前是住公馆的，现在虽然落魄了，好歹也是菜市场的负责人。 全院大会上，他要真说话了，大家是听还是不听？ 不要说什么公平公正之类的话，四合院其实也是一个小社会的缩影。 易忠海之所以能当上这个一大爷，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是厂里的八级工。 以前的刘海中能当上二大爷，也是因为他是厂里的七级工。 阎埠贵这个三大爷，也因为他是小学老师。 他们三个能当选管院大爷，是由自身的社会地位决定的。 如今的老蒋能当二大爷，一是因为他是轧钢厂的五级工，二是因为人家有个好女婿，在街道办上班。 可别小看这层关系，庄户人家的平头老百姓，谁能跟街道办的人说上话？ 至于前院的三大爷赵大同，他家大女儿嫁的男人，在纺织厂当领导。 别人家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但他家可就相对阔气的多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要想出头露脸，要么自己混的好，要么孩子混的好！ 这也就是许强他爸搬走了，要不然两个儿子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易忠海这个一大爷可就不好当了。 何雨水比较忙，从学校回来之后，往往还要批改作业、备课，所以她下午一般没时间。 娄晓娥纯粹是不爱凑这个热闹，所以一般全院大会都是他们兄弟参加。 易忠海等三位大爷每次开会的时候，心底头都犯嘀咕。 就怕他们前脚说完事，这俩儿兄弟后脚就嚷嚷起来，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 尤其是今天这事儿，还涉及到许强，三位大爷更是头疼。 不过，好在如今院子里又搬来一个张锦明张大夫，虽然不喜欢争权夺利，但在院子里说话却有分量。 有他帮他们三位大爷撑一撑，情况应该能好一点。 众人也都非常好奇，不知道今天开会到底是因为什么。 毕竟，这几天院子里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一个院子住了二十来户，一百多口子人，哪能没点风言风语的？ 慢慢说几天，新鲜劲儿过去大家也就忘记了。 所以，大伙儿都觉得奇怪。 三位大爷见人都差不多齐了，就依照惯例三大爷先开口。 “我看大伙儿都来的差不多了，就不点名了，想来大家都觉得奇怪，这好端端的因为什么事情开全院大会。” 赵大同说到这儿，先是朝秦淮茹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许强身上： “今天这个全院大会，是为了解决秦淮同志和许强同志之间的矛盾。” “下面，我们请他们两人坐到前面来。” 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止他们不明白，就连许强自己也有点不明白。 他抬头看向赵大同，满脸的疑惑： “三大爷，你说解决我和秦淮茹的问题？我跟她能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没听说？” 许强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哄然大笑。 秦淮茹脸颊滚烫，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之下从人群中站出来，坐在长条凳上。 赵大同朝许强点点头：“许强，秦淮茹确实是这么说的，你先出来坐下吧。” 许强心生好奇，三两步走出人群，也坐在秦淮茹对面的长条凳上。 赵大同见许强还算配合，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转身看向坐在最中间的一大爷身上： “下面，大家掌声请一大爷讲话。” 易忠海脸上笑吟吟的，心里头却是一点也不痛快。 不过，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下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这才开始说话： “事情是这样的，咱们院子里这几天闹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那天上院子里来闹腾的那几位妇女同志，其实跟许强有关。” 众人听一大爷这么说，心底顿时明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传，是许强把秦淮茹家的住址告诉领导老婆，然后领导老婆才带人上门闹的。 是真是假，其实大家也不知道，主要是平常闲的无聊，随便说几句解解闷罢了。 如今听一大爷这话的意思，秦淮茹这是想跟许强掰扯这个事情？ 许强也听明白了，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看了秦淮茹一眼，继续等着一大爷说话。 一大爷余光扫了许强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心底也是忍不住叹气。 他现在虽然还是车间的副主任，可几个得力的徒弟被下放到其他厂里，经营多年的名声也毁于一旦，说话实在是不好使。 反观秦淮茹，虽然柳桂荣倒台了，但人家依旧好端端的当她的质检员，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昨天晚上，秦淮茹来找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答应的。 但是，听秦淮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要不答应，那接下来一个月里，你负责的那条生产线上的工件，能有多少合格的，那就不好说了。 易忠海是真被逼的没办法，自从他这个副主任失了势之后，刘主任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压他。 如果，他负责的这条生产线上再出了什么幺蛾子，他这个副主任恐怕也当到头了。 易忠海甚至怀疑，秦淮茹这个女人很可能跟刘主任有勾结。 毕竟，这女人什么德行，满院子里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开这个全院大会。 但是，秦淮茹想拿他当枪使，那也不可能！ “想必，那些风言风语大伙儿都听说了，在这儿我就不细说了。” 一大爷说到这儿，扭头又看向秦淮茹，淡淡的说： “秦淮茹，这个全院大会是你要求开的，现在许强也到场了，你有什么事儿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他说清楚了，我们大家伙儿也给你做个见证。” 秦淮茹一听易忠海这么说，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心底暗骂了一句“老王八蛋”之后，还是从条凳上站起来。 只见，她小白煞白，眼眸含泪，先是朝着院子里住户深深鞠躬，口中说道： “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因为我自己的事情，给大家伙儿添麻烦了。” 一句话说完，眼里的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来。 众人还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突然就见秦淮茹这女人竟然“噗通”一声跪在许强面前。 许强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本能的站起来抱着女儿往后退了两步，一直绷着的脸，也变得难看起来： “秦淮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抬头，泪眼凄楚的看着许强，哀哀凄凄的开口： “许强，我们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不容易，求求你就放过我们吧，我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说出来，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我许强问心不愧，不怕折寿。 许强听秦淮茹把话说完，先是转身把怀里的小荷荷给旁边站着的他哥许大茂抱着，而他自己则站直了身体，冷冷看着秦淮茹。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淮茹，只不过那眼神冷的厉害。 秦淮茹虽然跪着，但却抬头看着许强，笑脸煞白，眼神哀怨，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强把她怎么了。 对于许强的目光，她不甘示弱，直接迎了上去。 只不过，很快她就败下阵来，感觉许强那冷冰冰的目光刺的她浑身如坠冰窖。 周围众人感觉气氛压抑的厉害，全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三位大爷也坐在自己位置上，老神在在的，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许强盯着秦淮茹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秦淮茹，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应该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本来，一个院子住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柳桂荣媳妇找上门闹了一场，就够让你个寡妇没脸的了。” “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把你想的太要脸了。” 许强话音未落，屏住呼吸的众人眼眸中闪过丝丝缕缕的惊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许强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承认了秦淮茹家的地址，就是他告诉那个女人的？ “当然，在这里我要澄清一下，柳桂荣家里的人，从来没有跟我私下里接触过。” “很多事情呢，你自以为难办的很，但是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我许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起码也是个带把儿的老爷们，是我干的我就承认，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给别人背锅。” 听着许强用这么冰冷的语气，一句一句的说着这些话，秦淮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难道，柳桂荣家的那母老虎上门闹的事情，真的跟许强没关系？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秦淮茹立刻否定了。 这一定是许强的托词罢了，他要不说，那个母老虎怎么会找上门来？ “秦淮茹，既然你说让我跟你当面说清楚，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耳边又响起了许强的声音，秦淮茹的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 本能的，心底刚刚冒出来的不安开始一点点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前些日子保卫科的带人来搜我爸妈家，说是接到举报信，我爸妈家私藏金银。” “而且，还特地指出来，说是藏在腌菜的坛子下面。” 许强此话一出，院子里众人全都大吃一惊，“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就连三位管院大爷，也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目光齐齐落在秦淮茹身上。 当初娄经理家被搜查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而且私底下也议论了很长时间。 不过，具体因为什么被搜查，他们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着院子里那么多人的面，保卫科的说什么也没搜到。 再加上人家当天该出门溜达出门溜达，该提着公文包应酬，还提着公文包应酬，大家也确定这肯定是没事。 再想想娄经理以前可是大资本家，如今被人举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那心眼小的，眼红人家呢。 可是，如今听许强这意思，举报信这个事情似乎是跟秦淮茹有关系？ 秦淮茹更是面色惨白，跪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身体都开始抖。 惨白的面容，娇弱的身躯，晶莹的眼泪，乍一看还带着几分梨花带雨的美。 这要是换做以前，院子里不少老爷们见她这副样子，心底会忍不住生出几分可怜。 但是，今天却是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还感觉到有些后怕。 这可是举报信啊！ 而且，还连人家家里头东西在哪儿藏的都知道，幸亏那天保卫科的什么都没搜出来。 这万一要是搜出来了，那娄经理一家完蛋了不说，就连许强也会受到影响。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虽然平常可能相处的可能有点不高兴，但就因为这么点事情，你就给保卫科写举报信，这也太狠了吧！ 而且，这要是眼红人家吃口肉什么的去举报，大家也不当回事儿，最多就是居委会的过来教育几句。 可你举报人家私藏金银，这可就是大罪，闹不好是要被抓去蹲笆篱子的。 最主要的是，虽然现在都使用毛票，家里头的银洋都交上去了，但谁家还没留几件压箱底儿的东西？ 这要是哪天不小心犯了秦淮茹的忌讳，她是不是也会给保卫科的写封举报信举报他们？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是怎么知道人家东西放在腌菜的坛子里的？ 看来，棒梗这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还是要小心着点为好！ 这也就是人家许强看她孤儿寡母的可怜，还想着给她留条活路呢。 怪不得老话常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果真是一点没错！ 许强看着秦淮茹跪在地上那凄楚可怜的模样，继续开口： “秦淮茹，我知道，你是受了柳桂荣的胁迫才写的举报信，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儿子棒梗能上学。” 许强此话一出，秦淮茹浑身一颤，猛的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过去，眉宇间甚至多了几分希冀。 许强知道她的苦衷，是不是就可以…… 然而，她这个念头还没来及生出，就听许强继续说： “不过，你是个成年人，既然想好为了你儿子要让我们一家不好过，那你就应该想到后果。” “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你是不得已，有苦衷。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既然敢在暗地里给我捅刀子，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幸亏我们家没什么东西，要是那天真被保卫科搜出来了，别说我老丈母和丈母娘，就算是我媳妇，将会面临什么，不用我说大伙儿也知道。” “你跪下来求我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你说清楚，我现在也说清楚了。” “你这么喜欢给人跪，那就一直跪着，永远别起来，我许强，问心无愧，不怕折寿！” 许强话音落下，不等秦淮茹开口说话，扭头看了三位大爷一眼： “三位大爷，这全院大会我觉得也没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你们认为呢？” 一大爷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也不看秦淮茹一眼，直接说： “对对队，许强你说的没错，这全院大会确实没必要再开下去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相继从椅子上站起来，纷纷点头附和，然后示意众人散会。 这三人这会儿倒是默契的厉害，谁也不看秦淮茹一眼。 「ps：我昨天记忆混乱了，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更新了，但是刚才发现原来没有更新，真的是生无可恋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秦淮茹最后要怎么收场！ 秦淮茹脸色涨红，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她本来觉得许强不敢把举报信的事情说出来，还想着直接跪下来将许强一军的。 谁知道，许强竟然直接把她写举报信的事情抖落出来了？ 秦淮茹的脑子飞速的运转，下意识的就在人群中寻找张锦明的身影，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秦淮茹被逼的没办法，看着许强伸手去抱小荷荷准备往后院去，她突然开口： “许强，谁告诉你说举报信是我写的，你有什么证据？” 许强闻言，脚步一顿，感觉到那些原本要散去的众人，目光又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扭头看向秦淮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容： “秦淮茹，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柳桂荣的媳妇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你觉得自己没告诉柳桂荣，人家就找不到你吗？” “麻烦你用膝盖想一想，以柳家的能力，随便找个人上街道办打听打听，居委会的张大燕都要颠儿颠儿的跑到街道办回话。” “所以，你想想，我是怎么确定那举报信是你写的？” 许强这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那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就凭我跟保卫科的关系，谁写的举报信我能不知道吗？ 其实，这个事情大伙儿也都心理清楚，心底更是奇怪： 秦淮茹这个人平常看着挺精明的，自从跟了厂里的领导之后，据说家里头都能压贾章氏一头了。 可这件事情，怎么办的如此糊涂呢？ 别的不说，许强好歹也是个科长，而且上头的大领导都喜欢他。 你怎么就听了谗言去举报他呢？ 至于说人家拿棒梗上学威胁她，大伙儿觉得这事儿更加可笑，你只要把那领导的坏心思跟许强一说，许强难道就帮不了你吗？ 要知道，他连街道办、派出所甚至更大地方的领导都认识，还办不了一个小学校的事情？ 心里头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有院子里围观的一个个“马后炮。”还有一大爷这个厂里的八级工。 别人不知道柳桂荣什么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当初阎埠贵来院子找秦淮茹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 据他了解，当时柳桂荣可就已经几天不上班了，厂里风言风语的传了不少。 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上许强，直接把柳桂荣卖个好价钱。 孩子上学的事情，都不用多张口，许强就能给办的清清楚楚的。 秦淮茹跪在地上身子筛糠似的抖，整个人就仿佛一下子失了魂。 直到此刻，一大爷不帮她，张锦明偷偷溜了，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回到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时候了。 不对，以前那时候起码还有个傻柱无条件的帮她，可现在连傻柱都没有了。 许强三两句说完，抱着自己女儿就往后院去了。 三位大爷也摆摆手，宣布散会，院子里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抬腿迈步的。 他们都想看看，秦淮茹最后要怎么收场！ 她是继续跪着，还是会自己灰溜溜的起来回家去？ 不少女人更是站在旁边看着秦淮茹指指点点，嘴里什么“骚狐狸”“狐媚子”“贱女人”不清不楚的骂着。 前段时间，秦淮茹因为跟厂里领导好上了，就不把院子里众人放在眼里了。 就连一大爷，似乎也有让她三分的架势！ 哼，让你鼻孔朝天，让你不拿正眼瞧人，真以为院子里没人收拾得了你了是吗？ 秦淮茹见许强走了，一院子人竟然没一个过来扶自己的，心里头是又急又气。 尤其是前院的三大妈李淑芬，不管怎么说，自己以前回家晚的时候，没少给赵大同送烟。 其他人不来扶自己，你李淑芬也不来扶一把合适吗？ 很可惜，三大妈李淑芬这会儿正跟旁边站着的两个前院的老娘们聊的火热，压根没注意到她。 要说这会儿最应该给她解围的，那肯定是贾章氏。 可惜，贾章氏这段时间也是被媳妇压制的死死的，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也不想出来搭理人。 反正这又是在院子里，比这再丢人的事情也经历过，还怕这个？ 最后，还是秦京茹看不过去，挺着个大肚子伸手拉了秦淮茹一把： “行了，姐，你先起来吧，这么大个人了，净干糊涂事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秦京茹虽然嘴上抱怨，心里头也不高兴，但终归是自己堂姐，见她这么跪在院子里，心底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秦淮茹知道秦京茹挺着个大肚子眼瞅着就要生了，行动不方便，所以秦京茹的手一搭在她肩膀上，她就伸手抓着京茹起来了。 秦京茹也不看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屋子里走。 院子里围观的众人这才一个个的散去，该干嘛干嘛，不少女人还要急慌慌的回家洗锅去。 秦京茹拉着秦淮茹进了屋子，给洗脸盆里舀了一瓢水，拿了块毛巾给了秦淮茹： “姐，先擦擦脸吧。” “哎，哎。” 秦淮茹点头应了两声，打湿毛巾拧了把水想要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但眼泪却越擦越多。 等她收拾完了，秦京茹这才坐在她面前，冷声问： “今儿这一出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秦淮茹低着头不说话，说实话她现在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不管是自己想的，还是张大夫跟自己说的，都不是这样啊！ “姐，咱们秦家屯一块儿长大的姑娘不少，数你漂亮，数你嫁的最好，也数你最有脑子。” “可是，你看看你干的这些糊涂事儿！” “你死了男人想找个依靠没有错，但是你也动动脑子好不好？” “许强他是谁呀？他是厂里的科长，科长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柱子哥跟我说，科长要是放到外面儿去，起码也是个公社书记。” “你好好想想，就我们这样儿的平头老百姓，你别说举报个公社书记，就算是屯子里的大队长，你能碰得过人家吗？” “我发现你自从跟了那个什么领导之后，脑子都不正常了。” “院子里人有多不待见你，你不知道？再说了，你也不想想，那领导要是真对你好，明知道棒梗是你的命根子，还要拿他威胁你？” “要是棒梗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后半辈子还指望什么？” “要我说，你要真想找个人过日子，那就正儿八经的找一个，要只想找个拉帮套的，那就自己长点脑子。” 秦京茹看着自己这个堂姐，那是一肚子恨铁不成钢！ 想她刚嫁进这院子的时候，堂姐在院子里的名声多好？ 不但上班挣钱养家糊口，还孝顺婆婆，爱护孩子，院子里见了人也都笑眯眯的，从来不跟别人红脸。 坏名声全是她婆婆的，好名声全是她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十个东旭也顶不上一个柳桂 秦淮茹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 不过，棒梗显然没睡着，一听到动静就“咕噜”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妈，妈。” 他压低声音叫了两声，眼泪就顺着脸颊流出来了： 今天下午院子里开大会的时候，他正在街口跟几个小朋友玩，所以没能及时保护他妈。 秦淮茹伸手抱了抱儿子，帮儿子把眼泪擦干净，轻声安慰： “棒梗，不怪你，是妈自己做错了事情。” 看着儿子的眼泪，皱巴巴的小脸，秦淮茹突然感觉心底憋了很长时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管她受了什么委屈，不管别人怎么欺负她，只要儿子能好好的，她就满足了。 跟儿子说了几句话，等他睡下了，秦淮茹这才简单洗漱一番，到里屋睡觉去了。 贾章氏虽然也没有睡着，不过这会儿心里正痛快着呢，听儿媳妇进来躺下，冷哼哼的说了一句： “哼，我们老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淮茹这会儿心里头正乱着，不想搭理贾章氏，刚才京茹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听进去了几句。 这会儿正琢磨着呢！ 贾章氏见儿媳妇没说话，只以为是怕了自己，继续说： “秦淮茹，我可警告你，要是再这么给我老贾家丢脸，当心我……” 结果，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听秦淮茹淡淡的开口： “妈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们老贾家丢脸了，那我明儿就回娘家去，家里头的事情您自个儿忙活去吧。” 贾章氏气一听这话，气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秦淮茹，你怎么说话呢？我这当婆婆的，还不能说你一句了？” “你想回娘家就回，没人拦着你！但是，棒梗是我老贾家的孙子，你休想带走！” 贾东旭死了以后，贾章氏还能一直拿捏儿媳妇，凭的就是个手段。 在她看来，女人都舍不下自己的孩子，只要她提棒梗，秦淮茹一准儿服软。 结果，这一次秦淮茹却是没有服软，直接点头： “好，那我现在收拾东西，你把小当和槐花叫起来，我今晚上就走。” 秦淮茹说着话，竟然真的掀开被子从被窝坐起来，看那架势是真准备收拾衣服。 贾章氏没办法，赶紧也从被窝里坐起来拉住儿媳妇： “行了，别没玩没了的，明儿还要上班去呢，不就是没了个男人吗？东旭走了也没见你跟着去了。” 秦淮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顺势躺回被窝，盖好被子不再搭理自己婆婆。 不过，心底却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哼，东旭？十个东旭也顶不上一个柳桂荣！” 结果，当天晚上秦淮茹就在梦中见到了贾东旭，吓的她浑身出了一冷汗。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户的时候，沉寂了一整个晚上的院子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家家户户开门倒痰盂，门口搭起来的简易厨房，烟囱里都冒出袅袅炊烟。 女人早早起来给家里要上班的老爷们把饭做好了，再去叫孩子，该上学的上学，该调皮的调皮。 在这座小小的四合院，每一个早晨都是从院子里女人们的兵荒马乱开始的。 许强推着自行车到了中院，正好碰上了傻柱。 傻柱这会儿正围着锅灶给京茹做早饭，秦京茹的肚子越来越大，医生说也就在这十天半个月的生了。 丈母娘忙着秋收来不了，傻柱只能自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有时候一大妈或者后院的聋老太太，也会来帮忙。 傻柱是食堂的大厨，食堂没有早餐，所以他上班的时间比一般人都晚。 现在有了自行车，原本走路三十分钟，现在十分钟就到了。 节省下来的二十分钟，也能做不少事情。 “嘿，柱子哥，这满院子的妇女同志，也就京茹命最好，嫁了你这么个知道疼人的老爷们！” 许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外面走，一边笑着跟傻柱打招呼。 傻柱一听许强这么说，橘子皮一样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强子，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呢，院子里这帮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懂！” 傻柱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感叹着，不愧是大科长，就是比一般人会说话。 许强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巷子里这会儿几乎没什么人，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步行上班的。 到了轧钢厂，刚进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唐科长拦住了： “许强，来来来，赶紧的，找你有事儿！” 许强无奈，只能跟着唐科长去了保卫科，发现周知行和宋福平也在。 两人的样子有些邋遢，两个黑眼圈看着就跟熊猫差不多，会议室里烟气缭绕，就跟要举霞飞升一样。 “我说，你们好歹也把窗户开了吧？” 许强一进来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这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了。 唐科长一脸的不在乎，招呼两个保安开门开窗，自己则拉着许强找了张椅子坐下。 周知行和宋福平看到许强的时候，脸上满是幽怨，就跟那受了气的小媳妇差不多。 看着眼前这家伙，大早上挺着个肚子溜光水滑的，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舒服。 哪像他们，因为这个案子熬的身上的油都快干了。 “我说许强，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因为你挑的头，但受累的却是我们。” 周执行跟许强关系不错，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很随意。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一脸的冤屈： “哎，周哥，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只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发现犯罪事实报告人民公安，这有什么不对的？” 唐科长精神也不太好，见两人还有精力在这儿贫，当即摆摆手： “许强，姜丽莎我们抓住了，这个女人一问三不知，我父们花了很长时间去摸她的底，但一无所获。” “你小子向来鬼点子多，看看有什么问题。” 唐科长说着话，就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许强。 许强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都是关于姜丽莎的一些信息，比如： 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人际关系这些的。 但是，关于人际关系这方面，却是有很多。 这个姜丽莎不但跟他们厂的领导熟，就连其他几个轧钢厂，也都非常熟悉。 有的是技术员，有的是工程师，还有一些相关科室的领导。 其中，第一轧钢厂和第三轧钢厂的工程师和领导，被重点划出来。 不过，许强知道，这些人身居要职，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真的不好调查。 他简单翻了翻这些人事关系之后，在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发现一行字： 姜丽莎因为身体原因，每个月都要去中医院调理身体。 许强眼眸一动，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锦明。 第五百四十九章这他娘的还算是个人吗？ 唐科长、周知行和宋福平三人，都在观察着许强的表情，见他神情有异，唐科长当即就问： “有什么发现？” 许强放下手里的资料，指着那最后一行字，问： “你们去中医院问过没有？” 周知行立刻接话：“问过，大夫说她月经不调，有些妇科病，需要每个月服药调理。” “而且，我还仔细看了她的就医记录，确实是每个月都需要去。” “给她看病的大夫是哪一位？” 许强又问。 周知行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这个线索他们也调查过，但是压根没什么发现。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给许强解答： “不固定是哪一位，我看过医院保留的她的药方，医院三位负责妇科的大夫，她都去看。” “一位是庄大夫，一位是金大夫，还有一位是张大夫，这三人，我们也都调查过，没什么问题。” “张大夫？是叫张锦明吗？” 许强又问了一句。 周知行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许强笑了笑：“张大夫就住我们院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婆孩子死了十多年都没结婚再找一个。” “单身老男人，有固定体面的工作，这样的人设符合什么条件？” 宋福平脸色一变：“敌人？” 他们经常接触的就是重案、要案，虽然不是专门管这些的，但也多少接触过一些。 周知行的脸色也是“唰”的一下就变了，他的反应不比宋福平差。 涉及到第一、第三轧钢厂的泄密，这里头肯定是有敌人在活动。 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连“编外人员”也算不上的何庆空之外，就只有一个姜丽莎。 但是，关于这个姜丽莎，他们到现在都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许强，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张大夫？” 唐科长看向许强，总感觉这家伙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张锦明不对劲了。 许强点点头：“跟我住一个院儿的，在我们那个齐聚各路牛鬼蛇神的院子里，他是唯一一个老好人。” “整个院子不管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还是三四岁的孩子，没一个能说出他的半点不是？” “你说说，这他娘的还算是个人吗？我估摸着神仙也没他厉害吧？” 唐科长、周知行和宋福平三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许强说的是什么意思。 “行，唐科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三个大夫咱们各一个。” “这个张大夫就交给我们特案组了，剩下两个你们商量着来。” 宋福平率先开口，不过对于他的这个安排唐科长和周知行也没有反对。 从许强说的情况来看，这个张大夫很有可能是条大鱼，这样的人稍微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惊着了。 一旦让他跑了，再想抓到，那可就难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那个张大夫真是条大鱼，那就说明这也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一个不小心，手底下的兄弟就会有性命之忧！ 大伙儿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死，但实际上谁不怕？ 哪个没有妻儿老小牵绊着？ 死，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明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是那块材料，非要赶鸭子上架，这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保卫科的这些人，最擅长的还是维护治安，甚至能拉出一定的兵力摆明车马的打一仗。 平常查一些案子也不成问题，但是涉及到亡命徒，跟人家特案组相比，肯定有一定的差距。 至于周知行的这个侦查科，在面对这种亡命徒的时候，经验也是相对差了一些。 所以，就算宋福平自己不提出来，他们也不会刻意去抢这个功劳。 有了目标之后，三人很快带着各自的人马开始行动起来，许强这才脱身到了总务科。 他这新科长刚上任，眼瞅着秋天了，就琢磨着是不是给大伙儿补一批高温补助啊？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虽然不想烧，但该收买的人心还是要收买的。 他坐在办公室写了一个章程，然后去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副厂长现在一见到许强就高兴，这次高密钢的问题，可是让他和杨厂长、林副厂长、权书记在工业部狠狠的露了一次脸。 看过许强交上来的资料之后，李副厂长却是犯了难： “许强，咱们工厂可有一万多人，这些东西你上哪儿去凑？” 许强列出来的高温补贴，具体东西有棉布、醋、干红枣、粉条四样。 补贴是按照人头算的，一个人三尺布、一斤醋、二斤干红枣，一斤粉条。 许强点点头：“菜市场那边跟不少外地国营企业合作，像醋、干红枣、粉条这些东西，在晋城那边很多。” “布就用纺织厂堆的那些错格的，也不占人家正常的量，几个纺织厂凑一凑也不成问题。” “醋和红枣这些东西压根不用拿钱采购，直接用我们这边的东西跟他们换就成。” “我们去津门那边弄一些干带鱼、海带之类的，跟晋城那边换，也用不了多少钱。” 李副厂长听许强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带鱼、海带这些东西，对于别的地方来说可能珍贵的很，但是在津门来说，那真是便宜的吓人。 李副厂长这边签了字，许强又去找杨厂长汇报，毕竟这个高温补贴也算是先例。 杨厂长一听用不了多少钱，只是拿些海带、带鱼之类的去跟那边换，也非常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们红星轧钢厂刚刚在工业部露了个大脸，这次这个高温补贴一出，肯定会再次成为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他们这些厂里的领导，脸上也有光不是？ 许强得了许可，晚上回家就把这个事情跟老丈人说了，老丈人自然万分高兴。 现在菜市场的生意已经涉及到不少地方，像晋城这样的地方，也有几家合作的国营大厂。 虽然大货车跑一趟要二十来个小时，但晋商自古名满天下，有的是钱。 只要有钱，生意自然可以做！ 第二天早上，许强招呼庞少军进了办公室，让他把轧钢厂各科室、各车间的人数统计上来。 然后，他又签了几分文件，就泡了一壶茶开始悠哉悠哉的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结果，一壶茶还没喝完，保卫科的一个保安又过来叫他了： “许科长，我们科长有事儿找您。” 许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刚刚浮现出的那抹惬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我现在……” 他刚想开口说话，见听这保安一板一眼的说： “许科长，我们科长交代了，让您务必过去，要不然他跟宋组长、周科长亲自过来！” 许强脸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一脸生无可恋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和这个保安一起出了办公室，往保卫科去了。 第五百五十章你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许强跟着进了保卫科，发现唐科长、宋福平和周知行都在会议室坐着。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脸色难看的很。 唐科长扭头看了许强一眼，摆摆手示意许强坐下说话。 许强找了个位置坐下问：“怎么，出问题了？” 宋福平抬头看了许强一眼，臊眉耷眼的开口： “张锦明的鼻子不是一般的灵，我们的人还没接触他，他就溜了。” 说起这个，宋福平的脸色就难看的厉害，他们压根都没进中医院，不知怎么就被发现了。 真他娘的丢人，要是被其他组的人知道，不知道要笑话他多长时间呢！ 周知行和唐科长询问的那个庄大夫和金大夫倒是没什么问题，两人表现的也挺正常的。 “就是说，我们现在手里就剩下一个姜丽莎了。” 唐科长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句。 许强看了三人一眼，又问：“那叫我过来干什么？” 唐科长抬头瞥了他一眼：“没事儿，就是看你在总务科太闲了。” “我@#￥%￥#@” 许强狠狠瞪了唐科长一眼，起身就准备走。 “哎，许强，别走别走，你思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帮着想想我们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周知行赶紧开口叫住了许强。 他其实对许强不抱什么希望，就是单纯的不想看这家伙过的太逍遥了。 许强闻言，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看向宋福平： “宋组长，你们现在什么思路？” 宋福平想了想：“我们现在手里有用的就只有一个姜丽莎，但是那个女人嘴很硬，我们撬不开。” 许强明白这话的意思，肯定是上了手段也没用，他们也不可能真把人弄死了。 周知行又接着补充：“姜丽莎的基本情况、人际关系我们也重新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许强想了想又问：“我觉得重点还是要放在医院，她每个月去中医院开药，知道是什么病吗？” 宋科长立刻点头：“说是月经不调，妇科病，这点庄大夫和金大夫都说了。” “她去医院调理了多长时间？” 许强又问。 周知行想了想：“有两年多了吧，以前都是两三个月去一趟，今年开始一个月去一趟。” “这就是问题啊，你们听说过有人调理月经不调调理两年多的吗？” 许强的目光在唐科长三人身上一一闪过，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 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唐科长三人相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许强身上，脸上的表情也是在说： 你身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人调理月经的事情这么清楚？ 许强不想搭理这三人：“再去医院……算了，我认识中医院一位擅长妇科老大夫，咱们把他请过来给姜丽莎看看。” 宋福平看了许强一眼，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 “你是怀疑，姜丽莎的病有蹊跷？” 许强一脸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女人就算是月经不调，找大夫调理，最多就是半年六个月的事情。” “当然，这也不排除姜丽莎是借着生病的幌子去找张锦明。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证据，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唐科长三人点点头，不过并没有对这个事情报太大的希望。 许强起身往外面走，见屋子里三人都坐着不动，又停下脚步： “你们谁跟我一块儿去啊？人家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你们好意思让人家走着来？” 周知行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跟着许强一块儿出门。 两人开着一辆挎斗摩托，很快到了中医院，这会儿还没下班，老爷子的诊室门口有不少人排队。 见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来了，全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这年头，大家对穿制服的都有着天然的畏惧心理。 欧阳伦感觉有人闯进来，抬头一看，发现有个公安来了，稍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目光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许强，你这后生可是有日子没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欧阳伦笑吟吟的说了一句，见到许强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许强也笑笑：“您老爷子现在挺好，我也不用三天两头的过来看。” 欧阳伦点点头：“你们先等会儿，我把这个病人看完了。” “哎，老爷子您先忙！” 许强应了一声，就站在旁边等着。 欧阳伦老爷子给眼前的病人开了药方，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等人走了，这才抬头看向许强两人。 许强赶紧开口介绍：“欧阳老爷子，这位是市局侦查科的周科长，他们抓到一个女嫌疑犯，想请您过去给把把脉。” 诊室门口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几个小媳妇老娘们，听到是来请欧阳大夫去看病的，心底顿时放松下来。 她们可是听说了，这位老爷子的出身似乎不怎么好。 要不是知道他本事大，她们才不会花钱请一个男大夫来看病。 “欧阳老爷子您好，我叫周知行，您叫我小周就好。” 周知行赶紧弯腰伸手跟老爷子握手。 这年头，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能认识个厉害的大夫，不急不凑的时候，也能找着人。 “哎，小周同志你好。” 欧阳伦一边跟周知行握手，一边脱下白大褂，出了诊室跟外面排队的病人交代了几句，就跟着许强和周知行两人走了。 挎斗摩托从中医院到轧钢厂，来回没用了一个小时。 欧阳老爷子很快被带到审讯室见到了姜丽莎。 姜丽莎似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许强印象中那明艳动人的美貌早已经不见。 现在的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脏污不堪，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人缩在墙角，乍一看就跟乞丐差不多。 见到许强的时候，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木然，犹如一滩死水。 唐科长招呼一声，两个保安立刻把她拉起来按在一张椅子上。 欧阳伦慢慢走到姜丽莎面前，伸手去扶姜丽莎的胳膊，想要给她把脉。 原本犹如一摊死水的姜丽莎，察觉到眼前这人要给自己把脉，突然惊恐的大叫起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唐科长三人一见姜丽莎反应这么大，顿时来了兴致。 要知道，姜丽莎自从被带到这儿以后，就一直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不管他们说什么，这女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唯有在上手段的时候惨叫两声，但嘴巴却很严，一句有用的也问不出来。 可是如今，却因为把脉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许强这一招还真有用！ 见她挣扎的厉害，唐科长立刻朝两个保安吩咐：“按住她！” 两个保安都是大老爷们，一听这话立刻按死了姜丽莎。 欧阳伦见状，伸手搭在姜丽莎手腕上，没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 他又仔细观察了姜丽莎的脸，甚至还捏开嘴巴看了看舌头。 然后，就朝许强四人点点头，示意已经可以了。 四人见老爷子这样子，心里都有点没底儿，不知道老爷子到底发现了什么问题。 第五百五十一章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唐科长带着一行人换了一间办公室，主要是刚才那间被他们几个大老爷们造的不成样子。 许强扶着老爷子拉开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唐科长则亲自提着暖壶给老爷子泡茶。 老爷子是没什么架子，刚一坐下就开口说话： “这位女同志十七岁的时候生过一个孩子，之后的三年前前后后的流产了四次，这身子骨算是彻底废了。” 老爷子一开口就爆了这么一个大瓜，直接令会议室的四人目瞪口呆。 宋组长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您能说的再具体点吗？”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老爷子您确定吗。不过也知道年纪这么大的大夫，脾气都有点怪，所以说话的时候收敛了一些。 欧阳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宋福平： “妇人产子、小产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你们去西医院也能检查出来。” “只不过，她产子之后应该没有坐好月子，身子落下了毛病，所以导致后续的几个孩子都怀不住，最大的不超过三个月。” 这也就换了现在，老爷子受了这么多磋磨，要是换做以往，有人敢这么质疑他的医术，他必定一甩袖子就走了。 “这几年，她一直在服药温补，但是服用的多是舒经活血的药，对于固本培元起不了太大作用。” 说到这儿，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看了唐科长一眼： “再这么磋磨下去，她估计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唐科长四人闻言，全都面色一变，周知行立刻开口询问： “老爷子，就她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老爷子想了想：“如果不继续服药的情况下，最多不超过半年。” 四人闻言，心底不由齐齐松了口气，只要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宋福平眼珠子转了转，赔着笑脸跟老爷子开口： “能不能麻烦老爷子给开个方子，她既然还有个孩子，肯定还想着见见孩子。” 唐科长和周知行闻言一亮，下意识的扭头看了宋福平一眼，也是一脸希冀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点点头，要了纸笔开了一副方子： “三碗水煎一碗，服用的时候最好……诶！” 老爷子话没说完，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但是四人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服药的时候最好不要上手段。 周知行许强又客客气气的把老爷子送回中医院，顺带着在医院抓了七天的中药，回了轧钢厂。 本以为，唐科长和宋福平会趁着这个机会先审问姜丽莎的，但他们回去发现两人还在会议室坐着。 见许强和周知行回来，立刻就有一个保安接过中药熬药去了。 “怎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去问问？” 周知行一边坐下来，一边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喝水，这入秋的天，白天还是热的很。 宋福平笑了笑：“我已经让手下人去摸那孩子的情况了，我怀疑姜丽莎之所以死撑着不说，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女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藏不住，尤其是姜丽莎的爸妈都还在。 老两口一听公安同志连生孩子的事情都查出来了，姜母直接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实说起来，事情也简单，当时姜丽莎放了暑假，白天跟几个同学一块儿出去玩，到晚上还没回来。 当时，姜父和姜母也没当回事，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不回来。 女儿大了，有几个一块玩儿的好的同学，今天在她家过夜，明天女儿又领着人回来了。 反正就是一条炕，两个大姑娘挨着睡也没什么，他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 至于她那个同学，也都哥哥结婚分出去过日子，要么弟弟还小，要么就是女儿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小屋子。 反正，这几个孩子从初中就跟女儿认识，家长也都放心的很。 谁知道，当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女儿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的不成样子，裤子上还带着血，这样子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娘的心疼孩子，当爹的气孩子一天到晚不回家，现在出了这么个事情，把他老姜家的脸都丢尽了。 最终老两口商量着，为了孩子的前途，就不对外伸张，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谁知道，过了两个月，姜母突然发现女儿怀孕了。 偷偷摸摸找了个大夫想要开药把孩子打了，谁知道那大夫嘴上答应了，实际上却开了几幅保胎药。 姜丽莎吃了药没什么效果，姜母上门找那大夫理论，那大夫却说： 自己半截脖子都入土的人了，实在是干不了这等折损寿命的事情，既然有了孩子也是命中注定，就好好生下来养着吧。 气的姜母堵着那大夫骂了一顿，想着再找个其他大夫问问。 谁知道，那老大夫却说了，你女儿身子骨弱，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坐个月子，一切不成问题。 但是，如果把孩子打了，怕是以后也再难怀上。 姜母只当是这老大夫不想开打胎药胡说八道，不过事关女儿他们还是不放心。 老两口一合计，还是带着女儿偷偷摸摸的上大医院检查。 大夫也说了同样的话，打胎的话以后估计再怀不上了，而且现在的政策也不允许打胎。 除非是居委会、街道办该签字的都签了字，医院才能给打胎。 可是，如此一来那不闹的人尽皆知了吗？ 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老两口没办法，只能让把孩子生下来。 先让女儿正常上学，等到肚子大了，瞒不住的时候，去学校请了长假，说是身体不好，要回家休养。 然后，在家呆一段时间，等快生了就送到乡下外婆家坐月子。 外婆倒是心疼这个外孙女，女儿给带的好吃好喝的全都给外孙女吃了，可当时正好小儿媳妇也怀孕了。 见大姑姐家的女儿没结婚就生孩子不说，一天到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哭丧着个脸不说话。 家里的活儿是一点也不干，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 再看看婆婆，给大外孙女倒是舍得，鸡鸭鱼肉蛋，什么好吃吃什么。 反倒是她这个儿媳妇，别说吃口肉，就连口油汤也见不着。 刚开始婆婆还能压得住，到后来矛盾彻底爆发了，小儿媳妇大闹了一场，外婆家自然没法再呆了。 于是，刚生了孩子没十天，就偷偷摸摸的回了家，至于那孩子生下来的第五天就送人了。 姜父姜母以为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看着女儿的身子骨一天天好起来，心底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直到那一天，有个男人突然上门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对她也特别好 这人就是张锦明，说他就是当初那个人，他当时喝醉了酒干了错事。 这几个月一直在打听姜丽莎的事情，终于得了消息，说愿意对姜丽莎负责。 张锦明当时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人长的白净，穿着得体，说话也很有礼貌，并且还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 津门人民医院中医科的大夫，家里头就这么一个儿子，爸妈都还年轻，可以帮着带孩子。 姜父姜母大喜，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姜丽莎心底也是高兴，这么长时间她一直东躲西藏的看人眼色过日子。 如今，这个突然出现的张大夫，就仿佛是她灰暗人生中突然间照进来的一束阳光。 刚开始的时候，她心底还对张锦明怀着几分恨意。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张锦明天天上门，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带点小玩意儿。 然后，带她出去玩，吃各种各样她想吃，她爸妈却从来没给她买过的好吃的。 他们一起去公园玩，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游湖，一起去散步。 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张锦明是一个非常细心、贴心、有学识、有文化的好男人。 最重要的是，对她也特别好。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她爸妈对她也没有这么好。 姜丽莎刚刚经过一段“黑暗”的时刻，如今终于迎来了光明，只觉得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恩赐。 第十天的时候，两人就领证结婚，姜丽莎满怀着无限的希望和憧憬，跟着张锦明去津门开始新生活了。 然后，过了一年女儿回来了。 姜母还记得，女儿见到自己的时候，扑到自己怀里嚎啕大哭。 当时，她只以为是女儿长时间没有见自己，这突然见了心底高兴。 毕竟，女儿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家。 女儿在四九城没呆几天就又回津门了，说女婿对他很好，那个被送走的孩子也已经找到被抱回来了。 孩子公公婆婆帮着带，女婿在那边帮她找了学校，继续上学。 姜父姜母虽然心里舍不得女儿，但是见女儿如今过的好，也就放心下来。 女儿在津门呆了三年左右，然后又回来了。 说是跟张锦明离婚了，孩子也给了他们老张家，张锦明答应给她在轧钢厂找个工作。 过了一个月，女儿就进了轧钢厂，三个月以后就转正了。 其他的事情，他们就不太清楚了。 后来，他们就知道女儿在轧钢厂跟了一个老男人，姜父当时生了好大的气，但女儿大了，他也管不了。 唐科长三人看着手上的资料，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姜父姜母甚至就连姜丽莎也觉得，跟张锦明结婚，然后去了津门是去过好日子。 可是，在他们看来，或许去了津门，才是姜丽莎噩梦的开始。 既然孩子找回来了，那肯定是先培养她跟孩子的感情，本来姜丽莎把孩子送走就心怀愧疚，失而复得肯定更加疼爱。 再然后，就是各种残酷的训练，姜丽莎上有父母，下有孩子，张锦明想要拿捏她，简直不要太容易。 后来回到四九城，应该是“毕业”了，要开始为那些人工作了。 “津门经过上次的整顿，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那个孩子……” 唐科长说着话，忍不住的摇头。 宋福平和周知行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姜丽莎之所以能扛住各种手段，肯定是因为那个孩子。 只要找到那个孩子，就能撬开姜丽莎的嘴。 “津门这个事情我去办。” 周知行站起来说话，他在津门那边有认识的人，查起来相对简单一点。 下午，许强总算是回到自己办公室，可以优哉游哉的喝茶了。 查案真是一件麻烦又辛苦的事情，像他这样的，还是适合听听故事，喝茶看报纸。 不过，想想姜丽莎这么一个祖国的花骨朵，在最美的年纪竟然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他又忍不住的叹气。 如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残酷经历，现在的姜丽莎应该可以过的很幸福吧？ 下午下班，他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回了家，一进四合院大门，浓烈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淡淡的黑烟，这代表着锅里的饭已经差不多了，只要等老爷们到家就能开饭。 许强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回家洗手抱着女儿坐好了准备开饭。 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面条子，洋柿子炒的茄子和豆角，许强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一看小荷荷碗底卧着一颗荷包蛋，他看向媳妇的眼神就有点哀怨。 女儿天天有鸡蛋，他这个大老爷们怎么一星期都混不上一口呢？ 不过，他也只是心里哀怨一些，毕竟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像其他人家家里面，粮食不够吃，有营养的、干的都是先紧着干活的老爷们吃。 像他们家这样，有好东西先紧着孩子吃的，那都是干部家庭。 不过，按照许强现在的级别，说干部也不为过。 呼噜呼噜吃完面条，许强拿了块湿毛巾把女儿的小花脸擦干净，就带着出院子去了。 院子里家家户户这会儿才开始吃饭，有的端着碗坐在门口的小马扎吃。 见许强带着女儿出去，也都笑着一一打招呼。 有讲究一些的，在家里的瘸腿桌子上摆着吃。 经过中院的时候，许强刚过月亮门，正好碰见下班回来的秦淮茹。 这女人一见许强，脸上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来： “许强，这么早就带孩子出去玩？”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自然，眉眼带笑，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许强皮笑肉不笑的的朝她点点头，心底只感叹这女人要是早生个十来年，就这脸皮拉出去，打仗的时候我方的防御肯定直接拉满。 巷子里这会儿孩子不多，小荷荷弯腰在地上捡落下来的树叶子，淡淡的的黄色中还带着几分绿意。 清风徐来，地上的叶子打着璇儿的开始往空中飘，小丫头更兴奋了。 咯咯笑着，迈着小断腿开始追着树叶子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朝自己爸爸喊： “粑粑，粑粑，叶叶……叶叶，飞飞，飞飞。” 许强笑着跟在女儿身后，看着巷子里的三两个行人在轻舞飞扬的树叶中穿梭着。 这样的场景，要是换作后世，随便一拍都是一副大片啊！ 可惜，现在的大伙儿，每日都为了填饱肚子奔波劳累，没有人会停下来看一眼这难得的美景。 许强想着，改天他要弄个相机，有事儿没事儿的拍几张，以后老了可以拿出来看。 甚至，还可以出一个相册集，名字就叫四九城回忆录。 等巷子里的孩子多了，娄晓娥和丈母娘也出来了，两人走到许强这边，娄晓娥轻声说道： “许强，一大爷说找你问点事情，这会儿正等着你呢！” 第五百五十三章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儿吗？ “一大爷找我？” 许强看着自己媳妇，面露怀疑。 这老家伙自从在轧钢厂失势以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今天突然找自己是几个意思？ “嗯，不过我看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娄晓娥补充了一句，很快就跑去抱女儿。 许强往回走了几步，又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女儿正伸着小手，蹦蹦跳跳的朝媳妇跑过去。 媳妇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正张开双臂弯腰去抱女儿，旁边正好有几片落叶随着清风起舞，飘飘洒洒的落到媳妇身上。 丈母娘站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的一脸温和。 许强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来，眼前这副画面美的就仿佛刻意设计过一样。 不过，在扭头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他看见了棒梗，这位四合院的“盗圣”同志，此时正牵着自己的两个妹妹从院子里出来。 见到许强的时候，棒梗的胖脸上也露出笑容来，非常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 “许叔好！” 棒梗的笑容和他妈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两家的关系有多好呢。 “哎，棒梗，带妹妹出来玩啊？” 许强笑吟吟的应了一声，心底琢磨着周知行去津门，三两天应该回不来，唐科长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情。 回到院子里，一大爷正在中院等着，见他进来就笑着招呼他进了屋子。 晓军和晓灵这会儿正在里屋写作业，一大妈在屋子里收拾，见两人进来就招呼许强上炕坐着。 说完，又提着暖壶特地给许强泡了茶，这才去看孩子写作业去了。 一大爷围着炕桌坐下，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笑吟吟的开口： “许强，还没恭喜你成为总务科的科长呢，说起咱院子的这几个年轻人，你可是最有出息的。” 许强首不知道一大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笑着客气了两句： “一大爷您这话说的，这才哪儿到哪儿，说不准过两年就有比我更厉害的呢。” 一大爷笑着摆摆手，就院子里这几个年轻人，除了许家兄弟，就只有后院的刘光福能拿得出手。 那小子虽然有罗大炮撑着，但是一大爷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是个有本事。 不过，终归没读多少书，也就在车间里能倒腾得开。 “许强，今儿我找你来，是想问问关于后院张锦明的事情，他家的门突然就锁了，今儿居委会还把我叫去问话了。” “你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儿吗？”一大爷问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担心。 虽然张锦明在他们院子里住了没多长时间，但要真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院子的名声肯定就坏了。 自然而然的，他这个一大爷脸上也不光彩！ 许强摇摇头：“一大爷，这事儿您应该去问秦淮茹啊，院子里这些人也就她们家跟张大夫走的近。” 开玩笑，张锦明可是涉及到第一、第四轧钢厂的泄密事件，他许强有几个脑袋敢乱说？ 一大爷仔细盯着许强的表情，见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心底的不安稍微减缓了一些。 要是许强真不知道点什么内情，那说明这张锦明身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但莫名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跟一大爷闲扯了几句，许强干脆回家去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他从空间拿出那个小布偶看了看，眉宇间多了几分笑容。 赶紧拿出选集翻了几页压压惊，这才出了屋子往院子里去了。 这会儿天黑的晚，吃完饭的大老爷们都会出门坐在巷子里的木头桩子、大石头上扯闲篇儿。 内容无外乎就是厂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哪个女工又跟哪个男的好上了。 亦或者，哪几个一块儿上班的发生矛盾了，小组长肯定私底下收人家东西了，这几天给谁谁谁派的活儿轻松等等。 当然，还有不少老爷们聚在一块儿开黄腔，说的都是厂里、巷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又或者像秦淮茹这样的寡妇。 许强没有跟这些人凑热闹，干脆去找媳妇看女儿。 巷子里落了不少树叶子，小孩子们都在捡树叶玩，稍微大一大些的在玩捉迷藏，一二三木头不许动。 小荷荷这个本应该玩树叶子的年纪，这会儿却跟一伙儿大孩子凑在一块儿玩捉迷藏。 别人家孩子都是找个院门口、大树后面，矮砖墙后面藏着，小荷荷藏的时候直接对着一颗大树“面壁思过”捂住自己眼睛。 几个大孩子刚开始的时候，见她这样藏哈哈的笑，可他们笑的时候，小荷荷也跟着“咯咯”笑，压根不知道人家到底在笑什么。 几个孩子觉得没意思，干脆不跟她一块儿玩了，但这小丫头还是兴冲冲的要跟人家一块儿玩。 许强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给身边拢了一小堆树叶子之后，竟然直接把头埋到树叶子里去，表示自己藏好了。 娄母和娄晓娥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见没人搭理自己女儿，娄晓娥就去跟女儿玩捉迷藏。 许强把女儿从树叶里拎出来，把她藏到大树后面，小家伙更加兴奋了。 一边“咯咯咯”的笑着，一边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跟小伙伴炫耀她藏的地方特别好，谁也找不到。 在外面跟女儿闹腾了一会儿，眼瞅着天黑下来了，老丈人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巷子口进来。 小荷荷一看见自己外公立刻迈着小短腿，笑着冲了过去。 娄父远远的捏了刹车停下来，等外孙女过来了，就把她抱起来放到自行车前的大架上，一只手扶着外孙女，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许强也跟着往家里走，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开口： “张锦明出事儿了，已经躲起来找不到人了。” 娄静斋点点头：“跟轧钢厂那事儿有关系？” 许强“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娄晓娥和娄母被几个平常经常说话的老娘们拉着坐一会儿。 等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每一个新的早晨，都是从院子里女人们的兵荒马乱开始的。 每一个晚上，也都是从院子里女人们的兵荒马乱结束的。 第二天早上，许强骑着自行车早早就上了班。 等到中午十点多，唐科长笑吟吟的进了总务科办公室的门，说这两天办案子熬夜熬的嗓子疼，想要找许强喝两杯好茶。 许强心情不错，提着暖壶泡了一壶好茶，招呼唐科长坐下说话。 第五百五十四章没弄到他们保卫科真是屈才了 唐科长今天心情不错，案子有了方向不说，主要是昨天晚上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结果，今天早上底下的人就给送来一份举报信。唐科长看了一眼，直接丢下一句： “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过要等下班了去办！” 然后，他就施施然的来许强这儿喝茶了。 “哎，许强，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神，你怎么就知道姜丽莎身体有问题啊？” 说起这个，唐科长到现在都想不通，明明这小子是总务科科长，怎么查案子比他这个保卫科科长还厉害？ 许强心说，我不是神，只不过是后世的电视剧电影看得多了，该有的常识自然有。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跟唐科长说，而是一本正经的坐在唐科长对面开口： “老唐，你说姜丽莎父母都在四九城，家庭条件不错，书读了不少，人也漂亮，这么一个女孩子她不好好找个人嫁了，干嘛找上老庞？” 现在这个年代，女人甘愿给别人当情儿，大多都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 比如秦淮茹这样的寡妇，又或者刘岚这样的，家里老爷们完全干不了活，又被李副厂长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最后为了生计妥协。 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别说姜丽莎这样读过不少书的，就算是一般家庭的闺女，也不会跟结了婚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唐科长皱着眉头认真想许强这个问题，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实际上，许强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唐科长其实立刻想说：她是冲着老庞这个总务科科长的位置去的。 甚至，后来又跟柳桂荣搞在一块儿，也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 这样的女人，唐科长见过不少，而且也知道不少。 但是，经过许强这么一提醒，他才想反应过来，他见过和知道的那些，大多都是结了婚的。 像姜丽莎这样一个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一个也没有！ “你从一开始就怀疑姜丽莎这个人有问题？” 唐科长一脸的不敢置信，如果真是这样，那许强未免也太敏锐了一些吧？ 许强笑着摆摆手：“一开始人家跟我井水不犯河水，我怀疑人家干什么？” “只不过，出了事情，又看了她这么多资料之后，才发现了问题。” “特案组那些手段，别说姜丽莎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扛不住。” “姜丽莎之所以能抗住，无非就两个原因，一是心中有着坚定的信仰。” 唐科长对于这个说法嗤之以鼻，那边那些玩意儿还有坚定的信仰？ 呵呵，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第二嘛，就是为了什么人。你说她是为了某个男人，但是看看她这几年这么专注的盯着总务科科长，我其实不大相信。”“最大的可能就是当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者是当儿女的为了自己的父母。” “再结合姜丽莎经常去中医院调理身体，基本就可以确定她应该是生过一个孩子。” 许强三言两语说完，瞬间有种名侦查柯南附体的感觉。 其实，他当初也没想到姜丽莎有孩子这一茬，主要是觉得这女人三两年的去中医院调理身体，表现的不太正常。 唐科长听完许强的分析，心底不由再次感叹：这么好的脑子，没弄到他们保卫科真是屈才了。 两人很默契，谁也没有提举报信的事情，一壶茶喝完，唐科长就慢悠悠的起身回自己保卫科去了。 自从许强放权之后，总务科也没那么忙了，下午庞少军给他送过来几份文件签完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下班回家，还没进四合院就听到院子里面闹哄哄的，就跟炸开了锅一样。 许强进了前院，见一个人也没有，听动静大伙儿全都集中在中院。 一过月亮门，果不其然，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中院。 院子中间还站着几个保卫科的保安，为首一人正是保卫科一队队长雷大树。 此刻，他面容冷峻，身后的两个保安正拖着贾章氏往外面走。 贾章氏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这两个保安，这两个保安眼瞅着自己衣服被撕扯开口子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 其中一个直接从裤腰掏出铐子“咔嚓咔嚓”两声给贾章氏铐上了。 冰冷的触感吓的贾章氏浑身一个激灵，再被两个保安冷冷扫一眼，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这会儿，三位大爷还没下班，满院子都是女人孩子，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所以，雷大树也没有立刻走，而是在院子里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里老爷们陆陆续续回来，秦淮茹也拎着个小布包从外面回来了。 一见她婆婆竟然被保卫科的上了铐子，顿时就变了脸色： “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贾章氏一见秦淮茹就跟见了救星似乎，伸手死死抓着儿媳妇的手，边哭边说： “淮茹，肯定是许强那个杀千刀的畜生，他把那个胡大仙放到我们家了。” “四点多那会儿，我估摸着你快下班了，就去做饭，谁知道这些保卫科的突然就闯进来说要搜查。” “然后，然后他们就在咸菜缸子里搜出来胡大仙，肯定是许强，肯定是许强这个遭了瘟的畜生干的。” “淮茹，淮茹，你可不能不管妈啊……” 贾章氏说到最后，哭的就跟死了老贾一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真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从自己家里搜出来这东西，就等于是坐实了封建迷信这个罪名。 这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她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被抓进去，不说丢人不丢人，能不能出得来都是两码事儿呢！ 秦淮茹一边安抚婆婆，一边扭头看向雷大树，小心翼翼的问： “这位领导，我们在这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邻里邻居的都了解，我妈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雷大树看着眼前这厂里大名鼎鼎的秦寡妇，模样确实不错，不过这女人浑身带刺儿，而且还是那种软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扎几下，而且自己还感觉不到疼。 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秦淮茹同志，东西是从你们家搜出来的，人赃俱获，不存在误会。” “而且，据我们了解，贾章氏也经常会说一些涉及封建迷信的话，企图以此要挟院子里的人。” “人我们肯定是要带走的，家属给准备好需要的东西，等到判下来了，就给送过去吧。” 雷大树没有留丝毫情面，又扭头看向围观众人问： “院子里的管院大爷回来没有？” 易忠海三人赶紧从人群中出来站在雷大树面前，易忠海虽然不认识雷大树，但在厂里也见过几次，知道他是队长，当即陪着笑脸开口： “雷队长，我是这院子的一大爷易忠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第五百五十五章这都哪有的事儿？ 一大爷身后，二大爷和三大爷也赶紧点头附和。 雷大树看了易忠海一眼，冷着脸问： “你认识我？” 一大爷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在厂里听说过您。” 雷大树点点头：“你们院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管院大爷也有很大的责任，今后一定要严加管理，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上报。” “今儿幸亏来的是我们保卫科，看在许科长的面子上，这个事情就不对外通报了。要来的是居委会，你们院子里肯定被抓了典型。” 三位大爷面色一变，立刻弯腰赔笑点头： “哎，哎，雷队长您教育的对，是我们三位大爷的疏忽，今后我们一定严加管理。” 这要是被抓了典型通报，他们三位大爷可是要在居委会当着附近所有管院大爷的面做检讨的。 那时候，不说什么先进四合院二两香油，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雷大树卖了许强一个好，带着人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贾章氏一见这情况，顿时就急了，扯着嗓子朝秦淮茹大叫： “秦淮茹，秦淮茹，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打算救我了？” “你可别忘了，当初用碎布缝胡仙姑，把胡仙姑放到娄家可是你的主意，如今反而让我给你顶罪？” 院子里围观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一个个炸开了锅。 原来，秦淮茹当初举报娄经理，暗地里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这可真是歹毒至极！ 娄经理本来就是大资本家，如今虽然当了个菜市场经理，表面看着风光，但却一直谨慎小心，稍微一点问题就能让他蹲了笆篱子。 秦淮茹这做派，明显是要把娄家和许家往死里坑啊！ 好歹也是一个院子住着，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过，很快众人就回过神来：就那胡仙姑，保卫科上次来搜查娄家的时候没搜到。 这说明什么？ 娄家早早就发现这东西了，但一直收起来没声张，估计就是等着今天这一出呢！ 想明白这一点，众人看向许强的眼神不由变了几分。 许强神色如常，站在人群中看热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身边的异样目光。 秦淮茹听婆婆竟然把这种事情当面说出来，一时间只气的头晕眼花，恨不得回屋拿了针线把婆婆那张嘴缝上。 她抬头瞪着自己婆婆，原本还带着几分忧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都哪有的事儿？” 贾章氏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 这会儿见儿媳妇发了火，只能悻悻的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她已经意识到，这个事情既然被保卫科的抓了个人赃俱获，那她们家肯定是要出一个人来顶罪。 她虽然不想进笆篱子，但是总不能叫儿媳妇进去吧？ 儿媳妇要是进去了，棒梗怎么办？ 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能挣钱养家吗？ 想到这儿，贾章氏一时间只感觉心如死灰，整个人一下子失了精气神，软的几乎都站不住了。 秦淮茹见婆婆冷静下来，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妈，您放心，这个事情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会跟保卫科的去说，等解释清楚了，就没事儿了。” 秦淮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住自己婆婆，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保卫科离开。 只要婆婆今天被顺利的带走了，那这个事情算是有了定论！ 她婆婆是主犯，自己一天到晚上班，在家的时间有限，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事情。 要不然，她肯定会劝说婆婆，劝说不了也会亲自去举报，来个大义灭亲。 反正，现在槐花也大了，就算自己不在家，小当也能照看妹妹。 一大妈就住在对门，有什么事情也都能帮着照应一二。 她婆婆年纪越来越大，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家里还要多张嘴，如今没有更好。 等保卫科的把贾章氏带走了，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回家吃饭去。 毕竟，上了一天班，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许强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正要往后院走，就听见一大爷叫住自己： “许强，不管怎么说，今儿这个事情没有宣扬出去，我们三位大爷代表满院的住户谢谢你了。” 许强笑着摆摆手：“一大爷您言重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院子里的一份子，应该的！” 刚刚走到门口的秦淮茹一听这话，直接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后院，许强洗手抱着女儿吃饭，丈母娘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许强欲言又止。 娄晓娥也抬头看着许强，有心想要问几句，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作为许强的妻子，最亲近的人，她是能感觉到许强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对自己和孩子好，还愿意庇护自己爸妈，这就足够了! 许强咬了几口馒头又就着汤咽下去，这才开口： “放心，这个事情不会闹太大，最多也就是让贾章氏去劳教半年。” 娄母和娄晓娥闻言，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虽然秦淮茹这个女人可恨、该死，但要真是许强亲自动手的，对他的名声肯定有很大的影响。 而且，这个事情虽然保卫科说了不对外宣扬，但私底下大家肯定会传的人尽皆知。 到时候，许强这个“杀人凶手”能有什么好？ 所以，听许强说贾章氏最多是去劳教半年，母子两人全都放松下来。 许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年头一个好名声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这个“好名声”是从哪里来？ 自然就是街坊邻居口中传出来的，说你好你就好，说你不好你就不好。 吃完饭，娄母、娄晓娥母子非常默契的抱着小荷荷出门去了。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秦淮茹拉着秦京茹和傻柱、一大爷上门找许强来了。 许强这会儿正坐在屋子里看书，见到这四人也不意外，笑吟吟的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自己则提着暖壶，给四人一人倒了一杯水。 傻柱和秦京茹脸色不好看，看那样子分明不想来，但是又没办法。 一大爷脸上也淡淡的，看不出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秦淮茹面露苦涩，关键时刻她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这会儿也只能自己开口： “那个，许强，我婆婆今天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胡说八道呢，年纪大了急糊涂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许强似笑非笑的看了秦淮茹一眼，淡淡的开口： “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就像你说的，她年纪大了，急糊涂了！”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该报的仇都报了，还放在心上干什么？ 第五百五十六章现在，她是左右为难！ 秦淮茹听许强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预想过许强各种抵赖、装傻和不承认，但是唯独没想到许强竟然直接说了一句不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真不放在心上，为什么还要把那胡大仙拿出来，闹出今儿这么一出？ 一大爷老成持重，自认还是有几分定力，听着许强这话，虽然想笑，但还是憋住了。 相比他，傻柱就差了几分。 一个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我，我是觉得许强家这白瓷杯子上的画儿不错。” 秦京茹恶狠狠的掐了自家老爷们一把，给了他一个白眼。 虽然，她也不想来这一趟，但是既然来了起码不要扯后腿不是？ 好在，秦淮茹这女人脸皮一向厚的厉害，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片刻的呆愣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 “许强，大伙儿都知道，你在厂里跟保卫科唐科长的关系最好，也能说得上话，今儿这个事情……” 秦淮茹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强摆手打断了： “秦姐，咱们都是住一个院子的，这个事情既然涉及到了贾大妈，就算秦姐您不开这个口我也是会帮忙的，您放心吧！” “我明早儿上班就去找唐老哥，中午请他全聚德吃一顿，好好说说这个事情。” 许强说话的时候一脸真诚的看着秦淮茹，脸上还带着笑容。 秦淮茹脸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此刻恨不得伸手挠花许强那张笑脸。 故意在她面前说什么要请唐科长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说什么你都一口答应，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打量着我傻，还是觉得你自个儿聪明的不像样子？ 旁边看热闹的傻柱和一大爷全都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水，主要是为了缓解尴尬。 他们都知道，秦淮茹之所以叫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充当说客，一旦许强说不帮忙，就该他们发挥作用了。 谁知道许强这个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管秦淮茹是什么，他都点头应下。 而且，最绝的是，他还明确告诉秦淮茹，因为你婆婆这个事情，我要请唐科长去全聚德吃饭。 那意思还用问吗？ 现在问题到了秦淮茹头上，这个全聚德请客吃饭的钱，你是给还是不给啊？ 你要给，那我肯定就给你办！ 但是，如果你不给，那就不能怨我了吧？ 总不能，因为你们家的事情让我自己贴钱吧？ 要知道，全聚德一顿饭起码得四五块钱呢！ 几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秦淮茹身上，等着她说话。 秦淮茹一脸为难，在座的几人谁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是许强暗中弄出来的？ 人家就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她，报复她之前写举报信的事情呢！ 秦淮茹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凡她能有个其他门路，肯定也不可能上门找许强。 她要是给了许强这个钱，许强就算真的请唐科长吃一顿饭，最后说事情没办成，她能怎么办？ 她要是不给，许强肯定就不给办了。 现在，她是左右为难！ 好在，她秦淮茹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蠢女人，见许强这样，干脆一咬牙端起桌子上的水杯： “许强，写举报信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对不住你，那小布偶也是我婆婆缝的，我在这儿以水代酒，给你们家赔罪了！” 说着话，这女人一仰脖子，就跟喝酒似的，把那一杯水一口干了。 “许强，我知道，是我们老贾家对不住你，要打要骂我们家都认了，只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婆婆这一次。” “她年纪大了，受不了那个苦，万一要是在里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闭眼了，也没脸下去见东旭。” 她当着一大爷和傻柱的面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就相当于舍了自己的脸面，给许强说好话。 她倒是要看看，许强怎么接？ 许强看着秦淮茹这番做派，冷笑一声问： “秦淮茹，你自觉在我这儿还有脸吗？” “既然承认事情是你做的，要打要罚都认了，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你婆婆年纪大了，怕是受不了笆篱子的苦，那你怎么不趁着案子还没判下来之前赶紧去保卫科把这事情说清楚？” 秦淮茹闻言，满脸的迷糊不解：去保卫科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说清楚什么？ 许强又冷冷瞥了秦淮茹一眼：“你婆婆年纪大了，你年纪不大吧？你去跟保卫科的说，事情是你办的不就成了？” 秦淮茹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过，瞬间，她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泪意： “许强，要不是我还有三个孩子，我高低不能让我婆婆受这个苦，我就怕我要是进去了，我的三个孩子……” 许强满脸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她： “秦淮茹，你既然把话说明白了，就别在我面前继续装，有意思吗？” “照你这意思，你有孩子，不能去蹲笆篱子，你婆婆年纪大了，吃不了那个苦。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就年纪不大，能吃得了那个苦是吧？” “我们家小荷荷这会儿已经成年了，离开自己妈也能过好日子是吧？” 说到这儿，许强又冷冷瞥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浑身一颤，感觉许强这一眼似乎看到自己骨头里面了。 “恐怕，事情一出你就已经打算好，让贾章氏替你蹲笆篱子了吧？” “你想当了婊子又立牌坊，我也不管，甚至还配合了你几句。” “怎么着，你非给脸不要脸，觉得自个儿在我这儿脸特别大是不是？” 许强突然翻脸，让几人全都措手不及，秦淮茹的脸更是“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她抬头看着许强，眼泪不受控住的流出来，身体也开始轻微的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舍了这张脸不要，许强竟然还如此针锋相对，非但没有要放过自己婆婆的意思，甚至突然翻脸，对自己也如此毫不留情！ “行了，没事儿就回吧，暖壶里的水不多了，喝完了我媳妇还要生火烧水呢。” 就这样，一大爷、傻柱和秦京茹这三个说客，从始至终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 不过，三人不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相当的高兴。 许强话音一落，一大爷立马表示一大妈纳鞋底的麻绳没了，他要回去帮着搓。 傻柱和秦京茹也表示，虎子放一大妈家里，怕一大妈照看不过来，要赶紧回去。 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秦淮茹没办法，最后只能抽抽噎噎的下炕，只不过刚一出门进了院子，立刻擦干眼泪，面无表情往院子里去了。 许强拿起四个茶杯，把被子里的水全都泼了，又全拿到厨房里洗了，这才重新摆好。 看来，明天还要去找找唐科长，秦淮茹这女人受的教训还是不够！ 第五百五十七章这不是往死里害人吗？ 傻柱和秦京茹从许强家里出去，直接跟着一大爷去了一大爷家。 虎子这会儿正在地上跟晓军和晓灵一起玩，见爸爸妈妈来了，立刻笑着伸手让抱。 傻柱眉开眼笑，赶紧伸手抱起自己儿子举高高： “虎子，怎么样，一大奶奶家好玩吧？” 一大妈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就知道肯定是没说成什么，不过这会儿傻柱和京茹也在，她也不好多问什么。 等这两口子抱着儿子走了，她这才朝对面贾家看了一眼，小声问： “不是说去后院说事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大爷闻言，冷笑一声：“秦淮茹她以为满院子就她一个聪明人呢……” 接着就把去了许强家的情况跟一大妈仔细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眉宇间忍不住多了几分冷嘲： “她自己那点手段，用来对付院子里其他人还行，可要是碰上许强，人家压根不吃她那一套。” 一大妈手上的活儿不停，听自家爷们说完，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说，以前秦淮茹多好一个人，谁能想到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大爷冷哼一声：“以前好，那是因为咱家一直吃亏。现在咱家有了晓军和晓灵，不愿意吃亏了，自然就好不了。” 说到这儿，一大爷忍不住又心生感叹：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当初就不应该选东旭当这个徒弟，拖累了我们家这么多年。” “他有贾章氏那么个妈，又有秦淮茹这么个老婆，能好到哪儿去？” “以前真是被迷了眼，总觉得他还能改过来，可现在看看后院的刘光福，诶！” 说到这儿，易忠海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大妈看了自家老爷们一眼：“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现在有了晓军和晓灵，也不想那么多了。” 一大爷点点头，这些日子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他是越想越后悔啊。 想想以前明里暗里贴补了老贾家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可现在呢？ 不管是贾章氏还是秦淮茹又或者是棒梗，没有一个念着自己的好。 “不过，依我看，她老贾家在院子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易忠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倒是让一大妈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随即反应过来，秦淮茹写举报信还不够，特意缝了个胡仙姑放人家家里。 这不是往死里害人吗？ 都是庄户人家过日子，好端端的非要把人家闹个家破人亡吗？ “那秦淮茹要是再来说，你怎么办？” 一大妈有些担心，别人不知道秦淮茹的本事，她可是很清楚的。 一大爷轻笑一声，一脸的胸有成竹： “放心吧，她肯定不会再来了。” 一大妈又不懂了，抬头看向一大爷，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大爷老神在在的开口解释： “胡仙姑的事情，是保卫科亲自抓了个现行，不管怎么样，肯定要有个说法的。” “贾家现在这么个情况你也知道，秦淮茹要是进去了，老贾家也就散了，只能贾章氏认下这个罪。” “现在，小当也能照顾槐花了，贾章氏完全就是个吃白饭的，她不在家里还能少一张嘴。” “对于秦淮茹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今天之所以找上许强，也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罢了。” 一大妈点点头不再说话，如今自己给他们老易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再也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安心过日子就好了！ 他们两口子这边在屋子里嘀咕这个事情，对门的傻柱和秦京茹也在家里说这个事情。 傻柱一脸的幸灾乐祸：“要我说，你姐就是太聪明了，真把别人都当傻子。” “他还以为我许强兄弟跟院子里那些个没脑子的大老爷们一样，她掉几滴眼泪，拿话将几句，许强就没办法了？” 秦京茹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行了，你也甭说人家了，想想自己当初什么样儿吧！” “以后，我姐家的事情少操心，嫁到城里这几年，咋就变成这样子了？” “要我看，就是你们城里这地儿不好，好端端一个人都养坏了！” 傻柱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我们城里不好了？” “我们城里这么多人，也没见几个跟你姐似的那么坏，本来就那样儿，关我们城里什么事？” 秦京茹扭头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大叫一声： “柱子哥，我肚子，我肚子好疼！” 说着话，只感觉双腿之间湿漉漉的，眨眼的功夫地上就湿了。 “京茹，京茹……” 傻柱大吃一惊，赶紧扶着秦京茹坐下，随即又扭头朝院子里大吼： “一大爷，一大爷，快，快过来帮帮忙，京茹好像要生了。” 对门一大爷两口子正在家里嘀咕着呢，突然听傻柱喊了这么一嗓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出了门。 “你去看着人，我去后院找板车。” 一大爷朝一大妈叮嘱了一句，就急匆匆往后院去了： “许强，许强，快点儿的，京茹要生了，帮着推板车把人送医院。” 许强刚刚收拾好茶杯坐下来，一听秦京茹要生了，也赶紧出了屋子，跟一大爷两人去聋老太太家推了板车往中院走。 板车本是一大爷家的，不过有了晓军和晓灵之后，一大爷家东西就多了，板车只能暂时放到后院聋老太太屋子里。 聋老太太一听秦京茹要生了，这会儿耳朵也不聋了，赶紧跟着往中院去。 知道这几天要生，去医院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大妈拿了条被子铺到板车上，傻柱扶着秦京茹躺上去，赶紧推着往医院去了。 刚刚进门的秦淮茹，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看了一眼，见是秦京茹生孩子，就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要是没人，她也就跟着去了，这会儿有那么些人，也用不着她。 直到晚上十一点，一行人才从医院回来了。 秦京茹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傻柱乐的合不拢嘴，一路都在笑。 一大爷和一大妈到家的时候，见娄晓娥正在他们家坐着看孩子。 一大妈心头一热，下午那会儿走的急，也没顾着招呼孩子，要不是医院就她一个女的，她是真想早点回来。 没想到，娄晓娥竟然在家帮她看孩子呢。 “晓娥，一大妈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是谢谢你了。” “一大妈您太客气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应该的，本来老太太也在的，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住，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娄晓娥客气的说了一句，见许强在外面等着她，就跟一大爷一大妈招呼一声，出了门跟着许强回家去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真正的大悲，往往都是无声的 周知行这一趟出差足足去了一个星期才摸清楚了那个孩子的情况。 坐车回来的时候眯了两个小时，一下车直奔轧钢厂。 得到通知的特案组组长夏福平也早早就过来了，压根在办公室坐不住，拉着唐科长在大门口等着。 等进了会议室，周知行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被拉着说话。 “那孩子早就没了。” 周知行的第一句话就让唐科长和夏组长变了脸色： “什么？死了？你确定？” 周知行点点头，说着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瘦瘦弱弱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这个孩子叫张有为，姜丽莎这几年一直见的就是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压根和她没关系。” “她在乡下生孩子的时候，张锦明就派人在那儿等着了，孩子生下六七天送的那户人家，就是张锦明安排的。” “他们直接把孩子带到津门，然后送到张锦明家里带着，但是姜丽莎回到四九城之后，不到半年孩子就病没了。” “其实，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太好，要不是精心照看着，早就没了。” “估摸着姜丽莎走了以后，没人肯花心思了，孩子自然也保不住了。” 周知行一边说话，一边继续从公文包里掏资料。 其中，还有一对中年夫妇的照片：“这就是当时在乡下抱走孩子的那对夫妇。” “他们在津门上次的大扫荡中，被关了进去，罪名是拐卖儿童，判了二十年。” “据他们交代，姜丽莎的儿子死了以后，他们花了一年多才找到这个孩子，长的跟姜丽莎的孩子有几分像，不过是个傻子。” “姜丽莎走的时候，孩子三岁多了，中间隔了一年多，张锦明才给她看了孩子的照片，所以她很容易就被骗了，目前这个孩子已经被送到孤儿院了。” 周知行把此行的收获大概说了一遍，这才赶紧端起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的喝水。 唐科长和宋福平听到原来是这么个结果，紧绷着的心顿时也放松下来。 有了这么多证据，就不怕姜丽莎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 “好，我们现在就突审姜丽莎。” 唐科长面露喜色，宋福平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三人正准备往会议室走，却见唐科长脚步一顿： “你们先等等，我去叫许强，这样的好戏可要叫他一块儿来看。” 周知行和宋福平没有意见，这次的案子涉及到第一、第三轧钢厂的泄密，功劳足够大。 就算被许强分一些也没关系，更别说许强在案件的调查中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很快，等许强过来之后，两个保安把姜丽莎提到审讯室开始审问。 相比上次相见，这一次的姜丽莎状态明显好了许多，衣服换了干净的，身上也不脏了，脸色也看着比上次红润了几分。 看来，欧阳老爷子开的药，还是很有作用的。 “姜丽莎，这几天没有提审你，是因为我亲自去了一趟津门调查你的那个孩子。” 周知行说着话，把那张小孩的照片拿起来给姜丽莎看。 一直坐在椅子上，面容呆滞双眼死寂的姜丽莎，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的脸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但是眼泪却顺着眼角不由自主的落下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拿那张照片，但是人却被困在审讯椅上。 周知行把手里的照片放下，又拿起那对夫妇的照片给她看： “当时，你在乡下生了孩子，就是把孩子交给这两个人抱走的吧？” 姜丽莎抬头看着照片，顾不得擦拭眼角的眼泪就立刻点头。 那对夫妇的模样，她怎么可能记不得？ 那可是抱走她孩子的人啊！ “他们现在在津门监狱里蹲着，罪名是拐卖儿童。” 周知行说着话，又把桌子上那张孩子的照片拿起来给姜丽莎看： “这张照片上的孩子，是那两个人从其他地方拐来的一个傻子，你的儿子在你离开津门半年不到就病死了。” 姜丽莎突然听到周知行这么说，先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呆滞了片刻。 不过，下一刻她就猛的爆发，奋力的站起来，双手握拳狠狠砸在铐着她手腕的铁板上：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儿子他还活着，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还说要等着我回去看他呢，怎么可能就没了？” “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姜丽莎面容狰狞，声嘶力竭，铁制的椅子都被晃的“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坐下，坐下。” 身边站着的一个保安立刻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安静下来。 周知行只是冷冷的看着姜丽莎不说话，直等到她彻底安静下来，这才继续开口： “据那两个人交代，他们是在一年半以后才找到照片上这个和你儿子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俗话说的好，孩子一年一个样儿，过个一年半载的，样貌多少有点变化，再加上那孩子应该跟你儿子有几分像，就顺利瞒过你了吧？” 姜丽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 可是，她却恍然未觉，嘴巴微微张开，犹如一头重伤濒死的野兽，想要绝望嘶吼，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着，双手死死握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掌心都开始出血了。 她依旧浑然不知，只是双眼绝望，不断的流泪，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费力发出声音来。 许强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正的大悲，往往都是无声的！ 身边的保安看她架势不对，赶紧给她拍背顺气，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过去了。 “姜丽莎，想想你儿子的死，是谁造成的？” 许强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姜丽莎死鱼一样的眼珠子突然转了转。 她用力的扭过头去看许强，那动作僵硬的就仿佛是一具死了一百多年的僵尸。 当视线落在许强身上的一瞬间，她终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声： “啊……” 那声音如同兽吼，嘶哑干涩，满是悲鸣和绝望。 随即，便是“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重重的跌在椅子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唐科长赶紧招呼人去找厂医，姜丽莎现在可千万不能出事。 谁知道，姜丽莎却是突然摆摆手，满是疲惫的说了一句： “不用了，我没事，我感觉舒服多了。” 宋福平盯着姜丽莎仔细就了一眼，见她真的缓过来了，朝唐科长点点头，唐科长又把那刚刚跑出门的保安叫了回来。 姜丽莎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也瘫在椅子里，不过她依旧强打起精神看向许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许科长，你说的不错，我的宝儿不能白白死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想想就够吓人！ 其实，姜丽莎对于张锦明，知道的也有限，不过对于目前没有线索的唐科长等人来说，自然很重要。 “张锦明在火神庙那边有一个藏身之处，是xx大学的安星月安教授给他提供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控制着我去跟不同的男人睡觉，从他们嘴里套取情报。” “接触的多了，我对他自然了解的也就多了，那个安星月应该跟他的关系不一般。” “我有一次跟第三轧钢厂的方工程师吃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见面了。” “看那样子应该是安星月带着她男人跟张锦明吃饭，张锦明似乎有点害怕那个女人。”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姜丽莎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番彻底晕死过去。 不过，对于唐科长几人来说，案子又往前走了一大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案子调查到现在，他们隐隐察觉到，已经摸到了一条大鱼。 但是，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毕竟，这次涉及的是第一、第三轧钢厂。 那两个厂的保卫科，出事之后一直在配合相关的调查人员内部自查，没时间也没精力掺和这个案子。 但是，如果他们这边长时间没有进展，等那边缓过来了，自然会过来抢案子。 到时候，他们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许强虽然看了一场好戏，但心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终归是一个后世的灵魂，对于这些事情的认知只存在于电视剧中。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案子，眼睁睁的看着姜丽莎这么一个本该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憋闷的厉害，似乎肚子里憋着一股气，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不过，等到下午下班回家，见到女儿灿烂的笑容之后，那些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全都被抛之脑后了。 一家人坐下来吃了饭，许强刚刚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就见一大爷从垂花门过来了。 “许强，吃了？” 一大爷脸上笑呵呵的，显然心情不错。 “哎，一大爷，您今儿回来早啊？” 许强也笑着起身招呼一大爷屋子里说话。 一大爷下班是走路的，所以要比许强慢上二十来分钟。 正常情况下，许强吃完饭了，一大爷才到家。结果今天他刚吃完饭，一大爷就来了。 一大爷肯定不可能饿着肚子来跟他说话，所以他才问了那么一句。 “哎，今儿晓军不舒服，我下午请假带着去医院看了，没去上班。” 一大爷进了屋子，一边跟许强说话，一边坐在椅子上。 “哎呦，晓军没事儿吧？怎么还上医院了？” 许强提着个暖壶给一大爷倒了一杯水，话说以前他都是给泡茶的，但现在有点不待见这老家伙。 一大爷倒是不在乎，双手接了水杯，放在桌子上笑笑：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发烧了，大夫给打了一针，开了点药。” 两人又寒暄两句，一大爷这才说明来意： “许强，贾章氏那个事情就算是完了吧？” 许强看了一大爷一眼，不清楚他突然跑过来问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 “是，人已经交到派出所了，去改造小半年，估摸着年前就放出来了。” 主要是贾章氏年纪大了，人家也怕关时间长了出问题。 再一个，现在的政策还没有那么严格。 就比如孩子们被吓着了，或者夜哭什么的，看了大夫不管用，老百姓就会偷偷请个类似神婆、仙姑一样的人，给叫叫魂什么的。 这种情况，就算是被当场抓住了，只要认错态度良好，罚个三五块钱也就完事儿了。 真正要命的，是怕在未来的寒冬时候，有人揪着你这个错误不放，往死里整你。 所以，贾章氏这个劳教半年，其实不算轻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陷害许强的事情！ 一大爷听了许强这话，点点头，心底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许强见他半天不说话，就开口问： “一大爷，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一大爷抬头看了许强一眼，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诶，许强，我身为院子里的一大爷，有些事情办起来是真的为难。” “关于胡仙姑那个事情，二大爷和三大爷私底下跟我接触过，他们是希望……” 一大爷说到这儿有点说不下去了，又抬头看了许强一眼，许强顿时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他们是想，把贾家从院子里赶出去？” 一大爷听许强这么说，立刻重重的点头： “这要是其他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胡仙姑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太恶劣了！” 一大爷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件事情，最后只能用“恶劣”两个字。 其实说白了，他们就是怕了，就连一大爷也怕了！ 这么大个院子，家家户户都不锁门，要是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知不觉的得罪了老贾家，贾章氏缝个胡仙姑，棒梗丢人家屋子里，秦淮茹再去举报……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毕竟谁家也不是许强家啊。 家里头东西满满当当的，胡仙姑那么小，随便丢个嘎达角落，谁能知道？ 想想就够吓人！ 许强笑了笑：“这是你们三位大爷的事情，你们商量着来就行。” 这种事情，他可不想掺和，贾家现在孤儿寡母的，就这么被赶出院子，三个管院大爷脸上肯定不好看。 三位大爷未必不明白这一点，之所以找上许强，就是想让他背锅。 毕竟，周围的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许强现在跟老贾家闹了矛盾？ 这个时候老贾家孤儿寡母的被赶出院子，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跟许强有关系。 毕竟，他现在是厂里总务科的科长，一大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车间副主任，而且还是失了势的。 许强要让他办什么事情，他肯定拒绝不了。 许强自然不肯背这个锅，他就不信，经过这么个事情，贾章氏和秦淮茹还敢在他面前作妖？ 至于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秦淮茹这个女人一向会审时度势，现在没了靠山，又经了两次打击，自然知道夹起尾巴做人的道理！ 一大爷见许强压根不上套，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悻悻的给自己找补两句，说什么他也觉得孤儿寡母的可怜之类的云云，就起身回家去了。 许强起身把他送出门，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怪不得原剧情中能跟秦淮茹搞一块儿呢，全都喜欢当婊子，找别人给他们立牌坊！ 第五百六十章一毛钱也不给还想摸？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众人又开始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唯有秦淮茹一个人忙的脚打后脑勺。 要是换做以前，她上班的时候，秦京茹也还能帮着她看看孩子。 可现在，秦京茹现在生了孩子，而且还是双胞胎，自然没多的精力。 秦大妈从乡下进城伺候自己姑娘坐月子，还要带虎子，也说没空搭理秦淮茹家的孩子。 不过，农村人一天到晚的忙活，有的是精力。伺候月子虽然累，但起码比下地干活松劲。 秦大妈来伺候女儿，能吃饱喝好，而且三五天的还能见点油水，精神反倒比在村子里好一些。 按理说，稍带着摆弄秦淮茹家三个孩子也不费手，但是从京茹口中听了她生孩子秦淮茹没跟着去医院，秦大妈心里头就不痛快。 所以，就算看着秦淮茹三个孩子饿肚子，也装作看不见。 秦淮茹跟她打招呼，她就笑着应了一声，要她帮忙就推说自己忙的没时间。 秦淮茹本以为秦京茹生了孩子以后，让伺候月子的秦大妈帮着照看照看自家三个孩子。 可惜，这个算盘没打响，秦大妈来了好几天，她明说人家就表示没时间，她暗示人家就装听不懂！ 可把秦淮茹给气坏了！ 如此，也只能自己辛苦一点，早上起的早，晚上睡的晚，折腾了几天是真扛不住了。 早上上班的时候，刚坐在工位上没多长时间，就开始鸡啄米似的打瞌睡。 “哎，秦淮茹，组长找你呢。” 身边的一个女工捅咕了一下秦淮茹，秦淮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去了小组长办公室。 小组长姓邓，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 但是，私底下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邓败类”，一双眼睛色眯眯的躲在眼镜后面看人，特别讨厌。 不过，这个人也很识时务，也就挑那些没靠山、性格温顺的女人占占便宜。 像秦淮茹这样，以前有靠山的时候他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现在没靠山了，自然也成了他的目标。 秦淮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 车间的工人虽然脏兮兮的，但是人家起码给钱，可眼前这王八蛋，一毛钱也不给还想摸？ 邓组长一见秦淮茹进来，一双小眼睛就亮起来： “淮茹来了？” 他笑吟吟的问了一句，目光从上到下把秦淮茹扫了一遍，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捏秦淮茹白净的脸。 秦淮茹面容之间闪过一丝厌恶，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邓组长的手，笑着问： “邓组长，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我那儿还忙着呢。” 邓组长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以后不用忙了，咱们不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邓组长说着话，伸手拉开一张椅子示意秦淮茹过来坐下。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头“咯噔”一跳，心头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邓组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邓组长的目光再次把秦淮茹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咂吧咂吧嘴，用一种非常可惜的语气慢吞吞的说： “诶，淮茹啊，今儿早上王主任跟我说了，让你回原来的岗位上班。” “你来咱们小组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工作能力我自然看在眼里，也跟主任说了不少好话，但是……” 说到这儿，邓主任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 “王主任说了，你最近这几天工作散漫，而且上班时间睡觉，被人举报了几次，影响太过恶劣，要是不处罚，难以服众。” 王主任是厂里质检部门的主任，因为柳桂荣的关系，秦淮茹也跟他说过几次话。 如今听邓组长这么说，她脸色一白，看了一眼邓组长： “邓组长，我现在就去找王主任。” 邓小组听秦淮茹这么说，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来，他伸手再去摸秦淮茹的脸。 秦淮茹下意识的想躲，但是看到邓组长嘴角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又僵硬的没有动弹。 邓组长的手终于摸到了秦淮茹白皙的脸，甚至手指还特意在她的嘴唇上摩挲了两下。 秦淮茹只感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就顺着脸颊落下来。 正好有一滴，滴在了邓组长手背上。 邓组长看着秦淮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甚，他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厂里男人都惦记的俏寡妇，这小模样儿就是好看。秦淮茹，你只要好好听话，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秦淮茹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好了，你出去吧，不过我奉劝你不用去找王主任白费心思。收拾收拾东西去车间吧。” 说到这儿，邓组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淮茹一眼，脸上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来，语重心长的表示： “淮茹，你放心，就算是到了车间，我也一样疼你。” 邓组长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秦淮茹一眼。 秦淮茹的脑子“嗡”的一下，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调回到车间去了。 许强，一定是许强干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秦淮茹心头除了无尽的委屈，还是委屈。 她不明白，明明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年纪轻轻死了男人，婆婆刻薄自己，带着三个孩子还要上班。 好容易有了个柳桂荣肯真心对自己，结果没多长时间柳桂荣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如今，婆婆进了笆篱子，她虽然累，但是心里头其实也高兴，感觉回了家终于能舒舒服服的踹口气了。 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天，竟然又要回车间去？ 以前，婆婆总说东旭是她克死的，她心里头总感觉又冤枉，又委屈。 可是，想想柳桂荣的下场，她又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克男人吗？ 那时候，她全心全意的想跟东旭好好过日子，结果东旭出事死了。 后来，她碰上柳桂荣，打心底里依赖这个男人，喜欢这个男人，可是柳桂荣也倒霉了。 再有就是院子里的张大夫，这才几天，他家就突然锁了门，听院子里人议论好像也是出事了。 回到岗位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秦淮茹又去了车间找刘主任报道，确定好自己的工位，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邓组长说让她下午去车间报道，现在还没到下午呢，秦淮茹拎着个小包出了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从未来过的劳保厂大门。 等她惊觉过来，抬头一看，柳桂荣正从劳保厂大门出来，见到她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 如今的柳桂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原本漆黑的头发，如今都半白了。 身上穿着一件脏不拉几的黑色褂子，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洗了。 他停下脚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确定了好几次，才慢吞吞的走过来： “淮茹？” 第五百六十一章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哭。 秦淮茹点点头，看见柳桂荣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出来了。 柳桂荣朝周围看了看，见劳保厂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就伸手拉着她的胳膊： “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去吧！” 秦淮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不过习惯性的顺从，跟着柳桂荣进了一家小面馆。 这会儿虽然到饭点了，但是面馆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柳桂荣要了两碗杂酱面，又吩咐大厨炒两个肉菜，打包两碗二米饭。 秦淮茹以为他是给厂里人带的，也就没说什么。 等面来了，秦淮茹拿起筷子，低着头一边心不在焉的扒拉面条，一边忍不住的流眼泪。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很快，自从跟柳桂荣断了以后，她数不清自己躺在炕上睡觉的时候，有多少次想来劳保厂看看。 只不过，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三个孩子，看着年老的婆婆，秦淮茹只能将所有的想法压在心底。 这么多年来，她每次受了委屈，除了自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从没有想过要跟什么人说。 就连东旭也没有！ 可是，现在，她觉得累了，撑不下去的时候，本能的就会想到柳桂荣。 她总是会在心里自言自语：如果她跟老柳说了这个事情，老柳会怎么说。 她总是在脑子里想着她跟柳桂荣在一起时候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那时候的柳桂荣，是厂里总务科的科长，大权在握，意气风发。 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劳保厂看库房的，萎靡不振，槁木死灰，如同一个废人。 可是，秦淮茹看到他的时候，心脏还是跳的特别厉害。 沉默良久，柳桂荣吃完面条，终于放下筷子开口了： “淮茹，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哭。” 秦淮茹依旧低着头，不过重重的点头，擦了擦眼泪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面。 “赶紧回吧，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呢！” 柳桂荣起身去结账，头也不回的出了小面馆。 秦淮茹吃完面，出去的时候面馆的老板递给她一个饭盒，笑着说： “同志，这是打包的两碗二米饭和两个肉菜，您明儿把饭盒还过来就成，那位同志已经给过押金了。” 秦淮茹微微一愣，眼眸闪动，眉宇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她快步回了家，果不其然三个孩子已经饿的嗷嗷叫。她赶紧把饭盒打开，拿了碗分了米饭，又把菜倒出来让他们吃。 三个孩子一见米饭堆了一碗，菜也满满的两盘子，还有肉，顿时高兴的厉害。 呼噜呼噜吃了饭，棒梗背着书包去上学，小当则带着槐花去里屋的炕上睡觉。 秦淮茹则简单收拾一番，急慌慌的上班去了。 今天一下午，秦淮茹的心情都非常不错，就连几个脏兮兮、油腻腻的老爷们跟她开黄腔占她便宜，她也没有生气。 下午下班回到家，她手脚麻利的做好饭，等孩子们都吃了，又收拾了锅灶，招呼棒梗写作业。 里里外外的收拾一番，端着个洗脸盆在水龙头下洗衣服，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许强抱着小荷荷往外面的走的时候，正好碰上这女人在洗衣服，那笑模样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秦淮茹照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同许强打招呼： “许强，带着小荷荷出去玩？” 许强点点头，心底再次感叹这女人的脸皮之厚，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天晚上，秦淮茹早早给三个孩子洗漱了，哄着他们上炕睡觉。 等睡着的时候，院子里头也都熄灯了，秦淮茹这才拿上自己的布袋子往外面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院子里众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老娘们早早起来生火做饭，叫孩子起床，屋里屋外的开始收拾。 鸡飞狗跳的一天，日复一日的上演着。 许强上班没多长时间，庞少军拿着一份资料进来了，脸上还带着笑容： “科长，菜市场那边已经把高温补贴全都准备好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发放？” 许强拿起资料看了一眼，随手签字： “明天正好星期六，就让大家明天下班领吧，到时候你去现场负责，去找保卫科的帮忙，维持好秩序。” “哎，我知道了科长。这还有半个月就八月十五了，八月十五我们发什么？” 庞少军觉得有必要提前请示一样，可千万别来不及了。 许强想了想：“我下午出去转悠转悠，看看周围厂子里有什么，不行大家聚在一块儿商量商量。” 庞少军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了。 这次送进来的是下面科室交上来的物资消耗清单，一般情况下，采购清单都是按照这个来定的。 许强仔细看过，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签上自己大名，然后剩下的交给庞少军忙活了。 中午小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强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副厂长提了提，李副厂长点头表示同意。 以往发放福利是厂里最头疼的事情之一，不是没钱，实在是没东西！ 别说八月十五，就算是过年，除了海带就是带鱼。 “哎，对了，你说的高温补贴现在物资怎么样了？” 提到发物资，李副厂长又想起了这档子事情来，随口问了一句。 “已经到位了，明天正好星期六，下班发。” 许强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下午，他跟庞少军说了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他列了一份需要拜访的清单，按照就近原则一一拜访，农机厂、家具厂、纺织厂、食品厂、劳保厂、塑料厂、饮料厂、农场、等等领导。 大家约定，明天晚上在轧钢厂许科长请客，大伙儿一起商量关于八月十五福利的问题。 这么多领导，听到关于是商量福利的问题，就没有一个不点头的。 毕竟，过时过节厂里也头疼，年年老三样的发，不说厂里员工，他们自己也烦躁。 许强这个提议，简直是再好不过。 大家坐在一块儿，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所以，等许强走了之后，他们就一个个开始忙着统计各种数据，比如厂里有多少员工，能弄到多少物资等等。 许强蹬着自行车跑了一下午，总算是把人约齐全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吃饭的时候见老丈人也回来了，这才想起来还没通知老丈人呢。 心说总算不用再去蹬自行车了，在饭桌上把明天下午的事情告诉老丈人，老丈人当即点头答应。 他不在意那点东西，菜市场也不缺那点福利，他看中的是人脉！ 等到吃完饭，许强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翻书的时候，突然一拍脑门，发现他跑了一个下午，竟然把运输队给落下了。 这可真是……只能明天早上再去通知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开大会 许强这几天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服。 每天上班来总务科看几份资料，签几个字，剩下就是喝茶看报纸。 唐科长倒是来找过他一次，不过说的是好消息。 他们根据姜丽莎提供的住址找过去，已经控制了安星月和她的丈夫。 张锦明虽然提前一步逃走了，但也已经咬住了尾巴。 一个特案组、一个侦查一处，一个保卫科加起来，捉拿他只是时间问题。 安星月一直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自从被抓到保卫科之后，就一言不发。 倒是她丈夫说了不少，不过明显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只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对于妻子的那些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唐科长三人商量把他放回去，看看能不能钓到其他鱼儿，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不怕他跑。 至于安星月，她不交代也就没再继续审讯。 等抓到张锦明，只要撬开张锦明的嘴，其他一切不是问题。 食堂的大字板上出了一则告示，厂里今年决定给工人补发一次高温补贴，请大家今天下班去食堂排队领取。 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工人都看到了这则告示，一个个欣喜若狂。 眼瞅着马上八月十五了，他们还在议论厂里发什么福利呢，没成想今天竟然补了个什么高温补贴？ 难不成，今年还能多一份福利？ 傻柱拿着个勺子在给工人打饭，有熟悉的就问他知道什么内幕，毕竟下班在食堂发福利，他们食堂肯定提前知道。 傻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这个高温补贴是他兄弟总务科科长许强提出来的。 而且，东西也是许科长想办法弄来的，一个工人三尺布、一斤醋、二斤干红枣，一斤粉条。 众人一听这高温补贴竟然这么丰厚，全都不敢相信： “真的？真能有三尺布？” 不是他们不相信，而是现在的布真是太稀缺了，一个人一年也就一丈多的供应，小孩更少。 一丈布，给大人缝件衣服都费劲儿。 傻柱眉头一挑：“当然是真的，那布就在我们库房堆着呢，不过我看了，不是供销社正儿八经卖的那种。” 傻柱说到这儿，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见大伙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副“你赶紧说说”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 “那布有纯色的，有格子的，不过纯色的颜色不均匀，印刷的时候不是颜料多了，就是少了。” “格子的布是格子出了问题，反正不规整。” 工人一听是这种布，没有半点嫌弃，反而更加来了兴致。 颜色不好，格子不正怕什么，再不好也总比家里那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强吧？ “那看着结实不？” 质量，才是大伙儿最关心的问题。 “结实那肯定结实，要是不结实，那也轮不到印刷这一步骤啊！” 傻柱立刻补充，这也是许强特意叮嘱他这么说的。 要不然，工人们领到布，这挑挑毛病，那挑挑问题，他这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众人一听质量没问题，一个个都放心下来，心底更是高兴。 又有人问干红枣、醋和粉条真的人人都有吗？ 傻柱回答，当然人人都有，都在我们食堂大库房存着呢，这会儿没事儿的师傅都去帮忙分东西去了。 到了下午，众人心心念念的挨到下班时间，一窝蜂的就往食堂去了。 食堂早已经排起了长队，不少工人已经领到东西，喜滋滋的往外面走。 后面的工人见他们出去的时候，嘴里都在嚼吧干红枣，更是一个个迫不及待。 庞少军和两个总务科的员工在食堂盯着现场，大伙儿全都排着队，井然有序的签字领东西。 宣传科的趁机拿起相机在现场拍照片，尤其是拍那些手里拎着“高温补贴”脸上带着笑容的工人们。 这些可都是非常好的素材，绝对要上厂报的头版头疼。 京报和早报的记者，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要进来采访。 但是，被保卫科的拦在门外，只能在大门口拿着相机拍照片，随机采访领了补助的工人。 最后，等所有工人领完东西，食堂收拾完了，庞少军下班的时候，也被记者堵在了门口。 年轻的女记者拉着他采访了几句，庞少军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到厂里的几位领导身上。 最后，还小小的提了几句他们总务科的许科长。 等到厂里工人全部下班，门外的记者也都不见的时候，许强终于出现在大门口了。 今天晚上，他约了好几个厂的领导过来谈八月十五福利的事情，就数他们轧钢厂要的多，可不能失了礼数。 这些领导估计都是踩着下班点来的，见许强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一个个面露惊喜。 庞少军负责带人去小食堂就坐，等差不多七点的时候，人总算是到齐了。 傻柱早已经等不及了，赶紧招呼刘岚开始上菜，他就想着让这些人早点吃完，早点散场，他好早点回家去。 媳妇还在坐月子，丈母娘一个人够呛忙的过来。 众人一见这满桌子的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全都一个个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就开始说正事儿了，农机厂的领导拿着酒盅挨个给众人敬酒。 没办法，人家厂里好赖都有点东西，就他一个生产手扶拖拉机的厂子，实在是拿不出东西来。 好在，农机厂人也不算多，大家看他态度良好，大伙儿手指缝里漏点儿，也就全出来了。 在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讨论之后，大伙儿总算是达成了共识。 食品厂的拿罐头、水果糖、点心等食品，农场和菜市场出土豆白菜红薯干蘑菇花生瓜子等东西，纺织厂的拿布，饮料厂的拿果汁儿，塑料厂的拿塑料产品。 最后，许强为轧钢厂争取到的福利一共有六样： 水果糖每人半斤、白菜每人一颗，大概五六斤、干蘑菇一人一斤，粗粮面一人二斤，麻酱一人二两，带皮花生一人二斤。 东西看着不多，但是相比以往的每个人一斤粗粮面，二斤海带，一双劳保鞋，不知道好到那儿去了。 至于食品厂的领导，则为他们的员工争取到了比如：干红枣、错格布、小笸箩、塑料盆子等等福利。 总之，这已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宾尽主欢，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散场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多了，一桌子菜还剩了不少，许强挑好的给庞少军打包了一些，剩下的让傻柱和刘岚带回去。 这一桩大事了了，接下来就是让庞少军这小子各处跑，走手续，到八月十五以前，应该是差不多的。 他和老丈人稍微等了一会儿，厨房收拾完了，就和傻柱一块儿回家去了。 这个点，院子里众人本应该都睡觉了，但是这会儿却聚在院子里开大会。 第五百六十三章回家看自个儿媳妇去 这会儿天气虽然转凉，天也黑的早了，不过月亮倒是很圆。 院子里参会的多是大老爷们，毕竟这个点女人都要在家看孩子睡觉。 此时正在说话的是二大爷老蒋，许强倒是有点好奇他准备说什么。 老蒋这个人虽然爱表现，但大多都在事儿上见，话倒是说的不多。 不过，听清楚他说的内容之后，许强总算是知道大伙儿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原来，今天下班居委会的张干部也就是张大燕过来了一趟，亲自找了三位大爷谈话。 先是问了院子里住户张锦明张大夫的详细情况，然后又问了院子里谁家跟他走的近。 三位大爷不明觉厉，不敢隐瞒，立刻把张锦明在院子里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大夫虽然在院子里人缘好，但真正跟他走得近的，只有两家： 后院刘海中和中院秦淮茹家。 点出刘海中自然是因为前些日子请吃饭的事情，张干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事情。 当初请客吃饭因为一盘腊肠，易忠海还写了举报信举报刘海中，她和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还特地过来走了一趟。 至于秦淮茹，这女人她知道，跟张锦明走的近，想必也是图他那点东西。 心里想明白这些事情，张大燕也算是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在她管辖的范围内，出了张锦明这么个敌t份子，而她没有提前发现上报，这是她工作中的重大失误。 她们主任一上班就逮着她训了一上午，她肚子里憋着气，自然只能找管院大爷出气。 确定这院子里其他人没什么问题之后，她这才有心思拉下脸训人。 三位大爷挨了训，回家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招呼众人开全院大会。 好在，院子里住户还知道肚子饿，全都拖拖拉拉的吃完饭了才过来开大会。 本以为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伙儿就当听个热闹来的。 没曾想，三大爷头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咱们院子，出现了一个敌t份子，而且已经潜逃了，相信不用说大伙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句话，不亚于是一个重磅炸弹突然在院子里炸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一个敌t份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想到后院的张锦明张大夫家已经几天没开门了，大伙儿下意识的就看向秦淮茹。 院子里人谁不知道，自从秦淮茹失去了厂里的靠山之后，就开始和张锦明勾搭上了。 白天光明正大的帮着张锦明洗衣服床单什么的就不说了，有时候吃完饭也上他家呆一会儿。 虽然吧，没一次是超过一个小时的，但是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干什么？ 大伙儿也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就盯着他们看。 秦淮茹下班家里家外的还没收拾完，就听到让开全院大会，心里头虽然不痛快，但也知道自家现在在院子里势微，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开会。 结果，没想到这才刚开始矛头就对准自己了。 然后，易忠海身为院子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就开始各种批评自己。 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个意思，张锦明是隐藏在人民中的敌t份子，你跟他接触的最多，竟然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思想态度有问题，没有保持工人阶级该有的警觉性云云。 秦淮茹知道这老家伙是借题发挥，故意当着大伙儿的面拿自己立威呢。 毕竟，现在院子里人谁不知道他在厂里的车间副主任，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 所以，秦淮茹也不说话，只是绷着一张脸安静的听着。 一大爷见秦淮茹这态度还算良好，唾沫横飞的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岔开话题。 随后，又把居委会的各项精神和文件给大伙儿大差不差的说了一遍，才把话头子交给二大爷老蒋。 二大爷的讲话内容是让大家仔细回想，张锦明这个敌t份子住进院子之后的异常举动。 对于这个，不少老爷们来了兴致，有几个好事儿的举手说了几点鸡毛蒜皮的问题之后，二大爷正到了总结环节。 结果一抬头，发现许强、傻柱和娄经理三人从垂花门进来了。 他话音一顿，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许强三人。 一大爷和三大爷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许强和傻柱开会，两人非常默契的没有叫娄静斋，只是客气的跟他点点头。 许强倒是没什么感觉，傻柱心里想着自己媳妇孩子，实在是没这个心情。 当即朝三位大爷摆摆手：“三位大爷，容我先回家看看孩子再出来。” 院子里都是一伙大老爷们，一听这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少人也开起了玩笑： “我看是想着急回家看媳妇吧？” “对对对，肯定是想回家看媳妇了。” 傻柱也不恼，在众人的哄笑中赶紧往家跑去，一进屋子就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孩子们都睡了，丈母娘听到动静从小卧室出来，他赶紧压低声音开口： “妈，您睡吧，我就是看看孩子。带了点菜回来，拾掇拾掇。” 秦大妈一听带了菜回来，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赶紧伸手接过饭盒： “我来收拾吧，外头还在开大会，你赶紧出去吧！” 傻柱点点头，把两个饭盒交给丈母娘，又去了隔壁房间看媳妇和孩子。 秦京茹刚刚起身给两个孩子换了尿布，见傻柱回来了，从炕上坐起来正要说话，却被傻柱摆摆手拦住了。 “京茹，你别起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今天小食堂请客，我忙了一天都没回来。” 秦京茹点点头：“没事儿，有我妈呢，家里头你不用操心。” 傻柱从裤兜摸出两个鸡蛋塞到秦京茹手里： “这俩儿鸡蛋明早儿热热吃了，你的身子骨可不能垮了。” 秦京茹摸着怀里凉哇哇的鸡蛋，心里却感觉热乎乎的。 傻柱跟媳妇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这才起身去院子里开会去了。 几个大老爷们一见他出来，又开始调侃： “哎吆，傻柱，看完媳妇了？怎么样，你媳妇跟早上比有什么变化没？” 傻柱扭头瞪了那人一眼：“滚犊子，回家看自个儿媳妇去。” 众人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腾，刚才紧张压抑的气氛倒是放松了一些，二大爷开始重新总结。 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大家回家再想起什么有关于张锦明的不对劲的事情及时上报。 第二点就是，大家都是院子里的老住户，以后院子里肯定也会住进来新住户。 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没有错，但是该有的警惕性也一定要保持，千万不能再出现像张锦明这样的事情。 院子连续几年的先进四合院，去年今年都没评上，今后还想要二两香油，靠的是大伙儿一起努力。 第五百六十四章说不准还能成事儿！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强每天悠哉悠哉的喝茶看报纸，实在无聊就去保卫科窜个门，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 可怜庞少军，一天到晚忙的恨不得他妈没给他多生两条腿，这得亏有辆自行车。 要不然，单靠两条腿估计一天下来就废了。 不过，他也没白忙活，十来天的时间，八月十五的福利就人都进了总务科的库房。 他总算是能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有时间端着搪瓷缸子喝口水了。 保卫科这边也有了新进展，张锦明已经被抓住了，而他躲藏的地方，正好就是姜丽莎当初生孩子的那个村子。 谁能想到呢？ 他跟那个村子的一个寡妇有露水姻缘，这次上门给了那寡妇五块钱想要住几天。 谁知道，寡妇拿了钱，回头就去大队把他给举报了。 公社的人还没来，就被尾随他而来的特案组、侦查科和保卫科的人按住了。 寡妇不但得了五块钱，还因为举报有功公社又给奖励了两块钱，五斤棒子面，惹得村子里人羡慕不已。 张锦明被带回保卫科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不过他坚信只要自己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就能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当宋福平把那张小孩子的照片拿给他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唐科长趁热打铁，冷笑一声： “张锦明，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不开口，我们就会一直留着你的小命？” 张锦明面无表情，但心底已经慌了。 他没想到，姜丽莎那个贱人竟然把什么都交代了，她难道真的不顾自己儿子死活了？ “姜丽莎的那个孩子，不是你儿子吧？” 唐科长又一句话，如同一颗闷雷在张锦明脑袋中轰然爆炸。 确实，当初强j姜丽莎的人不是他，那个孩子自然不是他的。那天晚上天黑的厉害，那人戴着个大盖帽子，姜丽莎压根没看清对方的模样。 所以，张锦明上门承认那事儿是他干的，再加上说出了一些细节，姜丽莎就没有怀疑。 不过，后续姜丽莎流产的几个孩子确实是他的。 张锦明低下头，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心脏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唐科长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开口： “我们带姜丽莎去医院检查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接回家好生养着，也就两三年的活头了。” “你说说，她知道自己儿子死了，自己也快死了，她现在最想干什么？” 张锦明浑身一颤，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不能死！ 一直沉默的周知行突然开口了：“她跟我们说了，抓到你的时候告诉她一声，如果你不配合，她就告你强奸。” “这个罪名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张锦明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人，眼眸中带着几分挣扎。 唐科长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们啊？没关系，你隔壁那间屋子关着一个女人，叫安星月。” “这不可能！” 张锦明面色大变，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滚奔涌的情绪，失声大吼。 不过，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快闭上了嘴巴，也闭上眼睛收敛眼眸中的情绪。 唐科长三人相视一眼，眉宇间都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来： “张锦明，在你逃跑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做了一些调查，你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替那些人卖命，除了一两分的忠诚之外，更多的是被对方拿住软肋了吧？” 周知行再次开口：“你说你的妻子和孩子在十来年前病死了，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她们是被送出国治疗了。” 张锦明猛的抬头，双眼赤红，双手握拳，睚眦欲裂：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周知行轻笑一声：“张锦明啊张锦明，你自己被捏住了软肋，骨肉分离，不得相见，这么多年来，想必很清楚那份苦楚吧？” “可是，同样的苦楚，你为什么还要让姜丽莎也尝一遍，我想不明白，她当时那么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狠心对她？” 听到这个问题，张锦明只是轻笑一声，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慢条斯理的开口： “她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正好从我身边经过而已。” “如果非要说她做错了什么，那可能就是不应该在那个下午遇上我吧！” 如此这般云淡风轻的语气，让唐科长三人却是面色难看，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杀意。 “好了，言归正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何庆空被抓之后，老婆孩子被毒杀，整整齐齐的躺在炕上，应该就是你下的手吧？” “就连何庆空本人，如果不是被抓了，什么下场你比我们更清楚。” “所以，张锦明，你觉得自己只要不交代，在我们手里就有活命的机会。” “但是，你上头的人，应该不是这么认为的吧？” 宋福平淡淡的了说了两句，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何庆空。 如果何庆空真的只是负责运输他们搜到的那些东西，那他老婆孩子应该没必要死。 换句话说，东西都已经暴露了，就算有人要承担责任，那死的也应该是何庆空才是。 毒死他的妻儿，除了增加暴露的风险，再没有其他用处。 当然，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何庆空在得知妻儿被毒死的时候，几乎被吓破了胆子。 他妻儿的死，似乎是在警告或者威胁何庆空。这就说明，何庆空还有被他们警告和威胁的价值？ 想到这儿，宋福平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凝重的看向身边的周知行和唐科长： “今天就先审到这里。” 两人虽然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但是见宋福平脸色不好看，也没多问，跟着起身一块儿出去了。 倒是留下张锦明一个人有点懵，搞不明白这是突然闹的哪一出。 一出审讯室，唐科长立刻就问：“宋组长，出什么问题了？” 宋福平面色凝重：“我刚才突然意识到，何庆空身上可能还有东西我们没挖出去。” “先去看看，这个张锦明不是一般人，今天我们给他透了不少消息，让他自己先好好想想。” 两人点点头，去了隔壁审讯室提审何庆空。 “哎，要不把许强也叫过来听听？他这几天小日子过的可太舒坦了。” 唐科长眼珠子一转，扭头朝身边两人看了一眼。 宋福平和周知行也对这个提议很心动，老唐就是单纯的见不得那小子日子过的舒坦。 但是，他们两个都认为，许强这个人有点儿玄乎，每次往那儿一站，随便说两句好像就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新方向。 这小子虽然不在公安口，但是看待问题的独特视角总能让他们眼前一亮。 有他在，说不准还能成事儿！ 第五百六十五章你，没有机会了！ 许强这几天没什么事情，他倒是愿意看这个热闹。 进了保卫科的审讯室再次见到了何庆空，何庆空的状态看着比姜丽莎好很多。 自从得知自己妻儿已经死了以后，他虽然整日惶惶不安，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消瘦了不少。 但是，也只是比正常人稍微邋遢了一点，离姜丽莎那副乞丐模样还远的很。 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许强，何庆空本就黯淡的眼眸更加没有光亮，只是重重的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说话，周知行三人也不介意，拉开椅子一一坐下来，宋福平最先开口： “何庆空，毒害你妻儿的凶手，我们已经抓到了，他叫张锦明，中医院的大夫，想必你心里也几分猜测。” 何庆空一听到“张锦明”这三个字，脸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原本木然的表情多了几分狰狞。 “还有他的上线，xx大学的安星月安教授，我们都已经抓住了。” 说到这儿，宋福平刻意停顿了一下，仔细盯着何庆空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又一字一句的开口： “所以，你可以老老实实的跟我们交底儿了，我们可以算你自首，有立功表现。” 何庆空抬头看向宋福平，他知道自己这个罪名必死无疑，听到宋福平口中的“立功表现”，明显心动了。 不过，他还是在犹豫，没有下定决心。 宋福平看了他一眼：“从这间审讯室出去之后，我们会组织人搜查和你相关的所有地方。” “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何庆空眼眸闪动，视线在宋福平四人脸上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许强脸上，苦涩一笑： “许科长，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许强撇了撇嘴不想说话，他就是纯粹来看看热闹而已。 “我……” 何庆空刚想说话，结果审讯室突然闯进来一个保安。 唐科长面露不悦，沉着脸看向那保安问： “什么事儿？” 那保安见自家科长生气了，脖子一缩赶紧开口： “是运输队的皇甫队长来了，她说找许科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皇甫队长？” 许强虽然有点疑惑，不过还是跟着那保安出了审讯室，就见皇甫莹莹正双手拎着个布兜子正在办公室等他。 见到许强进来，赶紧快步迎了上来： “许科长。” 许强点点头，正要带着她往自己办公室去，却见皇甫莹莹见那保安出去了，直接从随手的布兜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巴掌大的东西递给许强： “许科长，这是从何庆空开的那辆货车上搜出来的，月底检修车辆的时候，乌师傅从轮胎里面找到的。” “他看着这东西不对劲，就赶紧找上我，我就来找你了。” 许强打开上面包裹着的油纸，看见里面的东西，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 “皇甫队长，你……你立功了，立大功了！” 许强看了一眼满脸着急的皇甫莹莹，赶紧拿着这东西往审讯室去了。 刚出了门，他又转过身来看着皇甫莹莹： “皇甫队长，你在这儿等着，待会儿有话要问你。” “哎，我知道了。” 皇甫莹莹一脸疑惑的点点头，看着许强出去了。 许强进了审讯室，见何庆空还在僵持不想说话，他咧嘴一笑： “唐老哥，周哥，宋哥，大收获，来，给你们看看。” 说着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三人看： “这是运输队负责检修货车的师傅，从何庆空以前开的那辆货车上发现的。” 何庆空一见那东西，顿时面色巨变，下意识的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不过，屁股刚刚动了动，就被身边站着的两个保安按住了肩膀： “干什么？坐下！” 何庆空没办法，只能继续坐下来。 三人一看就知道许强手里的这东西不简单，尤其是宋福平，他扭头看向何庆空冷冷的开口： “你，没有机会了！” 何庆空闻言，顿时失魂落魄、面如死灰。 唐科长朝两个守着何庆空的保安摆摆手：“好了，把他带下去吧，这两天签字移交到市局。” “是，科长！” 两个保安立正敬礼答应。 何庆空眼见宋福平四人要出去，急的开口大叫： “我还知道其他消息，我还知道其他消息，我要立功，我要立功！” 宋福平扭头看了他一眼：“给你十秒钟，说出我感兴趣的消息。” “收货人，我知道收货人的消息。” 何庆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抓不住，那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锦明这个杀人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他也不怕再被人毒害，自然要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果不其然，宋福平四人停下了脚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唐科长就拉着许强继续走： “让他们两个审，我们去保密车间找工程师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午，许强又被叫过来旁观，唐科长三人已经用一次又一次的经验证明了许强的运气超级好。 只要有他在，他们不管是办案还是审讯，都异常的顺利。 有了这个认知，他们审讯的时候，都会特意请许强过来蹭蹭运气。 自从何庆空当上司机以后，经常私底下接一些活儿。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东西，带着很方便，还能顺带着挣点钱。他也不问里面是什么东西，送到地方自然有人取。 “金爷”是他的老主顾，经常让他捎带点东西，给的钱也不少。 至于“金爷”的身份，他隐隐的感觉到可能是中医院的张大夫。 主要是他媳妇坐月子的时候落下了毛病，经常要去中医院抓药调理身体。 他有一次陪着一块儿去的时候，听到那位“张大夫”的声音和“金爷”特别像。 不过，他也不敢确定。 后来，私底下交易的时候，对方虽然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但他刻意观察对方的身型，一举一动，慢慢的发现跟张锦明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当他听到妻儿被毒杀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知道肯定是张锦明动的手。 货车轮胎里那东西，是他准备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所以一直藏着不说。 如今，张锦明被抓，自然不足为虑，他这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保命。 至于那个取货人，就是津门码头的一个扛大包的。 自己每次去把东西放到指定地点之后，就拿粉笔头在附近的木杆子上画个圈。 然后，对方就会来把东西取走。 周知行立刻给津门那边的相关人员打电话，去诱捕那个接货人。 何庆空身上已经没有值得再深挖的地方，四人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至于接货人那边的事情，那就等着津门那边的回馈了。 至于张锦明，相信只要何庆空的判决下来了，他自然明白怎么做。 第五百六十六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转眼的时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八月十五的福利，让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在厂里收获了不少好感。 甚至，京报和早报，也各自写了一篇报道，高度赞扬他这种“互惠互利，互通有无”的举动。 在这件事情中，运输队起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为此那两位写报道的记者还特意去了一趟运输队。 对于运输队的总体情况做了一个深入报道，重点阐述了运输队的重要作用，并且呼吁其他企业也都能像红星轧钢厂学习。 许强这个运输队的筹建人自然再次被人提及，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这可让胡同巷子里不少老爷们多了一项谈资。 原本那些不想走动的老爷们，特意买了一份报纸去走亲窜友，又“不经意”的提到报纸的事情，再不经意的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名字： 红星轧钢厂总务科许强许科长。 这爷们跟我住一条巷子，我们关系特别好，昨儿还跟他一块儿喝酒来着。 这样的谈话，刚开始的时候一般只有两三个人，但是用不了十分钟，附近的人就会自动围上来。 毕竟，相比那些整天把老娘们，小媳妇的挂在嘴边的男人，谈论报纸、国家大事这样的话题，显然更上档次。 不管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自觉思想层次比周围那些总拿老娘们说事儿的爷们高了好几层楼。 更别说，报纸上还有个认识的人，只要一说出来，瞬间就能吸引无数人的注意力。 这年头，一般小老百姓能上报纸吗？上了报纸的能是一般人吗？ 像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人家有什么交集。 如今，这么一个上了报纸的大领导，忽然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这岂是一句“与有荣焉”就能概括得了的？ 许强自己倒是对这个事情没有太多的感觉，上不上报纸的他不在乎。 他现在最大的烦恼，还是来源于唐科长、宋组长和周科长这三人。 也不知道这三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每次审讯和讨论案情非要拉着他一起。 该说不说，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好奇，但是次数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他是真没兴趣当什么破案神探，每天喝茶看报纸，他不香吗？ 但是，他发现自己压根拒绝不了，唐科长先是招呼一个保安来叫他，被拒绝之后，就亲自过来了。 后来，许强干脆躲出去了，但是轧钢厂就这么大地方，他还没走几步呢，周知行和宋福平就在前面等着了。 试验了好几次无果之后，许强只能认命的跟着他们去办公室，听他们讨论案情，看他们审讯张锦明和安星月。 不过，在何庆空移交市局的时候，许强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前总务科科长柳桂荣。 按理说，这个事情他也牵扯进去了，毕竟何庆空就是借着给他往外倒腾东西的由头暗中往出弄轧钢厂那些机密技术品的。 柳桂荣就算不判个二十年，起码也是十年起步的。 但是，不管是唐科长还是宋组长，亦或者是周科长，他们似乎全都忘记了柳桂荣。 所有人，全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到他。 刚开始的时候，许强还有点没琢磨过来，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就算那位老领导真的不管柳桂荣了，但是在外人眼里，柳桂荣总归是大领导这一脉的。 柳桂荣可以愚蠢，可以嚣张、可以侵吞国有财产、可以生活作风不正，但是他不能跟敌t扯上关系。 一旦沾上一点点，很可能直接会把那位大领导拉下马，甚至还会牵扯进去更多的人。 直到此时，许强才明白当初自己告诉安小军，柳桂荣可能被人利用时，安小军会郑重其事的说安家欠他一个人情。 想必，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老领导在得知柳桂荣很可能成为一根要命的导火索之后，提前给泼了一盆冷水，将那点可能出现的火苗浇灭，让一场可能发生的巨大危机消弭于无形之中。 好吧，许强承认，自己还是太嫩了，考虑到这个事情可能会对那位老领导有着一定的影响。 但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影响有多大！ 何庆空二十年的判决下来之后，张锦明确实开始交代了。 主要是，他发现特案组他们掌握的东西太多，而且安星月也已经落网了，他交代不交代对于特案组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 但是，如果姜丽莎真的要告自己强奸，那他就只能被拉去打靶，还不如趁着现在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争取个立功表现。 他可不能死，他还要活着去见他的妻儿呢！ 至于妻儿的安全，张锦明倒是不担心，甚至反而比以前更放心了。 安星月不止是他的上级，而且还是他的小姨子。 换句话，他的妻儿就是被他小姨子借着治病的理由送到国外去了。 这么多年来，他能断断续续的收到一些书信，虽然每一封都是经过安星月的严格检查。 但是，他还是从和妻子共同的一些默契中读懂了妻子每封信想表达的意思。 实际上，妻子和儿子过的还不错。甚至在国外找了份工作，儿子也能上学。 他之所以一直都心甘情愿的被控制，就是担心安星月会因为自己伤害妻儿。 如今，安星月被抓，他的妻儿应该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说起来这一切，还真是要感谢姜丽莎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安星月也不可能被抓到。 也不知道是姜丽莎太精明了，还是安星月太过大意了，亦或者是自己大意了。 总之，姜丽莎这个不应该知道安星月存在的女人，她不但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安星月的身份。 看着坐在对面面容带笑的张锦明，一向沉默的许强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张锦明，你也是有妻儿的人，你这么对待姜丽莎，就不害怕有一天你的儿子或者女儿也会遇上一个像你一样的畜生吗？” “国外，就真的那么好，好到没有一个为非作歹之人吗？” 张锦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唐科长、宋福平、周知行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们虽然知道张锦明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但是看到他嘴角带笑，略显得意的说着“还真是要感谢姜丽莎这个女人”这样的话语时，是真想动手一拳砸碎他那张脸。 如今，见许强一句话就让张锦明就变了脸色，心底顿时感觉无比畅快。 老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还需恶人磨！ 果不其然，叫上许强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五百六十七章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一个小时以后，张锦明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关于第一轧钢厂、第三轧钢厂泄密事件的部分相关人员交代了不少。 这些人，大多都是跟安星月直接联系，只要抓到这些人一审问，不怕撬不开安星月的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按部就班的把该抓的人抓了，该审讯审讯，一切交给时间。 案子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破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有人都轻松下来。 许强终于能消停了，中午在小食堂吃完饭之后，就回了办公室休息。 下午他去运输队跑了一趟，跟皇甫莹莹把何庆空的具体情况说了说。 皇甫莹莹自然知道许强的用意，立刻安排运输队下午搞一个大扫除，所有的货车回来之后也要在第一时间大清洗、大检修。 当然，运输队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新员工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像何庆空这样接私活的情况，一定要严厉杜绝，并且出一条相关的制度： 一旦发现，立刻开除，没有商量的余地！ …… 当金黄色的树叶开始一片片落下的时候，秋天也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般姗姗来迟。 轰动一时的第一、第三轧钢厂泄密案，历经两个多月的调查，终于宣布结案。 光是两个轧钢厂，涉及到的人数有数十之多，而且大多都是高级技工，大学生之类的人才。 唐科长在这次的事件中表现突出，不管是在工业部还公安口，都大大露了一次脸。 市局的特案组和侦查一科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和表扬，在他们各自的履历中记下厚厚的一笔。 唯有许强，似乎跟着白忙活一场，最后只得了一顿全聚德的烤鸭。 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许强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院子里少了一个贾章氏，好像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不少。 张锦明住的那间屋子空了出来，这一次老蒋再没有提给大伙儿“谋福利”的事情。 等街道办上班的大女婿胡志龙过来，招呼院子里人帮忙把屋子收拾出来，直接来了个铁将军把门。 秋风萧瑟，秋雨绵绵，大街小巷屋顶上的袅袅炊烟似乎都带上几分萧条。 大人、孩子们穿上长衣长裤，老爷们早上上班的时候也都缩手缩脚的，步子下意识的迈的大了一些。 秦淮茹虽然回到了车间，重新干起了繁重的工作，但却没有再去找那位愿意“疼”她的邓组长。 车间的人不知道，但是院子里不少人都见过，说她隔三差五的就去劳保厂那边。 甚至，有几次星期天还看见她带着三个孩子去什刹海公园玩，据说身边还有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 不过，大伙儿也都是风言风语的传，没人当面问秦淮茹这个问题。 像一大妈这样的好心人，甚至觉得秦淮茹这样其实挺好。 这年头，就算是家里头有大老爷们撑着都难，更别说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再找个男人正儿八经的过日子才是正道。 这天下班，许强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刘光福这货正喜滋滋的从他爸屋子里出来。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是街道办的另一位曾干事曾月妮和光福他妈。 这位曾干事，也就三十出头，人算不漂亮，但是看着很精神，说话的时候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会儿，她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边走边跟光福他妈说话： “大姐，您就放心吧，咱家小伙儿条件挺好，我指定给介绍一个漂亮姑娘。” “哎，哎，麻烦曾干部了。” 光福他妈陪着笑脸满怀希望，老大已经成家，老二二十来岁的人了，也到了结婚的时候。 这年头虽然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但大多都是年龄大了，上照相馆拍个照片，然后把照片交给居委会的曾干事。 曾干事再对比姑娘、小伙双方的条件，挑出几个合适的人选，带上相片上门让相看。 姑娘或者小伙挑中哪个了，曾干事就在牵线搭桥，介绍对方认识，相处两三个月合适就结婚。 有的甚至就是见个一两面，然后就见家长，谈彩礼，领证结婚！ 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看现在这情况，刘光福的人生大事应该进行到第二步：给政府上交照片。 曾干事见许强推着辆自行车进来，整个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甚： “这位就是许科长吧？自从张大姐来过你们院子一趟之后，回到我们居委会就把许科长夸成一朵花。” “成天挂在嘴上念叨着，多好的小伙子，得亏我姑娘早早嫁人了，要不然肯定要挑他当女婿。” 许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曾月妮，不过对方所表现出来的这种自来熟，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曾大姐您好，可不敢这么夸我，这回头让我媳妇听见了，晚上回家又要跪搓衣板了。” 对方释放出来善意，许强自然不会拒绝。 可千万不能小看曾月妮、张大燕这样的基层干部，她们或许干不成什么大事，但坏事儿的本事一流。 老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这小半辈子的名声，就在人家这上嘴皮和下嘴皮之间呢。 “我家小荷荷才一岁多，我就跪坏两个搓衣板了，再跪膝盖受不了了。” 曾月妮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笑起来了，院子里众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曾月妮伸手虚点了点头： “你这小伙子，可不能给我们妇女同志脸上摸黑，这街头巷尾的，谁不知道你媳妇最会体贴照顾人？” 许强立刻笑着点头道谢：“您说的是，我替我媳妇谢谢您夸奖。” 曾月妮笑笑，今天能跟这位上过两次报纸的许科长搭上话，这趟也不算白跑。 “行了，我回了，你赶紧吃饭去吧，估计媳妇都等着急了。” “哎，曾大姐您慢走。” 许强也应了一声，这才推着自行车往家去了。 回到家，见老丈人竟然早早就回来了，这会儿正抱着小荷荷玩呢。 媳妇帮着丈母娘从厨房里面端菜，见他回来就招呼他洗手吃饭。 天气转凉，丈母娘做饭的时候，明显更加偏爱汤汤水水的。 今天做的是一锅汤面，两颗西红柿打底的汤，煮了土豆、粉条、四季豆，最后放面条。 出来就是一锅热乎乎的汤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面条是二合面的。 相比于各种粗粮，许强其实更喜欢吃白面。 就算是在后世，别人为了健康，为了减肥，亦或者为了其他，都有意识的开始吃粗粮。 但是，他从来不碰那玩意儿，什么豆面、莜面、杂粮面包、玉米面窝窝头之类的，他一口都吃不去。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感觉没有白面口感好。 但是，现在就这么个条件，很多人连粗粮都吃不饱，他家能有这么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汤面，已经不知道好哪儿去了。 想到这儿，许强忍不住叹了口气： 诶，要啥自行车，还要啥自行车？ 第五百六十八章十年起步，二十年封顶 轧钢厂的工作枯燥无味，每天重复看文件签字，四合院的日子日复一日，每天家长里短早出晚归。 这样简单平静的日子，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已经麻木，但是对于许强来说，确是最喜欢不过。 没有996，没有房贷，没有车贷，没有压力，不用加班，不用英年早谢，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吗？ 转眼间，秋去冬来，人们换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棉帽子、棉手套，要是能有一件军大衣，秒变街上最靓的仔。 清早，许强从温暖的被窝起身，穿衣、洗漱、吃饭，一气呵成。 出门的时候，戴着火车头棉帽子，棉布口罩，棉手套，整个人包的就跟粽子一样。 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寒意迎面扑来，许强下意识缩了一下身子，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妈，外面下雪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下雪的时候还相对暖和一些。 “哎，昨晚儿下了一夜，看这天气阴沉沉的，说不准今天还要下。” 娄母一边在厨房拾掇着，一边跟许强说话。 娄父这会儿也收拾差不多，过来坐下吃早饭，准备上班。 下这么大的雪，骑自行车是不可能的，许强刚到前院，就碰见傻柱也裹的跟个粽子似的出来了。 “嘿，强子，你也还没走呢？今儿这天可够冷的！” 傻柱缩着身子，嘴里哈着热气，眼角还挂着眼屎。 “怎么着，京茹有了双胞胎顾不上你了？” 许强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看了傻柱一眼，心说冬天你出门不洗漱我能理解，但是都不照镜子吗？ 傻柱估计是想歪了，咧嘴一笑：“嘿嘿嘿，这话怎么说的，她刚出了月子，自己摆弄三个孩子肯定费劲儿。” “不过，晚上不是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怎么就顾不上我了？” 看着傻柱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许强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你出门倒是照照镜子啊！一天天脑子里装什么玩意儿，还晚上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傻柱本来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听许强这话，意识到自己可能闹了笑话，赶紧伸手揉了揉眼，扭头看向许强问： “怎么样，还有没有？” 许强摇摇头，突然不想跟这埋汰玩意儿一块儿上班了。 两人刚出巷子，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哎吆”一声摔倒了，听这动静不是许大茂还能是谁？ “唉吆喂，许大茂，您这好好的路，怎么就摔成这样了？” 傻柱顿时乐了，快走两步迎了上去，说的话像是在关心许大茂，但脸上那股子幸灾乐祸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许大茂被摔的龇牙咧嘴的，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来，扭头狠狠瞪了傻柱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滚犊子！” 傻柱见他狼狈的样子，笑的更欢了。 一路上上班的老爷们不少，三不五时间的就能听到“哎吆哎吆”摔倒的声音。 地上的雪看着不厚，但是一个晚上地面已经冻瓷实了，一个不小心脚下就会打滑。 一进轧钢厂大门，门口站着的两个保安全都穿着一件军大衣，两个耳朵冻的通红。 许强进了自己办公室，发现庞少军这小子已经早早来了，办公室也给他打扫干净了，暖壶里灌了热水不说，就连茶也给他泡好了。 “嘿嘿，你小子越来越有你爸那个派头了。” 许强环视一眼办公室，不得不说，身边有个能干的人，是真让人省心。 怪不得大佬都喜欢养秘书呢，工作生活一步到位，多掏点钱能省心不少。 庞少军笑笑，把已经准备好的文件放到桌子上： “科长，这是今天要签字的文件。” 许强坐在椅子上拿起文件翻了翻，签上自己的大名，眼见茶叶泡开，茶香四溢，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暖暖身体。 庞少军等他签完，就拿着文件出去，见楼下有人开始扫雪，他也拿着个扫帚下楼去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跟在许强身边，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真是长进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天气反倒阴沉的更厉害，吃完饭之后天空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雪。 许强窝在办公室不想动弹，心里头开始无限怀念前世有地暖的日子。 哪怕没有地暖，有个空调也是可以的。 没一会儿，唐科长裹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从外面进来，一点也不客气，一进来就提着暖壶，给自己泡了一壶好茶。 “案子判下来了，张锦明死刑，安星月也判了死刑，第一、第三轧钢厂的那些人，情节严重的死刑，情节较轻的，十年起步，二十年封顶。” 说起这个，唐科长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来，宋福平和周知行都觉得许强这个人运气逆天。 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有他参与，就能顺利很多。 唐科长先是不以为意，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所以，他现在有事没事就要上许强这儿来喝茶，不图什么，蹭点运气就行。 “事情解决了就好，从今以后，你这个轧钢厂保卫科科长就算碰见第一、第三轧钢厂保卫科的，也能挺胸抬头，气宇轩昂的走路了。” 许强随口应了一句，却也挠到了唐科长的痒处。 “嘿嘿，那可不，就八月十五，那俩儿科长还特意上我家去了。” 唐科长脸上的笑容更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得意。 “经过这个事情，上头以后会把一部分资源朝咱们轧钢厂倾斜，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案子完美解决之后，就连李副厂长现在对他的态度都跟以前大不相同。 说难听点，他虽然是堂堂保卫科科长，但是在李副厂长眼里，充其量不过是颗重要些的棋子罢了。 可现在，他在李副厂长心里的位置，已经从一颗“棋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许强虽然不在乎这些，但也跟着高兴，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唐科长喝完杯子里的茶，重新裹上军大衣走了。 许强百无聊赖的翻了一会儿书，眼瞅着快到下班点了，把办公室收拾收拾，开始穿衣戴帽，准备下班。 外面还在下雪，但是已经没那么大了，他跟随着下班工人浩浩荡荡的浪潮出了大门，上了街道往家走。 没有自行车的日子，老爷们基本都是一起到家的，许强跟傻柱、许大茂、老丁、老蒋等人一过月亮门，就听到棒梗在院子里说话： “奶，奶，我妈就快回来了。” 众人下意识的扭头朝贾家屋子里看，就见贾章氏这会儿正坐在炕上，身上还裹着一床被子，探着脖子不停的往外面张望。 “这老婆子怎么回来了？许强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傻柱好奇的问了一句。 第五百六十九章小的膝盖疼的不行 许强摇摇头： “我跟你们一样才回来，上哪儿知道去？”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许强心里隐隐有几分猜测。 应该是贾章氏的身子骨扛不住了，留在监狱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人家不想白费粮食养着，就找了个由头送回来了。 以前，这老虔婆一直靠去痛片撑着，后来秦淮茹断了她的去痛片，身子骨本就不如从前。 被送去改造之后，一天到晚吃不饱还要干活，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许强回了家，发现老丈母娘正带着女儿洗手，媳妇这会儿从厨房往出端菜。 “哎呦，媳妇，今儿你下厨？” 娄晓娥闻言，脸颊一红，结婚这么长时间，要说做饭她肯定是会的。 但是，也仅限于做熟而已，以前没有小荷荷的时候大多是许强回来做饭。 有时候，她就回娘家蹭几口。 后来，爸妈搬过来，她基本都不做饭，每天带带孩子就好。 如今听许强这么调侃自己，自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抬头看过来： “怎么，嫌弃你媳妇不会做饭？” 许强“嘿嘿”一笑：“哎呦，不敢不敢，您好歹也是咱家的掌柜的，小的膝盖疼的不行，可不想再跪搓板了。” 娄晓娥被这话逗的“咯咯”笑，丈母娘牵着小荷荷从卫生间出来，脸上也带着笑容： “行了，都是当爹妈的人了，还这么贫？” 小荷荷一见许强就笑着伸开双臂让爸爸抱，许强抱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饭。 今天丈母娘煮了红枣小米粥，蒸了一锅素包子，不过用黄米面蒸的。 黄橙橙的，看着挺有食欲，不过吃到嘴里的时候，许强还是觉得有点拉嗓子。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娄晓娥有些好奇的问： “哎，许强，你知道贾章氏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到年底吗？” 这会儿都是自家人，许强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娄母和娄晓娥一听可能是这个原因，脸上的笑容不由收敛了几分。 “诶，说起来她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吧？” 娄母叹了口气，虽然她也不喜欢贾章氏，但是好歹一个院子住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听到她可能…… 或许是想到，自己跟贾章氏的年龄也相差不了太多，心里头总是不舒坦。 许强看了自己丈母娘一眼，当即笑道： “妈，各人有各人的的缘法，咱们自己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成，我们还指望着再生两个孩子呢，就晓娥这样的，她一个人也带不了啊！” 娄母闻言一笑，知道女婿是在宽慰自己，心情也开朗起来，扭头撇了女儿一眼： “对对对，就晓娥这样的，别说再生两个，就连小荷荷她也费劲。” “妈～～” 娄晓娥非常不满的看了自己老母亲一眼，哪有人当着别人的面这么揭自己女儿短的？ 娄母笑笑，一家人吃了饭，她去收拾锅灶，娄晓娥则带着女儿出去院子里玩。 许强也没在家里呆着，贾章氏突然回来，院子里肯定热闹，索性去中院看热闹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扑了个空。 大伙儿这会儿差不多都吃完饭了，傻柱正好端着一个洗脸盆出来院子里倒水。 一见许强就招呼他进屋子说话，许强跟着进了屋子，虎子这会儿手里正拿着两块尿布丢到地上一个大盆子里。 从上面金黄金黄的颜色，还有散发着的味道来看，应该是两个双胞胎刚刚拉的。 傻柱笑着摸摸儿子的头，让他进屋子去，他则拿搓板和小板凳坐在大盆子边上开始洗尿布。 “强子，咱这院子恐怕要出事儿了。” 许强不想去看那黄橙橙的颜色，扭头问：“怎么了，要出什么事？” 傻柱长长的叹了口气：“诶，强子，你是没看见贾章氏今天回来那模样……秦淮茹刚回来就带人上医院去了。” 说到这儿，又伸长脖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见院子里没有人这才刻意压低声音说： “不是哥哥我胡说八道，就她现在这模样，能不能过得了今年冬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依我看，人家监狱那边估计也是知道这个情况，这才提前把人送出来了。” 许强摇摇头，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贾章氏去劳改，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愿意为了老贾家牺牲，谁能说什么？ 傻柱估计也不想说这个，咂咂嘴，看了一眼手里的尿布，又叹了口气： “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你说说，哪有老爷们回家洗尿布的？” 许强一听这话就笑了：“嘿嘿，那你怎么不让你媳妇洗？” 傻柱一听这话更加哀怨了：“诶，你是不知道，那俩儿孩子有多闹人，京茹一个人摆弄三个孩子，连个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正这么说着话，就见秦京茹牵着虎子从卧室里出来，先是笑着跟许强打了招呼，又跟傻柱说： “行了，柱子哥，孩子这会儿睡着了，我来洗吧，你跟许强说说话。” “不用不用，也就两块尿布，这不都完了吗？你带着虎子上外头溜达溜达，孩子醒了我叫你。” 秦京茹点点头：“成，那许强你和柱子哥在家说话，我带着虎子去找荷荷玩。” 等她出去了，傻柱两块尿布也洗完了，顺手晾在火炉子旁边专门搭的一根木杆子上。 冬天外面太冷，尿布换的快，晾在炉子边干的快。 傻柱晾完尿布，把水倒了，这才回来找了个搪瓷缸子给许强倒了水，坐下说话。 “没孩子的时候想要有孩子，有了孩子才知道这日子是真不好过。” 傻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下意识的朝卧室看了一眼，眼神接触到炕上的两个孩子之后，眉宇间就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许强问： “我说，你家就一个荷荷，不准备再要了？” “这哪能呢，就是看着小荷荷现在太小，要是再生一个，怕忙不过来。” 虽然现在有丈母娘帮助，但是许强还是觉得起码等到明年再要。 十月怀胎，等生下老二的时候，老大就已经三岁了，也可以上幼儿园了。 现在，轧钢厂是有幼儿园的，但是家长们大多觉得上幼儿园没什么用，一年还要另外多花两块钱，因此都是自己在家带着。 不过，许强认为孩子上幼儿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起码能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社交能力等等。 傻柱嗤笑一声：“要我说你丫就是矫情，我们两口子摆弄三个孩子都没说什么。” “你们三四口子摆弄一个孩子，还怕忙不过来？” 第五百七十章以后就要靠你撑着了 两个大男人在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儿听到外边儿吵吵嚷嚷的，原来是贾章氏回来了。 贾章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走三步歇两步，秦淮茹搀扶着她，眼里泪汪汪的。 院子里众人出来见她们孤儿寡母的这副样子，也是忍不住的叹气。 虽然，他们平日里跟贾章氏也不对付，但是如今见她这模样，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怜悯和同情。 院子里住户都不傻，贾章氏刚回来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可是，看秦淮茹那一回来就送医院的做派，再看看如今贾章氏这模样，谁还猜不出原因来？ 不管这老虔婆有多坏，好歹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她这大半辈子先是死了男人，又是死了儿子，说不可怜那是假的。 等秦淮茹扶着自家婆婆进了屋子，一大爷也出了门，正准备往前院去，就见三大爷赵大同从月亮门进来了。 一大爷招呼他一起去后院找二大爷老蒋，结果没走两步老蒋也从后院垂花门过来。 三位大爷心领神会，一块儿进了一大爷屋子商量事情。 许强和傻柱就坐在屋子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院子里三位大爷的动静，皮笑肉不笑。 “强子，你说说，他们想干什么？” 许强笑笑：“还能干什么，贾章氏如今这样子，他们肯定是想代表院子里住户给送点钱，尽尽意思。” 果不其然，三位大爷很快就从一大爷屋子里出来，二大爷和三大爷分别回了各自院子。 一大爷径自走到傻柱屋子里来，见许强也在，稍微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着跟他打招呼： “许强也在？” “哎，一大爷，您有事儿跟柱子说，我就先回了。” 许强说着话，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院走，一大爷赶紧摆手： “不用，说起来也是咱院子里的事情，贾家嫂子那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一大爷说着话，见傻柱给他搬了张椅子，就坐下来： “刚才，我们三位大爷商量着，各家各户出点钱，去看看贾章氏，好歹邻里邻居的住了这么多年。” 傻柱点点头，开口问：“一大爷，那您看我们出多少钱合适？” 一大爷摆摆手：“这个不硬性规定，看自家情况。” 傻柱当即从裤兜掏出两毛钱递给一大爷：“一大爷，这是我们家的。” 许强也从裤兜掏出两毛钱给了一大爷：“一大爷，我们家现在没人，我顺便交给您了。” 一大爷拿了钱也没多停留，他还要去其他住户家里收钱呢。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三位大爷重新在中院聚齐，再次回了一大爷家里。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进寡妇门肯定不合适，所以回到一大爷家把钱归拢以后，就派一大妈和二大妈把钱送到贾家。 至于三大妈李淑芬，就她跟贾章氏那关系，他们害怕再把贾章氏气出个好歹来。 冬天黑的快，没一会儿娄晓娥就和秦京茹一块儿从外面回来了。 不过，两人是在后面走，小荷荷和虎子两个孩子手牵手在前面慢慢走。 孩子小脸蛋冻的跟红屁股猴儿似的，虎子还挂了两串鼻涕，不过倒是玩的开心。 许强也从傻柱家出来，抱起小荷荷跟媳妇一块儿回家去了。 回了家，丈母娘已经烧好了热水，娄晓娥带着女儿去洗澡，娄母则把二大爷刚才过来的事情跟许强说了说。 “我就给了两毛钱，也不知道多少。” 他们住在这院子里，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大伙儿都是怎么花钱的。 她问了二大爷一句，二大爷说条件好一些的二毛，差一些的一毛，五分的都有。 许强点点头：“我刚才在中院也给了两毛钱，一般情况下，院子里的红白事都是两毛，关系好一些的五毛。” 娄母点点头，有了女婿这话，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她就知道怎么办了。 秦淮茹看着躺在炕上的婆婆，心里头乱糟糟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本来以为婆婆过年以前不用回来了，她也能过几天消停日子。 没想到，这十一月才过了一半，婆婆就回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回来了不但不能帮着干活，还要拖累家里。 晚上躺在被窝里，孩子们都已经睡了，满屋子就只剩下婆婆“哎吆哎吆”的声音。 秦淮茹被吵的实在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的动个不停。 贾章氏哼唧了一会儿，察觉到儿媳妇也没睡着，挣扎着缓缓坐了起来。 秦淮茹听到动静，赶紧转过身来看向自己婆婆，有些惊讶的问： “妈，您怎么起来了？” 说着话，也从被窝里起来给婆婆把被子扯起来盖在身上。 贾章氏重重的叹了口气，月光下看的那张脸，白的吓人，额头上还隐隐冒着虚汗： “淮茹啊，妈估计是不成了，这个家……以后就要靠你撑着了。” 秦淮茹虽然心里头不高兴家里多了个拖累，但是一听婆婆这么说，不知怎么，眼眶一红，就落泪了：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呢，您就是受了些磋磨，好好养几个月就缓过来了。” “棒梗还这么小，您可得要看着他娶媳妇呢。” 贾章氏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一幕。 “淮茹，说起来，咱们婆媳的命都苦啊，他老贾家真对不住我们俩个苦命的女人啊！” “妈知道，有我和三个孩子拖累着，你想再找个男人过日子很难。不过要是碰上了，就踏踏实实的好好过日子吧。” “妈以前总怕你改嫁以后，就撇下我和三个孩子不管了。” 贾章氏说到这儿，忍不住咧嘴一笑：“可是，改造的这些日子妈也想明白了。” “当年老贾死的时候，我丢不下东旭改嫁，再苦再难也都把他拉扯大了。” “换你也一样，哪个当妈的能舍得下自己的孩子呢？” 秦淮茹嫁到老贾家这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婆婆对她也从来没个好脸色。 如今，这还是婆媳两个头一次说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也是婆婆头一次跟她低头。 她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胸腔憋闷的想大哭一场。 “妈，您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呢，我明儿还要上班呢，您也早点睡吧。” 秦淮茹说着话，起身扶着婆婆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才又重新躺好了。 “淮茹，妈这些年存的钱，都锁在那个小木箱子里头，钥匙缝在我枕套里头。要是……有一天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就拿出来顶个用。” 秦淮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婆婆拿了公公的抚恤金，又拿了东旭的抚恤金。 这个钱，她心底一直在惦记着，甚至想过让棒梗去给自己偷出来。 可是，如今婆婆主动给了，她却是心如刀绞，觉得还不如不给呢！ “妈，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早上我上医院去给您开几片去痛片，您天天吃一片就好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科长，出大事儿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和院子里众人一样，溜溜达达的走路去上班。 不是不想骑自行车，主要是外面的雪还没有化，路上冻的瓷实，骑自行车不安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冷。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啊，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的冷风一扫，许强觉得他的灵魂都在抖。 等到了轧钢厂，他感觉自己的头都被冻的麻木了，进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倒了一杯庞少军泡好的热茶暖暖身子。 他刚坐下，庞少军就进来。 “科长，出大事儿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让许强签字。 许强喝了一杯热茶，总算感觉暖和了几分，一边拿着钢笔翻开文件签字，一边问： “出什么大事儿了？” “林副厂长调走了。今早儿过来办手续大伙儿才知道这个事情。” “什么？” 许强吃了一惊，抬头看向庞少军问： “他现在在办手续？” “嗯，说是办手续，其实也就是在人事那边拿个档案而已，其他的都办完了。” 庞少军快速收起许强签好字的资料，看着许强刻意压低声音： “李副厂长，这次估计要吃个大亏！” 许强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声问：“曲主任往前走了一步？” “嗯。” 庞少军点点头：“而且，听说办公室主任也是新调过来的，也在今天走手续。”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那边就过来人通知，让众人去开会。 许强拿了个笔记本，出了办公室，没走几步就发现各科室的大小领导全都夹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 很快，会议室的人就全了，杨厂长是最后来的，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这人头发半白，但是梳的一丝不苟，脊背挺直，精神抖擞，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中山装上面的口袋里还插着一直钢笔。 进入会议室之后，直接坐在杨厂长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会议室里原本七嘴八舌的众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不少人余光扫了这人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 曲主任轻咳一声，开始说话。 许强偷偷朝李副厂长和权书记两人看了一眼，见两人坐得笔直，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心里怎么想的。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回荡着曲主任那低沉的声音，能听得出来他已经很刻意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眉宇之间和说话的语气，还是会忍不住的表露出压抑不住的喜色。 他只是简单的来了个开场白，说明今天开会主要是宣布一些轧钢厂的人事调动问题，然后就把话头子交给杨厂长。 杨厂长言简意赅的宣布了三个消息： 第一，林副厂长被紧急调走了。 第二，林副厂长的职位由曲主任担任。 第三，办公室主任由新来的吴主任接手。 会议室众人心里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鼓掌的时候挺热情，这点倒是让吴主任非常满意。 许强坐在自己位置上，余光不断扫视周围众人的表情，发现杨厂长在介绍这位吴主任的时候，语气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 接下来，就是以前的曲主任，现在的曲副厂长讲话。等他讲完就是新来的吴主任。 似乎是察觉到会议的气氛不咋地，两人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会议就算开完了。 散会之后，众人各自回自己办公室，许强刚走几步，就被后来赶上来的唐科长拉着进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副厂长一进办公室就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笔记本“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一张脸难看的厉害。 饶是如此，还是亲自提着暖壶给许强和唐科长泡茶，三人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唐科长这才开始说话： “林厂长，那个吴主任您知道他什么来头吗？” 李副厂长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不知道，以前也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想必是杨厂长的亲信。” “老林啊老林，临走都要摆我一道，也不知道老杨到底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本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说完之后李副厂长就反应过来了： 林副厂长之所以能突然调走，恐怕是跟杨厂长有关系。 林副厂长家里头条件有限，副厂长已经是他的天花板了，如果往其他地方调，高升不可能，起码平调。 但是，林副厂长现在的级别，想要平调出去，凭他自己的能力，肯定也办不到。 许强其实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这恐怕是林副厂长和杨厂长私底下达成的交易。 轧钢厂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这两尊神仙，林副厂长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日子。 可他自己又没能力跳出去，只能找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想办法。 这两人的性格，如果非要说的话，李副厂长应该算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杨厂长虽然说不上是君子，但也是偏君子这个方向的。 如果，有足够的条件能打动杨厂长这个“君子”，林副厂长自然更愿意找他合作。 李副厂长估计也是心里头憋的难受，跟许强、唐科长说了几句之后，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有了津门那一档子事情，再加上第一和第三轧钢厂的泄密事件这两件功劳打底，轧钢厂的一把手迟早是他的。 他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等待，反正杨厂长年龄摆在那儿，也没几年了。 许强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多长时间，庞少军就敲门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了。 “科长，这位是办公室新来的寇秘书，说是有事儿找您。” 许强看向这位寇秘书，三十来岁，一米七五的个头，肤色偏黑，不过一双眼睛很亮。 “许科长您好，我叫寇文山，是吴主任的秘书。” 寇文山早就听说过这位轧钢厂最年轻的科长，不过真正见到人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真的是好年轻啊！ 许强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寇文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话，庞少军也提着暖壶给两人倒水。 寇文山赶紧摆手推辞，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许科长太客气了，我是代表我们主任过来邀请许科长，今天下班一起去小食堂吃个饭。” “我们吴主任初来乍到，想跟大家认识认识。” 许强也没强求，他之所以客气，不过是看在那什么吴主任的面子上，如果寇文山真坐下了喝茶，那就太不懂事了。 许强也猜到是这个事情，当即点头应下： “成，回去转告你们吴主任，晚上我一定到！” “哎，我一定转达，那许科长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寇文山听许强答应下来，也没再多留，他还要去通知别人呢。 庞少军客气的把寇文山送出总务科，这才回到自己岗位上继续忙活。 许强也坐在自己办公室，等着时间吃饭。 第五百七十二章我叫苏建业 中午，许强进入小食堂吃饭的时候，发现吴主任已经来了，左边坐着他的秘书寇文山，右边还有一个脸生的男人。 看样子二十四五岁，一米八的个头，肤色白净，五官端正，穿着笔挺的黑色中山装，属于那种在相亲市场上占很大优势的类型。 许强并没有凑过去跟他们坐一桌，而是另外找了张桌子坐下。 吴主任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笑吟吟的开口： “许科长来了？你那一桌没什么人，要不过来坐着一块儿吃？” 许强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不少吴主任一眼，笑着开口拒绝了： “多谢吴主任好意，办公室人多，我就在这儿挺好，要不然后来的人没位置了。” 吴主任笑吟吟的也没说什么，不过眉宇间明显有一丝失望。 很快，小食堂的人就齐全了，吴主任特意看了一眼，许强那一桌上有保卫科的唐科长，卫生科的钱科长、档案科郑科长、物资科的万科长、采购科的韩科长等人。 厨房见人来齐了，就麻利的把菜端上桌子，大伙儿开始吃饭。 不得不说，轧钢厂的伙食是真不错，吴主任和他身边的两个人吃的肚子溜圆，满嘴流油，到最后脸上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表情。 吃完饭，许强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就听身后唐科长在叫人： “许强，你办公室的好茶还有没有？” 许强扭头一看，唐科长已经跟了上来，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好茶没有，白开水倒是有一暖壶，唐科长赏脸去喝他一茶缸子。” 唐科长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跟许强一块儿去了总务科。 冬天也没有午休这么一说，总务科办公区的众人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儿说话。 见唐科长跟自家科长进来，也都见怪不怪，反正唐科长也经常来，总蹭他们家科长的茶喝。 两人进了办公室，许强提着暖壶给唐科长泡了一壶茶，唐科长在沙发上坐下，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缓缓开口： “许强，你知道这吴主任什么来头吗？” 许强摇摇头，他猜唐科长来自己这儿也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李副厂长在这次的事情中吃了个闷亏，一点便宜没占到，现在肯定找机会准备来个大的呢。 唐科长皱了皱眉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发现这老小子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他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许强嗤笑一声：“再看看吧，不过我也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 中午吃饭叫他一块儿坐的举动，看着像是随口的一句邀请，但是稍微带点脑子的，都能感觉到不对劲。 大伙儿都知道，许强跟李副厂长私底下也有交情，跟唐科长关系密切。 君不见，唐科长不管有什么好事都带着许强，就连第一、第三轧钢厂泄密案这样的事情，都拉着许强一起掺和。 许强他一个总务科科长，掺和破案子的事情，这不乱弹琴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唐科长在给许强卖好，泄密案那么大一个功劳，许强要是能分一点，就跟镀了一层金差不多。 唐科长是谁？ 那可是李副厂长的心腹大将，他如此对许强示好，肯定是李副厂长授意的。 至于说杨厂长这边，许强倒是跟曲主任以前的秘书，现任采购科***的韩科长关系挺好。 不过，中间隔了一个曲主任，双方关系肯定差了点意思。 但是，非把许强归到李副厂长一脉，似乎也有点牵强。 毕竟从唐科长那做派来看，李副厂长跟许强的关系，很可能是对等的，不存在谁依附谁这个说法。 至于杨厂长跟许强，那完全就是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也没听说有什么交情。 吴主任这个新鲜出炉的办公室主任，突然招呼许强跟他一桌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吴主任既然是办公室的主任，实际上就相当于是杨厂长身边的大管家，就应该是杨厂长一脉的人。 既然是杨厂长一脉的人，好端端的突然叫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跟他坐一桌吃饭是什么意思？ 要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随口邀请了一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相信。 所以，唐科长才说吴主任有点不对劲。 “我当保卫科科长这么多年，看人就没有走眼的时候，你等着看吧，这老小子长不了。” 唐科长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端起搪瓷杯子一饮而尽，两人又闲说几句，唐科长这才走了。 许强把他送出总务科，看着他下楼的背影，摇摇头轻笑一声，回自己办公室休息了。 虽然说，冬天没有什么午休不午休的说法，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要睡一会儿。 下午没什么事情，看了几份文件上外头溜达了一圈，就到点下班了。 今天下午吴主任请吃饭，他自然不能回家，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往小食堂去了。 他是第一个来的，傻柱还在厨房炒菜，一见他来了，就笑着招呼一声： “哎，强子来了，我这儿还有两个菜没炒完，你先自己找个地儿坐着。” 许强也没什么事情，坐着等了一会儿，傻柱就把菜炒完了，其他一些收尾的工作，就让徒弟马华和小胖做。 “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大科长，来我们这小厨房干什么？烟熏火燎的。” 傻柱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在许强身边。 许强“嘿嘿”笑着：“这要不是烟熏火燎的我还不来呢，这天气也就你这儿还暖和一些。”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哈哈哈，要不说你小子能当科长呢，这么大个轧钢厂，现在也就我这儿不冷。” 两人坐下来闲扯了一会儿，许强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就跟傻柱摆摆手进了小食堂。 小食堂里人还不少，满满一桌十个人都坐不下，还另外加了三把椅子。 许强注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吴主任左右两边坐着的是寇秘书和那位在相亲市场占了很大优势的男青年也都在。 寇秘书起身去厨房催菜，没一会儿傻柱、刘岚、马华就端着菜进了小食堂。 寇秘书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布兜子里拿出四瓶西凤酒，拧开瓶子先是给自家主任满上，然后再给其他众人一一倒上。 吴主任看起来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但他身边那位“相亲市场上很占优势的小伙儿”很会说话。 等寇秘书给众人的酒盅全都满上，就笑吟吟的从椅子上端起酒盅： “在坐的各位领导大家好，我叫苏建业。和寇秘书一样都是新人，所以这第一盅酒，就由我先敬各位领导，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各位领导多多提点、指教。” 第五百七十三章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在坐的众人哪个不是老狐狸，一听这话心里有底儿了。 就冲那句“和寇秘书一样都是新人”就知道这小子不咋地。 其实，就算他不说这句话，就凭中午吃饭能坐在吴主任旁边，晚上吃饭还能坐在吴主任身边，谁还不知道他是跟着吴主任一块儿来的？ 他之所以画蛇添足的说这么一句，就是想让大伙儿都知道，吴主任身边不止有寇秘书，还有我苏建业。 这可是吴主任私底下跟厂里领导头一次见面，就暴露出身边两人不和，只能说要多愚蠢就有多愚蠢。 众人看吴科长的面子，全都笑吟吟的举杯和苏建业喝了一盅，看样子完全没有听懂苏建业话里的意思。 但是，吴主任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稍微缓了一下，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来，跟大家一块儿喝酒。 相比苏建业的愚蠢，寇秘书就显得聪明了许多，给众人把酒满上之后，恭恭敬敬的给大伙儿敬了盅酒，态度恭敬谦逊，一看就是个做秘书的料。 两盅酒下肚，酒桌上的众人也都热络起来，纷纷开始举起酒盅跟吴主任敬酒。 毕竟是办公室的领导，不管大家心底怎么想，表面上肯定和和美美。 明显看得出来，吴主任很享受众人对他的态度，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的在许强身上转悠，也主动开口跟许强说了几句话。 不过，许强应了几句之后就全程装傻，一边拿着筷子夹菜，一边跟身边的韩科长喝酒。 韩玉恒当上采购科的科长之后，虽然比以前比更忙了，但是跟许强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以前他在办公室给曲主任当秘书，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包括私底下的生活都要特别注意，要尽可能的保持孑然一身的态度。 别说是李副厂长一脉的人，就算是杨厂长这一脉的人，身为办公室人员的他们，私底下也不能有过多的接触。 现在成了采购科的科长，反倒是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生活上放松了不少，有时间还能跟许强、唐科长等人一块儿吃吃喝喝，关系也比较近。 像韩玉恒这样的人，本身很有背景，他就不可能像唐科长一样彻底依附某个领导。或者说，像杨厂长这个级别的，还不够让他死心塌地的依附。 他在办公室当秘书的时候，就全心全意做好秘书的工作，一切所思所想都是以曲主任为主。 现在成了采购科科长，一切自然是以采购科为主。 不管是和许强结交还是和唐科长结交，除了私底下的关系，也是为了工作上的便利。 “我说，你就不准备敬吴主任一杯？他可是从开始等到现在，脸皮笑的都快要僵了。” 韩玉恒和许强喝了一个，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这个吴主任应该是做过工作，觉得今天下午来的这些人里面，只有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是个软柿子。 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总务科科长，除去自身有几分能力之外，就是游走于李副厂长和杨厂长双方的派系中，自身并没有足够的势力可以依仗。 今天下午这顿饭，有很大原因他就是为了许强，吴主任挑选了这么一个“软柿子”，想要将他收为己用。 看来，这位吴主任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否则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一来就能收服了许强这个李副厂长和杨厂长都没办法收服的刺头。 许强轻笑一声：“我今天晚上已经喝了够多了，再喝就醉了。”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这种目的性很强的酒局，平常也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喝酒吃肉这种事情，还是要和谈得来的朋友一起才痛快高兴。 唐科长也凑过来，举起酒盅和许强喝了一个：“许科长，我也敬今儿的主角一盅，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提携小弟一二。” 许强举起酒盅跟唐科长碰了一下，笑眯眯的点头： “唐科长谦虚了，以后还要您多多提携小弟才是，您放心，但凡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小弟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唐科长闻言双眼一亮，立刻开口： “倒也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把你办公室的好茶给我送两罐就成。” 许强立刻收敛脸上笑容，一脸的郑重其事： “老唐，我给你讲个故事，相信你听完这个故事，就不会跟我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了。” 唐科长点点头，示意他讲。 “有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要求男人给她做一顿饭，男人立刻摇头拒绝。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许强看看唐科长，又看看韩科长。 两人全都摇摇头，男人要是天天围着灶台转，那肯定不可能。 但要是真有感情，偶尔做一两次还是可以的。 许强一本正经的回答：“那男人说，我可以为你挡子弹，但是绝不可能为你做一顿饭。” 韩科长听了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唐科长反应也不慢，瞪了许强一眼： “不想给就不想给，还编了这么一套说辞。” 许强嘿嘿笑着不说话了，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突然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许科长，我给您添酒。” 许强扭头一看，见寇文山手里拿着个酒瓶正站在他身后。 “哎哎，麻烦寇秘书了。” 许强笑着端起自己的酒盅，等寇文山给他满上了，他道了声谢，坐正了身子举起酒盅朝吴主任敬酒： “吴主任，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吴主任也举起酒盅遥遥跟许强碰了一下，带着淡淡的笑容，跟许强喝了一个。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还察觉不到吴主任请这顿饭的主要目的，那么到现在看了这么长时间，心里都有谱儿了。 如今见许强跟吴主任敬了酒，也就都明白，这顿饭吃到这儿，也就到尾声了。 果不其然，吴主任又跟大家说了几句，四瓶酒也都喝完了，今天这顿饭算是吃完了。 寇秘书客客气气的把所有人都送走了，这才折返回办公室去看吴主任。 苏建业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给吴主任端茶倒水的小心伺候着，看见寇文山回来之后，眉宇间带着几分鄙夷的笑。 寇文山权当没看见，只是恭恭敬敬的朝吴主任开口： “主任，所有人都已经回去了。” 吴主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直阴沉的脸在看向寇文山的时候，多了几分笑容。 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拍拍寇文山的肩膀： “文山，今天的事情你办的不错，忙活了一天早点回吧。” 寇文山依旧是一脸的恭敬： “主任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 吴主任点点头，目送寇文山出了办公室，脸上的赞赏之意这才收敛，转身看向苏建业，抬手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四章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苏建业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消退，直接就被这一个大耳光抽懵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满脸疑惑加不敢置信的看向吴主任。 “主……主任。” 吴主任看着苏建业这愚蠢而不自知的模样，气的额头的青筋直抽抽，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 “滚！” 苏建业满脸的畏惧加惶恐，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跌跌撞撞的出了吴主任的办公室。 吴主任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公文包也快步回家去了。 他住的是干部楼，两室一厅的格局，三个孩子都上学住校了，家里头就住老两口。 回了家，发现老婆正黑着一张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他知道老婆为什么生气，但是也不想搭理，只当没看见，脱下外套放下公文包准备洗漱去了。 “吴青松，你什么意思？” 苏明秀一见当家的进了家门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吴青松知道自家老娘们的性子，不过今天实在累够呛，不想跟她掰扯，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没什么意思，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苏明秀虽然四十几岁，不过这些年跟着吴主任养尊处优，保养的很好，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不过，再漂亮的女人，生气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此时的她，柳眉倒竖，双眼圆瞪，双手叉腰，跟着自家老爷们屁股后面： “吴青松，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打建业，那孩子长这么大也没挨过打，你凭什么打他？” 吴青松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早已没了年轻时候容颜亮丽的女人，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浓浓的悔恨。 当初，他爸妈不同意他娶这个女人，说是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他不屑一顾，不惜和父母决裂远走他乡，也要娶苏明秀。 刚开始的时候，日子虽然过的苦了一些，但明秀确实挺好，家里家外的操持，死心塌地的跟他过日子。 后来，他妈身体不好，大病了一场差点熬不过去，他带着媳妇孩子回了一次家，算是和爸妈和解了。 或许是爸妈心怀愧疚，之后动用了家里不少资源，让他从一个小小的食品厂工人一路扶摇直上，进入领导层面。 以他的能力，就算是成了厂里的干部，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从没出差错，一时间风头无双，意气风发。 不过，好歹也深受父亲教导多年，知是非，明大义，一朝得势，也能谨守本心，严于律己。 可惜，他在外头倒是严防死守，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本应该作为他贤内助的苏明秀，却是在后方大开方便之门，来者不拒，没有不敢要的东西，没有不敢应承的事情。 可笑，他竟然毫无所察，还是大哥找上他，把这一切的始末告诉他。 吴青松跟苏明秀大吵一架，让她把别人送的东西和钱全都送回去，可惜苏明秀要么自己花了，要么贴补娘家，早就没有了。 最后，还是吴家花费了大力气摆平了这件事情，他爸妈虽然没说什么，但心底对这个儿媳妇更加不满意了。 闹成这样，吴青松也没办法在食品厂干下去，家里头利用关系给他调到纺织厂。 刚开始的时候，苏明秀长了点记性，还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随着吴青松再往前走一步，她就又开始闹腾了。 这一次，吴青松留着心眼，早有准备，在她还没开始闹腾的时候，就及时阻拦了。 苏明秀跟他大闹一场，说什么当初为了跟他结婚，跟家里闹的很不愉快，如今好容易日子过好了，就想弥补爸妈，让他们老两口享享福之类的。 后来，经过几次纠缠，苏明秀表示让他侄子苏建业跟在吴青松身边办事，她就好好过日子。 吴青松为了三个孩子，也念着旧情，就点头答应了，反正就算不是苏建业，他身边也总要有个踏实办事的人。 然后，他就把苏建业带在身边了，没成想苏建业完全就是个绣花枕头，空长了一副好模样，却是非不分。 二十来岁的人，是非不分，愚昧自大，偏偏还想法不少，简直无药可救。 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添乱帮倒忙，自己还连句重话都不能说，只要一说就找自己媳妇告状。 这他妈的哪是找了个能用的人？ 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如今，爸妈年纪大了，不想儿子继续在外漂泊了，费了不少劲儿给他调到红星轧钢厂来。 关于红星轧钢厂的大概情况，家里头也给他介绍过，他知道自己想要在轧钢厂站稳脚跟，手里头必须要有能用的人。 关于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杨厂长应该有人选，但很不幸的被他顶替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去讨好杨厂长，只不过在工作上相互配合不出差错就成。 而且，不管是他的家庭情况，还是杨厂长目前日落西山的形势，都不足以让他放下身份去阿谀奉承。 他仔细分析过所有大小领导的情况，最终把目光放在总务科科长许强身上。 年轻、有能力、和厂里一把手、二把手都保持良好的关系，但又一直中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今天下午这顿饭，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关乎到厂里众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他自问，准备的也算妥当，甚至连许强最后的态度也预料到了，但是…… 他唯独没有预料到，苏建业这个蠢货会自作聪明的第一个发言，画蛇添足的表现身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手下的两个人不和睦。 至于寇文山，这是跟在吴青松身边的老人了，做事认真，滴水不漏，非常值得信赖。 今天这顿饭，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看许强光顾着吃菜不搭话，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该如何收场。 关键时候还是寇文山拿着酒瓶给许强倒了盅酒，许强也给了个面子，遥遥和自己敬了一盅。 虽然有几分借花献佛的意思，但面子上总算能圆过去了。 今天晚上这顿饭，就相当于是他第一次在眼前这些人面前露脸，结果就丢了这么大个脸。 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吴青松看着眼前暴怒的妻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她娘家人。 自己的前途，孩子们的前途，她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明秀，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也五十来岁的人了，也想落叶归根。今天的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要心疼你娘家人，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你要还想跟我过日子，以后娘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别来烦我。” “苏建业，如果还想让他跟着我，就不要再指手画脚，如果接受不了，就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老子不伺候！” 说罢，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苏明秀，径自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漱。 第五百七十五章被窝以外的地方，全都是远方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四九城的街道上，行人急匆匆的出门，急匆匆的回家。 一转眼就已经进了腊月，一场小雪过后，寒风就跟刀子差不多，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然没人愿意出门。 每天早上要起床的时候，许强内心就生出一种感觉来，被窝以外的地方，全都是远方。 可现在这个天气，这个温度，明显不适合远行！ 在被窝里跟媳妇玩闹了好一会儿，眼瞅着就要迟到了，许强这才发挥大毅力，从被窝里出来准备远行。 等他洗漱完了，丈母娘也已经过来开始做早饭，大冬天的，来一碗热腾腾的粥最合适。 许强张罗着熬小米粥，丈母娘则去热二合面馒头蒸鸡蛋。 小荷荷现在一岁多了，每天早上两颗蒸水蛋当早餐，胡同巷子里就没有比她更白净的孩子。 现在上街跟小朋友们摔跤，都能跟一些两三岁的小朋友打平手了。 没过多长时间，老丈人也过来吃早饭了，菜市场在老丈人的经营下，现在已经完全进入正轨，大部分东西也不用许强在系统购买。 虽然系统的金条少了，但是许强心底反而越来越高兴，这说明国家现在越来越好了。 “昨天下午跟以前的几个老朋友吃饭，他们都感叹局势不太好，有几个认识的，去年上蹿下跳，风头无二，结果现在家财散尽，不得善终。” 娄静斋说到这儿，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萧瑟，甚至隐隐还带着几分兔死狐悲。 许强心头一动，他穿来的那一年是六零年，现在是六二年年底，马上就六三年了。 如果他记得不错，应该还剩下两年多…… 不过，像老丈人这些大资本家，现在不少都献出家产，大力支持国家建设。但是后续没一个能躲过清算的。 中医，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没落的。 以前，他一直以为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再努力运作一番，护住老丈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是，老丈人今天表现出来的这种担忧，让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可能真的护不住老丈人，甚至连媳妇孩子都护不住！ 虽然说，大势来临的时候，这片地方完全归轧钢厂保卫科管，但是……小兵小将可不管这些。 现在想想，煌煌大势之下，就算是四九城那些有头有脸，跟脚极深的大人物都无法挣扎，他区区一个许强算什么？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做什么事情都顺顺当当的，看人看事也总带着几分“旁观者清”的心态，再加上结交了几个有能量的大人物，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有点膨胀了。 如今听到老丈人这“家财散尽，不得善忠”这八个字，他的后背忍不住出了一层冷汗。 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而非英雄造时势。 这两年多，他太顺了，顺的他有点迷失自我了。 “爸，您有什么想法？” 许强放下手里的筷子，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句。 娄静斋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女婿会这么突然的问自己，忍不住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强也没有再说话，吃完饭之后，和老丈人一起出了门上班去了。 出了四合院，许强朝左右看了看，刻意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爸，不行就走吧，眼下太乱了，明哲保身才是道理。” 娄静斋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扭头看了女婿一眼： “真有这么严重吗？” 许强叹了口气：“爸，前车之鉴都摆在那儿了，您还看不清楚吗，出去外头固然困难，但起码能活命。” “而且，大哥大姐他们现在应该有一定的基础，你们出去也能有个照应。” 娄静斋听着许强话里的意思，皱着眉问：“晓娥和荷荷也……” 许强点点头：“我怕，到时候就算能保住性命，也要吃一番苦头。” 娄静斋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许强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老丈人并不是看不清楚局势，而是故土难离，舍不得半辈子的心血啊。 要知道，出去了一切可都要重新开始了。 正好也到了巷子口，两人一个去菜市场，一个去轧钢厂，各自上班去了。 去了轧钢厂，许强到了办公室，又是日复一日的看文件签字，当然马上过年了，工人们的福利也要搞起来。 有了上次中秋节的经验，这次他就不用一一上门拜访，只跟庞少军打了个招呼，让他去确认各位领导的时间。 到时候，一块儿坐下来吃个饭，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事情就算完了。 庞少军最喜欢做这种事情，各个工厂单位跑下来，大大小小能认识不少人。 下午回家，许强刚进四合院，发现院子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往后院走，说是去看刘光福媳妇。 许强微微一愣，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位居委会专门拉媒保牵的曾干部。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了，就给光福挑了个合适媳妇了？ 不过，等他进了后院的时候，人家显然完事儿了，曾干部率先出了门，身后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姑娘模样不错，个子高挑，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 跟在小姑娘身后的是刘光福，这货盯着人家姑娘后背，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然后，光福他妈和刘海中也跟着一块出来送人。 曾干部见到许强，双眼明显亮了几分，快走两步热情的跟许强寒暄几句，这才领着姑娘往外面走。 这次算是人家姑娘上门相看，要是满意下一步就该双方家长见面，商量结婚的事情了。 从眼下这情况来看，光福这小子估计过年前就能结婚了。 回到家，老丈人竟然没有应酬，这会儿正抱着小荷荷在一块儿玩呢！ 见到许强回来，娄母招呼大家开饭。 饭桌上，娄静斋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饭也没多吃，娄晓娥看出父亲心事重重，就放下筷子问： “爸，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娄父抬头看了许强一眼，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许强看老丈人这脸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开口： “爸，说吧，这事儿瞒不住。” 娄静斋点点头，当即把这段时间的形势说出来，最后把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晓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你跟荷荷要……” 娄晓娥面色一变，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泪“哗”的一下子就从眼里落下来： “不，我不要……” 小荷荷看着妈妈突然哭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赶紧伸手去给妈妈擦眼泪，嘴里还说着： “妈妈，不哭，不哭。” 娄晓娥一把抱住自己女儿，再看看许强，突然感觉心疼的厉害。 一直沉默吃饭的娄母也放下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五百七十六章分明是在等他 晚上，娄晓娥格外的温柔，明明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一直抱着许强不肯松手。 许强知道，自己媳妇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走，但要真到了那一步，肯定要带着女儿跟老丈人走的。 要不然，许强，甚至整个许家都要跟着被连累。甚至，就算他们走了，许强也可能还会被连累。 “许强，我们要个孩子吧！” 最后，她抱着自家爷们，闭着眼睛低低的说了一句。 本意是想等荷荷三岁了，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好！” 许强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去了轧钢厂，许强被叫去开了个会，年底了上头会有领导下来视察、检查。 当然，他们也要去下属单位去视察、检查，这些工作一般都是办公室去做。 不管是上级领导来视察、检查，还是轧钢厂去下属单位视察、检查，说白了都是走***而已。 毕竟，提前得了通知要检查，甚至还明确到了哪一天，被检查的单位要是还没做好准备，那也活该被查。 最后，权书记又长篇大论的宣布了上面领导的文件、指示、精神，反正一个会开完刚好到饭点了。 众人出了会议室，直接去了小食堂吃饭，然后急匆匆的回各自办公室去做准备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许强一直在轧钢厂跟着杨厂长、李副厂长、曲副厂长和权书记四位领导应付一波又一波的上级领导。 说是检查，其实就是四处转转，搞搞面子工作，重点是要下午在小食堂吃好喝好，然后检查工作才算做完了。 折腾了大半个月，上级领导的工作总算是做完了，然后就轮到他们轧钢厂组织领导去视察下属单位。 比如招待所、菜市场、运输队、劳保厂、机修厂等地方。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操作，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变成了所谓的“上级领导”。 许强当物资科科长那会儿，物资科就是个空架子，就算厂里组织领导去下面视察也轮不到他。 这次成了总务科科长，总算是有机会了。 一连几天跟着“大部队”视察了几个单位之后，许强总算是能休息两天了。 下午，办公室吴主任又在小食堂请客，许强本来不想参加，但是寇文山亲自来邀请，他只能硬着头皮去。 自从苏建业在酒桌上来了一句“各位领导大家好，我叫苏建业”之后，吴主任就消停了许多。 每天上班下班，本本分分的工作，除了隔三差五的请大伙儿在小食堂吃顿饭之外，其他时间存在感小的可怜。 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厂里的大小领导高看了他几眼，在轧钢厂这块地儿，正常情况下，只能允许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两个声音。 要不然，两位大佬联手，分分钟教你做人。 酒桌上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商业互捧，许强向来是多吃菜，少说话，不得罪人，也不会去刻意巴结。 吴主任似乎也不再“强求”他敬酒，只要能露面吃个饭就行。 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这会儿天黑的早，外边儿又冷，大伙儿都早早回屋去了。 除了一大爷家还亮着灯泡，其他人家屋子全都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能听到一点说话的声音，不过都不大。 许强摸着黑进了后院回了家，发现媳妇正带着小荷荷洗漱，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屋子里坐着。 看这样子，分明是在等他。 许强先是一愣，随即心底一沉，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一边脱外套洗手，一边说： “爸，妈，都在呢。” 娄静斋点点头，让他坐下说话。 “强子，锅里还有给你留着汤面，我给你盛去，喝一肚子酒估计也不舒服。” 许强点点头，在老丈人旁边坐下： “爸，您这是考虑好了？” 娄静斋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不少，想要出去没那么容易。” 许强苦笑一声：“爸，如果您真决定要走了，事情我来办吧。” 娄静斋看了眼前这个女婿一眼，知道他认识不少大人物，神通广大，也没强求什么。 许强吃完汤面，感觉肚子里总算有了几分热气，自己动手把碗洗了，简单洗漱一番，抱着女儿上楼去了。 又是一夜抵死缠绵，娄晓娥仿佛要把他彻底榨干了，睡觉的时候都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像是害怕他突然消失。 许强心里沉甸甸的，知道媳妇这是已经开始害怕别离了。 毕竟，现在国内的局势不明，他们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二天上午，许强上班没一会儿，突然听到外有响起“砰砰砰”三声敲门。 “进来。” 他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庞少军这小子。 庞少军开门，快步进来，反手把门一关，满脸急切的开口： “科长，出事儿了，苏建业那小子代表吴主任带着几个办公室的人下去视察运输队，现在已经把皇甫队长扣下了。” “什么？” 许强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庞少军： “皇甫队长现在在哪儿，知道什么原因扣下的吗？” 庞少军赶紧说：“皇甫队长现在就在运输队，被办公室几个人临时看管起来了。” “我听着好像说是因为运输队的制度有资本主义倾向。” 许强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庞少军急了：“科长，要不要我叫上两个保卫科的，把人给抢过来？” 许强摇摇头：“不要着急，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不敢把人怎么样，我去办公室找找吴主任。” 庞少军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也冷静下来了。 苏建业那王八蛋可是吴主任的人，这种时候去运输队肯定不如去找吴主任。 “哎，那我先过去运输队看看。” 庞少军知道运输队对于许强的意义，也害怕万一出什么事情，自己先过去盯着。 许强点点头：“嗯，你先去吧，记住，尽量不要起冲突。” 庞少军立刻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出了总务科往办公室去了。 吴主任这会儿正在看文件，一听寇文山通报说许强来了，当即抬起头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快请许科长进来。” 说着话，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迎了两步。 “哎呀，许科长，你可是稀客啊，快坐快坐。” 吴主任表现的很是热情，仿佛他跟许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许强也热情回应了几句，吴主任亲自给他泡了茶，招呼他坐下说话。 许强在沙发上坐下，寒暄客套几句之后，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哎，吴主任，往日您身边可是有两员大将，今儿怎么就只有寇秘书一个？” 吴主任脸上笑容不变，抬头看着许强，用一种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 “哎呀，说起来建业跟你年纪差不多大，都是年轻人，精神旺盛，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没办法，只能随他折腾去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他死不死谁儿子？ 许强心里有了数，又跟吴主任寒暄客气几句，起身走了。 寇文山进来办公室，把茶几上的杯子收起来，简单清洗一番，又放回原位去。 正当他想出去的时候，吴主任突然叫住了他： “文山。” “哎，主任，有什么事您吩咐。” 寇文山依旧是一副眉眼低垂听吩咐的模样。 吴主任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山，跟着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寇文山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吴主任会这么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吴主任言重了，当年要不是您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当年，他刚毕业进了当地的暖壶厂上班，农村出来的孩子，没有根脚，同事明里暗里的都欺负他。 有一次暖壶厂的领导请食品厂的领导吃饭，结果吃饭的时候发现提前准备的酒水找不到了。 当时，就是寇文山负责准备的，领导当时没说什么，但饭局一结束就要让他卷铺盖回家。 他听说，是另外一个同事跟领导打小报告，说那酒水让他拿回家了，领导这才让他滚蛋的。 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暖壶厂的这个工作得来不易，就这么回去了，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吴主任找上他，表示自己身上正缺一个秘书，问他愿不愿意干。 寇文山面色大喜，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答应下来，第二天就进了食品厂。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吴主任以前一直是食品厂的职员，刚刚升了领导，身边没有可用的人。 寇文山也没有让吴主任失望，工作上兢兢业业，从不出差错。 类似给“给许强添酒”这样的举动，在跟着吴主任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 但是，他一直无怨无悔的跟着吴主任，就算后来吴主任身边多了个苏建业，明里暗里的欺负他，他也是能避就避，能让就让。 吴主任笑着摆摆手：“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亏你还记得。” “如今，我年纪大了，打算就在这四九城扎根，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东奔西走了，等住房申请下来，就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吧。” 寇文山闻言，猛的抬头，双眼中迸射浓烈的喜意，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重重的点头： “哎，我知道了，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吴主任笑笑，点点头示意他出去工作。 等寇文山走了，他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想了想把外套穿上干脆出了办公室。 “文山，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回来。” “哎，主任，我知道了。” 正坐在自己岗位上忙活的寇文山听到这话，当即起身点头。 寇文山穿着棉大衣，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家走。 今天许强来找他，着实让他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心底一直纠结的事情也已经想明白了。 他一开始的时候，是想拉拢许强，但后来发现人家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他不死心，就算没办法拉拢，他也想跟许强搞好关系。 让他像唐科长那样，一把年纪了拉下脸去讨好许强，他自忖做不到。 只能借着小食堂请吃饭的机会，跟许强多说几句话，加深彼此印象。 看着许强每次来都是只管吃饭，自己跟他说话就应几句，不跟他说话就闭上嘴巴。吴主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不过，许强今天能亲自出现在在办公室，找自己问苏建业的事情，说明他之前的功夫都没有白费。 聪明人说话其实不用说得太透，许强问他怎么不见苏建业，其实就是在问他，苏建业惹麻烦，你什么态度。 他回答的那句：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没办法，只能由着折腾了。 这其实就是在告诉许强，他惹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接下来，他只需要回家把媳妇的思想工作做通，然后静观其变就好了。 至于苏建业，他死不死谁儿子？ 不过，想到自家媳妇，吴主任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心里没底啊！ 也怪他，这些年尽顾着工作，忽略了家庭。 见到他回家，苏明秀明显有些意外：“老吴，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吴主任脱下外套，换了鞋，见媳妇正在沙发上坐着给孩子织毛衣，笑着问： “孩子都这么大了，织一件也费劲，没了就去买吧。” 苏明秀心情明显不错，放下手里的的毛衣，起身提着暖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忙活点事情。” 吴主任喝了两口水，感觉肚子里有了热乎劲儿，这才放下手里的水杯，缓缓开口： “明秀，这么多年，我尽顾着工作，你一个人家里家外的操持，苦了你了。” 苏明秀织毛衣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自家老爷们一眼，笑着说： “嗐，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吴主任低着头斟酌着语气，缓缓开口： “明秀，建业惹祸了。” 苏明秀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脸上轻松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怎么了？他惹什么祸了，你不是一直看着他吗，怎么会让他惹祸了？” 吴主任苦笑一声：“那是你大侄子，我稍微说两句他就上你这儿告状，然后你回来就要念叨我。” “我呢，工作了一天，回来实在没心思再跟你吵了，慢慢的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成。” “谁知道他这次，竟然的背着我惹出了大乱子。” 苏明秀听当家的这么说，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不是……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压下去： “他惹什么祸了，你都帮不了他吗？” 吴主任当即就把他去运输队扣人的事情说出来，并且重点提出： “运输队是厂里总务科许科长一手筹建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事情。” 苏明秀跟着吴主任这么多年，见识自然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眯着眼睛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许科长在轧钢厂也不是一家独大吧，难道就找不到能压制他的人吗？” 吴主任苦笑一声：“厂里刚调走的林副厂长，本来在厂里还有几分权利，但就是因为他侄子得罪了许强，直接被架空。” “林副厂长的弟弟以前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也因为那个事情被调出四九城。” “他跟厂里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关系都不错，而且还上了两次报纸，在厂里影响力很大。” “从一个物资科的临时工到物资科科长，再到总务科科长，前后不到五年时间。” “而且，听我大哥说，他跟孔家、安家关系密切，这样的人物，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家里对上，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建业不知深浅，动他完全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说我怎么帮他？” “这个决定，由你来做，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我们两个，连带着我们的三个孩子，都要受到牵连，家里头出面怕也保不住。” 第五百七十八章最好越闹越大 苏明秀嘴唇哆嗦的厉害，眼眶里不知道什么开始就蓄满了眼泪，她抬头看着自己老爷们： “难道，难道……” 吴主任苦笑一声摇头：“没有难道，这些年我家里因为我的事情动用了多少人情你也知道，影响力大不如前了。” 苏明秀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的往出流： “可是，可是建业是我大哥家的大儿子，他还这么年轻，他……” 吴主任眉宇深处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强行压下去，耐着性子问媳妇：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我一直不想说，但是并不代表我是真的忘记了。” “你好好想想，当年你跟我刚结婚，连饭都吃不饱的那些日子里，你爸妈，包括你大哥大姐是怎么对咱们的？” “最困难的那一年，要不是我家里一直暗中接济，我们家老大可能都不在了。” 苏明秀嘴唇动了动，她想说点什么，可是那些沉淀在意识深处的记忆，犹如水底的泥沙，稍微被搅动一下，就开始浑浊翻滚。 老大出生是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两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两个人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她回娘家借钱，借粮食，大哥大姐家就不用说了，就连他爸妈也没给一毛。甚至，粮食都没给她带了一点。 现在想想，她只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那年的天黑的特别快。 后来走投无路，还是老吴给家里打电报，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大哥。 大哥先通过银行给他们打了一百块钱，让孩子先住院，然后自己坐了六七天火车来看他们。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苏明秀都不明白，一个人出门，怎么能带得了这么多东西？ 吃的用的，孩子的奶粉，营养品，又带了五十块钱，说不管怎么样，孩子要紧。 大哥虽然说他是偷偷来的，家里头不知道。可他们两口子都知道，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钱，来来回回的光坐火车就半个多月，家里头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以说，要不是吴家来了人，他们家老大肯定就没了。 等孩子好了，她大哥大姐才空着手上门过来看了一眼，说这孩子真是命好，然后就走了。 苏明秀还记得，当天晚上她气的在被窝里哭了一宿。 她跟娘家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缓和的？ 对了，好像是从老吴在食品厂当了领导以后吧？ 爸妈亲自上门来看她，大姐大哥也来的勤快了，陪她说说话，帮她带带孩子。 而她那时候有了老二，老吴工作又忙，她一个人忙的跟打仗似的，娘家人过来帮忙她自然高兴。 然后……家里头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娘家搬。 娘家人一直跟她说老吴家太狠心，自家吃香的喝辣的，眼睁睁看着老幺一家子吃苦受罪。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始终记得吴大哥坐火车来看孩子的情况。 可是，慢慢的，说的多了，她也开始相信了。 吴主任一直观察着媳妇的神情，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他知道媳妇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这么多年被人遮住耳目，迷了眼睛，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 “明秀，你想要帮衬娘家人我理解，但是你别忘了，你自己还有三个孩子呢。” “那些年，我们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你想让孩子们也再吃一遍，受一遍吗？” “日后，我们的孩子遇上难处了，建业他们能帮忙吗？” 要是以前，自己老爷们这么问，苏明秀肯定会信誓旦旦的说一句：肯定能帮。 可是，现在，回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她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沉默好半响，她才抬手擦擦眼泪：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主任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他自己作死，我已经没办法了，你好好想想你大哥大嫂找上门来，该怎么应付他们。” 苏明秀听到这儿，脸上忍不住多了几分凄苦。 吴主任做完媳妇的思想工作，下午的时候回了轧钢厂，询问寇文山运输队的事情。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寇文山自然知道自家主任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在暗中留意这件事情： “主任，许科长去了运输队，据说是带着保卫科的人把皇甫队长要出来了。” “苏干部带着人还在运输队检查，看那样子，应该是冲着财务去的。” 吴主任轻笑一声，不由感叹一句： “要不说人家许强年纪轻轻就能当科长呢，这个做事的手法，就算一些浸淫单位多年的老油子都自愧不如啊！” 说到这儿，又看向寇文山，语重心长的开口： “文山，你以后可是要向许科长多多学习啊！” 寇文山满脸谦虚的点点头：“多谢主任提点，我一定跟许科长努力学习。” 吴主任点点头，示意寇文山出去，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闹吧，苏建业，你就好好闹吧，最好越闹越大，要不然人家许科长还真不好下力气收拾你！ 总务科，皇甫莹莹这个运输队队长这会儿正在椅子上喝水，脸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慌乱。 主要是，她一个女人，被几个大男人困在办公室，她是真怕他们冲动之下会干出点什么。 苏建业把运输队的账本，规章制度，考勤制度等书面文件都扣押了，说这些规章制度和考勤制度存在严重的资本主义倾向。 最明显的有两点：运输队每星期的安全培训，完全是在浪费资源，三个培训老师当场就被控制住了。 还有就是考勤制度中的外出补助，一天五毛钱？这不是资本主义是什么？ 这一套用钱财收买人心的做法，就是资本主义的萌芽。 所有的司机，返回运输队之后，都要在第一时间接受思想教育。 至于手头上的工作，暂时都停下来，等所有人都通过组织的考验之后，才能返回继续上班。 “许科长，厂里的订单这么多，一旦停下来菜市场那边……” 皇甫莹莹面露着急，那些订单可是提前说好的，到时候如果不能按时交货，运输队可是要赔一大笔钱的。 这些条款，都是白纸黑字的签了协议的。 许强笑着摆摆手：“皇甫队长，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顶着，你怕什么？” “要我说，你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皇甫莹莹是个聪明人，见许强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又听他这么说，似乎意识到什么，只能双手一摊： “好吧，许科长，我听您的，现在就回家休息去。” 许强点点头，又安抚了她几句，就送她出了总务科。 结果，皇甫莹莹前脚刚走，寇文山后脚就来了，说吴主任今天下午在小食堂请客吃饭，请他务必参加。 许强笑着点头应下，表示自己一定到。 第五百七十九章免得夜长梦多 下午下班，许强收拾收拾东西，干脆带上庞少军一块儿去吃饭。 本以为今天小食堂人应该不少，没想到就只有四个： 吴主任、寇文山、他和庞少军。 许强先是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大概是因为苏建业的原因。 这一次，吴主任表现的非常热情，说话的时候也不端着架子，整个人显得亲和有加，再加上寇文山和庞少军这两人也是活跃气氛的好手。 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吴主任和许强的关系拉进不少，寇文山和庞少军这俩人虽然年纪差了近十来岁，不过特别聊的来。 散场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天黑的厉害，吴主任喝了不少酒，寇文山表示要先送主任回家。 庞少军看看人家寇秘书这表现，扭头再看看自家科长，一脸的纠结。 他自己可是有过血与泪的经验，知道科长比自己能打，如果真是天黑不安全的话，要送也是科长要送自己回家吧？ 许强抬手，照这小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骂道： “怎么，你小子还想让我送你？” 庞少军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我是在想要不要送您回家。” 许强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滚蛋，我要真遇到点什么危险，加上你小子也照样歇菜。” 第二天星期天，许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只能一脸不情愿的从被窝里出来，穿衣洗漱。 开门一看，一股冷风扑面，冻的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发现刘海中家来了不少人。 许强一看表，已经早上九点了。 透过玻璃窗发现，曾媒婆给刘光福介绍的那个小姑娘正靠窗户边坐着，身边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看样子，应该是麻花辫姑娘的爸妈来了。 许强关上门，心说你们订婚就订婚，动静不能小点吗，打扰我睡觉！ 他也不看看，都已经这个点了，这也就是今天不上班不用吃早饭，要不然这会儿早饭的锅灶都收拾完了。 等到十点左右，太阳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终于没那么冷了，也到了做饭的点，大伙儿开始忙碌起来了。 院子里肉眼可见的开始热闹，许强吃了早饭，收拾收拾也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孔祈贤攒了个酒局，说今天要一块儿聚聚。 这一次去的是咸丰楼，说是十一点集合，他这个点过去刚刚好。 今天人还不少，不但安小军和金华来了，就连韩玉钢和韩玉恒兄弟也来了。 等一桌子菜上来，几盅酒下肚，气氛也活络起来了，孔祈贤和安小军两人喝了酒话也多起来，都说了说最近的状况。 许强见两人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眉宇间凝聚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心里头更加坚定让老丈人和老婆孩子离开的想法。 过完年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小军脸颊微红，似乎带了点醉意，举起手里的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许强，我手里头现在有一个港岛办事员的名额，你要不要？” 许强心里头“咯噔”一跳，将酒盅的酒一饮而尽，笑着点头： “如果真能给我，那就谢安哥了。” 安小军也点点头：“也不是我，主要是盛家那边的意思。” 许强心里头有数了，这是何庆空的事情，盛家在向他还人情呢。 “如果你想要，就安排安排，三天之后就走，过年以后……” 安小军话没有说完，似乎是喝醉了，不过许强也明白他的的意思了： 过年以后，想走就更困难了！ 许强笑着点点头，只不过嘴里的菜却是再也尝不出半点味道了。 他今天来，也是想找机会问问这个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口安小军就先说出来了。 他更没想到，离别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众人也似乎看得出许强的心不在焉，又呆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场回去了。 孔祈贤留下来结账，是最后走的。 出了咸丰楼大门，见许强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 “形势会好起来的，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许强点点头，他当然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形势会好起来的。 但是，一想到要分别这么多年，他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的疼。 “放心，以后找机会，说不准我能带着你过去看看。” 孔祈贤拍拍许强的肩膀，许强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回了家，正好老丈人没有外出应酬，许强就跟他把事情说了，并且表示三天后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三天后，正好是腊月二十九。 所有人都在高高兴兴的过新年，而他们却要远离亲人，远离故土，去踏上一个陌生的地方。 原本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不明所以的小荷荷“咯咯”笑着，缠着要爸爸妈妈抱。 最后，还是许强先开了口： “爸妈，晓娥，你们不用担心，国内的形势会越来越好的，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等你们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国内形势稳定之后，正好可以回来投资。” “那个时候，国内百废待兴，正是好时候，到时候让晓娥出去做生意，我也正好在家吃吃软饭。” 三人一听许强这话，忍不住就乐了。 娄静斋点点头：“许强，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我们家连累你了。” 许强笑着摆摆手：“爸，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现在的分离，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盛家身居高位，知道的远比我们要多，他们通过安小军开这个口，就很能说明问题。” “所以，爸，现在只要能平安的离开，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 “您才五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去了港岛不再被束手束脚，刚好可以大展拳脚，国内的势力一稳定下来，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原剧中，老丈人一家被许大茂举报，出来之后连夜离开，去了港岛没多久，老丈人就郁郁而终。 如今有他在，可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娄静斋点点头，他也知道女婿说的有道理，国内的局势不会一直乱下去。 纵观历史，改朝换代之后，都会经历过一段混乱的时间，过后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现在，既然要走，他就要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听皇甫说，运输队那边也出事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她一家也带着吧。” 许强听老丈人这么说，也点点头： “好，您过去那边要打开局面，手里头肯定要有能用的人，让他们提前出城，到时候一块儿走。” 事情决定之后，丈母娘和老丈人就回自己房间，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第五百八十章可不是一般男人 这一天晚上，娄晓娥眼眶红红的，眼泪就没断过，就连睡着了，眼角都带着泪。 第二天早上，许强睁开眼睛刚一动弹，就发现媳妇也跟着醒来了。 “晓娥，时间还早，你多睡一会儿吧。” 娄晓娥眼眶红红的，她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 “我，我陪你一块儿吃早饭吧。” 许强伸手握住她的手，点点头没有拒绝。 吃完饭，出门上班的时候，娄晓娥跟着他一块儿出去，把他送出四合院大门才回去。 经过中院的时候，正好碰上傻柱从屋子里出来，这货一见娄晓娥今天也跟着出来了，挤眉弄眼的的小声问许强： “哎呦，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儿升起来了，你家的懒婆娘也能起这么早？” 许强不想搭理这货，抬脚踹了他一个趔趄，跟自己媳妇一块儿走。 到了总务科，他也没心思看文件，脑海里胡思乱想好一会儿，直到庞少军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科长，您怎么了？” 庞少军有些奇怪的看了许强一眼，从早上一来他就觉得科长有点不对劲。 “哦，没事儿，昨天晚上有点事情睡得晚了，到现在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哦，那我给您泡壶茶吧。” 庞少军立刻提着暖壶去给许强泡茶，许强抬手揉揉脑袋，开口问： “运输队那边怎么样了？” 庞少军一边往茶壶里倒水，一边说： “运输队大部分司机已经停职了，剩下的都还在外地呢，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接受思想教育。” “账本和钱都已经被苏建业控制了，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字：乱！” 许强点点头：“成，由得他折腾吧，眼瞅着过年了，所有的事情等年后再说吧。” 哼，等年后，老丈人一家带上皇甫莹莹一家全都走了，他倒是要看看苏建业怎么收场。 “哎，我知道了。” 庞少军答应一声，泡好茶给许强端到桌子上，人就出去了。 许强喝完一壶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一些，这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仔细看。 眼瞅着要放假了，事情也多，需要他签字的文件也多了。 一个早上就在看文件和签字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等到饭点了，他才忙活差不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强特意看了一眼，发现苏建业没有回来，不过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完全不知道以前还有这么个人似的。 吃完饭，许强回了自己办公室正想休息一会儿，庞少军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运输队副队长顾刚。 顾刚这两天的日子可不好过，好端端的副队长这才当了多长时间，整个运输队就乱套了。 好容易等许科长出面了，也只是把皇甫队长带走了，然后任由那个叫什么苏建业的乱折腾。 这两天，运输队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副队长在内，全都在接受什么狗屁的思想教育。 活儿堆了那么多，要是没办法准时送过去，那可是要给人家赔钱的。 所以，他趁着中午吃饭这个档口过来找找许科长，说不准多磨几次，事情就有转机了。 许强见顾钢来了也不意外，招呼他坐下说话，庞少军进来给泡了茶，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 “科长，运输队的事情……” 顾钢一向沉默寡言，工作认真踏实，保安组在他的管理之下，没出过什么问题。 要不是皇甫队长被抓了，他是万万不会来找许强的。 许强耐着性子听顾钢把运输队的情况说完，又笑着开口安抚： “顾队长，这是厂里的决定，我也没什么办法，眼瞅着三两天过年了，不管什么事情，等年后再解决吧。” “你回去也告诉大伙，听从苏干部的命令，认真接受教育，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不用担心。” 顾刚听许强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当即点点头： “成，那我听许科长的，安心配合上级领导工作。” 送走顾钢，许强一看时间已经一点了，还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下午，唐科长忙里偷闲过来他这儿坐了一会儿，询问运输队的事情。 轧钢厂就这么大，不管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所以许强就简单把他去找吴主任的事情说了几句。 唐科长听完，哈哈笑了两声，直言这吴主任是个妙人。 许强听他话里有话，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唐科长就把苏建业和吴主任的关系说了。 许强听了也不由对吴主任竖起了个大拇指，能扛得住媳妇耳旁风的男人，可不是一般男人。 要知道，苏建业只是跟着吴主任一块儿来的四九城，他的户口并不在四九城。 不管运输队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苏建业肯定是没办法呆在吴主任身边了，只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甚至，在许强看来，苏建业能不能安全离开四九城还两说呢。 苏建业最大的问题不是他蠢，而是他蠢而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非常聪明。 有了这种认知，他总能干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蠢事，现在就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了。 下班回家，吃完饭之后丈母娘带着小荷荷出去玩，许强和娄晓娥小两口腻在一块儿说话。 娄晓娥虽然不哭了，但是情绪一直很低落，时时刻刻的抓着许强的胳膊，怕他突然消失了。 好在许强一直在开导她：现在能保证家人安全，就是最大的胜利。 分别只是暂时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将来一定会有见面的机会。 晚上八点的时候，老丈人终于拎着公文包回来了，只是脸色白的厉害。 回到屋子里，放下公文包娄晓娥给他倒了杯热水，他拿杯子的手都在抖。 “爸，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许强见老丈人情绪不对劲，赶紧出声询问。 娄静斋喝了两口水，放下手里的杯子，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 “乐家出事了。” 许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说的是谁。 娄母和娄晓娥却是脸色一变，尤其是娄母，惊的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娄晓娥见许强不知道乐家是谁，当即跟他解释： “同仁堂那个乐家。” “什么？” 许强瞪大了眼睛，同仁堂这三个字，别说是现在，就算在后世那也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 娄静斋重重的叹了口气：“乐家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铺子捐给了国家，这两年也一直活跃的很。” “虽然，利用手里的权利轧压了不少同行，但是……下场也太惨了。” 说到这儿，他又看了女婿一眼： “我走的时候，能带走的东西有限，剩下的给你留着，以待将来。” 许强点点头，这时候也没推辞，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休息去了。 一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九了。 「ps：二宝感冒了一个星期，医院小孩多的吓人，都挂不上号。」 第五百八十一章披着伪善羊皮的资本主义饿狼 清早，天还黑漆漆的，许强一家就已经起了。 娄父和许强提着行李，娄晓娥抱着小荷荷，静悄悄的往外面走。 走到大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在等着了，娄父和娄母去放行李，小荷荷还迷迷糊糊的睡着，由娄母抱上了车。 许强抱着娄晓娥，娄晓娥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晓娥，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爸妈，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娄晓娥只是拼命的点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心底万分悲痛。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晓娥，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娄母过来，拉了女儿一把，许强放开媳妇，把她送上了车，一时间只感觉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许强，许强……” 娄晓娥坐在车里，双手依旧死死抓着许强的胳膊。 许强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他强笑着安慰： “晓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还要等着你回来做生意养我呢！” 娄晓娥拼命的点头，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就已经开始走了。 许强看着小汽车缓缓远去的背影，只感觉一颗心也跟着汽车被带走了。 他终于憋不住，跟着汽车跑了几步，眼泪落了下来。 1962年的最后两天，许强心中的太阳下岗了，他只感觉到了无尽的寒意。 早上，当院子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筹备着过年的时候，许大茂发现弟弟家今天房门紧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敲开门进去，就见屋子里空空荡荡，许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信发呆。 “强子，出什么事了？” 许大茂看了许强一眼，又看看空荡荡的屋子，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接过许强手里的信看了一眼，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他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强子，晓娥是个重情义的人，你我都知道，现在能出去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许大茂自从当了宣传科的副主任之后，手里捏着纠察队，权利大的同时，眼界也比以前大了不少。 因为弟弟娶了个资本家的女儿，所以他特别留意城里那些资本家的消息。 乐家的事情，他自然听到了一点风声。 许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跟许大茂说： “哥，你帮我去轧钢厂请个假，我明年再去上班。” 许大茂点点头，拍了拍许强的肩膀，起身回家去了，没过一会儿拿着两个黄米馍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在桌子上： “吃点东西吧，我给你去请假。” 二十九放假，年三十肯定是要和父母一块儿过的，许父许母一大早就过来了。 得知娄晓娥一家带着小荷荷跑了以后，气的破口大骂，尤其是许母，骂资本主义的心果然是黑的，当初他们就不应该娶娄晓娥之类的。 许大茂跟何雨水两口子不说话，只是手里忙活着，许强听了一会儿觉得烦，干脆回自己那屋子睡觉。 许母更加不高兴：“你看看，你看看，我还不能说说他了，当初他要娶娄晓娥，我就不同意……” 许大茂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强子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母见全家人没一个人支持自己，心里头更加生气：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连句话都不能说了？还有你们两个，小松都这么大了，还不准备再生一个？” “中院傻柱都生双胞胎了，你们想拖到什么时候？” 何雨水不说话，只是忙着手里的活儿，许大茂心里头也不痛快，抬头看了他妈一眼问： “雨水要是再生一个，出了月子还上不上班？” 许母不说话了。 生小松那时候，雨水出了月子就把孩子带到学校去，现在有了老二，总不能把两个孩子都带到学校去。 许父瞪了自家老婆子一眼：“大茂，你们想要就要，该生就生，生下来你妈不带，我带！” 许父这个人虽然坏，但那都是对外人的，对自家人还是非常好的。 许母扭头看了自家爷们一眼，有心想说一句“你会带吗，应承下来还不是要我带”，结果被自家老爷们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许大茂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倒是万分羡慕自己弟弟，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躲出去。 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一顿年夜饭，老许家每个人都吃的没滋没味，许大茂心里想着明年还是自己过自己的吧。 又想了一下，觉得强子一个人，还是要跟他一块儿过。 娄晓娥一家连夜逃走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街头巷尾。 许强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许大茂出去大骂特骂资本家黑心肠，骗他弟弟之类的。 众人痛骂资本家的同时，又对许强生出浓浓的同情，以前多好的两口子啊！ 街头巷尾那些暗地里羡慕嫉妒许强年纪轻轻就能当科长的，这下子心底总算平衡了。 他再厉害又怎么样，娶了个资本家的老婆，还不是带着孩子跑了？ 人家倒是逃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留下他一个人受罪！ 老婆孩子虽然走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大年初二到初六这四天，许强该拜年的拜年，该走动的走动。 然后，他强打精神，但实际上却双眼通红，满身疲惫加悲伤的模样又赢得了一波同情！ 转眼间，就到了初七该上班的时候。 不出两天的时间，轧钢厂的所有人都知道，许科长的媳妇是资本家的女儿，年底带着女儿偷偷跑了。 一时间，许强成了厂里的焦点人物，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许强对此毫不在意，只是该工作工作，该吃饭吃饭，每天绷着一张脸，活的就跟个活死人似的。 庞少军发现，以前那个踩着点下班的许科长，现在是科里第一个来上班，最后一个才走的。 许科长似乎还是原来的许科长，一点没有变。 但是，身边跟他关系好一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真的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孤僻木讷，脸上再难见到一点笑容。 元宵节过后，许强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像唐科长、李副厂长这样劝他打起精神好好工作的也都不说了。 那些，他走到哪儿就指点到哪儿的人，也觉得索然无味，不再关注他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除了许强那颗空落落的心。 他不敢回家，似乎又特别想要回家，心里似乎总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而整天忙的不见踪影的办公室干部苏建业，终于露面了。 他抱着一大堆厚厚的资料，里面都是他整理出来的，有关于运输队资本主义倾向的证据。 “主任，我有大发现！” 一进吴主任办公室，苏建业就眉飞色舞的叫嚷起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搜集，我终于找了运输队的财务存在巨大的问题，还有一系列资本主义的证据。” “主任，许科长筹建的那个运输队，就是一头披着伪善羊皮的资本主义饿狼！” 第五百八十二章只要考虑好后果就行 苏建业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手里一沓厚厚的资料一股脑儿的放到吴主任办公桌上，然后一脸殷切的等着他表扬自己。 吴主任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简单翻看了几眼，发现都是运输队筹建初期，许强签过的一些文件之类的。 苏建业将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全部用红笔划出来，然后在旁边空白的地方写出具体的情况。 比如，规章制度里面有一条，跑长途的司机和保安，每个人每天补助五毛钱。 苏建业认为，都是同样的工人，同样的职位，同样的为人民服务，为什么要给跑长途的人每天补助五毛钱？ 难道，就因为他们跑长途会辛苦一些吗？ 在这条规章制度的旁边，他标记出了一大段话：这是纯粹的资本主义做派，用金钱来腐蚀我们优秀的工人同志。 这种行为，不但不能调动工人的积极性，反而还会导致一部分思想不积极的工人，会为了多挣五毛钱，刻意的在外面多停留几天。 所以，许科长制定的这个规则严重的违背了我谠的一贯以来宣扬的精神和思想。 还有，他认为的财务问题，一本厚厚的账本上，也都用红笔划出了许多横线。 表示账单模糊混乱，运输队可能存在巨大的贪污问题。 吴主任抬头看了苏建业一眼，笑着点点头问： “那你想怎么办？” 苏建业一见吴主任这么问自己，顿时来了兴致，当即开口说道： “主任，我是这样的认为的，咱们眼下的第一步是要把运输队的情况彻底弄明白了。” “只要能确定运输队有问题，许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一切不都由我们说了算？” 吴主任点点头：“嗯，你现在很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考虑好后果就行。” 苏建业一听吴主任没有阻拦自己，反而让自己放手去做，更是激动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姐夫，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能扳倒许强，到时候整个轧钢厂谁也不敢小看我们！” 吴主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等苏建业出门了，这才靠在椅背上稍微放松了一些，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建业啊，不要怪我这个当姑父的见死不救，实在是你太蠢了，蠢的无可救药啊！” “这儿可是四九城，皇城根下，我不能因为你，赔上我的一家老小。” 总务科，许强刚刚喝完一壶茶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门一开，来的是轧钢厂的徐经理。 这位徐经理，本来是菜市场的副经理，娄静斋被派往港岛之后，他就升正职了。 刚进菜市场的时候，自觉根正苗红的他，头上压了个大资本家，心里头挺膈应的。 结果一起供事的这几个月，徐经理对自己头上压着的这位大资本家，只剩下浓浓的敬佩。 要不说人家能成大资本家，人家能挣钱呢。 也不知知道，都是爹妈生的，人家那脑子怎么就转的那么快，肚子里的主意怎么那么多呢？ 主要是，这位大资本家对他也不错，很多事情也不藏着掖着，甚至有时候还会教他两手。 等他能上手之后，菜市场的一切内务就都甩给他管，人家就负责拉客户。 如果说，刚开始的菜市场，每天的零售就是主要收入的话，那现在每天卖的那点菜钱，就是个零头。 菜市场每个月送往四九城机关单位工厂的菜蔬果肉，那才是大头。 不止有四九城，现在他们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津门、盛海、豫城、晋城等地方。 凡是，货车七天以内能到的地方，几乎都跟他们有生意往来。 菜市场的收益，那也是蹭蹭往上涨的。 而且，娄经理是真大方，对于手底下的工人，除了正儿八经的工资外，还会根据每个月的营业额发一定数额的奖金。 是人人都有份的那种，最近这两三个月，奖金都快赶上工资高了，菜市场的工人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可是，从去年年底，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运输队那边突然出问题了。 说是临过年检查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徐经理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有哪个领导想要多吃一口，打点打点就好了。 谁知道，开年一问，运输队直接给停了，他去找皇甫队长，得知人家竟然跟着娄经理一家全都调到港岛去了。 羡慕的同时，他又苦了脸，只能去找顾副队长，结果去了运输队，发现所有人都不上班，在搞什么思想教育？ 好容易找了个机会把顾副队长叫出来一问，徐经理才知道，这是有人要找运输队麻烦。 可是，订单不能耽误啊，这可都是白纸黑字跟人家签了字的，要是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送货，可要赔不少钱的。 徐经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跑到厂里运输科跟黄科长协商了好几次，但是黄科长都表示没有空车。 徐经理只能一边私底下找车，一边来找许强想办法。 许强叹了口气，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啊！ 徐经理眼看着堆着的订单越来越多，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找上许强。 虽然自忖自己没有娄经理那样跟许科长亲密的关系，但菜市场好歹也说许科长一手筹办的，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许强被他闹腾了几次，最后只能带着他去找杨厂长。 这个事情，本来是李副厂长负责的，但是涉及到办公室的人，还是找杨厂长最合适。 杨厂长见到许强和徐经理一起来找自己，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招呼两人坐下说话。 然后，他把自己办公桌上刚刚收到文件推给许强看： “许科长，你不来我也准备去叫你了，这是办公室刚刚交上来的，你看看。” 许强接过来这些资料，简单翻了几页，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一时间哭笑不得，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厂长看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许强摇摇头：“厂长，我无言以对！” 杨厂长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许强会说出这么四个字来，不过很快就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 “好一个无言以对。” 说完，又扭头看向跟着许强一起进来的徐经理问： “徐经理，你有什么事？” 徐经理当即也把自己手里的一份资料交给杨厂长，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厂长，菜市场从年前到现在，积压了一大批订单，再不送菜烂在仓库不说，菜市场还要给各企业单位赔一大笔钱。” “厂长，如果真要赔，估计要把整个菜市场都卖了！” 杨厂长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翻开徐经理刚才给的文件仔细翻看了几页，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半响，他才抬头看向徐经理问：“去年，菜市场的营业额统计出来了吗？” 徐经理摇摇头：“具体数字还没统计出来，不过大概的数据已经有了。” 杨厂长听他说了个数字，脸上顿时闪过浓浓的惊讶： “这，这收入都快赶上厂里的三分之一了？你确定去年菜市场有这么多营业额？” 徐经理点点头：“这个数字是我的保守估计，实际上应该只多不少！” 杨厂长听完他这话，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你们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徐经理见杨厂长不说话，顿时更急了： “杨厂长，如果运输队那边再压着不出车，菜市场恐怕要赔一大笔钱，实在不行可不可以请黄科长协调协调？” 杨厂长闻言，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许强一眼，这才把目光又重新落在徐经理身上问： “你有没有找过黄科长？” 徐经理点点头：“找过了，找了几次，不过黄科长表示运输队也忙，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货车。”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杨厂长应了一声，等许强和徐经理出去了，这才把吴主任叫办公室谈话。 别人不知道吴主任的根脚，他可是很清楚的。 苏建业毕竟是跟着吴主任过来的，所以这个事情他还是要听听吴主任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事情肯定是要有个结果的，现在的问题是处理到什么程度合适。 吴主任似乎早有准备，进了杨厂长办公室没多会儿就出来了。 徐经理上午从轧钢厂回到菜市场，下午运输队就开始工作了。 与此同时，苏建业也成了运输队的书记员兼任会计，负责运输队的思想工作，并且协助康笑宁康会计的日常工作。 皇甫莹莹走了以后，顾钢顺利成了队长，华云中这个货车组组长成为副队长。 这个消息一传回运输队，顿时在运输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顾钢升队长大伙儿都没什么意见，但是华云中这个副科长，那可就有水分了。 华云中是前任队长皇甫莹莹提拔的，但是现在皇甫队长去港岛了。 说是被上头调到过去的，但明眼人谁看不出她这是拖家带口的跑路了？ 让她提拔上来的组长当副队长，大伙儿当然不福气。 不过，大部分司机倒也只是私底下议论几句，毕竟华云中当上小组长，做事也公正。 唯有古一然，心底万分的不满。 他虽然因为何庆空的事情犯过错误，没选上副队长，但好歹也是队里的老人。 华云中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骑在他古一然脖子上拉屎撒尿？ 这一次皇甫莹莹跑了，顾钢升了队长，他这个以前跟顾钢同为小组长的老资历，当个副队长不过分吧？ 苏建业来运输队上任，显然也是做过工作的，跟大伙儿正式见面之后，就找上了古一然。 两人虽然各怀鬼胎，但是臭味相投，没说几句就达成了一致，以后要相互合作。 然后，古一然把运输队的情况大概给苏建业说了一遍，让苏建业多少了解一点。 然后，开年就没有干活的司机们，终于又开始正儿八经的上班了。 不过，苏书记员制定了新的规则，首先跑外地的司机，每天的补助取消了。 介于大家的思想有着严重的资本主义倾向，所以每个人每天都要抽时间接受最短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学习。 至于财务方面，摒弃以前皇甫队长的复杂又繁琐的记账方式，采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还有就是伙食方面，适当的降低一点标准，现在四九城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 我们能吃饱就是最大的胜利，在这方面稍微节约一点，可以把更多的钱上交国家。 刚开始的时候，运输队众人怨声载道，几乎人人都在暗地里骂娘，甚至还有不少人去找顾队长和华副队长。 但是，两位队长均是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人家苏书记员是轧钢厂派来专门整顿运输队的，又是办公室吴主任的亲信，别说他们两个小队长，就算是许科长也说不上话。 到现在，你们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运输队就是人家苏书记员一个人说了算！ 这些情况，全都被庞少军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许强，许强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隔壁的寇秘书，也是一字不落的把这些情况汇报给自家主任。 下午下班回家，许强刚进前院就听到中院吵吵嚷嚷的，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只听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大骂： “秦淮茹，你个贱人，骚狐狸，自己死了男人就勾引别人的老爷们，看我不撕了你的脸！” 许强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盯着那女人看了两眼，快四十岁的女人，肤色偏黄，五大三粗的，倒是生了一副好嗓子。 不过，看这架势，这女人应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和这女人一比，秦淮茹瘦弱的就跟黄豆芽似的，不过她可不怕这女人。 力气没这女人大，她就伸手揪这女人的头发，抓她的脸，嘴里还喝骂着： “你个母老虎，我连你男人是谁也不知道，我怎么勾引你男人了？” “你还找上门来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打死，要不然明儿一早我就去报保卫科。” 秦淮茹也是冤枉的厉害，她自觉这些日子很是安分守己，没有招惹男人。 怎么今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找自己麻烦？ 柳桂荣现在都已经离婚了，难道除了自己，他还有别的女人？ 这五大三粗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头发被秦淮茹揪着，脸上也多了几道血印子，但是依旧扯着嗓子大叫： “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你不报保卫科我也要报，勾引别人家老爷们你还有理了？” “有本事，你现在就跟老娘去厂里找保卫科的，看看保卫科的是会给你主持公道，还是给我做主！” 说着话，就拉扯着秦淮茹要往外面走。 就在这时，帮更突然从外面跑回来，见有人打他妈，立刻冲上去抱着这女人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坏女人，让你欺负我妈，让你们欺负我妈！” 棒梗这一口咬的够狠，这女人的大腿上当场就见血了。 “啊呀……你个小畜生，敢咬我？” 女人大叫一声，抬腿用力一甩，直接就把棒梗甩出去老远，狠狠的摔在地上。 原本还拄着拐杖在边上给儿媳妇助威的贾章氏，一见自己大孙子被甩出去，顿时就着急了。 “你个杀千刀的贱人，竟然敢对我大孙子下手？” 只听她大叫一声，手里的拐杖一丢，健步冲上去就撕吧这女人。 自从贾章氏去年改造回来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 以前还能看着她纳鞋底，现在就只是天好的时候搬个小马扎在院子门口坐着。 人瘦了一大圈，脸也不比以前好看了。 如今冲上去，人还没靠近那女人，就被那女人抬腿一脚踹了出去。 贾章氏的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只听“砰”的一声，后脑勺重重的撞在院子里水龙头的石台上。 刹那间，就见了血。 “奶……” 棒梗刚刚从地上站起来，一见贾章氏倒在地上，顿时就红了眼睛。 三位大爷见状，也都慌了，一大爷扭头朝傻柱大吼一声： “柱子，傻站着干什么呢，把人拉开，别让那女人跑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秦淮茹那事儿，你怎么看？ 众人一见贾章氏流了这么多血，一个个全都慌了。 好在，院子里有一大爷这个定海神针，三两步来到贾章氏身边查看情况，一边扭头大吼： “光福、解成、许强、大茂，快，快去推板车，把人送医院去。” “哎，哎哎。” 刘光福和阎解成答应一声，赶紧去推板车，许大茂进了贾家屋子拿了一床被子，等板车来了赶紧铺上去。 许强招呼众人让开位置，一大爷把昏迷不醒的贾章氏抱上板车推着往外面走。 “一大妈，家里头有干净的毛巾不，贾大妈的头一直流血，我先捂住伤口。” “有有有。” 一大妈赶紧答应一声，快步进了屋子拿了一块白森森的新毛巾出来给了许强。 许强按着贾章氏的伤口，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朝后院的丁永旺说： “永旺，去报保卫科。” “哎，知道了，许哥。”丁永旺答应一声，三两下挤出人群就跑到外面去了。 “柱子哥，你在院子里看好那女人，等保卫科的来！” 许强的声音传到中院，人就已经到了前院。 “哎，强子你放心，人跑不了。” 傻柱大叫一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早已经傻了眼的女人，嘿嘿笑着。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老贾家？ 这下好了，老贾家讹不死你！ 秦淮茹已经跟着众人一块儿把贾章氏往医院送，出门的时候还朝棒梗叮嘱了一声： “棒梗，看好小当和槐花，外面冷，不要出去了。” “妈，我知道了，我奶……” 棒梗眼睛红红的，他刚才看见他奶流了那么多血，这会儿害怕的厉害。 他奶会不会和他爸一样，永远都回不来了？ 秦京茹叹了口气，拉着棒梗和小当、槐花进了屋子，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抱着秦京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许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贾章氏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回来的路上，几个老爷们臊眉耷眼、失魂落魄，秦淮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虽然心底讨厌婆婆，尤其是去年年底回来之后，一天到晚的什么也干不了，还要个人伺候。 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也暗暗想过让她婆婆早点跟着东旭去了。 可是，真正到了失去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心疼就跟刀搅一样。 东旭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如今婆婆也走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割了一块肉。 当抢救室内，婆婆挣扎着说完最后的遗言，在她怀里闭眼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现在的政策，红白喜事肯定不可能大办，人在家里停一晚上，收拾收拾，孝子摔盆打碗，大伙儿都来祭奠祭奠，就这么回事了。 第三天凌晨，由一大爷牵头，院子里众人帮着把棺材送出去，埋到了老贾旁边。 下午，等众人下班了，秦淮茹带着棒梗，上门给院子里帮忙的众人挨个磕头。 第二天早上，众人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那位推了贾章氏一把，直接导致贾章氏一命呜呼的彪悍女人，这会儿终于说出她男人是谁了。 那位秦淮茹当质检员时候，说要“疼”她的邓组长。 邓组长想要私下和解，但是秦淮茹死活不愿意，她一毛钱不要，就要他老婆胡美兰偿命。 邓组长是打心底里想让胡美兰这个彪老娘们去给那老婆子偿命。 可他家里还有四个孩子，最小的才八岁，总不能让孩子没了妈吧？ 王美兰更是吓的魂儿都掉了，哭哭啼啼的到四合院给秦淮茹跪下磕头。 秦淮茹直接把自己婆婆遗照搬出来，让她给婆婆磕头。 王美兰一看那黑白照片上，贾章氏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仿佛要连她一起带走似的。 回家之后吓的半死，连着高烧了好几天，最后邓组长没办法，只能亲自出面，表示给秦淮茹赔三百五十块钱，然后想办法帮她调个岗位。 秦淮茹这才松了口，同意和解。 没过一个月，秦淮茹再次摇身一变，又成了质检员，让院子里众人唏嘘不已。 尤其是那几家在贾章氏一事上帮过秦淮茹的，心底更是高兴。 晚上，许大茂吃完饭，来隔壁许强屋子里跟他说话。 “强子，吃了啥？” 许强这会儿正在沙发上翻看那本厚厚的选集，见许大茂进来招呼他坐下。 “馒头稀饭。” 许大茂摇摇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明智的换了个话题： “秦淮茹那事儿，你怎么看？” 许强起身提着暖壶泡了一壶茶，拿了两个茶杯放在桌子上，提着茶壶倒了两杯茶，这才开口： “就秦淮茹这个脑子，肯定想不这么周全，背后有高人出谋划策！” 许强知道，其实许大茂压根不关心这些，之所以说这个其实就是为了多跟自己说说话而已。 许大茂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好奇的是，秦淮茹背后的这个高人是谁。” “不都说是柳桂荣吗？”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许强肯定好奇。但是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是真的？柳桂荣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曾经的总务科科长。” 许强摇摇头：“总务科科长又怎么样，现在他就是劳保厂看仓库的，又离了婚，回家想喝口热水都要自己烧火。” “衣服掉了个扣子，也得自己缝，身边没个说话的人……” 说到这儿，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妈的，他明明是在说柳桂荣，怎么感觉莫名其妙的就扯到自己头上了？ 许大茂也感觉这话题不合适，当即咧嘴一笑又问： “那你觉得，他俩儿能在一块儿过日子吗？” 许强想了想，随即点点头：“也不是不可能，贾章氏临死的时候可是说了，让秦淮茹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许大茂摇摇头：“哎，看不出这老虔婆要强一辈子，临了临了让自己儿媳妇改嫁。” 许强嘴巴动了动，突然不想说话，感觉这话题没法儿聊，好像怎么说最后都能说到自己身上。 兄弟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天话，眼瞅着时间不早了，许大茂这才回家睡觉去了。 许强一个人躺在炕上，感觉真是奇怪！ 被子还是原来的被子，褥子还是原来的褥子，以前睡觉的时候一点感觉不到冷，但是现在怎么就感觉冷的厉害呢？ 第五百八十五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天的过。 小小的四合院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众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烟火气从早到晚的不停歇。 大家的日子都越来越好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只有许强停留在那腊月二十九的早晨，永远也走不出来。 今天是星期天，他昨天晚上早早躺下，但是很晚才睡着，早上一睁眼就已经九点多了。 从被窝里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骑上自行车去了巷子里买了两个包子垫吧垫吧，就算是早餐了。 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了信托商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觉得家里空落落的，想要出来走走。 今天的太阳很好，街上已经完全看不见厚重的军大衣，他穿着结婚时的那套中山装，感觉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信托商店人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来看的，真正买东西的没多少。 许强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突然想起了“包治百病”这四个字。 今天，他也想买点东西。 白叶刚才二楼下来，送走了一个客人，就看见许强站在一楼发呆。 “许哥，您过来了？” 他上前两步，拉着许强往二楼走：“前几天新得了几幅字画，还有几个小玩意儿，我都给您留着呢。” 许强跟着他上了二楼，看着一幅幅挂出来的字画，脑海中却不由想起他跟娄晓娥去大栅栏，陈雪茹的丝绸店买衣服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明媚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后来，结婚以后，晓娥似乎再也没穿过。 不过，现在她们娘俩儿去了港岛，小荷荷应该会穿着漂亮的裙子，像个小公主一样。 白叶指着几幅许强可能感兴趣的字画介绍了半天，见他盯着字画双目无神，也就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许强感觉耳边清净下来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白叶笑了笑： “你刚才说的那几幅，我都要了。” 白叶一听他都要，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跟着白叶看了一些瓶瓶罐罐的，眼瞅着到饭点了，正要出去吃饭，见金华突然从三楼下来了。 一见许强顿时双眼一亮：“哎呀，许哥，您来了？” 许强抬头见是金华，也不意外，点点头：“这是准备吃饭去？” 金华点点头：“安哥刚回来，要是见着您肯定高兴，咱们一块儿去找他。” 白叶知道，这会儿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把许强和金华送出信托商店大门，就转身回了。 许强跟着金华七拐八绕的进了一家小馆子，许强看了一眼，这馆子他以前跟孔祈贤来过，甲鱼做的一绝。 安小军见到许强的时候，明显一愣，不过随即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他虽然带着一脸疲惫，不过还是从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许强坐下说话。 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三人吃饱喝足，又回了信托商店，安小军拉着许强进了自己办公室，把门关上，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信封来递给许强。 许强有些疑惑的看了安小军一眼，见他脸上带着笑，就拆开信封。 里面是两张刚拍的照片，照片上安小军笑吟吟的站在一片草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小娃娃白白净净，穿着漂亮的公主裙，不是小荷荷还能是谁？ 另外一张照片，是娄晓娥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怀里抱着小荷荷，笑的一脸灿烂。 仔细想想，分别不过才两个多月，但许强再次看到她们母女的照片，却感觉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看着手里的两张照片，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沉默好半响，这才抬头看向安小军，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 “安哥，她们……还好吗？” 安小军点点头：“放心吧，已经安定下来了，小丫头已经上幼稚园了。” “那边虽然乱糟糟的，但也算是百无禁忌，凭你老丈人的才能，用不了多久就能崭露头角。” 许强细细摸着手里的照片，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只不过笑着笑着，眼角又有眼泪落下来。 “谢谢你，安哥，真的谢谢你！” 安小军摆摆手：“无妨，顺手的事情。” 从信托商店回来，许强怀里揣着媳妇孩子的照片，只感觉一颗心热乎乎的。 回了四合院，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两张照片拿在手里细细抚摸着，眼中全都是媳妇和女儿的样子。 摸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照片的背面…… 许强举起照片放在电灯下面仔细看，果然看到薄薄的一层，他心情激荡，轻手轻脚的从照片背面揭下一张薄薄的透明膜纸。 赶紧取了碘伏轻轻涂了涂，两行娟秀的小字就浮现出来了： 许强，见字如面，全家平安抵港，月中不适，检查发现已有孕，勿念！ 许强看到后面“已有孕”三字，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但是很快眼眶又有眼泪落下来。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媳妇那娇俏又明媚的脸庞。 良久，他将所有东西收入空间，简单洗漱一番，上了炕躺在被窝里，怀里揣着媳妇的照片，闭上眼睛，低低的告诉自己： “许强，加油，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早上上班，庞少军照例给他送来每日需要签字的文件，正准备出去，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庞少军把门打开，见菜市场的徐经理又来了。一见许强他就跟见了亲爹一样，都快哭出来了。 “许科长，许科长，您看在娄经理的面子上，救救菜市场吧，菜市场真的没活路了。” 许强一见徐经理这副模样，给庞少军使了个眼色，庞少军给徐经理倒了杯水，就转身出去了。 徐经理见庞少军走了，这才坐在椅子上，开始跟许强大倒苦水： “许科长，当初您筹建运输队主要是为了菜市场服务的，可现在……” 许强抬头看着徐经理，见他眉头皱的就跟层峦叠嶂的小山一样，就开口安慰道： “徐经理，不要着急，到底是什么事情，慢慢说。” 徐经理重重的叹了口气，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头刚刚办了一场白事： “诶，我怎么能不急？” 说着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资料给许强看： “您看看，您看看菜市场这两个月赔了多少钱，我去找运输队，顾队长和华队长全都表示管不了事。” “我又去找苏书记员，可他说菜市场的事情菜市场自己解决，他要为运输队工人的思想教育和精神面貌负责。” “您说说，您说说，这……” 徐经理真是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五百八十六章跟他菜市场有什么关系？ 许强拿着手里的那叠资料大概看了看，里面纪录的是菜市场这断时间的亏损。 因为没有按时送货给人家赔的罚款，要么是缺斤少两的，后续给人家补了几百几百斤，再有就是运送不及时，送去的菜都烂了，然后继续赔。 许强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看到最后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月大概损失了多少钱？” 徐经理听他问这个，当即表示：“赔了四千多块钱，少挣了三千多。里外一算，至少损失了八千块钱。” 许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两个月就损失了这么多钱。 却听徐经理继续摇头：“这还不算，娄经理在的时候谈的那些订单，已经有十几家不跟我们合作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 许强知道，老丈人在的时候，徐经理一直都负责内务，肯定有办法应对这些事情。 徐经理抬头看了许强一眼，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这才试探着问： “许科长，我……我想找外面的运输队，无非是菜市场多操点心，但也比红星运输队好用的多。”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外头的运输队，就是因为知道红星菜市场和红星运输队都是许强一手筹建的。 人家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菜市场所有的运输任务，第一时间就应该考虑红星运输队。 今天过来，首要目标就是希望许强能解决运输队的问题。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试探试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去外头找运输队。 至于红星运输队的死活，跟他菜市场有什么关系？ 他可以暂时找其他运输队凑合凑合，等运输队出了结果，再考虑双方能不能合作。 本以为许强肯定不愿意，谁知道人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点头答应下来： “嗯，这个想法不错，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以后碰上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来问我。” 徐经理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面色大喜，脸上愁苦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笑容。 徐经理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回去就取消了和菜市场的所有合作，然后去找了几个自己早就观察过的运输队谈合作。 这些运输队，说是公家的，其实都是个人组织的车辆和司机，找了个公家单位挂靠的。 挣的钱，除了孝敬公家单位的，剩下的都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 对于菜市场这块大肥肉早就想吃了，只不过大伙儿都知道人家有专门对应的运输队。 现在好了，肥肉主动送上门来了，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当天下午就装了不少货车“轰隆隆”的出了四九城的大门，运往各地去了。 运输队顾刚和华云中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两人坐在办公室面露苦涩，相顾无言。 自从这个苏建业来了运输队之后，把个好端端的运输队搞的乌烟瘴气，人心惶惶，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上什么思想教育课。 他们两个当领导的想说句话，结果古一然三两句就顶的他们张不开嘴。 两人商量着去找许科长说说这事儿，但是琢磨半天还是没去。 从许科长那态度来看，这个苏建业明显有猫腻，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上头注意到了运输队的情况，自然会做出处理。 运输队自成立以来，就没接过外头的订单，只对菜市场一家负责。 如今，人家菜市场不搭理他们了，看看这个月月底交报表的时候，苏建业怎么跟领导交代。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眼瞅着到月底该交报表了，顾刚和华云中都等着看好戏。 确切的说，不止他们两个，轧钢厂的不少人也等着看热闹。 毕竟，菜市场和运输队什么关系，大伙儿都知道。 虽然娄经理和皇甫队长走了，但许科长还在那儿，菜市场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踩一脚的。 他们倒是要看看，吴主任是准备来一招大义灭亲呢，还是准备硬刚许科长呢？ 别看最近吴主任和许科长碰见了有说有笑的，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那些都不过是表面而已，一旦涉及到正儿八经利益相关的大事，还能不能又说有笑的谈，那可就两说了。 月底，苏建业终于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进了吴主任办公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相关的财务报表，该上交的钱财，财务科压根没见着。 第二天早上，财务科乌科长亲自去了运输队过问，但是回来的时候臊眉耷眼的。 负责财务的康会计说了，运输队的账本都由苏书记员负责，他放在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钥匙也只有他一个人有。 乌科长问，那苏书记员哪儿去了，康会计表示，今天早上没来，不知道。 乌科长又等了一天，还不见运输队的报表，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他们财务也要定时间向工业部反馈财务情况，如今就差一个运输队了。 上午，派了个人又去运输队跑了一趟，下午苏建业终于提着公文包来了。 运输队的财务报表只有一月二月和三月前半月的，至于后半月说是菜市场那边不给订单了。 乌科长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只管财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跟他没关系。 当即派了两个会计过来拿着报表去核查，然后做好统计，尽快跟工业部那边对接。 结果，本应该半个来钟头就做完的事情，乌科长硬是等到下班，也不见两个会计来找他。 出了办公室，却见两个会计还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对着菜市场的订单写写画画，甚至忍不住还会骂两句。 “怎么回事？” 乌科长皱起了眉头，沉声开口询问。 两个会计猛一抬头，发现自家科长就站在身后，吓的脸都白了。 不过，还是拿着手上的账单给乌科长看： “科长，运输队这财务报表，乱糟糟的一团，压根理不清，而且很多账目都对不上，问题很多。” 乌科长一听，心头“咯噔”一跳，又问： “菜市场的报表拿出来我看看。” 旁边一个会计立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菜市场的汇总报表交给乌科长。 乌科长翻开报表看了几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朝着几个会计训斥： “菜市场的财务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都不知道说一声？” 几个会计全都低着头不说话了，科长以前也没要求这个，不过仔细想想以前好像也没出过这种事情。 乌科长也顾不得训自己手下，拿着报表匆匆去了杨厂长办公室。 菜市场这三个月，亏损的太严重，这个事情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报告杨厂长。 要是一直瞒着不报，等到后面被发现了，谁都落不着好！ 第五百八十七章但是傻子也不少 当天下午，杨厂长把总务科许科长和办公室吴主任叫到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话。 之后，许科长亲自带着七个员工去了运输队。 这七人之中，有三个负责检查运输队近三个月的所有内务，其他四人都是会计，负责查账。 到目前为止，运输队只有菜市场这么一个客户，所以查起来相对简单一些。 有了菜市场的全力协助，再加上四个会计一起，混乱的财务状况经过一整天的努力，终于理清楚了。 至于上蹿下跳的苏建业，整顿内务的第一时间就被顾刚带着两个身形魁梧的保安拿下了。 不过，苏建业起码还在两个保安手上挣扎了几下，无奈体型差距太大，勉强有那么点“虽败犹荣”的意思。 但是，古一然见了许强，压根没生出半点反抗的心思，直接就跪了。 看的苏建业恨不得跳起来给这老家伙两巴掌！ 妈的，当初说两人商量的时候，古一然可是拍着胸脯跟他保证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护他安全的。 最后，许强把会计统计出来的结果交给杨厂长：运输队有个五百八十七块五毛的缺口。 杨厂长一见少了这么多钱，气的额头的青筋都爆了两根： 五百八十七块五，前前后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少了这么多钱。 虽然，这个钱相较于运输队的流水来看，确实不值一提。 但是，可别忘记了，按照杨厂长这个级别，一个月到手的工资也就二百多块钱。 好家伙，苏建业这两个多月下来，收入都快超过他了！ 苏建业虽然被控制了，但是梗着脖子一直不肯低头，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被押进轧钢厂的时候，更是神气的不拿正眼看人，看那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回家了。 庞少军招呼运输队两个保安把他送到保卫科关着，保卫科自然不敢怠慢。 苏建业进了关押室，还大声嚷嚷着要见吴主任。 结果，保卫科一个脸生的小保安“砰砰”照着他肚子来了两拳，这货立刻就消停了。 许强这边把整理好的账目交上去，杨厂长很快就做出了批示。 下午运输队就把一切准备就绪，顾钢和华云中两位队长亲自去找徐经理商谈合作事宜。 苏建业在保卫科最终也没等来吴主任，最先来看他的反而是许强。 “许强，你来干什么？” 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苏建业脸上再不见以前的光彩，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的厉害。 他的右手还被铐在暖气片上，站着直不起腰，坐下来要一直举着胳膊，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前半夜他实在坚持不住，嚷嚷了几句，结果那个小保安一脸不耐烦的又照着他肚子来了两拳，他就彻底歇菜了。 本以为今天上班，他姐夫吴主任一定会来看他的，没曾想来的竟然是许强。 许强面无表情的站在苏建业对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建业，我这个人呢，一向心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儿，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盯着苏建业看了一眼。 苏建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看了这么一眼，下意识的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哆嗦。 只听许强继续说：“我自忖没得罪你苏建业，咱俩儿应该谈不上有什么仇怨。” “那么，你这么整我应该就是单纯的想踩着我上位而已。” 苏建业看着面无表情的许强，听着他平静无波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慌的厉害。 “许强，你别得意，吴主任不会放过你的！” 许强扯了扯嘴角，再次感叹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少，但是傻子也不少。 “苏建业，你也是念过书的人，知道捧杀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你以为，没有吴主任点头，你能去得了运输队？” 苏建业听了许强这话，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的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珠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从昨天到现在，他被送到保卫科，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滴，这会儿嘴唇干的都起皮了。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原本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眼睛，这会儿却如同快要熄灭的烛火，一点点的变得无神。 许强见他这样子，招呼一个小保安拿杯水进来。 苏建业一见热腾腾的水，无神的双眼又亮了几分，一把从许强手里接过茶缸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很快，半茶缸子温水下肚，他看着终于有了点精神。 许强这才继续开口：“苏建业，你想踩着我上位，这没有错。成功了自然好，但是失败了你也要认。” 苏建业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许强，颤声问： “我姐夫，我要见见我姐夫。” 许强又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苏建业，你去运输队这个事情，你可以看做是你姐夫给你的一次机会。” “如果你做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可惜啊，你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说完，起身就准备往外面走。 苏建业见他要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又是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句： “许强，我要见我姐夫，我要见我姐夫。” 许强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苏建业： “苏建业，说你蠢，还真是抬举你了。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没有把握住吴主任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不想见你。” 苏建业闻言，只感觉脑子里“嗡”一下，紧接着便是天昏地暗，眼冒金星，“砰”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保卫科的保安对这种情况显然不陌生，都不用去找厂医，打开手铐让人平躺到地上，掐了人中，没一会儿苏建业就清醒过来了。 先是茫然四顾，很快就又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许强临走时候说的话，一时间只感觉万念俱灰，再无半点生趣。 中午的时候，保卫科终于给他打了一份饭菜，苏建业一脸木讷的吃完饭，安静的坐在拘留室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听门“哐当”一声开了，一个保安进来： “苏建业，有人来看你了。” 苏建业微微一愣，缓缓站起来跟着保安往外面走。 等到了一间会议室，苏建业一进门就发现来看他的竟然是他亲姑姑，苏明秀。 “小姑。” 苏建业一见苏明秀，眼眶一红，七尺男儿终于落下泪来。 苏明秀见到自己这个大侄子，呆愣片刻之后，伸手抱着他开始掉眼泪。 两个保安也没有为难他们，把人带到就关门出去了。 “小姑，小姑，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儿。” 苏建业的双手死死抓住苏明秀，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眶落下来。 苏明秀脑子里记着自家老爷们的叮嘱，赶紧压低声音开口： “建业，你好好听着，你姐夫说了，你工作上的失误，最多受点处分，但是那五百多块钱，可是犯罪的。” “所以，这个钱不能是你一个人拿的知道不？你姐夫这两天正在找人，咱们把钱还给上了，你也不用去坐牢。” 第五百八十八章恭喜你们 苏建业一听自己小姑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聚精会神的开始听。 “你也知道，我和你姑父刚来四九城，手里头没有多少钱，我们这几天想了不少办法，拢共能有两百多块钱。” “你让家里头想想办法，最好再凑一百来块钱还给运输队，剩下的那两百多，就推到那个人身上。” 苏明秀一口气说完，用力捏捏自己大侄子的肩膀，这才恢复正常的说话声音： “建业，你要好好的交代，要好好配合领导的工作，听到没有？” 苏建业下意识的抬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点点头大声说道： “哎，我知道了，小姑你放心，我一定会配合领导工作。” 姑侄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明秀这才泪眼婆娑的跟自己侄子告别。 出了保卫科，吴主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媳妇出来，就领着她去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样，该说的都说了吗？” 吴主任招呼自己媳妇在沙发上坐下，又提着暖壶给她倒了一茶缸子水。 “嗯，都说了，但是我大哥大嫂你也知道，肯定不愿意拿那一百块钱。” 苏明秀皱着眉头，她想不明白，既然说了要帮建业还这个钱，为什么还要让他自己出一百？ 吴主任笑了笑：“你啊，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苏明秀白了自家老爷们一眼，哼哼了一声：“我哪儿像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就琢磨怎么算计别人。” “这也是那个许强的主意？” 吴主任点点头：“轧钢厂就这么大，谁家有点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许强特意叮嘱要你大哥出这一百块钱，你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明秀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突然双眼一亮，抬起头看着自家老爷们问： “他是想让建业看清楚我大哥大嫂的真面目？” 吴主任笑着点点头：“建业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磋磨，这次的事情能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果能走出来，未来还是有希望的。如果走不出来，那就真的废了。” 苏明秀低着头仔细想了想，才又继续说： “你是说，如果他爸妈不给他这一百块钱，他心里不但跟他爸妈有了嫌隙，相互对比之下，还能跟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如果他以后走出来了，指定念着咱家的好，说不准以后还能再培养培养？” 吴主任点点头：“不单单如此，建业跟你大哥大嫂要钱，肯定要说个理由。” “到时候，你大哥大嫂肯定会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他们把事情一说，也让他们知道自己儿子在外头是快什么材料。” “免得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念了几天书，就成金疙瘩了。” 说到这儿，吴主任也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媳妇缓缓开口： “只希望建业这小子，不要辜负了你这个当小姑的一片苦心，能真正长大。” 人家夫妻在办公室说话，许强却在埋头看文件。 只要把苏建业这颗老鼠屎挑出来，运输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他操心。 日子一下子又变得平静，许强心底又生出浓浓的失落，能依托他心的东西消失了。 他只能一直这么孤寂着，偶尔遇到一块悬浮的石头让他稍一落脚，随即又要陷入更加深沉的孤寂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每天只是机械的看文件，签字。 这天下午，他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就被唐科长拉着出了办公室，说是要看一出好戏。 许强没什么心思，不过见唐科长兴致很高，也就想着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唐科长带着许强，身后跟着两个保安，出了轧钢厂没一会儿，就在街上跟一个中年女人汇合了。 许强看了这女人一眼，是推了贾章氏一把，导致那老婆子一命呜呼的王美兰。 王美兰显然不认识许强，见他跟唐科长一起，堆着笑脸跟他鞠躬。 然后，她就带着一行人很快到了劳保厂附近的一个小院子。 这院子位置很偏僻，而且看样子好长时间也没修缮，破旧的厉害。 围着院子的土墙都已经塌了大半，只是用一些捡来的大石头，碎转头堆起来凑合着。 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就在这儿，就在这院子，那对狗男女就在这院子里。” 王春兰伸手指着那院子，一脸的狰狞恶毒。 许强微微一愣，他似乎猜到唐科长今天让自己看什么好戏了。 不等他们进来，只见院子里的门突然开了。 秦淮茹正满脸笑容的从屋子里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身后还跟着柳桂荣。 柳桂荣虽然老了不少，但起码看着精神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像个有家室的人。 看那样子，是秦淮茹准备回家去呢，抬头一见唐科长等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看，看这个贱人，狐狸精，自己男人死了，这会儿还在这儿搞破鞋。” 王春兰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边看着唐科长，一边伸手指着院子里正在发愣的两人。 “抓起来，领导，赶紧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让他们蹲笆篱子去！” 自从赔了那三百五十块钱之后，王春兰在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以前，老爷们虽然不拿正眼瞧她，但起码也不打她。 可现在，自家老爷们经常喝的醉醺醺的，稍有不如意就对她动手。 王美兰不敢对自家老爷们龇牙，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秦淮茹头上。 这段时间，她一直偷偷留意着，终于抓到秦淮茹那个贱人的狐狸尾巴。 片刻的呆愣过后，唐科长和许强率先进了院子： “老柳，又见面了。” 许强也朝柳桂荣点点头，面容平静不带其他意思。 柳桂荣看向眼前这两人，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不过还是转身招呼他们屋子里坐。 王美兰一见这情况，顿时傻眼了。 她没想到，和秦淮茹搞破鞋的这个男的，竟然还认识保卫科的领导？ 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几个保安，她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只能眼巴巴的往里面看着。 许强和唐科长并没有进屋，唐科长指指院子外面的王美兰，扭头看向秦淮茹问： “秦淮茹，你应该知道她来这儿是什么意思吧？” 秦淮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的厉害，不过还是用力点点头。 柳桂荣扭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拿了两个小红本本出来递给许强和唐科长。 两人看了一眼小红本，又还给柳科长，唐科长说了一声恭喜，又接着说了一句打扰了，就往外面走。 许强也看向柳桂荣，又看看秦淮茹，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 “老柳，秦姐，恭喜你们。” 第五百八十九章恨不得把媳妇栓在裤腰带上 下班回家，院子里众人都在吵吵着，秦淮茹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等大伙儿吃完饭，她也收拾差不多了，叫了两辆板车，跟着板车一起进来的还有柳桂荣。 众人细细一问，这才知道秦淮茹已经跟柳桂荣领证结婚了，决定搬出去跟柳桂荣一块儿住。 柳桂荣住的那院子，虽然破旧，但是柳家老宅，独门独户的，简单修整一番，怎么着也比四合院住着舒服。 院子里众人又是好一番羡慕嫉妒，尤其是一些大老爷们，眼里都是惋惜。 要知道，秦淮茹是厂里有名的俏寡妇，一个院住着就算不能做点什么，看着也养眼不是？ 如今搬走了，心情不好也没个好看的女人过过眼瘾。 诶，又是烦躁的一天。 院子里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老贾家一走，院子里又空出一间屋子来。 许强不凑这些热闹，依旧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晚上，傻柱左手端着一盘花生米，右手拎着一瓶二锅头进了许强屋子。 “嘿嘿，强子，昨儿得了一瓶二锅头，咱爷俩儿喝点儿。” 许强放下手里的选集，起身去厨房炒了个大葱炒鸡蛋，凑了两个菜，坐下来跟傻柱喝酒。 傻柱如今这小日子过的是痛苦并快乐着，媳妇孩子都有了，就是一下子三个孩子，不比以前轻松了。 傻柱提着酒瓶给两人倒了酒，举起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吱溜”一口喝完，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吃下压了压酒气，这才抬头看着许强： “我说爷们，我瞅着晓娥母女走了才三个多月，你这瘦了一大圈，这可不行。” 许强苦笑一声，拿起酒瓶给两人满上，跟傻柱碰了一个，闷头喝了。 傻柱喝了酒，放下酒盅重重的叹了口气： “强子，我何雨柱是个粗人，整个院子也就你拿正眼看我，爷们儿我今儿跟你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许强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点点头。 傻柱看了许强一眼，这才开口：“爷们，你跟晓娥两口子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我看人娄晓娥是个好女人，这街头巷尾家家户户，也就你们两口子过的最有热乎劲儿。” “你说说，要是娄晓娥和你家小丫头知道你现在把日子过成这样子，心里头能舒坦吗？” 许强一听这话，突然感觉心脏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眶再次忍不住的红了。 过了好半响，他才缓缓的开口，沉沉的说了一句： “柱子哥，谢谢你！” 自从娄家走了以后，不管是院子里还是厂里不少人都来安慰他。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他们是好意，但他就是听不进去那些“想开点，以你的条件还能找到更好的”之类的话，听多了还感觉到烦。 可是，傻柱今天说的这两句话，直接让许强绷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傻柱也不笑话他，只是拿着酒瓶给他满上，一盅接着一盅的陪着他喝酒。 许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喝醉的，只记得他一直喝，一直喝，到最后觉得酒盅费劲儿，干脆拿了搪瓷缸子喝。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的厉害，身子也有点重。 强撑着去洗脸刷牙，然后出门推着自行车去上班，走到中院正好碰上傻柱出门。 “哎吆，兄弟你这可以啊，还以为你起码要到中午才能睡醒呢。”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许强等了傻柱两步，这才笑着点点头： “柱子哥，多谢你了，我好多了。” “嗐，你这不骂我呢吗？” 傻柱一边摆手，满脸不在乎的往外面走，余光扫过隔壁秦淮茹家，眉宇间的喜色突然黯淡下来： “诶，不管怎么样，她能找着个合适的，也算是件好事。” 许强知道这货在说什么，扭头朝老贾家门口看了一眼，也是跟着点点头： “是啊，这世道，找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过日子才是正理儿。” 两人一块儿出了四合院，骑上自行车很快到了轧钢厂，一个往厨房走，一个往总务科去了。 刚进办公室，庞少军就进来了，一见许强今天这模样，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科长，您今儿看着精神了不少。” 许强笑笑，一边提着暖壶给自己泡茶，一边跟庞少军开玩笑： “你小子一天到晚劲琢磨这些没用的，眼瞅着就20了，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庞少军一听许强说这个，顿时脸颊一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家里倒是给介绍了一个，不过我觉得结婚太麻烦了。” 许强见他模样，知道肯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就语重心长的开口说话： “你小子是不知道结婚的好，等以后明白了，怕是一天到晚恨不得把媳妇栓在裤腰带上。” 庞少军一听“媳妇”两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余光偷偷打量许强的脸色。 见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眉宇之间没有丝毫不快，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接着，一脸正色的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我听我爸说，上头有些人对你不满意，觉得嫂子，嫂子她们家……” 许强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收，正色说道： “觉得我媳妇是资本家的女儿，现在她们逃走了，我的思想也有了问题，不适合再呆在这个岗位上？” 庞少军重重点点头，又小声说： “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具体的不大清楚，您自个儿注意着点。” 许强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回去告诉你爸，我谢谢他，改天找他喝酒。” “哎，那我先出去了。” 庞少军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许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思忖庞少军刚才的话。 媳妇一家走了三个月了，这个时候有人想找自己麻烦，看来蓄谋已久啊！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光顾着伤心了，厂里的一些事情都忽略了。 喝完茶，把庞少军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该批示的批示，该看的看了，该签字的签字。 等忙完了抬头一看，都已经十点半了。 他干脆起身去保卫科找唐科长去了，厂里有什么动静，别人不知道，唐科长肯定知道。 唐科长这会儿正在自己办公室处理文件，一见许强过来，先是有点惊讶，不过随即脸上就露出笑容来，招呼他赶紧坐下说话。 “老弟，自从过年以后，你这就像秋后的茄子似的，蔫啦吧唧的，还以为你要一直蔫吧下去呢。” 许强笑笑，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说：“这些日子也算是想明白了，只要天还没塌下来，日子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不是？” 唐科长闻言大喜，当即拍拍许强的肩膀： “哎，兄弟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天还没塌下来，日子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 第五百九十章纯属是无中生有 中午轧钢厂吃饭的时候，众人见唐科长和许强有说有笑的进了小食堂，都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自从年底许科长的老婆孩子逃到港岛之后，许科长整个人就消沉下来了。 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整天看着臊眉耷眼的不说，脸上也不见个笑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亲妈呢。 如今见他又有了笑模样，就知道这肯定是从老婆孩子的事情中走出来了。 李副厂长和吴主任等人见到许强这模样，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许强也一一笑着回应。 自从吴主任身边没有了苏建业之后，跟许强的关系算了近了一大步。 虽然在吴主任的帮助下，苏建业把贪污的那三百多块钱全都上交，没有去蹲笆篱子。 但是，人肯定没法儿再在轧钢厂呆下去了，只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而且，苏建业跟家里要那一百多块钱的时候，跟父母闹的很不愉快，苏家也没好意思再出面让苏明秀帮忙。 吴主任这一把算是双赢，既搬开了苏建业这块绊脚石，又让媳妇彻底断了再帮衬娘家的心思。 虽然，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决定了，他不能私底下跟厂里其他人走得太近。 但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这个人情他肯定记下了。 至于许强，借着这次机会，卖了吴主任一个人情，又把运输队里的不安份子古一然等几个心怀鬼胎的工人清理出去，从而让顾刚更好的接手运输队。 顾钢这个人，虽然不善言辞，对于迎来送往这一套也不是很感冒，但是该明白的事情心里头全都明白。 通过接二连三的事情，自然知道自己该和谁站在一条线上。 下午下班，许强回了四合院，见自己嫂子何雨水已经回来了，就笑着打了声招呼。 何雨水一见他回来，当即让他进屋吃饭： “许强，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你那屋子里不生火也不冷了，以后回来就过来一块儿吃，省的再开火。” 许强当即笑着点头应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然后，进了自己屋子把外套脱了，洗了手，一把抱起小松吃饭去了。 不得不说，何雨水的手艺确实好，简单的米汤馒头咸菜疙瘩也比一般人家味道好。 等许大茂回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吃了饭，许大茂张罗着去洗碗，何雨水则去批改作业、备课。 至于小松，等他爸把锅灶收拾完了，才一块儿去巷子里头玩。 兄弟俩个带着孩子去了中院找虎子玩，就见刘海中夫妇两个喜气洋洋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 一大爷刚刚吃完饭，晓军和晓灵正在院门口写作业，他就坐在旁边看着。 一见刘海中两口子喜滋滋的，就开口问： “老刘，光福那事儿定下来了？” 刘海中一听有人问话，当即点点头：“定下来了，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星期天办酒席。” “等我先把东西放了，完事儿了跟大家说说。” “哎。” 一大爷应了一声，扭头去看自己两个孩子写作业。 没一会儿，就见刘海中手里拿着一盒经济烟，先是找上傻柱给他散了一根，这才开口说话： “柱子，光福办酒席，还得请你这个大厨掌勺，我提前跟你说一声，省的到时候没时间。” “哎，成，我星期天一准儿给光福兄弟忙活。” 傻柱也是个人精，知道刘光福现在在厂里很吃得开，立刻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刘海中就笑呵呵的一家一家的通知院子里住户，一圈走下来人也累的够呛。 不过，能看得出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当年，老大结婚的时候，他给办的风风光光的，老二肯定比不上，但也不能太差。 主要是，老二现在在厂里很吃得开，而他自己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又指望不上老大。 第二天早上，一封举报信突然被送到保卫科唐科长的办公室。 唐科长皱着眉头，按理说举报信这种事情，都是底下按规矩处理，不会送到他这儿来的。 打开看了一眼，举报的内容是总务科许科长跟资本家女儿结婚，生活中也有严重的资本倾向。 现在，他的资本家老婆跑了，他留下来肯定别有用心，一定要彻查清楚。 唐科长显然是知道什么风声，看了一眼之后就把举报信放到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只当没见过。 当天下午，保卫科的保安再次将一份匿名举报信送到自家科长办公室。 唐科长打开一看，这封举报信也是举报许科长的，内容是他私生活不检点，和他们院子的秦寡妇一直不清不楚的，怀疑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这封举报信的字迹跟前一份不一样，歪七扭八的，就像是刚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写的。 唐科长的脸色黑了一下，别人不知道许强那小子跟秦淮茹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吗？ 这举报信，纯属是无中生有。 然后第二天早上，唐科长一上班，就发现办公桌上又多了五个信封，全都是匿名举报信。 举报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是矛头全都指向总务科科长许强。 有的举报他私生活混乱，不但跟秦寡妇不清不楚，而且还跟后厨的刘岚藕断丝连，有猫腻。 再有，他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给自己人安排工作，工作中更是排除异己，独断专行。 不止总务科，就算是菜市场和运输队，也都是他的一言堂。稍微有提出不同意见的同志，就全都找借口降级，更甚者直接开除。 下午，唐科长办公室又多了十来份举报信，举报总务科许科长色迷心窍，竟然利用职务之便，逼迫车间刘寡妇…… 唐科长看到这儿，简直哭笑不得。 车间的刘寡妇，四十六七岁的年纪，干巴巴的一个人，张嘴说话，那口臭的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 还许强利用职务之便逼迫她？这得多重的口味啊？ 许强老婆孩子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也没到这么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举报信的事情突然就在厂里传开了，传的沸沸扬扬的。 不到一天的时间，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突然就臭大街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传他利用职务之便，强迫厂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搞破鞋。 人家要是不愿意，他就以权压人，停人家的工，扣人家的工资，要不就是刻意为难人家，给人家穿小鞋。 还有就是收受贿赂，只要有钱就给安排工作，临时工一个二百到三百，正式工一个八百到一千。 要是家里正好有个大姑娘或者小媳妇，被他看上了，送过去睡上一晚上，就能少一百块钱。 据说，为了这一百块钱，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整天在南锣鼓巷99号四合院大门口排队。 前院看门的三大爷老赵直接搬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收钱。 想要进院子的，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一个两块钱，交钱就进，不交免谈。 第五百九十一章到嘴的野鸡都能让她飞走了？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也没当回事，毕竟许强年纪轻轻就当了总务科科长，暗地里免不得有小人嫉妒。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流言蜚语越传越过分，甚至后来厂里下班的时候，不少工人特意去四合院门口看三大爷赵大同。 连带着，影响到了不少工人的家庭生活。 一个人说许科长强迫女工搞破鞋，大家都不相信，但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自然就相信了。 不少女工因此跟家里老爷们吵架，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最后干脆跑到保卫科请保卫科的查明真相。 几个性格刚烈，平日里泼辣强势的女工更是表示，保卫科的要是再不管这个事情，她们就一头撞死在保卫科以证清白。 赵大同这个三大爷，也被纠察队的带去问话，一天到晚也不能安心工作，最后没办法只能去保卫科找领导彻查此事。 唐科长本人一脑门子黑线，那些举报信他明明全都收起来了，可消息还是散的这么快。 当然，他收起举报信可不是为了庇护许强，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眼见事情压不住了，只能上报领导，正要展开调查，有个女工就找上保卫科了。 这女工叫张树叶，二十五六岁，在厂里上班五六年，算是老员工。 她一进保卫科就哭，表示自己没脸见人了，许科长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尾随她一路，然后趁自己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 事后，还威胁她，如果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让她丢了工作。 可怜她上有老，下有小，如果真的丢了工作，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唐科长不敢怠慢，当即把人带到保卫科的询问室，亲自调查。 时间、地点，甚至一些细节，张树叶都说的清清楚楚，就跟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 说到上有老，下有小，丢了工作家里人全都要喝西北风的时候，唐科长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问： “家里头老爷们不上班？” 张树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随便搪塞了一句： “老爷们身子骨一直不硬朗，只能在家休养。” 一时间，原本觉得许强冤枉的众人，这下子全都调转矛头开始指责他。 毕竟，这年头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儿。 这种事情一旦被沾上了，只要女人一口咬死了，男人就算能自证清白，一辈子的名声也算坏了。 唐科长这边还来不及去核实张树叶说的情况，又有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林双双上保卫科告许强。 同样是搞破鞋，但是因为许科长三番五次的骚扰她，所以她每天都格外小心。 昨天晚上，许科长又去找她了，幸亏她机灵跑的快，这才没让许科长得逞。 但是，保卫科如果再不管这个事情，那就是逼着她去死。 唐科长亲自做的问询工作，一边吩咐人记录，一边脑子里想着当初津门事件： 他们一行人半路被津门港口的那些道上的混子围攻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的许强，手里提着一把大刀，一马当先，把那些混子杀的头破血流，节节败退。 不出半个钟头就把对方阵型杀了个对穿，又折返回来。那帮人被吓的屁股尿流，肝胆俱灭。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许强当时提的那把刀都卷刃了。 再看看眼前这小姑娘，虽然上了五六年班，手头上有几分力气，但跟许强那等凶神恶煞相比，说她是头小羔羊都算抬举她了。 许强如果真的想把她怎么样，她还能来得及跑吗？ 再说了，如果许强真有这方面的意思，恐怕这些女人一个个全都如同传言那样，要去四合院门口排队了。 毕竟，满四九城的打听打听，二十来岁的正科级能有几个？ 忙活了一上午，唐科长连中午饭也没顾上吃，下午一上班就到许强办公室来了。 “许科长好啊！” 一进办公室，唐科长就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招呼许强给自己泡茶。 许强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也不恼怒，起身提着暖壶给他泡茶。 唐科长等茶叶泡开了，倒了两杯茶水，端起自己那杯美美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徐徐开口： “许科长，别人不知道，我可是见识过你的手段。津门途中一战，提着一把卷刃刀，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都说这英雄迟暮，可我琢磨着许科长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么着，那一战损了元气，许科长不复当年英勇了？” 唐科长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调侃。 许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到底什么事儿？” 唐科长也不卖关子，笑吟吟的把早上去保卫科告他的两个女工的情况简单说了几句。 最后，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强，满脸怀疑的问： “难道，你现在真的迟暮到这种程度，连个小娘们儿都制不住，到嘴的野鸡都能让她飞走了？” 许强脸色一黑，瞪着唐科长骂了一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再不想搭理这老不正经的。 唐科长开了几句玩笑，也收敛脸上的笑容，语重心长的开口： “这次的事情，来者不善啊，一个处理不好，你是鸡肉没吃一口，反惹得一身鸡毛。”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摆摆手：“我这比喻不恰当，你许科长是正人君子，不会贪吃那几口野鸡肉。” 许强笑了笑，他知道唐科长的意思是提醒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后续就算能证明自己清白，估计名声也就臭了。 自己才二十来岁，日后自然前途无量，如果臭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只能先休息几天，把戏台子让出来，让他们可劲儿的蹦跶。” 唐科长点点头不再多说，该说的说了也不多停留，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领导就下了命令，暂停许强总务科科长的一切职务，先配合保卫科把自身的问题调查清楚。 许强非常配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 结果，人正要往办公室外面走，就见权书记带着两个纠察队的进来了。 “权书记？” 许强微微一愣，不过脸上很快露出笑容来。 权书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善： “许科长，厂里举报信的事情你也知道，不管怎么说，你家里也确实出了些情况，这是事实。” “所以，领导的意思是对你的办公室进行一次搜查，以免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许强没有拒绝，依旧满脸笑容的点点头。 第五百九十二章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强侧身让开，让两个纠察队的进来去搜查，权书记则和他站在旁边看着。 “许科长，希望你能理解，我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这都是工作需要，不涉及到私人恩怨。” 许强脸上笑容不减，点点头一脸认同的表示： “权书记放心，我肯定配合领导工作。” 这边正说着话，就见那负责搜查的他书柜的一个小伙子，一只手正要打开柜子，另外一只手看不清在干什么。 “哎，这位同志，我这柜子里放了机密……” 许强一步上前，一把扯住这人往后一拉，只听“啪嗒”一声，这人怀里突然掉出一本书来。 书封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蒋先生奋斗史》 许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这人一眼，又扭头看向身边的权书记。 权书记和两个纠察队员，全都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权书记，这……” 许强捡起地上那本书，又看看自己那还没打开的书柜，有些不知所措。 权书记看着许强手里那本书，眼珠子瞪的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 他嘴唇动了又动，却是老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偌大的办公室，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强不说话，权书记不知道该说什么，另外两个纠察队员瑟瑟发抖，半个字也不敢说。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唐科长那正气凛然的声音： “既然权书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这两人就交给我们保卫科办吧。” 屋子里四人全都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朝门外看。 就见唐科长带着几个保安一股脑儿的挤进办公室，第一时间把那两个纠察队员拿下。 “许科长，这是证据，保卫科要带走。” 唐科长说着话，面无表情的从许强手里拿过那本《蒋先生奋斗史》，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权书记一眼： “权书记，刚才接到李副厂长的通知，让我们保卫科配合权书记工作。” 权书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僵硬的点点头，用尽浑身的力气勉强扯出一点笑容来： “多谢唐科长，是我考虑不周，识人不明，差点酿成大错。” 说罢，也不等许强和唐科长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权书记。” 许强转身叫住了他。 权书记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问：“许科长还有什么事吗？” 许强咧嘴一笑：“不是说要搜查我办公室，怕我藏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权书记的工作还没完成，怎么能走呢？” 权书记感觉自己脸上都要着火了，嘴唇都哆嗦了两下，最终还是咬着牙又进了许强办公室开始搜查。 许强还非常贴心的帮权书记打开书柜门，特意叮嘱了哪些是机密文件，还一边笑着解释： “权书记，幸亏我刚才看见书柜里的机密文件，想着给那位同志提醒一声，要不然可就出大问题了。” 权书记一张由红转白，“唰”的一下就跟书柜里放的纸一样，依旧是僵硬的点点头，打开书柜随意翻了两下就算完事。 随后，又简单翻了翻办公桌的抽屉，见里面除了几份总务科的资料，还放着一套选集。 搜查完之后，权书记又站在许强身边，面无表情的开口： “许科长，已经没事儿了，我先走了。” 许强朝他点点头：“权书记辛苦了，多谢您亲自动手，证明我的清白。” 权书记面色一黑，脸颊的肉狠狠抽了两下，点点头快步出了许强办公室。 唐科长等着权书记出去了，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扬了扬手里的书： “幸亏你小子机灵，这才没出事。” 许强点点头：“多谢唐老哥了，我这就先回了。” 唐科长摆摆手：“咱爷俩儿客气什么，况且今天这情况，就算我不来，你也能应付得来。” “好了，我也该去忙活了，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吧，总是占着戏台子不唱戏也不好。” 在唐科长的暗中授意下，权书记带人搜查许科长办公室时，负责搜查的两个纠察队队员身上突然掉出来一本禁书，这个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围绕着整个轧钢厂飞了好几圈。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再清楚不过了，不少工人又学校了一个新成语： 贼喊捉贼。 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件事情不但在整个轧钢厂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连附近的街头巷尾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就算有厂里的领导出面镇压，也压不住四起的流言蜚语。 权书记回到办公室之后，气的摔了一整套白瓷茶杯。 很快，权书记贼喊捉贼这件事情，成功压下了许强那臭大街的名声。 不过，大伙儿也全都知道，许科长被厂里停职回家了，一时间又是风言风语的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认为许科长是被冤枉的，有的则认为这时候领导们狗咬狗，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强回到家也没什么事情，干脆洗手和面，做了一锅豆面面条，还给侄子小松蒸了两个鸡蛋。 等许大茂两口子带着小松回来的时候，发现许强已经做好了饭，尤其是小松，见叔叔竟然给他蒸了两个鸡蛋，顿时喜的眉开眼笑。 何雨水虽然没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不过饭桌上见自家老爷们脸色不好看，小叔子又回来这么早，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吃完饭后，就抱着小松上外边巷子里溜达去了，留下许家兄弟两个一边收拾锅灶，一边说话。 “我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被停职了？” 许大茂一边刷碗，一边扭头看身边的许强，眉宇间带着浓浓的不解。 许强笑笑：“这是有人想用晓娥一家的身份找我的麻烦呢，你放心吧，且让他们先蹦跶着。” 许大茂又问：“那权书记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跟李副厂长关系很好吗，怎么会搜你办公室？” “而且，搜的时候竟然贼喊捉贼的想要陷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强叹了口气：“他是跟李副厂长关系好，又不是跟我关系好。再说了，涉及到利益二字，关系什么的都要往后靠。” “你这几天少冒头，低调一些，小心被人抓了小辫子。” 许大茂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 “放心吧，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许强说着话，把刚刚擦过桌子的抹布丢给许大茂： “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哎，那你小心着点，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说话。” 许大茂答应一声，三两下把手里的抹布洗干净了，穿上外套跟着许强一块儿出门找儿子去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总务科副科长 许强骑着自行车很快到了于振东家。 说起来，除了过年于振东过来走动了一次，这段时间两人再没见面。 虽然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但是于振东他们这个行业，依旧不景气。 寻常老百姓有能力建房子的没几家，大部分找来的都是简单修缮一番，用不了几天。 见许强大晚上的来找自己，于振东赶紧招呼人屋子里坐。 他媳妇也是笑吟吟的给许强泡茶，又把过年舍不得吃的瓜子端了一碟子放在炕桌上。 于振东的儿子玉宝旺考了驾驶证之后，就到了运输队上班，运输队的事情回家经常跟他爸说。 于振东早年带着一帮子人在四九城打拼，人送外号“于老大”，是敢和槽帮碰一碰主儿，人情世故方面自然比儿子老练的多。 所以，于宝旺回家把这些事情跟他一说，他就能头头是道的把前因后果分析个七七八八。 于宝旺也非常听他爸的话，关键时刻从来没掉过链子。 于振东听说许强老婆孩子的事情之后就提醒过自己儿子，肯定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针对许强。 如今，见许强突然找上门来，顿时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猜测应验了。 不过，他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得知许强是想让自己调查两个女人的情况，就一口答应下来。 许强虽然说了要回家休息，但也不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 匿名的举报信，查起来有点难，当然主要原因是除了第一封举报信，其他的都是他自己写的。 因为他的字迹唐科长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写这些举报信的时候，他都是用左手写字的。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应该也是想用举报信打开局面，先让他停职了。 但是，许强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也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就秉承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想法，几棍子下去把水搅浑了。 果不其然，很快跳出了两个女工，就连权书记也跟着现身了。 老话常说，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如今有人浮出水面，自然就有了破解之法。 这两天，唐科长也在调查那两个女工的情况，但是基本没什么收获。 对于这一点，许强并不意外，对方既然敢把人推到前面来，自然不怕保卫科的查。 不过，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保卫科查不到，并不代表于振东也没有办法。 从于振东家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直接美美的睡起大觉。 至于街头巷尾以及院子里那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压根不在乎。 不管什么年代，不管什么人，骨头血脉里就带着八卦的基因，就连许强也不例外。 他能八卦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八卦他。 第二天不上班，一觉睡到自然醒，许强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摆烂呢，这感觉是真的好啊！ 简单洗漱一番，也不想做饭，干脆去巷子口买了几个包子，自己吃两个，剩下的放家里，下午熬点小米粥，热几个包子也算一顿。 他在家日子倒是过的轻松，轧钢厂这会儿却已经乱了套。 杨厂长一大早就接到电话去了工业部，被领导狠狠训了一顿，窝了一肚子气，回到轧钢厂就招呼众人开会。 众人这才知道，权书记“贼喊捉贼”的事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传到了工业部。 红星轧钢厂去年因为第一、第三轧钢厂的泄密事件，好容易赢得的一点好名声，这一次算是败了个干净。 还有关于许强的那些传言，周围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四合院门口排队等着进许强屋子。 这样的事情，就算不张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在胡说八道，厂里竟然听之任之，放任自流，让流言到处飞，极大程度的摸黑轧钢厂、乃至于整个工人阶级长时间塑造起来的美好形象。 当然，领导也明确指出了，既然有工人兄弟写举报信，这个事情就一定要彻查。 如果许科长在工作上、生活上确实存在着严重的问题，那厂里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定要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杨厂长开会重点强调的就是这个问题，会议上第一个点名的就是保卫科唐科长。 好在唐科长有所准备，把那本《蒋先生的奋斗史》和那两个纠察队队员的审讯记录交给杨厂长查看。 杨厂长仔细看了看，从怀里掉出书的那个，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口咬定他和另外一人是得了权书记的威胁才这么做的。 当然，权书记还亲口承诺过，事成之后给他们三十块钱。 但是，另外一个人表示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他们在去总务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保卫科也私底下去走访过，没有找到权书记威胁和给钱的证据，事情自然到此为止。 杨厂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扭头看了一眼权书记，冷淡的表示，对于工人的精神、思想教育工作，一刻也不能懈怠。 之后又过问了关于许强的事情，让保卫科尽快的查明真相公之于众。 当然，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任务是把流言蜚语彻底压下去。 很快，各车间的主任亲自下令，谁要再胡说八道，一旦被查出来，停工扣钱。 不得不说，停工扣钱这个手段是真的一招鲜，吃遍天。 关于权书记和许科长的流言蜚语快速被压下去了，就连车间有名的长舌妇也不敢再私底下嘀咕了。 轧钢厂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但是只有几个有心人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恐怕酝酿着更加狂暴的风浪。 眼瞅着三月底了，采购科的韩科长找上了李副厂长，表示各科室交上来的损耗清单存在很大的问题，他们没办法正常采购。 李副厂长拿着手里的文件随便看了几眼，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各科室交上来的只是一份单纯的损耗清单，虽然采购计划是根据损耗清单制定的，但也要参考相应的库存状况。 总务科自从许强上任之后，一直没有一位合适的副科长，以前许强在，没出现过问题，如今许强不在，问题就出来了。 李副厂长眼珠子转了转，去了杨厂长办公室商量着，是不是要给总务科提拔一位副科长。 杨厂长点头答应，让人事科和办公室共同选出两个合适的人选，然后再经过领导讨论得出最终结果。 李副厂长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卖批，人事科和办公室都是***当家，杨厂长这摆明了是想要吃下这个副科长。 当天下午，人事科和办公室就交上了两个名单，一个是总务科的老员工，胡金森，能力有，资历也到位。 另外一个是薛丛山，也是老员工，能力资历都没话说。 杨厂长找了找了李副厂长、曲副厂长和权书记四人简单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让薛丛山担**务科的副科长。 第五百九十四章竟然是在这儿憋着坏呢！ 薛丛山第二天早上走马上任，很快处理好采购清单的事情，总算没有耽误采购科的采购工作。 下午下班，许大茂回家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许强，他担心许强再不做点什么，恐怕总务科科长这个位置都保不住了。 “薛丛山？” 许强只是嘀咕了这个名字，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看书了。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眼瞅着保卫科一点进展也没有，薛丛山这个总务科副科长独揽大权，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正科长。 一直跟着许强的庞少军，这半个月是真不好过，科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的，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以前那些见了他笑吟吟点头哈腰的同事，现在都是冷眼旁观，冷嘲热讽，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好在，庞少军在他爸退休的时候，就体会过一次人走茶凉，承受能力倒是挺好。 这天下午，一车间、三车间和五车间机器全开，工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再坚持一个小时就准备下班。 突然之间，原本明亮的车间“哗”的一下就黑了，原本正在运行的机器一下子偃旗息鼓。 十来个倒霉的工人，当场就被沉重的机器砸了胳膊，运气好一点的只是骨折，运气不好的一条胳膊直接就被压碎了。 还有几个眼疾手快的，或者被身边人拉了一把的，全都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这可不是操作不规范，而是机器突然停止运转导致的，一时间车间全是乱糟糟的叫喊声，就跟菜市场差不多。 三个车间主任顾不得追究原因，赶紧招呼着把人抬到医务室，厂医一见都骨折了，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就让送医院去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杨厂长，亲自和几个领导到了车间查看情况，一见车间黑漆漆的一片，顿时气的眼皮子直抽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车间怎么会突然停电？” 三个车间的车间主任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只管生产，不管水电啊。 见三人都不说话，杨厂长更气了：“怎么回事，都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正当这时，又听外面有人叫唤着：“没水了，怎么停水了？” 杨厂长的一张脸难看的厉害，身边的曲副厂长立刻开口： “厂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副厂长这会儿似乎想明白什么，当即朝杨厂长开口： “厂长，我去医院那边盯着。” “嗯，不管怎么样，先让医院抓紧救人。” 杨厂长转身看着李副厂长，沉声叮嘱一句，李副厂长就出去了。 等李副厂长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厂里的工人都已经下班了，但是车间领导后勤领导以及厂里四位大领导全都聚在会议室开会。 厂里供水、供电一直是总务科负责的，如今突然停水停电，并且直接导致这么大的生产事故，总务科科长肯定是要头一个被问责的。 薛副科长头一个被点名，完全傻眼了。 他知道水、电是总务科负责的，但是他上任之后也没有人提醒这个事情，况且他新上任很多事务都要上手，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见薛副科长这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杨厂长只感觉气的双眼都发黑。 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吴主任开口提醒：“厂长，我见许科长身边一直跟着个年轻人，他可能知道一些。” 杨厂长经过吴主任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许强身边跟着的那个年轻人，是老庞的儿子。 “青松，你去把小庞叫过来，咱们问问具体情况。” 吴主任立刻起身出了会议室，过了一会儿带着满头大汗的庞少军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许强这个被停职的总务科科长。 杨厂长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招呼许强坐下说话。 “小庞，你一直跟着许科长，知道水电突然停了是怎么回事吗？” 庞少军下意识的看了薛副科长一眼，抿了抿嘴唇这才缓缓开口： “我们厂里的电是直接从电厂拉的电线，水也是直接从水厂拉的管子，以前一直都是一个季度结一次费用。” “许科长回家的时候，特意跟我交代过这个事情，后来我找了薛科长几次，秦科长一直在忙，没时间见我。” “一般情况下，水厂、电厂会宽限半个月，如果半个月还没结清费用，就会停水停电。” “我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早上也找过薛科长，薛科长正在忙，传话让我去水房打扫卫生，我打扫完卫生见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去找许科长。” “等我和许科长去了电厂的时候，人家那边已经停电了。” 众人听庞少军说完，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薛科长身上，薛科长头大如斗，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庞少军是三番五次的找过他，但挑的都是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自然不想见。 又想着，这小子以前在总务科高高在上，不把他们这些老同志当回事，趁这个机会给他一点教训也好。 没成想，这小子竟然是在这儿憋着坏呢！ 杨厂长听他说完，就挥挥手让他出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唐科长身上问： “唐科长，许科长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唐科长看了许强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说话： “这段时间，我们走访调查了相关人员，今天早上找到了证明许科长清白的关键证据。” “按照张树叶同志交代的时间和地点，我们找到了目击证人，证明她当时确实是被人强j了，但歹人不是许科长。” “我来之前，保卫科已经派人出去抓真正的歹徒了，至于她为什么要诬陷许科长，还有待查证。” “还有另外一位女同志林双双的情况，我们走访了她家附近的邻居和同事，还有厂里平常跟林双双走的近的女工，查出她半个月前去了一趟医院。” “我们找到当时给他检查的大夫，说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孩子是谁的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许科长的身手我和李副厂长都见过。” 唐科长说到这儿，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副厂长，才又继续说： “当初在津门返回四九城的路上，一人一刀杀的敌人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如此身手，他如果真想对那个叫林双双的小姑娘做什么，那她……” 话说到这儿，唐科长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但是，那意思大家都明白：凭许强的手段，如果真想对她做什么，还能让她逃得掉？ 这虽然不能当作证据，但是却说到在座的一众老爷们心里头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也都是大男人，如果真想对个小姑娘干点什么，还能让她逃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当领导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杨厂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看着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许强，缓缓开口： “许科长，介于厂里的紧急情况，你明天早上回来上班，等唐科长那边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到时候咱们开全厂大会替你正名。” 许强点点头：“好的，我听领导安排。” 至于薛副科长，走马上任不到一个月，闯了这么大的祸，肯定不能再呆在轧钢厂。 领导一番商量之后，降级下放，直接调到机修厂卫生科打扫卫生。 薛丛山在总务科勤勤恳恳十来年，对于副科长这个位置自然是有想法的。 如今，多年夙愿达成，且一上位就是独揽大权的局面，那真叫一个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跟他一起竞争副科长失败的胡金森，以往两人算是难兄难弟，关系好得不得了。 自他升了副科长之后，面对这位昔日的“难兄”时，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但眼里再没有胡金森。 看着以往那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同事，如今见到自己点头哈腰地陪笑，甚至还私底下去他家里走动巴结。 薛丛山说不出这半个月的自己，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只能说当领导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没成想，这种意气风发的状态连一个月也持续，车间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厂里领导压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把他降级下放了。 薛丛山的脑子“嗡嗡”的，直到走出会议室整个人的是懵的。 直到庞少军把他的东西从科长办公室拿出来，他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问： “庞少军，你想干什么？” 庞少军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意开口： “薛副～科长，许科长已经回来了，你再占着他的办公室不合适，我把东西给你送回来了。” “另外，人事科那边刚刚已经把你的档案送过来，让你明天去机修厂卫生科报道。” 薛丛山一听“去机修厂卫生科报道”这几个人，浑身一个激灵，像是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终于回过神来，猛地抬头看了庞少军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总务科找权书记去了。 权书记这会儿正坐在自己办公室，心惊胆战之中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开会的时候，杨厂长虽然指责他工作没做好，但看那意思，搜查许强办公室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想起这个，权科长就气得浑身发抖，他想不明白许强那家伙是不是后脑勺也长了眼睛。 当时明明是背对着书柜的，怎么就能看到那个纠察队员想动手脚。 还有那两个纠察队的，完全就是两个废物点心，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差点把自己牵扯进去。 起身提着暖壶给自己倒了一茶缸子热水，刚刚喝了两口，刚感觉肚子里有点热气，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虽然心底不高兴，但权书记还是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等着人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权书记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来的竟然是薛丛山这个废物中的废物，心底一直压着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窜到头顶了。 可惜，薛丛山现在正担心自己的前程，压根没有注意到权书记的脸色，关上门的瞬间“噗通”一声直接跪在权书记面前： “权书记，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如今也只有您能救我了，我不想去扫厕所啊！” 薛丛山跪下的同时，“砰砰砰”地给权书记磕头，一把年纪的人，哭得老泪纵横。 权书记见他这模样，只是满脸不耐烦地开口： “薛丛山，你好歹也是个老爷们，这样下跪撒泼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起来再说？” 薛丛山见权书记不但不吃自己这一套，反而还说自己像个娘们，心里头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 不过，现在他有求于人，心里头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丝毫来。 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开口说道： “权书记，我这把年纪在总务科干了大半辈子，要是降级下放，家里老婆孩子可怎么活？” “还有我那老娘，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她要是知道我这情况，那不得急出个好歹来？” “权书记，如今也就只有您能救我了！” 薛丛山说到这儿，又是满脸的凄然，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权书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下，这才满脸无奈地开口： “老薛，不是我不救你，而是现在厂里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工业部领导肯定要过问的。” “你先去机修厂安心呆着，等过了这一阵厂里恢复正常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厂里。” 薛丛山听权书记这么说，明显不满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权书记摆手打断了： “老薛，刚才开会的时候你也在，杨厂长当着那么多大小领导的面，说了要把你调到机修厂去，总不能让他自打嘴巴吧？” 薛丛山一听这话，脑子里也清醒了几分，知道这机修厂自己怕是非去不可了，顿时心如死灰。 沉默片刻，还是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权书记深深鞠了一躬： “权书记，对不住，是我急糊涂了，给您添麻烦了。” 权书记见他这样，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容： “行了，老薛你不用这么客气，安心先去机修厂呆着，等过了这段我再找个由头把你调回来。” 薛丛山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感激： “哎，哎，我知道了权书记，麻烦您了。” 权书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薛丛山面露感激，转身出了权书记办公室，步履蹒跚地往总务科去了。 他如今脑子彻底清醒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权书记那话完全就是在敷衍他。 恐怕，他到了机修厂之后，再无返回轧钢厂的可能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坦然接受，还有什么办法呢？ 总务科 许强重新回到自己办公室，四下看了一眼，见还是原来的模样，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 庞少军进来正想给他倒茶，却见他摆摆手： “咱们赶紧出去一趟，把水电续上。” “哎，账单我已经准备好了。” 庞少军点头答应，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舒心的笑容。 许强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是要好好练练，这才折腾半个来月就瘦成这样了？” 庞少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那肯定不能跟科长你比。” 第五百九十六章我以后还怎么在院子里抬头？ 下午下班，许强骑着自行车刚刚到家，就见前院三大妈正跟几个老娘们坐在一起扯老婆舌。 “你们不知道，就光福那媳妇，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在塑料厂上了两年班了。” “哎呀，那人家指定挣钱不少，再加上光福现在也在车间抖起来了，两口子日子肯定过得好。” “谁说不是呢，你们看看人家屋子也有了，媳妇也有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不就好起来了吗？” 几个老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言语中全都带着浓浓的羡慕。 刘海中在院子里当二大爷那会儿，成天摆个臭架子，还爱充领导讲话，大伙儿很是不高兴。 后来，他家老大结婚第二天就去了三线，把个刘海中气的差点中风了。 再后来，他这二大爷也被人撸下去了，院子里住户更是看着高兴。 再往后，刘海中在外面跟寡妇乱搞，跟儿子闹分家，差点就离婚了，院子里住户私底下都不知道怎么笑话他们家呢。 没成想，人家光福是个争气的，接了他老子的班，工作越干越好，更是在院子里露了脸，一大爷都在他手底下吃了亏。 如今娶了个媳妇也是工人，小两口还不用跟公婆在一个锅里搅马勺。 别说他们院子，就连周围胡同、巷子里的家家户户，说起来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三大妈听几个老娘们这么说，却是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刘光福他想要个孩子，那可不是个简单事儿。” 众人一听三大妈这话里有话，一个个凑过来问： “怎么个事儿，姑娘身子不好，怀不上？” “不应该啊，光福那小伙儿看着挺壮实啊。” 三大妈见几个老娘们全都凑过来听她说话，顿时志得意满的笑起来： “你们不知道吧，塑料厂的女工都很难怀孕的，我嫂子家一个侄女的小姑子就是在塑料厂上班，跟家里头老爷们结婚两年多都要不上个孩子。” “小两口实在着急，后来偷偷去大医院检查，说是塑料厂上班污染什么的，人家大夫说的那些话我也说不大明白，就是说怀不上孩子。” “我跟你们说，不光女人怀不上，就连男人在里头呆的时间长了，那方面也不行，也怀不上孩子。” 几个老娘们全都面露惊愕，那感觉就跟听天书差不多。 许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刚刚下班回来的林依依和刘光福两口子，立刻给三大妈默哀三秒钟。 自从贾章氏走了以后，这院子里就没人能制得住三大妈，再加上她男人是管院大爷，整个人更是得意的不行，彻底放飞了自我。 嘴里头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的说出来，没有的捏出来，许强媳妇孩子走，被厂里停职，就数她在院子里说的最大声。 只不过，许强懒得搭理她，也不想跟她计较，如今好容易碰上了，怎么着也得添一把火不是？ 就见林依依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握拳，嘴唇都气的开始哆嗦，旁边的刘光福也气的够呛。 不过，他好歹是个老爷们，不好跟这些娘们计较。 “赵淑芬，你个缺德玩意儿，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胡说八道。” 就见林依依大吼一声，把手里的小布包甩给自家老爷们，三两步上前，一巴掌直接扇在三大妈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几个围着三大妈的女人就像突然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一瞬间四散开来。 三大妈下意识的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林依依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直接踹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歹你也是院子里的长辈，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要留点口德吗？你不要脸，你们家孩子也跟着不要脸吗？” 林依依嘴里骂个不停，人直接骑在三大妈肚子上，双手抡圆了朝她脸上招呼。 三大妈被拽住几股头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去抓林依依的脸。 林依依这个新媳妇，平常看着文文弱弱的，但是动起手来是真不含糊。 几个巴掌下去，三大妈的脸肿的就像发面馒头一样，嘴角都见血了。 “你不是爱编排人吗，今天我就撕了你的嘴，看你以后怎么张嘴说话！” 林依依一边应付着三大妈的两只手，还找机会攻击，嘴里也不停歇，那叫一个火力全开。 “干什么，干什么呢？” 这会儿，院子里不少老爷们都下班回来了，一见林依依和三大妈厮打成一团，赶紧围过来看热闹。 三大爷见自家婆娘被按在地上，一张脸顿时就黑了，想要上手拉扯人家小媳妇，又觉得不合适，只能急的在一边大叫： “别打了，别打了，像什么样子？这像什么样子？” 林依依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围观的老爷们越来越多，就松开三大妈的头发正要起身。 结果，这个时候赵志刚竟然从外面进来了，一见林依依骑在他妈肚子上打人，立刻就红了眼。 “林依依，你敢欺负我妈？” 说着话，抬起巴掌就要对林依依动手，旁边的刘光福顿时就不乐意了。 “赵志刚，你他妈的敢打我媳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时间，两个大男人也打成一团，不同于林依依和三大妈的扇巴掌、扯头发，他们两个那可是拳拳到肉，没几下就见血了。 院子里平静了太长时间，如今有了热闹，大伙儿连家也顾不上回，就站在那儿看热闹。 三大爷上去想要拉开自己儿子和刘光福，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迈开步子就被绊了一下，一个站不稳直接摔倒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三大爷竟然直直的摔到三大妈和林依依身上。 三大妈本来就被林依依压着，如今又被自家老爷们这么压了一下，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被压断了。 这下子，两边的打架的两个男人着急了，快步朝这边冲过来。 “妈，妈，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依依，有事儿没有？” 三大爷臊的一张老脸通红，只恨不得地上能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刘光福把自己媳妇扶起来，余光撇了许强一眼。 他刚才分明看见，赵大同那老东西就是被许强伸出脚绊了一下才摔倒的。 正当这乱糟糟的时候，一大爷、二大爷、傻柱、许大茂几人从外面进来了。 一大爷和二大爷一见院子里这情况，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一大爷开口问： “怎么回事？” “三大妈她骂我在塑料厂上班，生不了孩子。” 林依依这会儿倒是不厉害了，站在刘光福身边小脸煞白，一句话说完眼眶就红了： “我跟光福结婚才多长时间，我公婆还没说这个话呢，她就在院子里这么编排我，我以后怎么在院子里抬头？” 第五百九十七章你今儿怎么帮着老刘家了？ 一大爷看了三大爷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满，目光又落在脸颊肿胀的三大妈身上，叹了口气： “好了，都上了一天班闹什么闹，先回家吃饭去，吃完饭了开全院大会解决这个事情。” 正说着话，就见光福她妈围着个围裙急匆匆的从后面来了，她三两步走到林依依身边什么问： “依依，你没事儿吧？” 林依依看着自己婆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摇头： “妈，我没事儿，就是三大妈说我不能生孩子，我气不过才跟她动手。” 光福他妈撇了三大妈一眼，冷哼了一声说： “她就是吃饱了撑的，志刚媳妇带着个孩子一天到晚忙的不停歇，她倒是把自己当太后老佛爷了，还不如人贾章氏呢。”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气的眉毛倒竖： “我说光福他妈，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吧？” 光福妈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家依依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也轮不到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三大妈闻言，气的鼻子都要冒烟，她还想要说点什么，就听自家老爷们黑着一张脸开口： “行了，消停的吧，还吃不吃饭了？” 三大妈瘪了瘪嘴，只能骂骂咧咧的往家去了，众人一见没了热闹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刘光福虽然结婚了，但还是一直在后院吃饭，往后院走的时候，特意慢了两步，跟许强肩并肩，小声说了句： “许强，谢你了。” 许强摆摆手，扭头看着刘光福笑的一脸无辜：“谢什么？” 刘光福见他这样，只是朝他善意一笑，一块儿往后院去了。 要说以前，他跟许强的关系也挺好，后来许强还介绍他们兄弟认识欧阳老爷子。 刘光福还记得，他和他弟那些有家不想回的日子里，都是在欧阳老爷子家住着。 正是老爷子对他们兄弟的细心教导，他才能活出今天这样子来。 现在，他自己也有了媳妇，心里头也更加能理解大哥，为什么一结婚就带着媳妇支援三线去了。 后来，他们兄弟跟许强的关系恶化，也是因为他爸闹的。 今天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他也想多跟许强亲近亲近，有了这么个好的开始，以后不愁处不好。 毕竟，许强如今可是总务科的科长，别人不说，单看傻柱，就因为跟许强的关系，食堂主任对他可比以前客气多了。 许强先是回了自己屋子把外套脱了，洗了手这才去隔壁大哥家吃饭。 三个都是上班的，这会儿才刚回来，何雨水正在张罗着做饭。 许大茂蹲在灶台下面帮忙烧火，见许强进来就招呼他去洗菜，一边还扭头跟他说话： “你今儿怎么帮着老刘家了？” 他可是看见，赵大同那老家伙之所以摔跤，就是被许强的脚绊的。 许强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解释道： “我不是帮着老刘家，主要是三大妈嘴太臭。” 许大茂闻言，也是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对，自从贾章氏走了以后，这院子哪儿哪儿都有她。” “尤其是你老丈人一家的事情和你被总务科停职的那段时间，街头巷尾的哪儿哪儿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且，我看一大爷那意思，也是想把事情闹大，估计那老家伙心里也没憋好屁。” 许强把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擦擦手拿着菜刀准备切菜： “那可不，他这个车间副主任消停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出来露个脸，恐怕也要被人骑在脖子上了。” 许大茂闻言，双眼一亮顿时来了兴致，满脸好奇的问： “怎么个事儿？” 许强拿着菜刀噔噔噔的切菜，一边说： “我在家那些日子，可是听了一大爷家不少闲话，比如这么多年没孩子，根本不是一大妈的问题，就是一大爷缺德事儿干多了。” “还有什么，一大妈那孩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十有八九是一大爷找的人借种，要不然两个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不要？” “什么为了一大妈的身体着想，不过是好听些的借口而已，从古至今，哪个女人不生三五个孩子？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许大茂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虽然这些话他私底下也跟自家媳妇说过，不过对外面可没露一点口风。 其实，有些个想法院子里住户都在家里偷偷议论过，但像李淑芬这样，敢在院子里散播的，可没一个人。 至于借种一事，纯属是子虚乌有，胡编乱造，晓军和晓灵虽然还小，但是那模样就跟一大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何雨水在旁边一边和面，一边听他们兄弟两个扯闲篇儿，时不时的看一眼小松，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刚刚吃完饭，院子里众人就吵吵闹闹的往中院开大会去了，何雨水看了兄弟两人一眼： “我今儿下午没事，我来收拾锅灶，你们两个去开大会。” 中院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位大爷坐在主位上，左右两条长凳坐着三大妈李淑芬和林依依。 李淑芬的脸还肿的厉害，林依依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在家里哭过。 傻柱一见许强和许大茂来了也赶紧凑过来，不过他跟许大茂一直不对付，只是跟许强说话。 “强子，吃了？” 许强还没搭腔，就听旁边的许大茂一脸的不以为意： “嘿，这话问的，没吃了能站这儿吗？” 傻柱眉头一皱，瞪着许大茂，一脸的不服气：“有你什么事儿？” 许大茂正要开口，却听怀里的小松笑眯眯的叫：“大舅，大舅，虎子哥呢？” 傻柱顿时眉开眼笑：“虎子在家呢，小松要不上大舅家和虎子一起玩？” “好！” 小松高兴的拍拍手，从许大茂怀里挣脱出来，一蹦一跳的去傻柱家找虎子玩去了。 这边，全院大会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三大爷赵大同起身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刘光福从人群中站出来问： “我说三大爷，今儿的当事人可有您家里的，您再坐那儿不合适吧？” 三大爷闻言一愣，随即面色一黑，扭头看向一大爷和二大爷，见他们两人都不说话，只能尴尬一笑： “对，光福说的对，我倒是把避嫌这一茬给忘记了。” 话音落下，只能悻悻的走到众人旁边站着，众人见状，一个个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二大爷见状，站起来开始说话： “好了，这次开会的原因大伙儿都知道，就不细说了，下面让两位当事人说说具体情况。” 第五百九十八章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林依依是个刚过门的小媳妇，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年轻，红着眼眶往哪儿一坐，瞬间激起不少男人的保护欲。 听二大爷说让说说具体情况，当即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的开口： “一大爷、二大爷，各位邻居，我和光福一进门就听见三大妈在那儿说我在塑料厂上班生不了孩子，我……” 林依依说到这儿，忍不住的又开始抹眼泪，她一个新媳妇这才进门几个月，就被人这么编排，以后还怎么在院子里做人？ 三大妈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尴尬的嘀咕了一句： “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众人见她这副臊眉耷眼的模样，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一大爷见状，朝众人摆摆手绷着脸说： “行了，大伙儿都别笑了，说正事儿。”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听一大爷又开口：“今儿开全院大会，也不是要针对什么人。” 说到这儿，一大爷特意看了三大爷赵大同一眼，这才又继续开口： “主要是，咱们院子里这段时间风言风语传的太厉害，老爷们厂里上班的都知道，领导亲自下令，谁再传谣言，要是被保卫科的发现，罚款停工。” 说到这儿，一大爷朝几个厂里上班的老爷们看了看，那几个老爷们也赶紧点头附和： “对对对，一大爷说的对，我们车间的主任确实交代过。” “嗯，我们主任也在车间说过，现在都没有人敢乱说话了。” 不少人说话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朝许强看过去，毕竟风言风语的主要对象之一就是许强。 许强倒是不以为意，神色如常，继续听一大爷说话。 一大爷得了院子里几人的认可，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感觉去年因为刘光福在院子里丢了的威信，如今总算是找补回来了。 “今天开这个大会，主要是想向大伙儿传达一下厂里领导的意思，大伙儿都注意一下。” “如果真的因为这么点事情被保卫科的抓了，导致自家老爷们罚钱降级，到时候咱们整个院子的住户脸上都跟着不好看。” “他三大妈，今天这个事情谁对谁错也不用说了，你给光福媳妇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犯就行了，就不罚钱了。” 说到这儿，一大爷的目光又在其他住户的脸上一一闪过： “今天院子里发生的这个事情，大伙儿出去也不要乱说，眼瞅着前半年的先进四合院评选要到了。” “谁家要是管不住嘴影响了评选，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三位大爷不讲情面。”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收敛脸上笑容，一个个的点头应承下来。 刘光福知道，这是一大爷通过这个事情在跟自己卖好呢。 今天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不管怎么样他媳妇头上都会被扣上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帽子。 到最后，丢人的还是他们家。 “多谢一大爷给我和依依做主。” 刘光福这小伙儿能屈能伸，对于一大爷的善意全盘接收，两家的关系算是有所缓和。 一大爷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刘光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慨。 同时心底也万分庆幸，幸亏刘海中没有刘光福这脑子，要不然他还真压不住那老家伙。 三大妈梗着脖子不说话，她好歹也是个长辈，当着满院子人给林依依这个老刘家新媳妇道歉，以后还怎么在院子里抬头？ 再说了，她也没说错啊，在塑料厂上班的女工确实不好怀孕，凭什么道歉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三大妈身上，三大妈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但就是死死闭着嘴巴不说话。 赵大同看着自己老娘们那样子，就猜到她心里头想什么，只能狠狠捅咕了一个身边站着的儿子。 赵志刚满脸幽怨的看了他爸一眼，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才不想出头呢。 可是，看看坐在那儿老神在在的他妈，再看看一张脸黑的就跟包公似的他爸，只能硬着头皮从人群中站出来： “各位邻居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脸皮薄，我这个当儿子的代替他给光福媳妇道歉。” 说到这儿，转身看向对面的林依依正要给她鞠躬，却听一大爷突然开口： “志刚，你的这份孝心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但你如今也成家有孩子了，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子。” “你是你，你妈是你妈，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认，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赵志刚听一大爷这么说，突然感觉一大爷这人还怪好的，完全不是他爸口里的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当下看着他妈，小声安慰道： “妈，今儿这事大伙儿都看到了，你就服个软认个错，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不丢人的。” 众人也纷纷跟着劝：“对对对，他三大妈，知错就改，不丢人的。” 三大妈被逼的没办法，抬头朝自家老爷们看过去，发现他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站起来给林依依道歉： “光福媳妇，今儿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以后肯定不传你闲话了。” 林依依红着眼眶听三大妈说完，这才慌忙摆摆手： “三大妈您言重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您的晚辈，怎么能让您给我道歉呢？不打紧，不打紧的。” 一大爷颇有深意的看了林依依一眼，眼神中有点复杂，又简单说了几句就宣布散会。 许强这会儿也没事，干脆跟着傻柱一块儿进了屋子顺便照顾小松。 傻柱一进屋提着暖壶一边给许强倒水，一边说： “刘光福这小子好福气啊，娶了个这么能耐的媳妇。” 许强也笑笑，没看出来这林依依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刘光福这小子确实幸运。 前院，三大妈坐在炕上拉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说了那小贱蹄子两句吗，怎么还开大会了？ 她以前经常说，也没见这么严重啊！ 赵大同也坐在炕上抽烟，一会儿看看自己媳妇，一会儿看看自己儿子，心底忍不住的叹气。 想他赵大同，虽不说英明一世，但怎么就娶了个这么蠢的媳妇，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呢？ “爸，您也别生气了，我妈也没犯什么错误，一大爷不是说了吗，让大伙儿不要往外面传，不会影响到您工作的。” 赵志刚见自己老子还在生气，赶紧小声安慰了两句。 谁知道，赵志刚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赵大同更生气了，手里的经济烟抽了一半直接掐灭了，指着儿子怒声问： “你个完蛋玩意儿，脑子要是有刘光福一半灵光，咱家今天用丢这个人吗？” 这话骂的赵志刚一脸懵逼，心底更是万分不高兴： “爸，您这好端端的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传的谣言！” 说着话，还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他妈，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谁传的您找谁去啊！ 第五百九十九章我脑子怎么了？ 赵大同气的两眼发黑，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那半截经济烟捏断了： “你说说你这脑子，咋就一点不随我，全随你妈了？” 原本坐在炕上生闷气的李淑芬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转身指着自家老爷们问： “赵大同，你什么意思，我脑子怎么了，我脑子怎么了？” 赵大同见这老娘们还振振有词，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只气的心口疼。 深吸两口气，这才控制住情绪，瞪着自家老娘们说： “你以为老易开全院大会，是因为你说光福媳妇吗，你说的是光福媳妇，关他易忠海屁事？” 李淑芬和赵志刚母子一听这话，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大同看着这对母子蠢的一模一样，只能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解释： “我问你，你这些日子是不是说易忠海他们家的事情了？” 李淑芬听自家老爷们这么问，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了。 赵大同恨铁不成钢的的伸手虚点着自家老娘们： “咱们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你想想哪次开全院大会是因为传谣言的？” “你再想想，自从易忠海当上这个一大爷，院子里住户谁敢明目张胆的传他家的谣言？” “你倒好，有的没的，没有不敢说的，他不找你麻烦找谁？” 李淑芬听自家老爷们这么说，顿时感觉心虚的更厉害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大同见她这样子，又扭头把矛头对准自己儿子： “还有你，你妈好歹也是长辈，当着院子里那么多人的面给一个小辈道歉，丢不丢人？” “我让你出去替你妈道歉，你倒好，那老东西两句话把你哄的连你妈都手认了？” “你妈给一个小辈道歉，满院子人都会看咱家笑话。可你要是站出来替你妈道歉，满院子里人都会说你是个孝顺、懂事的。” “你如今也成家有孩子了，连这么点事情也看不明白吗？” 赵志刚听他爸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毕竟二十几的小伙子，又结婚有了孩子，被自己老子这么训，心里头还是有点不高兴，小声嘀咕道： “那人家林依依不也说了，不打紧的吗？” 赵大同见自己儿子如此没脑子，更是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你个没脑子的，她要真觉得不打紧，不能早点说吗，非要等你妈低头了才张口吗？” “你啊你啊，好歹也是个老爷们，还没林依依一个女人有脑子，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长大的。” 说到这儿，又是忍不住的叹气： “经过这个事情，易忠海和老刘家的关系也缓和了，你们看着吧，易忠海以后在院子里又要抖起来了。” 李淑芬和自己儿子相视一眼，一脑门子的迷糊，最终还是李淑芬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怎么就缓和了？” 赵大同重新点了一根经济烟，深深吸了两口，这才缓缓开口： “本来，你妈给林依依道歉以后，这个事情就算是完了。可易忠海那老家伙，非要特意叮嘱一声，让大伙儿不要出去乱说。” “你们想想，今天这个事情不管是谁的错，一旦传扬出去了，大伙儿只会注意到光福媳妇不能生孩子。” “不管光福媳妇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这名声总归是不好听，易忠海看着是不让大伙儿传出去，实际上是维护他老刘家的脸呢。” “没听到刘光福亲自给易忠海老家伙道谢吗，这就说明今天这个情分他领了。” 李淑芬和赵志刚母子两个听赵大同这这么说，一个个眼珠子瞪的比铜铃还大。 没成想，一个简单的全院大会，里头竟然有这么多说道的弯弯绕绕。 这都是人，怎么他们听了老半天什么都没听出来呢？ 赵大同又是深深的吸了两口烟，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了，以后多长点儿心眼，免得被人当抢使了还知道。” 说完，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赵大同干脆下炕出了门，往院子外面去了。 这天晚上，院子里虽然早早熄了灯，但是家家户户的嘀嘀咕咕，议论纷纷，一直到很晚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许强刚上班没多时间，就被叫去会议室开会。 原来，是唐科长终于调查清楚匿名举报信的事情了，那个强j张树叶的人找到了。 确切的说，是两个人。 张树叶的男人早年右腿受了伤，干不了重活，就一直在家里呆着，去年开始染上了赌博这个坏习惯。 刚开始的时候玩的不大，后来赢了几次钱就刹不住车，越玩越大，然后在赌场借了高利贷。 时间长了还不上，利滚利的他实在没办法了，赌场的主事人让他老婆抵利息。 那两个男人强j张树叶的时候，她男人就在旁边躲着看。 完事之后，这两人告诉张树叶，如果能把强j这事儿赖在许科长头上，她男人欠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张树叶不为自己男人，也为家里几个孩子，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至于林双双，这姑娘早年没了爹妈，是跟着爷爷奶奶一块儿长大的，从小吃了不少苦。 十七岁的时候，为了能进轧钢厂工作，就跟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后来那男人倒台了，她也算是自由身了。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是跟一个食品厂的小伙子谈恋爱，不小心怀上了孩子。 那男人本来是说要跟她结婚的，结果家里头不同意，又给介绍了个黄花大闺女，人家两个领证了。 她除了被搞大了肚子，还得了二十块钱补偿，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别说像她这种没结婚的，就算是结了婚有了身孕的，想要去医院做流产，也是要层层审批、签字才可以。 林双双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整天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法子想要打胎。 正好这时候有人找到她，说她如果能去举报许强，不管事情成不成，都能给她悄无声息的把孩子打了。 林双双走投无路，只能咬牙答应下来，正好她这个孩子见不得人，到时候万一肚子藏不住了，还可以说是许强的孩子。 相关的当事人，保卫科已经全部控制了，不过逼迫张树叶那帮人，似乎是提前收到了消息，等保卫科的去赌场抓人的时候只有几个办事的小喽喽，真正的主事人早就没了踪迹。 所以，关于设计陷害许强的背后之人，只能慢慢查。 不过，杨厂长并不在乎这个，他要的只是证明许强的清白，让许强能正常上班就可以了。 星期六下午，厂里召开了一次全厂大会，唐科长亲自上台宣布了关于匿名举报信的调查情况。 张树叶和林双双两人各自罚一个月工资补助给许强，之后全部开除。 许强终于恢复了清白，开始正儿八经的上班。 第六百章血淋淋的疼的厉害 一场大雨给炎热的六月带来了几分清凉，许强坐在自己办公室，开着窗户喝着冰水，一口下去只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这个时候，系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去年冬天他给系统储存了大批冰块，为的就是这炎热的夏天能喝上一口冰水。 自从全厂大会之后，轧钢厂又恢复正常生产，院子里也再听不到关于许强和一大爷家的风言风语。 平淡的日子让许强的情绪又开始低落，白天的时候他虽然笑容满面，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但是，一到晚上躺在炕上，他的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媳妇孩子的模样。 这天下午，他推着自行车刚出了轧钢厂大门，就见于振东站在门口等着他。 “老于。” 许强朝于振东摆摆手，于振东抬头一看，快步朝他迎过来。 “许领导。” 于振东看样子心情不错，见到许强的时候，笑的一脸褶子。 “还没吃吧？先找个地方随便对付两口。”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于振东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二米饭，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三两下吃完，这才开始说正事。 这会儿天气暖和，天黑的晚，街道上还有不少人，两人边走边说。 “许领导，这段时间我和我的人一直在盯着林双双，她被轧钢厂开除之后就在家呆着。” “今早儿出了一趟门，去的是大栅栏的一个药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三副药，中午的时候家里头就着急忙慌的把她送医院去了。” “我跟着去医院跑了一趟，大夫说大出血，丢了半条命。” “药铺也去过了，伙计说她是拿着药方过来开药的。” 许强点点头：“那个小赌场找到主事人了没有？” 于振东摇摇头：“还没找到正主，不过已经摸到了他手底下一个兄弟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就有信儿了。” “嗯，这个事情不要着急，安全第一。” 许强叮嘱了一句，从裤兜掏出六十块钱给了于振东： “因为这个事情，你和底下的兄弟们也跟着折腾了小两个月，五十块钱你请他们吃顿好的。” 于振东没有拒绝，伸手接过钱揣裤兜里，心里头虽然高兴，但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手底下的几个兄弟也跟着忙活了一个多月，肯定不能不表示，但最后他手里也能剩下个十二三块钱。 许强见他接过钱，这才继续开口： “林依依那边你去接触接触，相信经过这个事情，就算她不愿意吐口，她家里人也愿意松口。” 于振东点点头，知道剩下的这十块钱是让他打点林依依的。 交代完正事之后，两人就分开各自回家去了。 许强现在虽然工作恢复了，但是别人算计他这个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 唐科长那边虽然表示会一直帮着他查，但是这么长时间也没个结果，不过许强也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一个人也不着急回家，推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在街上游荡，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虽然天色才刚刚黑，不过家家户户的小孩都已经上炕睡觉了。 毕竟，家里头的老爷们第二天要早起上班，老娘们更要早起做饭，所以晚上也要早点睡。 许强推着自行进了中院，发现老贾家那间屋子里也来新住户，门口还堆着不少东西，乱糟糟的。 他咧嘴一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搬进了这院子。 进了后院，把自行车停门口了，正要进屋却听隔壁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强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出什么事情了？” 许大茂从屋子里出来，见许强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还以为他遇到什么事情了。 许强摇摇头：“没事儿，跟朋友出去一块儿吃了个饭。” 许大茂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神通广大，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也没多问，进屋去了。 傻柱那货都已经生双胞胎了，他也要加把劲努力努力，争取也来个双响儿，不能让那货比下去。 家里头老头子可是说了，生了会帮他们带的。 许强回到屋子里，进了卫生间洗澡，看见小荷荷洗澡的大盆子还放在角落里，突然感觉心里头被针扎了一下，血淋淋的疼的厉害。 洗完澡，他一个人躺在炕上，心里头琢磨着是不是想个办法去港岛那边看看媳妇孩子。 十多年啊，如果真的一次面都见不了，他怕自己会疯掉。 不过，这个时候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乱糟糟的想了一大堆，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 等到星期天的时候，于振东又来找他了，说林家吐口了。 给林依依开药的大夫是个中年人，对方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是林依依注意到他左手没有小拇指。 不是天生没有，而是被人砍断的，光秃秃的一截藏在长长的袖口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林依依也是运气好，对方给她把完脉之后拿纸笔的时候露了一点，被她注意到了。 “我找人打听过，那个人叫就鬼老三，是个江湖郎中，以前是给道上的人接骨正骨，处理伤口的。” 许强点点头：“人找到了吗？” 于振东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方是个老江湖，给林依依开完药之后就躲起来了。说是回乡下了，但具体去哪儿谁也不知道，我这边会一直盯着。” “不过，那个赌场的小头目我接触了一下，他就是被摆在台面上的一颗棋子，背后是个大院子弟。” 许强明白，事情到这儿，于振东已经无能为力了。 以于振东的本事，别说打听大院子弟的消息，就连大院子弟身边跟着的小弟都摸不到一点边。 “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吧。” 许强送走于振东，轻轻的叹了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没有个头绪。 第二天上班，他把日常事情处理完，起身出了办公室去找韩玉恒。 别人接触不到大院子弟，韩玉恒这个级别肯定能接触到。 韩玉恒听许强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低头想了想，皱着眉头说： “高鹏比我大几岁，他跟我哥比较熟，我哥这两天跟着孔哥去办事了，应该这星期天回来。” “到时候，让我哥把人约出来谈一谈，以我对高鹏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掺和这些事情。” 许强点点头：“成，那我等你信儿。” 第六百零一章看媳妇去了 星期天上午，许强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一番之后就推着自行车出门去了。 早上天气还不算太热，出了院子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到了咸丰楼，见韩玉恒、韩玉刚兄弟已经到了。 三人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了几句，孔祈贤和安小军也来了，跟他们一起来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不用介绍，许强就知道这位肯定就是小赌场的背后主事人高鹏。 六人落座，服务员很快上了菜，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孔祈贤抬头看向许强问： “兄弟，七月梅大师受邀去港岛演出，他那边还缺一个安保人员，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 许强听到这话，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才猛的回过神来，面上涌现一丝狂喜： “去，去，一定去。” 安小军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打趣：“嘿嘿，好歹是个老爷们，不应该表现的硬气一点吗？” 许强歪了歪头问他：“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兄弟就在这儿坐着。” 他指了指孔祈贤，又继续说： “我现在插你兄弟一刀，事情说不准还有和谈的余地，但我要是穿你衣服，事情还有和谈的余地吗？” 安小军一听这话，也下意识的瞥了孔祈贤一眼，坚定的摇摇头： “你要是敢穿我衣服，我就敢插你手足。” 桌子上坐着的其他三人一听这话，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高鹏拿着酒瓶给许强倒了一盅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盅： “来来来兄弟，咱俩儿碰一个，你这话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许强也举起酒盅跟高鹏喝了一个。 孔祈贤看看安小军，又看看许强，忍不住的开口问： “你俩儿互相穿衣服，为什么要插我一刀？” 众人一听这话，又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小军这才说起了正事： “强子，你的事情我问过高鹏了，事情也有了结果，是跟着他的一个兄弟干的。” 高鹏点点头，接过话头子： “乔子元，他们在粮食局说话挺好使儿，乔子元路子野的很，应该是他看上了菜市场和运输队了。” 许强一听对方姓乔，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 “有个叫乔大山的，是不是跟这个乔家有关系？” 高鹏点点头：“乔大山是乔子元的叔叔，不过能力有限，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孔祈贤也点点头，继续说： “三年灾害过去之后，物资局大整顿，乔家受了些影响，现在的重心转移到了粮食局。” 说到这儿，他又看向许强，随口说了一句： “要是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就说话。” “哎，放心吧孔哥，就算跟谁客气，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许强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头却是有点不明白，乔家既然是在粮食局，那权书记跟他们合作是为了什么？ 现在，轧钢厂被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死死捂着，外人不可能绕过他们两位把手伸进来。 又或者，权书记也想要跳出去另找出路？ 不过，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继续举起酒盅跟大伙儿喝酒。 倒是高鹏忍不住多看了许强两眼，心底有些诧异孔祈贤对他的态度。 他跟孔祈贤、安小军都是一个院长大的，但是若论前途，孔祈贤就算和他的父辈站不到同等高度，也相差不多。 他也非常清楚，这个人有多难打交道。 可是，如今看他对许强这个态度，还真是耐人寻味。 事实上，当韩玉钢找他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他就找人摸过许强的底。 除了津门那次的事情表现的出彩了一点，再没有其他地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过，在高鹏眼里，如果没有过硬的背景，就算再能打也没什么用。 毕竟，现在跟十来年以前不同，就算是以前，能打的人也不少，最后不还是回家去了？ 孔祈贤既然这么看中他，说明这个人肯定有过人之处。高鹏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态度。 只要不涉及太过核心的利益，这个人还是可以交一交的。 这年头，吃饱喝足也没什么其他娱乐项目，所以就各自回家去了。 不过孔祈贤走的时候叮嘱了一句，梅大师半个月之后出发，来来回回大概要两个月的时间。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半了，院子里老爷们都在歇着，老娘们都拿着洗脸盆在洗衣服。 见许强推着自行车进来，全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许强也一一点头回应。 进了自己屋子，洗了个手，喝了杯水，他就上炕躺着去了。 脑子里不受控的开始想着媳妇和孩子，上次收到媳妇的信，说她已经怀孕了。 现在应该七八个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小荷荷，半年多应该长高了不少，许强心里想着要给她们带点什么才好。 他知道，孔祈贤之所以愿意这么帮忙，主要是因为三年灾害的原因，但是这种帮助会慢慢减少。 因为往后的形势会越来越严峻，像孔祈贤这样的人物，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是，也仅限于自保而已！ 第二天上班，他就去找了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请假，总务科的事情暂时由庞少军代为处理，或者再提拔一个副科长也可以。 有了薛丛山这个前车之鉴，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也不敢再贸然提拔，最后让许强自己拟个名单。 许强想都没想，直接提了胡金森，也是当初副科长的另外一个候选人。 李副厂长亲自叮嘱，总务科的事情，一定要和庞少军商量着来。 胡金森高兴坏了，有了薛丛山这个前车之鉴，他本来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没成想，这才过了几个月，许科长竟然直接举荐他当副科长了。 这种感觉，不亚于出门的时候，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儿正好砸他脑袋上。 当一系列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期间安小军带着他去见了那位梅大师一面。 梅大师看着儒雅谦和，彬彬有礼，而且也不多问，双方只是简单交谈几句安小军和许强就提出了告辞。 许强这十来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上班忙着交代各种事情，下班忙着准备各种东西。 再加上心情激动，连带着好几天晚上都失眠，早上又早早醒来，那状态就跟打了鸡血差不多。 好在，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他提着行李，跟着众人坐上火车的时候，整个人终于松弛下来了。 上车安顿好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头就睡。 第六百零二章思念，有了距离。 火车坐了五六天到了粤省，许强又开始亢奋了。 那是一种触手可及的思念，他无心看外面的风景，无心食肠粉，只想赶紧坐船去港岛。 在粤省安顿一天后，一行人终于坐上了船，望着茫茫大海，许强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思念，有了距离！ 船上摇摇晃晃，许强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海天连接，碧蓝一片。海风拂面，他忍不住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在四九城无法体会的宁静。 梅大师知道许强的来意，因此一行人到了港岛刚刚安顿下来，就告诉他可以自由活动了。 许强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但是他顾不得仔细去看这座城，只是拎着两个手提箱，怀揣着安小军给的地址，急匆匆的走了。 娄家在港岛的处境并不太好，这里社团遍地，治安混乱，不管外人看起来多么有钱、有势的华人，都要看洋人的眼色挣钱。 这些华人对洋人卑躬屈膝，献媚巴结，但是对于自己人却非常狠辣。 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远的不看，就说混盛海的杜月笙杜老板，带着手底下一票人到了这地方，还不是被这些社团弄的折戟成沙，颜面尽失？ 谁能想到，当初盛海声名显赫的大佬，在港岛竟然被当街抢劫。 全靠着身边女人交出身上的金银首饰才保住一命，回去之后没多长时间就郁郁而终。 所以说，娄静斋短时间内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出头，肯定不可能。 但是，要想混口饭吃，那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自从上次安小军暗中见了他们一面之后，娄家的处境就好多了。 无依无靠的娄家，有了本地霍家的照应，生意做起来就顺利许多，起码不会有人故意卡脖子。 当许强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娄晓娥面前的时候，娄晓娥一度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她揉了好几次眼睛，直到许强放下手里的两个行李箱，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她才知道眼前的许强，不是自己的幻觉。 许强，真的来了！ 娄父娄母见到这个女婿的时候，也是激动的厉害，当即招呼着要去外面吃饭。 最后，还是许强和娄母两人下厨，娄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正好下班回家，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娄家大哥、二哥是建国以前就被送出去的，娄静斋的大老婆过去没几年就在日不落帝国找了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建国以后兄弟两个慢慢转回港岛发展，她只是偶尔会来港岛看看两个儿子，平常在日不落帝国定居。 相比于在日不落帝国，港岛这边显然更容易一些。 毕竟，歧视这个东西，在哪儿都存在。港岛总归是华人多一些。 更别说，他们是从日不落帝国过来的华人，真要论起来，还比港岛本土的华人有那么点优越感。 对于大陆的华人，更是打心底里看不上，就像许强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国内的局势娶了小妹，他们压根不会多看一眼。 不过，一家人吃完饭之后，当许强提着一个行李箱当着两个大舅子的面交给老丈人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爸，这是您走的时候留的金条，我这次顺带着带过来了。” 娄静斋毕竟还要点脸，心里头虽然高兴，不过还是推脱了两句： “许强，当初我走的时候说了，这是给晓娥的那一份，你自己收着就好。” 许强摆摆手：“爸，自古哪有出嫁的女儿分家产的道理，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有了这么个插曲，娄大哥和娄二哥面对许强的时候，客气了不少。 一家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虽然隔音挺好，但是许强也没折腾的太厉害。 毕竟，媳妇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他也怕出事。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等娄大哥和娄二哥上班之后，他就带着媳妇女儿出门去了。 “媳妇，一家人住在一块儿多有不便，你有没有喜欢的房子，我们去买一套，你和荷荷搬出来住。” 娄大哥和娄二哥虽然客气，但是两个嫂子心里肯定不乐意，尤其是晚饭过后，大嫂一个劲儿的嘟囔着住在一块儿太挤了。 “你这几天留意着，找个合适的佣人在家里照应着，要是爸妈能跟着一块儿住就更好。” 娄晓娥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一点儿也不傻，当然知道他们来了以后，两个嫂子心里头不高兴。 二嫂还好一点，平常跟她有说有笑的，起码没表现出来，但是大嫂就没那么客气了。 家里的生意现在都是大哥在负责，大嫂闲话没少说，她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嗯，就在家附近买一套吧，都是现成的，至于佣人让二嫂帮忙找找。” 娄晓娥点头应了一声，知道许强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带着他去看房子。 许强留港的时间有限，所以非常珍惜和妻儿在一起的时间，不想在这些杂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娄晓娥也是个干脆利落的性格，一家三口跟着售楼小姐看了一上午，下午房子就到手。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许强就把买房子的事情说出来，娄父娄母没有说话，娄大哥和娄二哥相视一眼，脸上都不好看。 在他们看来，这个妹夫就是在北边工厂上班的，怎么可能买得起港岛的房子？ 吃完饭之后，大嫂提议去新房子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他们也可以帮着置办置办。 娄大哥和娄二哥只以为是什么两三居的小房子，结果到地方才发现，是栋三层小别墅。 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周围环境，都比他们现在住的要高上几个档次。 当天晚上，许强一家三口就住在自己的新房子里。 小荷荷虽然被爸爸抱了一天，但也累的够呛，早早就睡着了。 许强和媳妇缠绵腻歪了半天，去浴室洗漱一番，许强拎着两个大行李箱放到床上： “媳妇，国内的局势越来越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过来看你们，你自己要多保重。” 许强说着话，把两个大箱子一一打开： “出门在外，有钱就有胆，你自己收好了，等生完孩子之后，想做点什么生意就去做。” 娄晓娥看着眼前这两大箱子金条，黄橙橙的晃的她眼睛都有点花： “许……许强，你……你……” 她知道许强开那个菜市场挣了不少钱，但属于没想到能挣这么多。 这么多金条，就算是她们就鼎盛的时候，不见得能拿出这么多现钱来。 许强把两个大箱子又一一盖上，扶着媳妇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媳妇，这几年家里头要全靠你撑着，辛苦你了。” 娄晓娥一听这话，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许强把两个大箱子收起来，抱着媳妇坐在阳台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二天早上，娄二嫂早早就过来叫他们一起吃早饭，态度明显更加亲热了。 自己媳妇孩子要一直在港岛，许强自然不会跟两个大舅哥闹的太僵。 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吃了顿早饭，他们一家三口就说要出去走走，其实是许强还想出去看看，给媳妇置办点家产打底。 第六百零三章爷们的快乐你们不懂！ 许强在港岛停留了一个多月，一直跟媳妇孩子在一起，不管是出门还是在家，两人就跟连体婴似的。 刚开始的时候，娄家大嫂和二嫂也能理解，毕竟人家小两口小别胜新婚，可时间长了两人心里头都有些酸。 虽然说，妹夫在港岛只能停留一个来月，但两口子也太腻歪了吧？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许强给媳妇买了房子，找了两个佣人，借着照顾女儿的名义，让丈母娘和老丈人也搬过来和媳妇一块儿住。 二老自然高兴，毕竟他们在四九城就是跟女儿女婿一块儿住的，来到这儿跟两个儿子一块儿住，心里头总是不得劲。 二儿媳妇比较好相处，心里怎么想不知道，反正见了他们脸上笑吟吟的。 大儿媳妇是港岛人，年轻时候娇憨可爱，结婚以后鸡零狗碎的过日子，脑子里就只剩下精明和算计。 对于整天白吃白住的公婆，自然是瞧不上眼的，有时候说话难听的很。 老两口要不是没办法，早就搬出来住了，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自然迫不及待的跟着小女儿一块儿住。 娄父到了港岛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个合适的营生，半年多打不开局面，心里头苦闷不已。 以前在四九城倒台，好歹也能说服自己，那帮人不懂经济，瞎胡闹。 后来又有了个菜市场，也算是经营的风生水起。现在到了港岛这遍地黄金的好地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这半年多来，港岛形势复杂是一方面，经济方面也有一定的困难。 来时带的一箱子金条全给两个儿子填补了股票亏空的缺口，算是入股。 他自己想做点什么事情，小打小闹的没意思，想要稍微有点规模，手里又拿不出钱来。 如今，女婿带了一箱金条回来，他手里有了本钱，大方向有了霍家照应着，就想着先开一家饭店。 许强知道他的想法之后，又私下给老丈人留了二十根大黄鱼，占了三成股份，每年分红给媳妇孩子补贴家用。 清晨，港岛下了一场小雨，娄晓娥挺着大肚子，娄父和娄母带着小荷荷，在人群中送许强上了船。 尽管，许强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离别是为了更加美好的重逢。可看着媳妇孩子渐渐模糊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不过，心底总算也放心了不少，他在港岛一共买了三套房子，一套给媳妇孩子住，另外两套让媳妇收租金。 毕竟，长达十年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过来几次，所以这一个月内尽量给媳妇多置办点家底儿，保证她生活无忧。 一路上舟车劳顿，等到了四九城的时候，已经九月了。 头一天下午到家，第二天就早早去上班了，去了轧钢厂先跟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报道。 中间过了个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轧钢厂的一万多工人最期待的就是福利。 不过，许强虽然不在，但根据他以前铺好的路，新上任的副科长胡金森和庞少军这个科长秘书攒局把人聚齐了，商讨了一个下午，收获很不错。 整整半个月，许强忙的焦头烂额，把一些积压的事情处理完，该走动的关系全都走动了一遍，眼瞅着快进十月才消停了一些。 院子里虽然对于他突然消失两个月议论纷纷，但除了许大茂和傻柱，没人知道他具体哪儿去了。 问就是，轧钢厂有公务。 这天下午下班，许强推着自行车刚出了轧钢厂大门，于振东就在外面等着了。 两人找了个小馆子先填饱肚子，才开始说正事。 “事情过了两个多月，鬼老三又冒头了，还用不用去接触？” 于振东知道许强已经查清楚背后之人是谁，所以鬼老三冒头之后，他才会特意过来问一嘴。 许强想都没想，直接点头：“你让他长长记性，既然敢朝我伸手，就不能轻易放过。” 于振东点点头，两人又客气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晚上，许强坐在椅子上，一边翻着手里的语录，脑子里一边琢磨乔家的事情。 上次搞突然袭击没有成功，他们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动手。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去碰乔家肯定不可能，就算真有想法也要暂时憋着，过个一两年再看。 说不准，到时候都不用他动手，乔家自己就玩完了。 翻了几页选集，记了几大段话，感觉呆在家里无聊，他干脆合上书，去院子找傻柱去了。 傻柱自从有了双胞胎之后，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早上早早起来倒痰盂，做饭，下午回家也是见啥干啥。 不少院子里老爷们都笑话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锅灶转悠，也不嫌丢人。 对此，傻柱只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心说爷们的快乐你们不懂！ 秦京茹是谁？ 那可是黄花大闺女时候的秦淮茹啊，满院儿的老爷们谁不馋秦淮茹的身子？ 可是，你们再馋，再舍得花钱，那得到的也是个秦寡妇，他得到的可是个黄花大闺女。 而且，在傻柱看来，别说是整个院子，就算是周围胡同巷子的大姑娘小媳妇，能顶上他媳妇水灵的真没几个。 媳妇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到现在还是胸大屁股大，脸上嫩的能掐出水来。 这些不就是他一整天忙活出来的吗？ 当然，傻柱自然不可能明白这个道理，这都是跟许强喝酒的时候，许强告诉他的。 这会儿，他正端着个洗脸盆在水龙头下洗尿戒子，见许强来了就笑着招呼他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坐下。 傻柱干这个显然是老手，三两下洗完晾好了，也回家搬了个小马扎出来坐在许强身边： “我说兄弟，你这回来可是够忙的，一天到晚忙的见不到人。” 许强笑笑：“这不出去了两个月嘛，缓几天就好了。看你这洗尿戒子洗的挺顺手啊，还准备生吗？” 傻柱一听许这么问，老脸一红，左右看了周围一眼，见院子里没什么人，这才开口小声问： “兄弟，你说我现在都三个孩子了，暂时不想要了，怎么才能……才能……” 许强看了傻柱一眼问：“不想要孩子了？” 傻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京茹说她去上环，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两次，回家没几天就掉了。” “这些日子，兄弟我……我……” 傻柱说到这儿，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许强似笑非笑的瞥了傻柱一眼，稍微想了想，凑到傻柱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傻柱闻言，先是呆滞片刻，随即脸上闪过狂喜，然后就是捣蒜似的点头。 最后，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坐在小马扎上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跟傻柱闲扯半天，许强的心情好了不少，眼见天黑了，就起身回家冲凉睡觉。 第六百零四章由不得他不多想 第604章 秋去冬来，转眼的功夫一场大雪将整个四九城覆盖了，今天正好星期天，许强没有如同以往一般睡懒觉，而是去了故宫看雪。 他在后世上网，每年冬天都能刷到故宫的雪，那景象美的就像画一样。 偌大的故宫，除了维护人员，竟然没有一个游客，许强咧嘴一笑，大家都忙着填饱肚子，哪儿来的心思看雪。 不过这样挺好，入眼可见都是皑皑白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冷中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许强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但是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 外面实在是冷的厉害，许强转悠了一会儿就感觉鼻子、耳朵都被冻的麻了。 他伸手哈了两口气，站在宫墙上，红墙绿瓦、高低错落的建筑尽收眼底，心里开始酝酿一股情绪想要吟诗一首。 但是，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之后才发现，学校教的那点东西，全都还给老师了，只能无奈的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奈何小爷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一个人围绕着偌大的故宫转悠了一个上午，地面上都是他的脚印，许强时不时看看手里媳妇孩子的照片，内心孤寂且满足。 孤独的人，总是喜欢做一些在别人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却能让他自己感到满足。 第一场雪下的很大，但是后续很长时间再没有下雪，等到腊月二十七的时候才又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大雪。 家家户户的准备过年，许强走在街上，看着街上的人群三三两两的一起说说笑笑置办年货，脸上写满幸福。 这个时代，虽然天气是冷的，但人心是热的！ 而他后世的那个年代，科技发达，生活水平提高，冬天也有了各种保暖的措施。 但是，人心却是冷的！ 许大茂怕自己弟弟一个人胡思乱想，早早就说了今年兄弟两家一块儿过年。 至于爸妈，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兄弟两个只在二十八下班回了一趟家，把该送的年礼送了就回来了。 结果，腊月二十九下午许父特意过来让他们兄弟一家人回去过年。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只能收拾收拾东西跟着老头子回家过年。 这次回去，倒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雨水和婆婆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许家爷仨儿喝了不少酒，说了一会儿话，心里头都舒坦了不少。 席间，许大茂表示，媳妇前两天去医院检查，已经怀孕了，许父许母大喜。 不过，很快许母又把目光落在许强身上，嘴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怕儿子不高兴。 许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媳妇孩子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我们家老二这会儿应该过百天了，是个儿子。” 许父许母闻言，先是拿着照片看看大孙女，见大孙女身上穿着漂亮的裙子，脚上穿着铮亮的小皮鞋，正笑的一脸灿烂。 儿媳妇也穿着素雅的裙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挺着个大肚子，但那脸看着还跟个大姑娘似的。 许母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羡慕：“人家那地方可真好，看我大孙女儿穿这小裙子多漂亮。” 许强也高兴的点点头：“嗯，不过妈，这些事情咱自家知道就成，出去就别说了。” “哎哎，你放心，妈知道轻重，妈知道轻重。” 许母非常高兴的点头，老二如今虽然媳妇孩子不在身边，但好歹也有儿有女了。 至于以前那点不高兴的婆媳关系，在见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别的不说，就看看儿媳妇和大孙女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拎着的皮包，她别说见，就算想都不敢想。 大伙儿心里虽然都不待见资本家，但是谁家关上门不羡慕人家有钱呢？ 至于许强敢把照片拿出来，说白了也是知道，不管是他哥，还是他爸，未来十年都是吃人的人，别人压根欺负不到他们头上。 人这个东西很简单，没有利益关联的时候，兄弟是兄弟，父子是父子。 有利益关联的时候，有的兄弟就不是兄弟，有的父子就不是父子。 凭着许强现在在轧钢厂的地位和拥有的人脉，他相信在未来的十年内，他们许家兄弟永远是兄弟，父子也永远是父子。 过完年，又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亲戚，送礼，维护关系，等折腾到初六的时候，终于又开始上班了。 轧钢厂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工，但是上层的风吹的有些不对劲。 权书记最近跑杨厂长办公室跑的有点太勤快了，许强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戒备。 现在的轧钢厂，虽然说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个抓生产，一个管后勤，看着是杨厂长略胜一筹。 但实际上，杨厂长现在已经慢慢趋于劣势，一来他年纪大了，没几年就退休了。 二来，自从李副厂长成功从津门回来之后，有点能量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轧钢厂内定的下一任厂长了。 所以，厂里原本不少观望的领导，就算没有旗帜鲜明的站在李副厂长这边，但也纷纷朝他释放出善意。 这就导致，杨厂长在轧钢厂的影响力缩减了不少，而且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演愈烈。 这种形势，不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心里头明白，就连下面这些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杨厂长虽然知道自己退休是必然的，但他也想体体面面的退休，而不是被别人半赶半撵的弄下去。 他内心虽然一万个想打破眼前这种僵局，但是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 虽然曲中直升了副厂长，大幅度的缓解了他的困局，但离破局还远远不够。 毕竟，曲主任升任副厂长没多长时间，在厂里的根基较弱，压根没办法跟权书记这样的老牌人物相比。 单凭现在的局势，杨厂长想要破局几乎不可能，所以只能借助外力。 而权书记想要跳出轧钢厂展翅高飞，李副厂长肯定不能放人，如此就只能找杨厂长合作了。 所以，才会有了许强被举报停职的事情。 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扳倒许强，杨厂长得个运输队，权书记把菜市场献给乔家以求脱身，还可以让李副厂长失了权书记这个得力盟友。 如果此举成功，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谁曾想，许强压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棍子下去把水搅浑了。新提拔的副科长更是烂泥扶不上墙，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眼看着厂里出了生产事故，杨厂长无奈，只能把许强重新调回来，权书记没有拿到菜市场，乔家自然也不会给他出力，所以他一直留在轧钢厂飞不出去。 这些事情，许强也是晚上一个人睡不着，慢慢的一点点琢磨明白的。 现在，权书记又开始跑杨厂长办公室，由不得他不多想。 第六百零五章竟然敢对我动手？ 一车间，中午下班的时候，秦淮茹去食堂吃了饭，就拎着小布包准备回家。 自从她跟柳桂荣领证住在一起之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独门独户的院子，她们娘四个搬进来之后，柳桂荣请了两个师傅好好拾掇了一下家里头。 小院里不但有自己的厕所，还有一小块儿菜地用来种庄稼，墙角还圈了一个鸡笼，养了三只老母鸡。 正屋的左右两边各搭了两间小房子，一间当厨房，一间用来洗漱。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和柳桂荣住一间，三个孩子住隔壁屋子。而且柳桂荣特意把那间屋子隔出里外两间，让棒梗和两个妹妹分开。 这里里外外的也花了四五十块钱，秦淮茹本来也准备掏一份的，但是被柳桂荣拒绝了。 关于生孩子的事情，两人也商量过，秦淮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自然不想再生。 至于柳桂荣，也有自己的儿女，也不想再要了，双方都很满意现状。 秦淮茹家里有三个孩子，肯定是要回去照应的，这边刚出食堂门口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她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 “郭大撇子，你想干什么？” 这个郭大撇子以前跟东旭一个车间，东旭死了以后就一直想要对她动手动脚，但是秦淮茹不愿意。 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这人不讲究，不愿意给钱。 偏偏，郭大撇子在厂里很有势力，四五个兄弟都在车间，个个吃的五大三粗，没有人敢惹他们。 更重要的是，传闻郭大撇子跟李副厂长有着很深的关系，他人虽然在车间，但却是干部岗。 平常就算车间主任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秦淮茹以前没少被这人骚扰过，所以见到他的时候本能的就多了几分谨慎。 “嘿嘿嘿，秦寡妇，你这话问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想干什么？” 说到这儿，郭大撇子又扭头朝看了一圈，嘿嘿笑着说： “这青天白日的我能干什么？你放心，就是找你有点儿事情说。” 秦淮茹看着郭大撇子，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情？” 郭大撇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一双倒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秦淮茹才沉声开口：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办公室说。” 秦淮茹本能的不想去，但是郭大撇子一眼看穿她的想法，立刻出言提醒： “秦淮茹，你可要想好了，就算你现在是质检员，那也还在车间呢。” 秦淮茹面色一白，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郭大撇子，色厉荏苒的说了一句： “郭大撇子，我现在可有男人了。” 郭大撇子闻言，轻蔑一笑：“我知道，总务科前科长柳桂荣嘛，是不是？” “老话说的好，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确定那位前……柳科长，在咱们厂说话还好使吗？” 秦淮茹听郭大撇子这么说，脸色更白了。 老柳在轧钢厂说话好使不好使她不知道，但是她是真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去给老柳添麻烦。 秦淮茹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柳桂荣，对方就算再失势，总归不是自己这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可比的。 她更知道，老柳之所以跟自己结婚，主要就是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若是，自己身边一堆烂事一直麻烦他，那两人能不能一直过下去还两说呢！ 郭大撇子看出了秦淮茹的挣扎，当即又放软了语气： “你放心，我是带你去我办公室，不是带你去小仓库，你怕什么？” 秦淮茹想了想，也觉得办公室人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跟着郭大撇子一块儿去了。 只不过，等进了办公室，她就后悔了。 车间有办公室的只有主任，郭大撇子虽然是干部岗，但干的还是工人的活，肯定没有专属的办公室。 不过，他仗着自己兄弟多，又是干部岗，所以专门腾出了个小仓库，里面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大人床，算是办公室。 车间的一帮老爷们中午下工不回家，大多都聚在这儿抽烟，扯蛋。 秦淮茹自然知道郭大撇子说的办公室就是这儿，不过她只以为这办公室像以前一样有不少人。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仓库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而郭大撇子一进门就顺手关上门，一把将秦淮茹扯到怀里，秦淮茹被吓了一跳，顿时尖叫起来： “郭大撇子，你想干什么？” 郭大撇子一把捂住秦淮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说： “秦淮茹，识相的就闭上嘴巴，要不然事情闹大了……” 郭大撇子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秦淮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要是换作以前，秦淮茹肯定就闭上嘴了，毕竟不能因为两毛钱就坏了名声。 以前，郭大撇子也这么干过，不过后来秦淮茹学乖了，他也就没办法再得逞了。 去年，质检小组的邓组长想要对秦淮茹图谋不轨，结果不但没得手，反而还赔了老鼻子钱。 这个事情车间不少人都知道，所以那些个对秦淮茹有心思的男人，也都只是多看她两眼而已。 最多也就晚上跟媳妇上炕的时候，灯一吹，把身下的女人当成车间那俏寡妇。 当然，这也是秦淮茹敢跟郭大撇子进来的原因之一，她自忖有了邓组长这个前车之鉴，车间没人再敢对她动什么坏心思。 谁知道，郭大撇子这王八蛋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 不过，她可不是以前的秦淮茹了，嘴巴一张，狠狠咬在郭大撇子手上，郭大撇子的手瞬间见血。 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就松开秦淮茹，反手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同时嘴里也喝骂着： “妈的，你个贱人，竟然敢对我动手？” 秦淮茹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但是反应却一点儿也不慢，转身开门直接大叫起来： “郭大撇子，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 秦淮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从郭大撇子这里跑出去，所以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扯着嗓子大喊两声。 车间不少工人都已经从食堂回来了，这会儿正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儿扯闲篇儿，一听到秦淮茹这尖厉的叫声，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变得亢奋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这声音，听着像我们车间的秦寡妇啊！” 几个老爷们一听是车间的俏寡妇，更加来了兴致，快步朝小仓库冲了过去。 以张姐为首的，几个刚刚吃完饭的女工也听到小仓库的动静，全都脸色一变，比几个大老爷们都冲得快。 秦淮茹一见最先来的竟然是张姐这些人，心头大喜过望，不过却是脸色惨白，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往下落。 第六百零六章原来，是用了这精贵东西啊！ 在张姐冲过来的第一时间，秦淮茹一头扎进这女人怀里嚎啕大哭： “张姐，您可是咱们女工协会的领导，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张姐正往前冲着呢，一下子被秦淮茹扑到怀里，脑子还有点懵圈。 主要是，这女人身上又软又香，抱着是真舒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后面赶过来的几个女工瞬间把秦淮茹和张姐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工瞪着仓库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的郭大撇子问： “郭大撇子，你想干什么？” 郭大撇子脑子“嗡嗡”的，想不明白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今天怎么不管用了？ 秦淮茹见周围来了不少人，心底更是高兴，这才从张姐怀里起身，咬了咬嘴唇露出了那张被扇得红肿的脸。 几个女工一见秦淮茹的半边脸被打得红肿，嘴角还见了血，顿时一个个火冒三丈。 就连赶过来的不少老爷们看向郭大撇子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善，你丫的弄人就弄人，怎么还打脸了？ 多好看的一张脸，你要打坏了，以后我们看谁？ 事情闹到这么大，想瞒住肯定不可能，没一会儿保卫科的就带人过来了。 都不是新来的生瓜蛋子，秦淮茹衣衫不整，脸颊肿胀，嘴角带血，郭大撇子手上也见了血，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 现场情况一眼就看清楚了，甚至他们都能一丝不差地模拟出当时的场景来。 秦淮茹去保卫科录了口供之后，以张姐为首的几个女工又好生安慰了她几句，她这才带着饭盒匆匆回家去了。 至于郭大撇子怎么处理，还得等下午上班请示领导。 柳桂荣中午下班在食堂吃了以后也回家，就十来分钟的路，饭盒里还带着两个黄米馒头，给家里的三个孩子吃。 结果，到家好一会儿了，都不见秦淮茹回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等了好一阵，才听到院子外面有了动静。 他起身出了屋子，就见秦淮茹手里拎着个布包回来了，往外面迎了两步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秦淮茹的半边脸颊都肿起来了。 柳桂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沉着脸问： “淮茹，出什么事了？” 秦淮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 “没事儿，孩子们估计等急了，咱们进屋说话。” 柳桂荣点点头，和秦淮茹一起进了屋子，秦淮茹把自己带回来的饭盒打开，倒出里面的白菜和窝窝头，又生火烧水，把食堂带回来的白菜倒进锅里稍微煮了煮，连汤带菜的给孩子们喝。 等把菜和馒头摆上桌了，她招呼三个孩子吃饭，自己则把中午车间发生的事情跟柳桂荣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见柳桂荣的脸色不好看，又笑着安慰： “老柳，你不用担心，事情闹到这么大，郭大撇子肯定好不了，以后厂里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柳桂荣面色阴沉地点点头，拍拍秦淮茹的手，略一思忖就凑到秦淮茹耳边继续说： “你这么办……” 现在才刚刚过年，都说春寒料峭，大伙儿都还没脱棉袄呢，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午睡的说法。 唐科长溜溜达达地进了总务科，坐在许强办公室，三言两语把车间的事情说给许强听。 许强只是听说过郭大撇子这么个人，具体没了解过，权当热闹听。 唐科长瞥了许强一眼：“你等着吧，这个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恐怕会闹出大乱子。” 许强抬头看着唐科长，有些不太明白地问： “你，什么意思？” 唐科长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 “你可别忘记了，秦淮茹可是跟柳桂荣领证了，柳桂荣虽然没在轧钢厂立足，但也不是吃素的。” “他弄不过你，难不成还弄不过一个郭大撇子？” “你等着吧，秦淮茹肯定还有后招！” 唐科长预料的一点没错。 当天下午，秦淮茹去了车间之后直接找上女工工会的张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苦。 并且，话里话外都表示这个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郭大撇子一定要给她个交代。 张姐是工会女工部的小组长，这年头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那可不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工会在厂里的权利也不小，车间女工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一般都找张姐帮忙。 张姐性格豪爽，人看着挺好相处，平常带着一帮子女工专门找车间那些不老实的老爷们看瓜。 当然，她也是挑人的，像郭大撇子这样的，她一次也没看过。 如今听秦淮茹说着让郭大撇子一定要给个交代，她只是嘴上安慰着，但心里却不以为意。 整个车间这么多人，谁不知道郭大撇子的后台是李副厂长，他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给谁个说法。 再说了，张姐心里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寡妇以前那点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人早就被郭大撇子得手了，这会儿又跟她在这儿哭，这不就找了个男人过日子吗，还真把自己当黄花大闺女了？ 秦淮茹坐在张姐身边，一边抱着她的胳膊哭诉，一边偷偷给她手里塞了个小玩意儿。 张姐稍微一愣，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下一刻瞳孔都开始地震了。 雪花膏，秦淮茹给她的竟然是雪花膏？ 她就说么，这女人一天到晚跟她们一样都在车间窝着，怎么身上还那么香？ 原来，是用了这精贵东西啊！ 见秦淮茹面色如常地抱着她的胳膊哭，张姐强行压下心底的狂喜，一本正经的从位置上站起来： “走，秦淮茹，咱们去工会办公室谈。” 秦淮茹心头大喜，赶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跟着张姐去工会办公室。 下午，唐科长刚上班没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组小组长雷大树。 雷大树进了办公室，直接把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到唐科长面前： “科长，今儿一车间出了乱子，郭大撇子欺负寡妇的事情，闹出不小的动静。” 唐科长皱了皱眉头，拿起资料大概看了两眼，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来，坐下说话。” 唐科长招呼雷大叔坐下，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问： “你有什么想法？” 雷大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 “科长，郭大撇子什么样儿的，咱们都知道，有不少工人举报过他们兄弟，只不过一直被压下了。” “咱们想办他，恐怕……” 雷大叔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保卫科外面乱糟糟的，似乎有人在吵吵。 唐科长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一边朝外面走，一边沉着脸问： “怎么回事？” 办公区的几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往外面去看。 一出办公区，就见外面站着十来个女工，看年龄二三十岁的都有。 领头的是工会女工部的负责人张姐，此刻她见唐科长出来，胸脯一挺，向前一步抬头问： “唐科长，我带着我们女工姐妹来你们保卫科反映问题，你这个大科长接待不接待？” 唐科长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张大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走走走，咱们会议室说话。” 说完，还朝张姐身后的一众女工招呼： “大家一块儿进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说。” 亲自招呼众人进了会议坐下，又招呼人提着暖壶给众人倒水。 张姐对唐科长这个态度非常满意，两人先简单寒暄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 唐科长这才明白，这十几个女工，都曾被郭大撇子欺负过，以前也都给保卫科举报过，但是效果不大。 第六百零七章天还没塌下来呢！ 唐科长是轧钢厂的老油子，从张姐带着人出现在这儿，就知道她们的打算了。 听着这些女工七嘴八舌的控诉郭大撇子以及他的几个兄弟之后，唐科长先是给大家郑重其事的道了个歉，表明是他们保卫科的没做好工作，才让大家受了委屈。 这个举动，立刻赢得十几个女工的好感。张姐更是觉得面上有光，在这十几个女工面前露了大脸。 她们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一方面确实是受郭大撇子的迫害，被张姐说动，抱着一丝反抗的心理。 另外一方面，就是张姐给她们说了，今天这个事情，谁跟着一块儿去了，明儿中午食堂秦淮茹请吃饭。 反正，她们在车间被欺负的事情大伙儿也都知道，就算再去保卫科抖落一次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左右还能挣一顿饭呢！ 万一真的有用，郭大撇子受了教训以后再不欺负她们了，那不是更好吗？ 当然，这些人也都是实实际际的受害者，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 不过，账是虽然是这么算的，可跟着张姐到了保卫科门口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被笑话，而是害怕保卫科这些保安。 这年头保卫科的权利非常大，不止能管轧钢厂，就连街道上一些事情，有时候派出所都要请保卫科帮忙。 在这些女工眼里，别说是见唐科长这么一个大领导，就算是碰见那些平常巡逻的保安，也都下意识的低头躲着走。 当然，唐科长之所以摆出这么谦逊的态度，又是倒水，又是道歉的，主要心底也是有几分怵这个张姐。 张姐在车间的女工中很有威望，自己要真在她面前拿腔作调的摆谱，这老娘们转眼就敢在车间传他闲话。 都不用等第二天，就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唐科长就敢肯定，自己在轧钢厂的名声比“权书记贼喊捉贼”还要臭。 人家这次来是告郭大撇子的，而且一来十几个女工，他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多年积攒的好名声搭进去。 很快，五个保卫科的女记录员就拿着笔和记录本进了会议室，唐科长让这些女工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张姐对于唐科长的这个办事效率也非常满意，回头朝一起来的女工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坐在旁边和唐科长说起了车间女工的不容易来。 这些人在保卫科呆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来的时候戚戚艾艾的，以为是白跑一趟。 可走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眼里也都有了光。 唐科长拿着记录的资料看了几眼，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鸷，随即拿着这些资料去找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先是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咧嘴一笑： “十三个女工一起反馈，这可不是个小事儿，咱们一块儿去找杨厂长。” 杨厂长看到这些资料之后，脸色也非常难看，立刻下令保卫科严查，若情况属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并且要从重处置。 有了杨厂长的命令，保卫科立刻展开调查，不但查郭大撇子，就连他那几个兄弟也不放过。 底下人都说郭大撇子一个工人能转成干部岗，都是因为跟李副厂长关系不一般。 但实际上，李副厂长只是顺带着利用了郭家兄弟一把而已，毕竟轧钢厂好歹一万多工人呢。 老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几个不听话的刺头自然再正常不过，一旦遇到这种人，上头都不用说话，郭家兄弟就带着人把事平了。 李副厂长明白这个道理，杨厂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厂里的人事任命都是杨厂长一手抓的，要是他不点头，郭大撇子能转成干部岗吗？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有人举报郭大撇子，保卫科只是私下找郭大撇子警告一番，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的原因。 唐科长心里很清楚，要动郭大撇子，必须要有杨厂长点头。 不是因为郭大撇子在杨厂长眼里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他公专干是杨厂长点头的。 郭大撇子这会儿正跟几个工友在厕所里抽烟，上午的事情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不就是一个秦淮茹吗？ 他又不是没玩过，别说她还是个寡妇，就算是个黄花闺女又怎么样？ 左不过保卫科的过来跟自己念叨几句，自己再私底下给赔点儿钱就完事儿了。 跟他一起抽烟的几个工人也在说上午的事情，无非就是“郭哥你是不是年纪大不行了，到嘴的鸡还能让她给扑棱翅膀飞了”之类的话。 郭大撇子也跟着笑骂几句，心里头盘算着再找个机会，一定要把秦淮茹弄到手。 等抽完烟，几人又扯了几句黄腔，这才各自回工位开始忙活了。 郭大撇子是干部岗，自然不用跟普通工人一样赶工件，心里想着上午的事情，黑着脸进了代表自己身份的办公室。 躺在单人床闭上眼睛正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郭大撇子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听到有人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更是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只见他“噌”的一下子就从单人床上坐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骂着： “谁他妈的……” 结果，刚骂到一半，就注意到进来的是自己小弟，当即没好气的问： “老幺，你这是干什么，我办公室的门都被你踹坏了。” 郭老幺见大哥依旧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心里头更加着急，一把拉着郭大撇子的手就往外面跑： “哎呀，哥，你还有心思睡觉？出大事儿了！” 郭大撇子挣脱开弟弟手，一脸不耐烦的问： “出什么大事了？天还没塌下来呢！” 不过，等郭老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简单说了一遍之后，郭大撇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没想到，只不过是想找个寡妇而已，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大哥，你说怎么办？” 郭老幺很着急，二哥和两个堂哥都被保卫科的带走问话了，他担心…… 结果，郭大撇子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四个气汹汹的保安就过来了： “郭大撇子，郭老幺，跟我们走一趟！” 兄弟两个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保安架着出了车间往保卫科去了。 保卫科的办事效率特别快，头一天下午杨厂长下了命令，第二天下午就出了调查结果。 以郭大撇子为首的郭家兄弟，常年依仗权利欺辱车间女工、以权谋私，铁证如山。 第三天早上保卫科就宣布处理结果，郭大撇子被直接开除，按照流氓罪移交派出所。 郭老幺和其他三个郭家兄弟，一律降级罚款，所罚钱财全都补偿给受害女工。 当工人们中午去食堂吃饭，看到大字板上的通知时，女工们一个个拍手称快，兴奋的就跟过年一样。 许强却坐在自己办公室，这会儿也终于明白了唐科长说的那句话： 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出大乱子。 如今，这乱子不就开始了吗？ 第六百零八章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郭大撇子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李副厂长的声望在厂里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整个轧钢厂从上到下任何一个工人提起他，全都竖起大拇哥，夸他是个好干部。 当然，张姐和秦淮茹也在几个车间大出风头，尤其是张姐这个工会小组长，因为郭大撇子这个事情在工会的职位又提升了一步。 郭大撇子兄弟的事情虽然已经处理完了，但是厂里的人足足议论了一个多月，这件事情的热度才慢慢平息下去。 眼瞅着二月快过完了，后院刘光福的媳妇终于怀孕了，光福她妈特意在院子里说了一圈。 许强下班回家推着自行车进了前院，就见光福他妈搬着个小马扎坐在前院跟几个老娘们说话。 主题只有一个，光福媳妇怀孕了，昨儿吃饭的时候吐了，去医院找大夫看了看，说是怀孕一个多月了。 三大妈赵淑芬黑着一张脸，坐在自家门口不说话，只不过时不时的会抬起眼皮瞥一眼光福他妈。 光福他妈也是个人才，见赵淑芬看过来的时候，就满脸得意的冲她翻个白眼。 三大妈气的直翻白眼，但这也是个犟种，人气的都快背过去了，但就是不进屋子，硬要在门口坐着。 许强回了家，停好自行车进了屋子刚刚洗完手，小松就进来叫他吃饭了。 许强从五斗柜拿了一块糖剥开糖纸塞到侄子嘴里，顺势抱着他吃饭去了。 席间，许大茂一边吃饭，一边问他： “郭大撇子真认识李副厂长？” 他可是听说了，郭大撇子因为流氓罪，被判了十五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郭大撇子真是李副厂长的人，那这个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上面的人斗法，输赢那是常有的事情，下面的人肯定会跟着受牵连。 但是，严重一些的，也就跟柳科长一样，被调到其他部门，起码还能有个糊口的工作。 可郭大撇子这是什么情况？直接送去蹲篱笆子，而且还是十五年，这不要命吗？ 许强抬头瞥了自己弟弟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 “你也不想想，郭大撇子可是干部岗，人事科被杨厂长一手把控，他要不点头郭大撇子能转干部岗吗？” 许大茂听了这话更迷糊了：“那厂里怎么都传郭大撇子是李副厂长的人？” 许强一边喝汤，一边说：“你也说了是传的，你说厂里一万多人，大部分都是干苦力活的老爷们。” “这么多人里头，就没几个刺头挑事儿的？” 许大茂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许强这么说就明白了点儿： “所以，郭大撇子压根跟李副厂长没关系？上头领导就是用他来压那些刺头的？” “如今，他自己闹的太过分了，上头不满意了就把他换了？” 许强点点头：“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许大茂心底这才松了口气，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知道，强子有能力在厂里保持中立，他可没这本事。 现在，他已经算是李副厂长这一边的了，如果李副厂长对下面的人这么狠，他肯定要有另外的谋算。 第二天早上，许强起床上班没一会儿，就见庞少军这小子从外面进来，一边把手里的资料放下，一边压低声音说： “科长，出事儿了。” 许强抬头看了一眼庞少军问：“出什么事儿了？” “人事科的吕科长出事儿了。” 庞少军放好资料也不走了，干脆坐在许强对面小声说： “据说，保卫科今天一上班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郭大撇子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其他都不重要，唯有一样，他每年都向人事科吕科长送五十块钱。” 许强只是笑了笑，对此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上一次，林副厂长突然调走，打了李副厂长一个措手不及，李副厂长心里头早就想还回去了。 如今好容易等到郭大撇子这个机会，他不整出点事情才怪呢！ 虽然把人弄到派出所才牵扯到吕科长，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但是李副厂长不在乎。 他就是做给有些人看的：你看，事情是在派出所才被扯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人事科是厂里一把手主抓，他出了问题杨厂长这个一把手面子上肯定也不好看。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的。 更重要的是，杨厂长这个人古板、迂腐、非常爱惜羽毛，手底下的人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不但不会想发设法的去救，反而还会亲自动手来一个“大义灭亲。” 从杨厂长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么做当然没问题。 可是，如果从他手底下人的角度来说，我们都是跟你混饭吃的，出了事情你不但不帮着解决，还要“大义灭亲”？ 杨厂长这一脉的人，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该说不说，李副厂长这一招是真的毒辣，虽然下了一个吕科长，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既得利益，但是却让杨厂长那边人心不稳。 人心一乱，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就都容易得多了。 中午小食堂吃完饭，唐科长跟着许强一块儿到了总务科办公室。 许强从书柜拿了茶叶泡了一壶茶，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话。 “老唐，我听说吕科长出事儿了？” 唐科长笑着摆摆手：“我也是早上才接到派出所的通知，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待会儿要去派出所具体看看。” 许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 “老唐，我怎么觉着过了个年，你这能力也不行了，让派出所白白捡了这么大个功劳。” “滚犊子！” 唐科长笑骂了一句，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工作不好做呀，上头怎么想是上头的事情，咱们这些跑腿的尽力就行。” 许强倒是没有再反驳他，只是笑着说： “估计郭大撇子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唐科长闻言，哈哈大笑：“也怪厂里这两年对他们兄弟太过宽容，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许强也跟着点点头：“这倒也是，秦淮茹以前是个寡妇，谁都能踩一脚。如今有了主儿，他们还当软柿子捏，不死才不正常。” 两人喝着茶，闲扯了半天，眼瞅着到点上班了，唐科长才从沙发上起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许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吕科长被调查之后，厂里肯定又会乱起来。 到时候，当了近一年鹌鹑的权书记，恐怕也会掺和进来，对自己动手。 这一次，他要提前做好准备，争取将敌人一次性按死了，省的日后麻烦。 第六百零九章他出什么事情了？ 派出所那边的行动很快，吕科长的事情第二天就调查清楚了，不止有受贿这个罪名，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利用职务之便，强迫女同志跟他发生关系，甚至还有过孩子。 总之一句话，吕科长后半辈子只能跟郭大撇子穿情侣款衣服。 这一次，杨厂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做准备，就被叫到工业部被训了一顿。 本来，在第一、第三轧钢厂的泄密事件中，红星轧钢厂得了领导青眼，并且有一部分资源也朝他们倾斜过来。 但是，这个事情过去之后，轧钢厂就风波不断，人事更是复杂。 本来，泄密案件的主要功劳就是李副厂长分管的保卫科的，说句难听的，杨厂长也就是沾了个光而已。 可厂里的风波，运输队的乱子，车间的安全生产事故，却都是实打实的跟杨厂长有切身关系。 如今，好容易安稳下来，又出了个人事科科长受贿的案子，整个轧钢厂的脸都被丢光了。 杨厂长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回了轧钢厂，但心里也知道人事科不能丢，安排副科长暂时主持人事科的事务。 然后，把曲副厂长叫到自己办公室谈话，直到下班两人才一起出了办公室。 又过了一个星期，许强中午去小食堂吃饭的时候，竟然在小食堂见到了一个人：薛丛山。 如果他没记错，薛丛山因为车间突然停电出了事故的事情，被降级下放了。 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又出现在轧钢厂了？ 吃完饭，许强拉着唐科长去了自己办公室喝茶，顺便说这个事情。 唐科长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后背靠在沙发上稍微放松了一些，才缓缓开口：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这个薛丛山来势汹汹，准备顶替权书记大干一场啊！” 许强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唐科长，满脸不确定的问： “顶替权书记？” 唐科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对，就是顶替权书记。” 许强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也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骚操作。 薛丛山有多少本事他还是清楚一点的，让这么个人顶替权书记，轧钢厂肯定会乱套的。 不过，仔细想想今年已经64年了，这操作似乎又有点合理了。 “那权书记上哪儿去？” 唐科长咧着一笑：“厂里要的是能干的人，既然他不中用了，自然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许强明白了，权书记以前一直跟李副厂长是盟友，结果上次运输队的事情竟然自己单干，李副厂长肯定也看出他打的什么算盘了。 如此一来，权书记和李副厂长算是分道扬镳了，杨厂长自然也不可能再接纳他，他自身又没有过硬的保持中立的能力，等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两人喝着茶闲说了几句，等到下午上班的时候才开始各自忙活。 第二天中午，许强在轧钢厂吃饭的时候，没有再见薛丛山，但是他也没见到权书记。 又过了十来天，许强早上刚刚来到轧钢厂，庞少军就推门进来，神秘兮兮的问： “科长，那事儿你听说了没有？” 许强摇摇头：“什么事儿啊？” 庞少军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坐在许强对面压低声音说： “权书记，权书记出事儿了。” 许强脸色变了变，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唯一好奇的是： “他出什么事情了？” 庞少军立刻开始给他眉飞色舞的说起了权书记的事情，许强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 简单点说，就是权书记下班之后享受一条龙服务的时候被人举报，然后居委会几个大妈逮了个正着。 举报的缘由是，有户人家闻到隔壁邻居家有酒肉的香气，就去举报了。 按照举报人的说法，那女人早年被人霍霍了，生不了孩子，到现在都是一个人过日子。 没人照应，又没工作，更没亲戚，天天喝玉米糊糊都费劲儿，怎么能吃得起肉，喝得起酒？ 居委会那边本来不想管这个事情，这年头大伙儿都饿肚子，你要能弄到吃的，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但是，老百姓举报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走一趟。 然后，就发现权书记和那女人浑身脱的赤条条的正在办事，被发现的时候，两人酒劲儿正上头，说话舌头还在打结。 举报人眼尖，一进屋子就发现炕上权书记裤兜里的工作证，然后居委会把这个事情上报到派出所。 派出所又把电话打到保卫科，让他们去领人。 从派出所接到电话到现在，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唐科长已经亲自去派出所了。 等庞少军出去了，许强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唐说的还真不错，这个薛丛山来势汹汹啊！ 下午下班的时候，权书记事情就已经传遍整个轧钢厂了，不止轧钢厂的工人，就连大部分工人聚集的胡同巷子，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毕竟，这年头大家喜闻乐见的就是桃色新闻，传播速度快，又有足够的噱头。 权书记闹的灰头土脸的，被唐科长接出派出所之后，连轧钢厂也没回来，直接就回家去了。 不过，权书记的善后工作做的不错，那女人主动承认错误，是她日子过不下去了，故意勾引权书记，把他灌醉。 派出所那边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再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事情足足过了半个月，权书记终于如愿以偿的跳出轧钢厂这个泥潭之中。 只不过，是以一种他最不想要的方式，降级下放到其他单位了。 薛丛山正式上位，成为轧钢厂的书记。 许强从会议室出来，感觉会议室内宣布薛丛山的任命，似乎带着几分玄幻色彩。 妈的，就算是再无脑的爽文，也编不出这么烂的剧情来！ 回想起刚才会议室里，薛丛山那张老脸笑的就跟一朵菊花似的，他就想多吃两根芝麻香蕉。 下班回家，人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前院吵吵个不停。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发现不少人都围着看热闹，他凑上去看了看，发现是三大爷家儿子赵志刚在和媳妇吵架。 许强有点意外，赵志刚的媳妇叫薛芳芳，在他印象中就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女人。 两口子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个五六个月的，虽然被三大妈这个泼辣的婆婆经常磋磨，但也一直忍气吞声。 最多就是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躲在菜窖里头哭鼻子。 这还是头一次听她大声吵吵： “赵志刚，你个丧良心的王八蛋，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就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你个畜生，我和孩子三天饿九顿，你倒好，拿着钱粮去养别人家老婆孩子。” “不过了，这日子我不过了！” 第六百一十章让他自己跟我说 赵志刚一张脸涨的通红，被院子里这么多人围观，显然也是觉得丢人。 此刻见自己媳妇哭哭啼啼的骂个不停，也是恼羞成怒： “楚芳芳，不过就不过，你吓唬谁呢，你他妈的爱过不过！” “我倒要看看，你他妈的挺着个大肚子能去哪儿？” 这虽然是话赶话的气话，但院子里不少人听得依旧皱起了眉头。 赵大同这会儿还没有回来，三大妈这会儿倒是开始装聋作哑不说话，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这要是个新过门的媳妇，她好赖得出来骂自己儿子两句。可现在…… 嫁到他们老赵家四五年，老大都三岁了，肚子里还怀着个老二，闹什么闹！ 楚芳芳听了这话，哭的更凶了，也不说话，进屋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去了。 李淑芬这个当婆婆只是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就低着头继续纳鞋底。 楚芳芳见婆婆这态度，更是委屈的不行，三两下收拾好自己和孩子的衣服，径自出门去了。 赵志刚见媳妇收拾东西回娘家，心里有些慌乱。想要张口说几句软话，但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围着，实在拉不下那个脸来，恼怒的吼着： “楚芳芳，你今儿要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楚芳芳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自家老爷们和婆婆，毕竟她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就算回了娘家，能呆几天？ 娘家几个哥哥嫂子，有没有吃的先不说，住的地方也不宽敞。 更别说，她现在还怀着个身子不方便，回家帮不上一点忙尽添乱！ 结果，听自家老爷们竟然这么绝情，气的眼泪哗哗的流。牵着女儿的手刚走没两步，就感觉天旋地转的，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院子里众人见状，顿时被吓了一跳。赵志刚也慌了，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正准备掐人中，就见媳妇身下竟然见了血。 围观的众人一见这情况，全都慌了，纷纷大喊着： “不好了，见血了，这是要小产了……” “哎呀，赶紧的，赶紧送医院啊，闹不好要出人命的！” 三大妈这会儿也慌了，直接丢下手里的鞋底一个健步冲过来，一见儿媳妇两条裤腿都被血浸湿了，又惊又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哎呀，我的天爷啊，我们老赵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许强见楚芳芳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女儿还牵着她的手哭个不停，沉沉的叹了口气： “行了，来两个爷们，去把一大爷家的板车推过来，赶紧把人送医院。” 正说着话，傻柱和刘光福两个从外面进来了，一见这场面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两人很快帮着忙活起来，把人弄到板车上推着往医院去了。 刚出大门口就见三个管院大爷正有说有笑的往家走，见院子里有人出事，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尤其是三大爷，看清楚板车上躺着的是自家儿媳妇之后，更是变了脸色，连家也顾不得回就跟着往医院去了。 院子里跟着帮忙的年轻人，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大人保住了，孩子没了。 而且，是个男孩！ 几个老爷们坐在中院说话，傻柱气的直骂： “要我说，这老赵家没一个真爷们儿，大伙儿说说，他们家里头好歹也两个上班的，日子过的也不差吧？” “医院的大夫说，楚芳芳营养不良，贫血贫得厉害，你们看看三大妈吃的肥头大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生孩子呢！” “还有赵志刚，你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外面的女人。” “自己老婆孩子饿的营养不良又贫血他倒拿钱去养别人家的老婆孩子，结果被人家男人找上门让赔钱。” 许强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楚芳芳这么一个好脾气的，放下脸皮跟赵志刚大吵大闹。 “哼，平常看三大爷人五人六的，每次院子里开大会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结果呢？全家人吃的肚饱溜圆，反倒是饿着那个有了身子的，真是好家风！” 阎解成也是忍不住的出言嘲讽，他爸是院子里出了名的能算计的，但他妈怀孕的时候一天还另外贴补一顿呢。 许强听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骂老赵家，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原剧院子里年轻一辈这些人，除了他哥许大茂玩的野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没有生活作风的问题。 “嘿嘿，你们看着吧，楚芳芳家里头也不是吃素的，这个事情有得闹了。” 刘光福这货冷笑着，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老赵家这次要是不脱层皮，那我这刘字倒过来写。”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来了兴致，傻柱第一个开口问： “楚芳芳家里什么情况？” 刘光福看了众人一眼，舔了舔嘴唇这才开口说： “楚芳芳上头三个哥哥都有工作，她爸跟我师傅关系处得好，把女儿当眼珠子看。” “当初本来是瞧不上赵志刚的，不过楚芳芳乐意，他们也没法子，只能这么着了。” “这次出了这么个事情，咱就看着老赵家怎么说！” 众人坐在院子里又闲扯了几句，见天黑了，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老赵家虽然出了事情，但是院子里众人还是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 早上，许强去了轧钢厂没多长时间，庞少军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来了： “科长，不好了，你哥出事儿了！” 许强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庞少军也跟着他往外面走，一边解释： “薛丛山那王八蛋找了个由头，让纠察队的把你哥控制起来了，说他下乡放电影的时候，跟老乡吃拿卡要，问题很严重。” 许强眉头一皱，立刻问：“人现在在哪儿？” “在宣传科的一个小仓库关着呢。” 庞少军显然是提前做了工作，两人很快就到了宣传科。 此刻，宣传科乱成一团，不少人都围着看热闹，科长庞学凯正黑着脸站在办公室跟新上任的薛书记争吵。 “薛书记，这不符合规矩吧，就算许副科长有什么问题，那也是由保卫科负责的，我们纠察队没有权利扣人。” 庞科长也是烦躁的厉害，抓一个许大茂他不在乎，可许大茂有个弟弟叫许强。 他这会儿要是没点态度，等许强收拾完姓庞的，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纠察队确实没有扣人的权利，他们只是发现问题，报告上级，然后交由保卫科处理。 薛丛山知道厂里这些领导看不起自己，但是他不在乎，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庞科长，只是冷笑着说： “庞科长，我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还希望你配合，如果许大茂有什么问题，让他自己跟我说。” 庞科长听到这话，气的眼珠子都爆了，忍不住就爆了一句粗口： “他说个屁，你把他嘴堵上，让他怎么说？”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憋不住想笑，但是看着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个领导，硬是死死憋着不敢笑出声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他就是单纯的怂了 有眼尖的看见许强和庞少军过来了，当即开口： “许科长和庞干事来了！” 许强朝众人点点头，穿过人群朝办公室走过去，庞科长也不想跟薛丛山吵架，扭头见许强来了，朝他招呼一声： “许科长来了？” 薛丛山也扭头看过来，一见是许强来了，眉头一挑，冷笑一声，眉宇间多了几分鄙夷： “哎呦，这不是总务科的许科长吗，你不好好的呆在你总务科，来宣传科干什么？” 许强扭头瞥了一眼薛丛山，冷冷的问： “我哥呢？” 薛丛山脸上的表情不变：“许科长，我们接到举报，许大茂下乡放电影，跟老百姓吃拿卡要，还糟蹋大姑娘……” 薛丛山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花，许强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薛丛山直接被打蒙了，下意识的捂着脸颊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许强： “你，你敢……打我？” 许强黑着脸又问：“我哥呢？” 薛丛山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许大茂已经被纠察队的控制了，我告诉你……”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许大茂肯定是受委屈了，抬脚直接踹在薛丛山肚子上。 薛丛山促急不妨，直接被踹的一个趔趄，后腰重重的撞在办公室的桌角上，疼的龇牙咧嘴，脸色都白了几分。 众人全都愣在原地，没想到一向待人温和、见人就笑的许科长，突然翻脸不说，还动手打人！ 不过仔细一想又似乎情有可原，要是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这么欺负他们大哥，他们也翻脸。 本以为许科长踹一脚出出气也就算了，结果见他一个箭步冲到薛丛山面前，照着他肚子又是猛踹几脚。 眼看着薛书记的一张脸扭曲的不成人样，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庞科长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冲过来一把抱住许强： “许科长，许科长，消消气，消消气，大茂没事儿了，大茂没事儿！” 说着话，扭头朝门口看热闹的人大喊： “看什么看，再看出人命了，还不去把许大茂带过来？” 随着庞科长话音落下，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往外面冲。 结果，还没出了门口，就见唐科长带着几个保安从外面进来了。 “兄弟，兄弟，别冲动，别冲动，你哥就在这儿，你消消气，消消气！” 唐科长见状，赶紧冲过来大叫着，也帮着庞科长把许强抱住了。 许大茂这会儿也进来了，冲着许强叫：“强子，别打了，我没事儿了，我没事儿。” 许强虽然被庞科长和唐科长两个人抱着，但还是时不时的伸脚踹向地上缩成一团的薛丛山。 等听到许大茂的声音，这才安静下来扭头朝门口看过去，就见许大茂正一瘸一拐的从办公室门口进来。 两个眼圈又黑又青，就跟大熊猫似的，嘴角还带着血迹，上衣、裤子上还有不少鞋印子。 庞科长和唐科长也放开了许强，许强又看了一眼地上缩的就跟大虾似的薛丛山，冷冷的说： “薛书记，您想要干什么我不拦着，但是要对我哥动手，最好按规矩办事。” 说罢，又跟庞科长和唐科长道了个歉，这才带着许大茂一块儿去了医务室。 一路上，许大茂都嘴歪眼邪的“嘶哈”个不停，到了医务室厂医给看了看，说没什么大问题，都是皮外伤。 庞科长总了许大茂半天假，让他不用上班，回去休息。 许强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唐科长和庞科长已经在等着他了，见了这两人，许强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笑模样。 提着暖壶泡了茶，拿了三个白瓷茶杯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这才开口：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二位老哥添麻烦了。” 唐科长只是笑着摆摆手没有说话，以他跟许强的关系，不用这么客气。 庞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今儿这事儿说起来真是丢人啊！我在厂里好歹也有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堵上门把自家副科长给拿了。” 三人闲扯几句喝了一壶茶，庞科长起身回去，唐科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径自去了书柜拿出茶叶，又泡了一壶。 等茶叶泡开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这才抬头看向许强，似笑非笑的问： “你小子够猛啊，不知道薛书记是谁的人吗？” 许强轻笑一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薛丛山是杨厂长和曲副厂长推上前台的一把刀。 所以，他也只是给个警告而已。 “后续，你准备怎么办？” 许强听唐科长这么问，也放下手里的茶杯轻笑一声： “这仇我当场就报了，还要什么后续？” 唐科长闻言，哈哈大笑，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也回自己保卫科去了。 薛丛山被送到了医院，据说抱着肚子疼的连路的都不能走，还是叫了辆三轮车送过去的。 但是，去了医院大夫简单检查之后，说没什么问题，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连药都没开一片。 气的薛丛山暴跳如雷，要不是肚子疼的厉害，真想跳起来给大夫也来两脚。 来的路上他都已经想好了，让医院的大夫给他做个证明，以此来给许强定罪。 结果，大夫说他一点事情没有，这不庸医吗？ 如果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他的肚子为什么疼的这么厉害，连腰都直不起来。 回到轧钢厂之后，薛丛山抱着肚子弯着腰直接去了杨厂长办公室。 结果，没五分钟就黑着一张脸出来了。 当天下午，这件事情就传遍整个轧钢厂，不过又在所有领导的强硬手段下听不到半点儿消息。 不过，大伙儿都憋着一股气，等着薛书记的反应。 毕竟，堂堂的轧钢厂书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一顿揍，怎么可能没点反应呢？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直等到许大茂的两只熊猫眼都恢复正常了，众人还没等到薛书记的反应。 他整天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除了吃饭都不出门，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都以为他是在想对策呢。 结果，眼瞅着三月都过完了，他还在办公室呆着不出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薛书记不是在想办法，他就是单纯的怂了。 这种情况要是换做以前，车间的流言蜚语指不定要怎么飞呢。结果这段时间纠察队那帮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哪儿有人嘀咕几句，他们就凶神恶煞的过来拿人。 虽然，抓住人不打不骂，就只进行思想教育，但一上午下来完不成车间的工件，小组长那儿过不了关。 抓了几次之后，车间的工人也怕了，不敢再传薛书记的谣言了。 不过，不少人心里都知道，薛书记肯定不会一直沉默下去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人心不是一般的齐！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家里，天黑的也晚。 以前下班，许强总是第一个到家的，但是现在他也不着急，下班在办公室磨磨蹭蹭的，街上再溜达一会儿，每天基本都是最晚回家的一个。 推着自行车进了四合院的时候，发现三大爷家门口聚了不少人看热闹。 一见许强进来，傻柱一把拉住他眉飞色舞的说： “老楚家来人了，快过来看看。” 许强被连拉带拽的到了三大爷家门口，就见三大爷屋子里坐着四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一个个满脸横肉，脸色都不好看。 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两个臊眉耷眼的，一个在炕上坐着，一个在地上站着，全都小心翼翼的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 赵志刚更倒霉，两边脸颊上还能看到两个鲜红的巴掌印，肿的跟馒头似的，显然是被下了狠手！ “我告儿你，老赵家这次可摊上大事了，老楚知道自家姑娘流产之后，直接去医院把人接走了。” “老楚说了，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爹妈都没动手打过。” “既然女婿在外头有人了，他们也不强求，直接上街道办办离婚手续就行。” 傻柱一边兴高采烈的和许强介绍他知道的情况，一边兴致勃勃、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 许强本来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不过听到傻柱这么说，心里头倒是对这个老楚好奇起来。 要知道，现在这年头，不说家家都是重男轻女，但十家起码有九家。 尤其是嫁出去的姑娘，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就算好一些的娘家，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能出面给女儿出出头就已经不错了。 大多数都是劝说自家女儿，过日子就是这样，牙齿和舌头还有个打架的时候，床头吵架床尾和。 然后，碰上有点良心的女婿，当天就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接回来。碰上个没良心的女婿，女儿只能憋着眼泪自己灰头土脸的再回来。 毕竟，娘家没有自己睡觉的地方，没有自己的粮食关系，两手空空的，回去能给吃顿饭就不错了。 像楚芳芳这样的，自己大着个肚子，还带个小的，不用说回娘家养小月子，就算是住一个晚上，哥嫂都得嫌弃。 谁知道，人家老楚家不嫌弃，不但不嫌弃，哥哥嫂子还从自己嘴里省出吃的，给小姑子坐小月子。 人心不是一般的齐！ 这些日子，赵志刚想要去老丈人家看看自己媳妇，毕竟晚上一个人睡觉怪不舒服的。 但是，他妈一直拦着不让他去，说什么这一次去了，以后可有得闹了，三天两头的回娘家，你接还是不接？ 再说了，人刚刚小产，这会儿正坐小月子呢，你把人接回来，还想让我这个当婆婆的伺候她？ 这年头家家户户粮食都不宽裕，能省一口是一口。 赵志刚觉得他妈说的也有道理，再说流产这个事情本来他也不占理，也怵老丈人和那三个大舅哥。 赵大同倒是想让儿子去，催了好几次儿子嘴上答应着，但就不行动，他又要上班，就这么拖了小半个月。 结果，今天人家老楚家来人了！ 人家压根不说他们老赵家有什么错，只说人家没教好自己闺女，不会给他们老赵家当媳妇云云的。 刚开始，赵志刚和三大妈还挺高兴，只以为是老楚家这是给他们服软来了。 毕竟，这年头一个离婚的姑娘带着个孩子住在娘家，可不好看。 结果，人家念叨了几句闺女不好之后，直接表示要离婚，愿意给赵志刚外头的女人腾位置。 而且，女儿人家也带走，不用麻烦老赵家了。 这下子，赵志刚和三大妈全都傻眼了，三大爷的一张脸更是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老楚家压根不是服软了，人家是先礼后兵，直接跟他们离婚的。 要说这儿媳妇，其实三大爷挺满意的，模样挺好，人也踏实肯干，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 这要是真因为这个事情离婚了，到时候人家姑娘能不能再找两说，他们家志刚的名声肯定臭了。 在外头和别的女人搞破鞋，回家还把自己媳妇打流产了，以后谁家的女儿还敢找他们家志刚？ 老楚四平八稳的坐在炕上，后背稍微靠着炕上的铺盖卷，余光扫过玻璃窗，看见窗户上围着那么多人看热闹，心里头很是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闺女的性子随了她妈，软乎乎的好说话，这几年一直受婆婆磋磨他自然也知道。 一直想要找个由头给女儿出出气，可女儿一直拦着不让，说婆婆虽然磋磨她，但公公和女婿挺好。 老楚虽然心疼女儿，但觉得女儿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想多掺和，又怕掺和多了，反而搅的女儿女婿两口子不好过日子。 今天好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了，自然是旧账新账一起算。老赵家想要把女儿接回去，起码得脱层皮！ “亲家，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芳芳现在身子不爽利，所以我这个当爹的过来了。” “离婚不是小事，按照我的意思，把你们院儿的另外两位大爷叫过来，再叫两个年轻人坐下做个见证，再去派出所把离婚证领了。” “从此以后，咱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 三大爷苦着一张脸，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来： “亲家，你这话说的严重了，不过就是小俩口……”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楚摆手打断了：“志刚他爸，你也不用说这个话了，现在就叫人吧。” “正好，这也到饭点了。以前你们家这几口子都是我闺女洗衣做饭。今儿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闺女，是不是你们家就没个会做饭的。” 赵大同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恶狠狠的瞪了自家老娘们一眼，只得起身往外面走。 他今儿算是看出来了，亲家就是过来给女儿出气的，非要闹的满院皆知，让他们老赵家在院子里抬不起头来。 可是，他还要硬着头皮去叫给人家搭这个台子，要不然这儿媳妇怕是轻易回不来。 难不成，还真准备离婚？ 看老楚家那架势，就算以后姑娘真嫁不出去，娘家也愿意一直养着。 一大爷和二大爷肯定是要来的，至于年轻人，首选肯定是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有面子。 再一个就是刘光福，因为他师傅罗大炮跟老楚关系不错，也能帮着说几句好话。 老楚也知道见好就收，一个总务科科长，一个车间副主任，这排面也可以了。 很快，一行人就坐上了炕，三大妈手脚麻利的弄了四个菜端上桌，又拿出一瓶散酒放在桌子上。 众人一见这四个菜跟水煮的差不多，知道这是三大妈心里头还有气。 不过，他们也只是陪客，自然不会多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这是个聪明人啊！ 老楚家四个爷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又瞥了赵大同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赵大同看着桌子上的菜，额头的青筋抽抽个不停。 如过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家这老娘们，到现在还看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怪不得，怪不得年轻的时候，他爹妈总看不上他媳妇，总是骂她蠢！ 直到今天，他才切身的感觉到爹妈的眼光真是一点儿没错，他这媳妇真是蠢到家了。 “志刚，我记得五斗柜不是还有三四个鸡蛋吗，你去炒一盘鸡蛋。” 赵志刚看着桌子上那四个菜，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臊的慌： 炒白菜，炒土豆丝，酸菜疙瘩，再加一个红薯，别说油花没见着，盐也没放多少。 虽然说这两年大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但他们家两个老爷们上班，也不至于寒酸成这样。 “哎，爸，我这就去。” 赵志刚赶紧应了一声，跑去五斗柜拿鸡蛋，没一会儿一盘大葱炒鸡蛋就上桌了。 不得不说，赵志刚的技术挺好，这鸡蛋黄橙橙香喷喷的，和桌子上那四个菜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三大爷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赵志刚给大伙儿挨个倒酒，众人这才开始动筷子。 许强全程想当个小透明，不过实力不允许。 本来，他都不想掺和的，但是人住在院子里，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团结群众。 没办法，这个年代就这样，就算是独门独院，邻里邻居有个需要也要帮忙，要是敢独善其身，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了。 当老楚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总务科许科长之后，激动的老脸都红了。 率先举起酒盅要跟许强喝一个，然后是他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喝。 三轮酒敬下来，许强感觉有点上头了，老楚父子四个也没再敬他，开始跟一大爷这个车间副主任喝酒。 一大爷心情也不错，享受着老楚父子的恭维，看着老赵家的笑话，再想想这两天的事情，一张老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更加灿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三大爷这个主人翁的引导下，终于进入了正题。 老楚喝的面红耳赤，说话的时候满嘴酒气，但脑子却非常清醒，拉着赵大同这个亲家说着自家女儿这些年的不容易。 什么嫁到你们老赵家，头一个生了丫头片子，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们老赵家。 什么她男人知冷知热，有时候还帮着她做点家里家外的事情，知道心疼人。 什么家里头虽然不宽裕，但有口吃的还是紧着女儿之类的。 至于跟着过来的三个儿子，只是喝酒吃菜，他们爸说一句，他们就点头附和一句。 许强下意识的高看了老楚一眼，这是个聪明人啊！ 君不见，三大爷赵大同的一张脸阴云密布，要不是没有打雷这个功能，估计这时候屋子里已经电闪雷鸣了。 没办法，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二大爷老蒋，老蒋也不推辞，举起酒盅跟老楚碰了一个，这才开口： “老楚，咱们都是当爹妈的，肯定都盼着儿女们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楚跟二大爷碰了一个，“吱溜”一口喝了，这才点头： “老蒋你这话说的不错，咱都是当爹妈的，都是盼着儿女们过得好。” “你们跟我家芳芳一个院子，平常她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都知道。她是个实诚孩子，头一胎没给老赵家生了个儿子，心里头一直不舒坦。” “可谁能想到，这老二倒是个带把的……” 说到这儿，老楚眼眶有点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等他和自家老娘们到了医院，看着女儿一张脸白的就跟纸一样，心疼的就跟刀割一样。 好端端的女儿，嫁到他们老赵家几年，竟然被磋磨成这样子了。 “不管怎么说，老大也是个丫头片子，这院子里前前后后这么多户人家，有几家是头胎生了丫头片子的？” 这时候，一直站在地上不说话的三大妈，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的瞥了许强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不是你娶了个资本家的女儿，头胎肯定也是个带把的。 赵大同气的浑身都哆嗦，他是真憋不住，想要下炕去大耳刮子抽这老娘们。 自从自己当上这个三大爷之后，这老娘们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许强抬头瞥了三大妈一眼，咧嘴一笑问： “三大妈，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老话说的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楚嫂子生女儿还是儿子，那得看志刚种的是瓜还是豆。” “显而易见，志刚是瓜也种了，豆也种了。可惜啊，你们家德行不够，保不住这带把的。” 这话要是换其他人说，三大妈立刻就顶回去了。 可这是许强说的，她还真不敢，只是恨恨的瞪了许强一眼，小声嘟囔了两句。 许强直接放下筷子，起身下炕： “得儿，我们家头一胎也是生了个丫头片子，我是没资格在这儿掺和了。” 三大爷见状，赶紧抬头按住许强： “许强，许强，你别跟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一般见识，我给你赔不是，我给你赔不是！” 说着话，扭头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瞪着眼珠子喝道： “志刚，把你妈送你外婆家去，现在就去！” 三大妈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两步走到三大爷面前就想去撕吧他。 三大爷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不等三大妈动手，抬手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三大妈的脸一下子肿的老高，嘴角都见了血，可想而知这一巴掌打的有多重。 三大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捂着脸颊就要去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以往她要是这么一闹，老爷们肯定过来跟她说两句好话，给她个台阶下。 可今天，她收拾了老半天，也不见老爷们有所行动，反而还跟桌子上坐的几人赔着笑脸： “实在是不好意思，家教不严，让大伙儿看笑话了。” 说完，又拎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盅，朝许强敬酒： “许强，实在是对不住你，我什么也不说了，自罚三杯。” 说完，“吱溜”一口把酒盅的酒喝了，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两盅，全都喝了，这个事情才算过去了。 三大妈拎着个小布包气冲冲的出了门，本以为老爷们不搭理自己，儿子也会搭理自己。 结果，儿子忙着给酒桌上众人倒酒，也没空搭理她，气的她只能上街去了。 要说回娘家，前年她爸妈都走了，家里头就剩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孙子都好几个了。 她这时候回去，别说住的地方，连口吃的都没有。 屋子里，几个大老爷们又开始说起正事，三大爷赵大同为了让儿媳妇回来，把自己的脸面当成鞋垫子让老楚来来回回的踩。 等到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一行人都喝了不少，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先是把老楚爷四个送出院子，又和院子里四人道了谢，然后就回家去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院子里人看了好一场热闹，不过还没有睡觉的心思。主要是因为三大妈还没回来呢。 刚才他们可是看见了，三大妈拿着个布包就在街上溜达呢，这会儿眼瞅着天黑了，估计她也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十来分钟之后，三大妈就拿着自己的小布包臊眉耷眼的回来了。 见到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尴尬的笑了笑，紧走两步进了屋子。 众人见她回来了，就转身回家准备去睡觉，毕竟热闹也看完了，天也黑了。 结果，三大妈刚一进门，众人就听到“啪啪”两声脆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三大妈凄厉的尖叫哭嚎声。 “赵大同，你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啊……啊……赵大同，你还敢打我？我……” 三大妈话还说完，众人又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赵大同低沉的怒吼声： “你不是爱说话吗，哪儿哪儿都插嘴，哪儿哪儿都有你吗？说，说，你给我继续说啊！” “家里来两个人，可显着你能耐了是吧？你这么厉害，咋不去亲家家里头把儿媳妇说回来啊？” “这么喜欢吃咸菜疙瘩是吧？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别吃，只吃咸菜疙瘩，一个月以内要是让你见了一口米面，我赵大同就不是人养的！” 赵大同是真急眼了，嘴里骂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停，院子里人还能听到打人的动静。 三大妈刚开始的时候还叫唤几声，不过后来就慢慢销声匿迹了。 直到快九点了，院子里再也没有动静了，众人这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三大爷一家起了个大早，两口子带着儿子赵志刚早早出门。 等到中午快饭点了才回来，出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之后是五个人。 楚芳芳和女儿都回来了。 不得不说，老楚家就是疼女儿，楚芳芳回去住了也就十几天，人看着精神不说，气色也好了许多。 原本瘦瘦弱弱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脸颊也有了肉，梳着两个小辫子，还穿了新衣服，新鞋子。 赵大同一家乐呵呵的，尤其是赵志刚，高兴的就跟个二傻子似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毕竟，媳妇回来之后，晚上他也不用一个人睡了。 唯有三大妈这个当婆婆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她的勉强。 以前在儿媳妇面前趾高气昂摆婆婆款儿，现在见了儿媳妇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就怕说错了话。 好在楚芳芳这个儿媳妇心地善良，不跟她计较，回家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家人乐呵呵的继续过日子。 这让一早上期盼着看一出婆媳大戏的住户，全都索然无味、意兴阑珊的退了场。 与此同时，不少人心里对三大爷家这个儿媳妇又高看了一眼。 许强今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简单洗漱一番，正准备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强子，你可算是起来了。” 来人是许大茂，手里端着一碗二合面的疙瘩汤，面疙瘩看着有点坨了，明显放了很长时间。 许强从五斗柜拿了两个苹果，五根香蕉装在布兜子里： “这是给我侄子的，你可别偷吃。” 许大茂白了自己亲弟弟一眼，直接拿出一个大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很是不满的说： “以前晓娥在的时候，苹果都是四五个的给，你倒好，我们一家三口，算上雨水肚子里的一家四口，你给两个，怎么想的？” 许大茂话一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娄晓娥的。 许强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瞥了他亲哥一眼：“小松一个，我嫂子一个，你个大老爷们不用这个玩意儿补营养。” 许大茂见他没有不高兴，心底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你说说，薛丛山现在是个什么意思？老子和他无冤无仇的，怎么一上来就对我动手？” 说到这儿，许大茂眼珠子一转，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难不成，这孙子是想对李副厂长下手？” 许强摇摇头：“他之所以第一个找上你，不过是看上了你手里的纠察队。” “至于李副厂长那儿，你操心好自己就成，就凭他那点手段，别说李副厂长，就算是唐科长也能玩死他。” 许大茂一听对方只是想要纠察队，心底也放心了不少。这些日子他天天上班提心吊胆的，就怕薛丛山那货再发一次疯。 “成，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安安稳稳的坐着看热闹就成。” 许强把那碗坨了的疙瘩汤喝完，顺便把碗洗了，让许大茂拿回家去，他自己则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玉恒找到他，说今天一块儿吃个饭，高鹏想要找他说点事情。 地方约的是全聚德，许强过去的时候韩玉恒和高鹏已经点好了菜，等他一到就招呼服务员上菜了。 因为有事情要谈，所以三个老爷们带了一瓶酒，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说起正事。 原来，高鹏想要和菜市场合作采购粮食，手续什么的都齐全，只不过数量比较大，他希望直接和许强谈。 许强点头应下，表示只要手续齐全，就可以去菜市场找徐经理直接谈。 现在，运输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菜市场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货源自然不愁。 正事说完，三人又闲扯了几句，就各自散去。 许强看着桌子上剩了不少菜，高鹏和韩玉恒两人也不要，他自然不客气，全都打包回家。 高鹏见状，又招呼服务员点了一只烤鸭给许强打包回家。 回到家，把烤鸭和剩下的菜一股脑儿的拿到他哥家，下午吃完饭，他没什么事情，就推着自行车出门溜达。 街头巷尾的，不少人见了他都笑着打招呼，他也都一一点头回应。 疏离而又淡漠，看着街道的一幕幕，仿佛是在看一幅幅黑白照片。 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庞少军就兴致勃勃的进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食堂的刘岚被抓了！” “什么？” 许强抬头看了庞少军一眼，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庞少军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在许强对面，神秘兮兮的说： “据说，昨天晚上纠察队的人上刘岚家里抓的人，现在人就在厂里呢。” “因为什么？” 许强皱起了眉头，刘岚是什么人厂里没有不知道的，动她就等于是在打李副厂长的脸。 “据说是因为她家里昨天晚上吃了顿好的，他们让刘岚解释细粮和肉的来源。” 庞少军说到这儿，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对于薛丛山的举动有些不屑。 好大一个老爷们，有能耐你找李副厂长去啊，为难人家女同志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六百一十五章好一个俊俏的小后生 当天下午，唐科长怀里揣着个信封进了许强办公室。 “许科长下午好啊。” 唐科长一进办公室就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眉飞色舞的看着许强问候了一句。 许强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这肯定是有事，而且还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他从办公室起身提着暖壶泡了茶，亲自给唐科长倒了一杯，坐在他对面问： “唐科长，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唐科长稍微端了一下架子，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挑着眉看了许强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许强。 许强打开信封看了一眼，稍微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信里的内容还是娄晓娥的出身问题，认为许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担任总务科科长的位置。 “匿名的？” 许强看完内容，把信封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唐科长点点头：“那肯定，毕竟举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总务科许科长，敢实名举报吗？” “你小心着点吧，我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许强点点头，唐科长也没有多停留，正事儿说完就起身回保卫科去了。 许强也没太把举报信的事情放在心上，经过上次举报信的事情过后，估计不会不开眼的再拿举报信找他麻烦。 下午下班回家，发现他哥许大茂还没回来，他抱着小松和嫂子何雨水一块儿吃了饭，就带小松上外头玩了。 这个时候天气越来越热，街头巷尾的孩子不少，这会儿全都吃完饭在外面玩。 许强找了个大树底下蹲着看两个老头下棋，旁边的木头桩子上还坐着几个大老爷们一块儿扯闲篇儿。 两个老头都是臭棋篓子，不过许强的水平也不咋地，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期间忍不住上手了两次，老头本来五步才能输的局面，被他整的三步就输了。 老头气的脸皮直抽抽，怒吼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许强眨了眨眼珠子，嬉皮笑脸的说：“老爷子我可没言语，我直接上手了。” 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滚犊子，再敢乱伸爪子，手给你剁喽，还不如我自个儿下的呢。” 许强“嘿嘿”一笑，听明白这老头意思了： 你要比我下的好，能赢得了就能随便伸手。 跟俩儿老头闹腾了一阵，眼瞅着天黑了，许强带着大侄子回了家，嫂子已经忙活差不多了，不过他哥许大茂还没回来。 “嫂子，我哥还没回来吗？” 许强皱眉问了一句，许大茂现在虽说还是个副科长，但手里的纠察队已经没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会儿正是众人“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就算有他这个当科长的弟弟撑着，别人肯定也是能避则避。 这种时候上赶着找他的，要么是真兄弟，要么就是另有企图。 根据他对许大茂这货的了解，他这辈子交到的真兄弟，也就傻柱一个。 这俩老baby相爱相杀一辈子，最后许大茂做生意被人骗的倾家荡产，无家可归，还是傻柱收留了他。 所以说，对方找许大茂肯定是别有所求。 再结合那封举报信的事情，许强心里“咯噔”一跳，害怕许大茂喝多了会胡说八道。 这要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被有心人听到了，一个弄不好可真是会死人的。 想到这儿，他的后背莫名的出了一层冷汗，赶紧骑着自行车往外面去了。 许大茂跟别人喝酒，一般都在人民饭店，价钱相对实惠，而且排面也足。 刚骑着自行车出了巷子，就见宣传科的丁大生迎面小跑着来了，一见到他顿时面露喜色： “哎吆，许科长，我正想去找您呢。” 丁大生站在他面前，先是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继续说： “许副科长在跟赵副科长喝酒呢，这会儿喝多了回不来，正好碰上我了，叫我过来通知一声家里人。” 许强一听还真是喝多了，心底更加不安，急忙问： “在哪儿喝呢？” 丁大生抬头看了许强一眼，伸手朝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子指了指： “就在那条巷子，里头有个小馆子，门口写着老陈农家菜。” 许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对“老陈农家菜”有点印象，不是什么大地方，但是味道挺好。 像这种巷子深处的小馆子，做的就是回头客，味道自然差不了。 “哎，我知道了，多谢你了，丁画家。” 许强朝丁大生道了一声谢，丁大生当即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许科长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一个画黑板报、写大字的，不是什么画家。” 丁大生也是宣传科的一员，中专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厂里宣传科，到如今已经干了五六年。 许强着急去接许大茂，也没多跟他说什么，骑着自行车就往街对面去了。 丁大生站在原地，看着许强进了那条巷子，这才扭头回家去了。 这条巷子有点窄，许强干脆把自行车停在巷子口锁好了，自己往巷子里走。 这时候，天气已经黑了，巷子左右两边都是灰色的砖墙，许强快走几步，才看见深处“老陈农家菜”的招牌。 正当他迈着大步继续往深处走的时候，突然迎面一道人影急冲冲的过来，直接撞在许强怀里。 柔软的触感让他知道，怀里这是个女人，不过应该不年轻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许强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年代的女人，别说是中年妇女，就算是大姑娘小媳妇，也很少有人身上带着香。 毕竟，香胰子不便宜，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用，就算买一块，那也都是留着相亲或者过年才用。 至于雪花膏，就跟奢侈品差不多，除了娄晓娥这样资本家的女儿能用得起，一般也就干部家庭的子女能经常用。 而撞他这女人，年纪应该四十来岁，在这地方出现家庭估计不怎么样，身上还带着香气，十有八九是个半掩门。 “哎呀，好端端的，这儿怎么突然多了个人？” 那女人很快站直了身子，抬头打量了许强一眼，忍不住双眼一亮，眉宇间多了喜色。 好一个俊俏的小后生，今儿还真是赚翻了！ 许强挑了挑眉毛，朝女人手里看了一眼，满脸歉意的开口： “大姐，实在是对不住，这里头太黑了，我没注意看。” 这女人见许强人长的俊，说话也这么好听，也不再纠缠，只是摆摆手：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主要我也着急，没太看清楚路。” “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许强点点头：“哎，大姐您先忙，实在是对不住了。” 说完，侧身让这女人先过，只不过巷子太窄，女人过去的时候，身体还是蹭了他一下。 第六百一十六章就是他对我耍流氓。 等这个女人走远了，许强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巷子深处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老陈家常菜”门口，老陈就在门口等着呢，一见许强来了，当即就问： “爷们，是来接人的吗？” 许强点点头：“哎，我哥许大茂在这儿喝多了，我过来接他。” 老陈朝屋子里招呼一声，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架着许大茂从屋子里出来。 这人一见许强，当即咧嘴一笑：“哎吆，许科长您可算来了，大茂他喝多了。” “赵科长，这么晚了还麻烦您了，真是太感谢了。”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赵乘风手里接过一滩烂泥的许大茂，一股呛人的酒气瞬间涌入他鼻子里，也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 “许科长您客气了，也怪我一下班就拉着大茂喝酒，他这几天心情不好，难免多喝了点儿。” 赵乘风说着话，也跟着往外面走。 “哎，这么晚了您也赶紧回吧，家里边儿该等着急了。” 许强扶着自己亲哥，侧身让开了一个位置让赵乘风先出去，自己这才架着许大茂慢慢往外面走。 很快，三人出了巷子，赵乘风又帮着把许大茂弄到自行车后座上，这才跟许强客气两句转身回家去了。 眼见赵乘风走远了，原本醉的一摊烂泥似的许大茂突然坐直了身子，人也变得清醒了几分。 他抬头看着赵乘风远去的背影，冷冷的开口： “这孙子，不怀好意，今儿是故意把我灌醉了，打听娄家的事情呢。” 许强看着突然清醒的许大茂，也不太意外，心底暗暗放松下来。 看许大茂这情况，显然是早有防备，那不该说的肯定没说。 “这也怪不得他，原本纠察队就在他手上，结果被你截胡了，他心里要没点怨气那可能吗？” 许强对于赵乘风的举动也不意外。 “切，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在我面前耍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他还太嫩了！” 许大茂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随即朝地上重重的吐了口痰： “呸，等过了这个劲儿，看老子不玩死他！” 许大茂虽然人还清醒，但今天晚上确实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这会儿见了许强也不撑着了，两句话说完就趴在许强背上昏昏欲睡。 许强骑着自行车，卖力的蹬着脚踏子刚走没一会儿，迎面就过来一队巡逻队。 明晃晃的手电筒直接就照在他脸上，只听对面问： “干什么的？” 许强捏了刹车在原地停下，正想把手伸进裤兜掏工作证，就听对面一人大吼： “别动，别动，举起手来！” 许强立刻举起双手正色说道：“同志，别误会，我就是掏工作证。” “我叫许强，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后面一个老娘们扯着嗓子大声喊：“就是他，就是他对我耍流氓。” 一个老娘们扒拉开巡逻队的几个队员站在最前面，指着许强撕心裂肺的尖叫着：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就是他对我耍流氓，就是他对我耍流氓，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要不然就被他糟蹋了。” 这动静自然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许大茂，他摇摇晃晃的从自行车后座下来站直了身子，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那女人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耍流氓？你说强子对你耍流氓？” 说着话，他还吸了吸鼻子，上上下下的打量那女人一眼，满脸的鄙夷： “看你这穿衣打扮，就不是个正儿八经过日子的老娘们，强子这得多饥不择食，才能对你耍流氓？” 几个巡逻队的这会儿也看清楚许强的脸了，有认出他身份的，小声朝为首一人嘀咕了两句。 拿手电筒照着许强脸的那位，立刻把手电筒照在地面上，靠近许强问： “同志，您是红星轧钢厂总务科科长许强？” 许强缓缓放下手来，点头说道：“哎，公安同志，是我，我给您看看证件。” 说着话，把手伸进裤兜，这次总算是把自己证件掏出来了，一边递给为首这人，一边解释： “公安同志您好，我哥许大茂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副科长，今儿下班有应酬，结果喝多了回不了家，就让我来接人了。” 巡逻队的抬起手电筒照了照许大茂，见他人虽然清醒，但是浑身酒气，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也站不稳，也算是相信他的话。 这时，只听刚才那老娘们继续扯着嗓子喊： “不管是什么人，他就是对我耍流氓了，你们这些公安难不成要偏袒他？” 几个巡逻队见状，又扭头满脸无奈的看向许强： “许科长，您看要不去派出所走一趟？” 许强心里有底，当即点点头：“哎，我一定配合，咱们这就去。” 然后，一行人又闹哄哄的去了派出所，今天正好是梁宝荣值班，一见许强来了，有点意外。 听完事情的整个过程之后，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那中年妇女身上，忍不住的开口再次确认： “同志，你确定是他对你耍流氓了？” 中年女人心里也有底，听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这么问，立刻扭头指着许强大声说： “就是他，不会错，当时巷子里虽然黑，但我看得真真儿的，就是他对我耍流氓，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他糟蹋了！” 许强黑着一张脸不想说话，他是真丢人啊！ 这要是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就算受点冤枉，事后他找补回来就成了。 可眼前这位中年大妈，他是真下不手啊！ 梁宝荣和另外一个值班的民警虽然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既然事情报到派出所来了，那自然是要解决的。 梁宝荣当即问：“同志，你有什么证据吗？” 那中年妇女一听这话，顿时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了许强一眼，一边把手伸进裤兜里，一边骂着： “你个小兔崽子，老娘还治不了你……” 话说到一半，她的一张脸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右手不停在裤兜里摸来摸去。 许强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拿出证据来。 中年妇女这会儿也顾不得看许强了，两只手全都伸进裤兜里摸个不停。 摸完裤兜，空空如也，又赶紧去摸上衣兜，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就……” 许强斜着看了她一眼问：“你明明就什么？” 中年女人一听许强这么问，浑身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从那巷子出来的时候，身子在许强身上撞了一下。 她可以对灯发誓，她绝对不是想占许强便宜，主要是那条巷子太窄了，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同志，你到底有没有线索？” 梁宝荣和另外一个民警看着中年妇女这模样，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ps：有什么比阳了更痛苦的事情吗？ 有，本来应该上幼儿园的娃也请病假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事情到此为止了 “我……我……” 中年女人急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上上下下不停摸着裤兜，老半天都摸不出证据来。 梁宝荣脸色一沉，当即朝着中年妇女喝问： “同志，随意诬陷国家干部，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最好拿出证据来。” 中年妇女显然不是个扛事儿的，被梁宝荣这么一吓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公安同志，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梁宝荣一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朝另外一个民警说道： “小方，给她把铐子上了，带到审讯室先呆上一晚，明早儿等张科长上班了好好审审。” 小方是新来的民警，办案经验不足，这会儿跟着梁宝荣值班，肯定是人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立刻从抽屉里拿出铐子三两下就铐到中年女人手腕上，拉着她就往审讯室去了。 “铐在暖气管子上，千万别让她跑了。” 梁宝荣又冷着脸吩咐了一声。 “哎，知道了，梁哥。” 小方虽然不知道梁宝荣好端端的铐这女人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中年女人一听说要把自己铐在暖气管子上，立刻就慌了。她一个半掩门，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接触。 对于暖气管子的恐怖之处，可是听不少人说过。 一只胳膊铐在暖气管子上，站站不直，坐下、蹲下又要一直举着胳膊。 就她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被吊上一晚，明天胳膊还不得断了？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不要铐我，不要铐我，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梁宝荣见这女人怕了，眉宇间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行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要是许科长不追究，你今天晚上就能回家。”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许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 原来，是有个客人找上她，说有个男人今天晚上会去“老陈家常菜”接人，让她在巷子里撞对方一下，从对方衣服上扯下两个扣子。 然后，再去找巡逻队或者派出所去告他耍流氓，事成之后给二十块钱，还给十斤粗粮票，一斤肉票。 梁宝荣点点头，又问：“钱和票都给你了吗？” 中年女人摇摇头：“没，没呢，人就在派出所对面的巷子里等着我呢。” 梁宝荣冷笑一声：“成，那我们都去看看。” 中年女人心里头害怕的厉害，但是手上戴着铐子也不敢不去，领着梁宝荣一行人就出了派出所。 许强和许大茂留下来等着，没一会儿巡逻队的就押着两个人回来了。 梁宝荣显然认识这两人，直接把人铐起来就问： “狐狸眼，二棒子，说说吧，今儿这是怎么个事情啊？” “二十块钱，十斤粗粮票，一斤肉票，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狐狸眼和二棒子都是这附近有名的佛爷，进派出所那就跟回家似的，梁宝荣认识他们也不奇怪。 佛爷听着好像很威风，其实就是街上的偷儿。 当然，这帮人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个佛爷只负责一个片区，每天还要给上头的顽主上供。 要是不上供就敢在这一片活动，被那些顽主们逮住了，断胳膊断腿，那都是轻的。 顽主就是吃佛爷的，他们享受着佛爷的供奉，也庇护着这些佛爷不被其他佛爷欺负。 狐狸眼和二棒子相视一眼，压根不用吓唬，竹筒倒豆子的就把身后的佛爷卖了个干净。 他们也只是拿钱做事，事情是上头的顽主吩咐下来的，事成之后每个人能有五块钱。 梁宝荣知道许强的能量，如今抓住这个机会，自然想在许强面前表现表现。 但是，许强却摆摆手，表示事情到此为止了。 有了狐狸眼和二棒子这两个人，想要找到他们背后的顽主并不难，接下来的事情派出所的掺和进来，显然不合适。 走的时候，许强拍拍梁宝荣的肩膀：“回头我跟玉锦喝酒的时候提一句，你以后就跟着他干吧。” 佟大伟升副所长之后，张玉锦也升了副科长，现在就是熬资历，升科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梁宝荣做梦都想跟着张玉锦干，但是碍于以前和何雨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张玉锦肯定不能要他。 如今有了许强一句话，张玉锦那儿自然不成问题了。 “哎，谢谢许科长，谢谢许科长。” 梁宝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今天晚上忙前忙后的，不就为了这个吗？ 至于中年妇女，许强也不跟她计较，暖气管子上铐一晚上就能回家了。 狐狸眼和二棒子也被关起来了，不过待遇好一些，不用铐暖气管子。 等许强带着许大茂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院子里众人全都休息了。 三大爷赵大同听到外边儿有动静，麻溜儿的出来开门： “许强回来了？” 他等到现在还不睡觉，就是为了给许强开门。这会儿等到人了，自然要寒暄客气几句。 “哎，三大爷，麻烦您了，这么晚了还要起来开门。” 许强也客气的从裤兜掏出一根大前门递给三大爷，三大爷乐呵呵的接过，却舍不得抽，别在耳朵后面。 他在自行车后座上提了一把，帮着许强把自行车弄进院子里，这才咧嘴笑着：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一个院子住着，应该的。” “我嫂子这会儿估计等着急了，我先带我哥进去了，您也早点儿睡，咱爷俩儿来日方长。” 许强应付了三大爷两句，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扶着眼皮都睁不开的许大茂往后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强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见厨房就嫂子何雨水在忙活，当即问： “嫂子，我哥还没起呢？” 何雨水一边从厨房端饭，一边说：“还没呢，昨儿喝不少，半夜吐了两次。” “许强你先吃着，我去看看小松。” 当初许强拾掇房子的时候，连许大茂这间一块儿拾掇了，格局跟他家差不多。 何雨水上了二楼没一会儿就把小松抱下来，许大茂也跟着下来了，只不过睡眼惺忪的，眼角还带着眼屎。 吃完饭，何雨水骑着自行车带着小松去了学校，许大茂和许强兄弟两个一块儿上班。 经过中院的时候，就见傻柱也推着辆自行车准备出门，一见许大茂这臊眉耷眼的模样，就咧嘴笑着问： “我说许大茂，你这孙子昨儿晚上偷鸡去了？” 许大茂感觉脑子还有点疼，瞥了傻柱一眼，不想搭理他。 傻柱也不计较，扭头又问许强：“强子，你们哥俩儿什么情况，昨晚上都十点多了，我还听着院子里有动静。” “我哥昨儿晚上喝多了，我去接他回家，路上碰见巡逻队的，耽误了一会儿。” 第六百一十八章许科长和老寡妇 听到许强这么解释，许大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扭头看向许强问： “强子，那老娘们儿昨天晚上一个劲儿在掏东西，她在兜里有什么东西呢？” 许强闻言，咧嘴一笑，伸手从裤兜掏出两颗扣子： “她在掏这玩意儿，她在巷子里撞我的时候，从我衣服上拽下两颗扣子装裤兜里了。” 许大茂双眼一亮，盯着许强手里的两颗扣子问： “那这玩意儿怎么到你手里了？” 昨晚那女人也说了，不过他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不太清楚。 许强收起扣子重新装裤兜里：“那巷子本身就窄，我侧身让她先过的时候，那娘们们还想占我便宜，特意朝我身上蹭了蹭。” “哈哈哈，所以耍流氓的事情确实是真的，只不过不是你对她耍流氓，而是那老娘们对你耍流氓了？” 许大茂明白过来，忍不住咧嘴就笑起来。 许强重重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所以说，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旁边的傻柱听这兄弟两个说的云里雾里的，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不简单，拉着许强让他详细说说。 许大茂不等许强开口，直接拉着傻柱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这两人原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可此刻一个想吃瓜，一个想显摆，倒是能短暂的和睦相处一会儿。 等许强到了轧钢厂的时候，厂里已经传开他昨天晚上对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娘们耍流氓的事情，众人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揶揄。 虽然知道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那老娘们胡说八道，毕竟以许科长的能力，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调侃调侃。毕竟，这日子一天天的实在无聊。 许强黑着一张脸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唐科长这个吃瓜群众就兴致勃勃的来了。 好在，许强现在已经得了几分孙大圣铜头铁骨的真传，脸皮厚的都能挡子弹，也不觉丢人了。 “你小子可真是个惹事儿的主儿，一刻也不消停，自己当心着点吧，有事儿就说话。” 两人调侃了一会儿，唐科长这才收敛脸上笑容，正儿八经的对许强说了一句。 “哎，放心吧唐哥，有事儿我肯定不客气。” 许强知道对方是好意，立刻点头应了一声。 下午下班，他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听到不少人都在说许科长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耍流氓的事情。 什么许科长喝多了，把那中年妇女当成年轻小姑娘了，结果被人一脚踹了老二，今早儿走路两条腿儿都是内八的。 什么许科长昨天晚上喝多了，被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寡妇霸王硬上弓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剩条裤衩子了。 什么许科长为了助兴，喝了点小酒跟人小寡妇搞破鞋，结果寡妇没去，去了个寡妇婆婆，许科长看清人脸的时候，当场就软了。 …… 从轧钢厂回四合院，骑着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许强就听到了七八个不同的版本。 不过，这些版本都有一个主题没有变，许科长和老寡妇。 关键是那些人一个个说的绘声绘色的就跟亲眼见过似的，要不是许强昨晚上亲身经历过，说不准他也就真信了。 回到院子里，院子里住户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毕竟前院住着的几户人家昨天晚上都听到三大爷开门的动静了。 甚至，几个爱扯老婆舌的老娘们一早儿就去三大爷家找三大妈打听消息。 可惜，一向热衷此道的三大妈，这一次却表现的兴致缺缺，一问三不知。 再问，她就翻着死鱼眼骂人。 众人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见三大妈脸上还带着隐隐的巴掌印，走路的时候腿也有点瘸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是被自家老爷们教训了，这会儿长了记性，不敢再乱说了。 许强推着自行车回到后院，简单洗漱一番，去了隔壁他哥嫂家吃饭。 饭桌上，许大茂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问： “强子，你知道吗，易忠海那老家伙现在成纠察队一队的小队长了。” “什么？” 许强有点不确定，易忠海这老家伙最是老谋深算，他就算看不清上头领导的事情，但也应该能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会跟着掺和这些事情？ 许大茂非常确定的点点头：“他现在这个副主任名不副实，别说手底下可用的人，就连个徒弟都收不到。” “我估摸着，是想借着这次的事情，给自己手底下笼络几个能用的人。” 许强稍微想了想，也点点头同意许大茂的说法。 毕竟，易忠海再如何老谋深算，也是个车间副主任，加上刘主任的刻意打压，他也确实接触不到上头领导的信息。 “那刘主任压了他这么多年，不要倒霉了？” 许大茂点点头：“可不，今天早上纠察队正式宣布这个命令，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易忠海身边就多了几个工人。” 中院 易忠海今天是非常高兴，吃饭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一大妈见他这样，就问： “当家的，看你今儿这么高兴，那事儿成了？” 这句话刚好就挠到了易忠海的痒痒处，他立刻点点头： “成了，厂里今天早上宣布了任命，我现在是纠察一队的队长了。” 一大妈听自家老爷们升了官，心里头也高兴的厉害： “哎，哎，好好，起码身边能多几个人。” 后院，刘海中听儿子说易忠海那王八蛋当了纠察一队的小队长，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他现在虽然退休了，但面对易忠海的时候，还能自我安慰： 就算当了车间副主任又怎么样，手里才有多大点权利？ 我那时候可是当了纠察队的队长，手里头权利可比你个副主任大多了。 如今，易忠海也成了纠察队小队长，刘海中在他面前仅存的那点优势，也荡然无存了。 两个人从年轻时候斗到现在，易忠海八级工，他七级工。以前易忠海没孩子，他三个儿子。 现在，易忠海一对龙凤胎，懂事、听话、学习好。可他老大结婚第二天就跑了，好在老二现在争气，在厂里站住了脚。 至于老三，现在虽然混的可以，但也不经常回来，暗地里大伙儿都说他是给别人养了个大孙子。 这么一比，孩子这方面两家好像也七上八下的，一半一半。 再有就是工作上，易忠海是副主任，他当过纠察队小队长，也能勉强扯平了。 可如今，人家当了纠察队队长，又是副主任，这不就显出他没当副主任了吗？ 刘光福知道自己老子心里的想法，但也只是低着头吃饭不想说话。 在他看来，他老子就是一天吃饱了闲的，成天跟易忠海那老王八蛋比，也不看看有人家那脑子没有？ 第六百一十九章坐的不是一个席面？ 吃完饭，许强骑着自行车溜溜达达出了门，去找老于。 专业的事情就要找专业的人，把狐狸眼和二棒子的事情交给老于显然是最合适的。 许强知道，这个事情肯定跟薛丛山有关系，但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 于振东见到许强的时候心情特别好，和媳妇余梦妮两个赶紧招呼他进屋上炕坐。 老于这段时间手里头有个活儿，不过对于许强吩咐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得知要查的是狐狸眼和二棒子之后，当即表示明天晚上肯定能有结果。 对他的办事效率许强非常满意，两人闲扯几句，等走的时候他又留下十斤粗粮票，一斤肉票。 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他骑着自行车在外头瞎转悠了一会儿，等回家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到了后院，听到刘海中家里头闹闹哄哄的，似乎有人在喝酒。 进了屋子，就听许大茂说：“罗大炮今儿来了，说的也是一大爷当纠察队小队长的事情。” 许强一边洗手，一边笑着问： “怎么，他也想掺和掺和？” 一大爷和刘海中两个人在车间一直不对付，一大爷八级工，徒弟不少但是人心不齐。 刘海中身为七级工，比一大爷低一级，徒弟也不少，教徒弟不藏私，人心相对比较齐，但他自己没脑子。 所以，双方争斗中，刘海中这一方的工人一直处于劣势。 像罗大炮、老楚这样的在刘海中在的时候，虽然对他挺尊重，但基本不掺和一大爷和刘海中斗法。 不是不想掺和，主要是刘海中这个领头人太菜，不管多好的牌，到最后他总能打的稀烂。 后来，刘海中提前退休，刘光福接了他老子的岗位，直接拜了罗大炮为师，等同于是把罗大炮放到他老子刘海中的位置上。 罗大炮接手刘海中的一众徒弟之后，易忠海就消停了不少。 偶尔有几次明争暗斗的，易忠海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后来罗大炮在后面操作，刘光福在前面行动，直接斩了易忠海的左膀右臂，让他成了个光杆司令，易忠海就更消停了。 当然，不管是罗大炮还是易忠海，心里头都明白，双方这算是结了大仇，易忠海一旦翻身肯定第一个找他们清算。 如今，易忠海成了纠察队的小队长，罗大炮当然就坐不住了。 当然，他这个当师傅的主动上徒弟家，主要目的还是希望刘光福这边能接触一下许科长。 说白了，就是想要许强这个轧钢厂的领导给指条明路。 罗大炮可跟易忠海不一样，他在车间混了这么多年，跟几个车间主任、副主任都处的挺好。 所以，上头领导的一些风声他也能听到只言片语。自己在家琢磨了好长时间，这才决定亲自来一趟四合院。 所以，许强这边刚刚把锅里留的饭吃了，刘光福就上门来了。 “大茂哥，嫂子,吃完饭了？” “哎，光福来了，屋子里坐。” 许大茂招呼刘光福坐下说话，刘光福摆摆手笑着说道： “不了，这不我师傅上家来看我了，我爸那人你们也知道，说不成两句话，所以就想请许强过去一块儿坐着说说话。” 刘光福话音落下，目光也落在许强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恳求： “不知道你这会儿有时间没有？” 许强眯着眼睛看了刘光福一眼，心里头大概知道刘光福的来意。 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去，不看刘光福的面子，也看罗大炮的面子。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种时候结个善缘肯定比往外推人强。 “嗐，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都是一个院子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许强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面走。 刘光福见许强没有拒绝自己，顿时面露喜色，朝着许大茂和何雨水说道： “那什么，大茂哥，嫂子，我先回了。” 许大茂两口子笑着应了一声，刘光福就出去了。 到了二大爷家，炕桌已经摆上了，酒是二锅头，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辣子白菜，一个大葱炒鸡蛋，还有一个花生米。 在这个年代，这种席面算是相当高的档次了，看得出来刘光福对罗大炮这个师傅还是非常尊重的。 见许强来了，正在和师傅刘海中说话的罗大炮赶紧起身跟许强打招呼： “许科长您好，我是罗大炮。” 许强也笑吟吟的跟罗大炮打了声招呼，又跟刘海中和光福他妈招呼了一声，就上炕坐着了。 罗大炮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有点着急，但是察言观色很有一套，而且是个活跃气氛的好手。 两三轮酒敬下来，酒桌上的气氛就热络起来了。 都是厂里上班的一帮老爷们，话题很自然的就聊到厂里最近的事情上。 “哎呀，要我说还是你们院子里住的易师傅，不但是车间副主任，现在又成了纠察队的小队长。” “依我看呐，下一步把那个“副”字去掉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罗大炮说这话的时候，刘海中一脸的不以为然。嘴唇动了好几次想要说话，但被自己儿子瞪了几眼，后来又委委屈屈的压下去了。 许强放下手里的筷子，知道这是进入主题了，也笑着附和： “易师傅是厂里唯二的八级工，又在车间干了这么长时间，升个副主任也不为过。” “按理说，凭他的资历和能力，就算升个主任也绰绰有余的不是？” 罗大炮一听许强这么说，当即满脸认同的点头： “许科长说的对，易师傅不管是资历还是手艺儿，那都没得说，升主任也是应当应份的事情。” 刘海中听到自己徒弟这么说，心里头更不高兴，一张脸拉的老长，就差摔杯子了。 不过，坐在旁边的刘光福一直压着自己老子的腿，就怕他说错了话。 聪明人之间往往不用说得太多，罗大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陪着许强喝了几盅，眼看天不早了就准备散场。 刘光福客气的挽留几句，先是把师傅送出门，又特意跟许强道了谢，这才在他老子一脸不满意的表情中回了家。 刘海中等儿子一进屋，一张脸瞬间拉下来，坐在椅子瞪着自己儿子，一副“你今儿要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刘光福知道自己老子因为许强和他师傅都夸易忠海，心里头不得劲，也不拐弯抹角，当即解释道： “爸，今儿我师父过来，主要就是想听听许强对纠察队这个事情的看法，人家许强也说了，这不挺好吗？” 刘海中一脸的迷茫的看着自己儿子，似乎有点儿怀疑人生： 难道，刚才他跟儿子坐的不是同一张桌子？ 他怎么没听出来罗大炮和许强说老易那纠察队小队长的事情？ 第六百二十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第二天早上，许强刚一上班，庞少军就抱着一摞资料进来放在桌子上。 “主任，这是今天要签的文件。”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提着暖壶去给许强泡茶： “主任，食堂的刘岚被放出来了，您知道吗？” 许强随手拿着一份文件，一边低着头看一边摇头： “我不知道，怎么，李副厂长说话了？” 庞少军泡好茶，端到许强办公桌上，摇摇头： “确切的说，不是放出来了，而是保卫科把人抢过来了。” “什么？” 许强抬起头看向庞少军，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今早上班之前保卫科去把人抢过来的，我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那帮孙子真不讲究！” 庞少军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我看刘岚伤的不轻，估计这个事情不算完。” 刘岚可不是像秦淮茹一样死了男人才跟了李副厂长，她家男人健健康康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这男人不顾家，一天到晚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不务正业，别说老婆孩子，就连他自己老子娘都不管。 刘岚一个女人，上要照顾公婆，下要看护孩子，厂里被李副厂长霸王硬上弓之后，为了过日子，只能抹着眼泪往肚子里咽。 她男人也知道这个事情，但是见媳妇一个月还能给家里拿五块钱，也就不计较了。 不过，如今人受了伤，她男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讹钱的机会。 要是李副厂长再指点刘岚几句，说不准这次纠察队的还要不大不小的吃个亏。 许强轻笑一声：“那估计今天可是有好戏看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头乱哄哄的，似乎有人在闹腾。 许强和庞少军同时放下手里的事情，起身出了办公室去外面看热闹。 总务科不少员工也跟着出去看热闹，不过一个个非常有规矩，全都站在自家科长后面。 就见后勤楼楼下，纠察队的正在和保卫科的互撕，虽说双方人数差不多，但是纠察队的战斗力明显要弱于保卫科，没几下就被放倒了。 纠察队这边带队的是宣传科副科长赵乘风，薛丛山从许大茂手里得了纠察队之后，就让他暂管了。 所以，这些日子赵乘风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人生得意须尽欢，要不是地球还有引力，估计走路都是用飘的。 如今虽然被保卫科的打趴了，但依旧一脸不服气的瞪着保卫科一队的雷队长。 “姓雷的，你竟然敢在纠察队抢人？还敢对我们动手，你们保卫科好大的胆子！” 雷大树冷笑一声，满脸不屑的瞪着地上的赵乘风：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代表得了纠察队吗？我们保卫科办案，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说三道四了？” 话音落下，雷大树也不再搭理赵乘风，带着手底下兄弟扭头就走。 其实，上班之前刘岚就被保卫科的带走送医院了，赵乘风上班之后，知道人丢了气不过，竟然带着几个纠察队员去保卫科要人。 结果，被保卫科的人一路追着打，直到后勤楼底下才分出胜负。 其实，就纠察队这些个人，保卫科常年训练的保安打他们，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之所以闹到后勤楼下，完全就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雷大树走了两步，又扭头看向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赵乘风补充了一句： “刘岚我们带走了，你们纠察队的把人打成那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人家里交代吧！” 纠察队抓了刘岚，就是想让她咬李副厂长的生活作风问题。但是刘岚知道轻重，就算被打了也没把李副厂长供出来。 赵乘风黑着一张脸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几个人，照着其中一人的屁股就踹了过去： “废物，都他妈的是一群废物，一个晚上都弄不了一个女人！” 他知道薛书记让他抓刘岚是为了什么，结果他们不但没从刘岚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还把人打成这样，真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到时候，刘岚的家里人来了，他们还要给个说法。 一想到这些，赵乘风就忍不住烦躁的抓抓自己的头发，又照着前面一人的屁股踹了过去。 薛书记就在四楼办公室透过窗户看着下面这场闹剧，看着保卫科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众人大清早吃了个瓜，又很快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开始忙碌。只有四楼的四位大领导站在窗户口出神。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强去了小食堂，发现人桌子差不多都坐满了。 只不过，一向干饭积极的李副厂长，今天竟然没有来，想必是去看刘岚了。 不管怎么说，刘岚也是他的情儿，如今在厂里因为他的事情被抓，还上了手段，他不出面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薛丛山和赵乘风倒都来了，这两人一个厂里的书记，一个宣传科的副科长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庞学凯这个正儿八经的宣传科科长，脸色自然不好看。 不过，他当科长也不是一两年，自然知道“暂避锋芒”的道理。 现在厂里闹成这样，赵乘风这家伙竟然敢直接抓刘岚，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人家李副厂长弄薛书记不容易，拿捏你一个副科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许强进来还是老样子，跟唐科长、韩玉恒他们一桌，等他刚刚一落坐，傻柱就招呼人上菜。 薛丛山扭头看了许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打招呼： “许科长也来吃饭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吃饭不积极的工人，不算是一个好工人。” “不知道许科长现在，算不算一个好工人？” 许强屁股刚挨着椅子，听这家伙阴阳怪气的说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向薛丛山，冷冷的说： “薛书记要是饿了，你可以先吃。至于吃饭积极，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希望大家在平常的工作中提高效率，提高生产，尽量按时下班。” “还请薛书记不要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不得真意！” 许强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脸上全都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这个薛书记自从上任以后就一直上蹿下跳的，这几天更是指挥着一帮纠察队的人跟疯狗似的见人叫咬。 如今听许科长这么怼他，心里头非常高兴。 薛丛山似乎不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咧嘴一笑，继续说： “哎呀，我可是没有许科长这巧言善辩的能力，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许强扭头，冷冷看了薛丛山一眼： “人贵有自知之明，薛书记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巧言善辩的能力，就安心吃饭吧。” “啪啪” 薛丛山脸色涨红，感觉无形之中似乎有只大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大巴掌。 “噗” 事发突然，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不过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低头吃饭。 小食堂瞬间陷入一种尴尬又死寂的气氛中。 许强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的宗旨，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正巧这时候傻柱端着两盘菜进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最后一个菜，凉拌白玉筋。” 说着话，把两盘凉拌白菜梗放在桌子上，又出去了。 “来来来，赶紧尝尝何大厨的手艺，他这道白玉筋味道可是一绝！” “嗯，真不错，这何大厨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小食堂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第六百二十一章再喊给你嘴里塞臭袜子！ 轧钢厂的工人一般都是12点吃饭，不过后勤楼上班的一般都是十一点半就去食堂。 等小食堂一行人吃完饭的时候刚过十二点，众人全都起身离席，回各自的办公室。 结果，刚一出小食堂门口，就见纠察队一小队的队长易忠海带着两个纠察队队员在外面等着。 易忠海作为厂里唯二的八级工，自然不少领导干部都认识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一车间的刘主任是最后才出来的，和他一起的是二车间和三车间的两个主任。 他刚一出门，就见易忠海一步上前，沉着脸说道： “刘东方，纠察队接到几封举报信，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易忠海此话一出，原本准备回自己办公室的几个领导又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热闹。 这其中，就包括许强。 刘东方脸上原本还带着几分笑容，但是一听易忠海这话，顿时收敛脸上笑容，面色阴沉的问： “易副主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刻意强调那个“副”字，就是在提醒易忠海注意自己的身份。 可惜，易忠海似乎完全不理解刘主任的“苦心”，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 “刘东方，虽然在车间，我是副主任你是主任。但是，我现在也是纠察队的小队长，只要接到举报信，不管是谁，我们纠察队都有权利、有义务调查！” 刘主任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想要说点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就听易忠海朝身后两人招呼： “把刘主任带下去！” 两个工人看了一眼刘主任，心底有点儿犯怵，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他们的主任。 不过，看着易副主任那副铁面无私、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心底也放松下来，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起刘主任往车间去了。 “易忠海，你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刘东方在一车间当了十来年的主任，这要是当着这么工人、领导的面被这么带走了，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脸了？ 可惜，易忠海完全不搭理他，旁边一个年轻人是易忠海新收的徒弟，这会儿正想在师傅面前表现表现。 一见刘主任大喊大叫的，立刻怒喝道： “闭嘴，再喊给你嘴里塞臭袜子！” 刘主任面容一僵，狠狠瞪了这年轻人一眼，将他的模样死死记在心里。 对于后勤楼的一众干部来说，这件事情只是个小插曲。 许强回到自己办公室，进了那间小卧室躺着休息，今天唐科长估计忙够呛，也没时间来他这儿窜门。 下午上班，唐科长倒是过来坐了一会儿，提起刘岚直摇头： “赵乘风那孙子下手太狠了，刘岚估计还要在医院住几天。” 许强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于赵乘风的作法他说不出好坏，站在对方的立场，既然抓了刘岚就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要不然，他不但没办法向薛丛山交差，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下午下班，许强回家的时候嫂子何雨水还没回来，他挽起袖子生火烧水，和面切菜，炒了个西红柿茄子。 等何雨水和许大茂两口子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差不多了，许大茂端着个饭碗，一边呼噜面条子一边压低声音说： “强子，你知道刘岚的事情吗？” 许强点点头：“知道了一点，不是说人住院了吗？” 许大茂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赵乘风那王八蛋，他……” 话虽然说了一半，但是许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正色说道： “你从哪儿听的？” 许大茂依旧压根声音说：“今早儿宣传科都在传这个事情，毕竟刘岚晚上也被关在小仓库。” 许强面色有些凝重，不过还是低声叮嘱许大茂： “这个事情，你要烂在肚子里，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权当听不见，也不要跟着说。” 许大茂见许强脸色不好看，赶紧点点头：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也就回来跟你说两句而已。” 许强不确定这个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谣言一旦传开，刘岚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到时候，她一个女人怎么活不知道，李副厂长的面子上肯定也挂不住。 吃完饭，许强回了自己房间，翻出一本选集一页一页的看。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许强放下手里的选集，抬头说了一句“门没锁，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于振东从外面进来了。 许强见他来了，示意他坐下，直接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瓶北冰洋递给于振东一瓶： “今儿不喝茶，喝点汽水。” 于振东一见北冰洋，顿时双眼一亮，笑呵呵的接过打开喝了一口，一脸的舒爽。 “许领导，狐狸眼和二棒子那事儿有信儿了，他们背后的顽主叫付三宝。” “付三宝是这一片有名的顽主，手底下有二十多个佛爷，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付三宝有个姐姐叫付二香，她男人就是你们轧钢厂的，听说这段时间抖起来了，在厂里当了大领导。” 许强点点头问：“知道付二香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于振东咧嘴一笑：“姓薛，叫薛丛山。” “成，这个付三宝你这两天盯着他，好好摸摸这孙子的底，以后有用。” 于振东是个聪明人，知道许强这话是什么意思，嘿嘿一笑，点头应下。 于振东手里还有活儿，正事说完也没多停留，拿着喝了两口的北冰洋就出去了。 他刚走，许大茂就推门进来，见茶几上放着一瓶北冰洋，立刻拿起来“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于振东来干什么？是不是说那个狐狸眼和二棒子？” 不怪他这么上心，那天晚上赵乘风那王八蛋明显就是想把他们兄弟一锅端了。 要不是强子拦着，按照他这报仇不隔夜的性格，早就耐不住动手了！ 许强点点头：“他们背后的人叫付三宝，是这一片的顽主，付三宝是薛丛山的小舅子。” “什么？” 许大茂瞪大了眼珠子，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下来。想想也是，要不是薛丛山发话了，赵乘风怎么敢同时对他们兄弟动手？ “行了，这个事情我来办，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许强了解许大茂，这会儿就怕他乱来。 “你放心，这事儿涉及到薛书记，我知道轻重！” 许大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答应。要是事情到赵乘风这里就完，他肯定敢碰一碰。 可涉及到薛书记，那他要贸然动手，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 第六百二十二章真是好威风的名字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门外又有人敲门，许强起身去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三大爷赵大同和他儿子赵志刚。 “三大爷和志刚来了？进来说话。” 许强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身让两人进屋。 等两人进来，许大茂也开口打招呼：“三大爷，志刚来了。” 三大爷父子两人笑着点头，不过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想必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带小松出去玩。” 许大茂知道这肯定是有事儿，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许强招呼三大爷和赵志刚坐下，两人看着茶几上还放着一瓶北冰洋汽水，全都下意识的舔舔嘴唇。 天气越来越热，要是能喝一瓶汽水，那滋味儿…… 汽水已经被许大茂喝完了，许强干脆把瓶子收了，给两人倒了两杯水坐下说话。 简单寒暄几句，三大爷这才进入正题： “诶，许强，这个事情说起来丢人啊，三大爷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找你。” 许强咧嘴一笑：“嗐，三大爷您这话说的，咱这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话虽然说的好听，但是三大爷也明白这意思：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你也不要为难我。 “嘿嘿。” 三大爷干笑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说起正事： “说起来还是志刚上次的那个事情，志刚这个不争气，外头那个女人找上门了。” 许强一听这话，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上次楚芳芳跟赵志刚吵架回娘家，就是因为赵志刚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搞破鞋。 而且，据说那女人还有男人和孩子。 本以为楚芳芳回来了，事情也过去了，没成想事情竟然还有后续？ 说到这儿，三大爷又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垂头丧气的继续说： “芳芳回来之后，那女人又私底下找过他，跟他要二十块钱。说给了钱以后就不纠缠了，要不然还得闹。” “芳芳刚回来，志刚肯定怕那女人再来闹，就偷摸着给了二十块钱。” 接下来的事情，赵大同就算不说，许强也猜到了： “结果，没几天那女人又来要钱了？” 三大爷重重的点头：“不瞒你说，前前后后已经要了五六十块钱了，志刚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把事情跟我和他妈说了。” “我知道，钱不能这么一直给下去，所以就来找你给想个法子。” 许强点点头，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大前门给三大爷和赵志刚各散了一根。 三大爷立刻摆手拒绝，从自己裤兜掏出烟来，不过不是大前门，而是八分钱一盒的经济烟。 “来来来，抽我的，抽我的，不过三大爷这烟可比不上你的大前门，你千万别嫌弃。” 许强也没拒绝，接过烟拿着火柴先给三大爷点了，又就着剩下的一点小火苗给自己点上。 至于赵志刚，他干脆拿着他爸的烟就着火给自己点上了。 “三大爷，这是您家的事情，怎么办肯定还得您做主，您得自己有个主意不是？” 许强抽了一口烟，事情倒是不难办，不过老赵家跟他们家关系一般，犯不上为他们家出做这个主。 赵大同抽了口烟，低着头稍微想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这个事情说起来志刚也有问题，我们家给出的钱也不要了，只求以后别再来要就成。” “我是这么想的，我让志刚把那女人家里人叫出来，您这边请一位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过来，一块儿坐下来吃个饭，把事情说清楚就成。” 许强听明白了，三大爷这是想要“狐假虎威”，一次性镇住那女人家里头的人，让他们见好就收。 “当然，这个事情肯定不能让你们白忙活。” 三大爷见许强面色不变怕他拒绝，就赶紧补充了一句。 许强摆摆手：“三大爷，我这里您不用考虑。到时候我叫个人过来，你们把人家打点好就成。” 三大爷一听许强答应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 “哎哎，那您这边定个时间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到时候通知我们一声。” 许强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家里人是干什么的？” 三大爷看了赵志刚一眼，赵志刚赶紧开口：“那女人叫朱秀兰，在棉花厂上班，他男人叫胡二棒，没个正经工作。” “胡二棒？” 许强一听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二棒子，看着赵志刚问： “这个胡二棒，是不是个偷儿？” 赵志闻言，双眼一亮，立刻捣蒜似的点头： “对对对，胡二棒就是个偷儿，大家都叫他棒爷。” 许强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棒爷？真是好威风的名字。” 三大爷和赵志刚听许强这么说，只是陪笑没有说话。 人家许强是厂里的科长，不但跟保卫科的关系好，而且派出所的领导跟他也是兄弟。 一个胡二棒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对于胡二棒这样道上混的人，自然心存畏惧。 第二天早上，许强照常上班，中午去小食堂吃饭的时候，见李副厂长也来了，只不过脸色还不好看。 吃完饭，临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盯着赵乘风看了一眼，赵乘风见到李副厂长的时候，心里头本来就有点怂。 如今被这么盯着看了一眼，脸一下子就白了，双腿一软，差点就瘫倒了。 好在，李副厂长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转身走了。 唐科长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跟着许强进了总务科，两人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赵乘风那王八蛋估计要倒霉了，你小子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啊？” 唐科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现在天气热了，茶也热。 许强闻言，正儿八经的摇头： “咱哥俩儿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一向都是雪中送炭，什么时候成了落井下石的人了？” 唐科长咧嘴一笑，瞥了许强一眼，最后笑眯眯的跟着点头： “不错，许科长一直是个急公好义的热心肠，是我想差了。” 一句话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许强提着茶壶给唐科长倒了一杯，自顾自的说： “这天气眼瞅着又六月了，大晚上的热的睡不着，街道巡逻的治安大队也比前两个月多了。” “我听派出所的人说，聚众赌博这种事情又开始抬头了。” 唐科长听着许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隐隐猜到了什么。笑着点点头，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起身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关键时候没掉链子。 和赵大同约的吃饭时间是星期天上午，许强找了梁宝荣过来作陪。 说实话，就胡二棒这样的货色，要不是许强出面，梁宝荣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地点定的是人民饭店，老赵家来了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胡家来的是胡二棒和他媳妇朱秀兰。 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人到了人民饭店，见到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之后，满脸的不以为然。 朱秀兰更是不拿正眼看人，指着赵志刚冷哼着说： “赵志刚，老娘倒是要看看，你今儿能请来什么人撑场面？我提前把话给你放这儿，不管来的是谁，老娘也不能让你给白睡了。” 再看她身边坐着的胡二棒，完全就是一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的姿态，听自家媳妇这么说，一脸的得意。 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两个气得不想说话，实在是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只希望，许强在派出所叫过来的那位公安同志能压得住这不要脸的两口子。 朱秀兰见赵大同父子不说话，心里头更加得意，抬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豪气万丈地说： “赵志刚，今儿这顿饭，老娘可不是来白吃的，回去的时候，给我原样打包一桌。” 赵志刚面色难看，此刻只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个大洞让他钻进去。 丢人，真是太他妈丢人了！ 得亏他爸有先见之明，特意定了个包厢，要不然今儿非得把人丢到姥姥家不可。 赵大同也是气得嘴唇哆嗦，抬头瞪着胡二棒和朱秀兰，愤愤的说： “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胡二棒一听这话，眉毛一挑，冷笑一声： “嘿，你这老梆子，我棒爷今儿来吃你这顿饭，那是给你脸了。别他妈的不识抬举，以为王爷我是怕了你。” 赵大同气得浑身发抖，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包厢的门打开，许强和梁宝荣进来了。 梁宝荣虽然下班换了便服，但是对于胡二棒这种进派出所的频率就跟回家差不多的人来说，梁宝荣别说换了身衣服，就算拿块布蒙着脸他也能认得出来。 “棒爷好威风啊，今儿来吃这顿饭是给赵志刚脸了。那把媳妇给他睡，这是给谁脸了？” 梁宝荣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赵大同父子点点头，拉开椅子四平八稳的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胡二棒，继续问： “我来猜猜，是不是给赵志刚手里的钱和票签了？” 胡二棒一见梁宝荣，那简直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噌”地一下站起来，卑躬屈膝地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家婆娘抢了先。 只见朱秀兰双眼一瞪，梗着脖子瞪着梁宝荣，怒声喝问道： “你他妈哪儿冒出来的王八蛋，我们家事情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胡二棒一听自家媳妇骂梁公安是王八蛋，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他想也不想，直接反手就是左右两个巴掌抽了过去。 “啪啪” 两声脆响，朱秀兰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自家老爷们的怒骂声： “你给我闭嘴，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浑蛋玩意儿，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朱秀兰被自家老爷们打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过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抹眼泪儿。 胡二棒点头哈腰地朝着梁宝荣道歉： “梁公安，实在是对不住，这婆娘没见过世面，狗眼不认真人。我已经教训她了，您要是不满意，把她带派出所关几天都成。” 说着话，又伸手狠狠推了自己婆娘一眼，朝她呵骂： “你个没眼力见儿的玩意儿，这位是派出所的梁公安，赶紧给人家道歉。” 朱秀兰一听眼前这位是派出所的公安，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给梁宝荣鞠躬： “梁公安，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真人，实在是对不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说着话，又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梁宝荣皱了皱眉头摆摆手，不想再计较这个事情。 许强见这下马威也差不多了，当即朝旁边早已经傻眼了的赵大同和赵志刚父子招呼： “三大爷，人来齐了，您看要不咱们先上菜？” 赵大同立刻回过神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去外面招呼上菜，好在这时候赵志刚也反应过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爸，您陪着许哥和这位公安同志说说话，我去外头招呼。” 赵大同心底总算是高兴了几分，这儿子还行，关键时候没掉链子。 赵大同从裤兜掏出昨天特意去供销社买的大件们，给许强和梁宝荣各自散了一根。最后又看了一眼胡二棒，也给他递了一根。 胡二棒刚才趾高气扬的，完全没把赵大同当回事儿。他不傻，自然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欺负。 他媳妇找赵志刚的时候，他可是按照摸过老赵家的底子，知道这家没什么本事，就算被欺负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今天之所以来吃这顿饭，也是想着人民饭店的饭菜好歹能有点油水，不吃白不吃。 他板爷在南锣鼓巷这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料那老赵家也请不出什么得力的人来。 结果，来的竟然是派出所的梁公安，他三魂七魄差点吓得都飞了。 如今，见赵大同给他散烟，立刻低眉顺眼的接了烟，还非常客气地跟赵大同道歉： “谢谢您，谢谢您。” 没一会儿，赵大同就进来了，服务员跟着进来上菜，六个人一共六个菜。 这会儿五月的天，人民饭店的肉虽然不多，但是新鲜的蔬菜还是有的。 一个油炸炒土豆丝，一个烧茄子，一个花生米，一个白菜粉条炖排骨，一个凉拌木耳，一个大葱炒鸡蛋。 六个菜，油炸土豆丝算半荤，炖排骨不用说，肯定算个荤菜，大葱炒鸡蛋也算半荤，这席面虽然说不得有多上档次，但也绝对不错。 酒喝的是二锅头，赵大同全程拎着瓶子给许强和梁宝荣倒酒，至于胡二棒和朱秀兰，没人搭理他们两个。 席间，主要是许强和梁宝荣在说话，偶尔赵大同也跟着插几句，气氛也算融洽。 一顿饭吃下来，勉强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至于胡二棒和朱秀兰两口子，没人在乎他们，保证不再找老赵家麻烦之后，就一直在角落坐着，连筷子都不敢动。 不过，胡二棒心眼子也多，虽然低着头不敢说话，但耳朵竖的老高，一个劲儿的听着梁公安和许强说话。 第六百二十四章一大爷那是居功至伟！ 其实，在看到许强和梁公安进入包厢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天晚上，他和狐狸眼指使那老寡妇给许强身上泼脏水，结果事情没办成，还被派出所的当场抓住。 当时梁公安对许强的态度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第二天回去之后就私底下去打听了，知道许强的是红星轧钢厂总务科科长。 不但跟厂里的保卫科关系硬，就连派出所的佟副所长、张科长也是亲如兄弟。 梁公安这样的人物，见到许强也要刻意讨好巴结，他二棒子算个什么东西？ 那天的事情过去之后，他一直战战兢兢地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许强腾出手来收拾他。 没成想，人家似乎忘记他这号人物了，这些天压根没动静，这不由让胡二棒暗暗高兴了许久。 谁曾想，今天好死不死的竟然又撞到人家手里来了，这不是寿星翁上吊，嫌命长呢吗？ 散场的时候，赵大同想要把一直放在椅子背后的那个布兜子塞给梁宝荣，但是梁宝荣死活没要。 两人推辞一番，最后还是许强打了圆场，赵大同又把布兜子带回家。 只不过，进到四合院大门的是时候，许强把梁宝荣家的住址告诉赵大同。赵大同千恩万谢地回了家，开始盘算改天上门的事情。 第二天上班，许强刚一进办公室就被庞少军喂了一个大瓜。 刘主任被纠察队控制事小，易忠海真正的目的是刘主任手底下的“四大金刚”。 易忠海新收的几个徒弟带着人直接把刘主任手底下的“四大金刚”给拿下了。 这次纠察队的学乖了，没有动手打人，也没有囚禁拘留，人家就考试。 比如，宣传科那边要求每个车间工人上岗必须要背诵“工人安全守则”“语录思想”。 这玩意儿虽然说是宣传科那边要求必须要背的，但工人们大多都是一帮不识字的大老爷们，能写自己名字就已经非常了不起，怎么可能背得下来那些东西？ 宣传科那边每个月都会有抽查任务，每次都是刘主任找两个小学毕业地去背诵。 宣传科自然也知道车间的情况，对于这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然，按照规章制度，安全守则背不下来，工人都没办法上岗，那得耽误多少事儿啊？ 没成想，今儿纠察队的竟然拿这个事情为难人，刘主任手底下的“四大金刚”只能臊眉耷眼地自认倒霉。 直接被带到纠察队日常集合的小仓库，一字一句地背选集思想和安全守则。 昨天下午刘主任被拿下，四大金刚就开始学习，今天早上一来，四大金刚刚进车间，就被几个纠察队的带着去小仓库学习。 四大金刚顿时就不乐意了，他们可是刘主任身边的红人，车间的工人哪个见了他们不是点头哈腰的？ 如今可倒好，被几个刚进工厂的临时工死死捏在手里，这口气谁能咽下去？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这儿学思想、背守则是没有工资的。 这些个思想、守则真要全背下来，就算用不了半个月，起码也得十来天。 都是养家糊口的老爷们，一个月扣十天工资，这谁受得了？ 四大金刚当场就跟那几个纠察队的翻脸了，直接动上手。虽然纠察队人不少，但论力气，还真不是人家“四大金刚”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打得哭爹喊娘的，然后这事情被闹到保卫科去了。 “没看出来，你们院儿的这位一大爷，还是有点儿手段啊，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道理。” 庞少军一边说着话，一边麻利地帮许强泡好茶，把桌子上散乱的资料整理好。 许强也跟着点头：“那可不，要没点能耐，能当上院子里的一大爷吗？” “你可不知道，我们院儿可是连着好几年被街道办评为先进四合院，一大爷那是居功至伟！” 庞少军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就出去忙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强在小食堂不但见到了面色难看的唐科长，还见到了正和赵乘风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一车间副主任易忠海。 易忠海见到许强的时候，特意站起来笑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许强也点头回应。 他知道易忠海的心思，说一句多年媳妇熬成婆一点也不过分。 毕竟，原剧中易忠海干到退休都没升个副主任，可以说是憋屈了大半辈子。 如今不但当了副主任，而且还行使着主任的权利，要是不找个院子里的人显摆显摆，那不就是锦衣夜行吗？ 许强虽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他跟许强打了个招呼之后，周围几个主任、科长都凑过来问他和许强的关系。 当得知许科长竟然和易忠海住一个院子时，一个个虽然满脸羡慕，但心底却是各怀鬼胎。 如今谁不知道许科长和薛书记不对付，你今天第一次来小食堂就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大家也都是场面上的人，有些话肯定不会放在桌面上说。 对于小食堂的一众领导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等傻主上了菜，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 唯一与昨天不同的是，李副厂长没有再看赵乘风，赵乘风的脊背也挺得笔直，仿佛小食堂没有李副厂长这个人。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唐科长迈着八字步进了许强办公室，一脸的晦气。 许强起身泡了一壶茶，端着两个茶杯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这才在唐科长对面坐下，笑吟吟地问： “怎么，处理完车间的事情了？” 唐科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重重的叹了口气，毫无形象地怒骂道： “全他妈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不知道车间的生产才是重中之重吗？” 许强笑了笑，有些好奇地问：“纠察队的就这么认了？” 唐科长摆摆手：“不管怎么说，纠察队也是按规矩办事，所以规定车间所有工人，下班留出半小时学习文件。” 许强一听这话，直接朝唐科长竖了个大拇指： “牛，还是唐老哥牛！” 纠察队和“四大金刚”在车间起冲突的事情，车间的工人没有不知道的。 如今，保卫科突然出了这么个延迟半小时下班的命令，就算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估计，易忠海一进车间，工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了。 不过，他这个举动，也算是歪打正着，办到薛书记心里头去了。 毕竟，宣传科这么多年在车间的工作都没什么建树，如今有了这么一档事，岂不是直接证明了他薛书记的能力要比其他几个书记强？ 第六百二十五章眼界和格局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易忠海到车间一上班，就发现一众工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他稍微一想就知道原因了，不过他不在乎。 以前，他只想着团结工人，提升自己在车间的威望。可当了纠察队的小队长之后，他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从头到尾，他关注的点就错了。 他在车间应该做的不是团结工人，提升自己的威望，而是要全力关注领导的喜好，领导想要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往上爬！ 现在想想，这些年他活的还没有刘海中明白，如若不是刘海中脑子不够用，想必早就在车间当上小领导了。 不过，如今明白过来也不算晚，现在刘东方在车间威信全无，说话还没有他这个副主任好使。 手下的“四大金刚”也都熄了火，自己只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收拢人心，去掉这个“副”字是迟早的事情。 因此，对于此刻车间工人的眼神，他完全不在乎。 反正，那些个规章制度、选集思想什么的，他早就背下来了。好歹他也是个八级工，工程师给的复杂图纸都能看得懂，还背不了那点东西吗？ 以秦淮茹为首的几个质检员，以前见到易忠海经常笑眯眯的，不过今天着实笑不出来。 原因无他，她们这些质检员，也是车间的一部分。所以每天都要在下班之后，多留半个小时培训。 本来大伙儿到点下班的，就因为易忠海搞了那么一出，现在整得大家都不能按时回家，要说心里没点怨气，那肯定不可能。 所以，一上午，易忠海负责的两条产线上，交上来的工件大部分都被退了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三番五次的被挑了几次毛病之后，再傻也反应过来了。 毕竟，人家罗大炮阵营所在的两条产线，工件交上去几乎都没什么问题。 大家一块儿干了这么多年活，彼此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水平吗？都不用一块儿合计就知道，人家质检员这是因为下班留岗半个小时的事情蓄意报复呢。 要知道，每个工人每天的工件都是有定量的，完成不了可是要扣分的。 分扣多了，接下来就是要罚钱的！ 很快，易忠海以前的几个徒弟就找到易忠海，把情况说明白了。 易忠海打量着被退回来的工件，都是介于合格和不合格之间的工件，过不过就是人家质检员一句话的事情。 他知道，这是几个质检员在借机报复呢，也没搭理，只是好生安抚了众人几句之后，让大伙儿干活儿精细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中途遇到什么问题了，随时可以找他帮忙。 此话一出，车间的工人顿时就沸腾了。 要知道，易忠海可是八级工，虽然平常教徒弟的时候藏着私，但那是对于三四级以上的徒弟。 就他们这些临时工或者一级工，人易师傅要是能随便指点两句，那水平还不得“噌噌”的往上涨。 至于那些三四级工人，以前请教易忠海的时候，那老梆子嘴上答应的好，实际上一点儿真东西也不肯教。 现在，他既然放了这个话，他们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问出来。 如此一来，易忠海负责的两条产线，工人非但没有闹出一点情绪，干劲儿反而更足了。 当然，易忠海也有自己的考虑，以前他想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可现在，他都是要当主任的人了，手底下要是能有几个得力的高级工人，肯定能在领导面前露大脸。 你看看刘主任，当主任之前不过就是个五级工，还不是因为会巴结领导，就当了这么多年主任，压了自己这么多年？ 所以，他现在也想开了，确切的说，是格局打开了！ 只要有人问问题，他就认真教，教出来的这些人以后可都是自己的班底。 以罗大炮和刘光福为首的众人，见易忠海那边的人心非但没有散了，反而还有越来越齐整的势头，一个个心里头憋气，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在私底下埋怨罗大炮，认为他当初就应该去跟宣传科的赵副科长要个纠察二队小队长的名额。 罗大炮心里也有点慌，不过面对手底下的兄弟，还是显得镇定了许多，又是请客，又是散烟的，这才把人安抚好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没底，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把刘光福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询问： “光福，许科长的话靠谱吗？” 刘光福却是一脸的笃定，拍着胸脯保证道： “师傅，您就放心吧，前两天保卫科抓的食堂的刘岚，您知道不？” 罗大炮点点头：“知道，不是说保卫科的把人抢出来了吗？” 刘光福点点头：“食堂的大厨傻柱，跟我也是一个院儿住着，听他说那刘岚跟李副厂长……” “什么？” 罗大炮瞬间瞪圆了眼珠子。 刘光福非常喜欢自己师傅的这种反应，看着他继续说： “您想想，要不然纠察队的谁都不抓，就要抓刘岚？那背后的目标……” 刘光福说到这儿，给了罗大炮一个“你应该能明白我意思”的表情。 罗大炮立刻捣蒜似的点头，他这会儿是真明白了。 “所以说，师傅您耐心等等，自然会有人收拾赵副科长，到时候他易忠海能落得什么好？” 剩下的事情，不用刘光福教，罗大炮也知道怎么做，拍拍刘光福的肩膀，立刻表示要下班一块儿吃饭。 不过，上头的领导对一车间这些天做的工件倒是非常满意，特意来车间看过，见八级工的易师傅亲力亲为的教导车间的每一个工人，心里头那叫一个满意。 看来，人稍微往前走一步，眼界和格局就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找易忠海谈了多少次话要他好好带徒弟，他虽然嘴上答应的好，但就是不教真东西。 如今当上副主任，反倒是尽心尽力的教徒弟了。 如此一来，刘东方那个正儿八经的主任，倒是适合往下放一放。 毕竟，对于领导来说，他们不在乎谁当主任，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工件的质量和产量。 第二天一早，唐科长笑吟吟的来到许强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开口：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院的那位一大爷了，还真有几分能耐？” 许强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赶紧提着暖壶泡茶，让唐科长详细说说。 唐科长简单说了几句，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今，其他车间的工人对他依旧怨声载道的，但是一车间的工人心齐了不说，工件的质量也上去了，上头已经有领导在考虑将他扶正了。” 许强给唐科长倒了一杯茶，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还夹杂着女人的嚎哭声，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办公室外面走。 第六百二十六章活该被人打死！ 只见，后勤楼下，正有几个人往楼上冲，但是被巡逻的保安拦住了。 “赵乘风，赵乘风，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说话。” “赵乘风，你个敢做不敢当的畜生，有种的别做缩头乌龟，出来说话！” “我可怜的儿媳妇啊，好端端的在厨房打工也能遭上这大罪，如今人在医院住着，几个孩子天天在家哭着要妈。” “闺女啊，你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老实实的打工挣钱，怎么就遇上这祸事了啊？” “纠察队的，要是有爷们就出来说句话，我兄弟媳妇好端端的被打的住了院，也不给个说法，是几个意思啊？” 许强一听这声音，稍微有点儿意外，顺着办公区的玻璃往下看，见人群里面竟然还有个老熟人： 棒爷，胡二棒！ 唐科长看着下面的情况“嘿嘿”冷笑一声：“这是刘岚家里头来人了。” 没一会儿，赵乘风就带着几个纠察队队员来了，一见这些人在后勤楼下又哭又闹的，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诶诶诶，干什么呢，有事儿说事儿，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刘岚的男人潘三顺瞪着赵乘风，冷冷的问： “我们找赵乘风，叫赵乘风过来说话！” 赵乘风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人一眼，上身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褂子，下身一条洗的发白的棉布裤子都裸着脚踝，一看就是穷出身。 “我就是赵乘风，你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潘三顺一听眼前站着的就是赵乘风，眼珠子一瞪，怒吼一声：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爹潘三顺。” 说着话，抬手一拳就朝赵乘风的左眼招呼上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赵乘风的左眼就肿的跟熊猫差不多了。 一拳打完还不解气，潘三顺顺势一脚踹在赵乘风肚子上，踹的赵乘风一个屁股蹲直接坐在地上。 几个纠察队的见自家队长被打，顿时就红了眼，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往上冲。很快，双方就扭打在一起。 四楼的四间办公室，杨厂长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安心工作。 曲副厂长倒是看了好一会儿，但也只是单纯的看热闹而已。 李副厂长端着茶杯站在窗户口往下看，很快眉宇间就多了几分笑意。 只有薛书记，黑着一张脸低声怒骂道：蠢货，蠢货，都是一群蠢货！ 来闹事的这些人，虽说没有孩子，但是有两个女人明显五六十岁了。 这种时候，你赵乘风不说好好的安抚，反倒还打起来了？ 人家既然上门闹事，肯定恨不得把事情闹得再大一些，到时候也好要钱不是？ 赵乘风这个没脑子的，这会儿还亲自下场跟人动上手了？ 活该被人打死！ 下面闹腾了一会儿，保卫科的雷大树终于带着一队保安过来了。 原本打的难舍难分的众人，被几个保安老鹰抓小鸡似的拎到两边蹲好。 “有事儿说事儿，这儿是打架斗殴的地方吗？” 雷大树皱着眉头，朝着打架双方低吼一声，见人都老实了，这才踢了潘三顺一脚问： “起来说话。” 潘三顺别看横的厉害，但那是面对平常人，一旦碰上保卫科这样的，那真不是一般的怂。 其实，今天来轧钢厂讹钱，那也是因为有人撑腰，所以才敢硬着头皮来。 当然，肚子里也有气，自家媳妇住院这几天可是说了，因为这个事情，她跟厂里的领导肯定不能再来往了。 这也就意味着，以后每个月的十块钱都没有了。 这十块钱一共分了两份，有五块是给他抽烟喝酒的，另外五块补贴家用。 以后不能来往了，就意味着他每个月的五块钱没有了，这以后抽烟喝酒的钱上哪儿找去？ 所以，今儿这趟，他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公安同志你好，我叫潘三顺，是你们厂里食堂员工刘岚的男人，他们纠察队的前两天莫名其妙的把我媳妇关了，出来人直接就送了医院。” “这几天人一直在医院躺着，住院都是我们自己垫钱，昨天大夫说再不交钱就不能住院了，我们家里实在没钱了，这才来厂里找纠察队的。” 雷大树瞪了潘三顺一眼，又扭头看向赵乘风问： “这个事情能不能坐下来商量？” 赵乘风虽然看雷大树不顺眼，但这会儿也没办法，只能臊眉耷眼的点头。 “行了，都没事儿吧？没事儿就……” 雷大树话音未落，就见潘三顺身边蹲着的一个女人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雷大树眼皮子抽了抽，心底正要暗骂两句，却见那女人后脑勺全是血，显然是受伤了。 “快，快把人送医院。” 他身边站的保安显然也发现情况不对了，其中两个赶紧抬着那老太太往外医务科去了。 “妈，妈……” 潘三顺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他妈受伤了，顿时就急了，赶紧跟着往外面跑。 胡二棒扭头一看，地上流了不少血，也被吓了一跳，又抬头朝几个纠察队的看过去，就见其中一个干瘦的年轻人手里竟然还拿着半块砖头。 那半砖头上还沾着不少血呢，有些还滴到他手上了。 “是他，是他动的手！” 胡二棒尖叫着伸手指向那干瘦年轻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 年轻人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砖头，也被吓了一跳，感觉手里的砖头变成了滚烫的烙铁，下意识的就甩了出去。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第一次伤人，手里拿着砖头估计就是壮胆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派上用场了！ “把人带走！” 雷大树皱起眉头怒喝一声，身后立刻有两个保安过来把年轻人控制起来往保卫科去了。 这时候，保卫科唐科长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出面不合适。 “科长。” 雷大树立正敬礼。 唐科长朝他点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面如死灰的赵乘风，冷冷的开口： “赵副科长，这个事情咱们一块儿上报，看领导怎么解决。” 事已至此，赵乘风只能点头，跟着唐科长一起上了后勤楼。 很快，后勤四楼的四位大领导再加上唐科长、赵副科长和庞科长就在会议室开会了。 要说这几人里，有比赵乘风心里头更不得劲儿的，无疑就是庞科长了。 本来，这里头压根没他什么事情，就因为手底下的赵乘风想要巴结领导闹出乱子，导致他也在这儿跟着吃瓜落。 杨厂长和曲副厂长本就是坐山观虎斗，遇到事情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批评加补偿。 批评肯定是批评宣传科，赵乘风这位直接责任人，口头警告一次，罚半个月的工资。 补偿则要讨论出具体的金额，厂里负责刘岚的全部医疗费用，再赔她半年工资。 至于刚刚受伤的刘岚婆婆，医药费全包，按照刘岚的工资，给赔三个月的营养费。 第六百二十七章闹半天全都是熟人啊！ 刘岚一没身故，二没残废，按照厂里的惯例一般是赔三个月工资，之所以能赔这么多钱，主要是看李副厂长的面子。 在场的众人，全都明白李副厂长的心思： 这个事情过去之后，李副厂长肯定要和那女人断了关系，断之前不得给人家说点什么？ 如今倒好，这遣散费都让厂里给报销了。 杨厂长和曲副厂长心里头还没什么感觉，反正花的是厂里的钱，也不是他们的工资。 薛书记心里头就膈应的不行：你姓李的玩女人，最后让厂里掏遣散费就算了，还他妈的让我背锅，这谁受得了？ 散会之后的一个小时，唐科长就带了两个保卫科的员工，怀揣厂里的慰问金去了工人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这个事情就传遍整个轧钢厂，不管是车间工人还是后勤干事，全都在议论这刘岚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得这么多赔偿？ 要是换做以前，某些个知情人士肯定要站出来为大家答疑解惑了。 可这些日子，厂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上头领导对于传谣言的事情管的非常严格，所以知情人士也不敢乱说话。 许强和许大茂兄弟作为厂里少数的知情人之一，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事情，许大茂是一脸的佩服： “我这两天还一直挺纳闷儿，李副厂长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原来是等着这一出呢？” 许强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面条子，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许大茂的意思，下意识的就问： “你说什么？” 许大茂一见自己这弟弟终于比自己傻了一回，顿时兴奋的眉飞色舞： “你想想，如果李副厂长早早就收拾了赵乘风，那今儿这一出戏不就少了个主角吗？” “真要少了个主角，刘岚家里人今天估摸着要不到这么多钱。” 毕竟，刘岚婆婆被送到医院之后也就缝了三针，压根没什么大事儿。 刘岚跟了李副厂长之后，一个月工资28块5，加上各种补助一个月到手能有32到33. 她婆婆被缝了三针，就得小一百的营养费，怎么看这个事情都是他们家挣了。 如果真能得一百来块的营养费，别说缝三针，缝十针他们也愿意啊！ 许强点点头：“刘岚和她婆婆一共得了九个月工资的赔偿，算下来也二百来块钱。有了这二百块钱，李副厂长也不用再另外给刘岚遣散费了是吧？” 许大茂“嘿嘿”一笑，忍不住伸手竖了个大拇指，满脸的钦佩： “怪不得人家能当领导呢，这脑子长的就跟我们不一样。” 旁边的何雨水早已经吃完了饭，她一边看着儿子吃，一边听这兄弟俩儿说话。 见许大茂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好的不学，就琢磨这些歪门邪道！” 许大茂嘴巴一瘪，尴尬的笑着不再说话了。 许强见他怂了，也非常明智的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前院老赵家的事情。 果不其然，原本感觉有点颜面微损的许大茂，听完老赵家的事情之后，顿时一脸的八卦。 就连嫂子何雨水也被吸引过来，下意识的开口问： “那老赵家为这女人，前前后后的可不少花钱啊！” 许强点点头：“那可不，薛芳芳回来之前给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回来之后也给了五六十。” “再加上上次在人民饭店请客吃饭，给梁宝荣送东西，起码得七八十。” 何雨水听了一脸的惋惜：“要我说这三大妈也真是的，有这么些钱，买几只老母鸡给芳芳好好补补，那孩子说不准就……” 说到这儿，她又看了看自家这孩子，又想想自己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要上一个。 公婆可是说了，等她生了孩子，就过来帮忙照顾。 许大茂和许强俩兄弟没有注意到何雨水的这个小情绪，又扯了几句老赵家的事情之后，就起身离开饭桌了。 许强刚进自己屋子没多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他起身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于振东。 “老于来了？进来坐。” 于振东过来明显是有正事，接过许强给他倒的水，一点不客气全都喝了，这才开口说： “付三宝今天晚上会带着几个手底下的兄弟聚众赌博，据说是有个兄弟发了一笔横财。” “地点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说在今晚八点开始，您看要不要……” “发了一笔横财？” 许强眯着眼睛重复着这句话，今天厂里刚刚给刘岚和她婆婆发了赔偿金，再加上他今天在厂里看见了胡二棒…… 这么一想，他的眉宇间忍不住就露出笑容来：这四九城说小不小，说大也真是不大。 这兜兜转转的，闹半天全都是熟人啊！ “走，咱们看戏去！” 许强双眼一亮，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跟老于往外面走。 刘岚的赔偿款到手了，赵乘风也留着没用了，李副厂长肯定不会再留手，估计也就这两天动手。 两人先是去了派出所，佟大伟和张玉锦正好还没有下班，一听许强说晚上有事儿，干脆就留下来掺和掺和。 一来，聚众赌博不是个小事情，他们抓到了也是功劳一件。 二来，跟许强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知道这小子有点儿邪乎。 凡是经过他手的事情，表面看起来特别简单，但到最后都能钓到大鱼。 既然有大鱼，他们肯定也要参与！ 因此，一到八点，佟副所长亲自带队，张副科长和梁宝荣陪同，带上巡防队浩浩荡荡往于振东交代的院子去了。 与此同时，轧钢厂保卫科也接到数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内容都是跟宣传科赵副科长有关。 有的说他在工作中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科室的丁画家为了提升级别，还给他送礼。 有的说他私生活不检点，经常和隔壁院子里的寡妇搞破鞋，他媳妇因此回了几次娘家。 有的说他家顿顿吃细粮，一个星期最少吃一次肉，没有丝毫工人阶级该有的朴素节约思想，很可能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资本主义。 还有的说，赵家有国外的亲戚，这几年双方一直都有秘密信件往来，而且次数频繁，怀疑赵家图谋不轨。 …… 反正，保卫科林林总总的收到十几封举报信，每一封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亲眼见过似的。 因为涉及到厂里一位副科长，唐科长不敢怠慢，上报李副厂长之后，亲自带着人出发前往赵副科长家搜查证据。 其他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这最后一条，跟国外有密切的信件往来，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证实了，那可真就没半点活路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人算不如天算啊！ 潘三顺下午发了一笔横财，现在这小子身上起码有五六十块钱，几个兄弟都没有干活儿的心思，就攒了这个赌局。 付二宝，狐狸眼，二棒子，潘三顺都在，还有三四个也是付二宝手底下的佛爷，七八人说说笑笑，看样子非常熟悉。 潘三顺不但嘴里叼着大前门，还给在场的兄弟们全都发了一根，至于白天跟着他一块儿去轧钢厂的胡二棒，更是直接给买了一盒。 一行人选的是一处破败僻静的小院子，这一片以前住的都是地主老财，修的都是高门大院。 只不过，斗争的过程中，房屋都倒塌的厉害，压根没办法住人，政府又没钱修，所以就一直在这儿空着了。 付二宝从家里带了一块破破烂烂，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毯子往地上一铺，七八个人围着坐下来，拿出扑克和骰子就开始了。 大伙儿都盯着潘三顺手里的钱，所以他自然是今儿的主角，身边坐着的几个兄弟全都一口一个“潘哥潘哥”的叫着，姿态放的那叫一个低。 八点开始，九点的时候，潘三顺就已经输了十五块钱。 “来来来，继续继续，不就是十五块钱吗，潘哥我不在乎，今儿兜里这六十五完不了，这局不能散！” 潘三顺大声吆喝着，一双眼珠子在黑夜中发着绿光，直接从裤兜掏出一张五块的就押上去了。 旁边坐着的几个小弟立刻大声叫好：“潘哥威武！”“还得是我潘哥！”“这才是我们四九城的老爷们！” 付二宝卖力的摇着手里的骰子，嘴上也说了两句好听的，心里则想着： “嘿嘿，今儿不但要你兜里的六十五，还要你再欠个一两百。我付二宝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三颗小小的骰子都玩不明白，早不知道被人踩死多少次了。” “大大大，我要大，今儿我一定要开出一次大！” 潘三顺大叫着，随着付二宝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开，一二三，六点小，气的他啊呀乱叫。 旁边几个兄弟起哄着继续怂恿，潘三顺很快又开始下一轮输钱。 正当一行人上头的时候，数道刺眼的手电筒突然照在几人脸上，随即便是一声大吼： “巡防队的，别动！” 付二宝等人都是老油子，手电筒光照在脸上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攥紧手里的钱起身就跑。 等巡防队声音响起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出三四米了，不过很快就偃旗息鼓。 原因无他，巡防队的早就已经把这地方包围了，他们刚跑了几步就发现，黑暗中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几人当场就怂了，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暗骂，巡防队这帮土包子都他妈的虎了吧唧的，抓个赌博竟然都配着枪？ 他们不过就是耍两把弄点钱而已，又没想要人命，他妈的犯得上带枪吗？ 很快，一行人就被带到派出所去了，几个小喽喽放到后面审讯，付二宝则是被单独关押，佟大伟和张玉锦亲自审问。 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 付二宝虽然是南锣鼓巷有名的顽主，但是被佟大伟吓唬了几句，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不止是这次赌博，还有听他姐夫的指示，和赵乘风一起给许强身上泼脏水。 还有一些他姐夫平常利用他敛财的渠道，比如收钱给人安排工作之类的。 付二宝还交代，他和赵乘风私底下关系也不错，他有一次去津门办事，还帮对方从港口取过东西，应该是信件之类的。 佟大伟和张玉锦一听这话，顿时双眼发亮，眉宇间都带上几分笑意。 这个事情，有点儿搞头啊！ 至于其他事情，找了梁宝荣过来审讯记录，以及后续整理成档汇报等一系列后续。 佟大伟则带着张玉锦去了办公室，第一时间把信件的事情汇报钱所长。 钱所长一听赵家可能跟外面有信件来往，也不敢怠慢，当即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彻底查清楚。 唐科长那边也在第一时间到了赵乘风家，结果发现人竟然不在？ 赵乘风的老婆得知是找赵乘风，脸色难看的骂道：“他死了，死那寡妇的肚皮上了！” 唐科长当即让雷大树带人去隔壁院子的寡妇家，果不其然找到了正趴在寡妇肚子上办事的赵乘风。 两人正起劲儿呢，结果听到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下子进来三四个老爷们，赵乘风当场就吓软了。 寡妇“嗷～～”的叫了一嗓子，赶紧拉了块薄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赵乘风光溜溜的实在丢人，恼羞成怒之下，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抬头看向来人。 一见竟然是雷大树，顿时又气又急，低声怒吼道： “雷大树，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雷大树看了赵乘风一眼，满脸的鄙夷，心说：都这时候了，你他娘的还只顾着耍威风？怪不得一直被后来居上的许大茂死死压着翻不了身。 “带走！” 他怒呵一声，抬头看向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寡妇，冷着脸开口： “你也穿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寡妇哆哆嗦嗦的点头，眼泪珠子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落，不过这时候也不敢擦。 两人被带到赵乘风家的时候，唐科长已经带着其他保安完成了对赵家的搜查。 举报信果然是真的，除了贪污这些事情，果真发现了一些赵家跟国外人士的信件。 初步来看，没有涉及到厂里的机密问题，不过这些还都要交给上级评估。 一行人忙活完，唐科长正准备带人回厂里，结果刚一出门就碰上派出所的。 一听是来查信件的，唐科长当即就乐了，招呼佟大伟他们一块儿去轧钢厂。 结果，佟副所长表示他们还要一趟干部楼抓薛书记，他小舅子举报他收受贿赂，侵吞国家财产，故意诬陷国家干部。 唐科长“嘿嘿”一笑，带人先回了轧钢厂，连夜开始审讯。 其他事情都好说，但是和境外通信这个事情，一旦操作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最后审半天发现，赵乘风有个姐姐早年出了国，以前一直在日不落帝国定居，近期已经到了港岛，所以给弟弟通信，希望他可以一起过去港岛发展。 赵乘风在四九城有家有业的，自然不想走，但是他媳妇表示那边机会多，又有亲姐姐照应，可以考虑过去发展。 主要是，赵乘风在轧钢厂干了这么多年，家里头没有关系，如今这个副科长已经到头了。 这样的日子，说饿死不可能，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赵乘风心底一直在犹豫，薛丛山找上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如果这次能成功扳倒李副厂长，他肯定能往前再走一步，那就不去港岛了。 如果薛丛山这边失败了，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先去津门，然后坐船去港岛。 各方面的渠道，他都已经找好了。 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啊！ 第六百二十九章怎么还能如此的小肚鸡肠？ 薛丛山半夜三更的被派出所的副所长敲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听说小舅子举报他的时候，更是惊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掉出来了。 不过，毕竟是轧钢厂的书记，水分不水分的不说，好歹身份摆在那儿，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坐在审讯室，薛丛山眯着眼睛把付二宝知道的事情仔细想了想，脑子里开始考虑对策。 他之所以能一步登天成为厂里的书记，主要是乔家的支持。 如今自己出了事情，乔家是否肯出力保住自己？ 这就要看，我现在还有没有用，或者我手里有什么能牵扯到乔家的把柄。 想到这儿，薛丛山眉宇间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他虽然只是乔家的一颗棋子，但也不是任人摆布。 “我要打电话。” 薛丛山很快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乔家知道自己的遭遇，要不然等到事情成了定局就不好弄了。 佟大伟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你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 说到这儿，他从裤兜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看向审讯椅上坐着的薛丛山问： “抽吗？” 薛丛山点点头，佟大伟又抽了一根，掏出火柴把烟点了，亲自给薛丛山送过去。 等薛丛山吞云吐雾的吸了两口，他这才继续开口： “薛丛山，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薛丛山一边抽烟，一边抬头看向佟大伟，等着他继续说。 佟大伟也不拐弯抹角，盯着薛丛山的眼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乔家这么强大，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一个许强？” 薛丛山有些意外的看了佟大伟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背后是乔家的。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凭借许强和派出所的关系，佟副所长知道这些也正常。 “因为，许强手里掌握着菜市场和运输队，这是两个来钱很快的单位。” “如果，能把这两个渠道掌握在手里，可以为乔家积累聚敛大批钱财的同时，开拓出更多的人脉。” 薛丛山并没有半点隐藏，毕竟乔家的动机只要是个人就都能看得出来。 佟大伟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以乔家在四九城的能量，为什么许强到现在还是总务科科长呢？” 薛丛山闻言，夹着香烟的手指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他手背上，烫的他手都哆嗦了一下。 他以前，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佟大伟似笑非笑的看了薛丛山一眼，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你手里头肯定有点儿东西，要么交出来，你安安心心的去蹲篱笆子。” “要么，让乔家知道那东西的存在，然后你想想如果你是乔家，你会怎么办？” 薛丛山闻言，狠狠的吸完剩下的半根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果他是乔家的人，肯定是暂时稳住自己，然后找机会把证据弄到手，然后……想办法杀人灭口！ 如果，乔家的人在自己这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肯定还会为难自己的老婆孩子。 想到这儿，薛丛山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深想下去。 有些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东西，东西在我家门口的火炉子里放着。” 薛丛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选择把心底的保命手段说了出来。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潜伏人员，心理素质不过关，简单吓唬一番就能起到效果。 佟大伟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的点头：“我会尽量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薛丛山脸颊的肉狠狠的又抽搐了一下，沉沉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张玉锦很快就带人再次去了薛丛山的家，在门口的火炉子发现了一个防水布裹着的小布包。 层层叠叠的包了好几层，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小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内容只有两条。 看得出来，薛丛山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记录本上虽然只有这两条，但是每一条都记录的非常清楚。 包括但不限于他和乔家人见面的时间、地点，跟自己见面人的身体特征等等。 第一条，是乔家来人接触他，提出可以帮助他重新回到轧钢厂，并且成功当上厂里书记。 当然，条件就是他要无条件服从乔家的任何命令。 第二条，是乔家给出诬陷许强的方案，让他找人具体实施，关于方案的具体内容，找什么人实施，如何实施，上面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找寡妇诬陷许强这个事情，看似不值一提，实际上极其歹毒。 得亏许强身手不同寻常，才能在那老寡妇撞在他怀里的时候，察觉到对方揪了他两颗扣子。 如果是一般人，压根察觉不出问题，等那老寡妇到派出所一报案，再把从许强身上拽下来的扣子往出一拿。 到时候，强奸这个事情就是黄泥掉裤裆，许强他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只要那老寡妇死咬着不松口，不愿意和解，按照现在的政策，许强就算去蹲个篱笆子，起码也是十年起步。 乔家既然想出了这么个对策，后续的关系肯定已经打点好了，只要许强跳进来，翻盘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了。 好在，如今这个记录本倒是成为对许强最有利的证据，现在头疼的是乔家了。 “就凭这个东西，想要把乔家牵扯进来，有些勉为其难。” 佟大伟实话实说，薛丛山记录的内容虽然详细，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后续，还需要一系列的调查作为支持。 但是，乔家不是一般人，若非没有十足的证据，别说交道口派出所这么一个单位，就算是市局想要调查，也会遇到一定的阻碍。 薛丛山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他手里只有这个筹码。 对于四九城的有些人来说，今天早晨的太阳升起速度格外的慢。 许强骑着自行车去了轧钢厂之后，薛从山、赵乘风两人被抓起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赵乘风还好，是被保卫科抓的。薛丛山薛书记竟然是被派出所抓的？ 有明白人，已经把目光放在李副厂长身上了。不得不说，李副厂长这个人对待自己人虽然亲厚，但是对待敌人那是真的狠啊！ 谁能想到，赵乘风一个堂堂的副科长，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竟然时刻想着要逃到港岛去呢？ 这下子好了，港岛不用去了，篱笆子里倒是又多了两位常客。 还有那位为了提升级别，给他送礼的丁画家，也被保卫科的顺手带回来了。 至于薛书记，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大书记，竟然让小舅子找人诬陷许科长呢？ 虽然说，双方之前在总务科闹的有些不愉快，但你现在好歹也是厂里的大书记啊！ 怎么还能如此的小肚鸡肠？ 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许科长没害成，反倒是把自己赔进去了。 看来，人还是不能干坏事，要不然迟早都得倒大霉！ 第六百三十章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厂里一下子被拿下两位领导，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杨厂长知道李副厂长肯定会秋后算账，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赵乘风在明知道刘岚是他的女人的情况下，还敢对其亮出爪牙，这本身就是在打李副厂长的脸。 如果李副厂长一直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那以后恐怕随便有个人都敢对李副厂长亮爪子。 一起供事这么多年，他太清楚李副厂长睚眦必报的性格。 当然，许强对薛从山动手，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双方的敌对关系从薛丛山成为总务科副科长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杨厂长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碰到一块儿动手，就跟私底下商量好的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这两人的关系，一起动手好像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薛丛山后面也不干净。 曲副厂长来到轧钢厂之后，特地去了杨厂长办公室一趟，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多小时才完事儿。 因为被拿下的两人都是轧钢厂的领导，所以保卫科也顺理成章的的参与到案子中。 赵乘风和丁画家的事情比较简单，一个想要逃跑，一个行贿，没什么好查的。 许强重点关注的对象是薛丛山，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乔家。 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那小胳膊小腿的肯定弄不过。但是如今有了李副厂长，他也可以借点势。 李副厂长虽然不想跟乔家硬碰硬，但是赵乘风抓刘岚，针对的目标就是他。 而赵乘风背后的人就是薛丛山，如果不是得了薛丛山的指示，赵乘风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是万万不敢对一个副厂长亮爪子的。 所以，李副厂长收拾完赵乘风之后，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薛丛山。 其实，按照李副厂长原本的意思，如果许强拿不下薛丛山，他只要让薛丛山栽个跟头就可以了，没必要死磕。 但如今，许强已经把事情办到这种程度了，他自然也要趁此机会一脚把薛丛山踩下去。 甚至，李副厂长已经在思忖着，是不是这两天跟媳妇回趟娘家，让老丈人给自己使使力气。 毕竟，去年到今年，轧钢厂接二连三的出事，尤其是在人事任命方面，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而负责人事任命的，恰好是杨厂长这个一把手。 从目前的形势和李副厂长自身的功绩来看，有些事情的可操作性还是很强的！ 所以，下午上班的第一时间，李副厂长就把唐科长叫到自己办公室，详细了解了薛丛山的情况。 得知派出所那边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李副厂长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他决定了，今天下班就带着媳妇回娘家见见老丈人！ 乔家 物资局大地震之后，乔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几乎耗尽了大半的资源，才保住了现有的局面。 如今，整个乔家的重心都在粮食局，这也是个油水丰厚的单位，可惜除了他们家，孔家和安家也有核心人物在粮食局任职。 乔家目前的话事人叫乔大远，和乔大山是同辈人，他的儿子就是乔子元。 乔子元经过上次小赌场的事情之后，就跟高鹏彻底闹翻了，这些日子心情一直烦躁的厉害。 那个叫许强的小子，他里里外外不知道找人查了多少次，就一个没背景、没跟脚的胡同串子而已。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高鹏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不带自己玩了？ 其实，高鹏不继续带着乔子元玩，许强的事情只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乔子元自身之上。 那赌场虽然小，但也是他高鹏的场子，你乔子元想在我高鹏的场子上办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吩咐我手底下的人做事，是不是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可惜，乔子元到现在也想不通道理，只以为全是许强的原因。 这些日子他爸管他管的很严，一直让他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他都快憋疯了。 今天正好，他爸去市政府开会，明天才能回来。他妈中午又有午睡的习惯，他就偷偷摸摸的出门了。 刚一出大门，不远处就有了几个狐朋狗友在等着了。 “哎呀，乔哥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些日子在家憋坏了吧？” “嘿嘿嘿，走走走，什么都别说，先带乔哥开开荤，可别长时间不用，万一生锈了就完犊子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才是正事儿，兄弟几个听说老爷子今儿去开会，就知道乔哥你指定能出来。” 这些人，都是平常跟乔子元一起玩的好的狐朋狗友，家里头条件虽然都不如乔子元，但也都有一定的分量。 乔子元闻言，顿时喜滋滋的乐开了花，被几个兄弟簇拥着很快出了门，往熟悉的胡同去了。 一座偏僻的大杂院内，好酒好菜早就准备好了，一起准备好的，还有三个样貌周正的女子。 这三人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明显看得出来来之前都是描眉抹粉的精心打扮过。 她们全都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干的自然是半掩门的营生。 年纪轻轻的守不住寡不说，拖家带口的连肚子也填不饱，要是不干这个，家里的孩子就要饿死。 像今天这样，又让陪酒，又给吃饭，出手还阔绰的主顾，平常可是很难遇到的。 高鹏对于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吃饱喝足，挑了个漂亮的寡妇发泄完之后，这才点了跟烟说话： “最近这些日子，那小子有什么动静没有？” 几个兄弟一听他问话，立刻朝身边的三个女人摆手，三个女人非常识趣儿的把衣服穿好，各自得了五块钱，眉开眼笑的出门去了。 其中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率先开口： “乔哥，那小子的事情先不说，我们听说红星轧钢厂出事儿了，有个叫薛丛山的被抓了，而且手里头捏了些对你家不利的证据。” 乔子元一听这话，顿时就吃了一惊，扭头看着身边的人问： “温为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称为温为民的年轻人捣蒜似的点头： “乔哥，你也知道，我们家在公安口那边有点人，我也是听我堂哥说的。” “据说，现在薛丛山的事情，连市局都准备插手了，就是那个叫许强的在背后一手主导的。” 乔子元微微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随即，他又抬头看向温为民，沉声开口：“你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我说一遍。” 温为民面露难色，看了一眼乔子元，这才小声开口： “乔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能力有限，对于红星轧钢厂内部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乔子元摆摆手，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挑你们知道的说！” 第六百三十一章我就是这么表现的 温为民当即把这段时间轧钢厂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听到许强那王八蛋次次得意，乔子元听得那叫一个睚眦欲裂。 “兄弟们，走，现在就去轧钢厂堵那丫的，老子今儿非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七八个人出身都不错，身上全都带着浓浓的酒气，说话的时候都大舌头，一听要去找许强算账，瞬间亢奋起来。 “走走走，今儿就让这胡同串子见识见识咱哥几个的厉害。” “温哥这话说得不错，今儿咱们兄弟好好让这胡同串子见识见识咱们的手段！” 几人说干就干，咋咋呼呼地出了门，各自骑上崭新的自行车浩浩荡荡地往轧钢厂去了。 轧钢厂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能看得出来杨厂长的心情非常不好，自从进了会议室，脸上就没见个笑模样。 开会的原因还是赵乘风和薛丛山的事情，杨厂长在上头骂得狗血喷头，众领导干部在底下低着头不说话。 唐科长偷偷瞄了提笔写字的许科长一眼，见他在笔记本上写了这么一行字： 情报科科长为情所困，行动科科长行动不便。 “噗，咳咳。” 唐科长暗自嘀咕了一句，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改笑为咳。 许强有些疑惑地看了唐科长一眼，不知道他好端端的咳嗽个什么劲儿。 上头正说的唾沫星子横飞的杨厂长，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咳嗽，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唐科长。 就见唐科长咳嗽的脸都红了，顿时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好说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领导，今早儿有点感冒了。” 唐科长非常有眼色，赶紧起身冲着杨厂长和众人道歉。 杨厂长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行了，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有了这么个插曲，会议没一会儿就结束了，唐科长跟着许强一进总务科办公室，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情报科科长为情所困，行动科科长行动不便。哈哈哈……你说的这个情况，确实特别符合我们厂里现在的情况。” “一个大书记，一个宣传科副科长，严格来说，都是干思想工作的，也都是因为思想问题被拿下的。” 许强提着暖壶，一边泡茶一边问：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憋不住，在会议上笑出来的？” 唐科长一想到刚才的情况，饶是他脸皮深厚，这会儿也忍不住有点脸红。 “我说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种话来。” 许强笑笑没说什么，两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赵乘风的案子完事儿了吗？” 唐科长闻言，点点头：“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已经交给派出所了，估计十年起步。” 说到这儿，唐科长又轻轻叹了口气： “就是可怜他们家那刚过百天的小孩子，没了妈能不能长大都两说。” 许强闻言，也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只能怨他命不好啊，摊上这么个爹妈。” 唐科长随即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见惯了生死，能生出刚刚那么一点感悟，也不过是因为干了几年工作，身上的戾气没那么重了。 “薛丛山那边，佟所长已经放出鱼饵了，能不能钓到大鱼，就听天由命了。” 许强点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放心吧，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乔家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地震了，现在的他们肯定是谨小慎微，最怕别人拿捏软肋。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许强收拾收拾，骑着自行车准备下班。 结果，刚一出门就发现大门口站着七八个精神小伙儿，个个身边靠着自行车，摇头晃脑地在抽烟。 门口的岗亭原本只有两个保安，这会儿又来了四个，视线全都落在大门外这几人身上。 这几人正是乔子元等人，骑了一阵自行车，身上的酒气散了不少，人也清醒了一些。 温为民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觉得今儿冲动之下过来找许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毕竟，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在人家轧钢厂的地盘上，他们想要对许强做什么，肯定占不了便宜。 正当他想要开口劝劝乔子元的时候，突然就见许强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大门口出来了。 乔子元一见到许强，顿时双手一亮，迈步朝他迎了过去。 许强这会儿正盘算着回家跟小侄子吃点什么好，这几天厂里虽然出了不少事情，但总务科还是老样子。 所以，一般都是他先回家准备，等做一半嫂子回来帮着一块儿做。 小松除了每天一个鸡蛋，其他时候都是跟大人一起吃的。 不过，自从许强跟他哥嫂两个搭伙吃饭之后，小家伙的伙食也跟着上来了。 原本一天一个的鸡蛋变成两个，一个月一顿的肉变成了半个月一顿。 不过，在一个院子住着有个坏处，就是你家炖点肉，院子里全都能闻着味儿。 所以，许强有时候上外头打包一些回来，偷偷给侄子补充身体。 今天，他打算去供销社买几瓶水果罐头，然后在街口买点卤肉，带回去给小家伙解解馋。 结果，刚出轧钢厂大门正准备骑着自行车走，就发现面前过来几个精神小伙儿。 许强有些奇怪的看了这几人一眼，他好像不认识这些人吧？ “你就是许强？” 乔子元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脸，心里头其实很不得劲儿。 都他妈同样的年纪，人家就已经是轧钢厂的科长了，而自己还天天要被家里老头子管着。 许强点点头，上下打量眼前这人一眼问： “你是谁？” 乔子元很快收敛情绪，冷笑一声，淡淡开口： “我姓乔，叫乔子元。” “哦……” 许强又盯着乔子元的脸看了一眼，又问： “你找我什么事情？” 乔子元虽然对于许强这副态度非常不满意，但是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保安一直盯着这边，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薛丛山是给我们家办事的，我今儿特地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差不多就行了。” 许强一听这话，顿时就眯起了眼睛： “乔子元，你今儿过来跟我说这话，是你个人所为，还是代表了你们乔家的态度？” 乔子元被许强问得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许强，不管是我，还是我们家，都是这个意思。你要能听懂了，接下来就好好表现。” 许强听到最后，咧嘴一笑，抬手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你回去告诉你爸，我就是这么表现的。” 乔子元瞬间就炸毛了，抡起拳头直接朝许强脸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王八蛋，他妈的敢打我？” 第六百三十二章你们还有事儿找我？ 许强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侧头躲开乔子元的拳头，抬脚朝他肚子上踹过去。 “砰”的一声，乔子元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不远处的自行车上。 “哗啦哗啦”几辆自行车接二连三地全都倒在地上，温为民等人一时间呆在原地，有点没反应过来。 许强看也不看他们，打完人慢悠悠地骑上自行车就准备回家。 温为民几人见许强要走，终于反应过来，两个人去扶地上的乔子元，剩下几人全都甩开膀子朝许强追了过去： “站住，许强，你他妈的站住，打了人就想跑？” “有种别跑，你个不要脸的胡同串子，别落在老子手里……” 几个人只以为是许强想跑，虽然迈着步子去追，嘴里也喝骂声不断，但是心里头其实不抱希望。 一来，两条腿肯定跑不过两个轮子。 二来，就冲着许强刚才一脚就把乔子元踹飞出去的力气，他们几个心里其实都有点怂。 他们以前也经常打架，动起手来能有多少力气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像许强这样，一脚就能把人踹飞的，就算他们一起上能拿下对方，自己肯定也要脱层皮。 这样的蠢事，他们才不会干。 谁知道，刚刚骂了两句，却见本应该骑着自行车疯狂跑路的许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着，你们还有事儿找我？” 许强捏了刹车停好自行车，看着身后追上来的几人，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耐烦： “我要回家做饭，你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你他妈的打了人就想跑？” 其中一个寸头青年瞪着许强，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许强笑笑：“他不是让我表现吗，我就表现一个给他看呐。” 就这么一耽搁，身后的温为民已经扶着乔子元也追上来了，乔子元的脸色有点白。 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许强，恶狠狠地骂道： “你小子有种，老……我，我记住你了，咱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说罢，扭头往大门那边看了一眼，朝身后的几个兄弟招呼一声： “我们走！” 几个兄弟一听这话，也都有样学样的狠狠瞪了许强一眼，簇拥着乔子元往外面走。 许强点点头：“成，我等着，你们随时来。” 说罢，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辆自行车，他好心扯着嗓子问： “哎，自行车不要了？” 几人一听这话，身体全都在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扭头赶紧去骑自行车。 许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乔子元几人虽然听到他的笑声，但是一个个臊眉耷眼的不敢说话，低着头赶紧走。 主要是，大门口那里，浩浩荡荡地涌出来一批工人。他们要是再不走，估计就要彻底留下来了。 许强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乔子元今天这一举动，完全就是自发，跟家里头应该没有关系。 不过，这么一耽误，买水果罐头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去街口买点卤肉。 后世，天热的时候大人小孩食量普遍下降，但是在这个年代不存在这种问题。 许强买了点卤肉，回家生火，晚饭准备做一锅汤面。 这会儿不缺菜，他洗了两个西红柿，一个茄子，一个土豆，先是放锅里炒了炒，然后再倒水煮。 趁着等锅开的时间，把面和好了，门外就有了动静，是嫂子何雨水带着小侄子回来了。 这两天宣传科被抓了一个副科长，所以许大茂一直忙到很晚才下班，吃饭也不用等他。 等饭出了锅，许强干脆端着一大碗面条子往中院去了，毕竟叔嫂两个人一个屋子里吃饭，容易被人传闲话。 虽然许强不在乎，但是他不能不为嫂子和雨水考虑。 傻主家现在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秦京茹手脚勤快，三个孩子经常都干干净净的，嘴上也不缺吃的，所以他们家孩子是这院子里少有的白净孩子。 傻柱见许强来了，自己干脆也端了碗棒子面糊，抓了两个窝窝头两人坐在门口一块儿吃。 “我说，厂里现在怎么个事儿啊，去年到今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傻柱一边吃饭，一边跟许强小声嘀咕。 他一直给小食堂的领导做饭，对于领导起起落落的事情看得比较多。 这要换做院子里的工人，可能都不知道上头的领导换人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许强一边往嘴里扒拉面条，一边随口应付道： “快了，快消停了，神仙打架，咱们看着点儿别被误伤就行了。” 傻柱“嘿嘿”一笑，抬头朝一大爷家屋子里扫了一眼问： “你觉得他怎么样，会不会出事儿？” 许强咧嘴一笑：“你今儿在小食堂见着人了吗？” 傻柱三两口喝了糊糊，拨浪鼓似的摇头：“没见着。” 许强自顾自的把碗里的菜和面吃完，三两口喝完汤，这才说： “那不就得了吗？” 傻柱明白他的意思，收回视线，把最后一口窝窝头吃了，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得了，咱们小老百姓能吃饱肚子就成，管不了当领导的那么多。” 许强也吃完饭，把碗筷拿回去，就带着小松去巷子里玩。 天擦黑的时候，许大茂才推着辆自行车回来了，不过看着喜气洋洋的，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见到小松，笑着伸手把他抱上自行车，在一众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中，往家里去了。 许强也跟着他往院子里走，见他笑得一张嘴都合不拢，当即问： “什么事儿啊，高兴成这样子？” 许大茂“嘿嘿”笑着，压低声音说：“姓赵的玩完了，他手底下的纠察队又到我手里了。” “我们科长说了，让我重新组织一批思想先进，素质过硬的新队员，别什么牛鬼蛇神都往队子里弄。” 许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肯定是李副厂长发了话。 毕竟，刘岚的事情虽然是赵乘风办的，但赵乘风不就是靠着纠察队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很明显，不止赵乘风要对刘岚的事情负责，就连纠察队的众人也要跟着“陪葬”。 兄弟两个经过中院的时候，许大茂还下意识地朝一大爷家门口看了一眼，冷冷一笑。 不过，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扭头看向许强： “我说强子，万一这老家伙拉下脸去找你，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许强瞥了他一眼，快走两步，不想搭理他。 一大爷那家伙，老奸巨猾，明知道赵乘风已经倒台了，怎么可能再来找自己？ 但是，很快许强就被打脸了。 他回了屋子没多会儿，一大爷就真上门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 许强心里忍不住感叹着，权利的诱惑是真大，就连易忠海这样以往最看中脸面的一大爷，也都能低头来找他。 许强给一大爷倒了杯水，自己也坐在他对面说话。 一大爷脸上火辣辣的，实在是面对许强这么一个小辈开不了口。 但是，想想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一旦倒台了，以后在车间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所以，今天不得不上门求许强替他说一句话。 当然，不是纠察队队长的事情，而是车间副主任的事情，一大爷预感自己这个副主任，估计不稳当了。 所以，今天趁着上头的命令还没下来，赶紧来许强这儿找找关系。 当然，一大爷不愧是一大爷，出手就是五百块钱。 许强只是轻轻笑了笑：“一大爷，您是明白人，我也不跟您瞎掰扯那么多，您这副主任，就算是我出面保住了，跟普通工人有区别吗？” 一大爷先是一愣，随即开始琢磨许强话里的意思： 刘主任现在失了四大金刚，但还是正儿八经的主任，只要纠察队的被压下去了，有的是人愿意给他办事。 到时候，就算自己守着个副主任的头衔，应该也和以前一样，只是个空头衔。 甚至，更可能他顶着个“副主任”的头衔，好处得不了一点，有事儿反倒要往上顶。 许强看着双眼发直的一大爷，当即说道： “一大爷，依我看，您有时间在我这儿浪费，还不如多琢磨琢磨生产的事情。” 一大爷闻言，双眼猛的一亮，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愁苦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容。 他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放在桌子上： “许强，这个钱是感谢你给我指出一条明路。以后院子里头要有什么事情，一定来找我。” 许强点点头，也没有拒绝这五十块钱。 毕竟，他跟一大爷的关系也就维持个表面，没义务免费给这老家伙指点迷津。 易忠海心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非常大方的掏了钱，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他拿了个布兜子，把家里早就准备好的礼品装起来，趁着夜色出门去了。 他跟刘东方的关系肯定没办法缓和，所以要想保住这个副主任的职位，就只能往上找领导。 他相信，只要是负责车间的领导，没有一个不关心生产的。 只要他承诺提高工人技能，每年都为车间培养出一定数量的各级别工人，领导肯定会心动。 如此一来，还怕保不住这个副主任吗？ 只要自己好好经营个两三年，说不准还能跟刘东方好好掰掰腕子。 第二天下午下班，许强一出门就发现张玉锦推着辆自行车在轧钢厂大门口等他。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简单吃了两口，张玉锦这才开口说正事： “薛丛山昨儿遇上事了，好在我们早有准备，这才保住他一条小命。” 许强双眼一亮，知道这肯定是大鱼咬勾了，当即就问： “具体怎么回事？” 张玉锦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两根点上，给许强递过去一根，自己狠狠吸了两口，这才缓缓开口： “薛丛山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完，所以人一直在派出所关着，昨天晚上，有两个粮食贩子被人举报，也被关进派出所。” “半夜的时候，两人趁着薛丛山睡觉，想要将他掐死，我们值班的同事发现不对劲，赶紧跑过来制止。” “粮食贩子？” 许强对这个身份有点好奇，进派出所杀人这铁定是死罪，一般情况下干这个的不都是亡命之徒吗？ 粮食贩子不过就是为了挣点钱养家糊口而已，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杀人？ 张玉锦点点头：“我们也怀疑有问题，所以今早去落实了那两人的身份，确实是经常在黑市出没的粮食贩子。” “这一点，梁宝荣他们几个也都知道，那两人的身份错不了。”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儿，这两天小心着点儿，乔家要是真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许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突然看向张玉锦问： “哎，那两个人以前是不是有过前科？杀人这个事儿，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办的。” 张玉锦点点头：“我和佟所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还会继续调查那两人的身份。” “行了，我还要忙活儿，先回了。” 张玉锦说着话，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小面馆的大门，各自回去上班。 许强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庞少军就进来给他放下一摞资料： “科长，这几分资料需要您过目签字。” 许强点点头，随手拿过一份资料翻看，一边听庞少军眉飞色舞的跟他聊八卦： “嘿，你们院子那位一大爷可真有本事，纠察队的小队长虽然当不成了，但人家的副主任愣是保住了。” 许强倒是一点不意外，他都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如果这老家伙还保不住副主任的位置，那他就不是易忠海了。 “不过，我听说刘主任刚提了他们车间的罗大炮当副主任，而且罗大炮还成了纠察队的小队长。” 听庞少军这么说，许强倒是有点儿意外： “罗大炮亲自像刘主任提的？” 庞少军摇摇头：“也不能说是罗大炮自己提的，主要是刘主任先露了个口风，罗大炮就毛遂自荐了。” “那纠察队的小队长，倒是宣传科找的他，罗大炮这一次算是在车间露了次大脸。” 许强点点头，罗大炮和易忠海敌对已久，刘东方身为车间主任，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他之所以这么提拔罗大炮，一来是为了膈应易忠海，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有力的左膀右臂。 罗大炮既能当副主任，又能当纠察队小队长，他自然也愿意。 听了个八卦，把桌子上的资料都处理完了，许强见时间差不多，就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这次他提前一会儿走，一定要在供销社关门之前去把水果罐头买了。 水果罐头对于这个年代的工人来说，绝对是奢侈品。 这玩意儿票不好弄，而且还死贵死贵的，舍得掏钱买的都不是一般家庭。 更关键的是，这东西供销社的货架上几乎见不着，都是刚到货就被供销社内部人员内定出去了。 许强也是特意让老同学周晓丽给留的，说起来周晓丽也从刚开始的售货员干到现在的副主任了。 几个老同学里面，也就她发展的最好。 买了水果罐头，跟周晓丽闲聊几句，街上就已经过了下班高峰。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嫂子何雨水肯定也到家了，所以他反倒不着急，骑上自行车慢悠悠的往家走。 结果，刚走没一会儿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他？ 第六百三十四章他也想吃水果罐头啊！ 许强心里“咯噔”一跳，想起张玉锦和自己说过的话，下意识的捏了捏刹车，减速慢行。 果不其然，后面的人也跟着慢了下来，他又加快速度，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明白有人跟踪之后，许强反倒是放心下来，一边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一边开始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主意，带着一行人朝一处僻静的巷子过去。 到地方之后，他把自行车在巷子口停好，自己则背着双手往巷子里面走。 没一会儿，身后就跟过来四个人，看得出来他们非常谨慎，大热天的全都戴着口罩。 跟着许强进来之后，为首一个五短身材的率先开口了： “爷们，对不住了，咱们无冤无仇，哥几个也是拿钱办事儿，您多见谅。” 说着话，还朝许强拱拱手，先给他赔了个罪。 许强咧嘴一笑，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朝四人拱拱手： “好说好说，你们拿钱办事儿，我也不能光站着挨打不还手，咱们谁也别说对不住谁。” 瞧瞧，有素质的人，到哪儿都有素质！ 五短身材对于许强的如此表现，似乎有点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抬手朝身后三人招呼： “兄弟们，上。” 话音一落，四人一拥而上，朝许强招呼过去。 许强忍不住感叹一声：有素质是有素质，但不讲武德也是真不讲武德。 好在他不但会“大乘佛法”，而且还略通几分拳脚功夫。 也亏这巷子宽，四个人并排冲过来也能施展开腿脚。 许强一见四人过来，不退反进，一步迈出，侧头躲过最边上一拳，抬手握住其中一人的胳膊猛的一拉。 那人一个趔趄，下意识的就往许强身上扑过来，许强拉着对方胳膊用力一甩，那人的身体就倒向身边的两个同伴。 三人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在一声声的哎吆中全都跌坐在地上。 只是简单一招，四个人就倒了三个，剩下一个一招打空，正想再来一次，就感觉腰眼一阵剧痛，脸都白了。 “啊呀……” 他惊叫一声，余光扫过身边的兄弟，这才发其现他三个兄弟不知何时竟然都坐在地上了。 “好了，为了表示诚意，我就不摘你们的口罩了，当然也需要你们回答我两个问题。” 许强先看看被自己一拳打在腰眼的家伙，又看看地上坐着的三人，其中两个其实压根没受伤，就是被撞倒了。 不过，想必也全都是老江湖，没一个肯站起来继续打。 毕竟，他们虽然人多，但眼前这小伙子显然不是吃素的，要是真下狠手，他们也讨不得好。 五短身材一听许强不摘他们的口罩，面色一喜，当即就问： “您想问什么？我们有规矩，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 许强笑着摆摆手：“放心，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我主要是好奇你们四个是干什么的。” 五短身材一听这个问题，略一沉吟就沉声开口： “哥几个家里没本事，都是在棺材街混饭吃的。” 本来，他们是不应该透露自己底细的，但是五短身材害怕如果不吐出点真东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棺材街是一条开白事铺子的街道，距离南锣鼓巷骑自行车半个小时，不算太远。 棺材街也是一处规模比较大的黑市，能去那儿活动的，都是有点儿家底的。 要么是社会上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要么就是饿着肚子也要维护面子的遗老遗少们。 许强皱了皱眉头问：“粮贩子？” 五短身材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许强的说法。 许强心底有了答案，朝四人摆摆手：“得儿，我没问题了，你们走吧。” “爷们，谢了。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了，可以去棺材街找片五，哥几个欠你一次。” 五短身材也不客气，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起身出了巷子，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扬长而去。 这四人刚才动手的时候，看着挺凶，其实根本没冲许强要害，估计就是得了命令，教训教训他而已。 所以，许强也没有为难他们，问明白身份验证自己的猜测之后就放他们走了。 至于是谁找的这四人，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乔子元。 许强回到家，把水果罐头往桌子上一放，等小松吃完饭了，就抱着他坐好，直接打开一瓶，叔侄两个一人一口，吃的好不开心。 许大茂这个当爹的在旁边看的眼皮直抽抽，眼见一瓶罐头快见底了，赶紧拿了个筷子也坐到两人身边： “哎哎哎，我说你俩儿留点儿啊。” 许强把最后一块桃子塞到自己嘴里，又端起瓶子把罐头水喂给侄子喝了。 “那不是还有吗，你干嘛非得跟我俩儿抢这一瓶？” 许大茂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赶紧就去桌子上想要拿一瓶打开吃，却被自家媳妇狠狠瞪了一眼： “多大人了还吃罐头？这不得留着八月十五用？” 许大茂讪讪一笑，只能把手缩回去，满是留恋的看了罐头一眼，一时间只感觉心疼的厉害。 他现在是副科长，一到过时过节就要走关系送礼，水果罐头这种好东西，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所以，他的内心是非常赞同媳妇的做法，但是…… 他也想吃水果罐头啊！ 许强和小松吃完水果罐头，回到自己屋子坐在椅子上一边翻阅选集，一边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不管是乔家对薛丛山下手，还是乔子元找自己麻烦，找的都是食贩子。 这是为什么？ 蓦地，他双眼一亮：乔家最大的关系在粮食局，他们找粮贩子，似乎也能说得通。 也难怪，那些粮贩子，都愿意给他们办事！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想到这儿，他一把放下手里的选集，出门骑着自行车往派出所去了。 佟大伟这时候已经下班回家了，但是张玉锦还在。 许强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一说，张玉锦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就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能解决得了的。 “这个事情太大了，我先摸摸底，等明天佟所上班了再跟他汇报一下。” 得了张玉锦这么个答复，许强这才又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乔家 得知薛丛山没有死，乔大远顿时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虽然不知道薛丛山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但是如今的乔家再也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波了。 薛丛山人在派出所，东西肯定不可能随身带着，所以东西十有八九还在他家里放着。 想到这儿，乔大远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对薛丛山动手之前，他就已经找人上薛家摸过两次，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随着这件事情被市局关注到，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让人去派出所灭口。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成想到最后竟然出了岔子？ 不知道为什么，乔大远的内心隐隐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感觉整个乔家在无形之中似乎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网住了。 而现在，这张网正在一点点的往回收，他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很快就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可是，他已经走错了一步，不敢再轻举妄动。 第六百三十五章是不是你给他支招儿了？ 轧钢厂拿了一个书记，一个宣传科副科长，对于工人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大家还是每天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日日计工件，月月拿工资。 不知不觉，就进了六月。 交道口派出所摸底了周围几个黑市的不少粮贩子，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些粮贩子的粮食来源，最后都指向一个神秘人物：粮食王。 一般情况下，粮贩子的粮食都是自己偷偷摸摸去乡下收，每个大队、公社，除了该交的公粮，家家户户手里都是有粮食的。 粮贩子下乡收粮食的时候，只要稍微提高一点价钱，就能收到不少细粮。 毕竟，乡下粮食精贵人口多，除了过年吃口好的，其余时间都是吃的粗粮。 这些多出来的细粮，他们就全都卖给粮贩子，要么换钱，要么换成粗粮。 至于粗粮，一般都是城里的工人、干部，家里头宽裕的，把自家每个月的粗粮配额换成一部分细粮。 街道办、派出所对于这些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乱子就不会揪着不放。 城里工人、干部家庭还好一些，粗粮不换就不换。可农村的农民就不行了。 一斤细粮起码能换三斤粗粮，一斤细粮勉强够家里的一个壮劳力吃一天。 可要换成粗粮，那就能吃三天。 如果真遇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让他们换细粮，真就等不到下一次分粮食。 所以，对于鸽儿市这样的地方，只要不出现大批量的贩卖粮食，三五斤，十来斤的交易，几乎没人管。 但是，如果真出现了像“粮食王”这样的人物，不管是街道办还是派出所，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别的不说，就只问你一个问题： 现在整个国家都缺粮食，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粮食卖？ 不管怎么回答，这都是一道送命题！ 所以，这半个月来，流窜于各处鸽儿市的粮贩子们要么在家猫着，要么在派出所猫着。 这天下班，许强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回了家，把剩下一半塞到小侄子嘴里，就坐下来吃饭。 许大茂满脸羡慕的看了儿子嘴里的冰棍一眼，有心想要抢了吃一口，但是看着儿子身边的母老虎，最终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强子，我听说今儿曲副厂长被工业部调查了？” 许大茂现在是宣传科唯一的副科长，庞科长非常看中他，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跟他说。 许强点点头：“只是叫过去问话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当然，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真正有问题的是杨厂长。 李副厂长这几天去老丈人家去的越发勤快，杨厂长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 主要是，厂里从去年到今年，一直乱糟糟的不稳定，人事变动更是随意的就跟逛菜市场一样。 杨厂长作为主抓生产和人事的一把手，生产生产红星轧钢厂不算出彩，人事又是这个样子。 就算李副厂长不活动，工业部肯定也要找他谈话。 不过，有了李副厂长在旁边煽风点火，本来挨顿批就能完事儿的杨厂长，现在可能要面临提前退休的局面。 许大茂半信半疑的看着许强，明显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薛丛山突然当了书记，又突然倒台，说白了就是杨厂长推出来的为了对付李副厂长的一把剑。 如今，剑折了，两位大佬也该亲自下场了吧？ 曲副厂长一直都是杨厂长的人，如今他出了事情肯定是李副厂长的手笔。 李副厂长既然动手，肯定就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曲副厂长怎么可能没事儿？ 许强也没有解释，三两口吃完一碗，起身再去盛一碗。 许大茂也很快吃完一碗，招呼媳妇给他再盛一碗，又继续问： “易忠海那老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虽然纠察队的职务丢了，但是副主任还是保住了。” “而且，你不知道，那老家伙现在在车间名声特别好，随便有个工人提起他，都是一脸的赞扬。” 许大茂说到这儿，突然抬头看了许强一眼，正色问： “是不是你给他支招儿了？” 许强咧嘴一笑，朝许大茂甩了甩手：“五十块钱。” 许大茂眼珠子一瞪：“什么五十块钱？”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啊？五十块钱？你就给他说句话，挣了五十块钱？” 许强点点头：“那老家伙老奸巨猾，就算我不提醒他，他也能想到这一层。” “厂里就两个八级工，他要是肯掏心掏肺的教徒弟，别说给个副主任，就算是给个主任，上头领导也会答应的。” 许大茂仔细想想，也觉得许强说得有道理，这些年要不是有刘东方一直压着，易忠海那老王八蛋早就升副主任了。 兄弟两个闲扯几句，吃完饭就带着小松去巷子里溜达。 这个时候太阳下山，天气稍微凉快了一些，街头巷尾的坐了不少人，都是刚吃完饭的老爷们。 小松去找自己的小朋友玩，许大茂和许强见傻柱正坐在几个大老爷们里面吹牛，两人也跟着坐过去。 跟周围几个老爷们拉呱扯淡半天，见天黑彻底黑下来，众人才各自回家。 许强回到自己屋子，洗了个澡就去蒙头大睡。 第二天星期天，他本想美美的睡到自然醒，但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早上七点半他就已经热的睡不着了，起身洗漱一番，干脆自己动手做饭。 天气热的厉害，他准备做凉面吃。 吃凉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干脆用纯白面和面，二合面太影响口感了。 听到隔壁他哥家有动静了，许强出门招呼一声，表示自己这边做饭了，等会儿就能吃。 小松知道是叔叔做饭，高兴的眉开眼笑。 原因无他，叔叔出品，必属精品！ 吃完饭，许强正准备骑着自行车上街溜达一会儿，发现张玉锦竟然来了。 一见许强，他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 许强是真邪门，只要跟他有关系的案子，最后肯定能成大案子。 经过半个来月的摸底，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粮食王”的一些基本情况。 而且，事关粮食，兹事体大，市局非常重视，现在已经成立了特别专案组展开调查。 “强子，你想的一点没错，上头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乔家了，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结果。” 许强听到这个结果也非常高兴，乔家每次动手找的都是粮贩子，他就怀疑这些粮贩子跟乔家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 果不其然，调查一番之后就摸到了“粮食王”这条大鱼。 现在只要把这条鱼看好了，后续他们想要的一切全都会慢慢浮出水面。 第六百三十六章求和 第636章 “许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猜出乔家跟那些粮贩子关系不一般的？” 张玉锦非常好奇这一点，这要是换作别人，他肯定不会问。 但是，许强不是公安口的，跟他关系也挺好，他这么问也不会突兀。 许强笑了笑：“去派出所对薛丛山下手的那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是爹妈兄弟姐妹都在。” “你说说，这样的人，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想不开进派出所杀人灭口？” 张玉锦也跟着点点头，这点他也想不通。 据他们调查，这两人日子虽然过的苦了点，但说实话比四九城不少人家要好上不少。 再说了，一般人怎么敢胆大包天的进派出所杀人？ 许强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给两人各自点上，吸了两口这才开口： “一般情况下，人没被逼到绝境，肯定不会铤而走险。那两个粮贩子就算是被举报了，顶多也就是被关个半月十天的。” “我思前想后，能将他们逼到绝境的，也就只有他们拿货的渠道。” “乔家最主要的渠道就是在粮食局，如果这些粮贩子都在他们家手底下拿货，乔家只要卡死某个人的渠道，再许以重利……”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后来对许强动手的四人，似乎只是“应付了事”的态度了。 “你从一开始就猜出来，粮食王这个神秘人物跟乔家有关系？” 张玉锦瞪大了眼珠子，这嗅觉未免也太过敏锐了吧？ 从几个粮贩子身上，就能联想到乔家身上？ 许强摇摇头：“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我也是察觉到袭击我的那四个人有点儿不敬业，才慢慢将这一切联想到一块儿去的。”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张玉锦这才起身离去。 许强见外面天快黑了，也不准备再出去溜达了，干脆去洗澡睡觉。 转眼的功夫，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这天许强下班，推着自行车刚出大门口，突然见到一个熟人：高鹏。 “爷们儿。” 高鹏见他出来，抬手跟他招呼了一声，两人各自推着自行车顺着浩浩荡荡的下班人群往外面走。 “这一块儿我不熟，你找地方咱们先吃点儿？” 高鹏看向许强，许强点点头，不出十分钟两人就进了人民饭店。 两个人要了两个菜，两碗二米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乔家找上我，想要跟你见个面。” 高鹏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看向许强： “你别有其他想法，我不是要帮乔家说话，就是他们家找上我们家了，我推脱不了过来问你一嘴。” “你要想见面，咱就约地方见一面。如果觉得没必要见，我就去跟那边说一声。” 许强稍微想了想问：“你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吗？” 高鹏咧嘴一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求和了。” “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调查组的给了乔家很大的压力，乔大远这是扛不住了。” 许强轻笑一声：“求和？事情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乔家还想着求和？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不怪许强这么说，乔家的事情可以说他只是个导火索，后续市局的一系列调查，那是他说一句话就能左右得了的？ 前两天张玉锦和佟大伟过来找他一块儿吃饭，说起这个事情： 案子已经完全移交给市局了，那位“粮食王”已经被抓住了，正是乔大远同一辈的堂弟乔大山。 虽然他一口咬定，事情是他自己干的，跟乔家其他人没关系，但这话说出来，不亚于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乔大山被抓之后，调查组一直在调查乔大山粮食的来源，说简单点，就是在找乔大远贪污的、粮食的证据。 这几天，乔大远在粮食局处于半停职的状态，孔、安两家的人正不遗余力的配合调查，力求趁此机会，把乔家彻底踢出局。 许强不信，乔家看不清现在的局面，这种时候约他见面求和？ 就算他大手一挥，是我不计较，不追究了，难不成调查组的就能立刻收手不调查了吗？ 高鹏也咧嘴笑了笑，许强说的道理他当然也清楚。 可是，乔家现在被逼急了，一门心思的以为只是许强跟他们过不去，只要许强这边松口，其他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对此，他只能说一声：当局者迷啊！ “成，那就兄弟你的面子坐下来一块儿吃顿饭。” 许强没有拒绝，虽然高鹏嘴上说他不是来给乔家当说客的，但他要真不想给乔家当说客，今天也不会特地跑过来了。 高鹏现在跟菜市场是合作关系，这点面子许强肯定还是要给的。 果不其然，高鹏一听许强答应，脸上当即露出几分笑容来： “哎，那成，星期天上午十一点半，咱们丰泽园见，怎么样？” 许强点点头：“成，到时候我一定去。” 正事说完，两人很快又闲说几句，就各自回家去了。 院子里这会儿没什么人，老爷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街头巷尾闲聊，老娘们也都聚在一块儿纳鞋底，缝衣服。 小孩子们全都在巷子里跑跑跳跳的，跟一个个皮猴子似的。 许强不想出去，干脆躺在屋子里打开收音机听相声，这会儿说相声的都是老艺术家，水平没得说。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许强早早起来，简单对付两口，骑着自行车就出门去了。 从他家咸丰楼还有点距离，他正好骑着自习车在街上溜达溜达。 乔家来的是乔大远和乔子元这对父子，另外就是一个高鹏加许强。 乔大远看着四十多岁，标准的浓眉大眼的长相，气质儒雅，年轻时也是个大帅哥。 再看乔子元……应该是像了他妈。 乔子元派了四个人去找许强麻烦，结果非但没有教训许强，他们四个反倒被许强教训了一顿。 回去的时候，一个个闹的灰头土脸的，还受了伤。 乔子元知道那四个人手头上有点功夫，所以这会儿见到许强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后怕，又有点怂。 后怕是因为幸亏那天下午，他本来是想要那四人一块儿去的，临出发的时候温为民有事把他叫走了。 要不然，估计他也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有点怂是因为，那四人那样的本事遇上许强都没落得好，如果许强知道知道是自己暗暗派人教训他，会不会当场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他爸要是知道他瞒着家里，偷偷去找那帮粮贩子做事，回家不得打断他的腿？ 许强一来就看见乔子元那畏畏缩缩，臊眉耷眼的模样了，不过他也没在乎。 「ps：各位老爷太太，公子小姐们，祝大家元旦快乐，富的流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富得流油，富的流油，富的流油！！！」 第六百三十七章真真是还不如个外人 第637章 四个人四个菜，乔子元还带了两瓶五粮液。不过许强知道这个面子主要是给高鹏的。 双方落座，服务员上菜，高鹏拿起酒瓶给四人各自倒了一盅，大家一起喝了一盅，就开始吃菜。 虽然乔家和许强不对付，不过有高鹏这个中间人活跃气氛，酒桌上倒也不太冷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乔大远举起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这才开始正式说话。 这时候，本应该是乔子元这个小辈跟许强谈最合适，然后再由乔大远这个长辈全程兜着，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补充两句。 如此一来，不管最后能不能谈成，乔大远都不会太丢脸。 无奈，乔子元这会儿只顾着低头吃菜，完全没看见自家老子正在给他打眼色。 乔大远无奈，最后只能拉下脸亲自跟许强谈，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主题就一个： 希望许强手下留情，不要再继续抓着他们乔家不放。 当然，如果许强肯高抬贵手，放乔家一马让乔家缓口气，将来必有厚报。 许强听了一阵，眉宇间忍不住多了几分笑意，等乔大远说完了，这才缓缓开口： “乔副局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红星菜市场刚开的时候，你们乔家在物资局上班的乔大山就来菜市场为难过我一次。” “后来几次，也是你们乔家先动手，想要把菜市场和运输队掌控在手中。” “结果，现在您跑过来跟我说，希望我能放你们乔家一马？” 许强说到这儿，眉宇间的笑容开始一点点收敛，脸上也多出几分冷意：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乔家以为我许强是颗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结果踢了一脚发现踢到铁板了，现在又反过来求我，想要我把这块铁板帮你们搬开？” 乔大远喝了几盅酒，脸颊微微有点红，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酒气，不过脑子却很清醒。 听到许强这番话，就知道今天顿饭是白花钱，当即收敛脸上的笑容，后背稍微靠在椅子上让自己放松了一些。 “许科长想多了，我乔家不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儿，余光又扫过自己那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停吃菜的儿子，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内心升起。 同样都是年轻人，许强已经是轧钢厂总务科科长，如今对上自己也是游刃有余，不露丝毫胆怯。 再看看自己儿子，一事无成不说，除了给自己惹祸，正儿八经的事情一件没干过。 高鹏知道，双方这是没谈拢，知道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当即招呼服务员算钱。 乔大远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强忍着疯狂抽动的眉头，冷冷的开口： “子元，去把账结了。” 乔子元一听他爸开口了，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去结账。 送走乔家父子，高鹏又跟许强客气了几句，也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许强想着，既然已经来了丰泽楼，干脆又进去打包了两个菜带回去给小侄子添菜。 乔家 乔大远强忍着儿子絮絮叨叨了一路丰泽楼的菜这么好吃，那么好吃，一进家门终于忍不住，抬手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是不是？” 乔子元脸上还带着笑，他虽然从小到大没缺过零花钱，但还真没到像丰泽园这样档次的饭店吃过饭。 今天去吃了一次，那味道，果然不是外面那些小饭店可比的。 这会儿正在心里回味呢，冷不防的就被他爸抽了一个耳光，整个人都懵了。 乔母一见自己儿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顿时就急了： “老乔，你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打儿子干什么？” 说着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儿子肿起来的脸颊，赶紧去拿湿毛巾给敷敷。 乔大远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委屈巴巴的怂包模样，再看看媳妇那副护犊子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惯着他吧，我看你是不是能惯他一辈子？” 说罢，气哼哼的进自己书房去了。 乔母拿着湿毛巾，一边给自己宝贝儿子敷脸，一边扭头瞪了自家老爷们一眼，还骂了一句：“你个老不死的，今晚自己去卧室睡。” 乔大远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现在，他在局里相当于半停职的状态，调查组的人揪着他不放就算了，孔家和安家也死死盯着他，明里暗里的捅刀子。 照这么下去，那些证据被翻出来是迟早的事情，就算许强那边放手了也没用。 “诶！” 想到这儿，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请许强和谈是在做无用功？ 但是，就这么一直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他心里慌的厉害，总感觉乔家已经成了一块肥肉，就差往砧板上摆了。 他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原本家里没出事的时候，彼此非常亲近，经常来往。 自从大山出事之后，他们一个个躲着不见人，恨不得立刻就跟他这个大哥划清界限，真真是还不如个外人。 事到如今，乔家的败落已然成了定局。 不过…… 想到这儿，乔大远的脊背下意识的挺直了几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狠辣： 就算是败落，他也一定要拉着许强这个罪魁祸首陪葬！ 想到这儿，乔大远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钥匙，打开书柜的门，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子来。 小木盒不过一尺见方，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锁，乔大远拿出钥匙开了锁。 木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剩下就是几根黄橙橙的金鱼。 乔大远想了想，从里面拿出四根小黄鱼放进自己公文包里，又起身出门去了。 轧钢厂，大小王斗法斗的更厉害了，不过许强两不相帮，坐着看热闹。 上次曲副厂长被工业部的领导叫去调查了一番之后就又回来了。 不过，许强能明显看得出来，他进杨厂长办公室没有以前那么勤快了。 至于杨厂长，白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多了，眉宇间经常带着淡淡的疲惫。 反倒是李副厂长，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看着也精神了不少。 唐科长这个他的铁杆心腹，这些日子也忙的经常见不着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来许强办公室喝茶了。 这天下午下班，许强回家吃饭的时候，许大茂坐在他旁边，朝刘海中家方向努了努嘴问： “刘海中要回厂里上班了，你知道不？” “什么？” 许强有点儿意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许大茂咧嘴一笑：“我昨天听到的消息，厂里现在缺乏高级工人，罗大炮向刘主任提议，让刘海中回去上班。” “工资待遇就按五级工算，可以让他多带几个徒弟，给车间多培养新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许强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现在，刘东方虽然重新掌大权，又有罗大炮帮忙，但是易忠海的副主任没有掉，而且现在又开始用心教徒弟。 这年头，师傅教徒弟都讲究“留一手”，徒弟想要学点东西那不是一般的难。 易忠海身为八级工，只要他愿意毫不保留的教徒弟，多的是工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 所以，在这方面，刘东方和罗大炮还真压不住他的势头。 把刘海忠这个以前的七级工请回去和易忠海打擂台，显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而且，刘海中的诉求很简单，只要好话哄着，给个小组长，他就干的有心有劲的。 对于刘海中来说，虽然待遇是按五级工算，但起码又能回去上班了，而且还是车间副主任（罗大炮）亲自来请，这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看来，咱们后院的管院大爷又要变动了。” 许强笑着随口应了一句，算然说管院大爷的选拔是民主的，但归根结底看得还是自身能力和社会地位。 刘海中现在不但重回轧钢厂，还得了个小组长，社会地位肯定比老蒋高。 更别说，刘光福在车间也混的风生水起，院子里年轻一代，除了许家兄弟，也就他最出头了。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刘海中就会重新成为院子里的二大爷。 “嘿嘿，这院子里屁大点权利，也就他刘海中能看在眼里。” 许大茂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跟许强说话。 以前没当副科长之前，他对院子里这点权利也挺看中，自从公专干成功之后，他就不放在眼里了。 当上副科长之后，院子里这点事情，他就没再上过心。 就像易忠海那老家伙，就算他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在这院子里说一不二，那又怎么样？ 出了这个院子，谁把你当回事儿啊？ 别的不说，就说每天中午去食堂吃饭，你易忠海就算是八级工，不也还是跟车间那帮工人一块儿吃？ “挺好，下班回家也有点热闹看。” 许强笑笑，吃了饭又抱着小侄子去了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几块大白兔奶糖让大侄子拿在手里。 第一不要让你妈发现了，要不然她会说吃多了坏牙，给你全没收了。 第二不要让你爸发现了，要不然他会跟你抢着吃。 小家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两只小手死死攥住两颗糖，小嘴也紧紧抿着，就怕糖掉出来。 捏捏小侄子的脸，许强心底忍不住又想起了小荷荷，她现在应该跟小松差不多大小。 也不知道老二现在什么情况，媳妇一个人在那边能不能忙的过来。 第二天早上，许强早早起床，去他哥家吃了早饭，就推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出了院子骑上自行车，走了没一会儿就碰见走路上班的院子里众人。 刘海中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挺着个大肚子，走路一摇一摆的就跟只大企鹅似的。 一张胖脸上红光满面，许强估计要不是地球还有点引力，这货都飘到外太空了。 他身边跟着几个以前相熟的工人，看他们围着刘海中这副众心捧月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工人级别肯定都不高。 要知道，车间不少工人都看不惯易忠海那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伟光正模样。 让他们低三下四的去请教易忠海问题，还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如今，刘海中重新回厂里上班，级别虽然比易忠海低，但指点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许强和许大茂兄弟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刘海中特地跟他们摆手打招呼： “许强，许大茂，上班去啊？” 兄弟两个也笑着朝刘海中应了一声，刘海中更兴奋了，那得意的表情仿佛是在跟众人说： 看见没，看见没，许强和许大茂，一个总务科科长，一个宣传科副科长，还这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众人脸上全都笑吟吟的，不过心里却在鄙夷： 都是一个胡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下班一块儿坐着扯淡，人家兄弟也不跟我们摆架子。 许大茂咧嘴一笑：“看这老家伙，今儿才第一天上班，就把他得意成这样子。” 许强摇摇头不想说话，主要是害怕浪费自己好容易长出来的脑细胞。 许大茂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 “刚才我特意看了易忠海那老家伙一眼，那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还别说，这一车间还真是有意思，你来我往的倒也热闹。” 许强点点头：“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斗来斗去，上头的领导捡现成的，不但车间的产量提上去了，工人的手艺也提高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心头一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东西。 他现在也是宣传科的副科长，以后遇上底下的人明争暗斗，是不是…… 兄弟两个到了轧钢厂，许强到了自己办公室，又开始日复一日的看文件，签字。 偌大的轧钢厂，不管上头领导斗，还是下面工人斗，总归是不会影响大部分人的生活和工作。 中午小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强发现杨厂长没有来，倒是几天不见的唐科长出现了。 虽然一脸的疲惫，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见到许强更是双眼一亮，拉着他小声说话： “你小子，恭喜啊，今儿下班哥哥请你喝酒。” 许强知道他说什么，嘿嘿一笑，点头应下： “那敢情好，这几天就等着你这顿饭呢。” 从唐科长今天这举动来看，杨厂长应该离退休不远了。 晚上跟唐科长去人民饭店一块儿喝酒，完事儿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这时候，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许强骑着自行车脑袋晕晕的，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大街上很安静，许强骑着自行车，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周围是一切似乎又开始定格。 灰暗低矮的房子，空旷的街道，骑着自行车的少年…… 脑海中的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后世那些明信片中的场景。 突然，一道轻微的破空声自耳边响起，许强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的都炸了。 下意识的偏头一躲，就见不远处的路面上，扎了一柄散着寒光的飞刀？ “有危险！” 这个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双腿猛的用力，自行车“嗖”的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 他用余光打量四周，见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两边都是破败的房屋，完全没办法住人。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迈着大步朝他狂奔二来。 许强注意到，对方的手上提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大刀！ 第六百三十九章沪上双刀 许强看着眼前疾驰而来的人影，没有半分要捏刹车的意思，脚下再次用力，自行车的速度更快了。 眼瞅着那人就要冲到他面前，他双腿猛的用力向上一跳，自行车直接朝那人冲了过去。 而他自己也在第一时间站稳身子，双手握拳，朝来人冲了过去。 前面那人虽然在极速狂奔中，眼见自行车撞向自己，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子就躲了过去。 下一刻，他手中的刀就劈头盖面的朝许强落下。 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无论是身上散发的气势，还是握刀的姿势，又或者是哪冰冷的眼神，都在告诉许强： 他手上沾过人命，而且不止一条！ 许强不敢怠慢，对方手里有刀，他自然不能硬接，好在他在系统买的形意拳大礼包已经升到高级。 如果按照习武之人的话来说，许强的形意拳，已经练出了暗劲，一招一式之间自带气势，浑然天成。 这样的身手，如果放在十五年前，绝对又是一员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 因此，眼前这对手虽然厉害，但许强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反倒是他的对手越打越心惊，有人出三根小黄鱼请他们兄弟杀一个人，说是会点拳脚功夫。 建国以前，他们兄弟利用手中的刀在沪滩闯下赫赫威名，江湖人送“沪上双刀”。 建国以后，根据政策他们回到四九城一直低调做人。只不过跟以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子相比，如今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兄弟两个除了刀耍的好，再没有其他本事，想要填饱肚子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以前的“老相识”找上门愿意出三根小黄鱼请他们兄弟出手一次，他们这才答应下来。 本以为要杀之人是个上过战场的兵人，就算会点拳脚功夫，也不足为虑。 谁曾想，雇主口中的“会点拳脚功夫”竟然能压着他这个成名多年的老刀客打。 他处于下风，固然有许久没动手的原因，但对方手上的功夫属实厉害。 双方你来我往对拼两三分钟之后，哥哥大刀就已经挨了了两拳，气息也开始乱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弟弟小刀能藏身暗处，找到一个好机会，将对方一举击杀。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窜的硬碰硬之后，大刀彻底放弃刚才的想法，往后退了三步，稍微踹了口气，朝许强抱拳缓缓开口： “爷们，今天这事儿我们认栽了，要杀要剐您开个金口，我们兄弟接着。” 反正，他们兄弟接下小黄鱼的时候，只答应全力出手一次，没说一定能把人灭了。 眼前这人，年纪轻轻一身功夫就已经进入暗劲，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他们师父活过来，爷仨儿估计都弄不过人家。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朝许强身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弟弟小刀也不用藏了。 许强看着眼前这人，忍不住咧嘴一笑： “前些日子，我碰上四个兄弟，还没开始动手就认输了，如今你们两人也是半点伤没有，就低头认输了。” “怎么，建国以后，江湖道义这一套是彻底没用了吗？” 他记得，以前的时候，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杀手都是讲原则的”，怎么到他这儿一个都不灵了？ 整得他想下狠手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大刀嘴角抽了抽，心说我们是混江湖的，又不傻子，要是能打得过你肯定讲义气。 如今小命都快丢了，义气什么的自然都不重要了。 不过，保命之道倒是学了几分。 “爷们，我弟弟小刀在您身后，您不要紧张，他不会对您动手的。” 为了避免误会，大刀赶紧提醒了一句。 许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见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笑着说： “爷们，飞刀使得不错啊！” 小刀眼皮子动了动，点点头，缓步走到大刀身后安静的站着。 许强看着眼前这俩兄弟，心头一动，开口问： “我这人头值多少钱啊？” 大刀收起手里的刀，把口罩摘下来说话： “三根小黄鱼。” 大刀身后，小刀见大哥把口罩摘下，他也一言不发的把口罩摘下来。 许强对两人的举动非常满意，摘下口罩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这就代表着他们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许强了。 “看你们兄弟这样子，日子想必过的不不太好，家里头还有什么人吗？” 大刀摇摇头，爹妈早死了，他们兄弟在沪滩挣的钱也没带回来，光棍两个，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们。 “我手头上有个活儿，你们愿不愿意干？” 许强看着眼前这对兄弟，那叫一个越看越满意。 如此好的身手，却没有施展的空间，实在是屈才了。 大刀闻言，眼眸一亮：“什么活儿？什么价？” 许强笑了笑：“保护人，你们兄弟两个一年一人一根大黄鱼，怎么样？” 兄弟两人一听一年一人一根大黄鱼，眉宇间忍不住露出喜意，大刀立刻追问： “人在四九城吗？如果不在，我们没办法在外面呆太长时间。” 许强摆摆手：“你们如果答应，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周全了。” 兄弟两个相视一眼，大刀朝许强点头答应：“成，我们答应了。一年一根大黄鱼，就算拼上我们兄弟的命也值了。” 许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回家仔细说。” 兄弟俩没有犹豫，跟着许强往四合院去了。 期间，小刀盯着大哥的两条胳膊，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大刀的虎口在刚才的打斗中被震裂了，这会儿正往外渗血呢。 大刀想要从衣服上扯快布条把自己的伤口包上，但发现两条胳膊压根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刀赶紧从自己身上扯下两块布条帮大哥把伤口包好，这才大步跟着许强继续走。 回到四合院，许强带着两人进了屋子，直接拿出四根大黄鱼放在桌子上问： “想不想去港岛？” 大刀小刀一见桌子上的大黄鱼，眼睛顿时就直了。 别说这十来年，就算以前在沪上扬名立万的时候，这样的大黄鱼也不多见。 一听是去港岛，心里头更是激动，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这年头，有本事的谁不想去港岛发展？ 只不过，他们没本事，没人脉，压根就出不去。还有就是去了那边没人接应，不好立足。 “港岛地方乱，我媳妇孩子在那边虽然有人照应，但我还是不放心。” “有你兄弟二人过去，她们母女的安全也有保障。” “当然，我媳妇在那边也有产业，你们过去什么也不用操心，只负责她们的安全” 至于说这兄弟两人过去会不会背叛娄晓娥，许强一点都不担心。 就媳妇那手段，那头脑，想要收服两个刚刚从大陆过去，无依无靠的年轻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别忘记了，人家好歹也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拿捏人心，收服下属的手段溜的吓死人。 第六百四十章能帮一个是一个！ 大刀小刀回去的时候脑子都晕乎乎的，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大黄鱼，感觉就像天上突然砸下来个馅饼，而且还正好落在他们兄弟脑袋上。 你说这事儿好不好？ 许强躺在炕上，想着有了这兄弟两人，媳妇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保障。 虽然他上次过去的时候，已经帮媳妇把该置办的一切都置办好了，但总是感觉不够多。 这次也是见大刀的刀法不错，突然间灵机一动，有了这么个心思。 至于小刀，不管他本事如何，肯定要跟着大刀一起走。 第二天中午，他没有去小食堂吃饭，直接骑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往粮食局去了。 说起来，乔大远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他当然要过去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许强有理由相信，昨天晚上如果自己没有把大小刀兄弟打服，今天早上他的尸体就会出现在市局的停尸房，或者是医院的太平间。 换句话说，乔子元找人只是教训教训他，但乔大远是冲着他的小命去的。 粮食局的乔副局长是真不好见，又是通报又是等待的，足足半个时许强才见到了人。 乔大远在见到许强的瞬间，“噌”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许强仿佛没有看见他脸上震惊的表情，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从裤兜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来点上吸了两口，这才看向乔大远，淡淡的问： “很惊讶吧，乔副局长？” 乔大远毕竟不是什么愣头青，片刻的失神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着脸打量了一眼许强，沉声问： “你来干什么？” 许强抽了两口烟，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吟吟的看向乔大远，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不干什么，主要是为了感谢乔副局长你天晚上给我送的大礼。不过，我只是一个小科长，比不得乔副局长一出手就是三根小黄鱼，所以我没什么回礼。” 乔大远听到“三根小黄鱼”的时候，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 他给了那个人四根小黄鱼，对方明确表示，他是中间人，收一根小黄鱼。 剩下的三根小黄鱼，他会找合适的人出手，但是对方只负责出手一次。 也就是说，不保证目标一定会死。 不过，乔大远和那个人合作过几次，虽然对方每次都说不保证目标一定会死，但每一次目标都死了。 所以，这一次他找上对方，对方说出同样的话之后，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对方只是在谦虚。 没成想，许强竟然真的没有死！ 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知道“三根大黄鱼”，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掌握了某些证据？ 许强盯着乔大远苍白的脸色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不过乔副局长放心，我虽然没钱回礼，但是相信您的工作岗位很快就会有大的变动，我提前祝您好运。” 说完这两句话，他把手里已经抽完的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转身往外面去了。 乔大远愣愣的站在原地，只感觉脑子“嗡嗡”的，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接双眼一翻倒在地上。 门外的秘书见许强走了，推门进来正准备收拾，就见自家副局长晕倒了，顿时被吓了一跳，赶紧招呼人。 许强刚刚从粮食局大门出来，正准备骑上自行车回轧钢厂呢，就见乔大远被抬上车往医院送。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顾自的笑着摇了摇头，嘀嘀咕咕的说： 就这心理素质，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副局长的？ 当天下午，他下班之后去了一趟信托商店，安小军不在，不过金华在。 得知许强有事之后，表示他会转告安小军，到时候让安小军去轧钢厂。 许强知道这个事情着急不了，也就点头回家去了。 安小军并没有让他等太久，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就在轧钢厂门口等着了。 这一次，孔祈贤没有一起来，只有他和金华两个。 跟着安小军这个资深吃货，虽然也是钻胡同吃小馆子，但那味道明显要比平常的小馆子要好得多。 一顿饭吃完，三人干脆返回信托商店上了四楼办公室，金华提着个暖壶泡好茶，许强这才开口说明来意。 安小军一听是安排两个人去港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这种事情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再简单不过。 “不过，你如今怎么也做起这种事情来了？对方什么身份，竟然能请得动你出马？” 安小军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也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现在这个形势，有的人一旦偷摸的离开，可是会出大事的。 许强笑了笑，当即把自己遇袭的事情简单说了两句，又继续解释： “那对兄弟，哥哥耍的一手好刀法，我想着把他们送到晓娥身边，多少也能帮衬一二。” 安小军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脸上当即露出笑容来： “说起来，年底上头和港岛那边有交流，到时候我给你弄个名额，你可以再去一趟。” 许强闻言，双眼一亮，忍不住咧嘴就笑起来。 “成，那到时候你提前说一声，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安排。” 对于他来说，每一次去港岛的机会都弥足珍贵，眼瞅就66年了，现在肯定是能多去一趟就多去一趟。 “放心，肯定丢不下你，我这边安排一下，你让那对兄弟随时准备好，三两天从津门上船。” 正事说完，两人又各自说了对方的最近的情况，就散场回家去了。 第二天中午，许强眼瞅着快到饭点了，就提前去厨房找傻柱打了点饭菜，随便对付两口出去了。 大小刀兄弟住在西直门附近，许强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看得出来，兄弟两个的日子确实过得不太好。一处偏僻的大杂院，五间正房塌了三间，剩下两间一间他们住，另外一间住着一对爷孙相依为命。 一锅野菜糊糊周围坐着大小四个人，也没点干的。 兄弟两个见许强来了，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赶紧招呼他屋子里坐。 许强跟着大刀进了屋子，直接说明来意，也没多停留。 出了院子，看见那俩儿爷孙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心里有点不落忍。 出去外头转了一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空间拿出十斤棒子面，五斤玉米面，又拿了十块钱，五斤粮票给爷孙俩儿放下。 爷孙俩个感激涕零，瘦的就跟竹竿儿似的小孙子跪下给许强磕头，许强赶紧拉起他，给他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他知道，四九城日子不好过的人太多，他没办法帮助所有人。 但是，能帮一个是一个！ 第六百四十一章许强升副厂长 回家之后，许强洗漱一番，一个人躺在炕上，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媳妇和小荷荷。 至于老二，他上次去港岛的时候，媳妇还只是挺着个大肚子，所以就算知道那小家伙早就出生了，但总也想象不出他的样子。 上次有点太匆忙，所以他过去的时候只带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这一次他要提前准备，给媳妇和孩子多带些好玩意儿。 脑海中幻想着见到媳妇、孩子的情景，他渐渐的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许强一天天数着日子等年底，生活平淡，乔副局长再没有找他麻烦。 确切的说，是来不及找他的麻烦。 八月下旬，刚刚过了中秋节，佟大伟和张玉锦约他去人民饭店一块儿吃了顿饭。 调查组已经掌握了乔大远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侵吞国家财产，并且在四九城的三十多个鸽儿市中贩卖粮食。 当然，虽然每天每个粮食贩子只卖三五十斤，但是跟乔大山这个“粮食王”拿粮食的粮贩子特别多，而且天天往外散。 日积月累之下，经过乔家散出去的粗粮、细粮至少有八万多斤，涉案的钱财高达三万多。 不但如此，乔家还利用手里的权利，逼迫一部分粮贩子替他们行一些不法之事，包括但不限于陷害、栽赃嫁祸与乔家敌对之人。 还有就是一些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情，甚至还查出了乔大远、乔子元父子共用一女的荒唐事。 当然，许强可没有自大的认为乔家完蛋是自己的功劳，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中，他也就起到了一个导火索的作用。 孔、安两家有旁系在粮食局重要单位任职，有了他们两家压着，下面的人才能够没有任何阻拦的去调查乔家。 还有就是，李副厂长是孔家的女婿，菜市场的事情上他也暗中伸手推了一把，加速了薛丛山的灭亡。 甚至，许强猜到，此次乔家的败亡，不但孔、安两家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就连李副厂长也受益颇多。 不出意外的话，杨厂长应该年底就要退休了。 至于乔家父子和乔大山这个“粮食王”，这会儿都在篱笆子里蹲着。 “粮食王”乔大山背了大锅，毕竟粮食是经由他的手散出去的，现在就等着打靶。 乔大远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国有财产，二十年起步，按照他这个年纪，以后能不能出得来还是两码事。 毕竟，蹲篱笆子也是要劳动的，乔副局长养尊处优十多年，一进篱笆子不但要劳动，还一天到晚吃不饱，睡不好，能坚持多长时间谁也说不好。 至于乔子元，他反倒是罪名最轻的，他爸利用职务之便在鸽儿市卖粮食的事情，他虽然知道但并没有过多参与，最严重的就是男女问题。 这种问题可大可小，乔母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散尽家财，再加上乔子元认罪态度良好，最后判了十五年。 至于轧钢厂，薛丛山被调查之后，曲副厂长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竟然成了厂里的书记。 不过，他这个书记就跟易忠海的那个“副主任”一样，手底下除了一个宣传科，再没有其他权利。 而且，现在这个形势，就算是宣传科也只是明面上听他的领导，实际上还不知道是谁说了算呢。 曲副厂长是中秋节放完假之后调任红星轧钢厂的书记，刚进九月杨厂长就向工业部领导提出自己年纪大了，身体出问题了，不适合再担任红星轧钢厂的厂长，申请提前退休。 工业部的审批手续很快，头一天把申请交上去，第二天就批下来了。 杨厂长能自己申请退休，也算是给他、给李副厂长都留了一份体面，厂里还给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 然后，李副厂长走马上任，正式成为红星轧钢厂的厂长，直接负责厂里的生产和人事。 保卫科唐科长作为他的铁杆心腹，直接升任分管安保的唐副厂长，许强这个总务科科长升任专管后勤的许副厂长。 余下就是各科室和车间的人事调动和调整，不得不说李厂长这个人是真的务实。 凡是有本事的人，他都能放下身段去结交。 原本食堂沈主任被调到总务科当副科长，傻柱升任食堂主任，专门负责小食堂的饭菜，当然有贵宾来也要他亲自掌勺。 傻柱的徒弟马华接任傻柱的工作，成为厨房小组长。 至于刘岚，虽然她跟李厂长已经不来往了，但是李厂长还是把她调到车间当了个质检员，和秦淮茹做了同事。 这个工作虽然油水不比厨房，但是刘岚的工资待遇比以前升了两级，工作也没那么累。 刘岚去产线的时候，心底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当初之所以跟了李厂长，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被李厂长骗到办公室欺负了，然后家里也没人给做主。 自己男人不但不管家，还月月跟她要钱，她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可是，这几年下来，凭良心说，李厂长除了不能给她名分，其他方面真没亏待她。 如今，两人虽然断了关系，他还念着旧情给自己调了岗位升了级别，说刘岚对他没有半分情感，那纯粹是骗人的。 不过，刘岚心里也知道，这应该是李厂长最后一次帮她了，这次过后两人算是彻底断了，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老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副厂长的三把火烧的并不旺，但是他最擅长笼络人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轧钢厂不说铁板一块，但上上下下都挺认可他这个厂长。 他算是彻底坐稳了红星轧钢厂***的位置，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几岁，不管什么时候见了，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的模样。 许强升了副厂长，心里自然也高兴，不过他更期待年底去港岛和媳妇、孩子一起过年。 当街道两边的树叶在一场秋风中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树干光秃秃一片的时候，许强终于盼到了确切的消息。 上头确定在一月十号从四九城出发，预计一月二十三号抵港，然后是长达一个月的交流访问。 为了促进双方关系，大陆代表团将会和港岛的一些重量级人物共度新春佳节。 这一次时间充裕，许强把所有他认为应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为了掩人耳目，装了三个大箱子，提前放在空间。 天气渐渐转凉，院子里的众人还是老样子，刘光福那个塑料厂上班的媳妇头胎生了个女儿，不过两口子非常高兴。 阎解成和于莉生了二胎，赵志刚媳妇也挺起了大肚子，据说找老中医号过脉，是个带把的。 何雨水也生孩子了，不过生了个女儿，虽然不是双胞胎，没比得过傻柱，不过许大茂还是高兴的一天到晚咧着个大嘴巴。 聋老太太也时常去中院，帮着秦京茹照顾孩子，以前出门还要拄着拐杖，今年看着身子骨反倒越来越硬朗了。 家家户户的日子越过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甚至，附近院子的几个大妈还私底下找过许强，要给他介绍对象，被许强拒绝了几次才彻底消停。 随着第一场雪降临，寒冬悄然来临，许强脸上的笑容终于越来越多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他叫许思，思念的思。 一月九号晚上，许强激动的一夜都睡不着，把空间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查看。 给媳妇准备的礼物，给女儿、儿子准备的礼物，每一样他都仔仔细细的反复查看。 甚至，就连街口的糖葫芦，他都买了十几根，小荷荷最爱这一口，但是媳妇总也不让她吃，怕吃多了烂牙。 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床洗漱，在他哥家吃了早饭，就提着两个箱子去找大部队集合。 这一次，孔祈贤、韩玉钢、安小军等人也一起去，许强虽然察觉到什么，但也没多问。 这一次走水路，先从四九城坐车去了津门，然后由港口出发，前往港岛。 许强因为有了一次坐船的经验，所以这一次适应的很快，再加上有孔祈贤他们陪着，一路上也不觉得孤单。 船上颠簸摇晃，等到十二号终于到了港岛。 许强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插上一对翅膀，瞬间出现在媳妇面前。 孔祈贤看出他的急迫，招呼人给他找了辆车，不过临走的时候，轻轻拍了拍许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许强，三天后，能不能过来一趟？” 许强心里“咯噔”一跳，深深看了孔祈贤一眼，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港岛是在九零年代回来的，但是在这之前肯定是有无数的人做了无数的努力，最终才促成了最后的结果。 这其中，一次次的博弈，一次次的较量，一次次的碰撞，后世说起来只用一句官腔一言带过，但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强知道孔祈贤和安小军这些人，一直都在暗中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从来不问。 今天孔祈贤问他的这一句话，算是让他对某些事情有了直观的认识。 孔祈贤的脸上明显露出笑容来，再次重重的拍了拍许强的肩膀，亲自给他开了车门，等他坐进去了，又把车门关上。 许强的情绪只是激荡了片刻，就被即将见到妻女的喜悦所取代。 汽车行驶了四十分钟，在一处别墅区停下。 司机帮着他把三个行李箱拿下来之后就走了，许强看着那熟悉的大门，抬手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菲佣，许强还记得她，她显然也记得许强。知道这是家里的男主人，热情的招呼他进来，一边回头朝屋子里喊，一边帮着提行李。 许强最先见到的是大小刀兄弟，看得出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在四九城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现在已经是容光焕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两人见到许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被浓浓的喜悦取代，小刀从菲佣手里接过两个行李箱往屋子里拿，大刀脸上堆满笑容，朝许强走过来： “许先生。” 许强朝他点点头，随即就看到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的娄晓娥。 在她身后，丈母娘牵着小荷荷，老丈人抱着一个肉乎乎的小男孩也跟着出来了。 “许强。” 娄晓娥眉眼弯弯，不管不顾的张开双臂朝许强扑了过来，许强同样张开双臂，快走两步将媳妇紧紧的抱在怀中。 “媳妇。” 许强心里有千言万语，但从喉咙涌出来的时候，全都变成了这两个字。 “嗯。” 娄晓娥重重的应了一声，刹那间泪如泉涌。 小荷荷显然还记得许强这个爸爸，见到爸爸的瞬间一把挣脱开外婆的手，迈着小短腿朝许强跑过来。 “爸爸，爸爸。” 许强分出一只手把女儿抱在怀里，小丫头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爸爸坏，爸爸坏，上次明明说很快就会来看小荷的，结果小荷等啊等啊，小弟弟都出生了，爸爸还不来。” 许强听着女儿委屈巴巴的抱怨，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一家人进了屋子，娄晓娥招呼菲佣赶紧去做饭。 许强腾出手来去抱自己儿子，小家伙肉嘟嘟的也不认生，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啊啊呀呀”的喊个不停，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 “他叫许思，思念的思。” 娄晓娥看着儿子，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母性光辉，看得许强心头火热。 娄父过去把娄大哥和娄二哥两家叫过来，招呼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相比上次的态度，这一次娄大哥和娄二哥见到许强的时候明显热情了许多。 大嫂和二嫂也笑吟吟的，拉着娄晓娥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娄父则拉着许强询问四九城的局势，他虽然已经在港岛这边打开了局面，但还是心心念念的想回去。 故土难离啊！ 得知四九城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之后，忍不住长长的叹气，同时心底又忍不住的生出几分庆幸。 好在，他提前出来了。 一家人吃完饭简单聊了一会儿，都知道人家小两口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娄大哥和娄二哥两家就回去了。 娄父娄母带着许思出门了，本来还想带着小荷荷一起的，可惜这小丫头抱着许强的脖子死活不肯去。 许强也舍不得女儿，打开一个大皮箱，从里面拿出糖葫芦、点心等各种小零嘴，还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可把小丫头高兴坏了。 等到晚上，娄父娄母带着许思睡觉，小荷荷拉着爸爸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终于是困的扛不住，这才沉沉睡去。 只不过，就算睡着了，还死死抓着爸爸的袖子，就怕他跑了。 许强脸上带着笑容，但心底万分苦涩，把女儿抱到一楼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卧室之后，这才拉着媳妇去浴室洗了个鸳鸯浴。 不得不说，资本主义的东西就是好，好大一个浴缸！ 直到深夜两人都没有睡，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沉沦在无尽的欲望之中。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娄晓娥终于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许强抱着她洗了个澡，才沉沉睡着了。 许强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媳妇，只感觉心中长久以来的空虚终于被填满了。 天刚刚亮的时候，家里的菲佣就起来准备早餐，许强进去厨房让她去忙别的，早餐他亲自准备。 小荷荷非常不满意爸爸把她偷偷抱到外公外婆房间的举动，扬言今天晚上要是还这么干，她就……她就要哭了。 由于快过年了，幼稚园也放假了不用去上学，吃了饭一家四口出门去了。 娄晓娥现在经营着一家茶餐厅，大厨是早年从大陆过来的，做菜很有一手。 茶餐厅生意火爆，她准备年后再开一家分店。 大钱挣不到，但维持她们现有的生活绰绰有余，再加上许强上次来时置办的房产，她现在也不用再看大嫂她们的脸色过日子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速战速决 一家四口先是去了娄晓娥开的茶餐厅看了看，又去看了老丈人的大酒店，然后就跟寻常夫妻一样去逛街。 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许强却很开心，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媳妇和两个孩子。 对于港岛这座比内地先进了太多的城市，倒是没有太仔细的观察。 娄晓娥很享受和许强呆在一起的时光，不管是逛街还是吃饭，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呆在一起。 她的心里有一处地方，自从离开四九城之后就空空荡荡的，每每午夜梦回，总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无根的浮萍。 只有在见到许强的时候，心里的那块地方才会被填满，她才感觉自己终于落地，生根发芽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可是离别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期待着重逢。 虽然，思念是苦涩的，但好在许强总能给她希望，每次都能在她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带给她力量。 尤其是，当她的茶餐厅遭遇一些社团勒索，额外多收保护费的时候，内心的无力感简直要将她吞没。 不过，这种情况在大小刀兄弟过来之后有所改善，兄弟两个在茶餐厅单挑了二十多个社团成员之后，她终于不用再额外多交高额的保护费了。 那一刻，虽然许强不在她身边，但是她的心是暖的。 如今，当这个人真真切切的来到她身边，陪着她出门，陪着她逛街，陪着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娄晓娥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满足。 许强一手抱着李思，一手牵着小荷荷，此刻只恨不得再多长出一只手来牵着媳妇。 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容，打心底里散发出的温柔，许强只觉这是世上最好的风景，他这辈子都看不够。 知道他不能在港岛停留太多时间，所以娄晓娥两天没有去茶餐厅，一直在家陪着许强。 第三天下午，一家人正在吃饭，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菲佣出去开门，很快带着一个人进来，许强一见是送他回来的司机，就知道这是孔祈贤派来接他的人。 “爸、妈、媳妇，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不定几点回来，晚上不用等我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外加媳妇明显有些意外，不知道许强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娄父深深看了菲佣身后站着的司机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多问，点点头： “嗯，你自己当心，早点回来。” 许强脸上露出笑容来，抱了抱女儿和儿子，又抱了抱一脸惊愕的媳妇，跟着司机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把他带到一处非常破败的棚户区，和娄晓娥住的别墅区相比，这儿就跟乞丐窝差不多。 然而，港岛大部分人都生活在类似这样的棚户区，真正能住得起别墅的，不足总人数的一成。 许强被带到一个狭窄逼仄的小房子里，孔祈贤、安小军、韩玉钢都在，一见许强进来就招呼他在一条黑漆漆油腻腻的长条凳子上坐下。 孔祈贤看了许强一眼，简单解释了两句： “今天晚上的主要目标是蔡本昌，他替英g佬卖军火、d品，拿下他就相当于斩了英g佬的一条胳膊。” “而且，蔡本昌一旦被拿下，他身后代表着的宗族，以及附近的几个不愿意跟我们亲近的宗族，也都会重新考虑他们的立场。” 说到这儿，孔祈贤又扭头看了许强一眼，继续说： “蔡本昌在这边有个相好的，今天晚上会过来，不过他身边经常跟着两三个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必须要速战速决，而且千万不能响了枪。” “小军、玉钢、许强，你们三个负责蔡本昌身边的人，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 孔祈贤说着话，从裤兜掏出一叠照片来递给许强： “你认一认人，免得到时候出了乱子。” 许强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仔细过了一遍，确定自己记住那几张脸了，这才把照片还给孔祈贤。 “好了，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安小军和韩玉钢早已经准备好了，孔祈贤把提前准备好的匕首递给许强，看了另外两人一眼，起身出门去了。 这会儿是冬天，天黑的厉害，棚户区虽然亮着灯，但是外面没什么人在活动。 许强跟着孔祈贤三人，七拐八绕老半天，最后在靠近沙滩的一处棚户边藏起来。 远处，一艘木船正朝这边驶过来，船上没有灯，只打着两个手电筒，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船上下来三个人朝这边快步走过来，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许强四人还能看到打着手电筒的两人一前一后，中间还有个男人，身材不高，但是看着很结实。 孔祈贤开始朝许强三人打手势，很明显是要准备动手了。 许强蹲在一堆破渔网后面，鼻腔里满是腥臭味，熏的他几乎要闭气了。 眼看着那三人越走越近，孔祈贤右手猛的一挥，许强四人顿时如同一把离弦之箭，猛的窜了出去。 双方距离也不过就二三十米，再加上他们是突然冲出来，蔡本昌和他身边的两个保镖应该不会反应过来的。 但是，打着手电筒的两人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抬手就朝他们三人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枪响之后，韩玉钢右腿中弹，直接倒在地上。 安小军在看见对方抬手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前冲的身体向右闪避，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鲜血直接流。 不过，他也直接扑倒了一人，第一时间夺下那人手里的枪，将之一枪崩了。 许强顾不上已经倒地的韩玉钢，一个箭步朝身前的另外一个枪手冲了过去。 那人刚刚射中韩玉钢，正想补一枪，结果就被人扑了。 许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扑倒对方的瞬间，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脖颈之间，许强感觉自己血管里流淌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 孔祈贤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在许强扑向另外一名枪手的同时，一步迈出，猛的跳起来扑倒正在飞速后退的蔡本昌。 “我们被包围了。” 中枪的韩玉钢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拖着一条腿和许强三人站在一起。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亮起了七八道手电筒，有不少人朝这边冲过来，他们手里都提着棍棒，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把孔祈贤四人团团包围。 许强朝周围打量着，发现围过来的一共有二十三人。这些人手里全都拿着武器，但是没有枪。 很明显，对方是冲着活捉他们来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孻仔儿，你笑什么？ 孔祈贤看着朝他们逼近的众人，一颗心开始渐渐往下沉。他们此次行动绝密，知情者不多，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会泄露。 可看如今这形势，明显是中计了。 “别动！” 孔祈贤一只胳膊死死箍着蔡本昌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抵着他的大动脉。 蔡本昌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直到脖子上见了血，终于不敢再动弹了。 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看着四十来岁的模样，个头不高，满脸横肉，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他叫蔡本全，是蔡本昌的小弟，此时抬手刀尖指着孔祈贤，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低吼道： “死扑街，放了我大哥！” 孔祈贤手上微微用力，蔡本昌的脖颈处又有鲜血流出来，他抬头看向蔡本全，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 “后退！” “孻仔儿，不要冲动！”（孻仔是指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孩子，一般都是父母称呼幺儿。） 蔡本昌显然也有点害怕，毕竟此刻流血的可是他的脖子。 主要是，他发现今天这事儿有点蹊跷。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这一次至少应该要来三四十号小弟的。 但是，此时只有二十多人，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生面孔，就算有几个脸熟的，平常也都是跟着孻仔儿的。 虽然说，他和孻仔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了老婆孩子，钱权方面又交集甚密，再加上眼前的局面，蔡本昌心里是真的虚。 蔡本全看向自己大哥，只见此时的他脖子上都是血，脸颊的肉不时抽动着，凶狠的眼神被浓浓的恐惧取代。 再想想他以往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模样，老成持重，老谋沈算，老奸巨猾…… 蔡本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大哥，突然忍不住咧嘴一笑。 蔡本昌见状，眼角突然狠狠抽搐了一下，顾不得越来越痛的脖子，死死盯着自己的亲弟弟，开口问： “孻仔儿，你笑什么？” 虽然，他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颤抖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孔祈贤四人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许强暗中踢了安小军一脚，安小军立刻会意，架起一条腿中弹的韩玉钢随时准备跑路。 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的蔡本全，听到蔡本昌的问话，一张脸突然变得狰狞扭曲： “蔡本全，老子叫蔡本全，不叫孻仔儿，老豆死了好多年，老子的仔儿都有仔儿了，不想再听你叫孻仔儿了。” 蔡本昌听自己幺弟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满是惊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疑惑。 他似乎有点不理解，自己幺弟为什么突然在乎一个无关痛痒的称呼。 蔡本全从小跟大哥一起长大，对于这个大哥再了解不过。 一看大哥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蔡本全脸上的狰狞突然一点点消散，眉宇间又多了几分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不见丝毫的开心，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和自嘲。 “大哥，从小到大，老豆忙着砍人不管我们，三个兄弟都是跟着你长大的，我们心里头都记得。” “但是，大哥，要是没有我们撑着，家里那些叔伯堂兄弟能服你吗？” “老豆叫我一声孻仔儿那是应当应分的，可你是我大哥，你凭什么要跟老豆一样喊我孻仔儿？” “从小到大，不管我们干什么事情你都要管，我想上大学，你不让，说家里头生意需要人打理。” “我想娶王家阿妹，你也不让，偏让我娶那个赵家的母老虎，还逼着阿妹给赵家那老王八当小老婆，结果没几年就把人磋磨死了。” “我家里头四个娃儿，大囡为了家里头的生意嫁了一个烂赌鬼，小二想去国外读大学，还是你拦着不让去，说家族生意重要。” “三囡才上国中，你就把她许给郑家那个小病佬。大哥啊，你自家的阿哥、囡囡全都送去上学，我们家孩子就不能自己做主？” “家族这些年挣了多少钱，你给我们兄弟分了多少？” “你倒好，家里一个阿嫂管着五个小嫂子还不够，外头还养了几个。” “大哥，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是拿我当细佬（弟弟），还是拿我当孻仔儿（小儿子）？” 这些话，蔡本全似乎在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一口气说出来，他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质问大哥蔡本昌，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蔡本昌也是头一次听弟弟这么说，片刻的惊讶之后，脸上很快被怒意充斥： “孻仔儿，宗族的生意要想做大做强，靠的是所有族人的齐心协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蔡本全咧嘴一笑：“所以，牺牲的都是你侄子侄女？” 话说到这个程度，蔡本昌自然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索性把话说开了： “我现在是宗族的话事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蔡本全就全明白了： 因为我是宗族的话事人，所以我的子女不用牺牲，所以我吃肉，你们只能喝汤。 就算你是我亲弟弟，也只能比外人多喝一口汤。 蔡本全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不过眉宇间的凶厉之意却越来越浓。 孔祈贤看了旁边的许强一眼，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割破蔡本昌的大动脉，随即将其丢在一旁。 老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 孔祈贤明白这个道理，蔡本全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蔡本昌被割破大动脉的瞬间，他就大步后退到人群之中。 “你去拿人！” 孔祈贤见识过许强的战斗力，知道混战之中自己的爆发力未必如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立刻冲向蔡本全身边的一个汉子。 要说打架，蔡家这帮人就没怕过，他们在港岛这一片散粉儿，走军火，跟其他社团火拼争地盘，收保护费，靠的就是一双拳头。 可以说，今天晚上能跟着蔡本全出现在这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但是，此刻生死之际，要论杀人，他们还真不是孔祈贤四人的对手。 毕竟，这三位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小小年纪就跟着部队在尸山血海中挣扎，学的都是杀人术。 至于许强，他虽然没有经过尸山血海的洗礼，但是形意拳大成，又有无数先辈的经验加持，每一次出招，都是奔着敌人的要害去的。 韩玉钢受了伤，行动不方便，所以安小军留在他身边照顾，许强和孔祈贤则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一直往前冲。 蔡本全本以为就是四个大陆来的扑街仔，就算再厉害，他们二十几个人还拿不下？ 第六百四十五章一起过年 结果，一个照面就牺牲了四个兄弟，孔祈贤和许强就如同两台杀人机器，闪避眼前大刀的同时，手腕一抖，就有人倒下了。 两人手里的匕首都快舞出花了，招架着劈头盖脸压下来的七八把大刀，又一个碰撞，三个汉子倒下了。 两个被抹了脖子，一个胸口被扎了个血窟窿。 躲在人群后面的蔡本全，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了：他带来的这些兄弟，跟眼前这四人压根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如果非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那就是他今天带来的这二十几个兄弟，在这四个大陆仔面前，完全就是小孩子。 “撤，快撤！” 他从身边一个小弟手上夺了一把手电筒，率先往蔡本昌来时的那艘小船跑去。 身边的兄弟一见老大跑了，也跟着一块儿跑。 毕竟，大家跟着老大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为了拼命的。 孔祈贤一见对方想逃，双眸一冷，沉声开口： “把人留下！” 从刚才的局势看，蔡家这是内讧了，蔡本昌这个领头人死了，蔡家大概率是不会乱的。 但是，如果再死一个蔡本全，那局面就不一样了，蔡本全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宗族还有叔伯兄弟，蔡本昌这一脉一下子死两个主事人，这些人肯定也要出来争一争话事人的位置。 如此一来，蔡氏宗族就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甚至可能会被周围的几个宗族联手吞并。 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对于孔祈贤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强虽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他既然跟着孔祈贤出来，肯定就要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一刀抹了身边一个年轻汉子的脖子之后，他顺势夺下对方手里的砍刀，一个箭步直接冲向蔡本全。 蔡本全见到这四个大陆仔下手竟然这么狠辣，就跟国外那些雇佣兵一样，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只想着带上几个兄弟逃命。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木船不过三百米，放在平常这压根不叫事儿。但现在，这三百米不亚于是生与死的距离。 随着“砰砰砰”的沉闷的声音，身边跟着的几个兄弟陆陆续续的倒了下去。 许强没有说话，更没有给菜本全说话的机会。 追上蔡本全的瞬间，揪着他的脖领子，反手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 蔡本全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发出“呃呃呃”的声音，他想转身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但是，身子转到一半，就已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临死的一刻，他都在心里骂着：大陆来的扑街仔，让老子说句话能耽误你多少时间，老子有很多钱…… 许强杀了蔡本全之后，眼神根本没有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一秒，立刻转身往回跑。 身后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孔祈贤丢下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砍刀，赶紧跑到韩玉钢身边架起他的另外一条胳膊，朝来时的路跑去。 虽然蔡本全带来的人全死了，但许强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撤退的同时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四人跑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在路边等着他们。 车上，司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上戴着森白的手套，表情一丝不苟。 只不过，原本应该快速上车的四人，却齐齐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一步。 四人都不是傻子，如此绝密的事情泄露，最大的可能就是港岛这边的人出了问题。 “先送玉钢治伤。” 孔祈贤冷冷看了一眼耐心等待的司机，扶着韩玉钢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好在此时已经快十点了，天色黯淡，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人，也不会特地注意他们。 就算有人看见他们的情况，也是远远的避开，不想惹麻烦。 许强心想，这样的情况要是换作四九城，大半夜的在街上溜达，身上还带着血，不出十分钟估计就会被围起来了。 许强虽然不熟悉这边的地形，但是孔祈贤三人明显提前踩过点，七拐八绕的，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小房子前。 “砰砰砰，砰砰砰” 孔祈贤上去敲门，同时手里还准备了一叠钞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到钱的瞬间眼眸亮了一下，探出一只手先拿了钱这才开门让他们进去。 许强跟着进去，发现这是一家黑诊所，屋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洋鬼子医生。 只不过，这件白大褂上面还能看见干涸的血迹及其他脏污，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 洋医生很懂规矩，什么话也不问，示意韩玉钢在一张看不清床单颜色的医疗床上躺下，熟练的拿出一管麻药打下去。 接下来就是取子弹，止血，包扎，虽然过程血呼啦次的，但屋子里的人显然见惯了这种场面，没有一个人感觉不适。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孔祈贤四人离开黑诊所，进了一家小旅馆。 小旅馆的前台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了头。 他这旅馆不大，环境也不好，来住店的除了社团砍人的烂仔，也没其他人。 四人进了客房，没有受伤的安小军出去跑了一趟带回来干净的衣服，四人换了衣服很快就离开了。 许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本以为媳妇睡了，没想到她还在客厅等着自己。 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去休息，听到有人进来赶紧起身去看。 发现许强回来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许强跟老丈人和丈母娘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媳妇进卧室了。 卧室有浴室，许强新换的衣服脱了，一见他身上的血迹娄晓娥顿时被吓了一跳。 还好许强反应快，一把捂住媳妇的嘴： “别怕，我没受伤！” 娄晓娥闻言，双眼一红，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 许强干脆拉着她一起进了浴室，享受了一番全方位美女按摩洗浴服务。 老丈人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对于这个女婿的事情从不多问一句，吃了早饭他就出门去了。 许强昨天晚上累的够呛，今天也不出去就在家陪着媳妇孩子。 新年对于每个华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 许强很高兴，今年能跟老婆孩子在一起过年，他带着小荷荷一起贴福，贴对联，包红包，包饺子…… 父女两个从中午忙到下午，总算是布置好了一切，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年。 娄大哥和娄二哥两家也在许强家吃的年夜饭，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吃完饭，几个孩子在一块玩，女人们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家常，男人们坐在一起喝茶，谈西方国家的形势，谈自己国家的局势…… 一直到十点，娄大哥和娄二哥才带着各自的媳妇孩子回家去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要按照习俗守岁，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 小荷荷和李思两个小家伙玩累了，被抱去卧室睡觉。 许强和媳妇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远处不断有烟花在夜空绽放，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隆隆的鞭炮声，一时间只感觉心底无比的平静。 第六百四十六章回家 “许强，我真的没想到，今年我们一家人能一起过年。” 娄晓娥姣好的面容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中散发着莹白的光，此时此刻她依偎在许强怀里，眉宇间是浅浅的笑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与温柔。 她的眼睛明亮堪比天上的星子，夜空中的烟花映射在她璀璨的眼眸中，迸发出万千神彩。 许强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媳妇。” 他轻轻呼唤一声。 “嗯？” 娄晓娥抬头看向自家爷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许强也看向她，眉宇间带着温暖的笑意，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你真漂亮！” 虽然都是老夫老妻的，但娄晓娥依旧有些不好意思，莹白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 1964年许强和媳妇一家人在港岛过完年，一月底回到轧钢厂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这一年二月，“农业学大寨”运动在全国展开。十月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中国人民从此挺直了脊梁骨。 1965年，人造天河“红旗渠”总干渠通水，12月国家自主设计建造的第一艘万吨级远洋货轮“东方”号成功交付。 1966年2月，全国掀起学习焦裕禄的热潮，5月全国人民开始学习思想搞运动。 轧钢厂开始陆陆续续的停工，许强这个副厂长大部分时间闲赋在家。 期间，胡同巷子的年轻人肩戴红袖章，要给他戴高帽游街，许强翻阅多次的选集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们马克思主义者是革命的现实主义者，绝不作空想。” 红袖章：“一切的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许强：“世界上没有直路，要准备走曲折的路，不要贪便宜，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红袖章：“当官的要向战士学习。” 许强：“我们的命运完全应当由我们自己来掌控，凡属人民群众的正确的意见，党必须依照群众，加以实现。” 红袖章：“开会要事先通知。” 许强：“我们不仅要善于团结和自己意见相同的同志，而且要善于团结和自己意见不同的同志一道工作。” 红袖章：“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许强：“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不要摆官僚架子。同志，红宝书语录连十条都记不住，是不是思想有问题，是不是不想拥戴他老人家？” 红袖章败退，当天晚上回家熬夜苦读，记下十条语录，再次找上许强。 …… “同志，伟人的语录每一条都是最伟大、最正确的思想，你就只记了十条，是不是思想不积极，是不是不拥戴老人家？” …… 如此情况一连上演七天，许强就成了周围胡同巷子红袖中的小队长，带着手底下的同志们抄了不少遗老遗少的家，得了不少好东西。 他知道，这些东西就算他不拿，也会被其他人拿，改开之后低价卖给洋鬼子。 如此一来，还不如给他，起码肉烂在锅里。 国内的活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孔祈贤他们的事情也受到了影响，接下来的八年中，许强偷偷摸摸跟着去了六次港岛。 每一次处理完重要的事情之后，都会留出几天时间去看看媳妇孩子，一解相思之苦。 八年的时间里，娄晓娥又生了个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第三胎是双胞胎，两个儿子，许强走的时候都不知道媳妇怀孕了。再次相见，看着那一对双胞胎儿子，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随着老丈人在港岛慢慢打开局面，再加上有许强的资金相助，娄家大酒楼也开了三家分店。 同时，老丈人还买了一些地皮，在大酒楼旁边经营便利店、超市，身价一路飙升。 娄晓娥的“娄记”茶餐厅规模也越来越大，开了四家分店，还开了两家服装店，生意蒸蒸日上。 眼看着媳妇这生意越做越大，许强心底本就不多的“雄心壮志”被一点点磨灭。 事实证明，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还是适合吃软饭！ 1977年，全国运动结束，国内的政策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百废待兴。 随着冬天的第一场大雪落下，许强骑着自行车从轧钢厂下班回来。 今天是他作为轧钢厂副厂长在厂里上班的最后一天，一个月以前他已经向组织提交了辞职报告。 回到院子里，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折腾了十来年，终于能放下心好好过日子了。 许强的辞职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现在的轧钢厂不同以往，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进了后院，他把自行车停好，去他哥家一起吃饭。 许大茂现在也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虽然还在轧钢厂上班，但是私底下自己开始做点小生意，也挣了不少钱。 嫂子何雨水还在学校，不过现在已经成教导主任，不代课，工作轻松了不少。 “许强回来了？” 何雨水一边往桌子上端菜，一边跟许强打招呼。 “哎，嫂子，今年冬天太冷了，孩子们出去玩可要戴个手套，我看小松手上都长冻疮了。“ 许强一边帮着摆碗筷，一边跟嫂子说话。 旁边的许大茂一听这话，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 “长冻疮就长冻疮，我们小时候能挑出个没长冻疮的吗？话说你辞职了，准备干点什么？” 许强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干。” 许大茂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弟弟：“什么也不想干？” 许强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晓娥现在在港岛干的有声有色的，今年冬天带着孩子们回来之后就不走了。” “到时候，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家给她保障后勤工作。” 许大茂一听许强这么说，顿时双眼一亮：“你媳妇孩子要回来了？” 何雨水也是满脸的喜意，这些年来许强是怎么过的，没有人比她和大茂更清楚。 如今晓娥和孩子们能回来，自己这小叔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那边的生意安顿好了就回来，今年肯定在家过年。” 许强提起这个，脸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许强骑着自行车去周围转了转，把前段时间买的四合院拾掇拾掇，要不然媳妇孩子回来都没地儿住。 许大茂这两年也存了些钱，见弟弟买了四合院，也在隔壁买了一座。 其实，他早有这个打算，毕竟自家三个孩子，慢慢大了老住一个屋子也不方便。 腊月二十这天，许强吃完饭，正准备去隔壁院子再好好拾掇拾掇，结果刚到中院就听到“滴滴滴”的喇叭声。 这几年，小汽车虽然比前几年多了，但庄户人家依旧很少见。 一听外面有喇叭声，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子们一个个跑到外面去看小汽车。 第六百四十七章大结局 许强也跟傻柱一起往外面走，傻柱现在也在家闲着，轧钢厂没有工人上班，也用不着他这个食堂主任了。 一次性来了两辆小汽车，可把孩子们兴奋坏了。 前院赵志强、阎解成、阎解放等人也跟着出来看热闹，车门打开，一个女子率先下来。 只见她皮肤白皙，画着淡妆，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身穿一件淡粉色的套裙，外面是纯白色的呢子大衣，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这人，不是娄晓娥还能是谁？ 赵志刚、阎家兄弟认出车上下来的人是娄晓娥之后，全都惊呆了。 许强也愣愣的看着正笑吟吟看向自己的娄晓娥，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珠子，试着叫了一声： “媳妇？” 娄晓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眼眶忍不住红了。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浓浓的喜悦，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缓缓开口：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拿东西。” “哎，哎哎。” 许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大门跑出来死死握着媳妇的双手问：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 一年多没见，娄晓娥更加明艳动人，此刻被许强当着这么多人面握住双手，脸颊忍不住的红了： “小荷荷说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说着话，小汽车的车门打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小荷荷，李思，还有三个皮孩子全都从车上下来，跑过来让爸爸抱。 当年号称“娄半城”的娄静斋，也穿着笔挺的西装从小汽车下来，与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娄母。 阔别十多年，终于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而且还是以一种“衣锦还乡”的姿态，娄静斋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个时候，一大爷易忠海也出来，见到娄静斋等人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众人帮着要把东西拿回家，许强直接带着去了新买的院子，好一阵子才安顿下来。 小荷荷带着四个弟弟妹妹到胡同巷子转悠，看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许大茂何雨水两口子也带着孩子过来，帮着一块儿做饭。 忙活了一个下午，天黑的时候总算是吃上饭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毕竟上了年纪，连日的舟车劳顿，这会儿终于是扛不住了，吃完饭没多长时间就去休息了。 几个孩子过了最初的新鲜之后，吃了饭洗漱一番也都各自睡去了。 许强和娄晓娥回到了四合院，娄晓娥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跟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半点变化，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当天晚上，夫妻两个又躺在熟悉的土炕上，一点点消解长时间的思念。 第二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许强媳妇一家回来了，两辆小汽车就停在巷子里呢。 大伙儿全都过来看新鲜，看热闹，尤其是跟娄晓娥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看着十来年过去了，人家越活越年轻。 再看看自己，站在一起就算不像娄晓娥她妈，也像她大姨，一个个不由唏嘘不已。 第二天，一家人连同许父许母一起去全聚德吃了团圆饭，许父和许母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孙子孙女。 时间一天天过去，1977年在一声声的鞭炮中渐渐远去，全国人民迎来了1978年。 一整个正月忙忙碌碌的不得闲，许强提着礼物给这个领导拜年，给那个朋友拜年，一天到晚不着家。 老丈人也四处找老朋友叙旧，打听国内目前的局势，毕竟他这次回来是准备大干一场的。 娄晓娥也开着小轿车满四九城转悠，她准备在这边先开一个酒楼，再开两家服装店。 不过，现在政策还不明确，许强让他们把准备工作做好，只等政策一下来就立刻行动。 忙碌了两个来月之后，全家人终于消停下来了。 该看的地形全都看了，该了解的政策也全都了解了，现在就等着落实呢。 是夜，许强抱着媳妇躺在炕上，娄晓娥虽然有些累，但精神头不错，低声问： “许强，等酒店和服装店开了，你想负责什么？” “啊？” 许强低头看了媳妇一眼：“你都管吧，我给你保障后勤工作。” 娄晓娥微微一愣，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家男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不想当经理？” 许强“嘿嘿”一笑：“当经理哪有吃软饭香？我媳妇这么努力的挣钱，不就是为了让我不用再挣钱了吗？” “额……” 娄晓娥看着自家老爷们，她想说她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做生意而已。 “媳妇，我看你还有力气，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许强话音未落，不等媳妇反应过来，瞬间化身大灰狼，扑向身边的小绵羊。 1978年年底，一场大雪让整个四九城银装素裹，寒风中迎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一座三层小楼面前，装修豪华的“娄记大酒楼”今天开业。 娄晓娥身为酒楼经理，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站在人群最中间同酒楼的工作人员剪彩。 周围顿时响起了阵阵掌声，酒楼的大厨自然首先傻柱和他手底下的原班人马。 酒楼第一天全部免费，吸引了大量的客人，所有人对大厨的手艺都赞不绝口。 当天就有不少顾客找到前台订包厢，订时间，有的是最近一两天带人过来的，有的是过年要带亲戚朋友一起来的。 娄晓娥这个酒店经理自然高兴，招呼了一天客人，等到下班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了。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酒楼的一切进入正轨之后，她的时间也慢慢规律了。 她上班的时候，许强找人弄了个驾驶证，开上小轿车带着几个孩子四处游玩培养感情。 今年过年，因为有了自己的酒店，所以年夜饭就没有在家做，一家人吃饱喝足各自回家。 许强虽然在隔壁买了院子，但他和媳妇还一直住在四合院。 是夜，夫妻两个坐在沙发上，娄晓娥眉宇间带着几分疲累，不过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 “许强，回想起这一年，我总觉得非常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真不敢相信，我们一家人竟然真的团聚了，还一起开了酒楼，孩子们也都喜欢这里。” 许强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媳妇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是啊，回想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再想想过去的十年，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刚开始的那一个多月，他每天早上醒来都要先摸摸身边的媳妇，才能确定昨天不是在做梦。 “媳妇。” 许强低头轻轻吻上媳妇的额头：“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娄晓娥会心一笑，轻轻的点头：“嗯，再也不分开了。” ——完—— 「ps：这本书刚开始的时候，小白想着要写的轰轰烈烈，震天动地。但是到最后却发现，最想要的不过是安安稳稳的生活。 感谢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对本书的支持，下一本书《四合院：桃源小地主》应该会在二月份跟大家见面，希望喜欢的朋友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小白。 鞠躬，鞠躬，鞠躬，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