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剑宗，莫欺少年穷》 第1章 还说啥呢，哥们献丑了 “丙等根骨，丙等悟性，发配外院。” 齐野听着眼前长老的话，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好不容易拜入剑宗，结果自己的天赋和悟性都是最差的？ 好好好，这还咋玩？ 寄！ 看来只能去外院当杂役弟子了。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百日筑基成功。 齐野内心有些小失落，暗自默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就在念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行文字。 【装逼系统加载完毕】 【触发任务：我辈岂是蓬蒿人？】 【眼前的外门长老显然对你的天资不太满意，但我辈剑修，又岂是拘泥于天资之人？尝试让他明白，心性才是剑修的一切，其他的，不过浮云而已】 【奖励：易筋经】 【易筋经：易筋伐髓之神功，初次灌体便可将宿主的全面资质提升到乙等，后续可不断锻体精进】 嗯？金手指！ 哼哼哼哼~ 哈哈哈~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齐野内心陷入一片狂喜之中，金手指来了！那还失落啥？ 我直接一个转身两步半再走位三步上篮，玩得就是一个‘赖’字！ 不过，这长老也没对我说什么鄙视的言语，我要怎么才能装得恰当？ 齐野脑内开始疯狂的头脑风暴，忽然听到旁边有一弟子对旁边人说道： “最后一个测试之人居然是双丙等资质，某种意味上来说也算是十分罕见了，上清剑宗身为玄玉州剑道魁首，怎么收人连一点资质限制都没有，啧啧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依稀落入齐野耳中，至于那位外门长老，自然也是听到了，只不过对方眼观鼻鼻观心，没作任何言语，显然并不在意。 好好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齐野心头一喜，强行按捺住自身情绪，摆出一张带着两分半愤怒两分半悲伤五分坚毅的表情说道： “这位师兄，你这是何意？” 大白天的，说这话未免太让集帅丁寒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测试现场可不是什么玩笑之地，整个过程的气氛不要太严肃，那些甲等的天才都没吱声，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喧哗？ “师弟，你在说什么......” 刚才出声的弟子见齐野悲愤地看着他，心头暗叫不妙，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只想赶紧搪塞过去。 却见齐野面色一肃，侧身将自己完美的左脸对着那位长老，朗声道： “不错，我的资质和根骨确实都十分普通甚至说得上低劣，可天资难道就能代表一切么？ 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天资极大程度地决定了一个人的上下限，能够突破根骨限制的事情虽然不少，但都是那些悟性极佳的剑道胚子方才能做到。 像齐野这样根骨悟性全都丙等的，几百年来恐怕也只能出个一两例特殊情况，他怎么敢说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只是这是剑宗，尤其讲究心性，就算心里觉得此人不能成功，又怎么可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与此同时，齐野并指重重叩在剑锋之上，竟然在此时发出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清鸣之音。 一些知晓内幕的人看到这个现象，双眼都微微眯了起来。 剑指叩锋雏音鸣，此子居然还有几分契合剑道？ 但是为何先前测试的时候是丙等悟性？难道面对他人侮辱，他的心性反而更上一层楼了？ 他们却是不知道，就在刚才加载系统的瞬间，齐野已经将心中的胆识顷刻炼化！ 尽管他不知道这一异象代表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酷，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朗声说道： “我相信，只要我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独游的小船总有一天能够看到两岸青山，虫鸟同鸣。 师兄你因为我的资质看轻我，我不怪你，但我希望当有一天我追赶上甚至超越你的时候，你可以亲口和我说一声抱歉。” 说完，齐野大跨步装作要直接离开，心里却在想自己这个装逼力度到底够不够？总感觉不够完美。 他却是没想过，如果真的是一个双丙等资质没有天赋加身的人，就算性格隐忍，无非是砥砺前行而已，哪里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话？ 谁能在双丙等资质的前提下保证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功？大家今后都要在宗门长久生活，现在图一时之快，之后若是在小比中失利，可就沦为一辈子的笑柄了。 而剑宗，最不缺的就是比试。 七天一小比，一月一大比，三月一猎妖大典，一年一次试剑大会，每个人都要参与，逃都逃不过去的。 如此一来，齐野这番举动虽然不提有多惊世骇俗，但还是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没人敢出言嘲讽他。 虽然说外院要几百年可能才会出这么一个可能性，但就算有人心里鄙夷，还真没人敢当众说他将来绝对不可能成功。 外事长老看着齐野离去的身影，忽得出声肯定道： “不错，心性可嘉，将来未必不能出一番成就。” 齐野这时假装惊讶地扭过头，看到外事长老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的反应变得更加满意。 这年轻人还算有礼貌。 外事长老对着齐野微笑着点头，朗声对着众人说道：不止是他，你们也是一样的，剑宗既然没有废弃外院，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去外院感受耕作和四时流转，寻找自我之道，未必就比加入外门差到哪里去。 但若是唾面自干自暴自弃，神仙难救。” 说到这，他招了招手呼唤齐野，给他递了一个丹瓶，“这里面有十颗真气丹，是帮助你百日筑基用的，不过切记，七天时间才能服一颗，不可贸然求进。” 哦？长老爆米了？ 齐野心头乐呵，又看到眼前的信息面板再度跳出，只是他暂时没时间看，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长老给的丹药，低头道谢。 “师弟，你说的对，师兄惭愧，我在外门等你追上我！” 人群之中，先前出声嘲笑齐野的弟子此时红着脸喊出这么一句话，匆忙跑开了。 其他弟子笑着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有的人对齐野轻轻鼓了几下掌。 外门长老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心头也是舒畅至极，他好久没这么恰到好处地人前显圣了。 至于齐野说的话带给他多少震动，其实效果确实一般。 剑道之路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朝圣者之路，天赋才情越是好的人，越能在这条艰苦的道路上不断获得正反馈，如此才能走得比其他人更加长远。 等到这少年碍于资质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却发现自己的速度甚至比不上那些甲等资质一个月的提升以后，就会明白自身有多渺小了。 “齐野，加油，我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奇迹。” 他鼓励性地拍了拍齐野的肩膀，心情愉悦地离去了。 他已前途无望，但是此时此刻，他愿意相信一下年轻人的可能性。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易筋经】 【是否提取？】 【是/否】 齐野看着眼前的面板，激动地双手来回搓了搓。 ...... 第2章 系统你没活就别整了 上清剑宗作为玄玉州最大的剑宗，幅员辽阔。 每年都有大量的年轻人进入这里，又伴随着大量人的离开。 剑宗从不限制外院与外门弟子的去留，而外院作为杂役弟子居住之所，也是弟子流失最多的地方。 “今天你们且回去安顿下来，明日开始，你们这一百人每日辰时来这里找我报到，迟到三次会被逐出宗门，望自珍重。”类似的谈话在外院的不同区域响起。 齐野也算明白了剑宗外院的章程。 每日辰时集合，跟随执事修行早课两个时辰，末时到申时从事杂役工作，齐野领到的工作是涴洗弟子的衣物。 “终于安顿下来了。” 齐野坐在自己小单间的床上，轻呼出一口气，对刚才领到的任务有些想法。 杂役弟子的工作也有好坏之分，像是种地或者伙夫这种职业自然能吃得比其他人好些，而劈柴挑水这些则能在工作过程中获得气力的增长，他这个浣洗衣物，算是下下签了。 本来天资就不行，运道也有些差，若是没有系统傍身，岂不是慢上加慢，想靠自己翻身还真的有点难。 还好，我有易筋经！ 齐野打开系统面板，终于提取到了心心念念的易筋经，刚才人多眼杂，他怕万一提取过程中有什么异象，所以一直忍到了现在。 【易筋经是否提取？】 【是/否】 【是】 随着意念轻启，易筋经提取成功。 “易筋经，传说中能够让人脱胎换骨的法门，不知道能否解决我根骨资质不佳的问题？” 随着提取成功，齐野闭上眼睛接受系统灌顶，帮助他完成了初步的循环建立，与此同时，大量关于易筋经的知识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生成。 “噼里啪啦。” 齐野的身体内突然发出各种筋骨响动的声音，他盘坐的身姿下意识挺得更直，在一连串犹如豆子爆裂般的声音中，他的身体迎来了初步的改造。 而之后，他需在每日清晨太阳出山以及太阳落山这两个时间点勤修易筋经内的十二个动作姿势。 系统只是帮助他解决了最开始的入门问题，接下来还要靠他自己的长久坚持。 “ojbk，系统老哥你尽管打辅助就行，哥们会靠自己的力量成为强者的。” 既然易筋经是全面地提升天赋，我的根骨和悟性应该和一起提升了吧？虽然哥们不排斥从底层开始艰苦奋斗的感觉，但既然系统老哥你这么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齐野兴奋地在心中自语，随后快速起身向屋外跑去。 因为现在的他，身上真的很臭。 一层泛着浅黑色的油气像一层网膜密布身体每一个角落，闻之欲呕，他都怀疑再待下去自己的屋子都要被熏臭了。 清洗完身体以后，齐野发现眼前再度弹出了新的信息。 【触发任务：儿行千里母担忧】 【你已经成功拜入宗门，但你远在山门外等候的父母不知道这个消息，此时正在为你焦心不已，想办法快速告知他们这个喜讯】 【任务完成奖励：先天丹十枚】 【先天丹：一种能够帮助修行者打好基础的丹药，在百日筑基以前服用，能够极大幅度提高宿主的可塑性。】 “嗯，应有之理，爸妈还在外面替我担心呢，系统老哥你想的比我还周到哈。” 尽管系统一直没有回应，齐野还是下意识在心里和它对话起来。 说干就干，齐野走出屋外打听了一下，发现剑宗在这方面做得相当人性化，早就安排了一人专门负责向外传递新入弟子的情况，在太阳落山前，他会下山发榜告知那些不准入山的亲眷们一个结果。 【任务完成：获得先天丹十枚，请注意查收】 哦？只是有这个行动就可以，甚至不需要当面告知父母？ 爽啊，这和白捡的有啥区别！ 先天丹加上易筋经，哥们就不信哥们的根骨还不能解决！ “诶，你是白天的那个双丙等弟子吧？好家伙，你怎么敢说那种话的？” 让齐野没想到的是，负责传递消息的弟子居然认得他，“嘿嘿，哥们牛不？” 齐野也不着急走了，直接和他攀谈了起来，几人三言两语便以师兄弟相称，齐野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原来是一个外门来赚外快的师兄。 “牛的牛的，你都让外门长老给你送丹药了，还不牛吗？” 外门师兄摊了摊手，在和齐野交流以后，他发现这个师弟还蛮有礼貌，并不是那种单纯性格跳脱的傻子，好心提醒道： “不过师弟，你这话虽然听了是爽快，但是之后可就遭老罪了。 剑宗的规矩外院也要执行，你应该已经分配到一个百人队伍里了吧？ 七天之后，你们这一百人就要进行比斗了，若是你得不到什么好的名次，这个消息肯定要传遍外院了，所有人都会笑话你。 更别提一个月之后，还有牵涉到所有外院弟子的大比了，到时候连长老和那些外门师兄师姐都会前来观看，丢人就丢大发了。” 齐野看得出来这个师兄是真心在关心他，心下不由有些感动，剑宗的人性格都这么耿直么？之前那兄弟也是，嘲笑完他以后被他一顿胡咧咧，居然还给他道歉了。 “老哥你放心...就算是...”齐野刚想说些体己话，突然看到眼前再度出现了新的任务。 【触发任务：同门师兄的担忧】 【蕲东升显然对你的未来不太看好，可你身为未来的剑道魁首，又岂能在自己亲信之人面前露怯？让他明白，所谓的七日小比，不过是你崛起的第一步！】 【任务奖励：真气丹十枚】 【触发挑战任务：小试牛刀】 【七天后你们这一百人便要开启外院小比，试着在这次小比里获得前十名的名次】 【任务奖励：真气丹（10-100枚）】 哎哟，又来任务了。 原来这个师兄叫蕲东升？ 不过......byd系统你他妈是不是没活了？只给个真气丹也就算了，还他妈给哥们排个1-10名的奖励区间，啥意思，别人瞧不起哥们，你也瞧不起哥们呗？ 老子易筋经加先天丹在手，又有长老和你送的真气丹加成，要是还玩不过别人，我一头撞死得了。 你现在是在怀疑哥们的含金量，还是怀疑你系统出品的含金量？ wdnmd！ 把任务给我改成第一名，奖励翻倍！ now！ 【......】 【......】 【任务已修改，挑战任务重新发布】 【作为将来的剑道魁首，你怎么可能会倒在区区的小比上？任务目标：取得七日后的小比第一名】 【任务奖励：真气丹200枚】 ...... 第3章 此子交际手段竟恐怖如斯 在系统改变的同时，齐野已是对着蕲东升说道： “东升师兄你放心，他人目光与我何加焉？ 只要我相信手中的剑，我相信只要我坚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算输了这次小比又如何？终有一天，我会走到所有人的前面！” 齐野哼哼一声，双手抱着木剑，摆出一副高人姿态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有长老赠予的真气丹，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蕲东升双眼一瞪，一时竟不知道该吐槽哪个点，在齐野说完以后笑道： “你这性子，我也真是有点服你了，倒是希望真能如你所说，七日之后不要栽了跟头。 不过你可不要觉得有了长老赠你的真气丹就万事大吉了，虽然甲等资质的弟子直接去了外门，但就算是外院那些乙等根骨的弟子，不服用丹药修行的速度也可比拟你服用丹药的速度了。 更别说，他们中可能有些人与宗门内的人有旧，暗中得到了帮助也说不定。 另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面对蕲东升伪装出的怒容，齐野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说道： “师兄，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人物吧？我刚入外院就听说今天负责传递消息的师兄有多帅，实力有多高了，我便去问了这长相能和我媲美的师兄叫什么名字，不算过分吧？” 蕲东升被齐野满不在乎的态度所骗，信以为真，忍不住挠头不好意思道： “真的假的？外院都开始有人传我的消息了？我有这么帅？” “哎，师兄，帅而不自知，才是真的帅啊，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居然对自己的潇洒能够始终不去察觉，不像我，我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狂亲自己九十九下的。” “滚犊子！你这也太夸张了！” 齐野边和蕲东升吹着牛逼，一边看着面板上新出现的信息。 【任务——师兄的担忧完成，奖励：真气丹十颗。】 显然，蕲东升这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过对方说的信息确实有些关键，七天后就要小比，就算他现在有二十颗真气丹七天也只能服用一颗，满打满算也就两颗，没那么稳妥呐。 不过齐野转念一想，刚才的易筋经灌顶应该已经初步改变了他的资质，那么他现在的资质应该也已经是乙等了吧？ 甲等的弟子直接入了外门，哪怕是外院最优秀的弟子，不过是和他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又有真气丹和易筋经持续加成，简直没有输的理由了。 齐野放心之下又和蕲东升聊了一阵，奇言妙语频出，直逗得他笑意连连，拍着胸膛就说要认下齐野这个好哥们，还问齐野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父母的。 齐野想了想，刚想说话，系统又跳出来了。 【触发任务：父母的心思】 【你已经在剑宗开启新的人生，但拦在你面前的，毫无疑问是一条充满挑战的荆棘之路，或许，你的父母宁愿让你在家里混吃等死，也不愿意让你冒此风险。 请让你的父母彻底安心，相信你可以在剑宗过得很好】 【任务奖励：剑气散一份】 【剑气散：剑丸的低配版本，可帮助服用者感悟剑道，淬炼筋骨，长期服用可以塑造出剑骨，药效刚猛伴随极大痛苦，请在有了气感之后谨慎服用】 好好好，剑气散！ 一听就不是现在这个阶段能接触到的东西，感谢系统老哥打赏的剑气散奖励！ 齐野心头一乐，刚好蕲东升拍着胸膛跟他吹嘘有需要直接提，自己现在让他做个小事想来也不难。 想到这，齐野忽得神情悲伤，当着蕲东升的面叹了一口气。 蕲东升果然奇怪，张口问道：“老弟，何故叹气啊？” 齐野抬起头，眼中已是化不开的惆怅。 “师兄你有所不知，我家境虽然在本地还算殷实，为了让我拜入剑宗，父母一路相随远行，舟车劳顿，如今我却不能和他们好好道别，心里颇有些遗憾呐。” “害，原来是这样，这又有何难？” 蕲东升轻轻一笑，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今天认识的这个师弟实在对自己的胃口，便忍不住问道： “师弟，你想不想下山？” 齐野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忍不住说道： “卧槽，师兄你这也能办到吗？师兄真是手眼通天啊！师弟佩服！” 见齐野装作面色严肃地对他抱了一拳，蕲东升笑容更灿烂了，拉过齐野的肩膀小声说道： “按理来说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毕竟就我一个人负责这个事情，长老们也没闲心思管这些闲事，我偷偷带你出去，只要没被人当场揭发，什么岔子都出不了。” 说到这，蕲东升在齐野惊讶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擦了擦鼻子，“说来惭愧，当初我入山门的时候可没你这么灵活，一住下就顾着闷头修炼去了，连知会父母都忘了。 在这件事情上，你做得比我这个师兄好多了。 你也不用有压力，师兄虽是帮你，其实也是帮我自己还愿，你若想做，我便带你一起下山，不过我们动作要抓紧些。” 齐野面色震动，却在第一时间拒绝了蕲东升的提议。 “师兄愿意为我冒险的恩情小弟记下了，野深受感动。” 齐野一抱拳，继续说道： “只是，师兄愿意冒着风险帮我，难道我就真能心安理得的让师兄承担这一切么？” 见蕲东升面色焦急还要说话，齐野抢先说道： “师兄无需冒险，只消我写一封信与你替我转交，小弟便感激不尽了。” 蕲东升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没想到这师弟跳脱的一面下还有如此性情？当下大受感动，忍不住高声说道： “好，你尽管放心交给我！你这个师弟，我蕲东升今天是彻底认下了！” 一众弟子听到蕲东升的叫声，都忍不住目光向他看去，有的人看到了蕲东升身旁的齐野，目光微缩。 “这家伙刚拜入山门怎么就和外门的师兄称兄道弟了？这交际手段未免有点太牛逼了，难道他背后有人？” “难怪他双丙等资质还敢许下大话，恐怕有所依仗。” 许多新入弟子投去艳羡的目光，虽然外门师兄不是什么厉害的身份，但也是外院弟子的未来目标，心头最小的白月光，如今看到齐野已经能够和这等人物谈笑风生，难免艳羡。 自然，也有人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了齐野一眼，只觉得此人剑心不诚，七日后必然要丢大脸。 齐野却是没在意这些，在蕲东升的催促下写了封信交给他，之后便被赶去修炼了。 “师弟，你我一见如故，莫要纠结些旁枝末节，你现在是最该抓紧时间的时候，别再和我墨迹了，抓紧时间修炼去吧。 再等一会儿我也要下山了，七日之后，为兄来看你在小比夺魁！” 齐野此时脸上表情已是真挚了许多，亦是动情抱拳说道： “好，师兄且看着吧！” ...... 第4章 定中修身 顷刻炼化！ 告别蕲东升，齐野回到自己的住处正式开始修炼。 百日筑基，在修真者中的说法就是打地基，乃一切修行之始，佛门中称为“定中修身”，世俗中又称为开脉。 人体内有三百六十五处大窍，每一处大窍需九口真气方为充足，入定后，真气自然化生。 按照乙等资质来算每一刻钟只能化生一口，故根据各人每日修行时间，大致百日到一年，即可完成这一步，然而实际上，花的时间只会更多。 单单是开始的一个入定，有些悟性不佳的弟子便常常要花费七天左右的时间。 如果再有俗事常常干扰，修炼无法持续，往往心灵的状态刚有可能接近入定便又会被重新破坏。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外院无法坚持下去，选择下山回家修炼。 齐野自己尝试性地修炼了一会儿，也没能马上找到气感，直到太阳接近落山时分，他猛地睁开眼睛。 “这气感果然不容易寻找，但是据说甲等天才一日便可找到气感，我可不能落后了！” 他猛地起身，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修炼易筋经。 外院现在一众弟子都在屋内沉心修炼，虽然找不到什么风水宝地，不过也还算安静。 迎着火红的落日，齐野终于掏出了系统送的先天丹，倒出一颗咽下，开始全神贯注地修行易筋经。 一个个时而简单时而复杂的动作在他的身体上演，齐野的呼吸逐渐变得悠远绵长，浑身的筋骨在一个个动作中不断舒展，那凝滞的气口在先天丹改造自身带来的冲击下，似乎也有了松动的气象。 人刚生下来时气息未定，在生长过程中不断沾染后天的污秽，只有将这些污秽排空，才能复返先天纯净的状态。 此时先天丹和易筋经的作用，就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排出齐野体内的浊气，温养他的筋骨。 虽然没有人指点，但齐点无师自通想出了这种使用方式，如今一内一外双管齐下，他只觉得通体舒畅。 待到太阳彻底落山，齐野面前又出现了一行信息。 【完成任务：父母的心思】 【你的父母得知了你入门的消息，高兴的同时又带着深深的担忧，但在外门师兄蕲东升的大力夸赞与保证下，他们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许多，安心离去】 【任务完成，奖励剑气散一份】 “师兄是真够意思，将来哥们发达了必须带他起飞！” 又一个任务完成，父母的事情也解决了，齐野心中再无顾虑，此时太山恰好彻底落山，一片落日余晖的昏暗下，齐野远望着延绵的巍峨群山，陷入一种大和谐的状态之中。 无需净身，无需盘坐，无需凝神。 须臾之间，齐野已然站着入定！ 与此同时，那困扰乙等弟子最起码三日功夫的气感，被他心神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一刻钟后，第一股真气化生，其中一半由督脉上行至头顶百会穴，再下行于上颚，生成一口‘金津’，另外一半，则由任脉上行，及于下颚，化成一口‘玉液’。 ‘金津玉液’相逢，汇成一口清且甜的唾液，随着吞咽填入窍穴。 犹如三伏天饮下甘露，齐野一时间只觉得通体舒坦，精力勃发，待到睁眼，眸光熠熠。 “哎，轻松轻松，话说系统居然不颁布关于修炼的任务，忒得小气。” 完成了一次小突破获得满满成就感的齐野回家乐呵呵地冲洗着身子。 刚才易筋经搭配先天丹，又让他体内排出一些黏腻油气，虽然不如灌顶那一次，但胜在可以每日练习，不断精进。 “迟早有一天，我将超越甲等资质！” 齐野心头一乐呵，拿出了一颗真气丹。 在初次入定抓到气感之后，有第一口真气的辅佐下，入定将不再是玄之又玄的感觉，而是切实的修炼方式，常人只需要花费一刻钟的时间，便能逐渐入定。 齐野吞下真气丹，开始闭目修炼。 先前还未开气感的时候，他也在小屋中修炼了约莫半个时辰，如今再练，却已是完全两种感觉。 根本无需他去辛苦寻找，刚开始修炼几息的功夫，齐野便已轻易入定，在药力的加成下，仅仅半刻钟的时间便能化生一口真气。 他的呼吸再度变得平稳悠长，真气不断在体内化生，化作金精玉液填入窍穴。 .... 凌晨天光还未亮，齐野原地一个鲤鱼打挺弹射起步，瞬间起身下了床，趁着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猛猛地狂搓帅脸，一下子便神清气爽起来。 “剑宗第二天，冲冲冲，上清剑宗早晨四点的太阳属于老子！” 给自己狠狠打了针鸡血，齐野往昨天找到的偏僻角落走去。 【触发任务：他惊人的毅力并无观众。】 【难以想象宿主的心志有多坚定，假以时日，必然成就一番伟业，而这些经历，将成为你彪悍人生的履历！坚持七天时间，你将会得到充足的回报】 【任务奖励：一丝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可以帮助宿主加速逆反先天的过程，对塑造根基有着强大的帮助。】 芜湖，又来任务了？ 齐野看完系统上的信息，乐了。 好好好，以我通天的智慧，以我不懈的意志，再加上系统你的辅助，我的极限根本望不到头啊！ 劲劲劲！猛猛猛！ 本来还有些困顿的齐野一看系统发布了任务，鸡血更甚，精气满满地来到了自己的老地点。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他也不着急，闭目坐下，没有特意去纠结是否盘腿。 只要自己始终保持心神平静，哪里不能入定？ 没几个呼吸功夫，齐野已是消去心头所有想法，沉沉入定。 ... 黑暗之中，崔密早早醒来。 “不好，昨日修炼得太过入迷，竟然不小心直接睡着了？” 崔密慌忙起身，看到窗外天色刚刚破晓，忙松了一口气。 这样便好，还未浪费多少时间。 他作为乙等根骨乙等悟性，只差一丝就可以直接拜入外门，心里如今藏着一口气。 寻常乙等资质要三天找到气感，而他打定主意要两天之内找到！ 可就在这时，崔密忽然感觉到窗户后面有一个黑影，看着像人的背影。 崔密表情有点奇怪，这个屋子是他自己挑选的，位于最偏僻的角落，附近也没什么邻居，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下意识地，他走出了屋子，悄然看去。 ...... 第5章 谁又惹他了？ 眼看旭日东升，完成了独属于自己早课的齐野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些许的臭味快速离开。 刚才他已经听到敲钟的声音了，半个时辰后早课就要开始了。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身影悄然背在墙后，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这家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修炼了？” 观齐野身上汗水，崔密断定此人定然不是刚刚来到这里，而是已经修炼了一阵功夫，当真刻苦！ 对方已经早早起来提前修炼，为之后的早课做准备，自己居然还在窃喜时间尚早，真是弗如远甚！ 崔密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记下了齐野的背影。 ...... 辰时前一刻钟，一百人便已全部集齐，甚至没有一人是准备踩点到达的。 能够加入剑宗的，就算资质不行，上山前那几千个台阶也不是开玩笑的，能够在规定时间到达的一般心性都不会太差。 而齐野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到达这里，反正他在哪都能入定，就算环境嘈杂会影响他的状态，顶多也就当是磨练自己了。 眼见人多了，在齐野主动打招呼之下，他很快就认识了六个同门。 随着七人蹲在一起交流，齐野从他们嘴巴里知道不少消息。 原来所谓的外院执事也没什么了不得，慢的只要在剑宗呆满一年没有劣迹就可以申请上任，快的只需要赢下下一个月的大比第一就可以申请了。 他们的工作相比较杂役轻松了许多，只需要每日检查别人的结果不出错就行，因此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百日筑基。 当然，若是出了差池没能发现，那也是要被长老们责罚的。 齐野听说了这个消息捏了捏下巴，妈了个巴子的，他们不是伙夫就是柴夫农夫，七个人里加上我就两个洗衣服的，得想办法换个工作！ 齐野正思索着，又听其他人说道： “希望我们的执事不是那种熬时间上来的，这样子说不定还可以指导我们修行。” “害，那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个熬年限上来的，到现在都还没筑基成功。” “那完了，看来在气感一事上他是帮不到什么大忙了。” 【发布任务：同门的气馁】 【你感受到眼前的几个小老弟正因为执事不够专业的事情感到气馁，我辈剑修修行岂要依靠他人？无论你用什么方式，让他们振作起来！】 【奖励：小幅度提升宿主经络强度】 【经络强度：提升之后，宿主每五日便可服食一颗真气丹】 哦嚯，来任务了。 齐野刚才和这几人聊的蛮投缘，本来是准备开口安慰他们，再给他们打个定心针的，既然系统发布了任务，干脆狠狠给他们加大强度！ “呵。”齐野突然当着六人面不屑地冷哼一声，扭转着脚趾侧过身位斜眼看着几人。 众人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鄙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来真的假的？ “师弟们，你们和师兄分享消息，师兄很高兴。 但是看到你们这么没出息，让师兄我火很大啊！” “......” 六人用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猛地看向齐野，没想到他居然完全不介意执事的事情，甚至还要教育他们？ 他一直这么勇的么？ 见众人看向自己，齐野双手抱剑傲然说道： “修行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就算执事师兄水平不行，我们靠自己不就行了? 我辈剑修纵横世间，何时需要依靠他人的力量了？靠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道理！” “......师弟，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很帅，但是这样蹲着抱剑说话看起来也是很搞笑的......” “确实，是有点小猥琐在身上的。” 糟了！ 齐野心头暗道不妙，目光凌厉地看向了出声的两人，直看得他讪笑着低头下去。 草，装劈叉了！ 寄！ 眼看齐野还在保持扭头抱剑满脸高傲的样子，六人皆是轻笑出声。 不过笑完以后，他们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陷入思考之中。 齐野这话虽然刺耳了点，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思考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完全转变了心态，不再对执事的事情看重。 “嗯，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孺子可教也。” 齐野看着一时有些安静的气氛，满意地点了点头，众人被他逗得又是一乐。 “齐野，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大家一起入门的，为什么你就成师兄了？” “达者为先，懂吗？” 几人再度交流起来，动静倒是不小。 有些人听到了齐野刚才说的话，心头暗啐。 你一个双丙等资质，在这装什么？！ 在场的哪个资质不比你好，也好意思教育别人？ 那几个人也真是，还真觉得这爱吹牛的小子说的有道理？ 一些人心头不爽，但碍于不是一个圈子，他们也没开口。 虽然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觉得齐野九成九不可能成功，但就怕万一，这小子真崛起了，那可就打脸了。 只需忍耐七天时间，到时候看他能拿什么名次！ “呵，我昨天看到这小子和外院的师兄称兄道弟，想来外院师兄已经指点过他了，他当然不怕了。”人群中有人呛了一声，声音没有任何压制，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听到了，心中对齐野有了一丝鄙夷。 合着是自己已经走好后门了，所以在这边有恃无恐？还以为这小子是个心思单纯的，现在看起来心机不浅。 “胡说，齐野师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难道你不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就是，什么样的小人才会在背后暗戳戳地中伤别人？站出来我看看！” 齐野还未说话，他圈子里的小伙伴已是有人愤慨地站了起来，猛猛看向人群，但哪里有人应声？ 饶是如此，几个小伙伴还不高兴地冷哼一声，环视全场之后才气呼呼重新蹲了下去。 “妈的，你们也太能装逼了吧，把我的逼装了我装什么？” 齐野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几人还挺义气。 “妈的，总不能全让你装了吧，可惜没你那么会说话，你小子顺口溜一套一套的，到底哪里学的？” 见齐野完全不在意，六人心情方才好转，再度交流起来。 齐野趁机开始打开系统，发现任务居然还没完成？ 好好好！有小老弟还在颓废着是吧，合着有人在骗哥们。 齐野的目光锐利如鹰，再度开始扫视六人，直他得他们心里咯噔。 谁又惹他了？ ...... 第6章 齐野，你到底干了什么！ “都给我站好了，十人一队列成十队，按照身高从矮到高站好！” 执事在辰时钟声响起方才到来，开头就是对着众人一阵爆喝。 他的皮肤黝黑，表情严肃，直看得一些人心底发怵。 见到众人列好队，执事表情不见任何好转，拿出一连串的铃铛分发下去，冷声说道： “这铃铛可以检测你们的状态，抓到气感之后尝试将那朦胧的感觉导向铃铛，当它响起来的时候，就说明你们找到气感了，记住那种感觉。 今天是第一次早课，我带你们一起捕捉气感，之后再教你们入定。 全体都盘腿坐好，闭上眼睛，按照我的声音指示去做！” 齐野拿过铃铛，没有主动去激活，和其他人一样挂在了腰间。 见到所有人都乖乖坐下，执事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继续说道： “所谓入定，就是保持你的内心宁静，不动妄念，所有人跟着我想象，想象你是一颗沉睡在土壤里的种子，你所有的精气神都藏在种子之中，等待着绽放。 放慢你的呼吸，将你的精神全部集中到身体内的点滴变化当中，去寻找，那在你体内无意识流转的真气之本。” 随着执事的引导，众人的呼吸或主动或被动地放缓，有些人开始皱眉，有些人瞳孔不断颤抖，还有的人不自在地左右摇摆了下腿。 一时之间异象频出，这般心思浮躁，确实难以找到气感。 而这时，已经入定化生真气的齐野在执事眼中就尤为显眼起来。 这小子...该不会一次就入定了吧？ 想到自己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都没能完成百日筑基，这位执事眼中流露出阴狠之色，猛得一巴掌拍在坐在齐野身边不远处的弟子。 “啪！”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从专注的状态中被打断，纷纷睁开眼查看发生了什么。 齐野也不例外，此时正在斜眼看那执事。 byd教得不咋专业也就算了，还搞这么一出，就算真的有人能够找到气感，恐怕也要被他破坏了。 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而在齐野身边的男子，正是他们‘剑宗七人众’的一员，此时颇有些受惊，惴惴不安地抬头看着执事。 “看我干什么？心思不定，还不继续闭眼入定？”说完，他又向外扫视一圈，果然看到众人都已经从入定状态中破除，心头暗暗高兴，明面上表情却更加严肃，看向了齐野： “你也是，盯着我看做什么？一点小影响就打破了你的状态，你今后怎么做到随时入定？” 好好好，如果说刚才齐野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双方一对上眼神，齐野已是感知到此人的恶意！ byd，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也掀了是吧？巧了，我也是这样的人！ 就在这时，齐野感觉到身后有人悄悄拉了他一下，也是剑宗七人众的一员，想来是叫他不要冲动行事。 齐野瘪了瘪嘴，区区一个青年老登，到现在还没百日筑基，和他装什么？ 不老老实实教也就算了，还给别人添堵，自己可不会惯着他。 于是，在执事与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齐野站了起来，开口呛声道： “我刚才都要找到气感了，被你个畜生一惊直接失败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到底懂不懂入定啊？一年时间了还没百日筑基成功，该不会到现在都还不能做到快速入定吧？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看我要成功了故意破坏我的状态吧？ 一年了还没有筑基成功，想来心性也是十分差劲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他们不单单是震惊齐野敢呛声执事，更多的人目光闪烁，忍不住去猜测他刚才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他真的...已经要找到气感了？他不是双丙等资质么？ 可是听他所言，好像那执事确实有故意破坏所有人入定状态的意思，不少人都对刚才他的行为不满，只是没有明说。 这个新人...好勇，难怪他前面敢当众说那些话，只是，未免也太愣头青了一点，谁知道执事有什么权力呢？ 你有个勾八权力！ 齐野似是猜到众人所想，不屑地与这执事对视，眼中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而那位执事完全没有想到有人敢和他顶嘴，自己的阴暗心思又被直接戳破，毕竟也是个年轻人，此时又急又气，彻底绷不住了，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大叫道： “刚入宗你就敢顶嘴？我带你们入定还不是为你们好？现在的新弟子如此不懂礼数，我看将来也难有什么成就，既然你这么厉害，想来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这早课，你们以后便自己做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心中有着被戳穿的慌张。 他本以为会有人挽留他，或者会有人攻击齐野，这样他便好返回，结果却听齐野在他身后笑道： “嘿，这傻逼急了，被说中咯~” ...执事心中气愤，离开的脚步迈得更快了。 他不相信，其他想要寻找气感的新人弟子不急，定然是要把他请回来的。 他无需和齐野对峙，只需要让其他人找他的麻烦，自然就可以找回场子。 妈的，真是个疯子！ 而在执事走后，现场局势也如同他所想的那般，人群在确认他真的走了以后，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齐野，谢谢你为我出头，不过你还是太冲动了，这家伙现在玩这么一手，其他人肯定要怪你的。” “哼，有什么冲动的？要我说他做的好，那执事刚才一看就是故意破坏别人的状态，他就算要指点你，难道不能用隐秘些的方式？非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惊醒，我看就是怕有人入定成功。” “哎，重点是，现在如何收场？那些人要来了！” 几人迅速护在齐野身前，而另一边更大的群体已是聚拢而来对着齐野一齐发难，为首之人已是扯着嗓子叫喊出声：“齐野，你到底干了什么！” 一些游离在外的人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而先前那嘶吼的弟子崩溃吼叫道： “没有执事，谁来引导我们寻找气感？你太自私了！难道就因为你有外门师兄私下开小灶，就可以置我们的修炼于不顾了吗？！” ...... 第7章 很简单，我来教你们不就是了？ 执事被气跑，群情激愤，此时随着为首之人的言语，他们心头怒火更甚，眼看就要当场发难！ 而齐野，仍旧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嘲弄。 他忽得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七人众成员，将从他们那提前抓走的铃铛一把攥在手中，对着人群淡笑了一声： “很简单，我来教你们不就是了？” 说完，他一把攥起手中铃铛，体内真气终于不再遮掩，显露而出！ “铃铃铃铃铃铃！！！” 真气贯通，铃铛之音响彻全场。 人声顿止。 先前质问齐野之人已是胆怯地后退隐入人群，在铃铛声之中，齐野傲然跨出一步，众人亦跟着他的动作一齐后退一步。 齐野身姿挺拔，眉毛粗挺，双眼炯炯有神，搭配此时一手举铃铛对天，气势无双。 众人看着他的身姿，听着那铃铛的声音，惊叫出声： “他居然已经找到气感了?入门加起来才半日时间，他居然已经找到气感了！” “连乙等资质的我都还没找到气感，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不过区区一个双丙等资质，为什么能够在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抓到了气感！” 全场心神失据，不知道齐野为何能够做到如此惊奇之举。 而齐野呢？ 他只是双手抱剑，将自己完美的侧脸对准了众人，口中忽吟道： 早岁已知世事艰， 仍许飞鸿荡云间。 寻山访海穷坚志， 餐霞漱泉矢不渝。 剑指轻扣雏音起， 半日入定已成仙。 今朝剑指叠云处， 练剑练心敢踏天！ “诸位师弟，我说了修行靠个人，就是靠个人，你们，还得练呐。” 说完，齐野洒然一笑，转身欲走。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陷入莫大的震颤当中，有的人激动到全身都在发抖，忍不住开口大声赞道： “好！好志向！齐师兄！师弟受教了！” “齐师兄，我们错了，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天才！你说的对，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众人情绪激动非常，全身亦是在颤抖的剑宗七人众却有人猜到了齐野的心思，开口挽留道： “齐师兄，我们不管那撒比执事了，请你原谅我们，教导我们如何入定吧！” “是啊，齐师兄，恳请你把你的方法传授一下吧！” 众人一听，瞬间醒悟。 是啊，齐野用双丙等资质都能半日找到气感，肯定有不少独道见解，若是愿意指点他们，他们所有人的入定速度不是大大提高？ “齐师兄！留步！留步啊！” “齐师兄，先前说你坏话是我不对，请留步！” 在众人焦急地出声中，齐野悠悠地转身，脸上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轻轻叹气。 “既然师弟们言情如此恳切，我这个当师兄的确实是不好不管不顾，你们且随我来，我带你们修行！” 众人没想到齐野如此好说话，心头大喜，以往对他的坏印象尽数剔除，荡然无存！ 原本觉得齐野轻佻的人此时看到他那张帅脸此时也是恨不起来了，只觉得顺眼非常。 齐师兄当乃神人也！ 一众人犹如跟在母鸭子身后的小鸭子，浩浩荡荡排成四排，兴奋地跟着齐野离开。 而齐野面前任务完成的信息终于出现，他暂时押后，等晚点再去看。 ... 时逢早秋，暑气还未完全散去，先前众人所在之地，相对来说太过炎热了。 齐野带着众人找到一处大树下，让他们尽皆以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坐下。 “师兄，手册上说不是要盘腿打坐么？” “啰嗦，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齐野笑了，看到众人全都围成一圈坐好以后耐心回答道： “在我看来，寻找气感和入定是一脉相承的，只要你能入定，寻找气感又有何难？ 让你们选择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坐下，就是为了减少你们的妄念，何必拘泥于固定的形式，入定岂是如此不便之事？” “所有人闭目，收敛心神，跟着师兄的引导走，包你们今天就有人找到气感！”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众人皆是被齐野淡定的态度折服，心中对他信服了几分，此时听到他说今天就有人能找到气感，纷纷变得激动起来。 “噤声，收心，克制你们的妄念，做到不妄想不急切。 刚才是不是有人听了我的话以后想着自己今天一定要找到气感？ 抓住这个想法，不断去把它淡化，直至忘却执念。 所谓百日筑基，意指奠定武道修行之基，在佛门中又叫定中修身，唯有心静入定，不散不乱，真气才能自然化生。 而在世俗之中，此举又称为开脉，疏通淤堵，强神健体。 诸位师弟，与我一起入定。” 齐野一路引经据典，全程语调缓慢平稳，带着不容人拒绝甚至怀疑的气魄，随着他坐下的轻声响起，众人脑中仿佛叩响了一个开关，已是入神。 早课一共持续两个时辰，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人心思飘动，但想到齐野正坐在眼前，不愿丢脸，也不愿意影响他人，便继续强迫自己入定，渐渐的居然也摸索到了一些感觉。 而有些人本就天赋良好，又有齐野珠玉在前，此时已是渐渐抓到了窍门，逐渐摸索到了气感，甚至已然开始化生真气。 这，便是入定了。 剑宗入门手册上的方法虽然是让弟子先找气感，再尝试入定，但在齐野看来，这本就是一脉相通，可能是剑宗为了降低难度，方才这样做。 齐野如今的做法，相当于给他们打上一剂强心剂，告诉他们，双丙等资质都能半日入定，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行？ 人心的力量是无限的，众人如今对齐野已经有了些许崇拜狂热，比起相信自己，他们更相信齐野。 既然齐野说他们中有人今日可以找到气感，那么他们就必然可以！ “咚！咚！咚！” 早课结束的钟声响起，一地人先后缓慢张开了双眼，怅然若失。 但也有的人无声狂笑，显然已经抓到了窍门。 “诸位师弟，醒来吧，是时候检验一下你们的成果了。”又搬运了六口真气的齐野保持超然物外的姿态，悠悠出声。 众人灵觉彻底苏醒，一个个拿起地上的铃铛，开始尝试。 于是，铃铛脆响声声满全林。 ...... 第8章 遥遥领先！ “我找到气感了！” “我也找到了！” “我感觉我刚才不止找到气感，甚至入定了！” 一群人结束修炼状态，高兴地互相炫耀，崔密在人群之中也极为兴奋。 他可以确定，他刚才必然是入定了！仅仅两个时辰的早课功夫，他不仅找到了气感，甚至入定了，那些甲等资质能做到吗？！ 心中小小自满的同时，崔密越看齐野越是熟悉，猛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早上来到他屋后修炼的那道勤奋身影么！ 是了，难怪他丙等资质却在修炼一道上如此有见地，齐师兄的心性，当真可怕！ 经过齐野的指点，百人之中至少有三成人成功入定，五成人找到气感，剩下的弟子脸上也没有沮丧之色，因为他们感觉已经摸索到了方法。 如今，所有人都满脸崇拜地看着齐野，连带着已经为他担心起来。 “师兄，那刘回想必已经和你结下梁子，不如我们一起联名上告长老，换了这个狗草的执事！” “就是，说不得他之后还会添堵，虽然那刘回只是一个小执事没什么权力，但是师兄你下午的劳作还是要归他检查的，要是他给你使绊子也挺恶心的。”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我们赶紧去找长老！” 众人吵成一团，就要火急火燎地离开，却忽得听到角落里有人说道：“没用的。” 在经受了齐野的帮助以后，哪怕是那些性格孤僻的弟子此时也忍不住加入了讨论。 “长老根本不会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甚至在他们的理念看来，适当的挫折是有利于长远进步的，这点小事就想拿那个刘回，根本不可能。” 眼看众人着急，齐野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你完全不担心吗？” 面对他们的疑惑，齐野只是冷笑道： “呵呵，他吊任他吊，老子偷他鸟。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我就把他当个屁放了，他要是敢动歪脑筋，等我拿下大比第一直接办了他！” 说罢，齐野转身离开，嘴角勾出七匹狼的弧度，不让师弟们看到他的歪嘴。 “且去吃饭休息，下午还要劳作呢，明天那劳什子不来，我继续带你们修行。” ... 告别众人，齐野回到住处开始查看之前系统弹出的信息。 【任务：同门的气馁已完成】 【鉴于宿主超额完成任务，系统奖励获得暴击，奖励大幅度提升。】 【暴击后奖励：极大幅度提升宿主经络强度】 【提升之后，宿主每两日都可服用一颗真气丹，另外种种加成，请宿主自行探索】 噫！暴击了！ 齐野乐呵呵地正准备提取奖励，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从怀中掏出了一物。 【剑气散】 先前系统特意说明这东西要谨慎服用，加上就一份，齐野也就没着急吃。 如今他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他先吃剑气散，再领取系统奖励，会怎么样？是不是可以中和掉一部分副作用？ 想到就做，齐野一口将剑气散吞入，随后提取系统奖励。 “呱！” 齐野猛地趴在了床上，随后身体不断弯曲，绷紧得像一条大虾。 痛！太痛了！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各个细微之处传来，齐野一时间只感觉痛得要昏过去。 也就在这时，系统的奖励开始到来，一股温和的能量开始作用于他的身体，不断温养经络。 随后，齐野便感觉异常酸爽起来。 极端的疼痛加上适当的按摩，简直就像一个大雷美女狠狠抽了你一嘴巴子又马上将你抱紧用她的大雷安抚你，齐野在欲生欲死当中双眼通红，硬生生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剑气散将来定然还会接触到，如果每次都这样忍受过去，那可不行。 他要学会接受！学会耐受疼痛！战胜疼痛！ 齐野脸色狰狞，开始强迫自己修炼易筋经。 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发颤，当他开始活动之后，痛苦好像变得更加清晰，但就是在这种痛苦当中，齐野缓慢而又坚定地做出一个又一个动作。 痛苦依旧持续，他却在这种痛苦中感受到自己的思维迎来了升华，精神更加的凝练。 待到十二式易筋经打完，齐野坐回床上闭上双眼，在依旧持续不断地痛苦当中开始化生真气。 第一刻钟，他不断尝试入定。 第二刻钟，他勉强入定。 直到第三刻钟，齐野脸上的狰狞表情才逐渐释缓。 随即，他修炼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直到恢复往常。 齐野的身姿逐渐挺拔，巍然不动，原本限制他修炼的桎梏，此时在筋脉拓宽之后，在剑气散内蕴含的微弱剑意冲刷之下，不断消解。 他的天赋再度迎来蜕变，如果说先前还需一刻钟才能化生一口真气，修炼速度对标乙等。 那么现在，他半刻钟便可化生一口真气，速度已是对标那些甲等根骨的弟子！ 至于另一项悟性提升了多少，这种没有具体考量的东西他就无从得知了。 齐野足足修炼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在饥肠辘辘中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精光闪烁，既是因为饥饿，也是因为兴奋。 修炼速度又变快了，之后再加上两天一次的真气丹，他的修炼速度相比较同门已是明显的领先。 等到所有先天丹服食完，又有易筋经不断改善资质，就算是甲等资质又算得了什么？ 很明显，又将是一次远远的领先。 其他的不用说，心性自也是遥遥领先！ 一切都是遥遥领先！ 遥遥领先！ ... 齐野吃饱饭走出饭堂，精力彻底恢复，眼神睥睨。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那众生都明白我的意， 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拿好了，这个是皂角，那两盆是你今天的任务，之后我要检查，洗不干净可是要返工的。” 杂役处，齐野在脸色僵硬的执事刘回那领了自己下午的任务，将皂角放在盆上，一手一个架在腰间，朝浣洗处走去。 至于那些同门们想象的恶意刁难的事情，却是根本没有发生。 刘回已经从他人口中得知齐野半日入定的消息，艰难消化完之后他已是意识到齐野绝非池中之物，他又怎么敢刻意刁难？ 看着齐野平静离去的背影，刘回甚至内些有心感叹起来。 “明明半日就入得气感，居然还能将这等杂事视为平常之事不觉受辱，此子心性当真恐怖！” 自己...还是不要招惹这种人了。 ...... 第9章 你听说过阿鲁巴么？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宗门衣物全部洗好~哦哦哦~” 两个时辰后，提前完成任务的齐野顺便在溪水中游了会儿泳，带着被搓洗得极其干净带着清香的衣物返回。 刘回执事已经等候在那里，一件一件检查完以后目露惊讶之色，衣服不仅干净带着香味，甚至有些干燥。 这小子甚至铺开衣服晒过？他连洗衣服也这么认真么？至于么？ 原本准备在第二天再郑重道歉的刘回嗫嚅了下嘴唇，小声说道：“师弟，今天早上的事情，是师兄不对，请你原谅我一时的嫉妒心作祟，今后再也不会了。” “哦？”齐野扫了一眼刘回，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就好，师兄，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是不可以卑贱如蛆虫。 他人的路或快或慢，让他人自己走着就是，你因为嫉妒去影响其他人，是否还记得自己来时的路呢？” 刘回看着齐野离去的背影，瞠目结舌。 如果说开始他更多地是畏惧齐野的心性方才道歉，如今倒真是有些触动了...... “这师弟...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 宁可卑微如尘土，不可卑贱如蛆虫么？” 刘回目光一阵闪烁，回看来时的路，满目心酸。 若不是不信命，他早就可以下山去了，又何必在这外院蹉跎，还不是因为自己心中的追求么？ 他忍不住对着齐野背影大声喊起来，“师弟，师兄受教了！” .... 第二日，刘回又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和齐野道歉，顺带也给所有弟子深深鞠躬，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原谅了他。 只是刘回回来了，齐野自然也就不会带他们修炼了，不少人心中有些失落，甚至期望刘回不要回来好了。 不过也只是胡乱想想而已，看到刘回不会给齐师兄找茬，他们比什么都高兴。 而刘回发现已经有不少弟子都已经找到气感之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早课结束之后，剑宗七人众跟着齐野一起去吃饭，严乐平面色古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诶，齐哥，你该不会是剑宗某个大佬的私生子吧？这才一天时间他就和你低头了？莫非是某位大佬发力了？” 齐野斜了严乐平一眼，对这小子有些印象。 先前他装逼失败，就是这小子第一时间点破，后来有人背后蛐蛐他，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 是个忠臣，就是皮了点。 “齐...齐哥，怎么了？你这样看我我好害怕。” 齐野哼哼两声，“区区一个外院执事，我只是稍稍显露王霸之气，他纳头便拜，哪里需要什么靠山？我，就是我自己最大的靠山。 说着，他脸上露出要吃小孩般的恐怖表情，“师弟，你知道阿鲁巴么。” 随后，他给七人众科普了什么叫做阿鲁巴的游戏，威胁道：“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和他们一起把你阿鲁巴到死。” “......！” 七人众除了齐野此时都是下意识捂住了关键部位，惊恐地看着齐野。 别人也就算了，可这是齐野，他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师兄，我错了！千万别！” ...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什么波折，齐野每日早晚服用先天丹再加修炼易筋经，其他时间则是在屋内入定，七日如一日。 建立在每天只睡三个时辰的基础上，他每天都能打坐六个时辰，几乎一天就能填满七个窍穴，真气先天丹以及易筋经三管齐下，身体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 这七日里他又吃了三颗真气丹，正好支撑他约莫六个时辰的修行，每过两天修炼速度就加倍一次。 偶尔，剑宗七人众的师弟们会上门讨教，想要和他一起修炼，有的人甚至提出想帮他完成下午的劳作作为报酬，以好让他可以专心修行，被齐野一口回绝。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纠结，一个个告辞离去。 “明日就是小比了，小弟期待着明日看到齐师兄大展神威。” 齐野笑着挥手告别众人，看向了头顶的灿烂星空，心中对着明日小比也有了些许期待。 七日的苦修成果，是该检验一下了。 ... 翌日，齐野照常早起修炼完易筋经离开，崔密看着齐野离去的背影，摇头感叹。 七天如一日，甚至一日来得比一日早，齐师兄表面上性格跳脱，谁又能想到他的意志是如此坚定呢？ 只可惜，齐师兄的根骨不过丙等，虽然比他们这些乙等资质的弟子都提前许多时日找到了气感，但是小比的时候只看窍穴的凝练数量，真气强度。 齐师兄，恐怕是要吃大亏了。 我能为他做什么吗？ ... “哈喽哇师兄，你真的来看我了，我想死你了！” 布满划痕与血迹的斗剑台前，齐野给了履约来看他的蕲东升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唷，你这家伙七日不见还是这么精神，倒真让我也有些想念得紧了。” 蕲东升笑着和齐野抱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口中的哈喽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去纠结。 百名外院弟子已经聚齐，他今天是来给自己的好师弟站台撑面的，其他无关的话可以私底下再说。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外门的好友薛采光，听说我要来外院，说什么都要跟着我。” 齐野目光越过蕲东升，对着他身后的白衣男子主动挥手，得到的却只是对方矜持的颔首。 “哟嚯，师兄你这朋友还挺傲哈。” 薛采光闻言眉头微皱。 这外院的弟子竟然敢打趣他？未免有些越界了。 蕲东升此时可不惯着薛采光，大笑着说道： “这个人就这样，每天都绷着自己，师弟别在意，如果不是他非要跟来，我都不想带他来的。” 面对刚认识的小师弟和在外门的劲敌，蕲东升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齐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师弟，且去吧，现在是你的舞台。” 至于夺魁不夺魁，他没敢再提，怕给齐野压力。 而原本漫不经心的薛采光此时已是双手抱臂，目光之中透露出审视的味道。 他倒要看看值得让蕲东升特意来观看的外院弟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爱吹牛好玩？那自己可就看错他了。 而此时齐野面前也已经弹出了新的信息。 【触发任务：龙不与蛇居】 ...... 第10章 你可曾见过剑宗卯时的日出？ 【触发任务：龙不与蛇居】 【师兄的朋友薛采光显然对你有些轻视，甚至开始审视起了他劲敌的看人眼光。小小薛采光，可笑可笑，让他知道，蕲东升不止没有看错人，还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你才是真正的剑宗天骄！】 【奖励：剑气散一份】 【剑气散：长期服用可继续拓宽筋脉，蕴养剑骨】 哦豁，又来任务了。 检索完任务信息，齐野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薛采光一眼。 小老弟，一个外门弟子和哥装啥呢，一年的时间就给你超咯。 “蕲师兄好！薛师兄好！” 负责裁判的执事刘回颇有些紧张地和两人打着招呼，心中咆哮，这齐野居然和外门两位风头无量的师兄都有交集，甚至让他们特地来看比斗，到底是什么背景？ 幸好自己道歉的早！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朋友而已，一切照常进行。” “是！” 刘回认真回应，随后开始主持百人小比。 比斗的方式很简单，两人手持木剑切磋，以一方的木剑掉落或是战斗不能为判断指标。 先前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抽好号码木牌，如今只需要匹配头尾号码就可。 “比斗开始前，有句话我要和你们说清楚，本次小比的第一名，可以获得真气丹十枚，并且前往外院参与大比，诸位可要拿出全力来。” “那么，比斗开始！” ... 薛采光本来是跟着蕲东升来的，左右无事，便观看起比斗来，连连点头。 “不错，这届弟子的平均水准很高啊，我看好几个人身上都已经有了真气甚至蓄满了几个窍穴，气力明显大于对手。” 蕲东升却没他那么悠闲，越看越是替齐野担心起来。 这批弟子的进度怎么都这么快？如此一来，师弟恐怕前十都进不去了！自己之后该如何安慰他？ 而在蕲东升的担忧中，齐野上场了，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吊诡的一幕出现了。 “我认输。” 在发现对手是齐野之后，对面的弟子竟然打都没打就直接认输了。 更奇怪的是，台下旁观的一众弟子非但没有嘘声，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轻轻鼓掌。 “这......” 薛采光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等到50进25的时候，齐野的对手再度认输。 25进12，齐野的对手依旧认输，齐野甚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 眼看齐野就要被直接保送进前10，还没有一个人说哪怕一句话，薛采光有些忍不住了，面色古怪地对着身旁的蕲东升问道： “这就是你交好他的目的？这般明目张胆地作弊，居然一个弟子都不敢声张，脸上甚至都不敢露出愤怒的表情，他莫非是某个内门长老的私生子？” “别瞎说，我这师弟清白得很。”蕲东升瞥了眼薛采光，“恐怕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些弟子不敢和他较量，或者是不愿和他较量。 你没看每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复杂意味么？” 薛采光闻言观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如果他就这般得了小比第一，我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我一定会干预。” 蕲东升全程观察着齐野脸上的表情，见这位师弟表情淡然，联想到先前他的种种所为，必然有所依仗，心中期待起来，“你真是我把这位师弟看扁了，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赌只靠他自己的实力，他也能夺得第一，你若是输了，就把你的谭香剑给我，我若输了，就把我的听日弓送你。” 薛采光眼神闪烁几下，颇有些心动，最终应道： “我的谭香剑不一定适合他，如果我输了，我自去帮他弄把好剑来。” “行，一言为定。” 两人言语之间，齐野已是在弟子们的一路认输下闯进了半决赛，如今台上，只剩下三人。 齐野，剑宗七人众里的严乐平，双乙等资质的崔密。 “崔密，你我先决出个先后，胜者再去挑战齐师兄，如何？” “可以。” 严乐平见崔密同意，心中一喜。 他要战胜崔密，保送齐师兄夺冠，这是他对齐师兄七日来照顾的回报。 而崔密心里想的也是齐野的事情，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两人战至一块，严乐平也是乙等根骨，但是在剑道上的理解显然差了崔密一大截，缠斗数个回合后，终是寻找机会一剑刺在严乐平手腕上，击落了他的木剑。 “失礼了。” 崔密知道此人和齐师兄平日总是玩在一起，拱手致意，如果不是怕伤了严乐平，两个照面他就能把对方拿下。 严乐平叹了口气，也是拱拳下了台。 路过齐野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声叹道：“师兄，抱歉，没能赢下来。” “小老弟，输了就输了呗，第三也不丢人了，放宽心，反正你也拿不了第一。” 齐野笑着拍了拍严乐平的肩膀，在对方希冀的目光中持剑上了台。 “师兄，我和他们不同。”崔密看到齐野上台，目露激动之色，“一个能够每日早起刻刻苦锻炼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庸之人？他们哪怕就是不认输，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在众人喧闹之际，崔密转身看向众位同门，大声说道：“你们以为对齐师兄认输其实是偿还恩情，然而，你们又怎么可能是齐师兄的对手？ 你们可见过剑宗卯时的日出？我亲眼见证师兄每日的苦修，他又怎么可能是个平庸之人！” 此言一出，群情激荡，四处都响起弟子的讨论声。 “他说的是真的？齐师兄每日都起得那么早起来修炼？” “哎，恐怕是笨鸟先飞吧，齐师兄虽然心性是一绝” “不，你看师兄的表情还是那么淡定，这一切，难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齐野看着突然把他曝光的崔密，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而此时，他眼前又出现了新的信息。 【检测到任务联动信息，任务改变】 【原任务：他惊人的毅力并无观众】?【现任务：你可曾见过剑宗卯时的日出？】 【原奖励：先天之气一份】?【现奖励：先天之气一道】 【任务：你可曾见过剑宗卯时的日出已完成，请注意查收】 齐野快速看完系统上的信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崔密。 这...这小老弟哪来的？我也没让他帮我装逼啊？ ... 第11章 说到做到就是我的剑道 众弟子震惊之下，崔密神色严肃，木剑对准齐野朗声道：“请齐师兄赐教！” 一旁观战的薛采光目光闪烁，“若如那弟子所言，此子心性倒是了得。” 蕲东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别看我这师弟似乎有些跳脱，其实也是性情中人，他的天赋只是丙等，若想有所成就，必然是要多付出些的。 恐怕，他自己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吧。” “你叫什么名字？”齐野对着眼前弟子问道。 “师兄，我叫崔密！” “崔密？你很好。”齐野上前一步，手中木剑直撇而下，“我没想到，那么多弟子当中，居然是你这个未曾有过交流的师弟最懂我。” 在齐野说这话的时候，剑宗七人众忍不住惭愧低头。 而此时齐野傲然抱头，“崔密，能走到这一步见到我，你足以自傲了，来吧，让师兄检验一下你七日的成果。” “是！师兄！” 台下，薛采光略微有些愣神，“你这师弟说话一直这么狂的么？都是同一天入门的弟子，他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哼哼，这是我师弟的生活态度，你不懂，我蕲东升认定的师弟要是没这点心气哪成？” 蕲东升此时胜券在握，也开始装起来了。 ... 崔密输了，在齐野有意放水的情况下支撑了几个回合，随后被他一记势大力沉地撩斩打飞了手中木剑。 齐野轻呼出一口气，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有些实力，虽然筋骨气力远不及他，不过剑术上倒是小有优势，若不是自己力大砖飞，还真有极小可能翻车。 这段时间倒是疏忽了对于剑法的修炼。 妈的，全怪系统，狗草的也不来个任务奖励剑法，就天天惦记着那勾八真气丹奖励，到底懂不懂事啊。 【......】 【......】 【......我的吧】 你的就你的，别说‘吧’这个字。 肿么，你不服气？ 齐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拉起了崔密，搂着他的肩膀下了斗剑台。 “师兄，好猛啊！” “师兄，为什么丙等资质也能这么牛逼啊？教教好吗！” “师兄，带带。” 一群弟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脸上丝毫没有失败的沮丧。 他们已经有点适应这位师兄的牛逼了。 “呵呵。”齐野轻笑一声，随着他开口，所有弟子都自发安静下来。 “类我者生，学我者死，哥的牛逼你们是学不来的，安安心心走属于自己的路就行了，懂？” “懂了师兄！你是想说，不要光看你现在的成就了得，其实都是花费了你大量心血精力修炼来的对吗？” “师兄，我明白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坚持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去羡慕他人的成就，师兄，谢谢你！” “齐师兄，今日我们也不需要劳作了，给我们讲讲剑法如何？” 一群弟子围着齐野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疯狂脑补，简直和小迷妹见到偶像没什么区别。 齐野挥手遣散众人，“懂点事，没看到我的好哥们来找我了吗？且先散去，择日再教你们。” 【触发任务：同门师弟的请求】 【虽然宿主的剑法其实还不如那崔密一根毛，不过既然是同门弟子提出的请求，宿主作为未来的剑道魁首自是不能拒绝，请带领同门弟子练剑七日】 【奖励：松风剑经】 【松风剑经：适用于宝宝剑道启蒙的无上剑经，给小孩练或许有些幼稚，配合宿主那是刚刚好】 好好好，这么描述是吧？ byd真记仇，你心眼比x眼还小。 齐野心头蛐蛐着系统，在蕲东升惊喜的表情中再度与他拥抱一起。 “师弟，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啊。”蕲东升松开齐野，脸上真正有了佩服的神色，“你们这一届弟子质量很高啊，换了师兄我刚入门七日的时候，也没把握说一定能拿到这第一名，没想到还真给你小子办成了。” “哼哼，师兄，那是当然的了，说到做到就是我的剑道！” “这又是什么骚话？” 蕲东升虽然不理解，但是很快接受，又拉过一旁的薛采光对着齐野说道： “这家伙有眼不识真泰山，和我打了个赌，输了我一把精铁剑，过段时间造好了我便送上门给你。” “哎哟，师兄来看个比赛还爆装备了？这怎么好意思。” 齐野笑着搓了搓手，其实对那所谓宝剑也没放在心上，他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争取，不过既然是蕲东升赌来的，倒也不必矫情拒绝，把这恩情记下便是。 薛采光面色抽了抽，心态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恐怕这跳脱的外表不过是这名为齐野的师弟的保护色，光看那些外院弟子对他崇拜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此人定然是个勤奋而又坚韧之人。 这样的人，值得他的敬重，自己若是再摆出之前那副姿态，多多少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愿赌服输，用一把宝剑换外院出现一名如此优秀的弟子，也算是一本万利。”薛采光对着齐野珍重抱拳，“师弟，先前多有怠慢，还请原谅师兄的不是。” “害，哪里的话，知错能改就是好师兄。” 齐野笑着拍了拍薛采光的肩膀，马上又被蕲东升一把搂住。 “行了师弟，这家伙就是个偏执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走，师兄请你喝酒吃肉，庆祝你夺魁。” “哎呀，师兄，大气呀！要不说您的美名万人传，遍及这外院的上上下下呢？” “知道就行，不必说出来，怪害羞的。” 蕲东升哈哈大笑，七天不见这师弟，他想念这些话实在是想念的有些紧了。 薛采光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去的背影，嘴角微抽。 但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跟了上去。“今天这顿我请，就当给齐野师弟赔罪。” “好好好，薛师兄很上道啊，师弟对你很满意。” “好好好，你也给我过来吧。” 蕲东升另一只手揽住薛采光，三人同行离去。 一众外院弟子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面露艳羡之色。 他们也想要和齐师兄多多建交。 若是那两名外门师兄是他们就好了。 “哎...我回去修炼了，不然将来恐怕连齐师兄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我也回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 本来小比之后是最好的休息时间，一众少年人此时却失去了娱乐的心思，心中充满了决心。 ...... 第12章 小逼，装到你哥头上来了 “师弟，来来来，这可是要宗门贡献才能兑换的灵酒，你尝尝味。” 驻扎于外门的酒肆内，蕲东升热情地招呼着齐野。 酒足饭饱之后，他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郑重道：“师弟，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情。” 如果齐野没有获得小比第一，蕲东升是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 “外院小比结束的第二天，就是外门小比，你迟早会进入外门，明天有没有兴趣来观战？见证你师兄大展神威。” “好哇好哇，能赢吗师兄？我可不想过来看你被人打趴下。” “会赢的！” “呵，师弟，别听他吹牛，这次小比魁首之位，我志在必得！”薛采光此时突然冷哼出声，双手抱臂插嘴。 蕲东升双目一瞪，没想到这个闷葫芦居然敢说这种话，“妈的，你个闷葫芦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以为你是我们师兄弟俩？” 薛采光想到了齐野刚才说的话，嘴角微勾，“不好意思，说到做到也是我的剑道，且看着吧。” “妈的，师兄，他抄袭我啊！他抄袭我啊！” “呵，师弟，明日你看我如何教训他！” ... 齐野一直和两人喝到深夜，随后又趁着酒兴在皎洁明月下舞剑，两人不愧是外门有希望夺魁的弟子，剑法凌厉迅捷，看得齐野目中生光。 跟两人惜别之后，齐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之中，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激动得搓了搓手。 白天弹出了那么多条任务信息，现在该是丰收的时候了！ 【任务：小试牛刀，已完成，奖励真气丹200枚】 【任务：你可曾见过剑宗卯时的日出？已完成，奖励先天之气一份】 【任务：龙不与蛇居，已完成，奖励剑气散一份】 好好好，开开开！ 齐野念头一闪，奖励尽数提取，一道迷蒙氤氲之气在他丹田内忽得生成，坐镇中央。 此时他体内浊气未除尽，这道先天之气只能困守腹中，缓慢改善他的身体，等到他完成百日筑基开始蓄气锻体之后，这道真气才会爆发出它真正的作用。 饶是如此，齐野已经感觉到在这股先天之气的加成下，他化生真气的速度又变快了。 如今他更缺的，或许是剑法上的理解。 剑宗重力也重术，目前一众弟子的剑法还停留在剑招上，等到开完身体九窍，便可真气外放显化剑光，倒是需要提前准备起来。 “罢了，现在先猛猛入定修炼，等松风剑经的奖励领到了再抓一抓弱科！” 齐野再度修炼两个时辰，随后沉沉睡去。 ... 第二日，蕲东升和薛采光联袂而来，在齐野早练结束之后上了门，带着他和执事请假，前往外门。 “师弟，你别看宗门分成什么外院外门内门，好像搞得很强调身份地位一样，其实大家都一样。” 一路上，蕲东升给齐野介绍着外门的风景，顺带着科普宗门区域划分，“不管在哪里，你都要参与比斗，宗门划分这些，其实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和同境界的弟子较量。 外院对应百日筑基的弟子，外门对应下一个修为蓄气锻体的弟子，内门则是开窍九境。 等我开窍成功之后，便会前往内门，你可要抓紧跟上来，内门的酒更好喝，剑也更快。” 齐野只是傲然回道：“那是当然了。” 蕲东升和薛采光都是一乐，被他的乐观感染。 .. “咦，你是当日那测试上放狠话的弟子？你怎么进到外门来了。” 齐野正在观战台上比斗偷学剑法，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声音，扭头看去，是一批面色高傲的弟子，脸上带着稚气，估计是同一批入门的甲等弟子。 他们之中或是根骨惊人，或是契合剑道，可以免去外院的劳作，直接在外门修炼到百日筑基成功，即可参加外门比斗。 此时面对齐野这个外院的低天赋弟子，好奇之中带着傲气。 “师兄让我来见识一下外门的比斗，为将来进入外门做一些提前了解。”齐野乐呵呵的回应，眼睛还在台上的比斗中。 “外门师兄领你来的？这未免有些太早了，你现在应该才刚刚抓到气感吧？” “确实有点早了，感觉没什么必要，都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 四名甲等弟子一言我一语，状似关心，面上流露出不经意的骄傲之色。 【触发任务：盲目的优越】 【这群坐井观天的优等生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才是真正的剑宗天骄，让他们明白，他们取得的成就有多么可笑，多么渺小！】 【任务奖励：剑气散x2】 系统，我感觉你有点太极端了。 人家来打个招呼，你就这样搞是吧？ “这位师弟，你现在的修炼进度如何，花了几日入定啊？我们在外门没有同龄人比对，还不知道自己的近况如何。” 他们当中最快的一日不到时间便已抓到气感，慢些的也只用了两日功夫，而且这种弟子一般在剑道上的进境会比前者更快。 此时说出这种话，无非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在同龄人中的超前进度。 呵，装到哥身上了。 齐野嘴角微勾，用左手掏了掏耳朵，轻轻吹了下，状似随意道：“没什么早的，入外门估计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我这里同一批的百人弟子全都一天就入定了，确实竞争压力还挺大。” 四人闻言脸上一惊，确认道：“你确定是入定？” “确定啊，不是会发个铃铛么，第一天就响了一大片，师兄都说我运气不好，这一批弟子进境有些快。 不过也无所谓的，反正不影响我拿小比第一。” 这下四人汗流浃背了，看着齐野平静笃定的样子，他们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成就有些不够看了。 没一会儿时间，四人便齐齐借故离开，显然是悄悄回去修炼了。 本来是打算出来放松一下顺便学习师兄们的剑法的，如今得知了外院弟子的进度，他们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若是在外门专心修炼，之后的进度还比不上外院的弟子，那可就丢大人了。 【任务：盲目的优越完成，获得剑气散x2】 呵呵，小逼，装到你哥头上来了。 齐野嘴角微勾，美滋滋地收获了两份剑气散。 ...... 第13章 为什么他排场这么大？ “齐野，听说你这次拿了小比第一？” “长老，好久不见哇，多亏了你的真气丹了。” “嗯。”曾经举行天赋测试的长老看到齐野面露高兴之色，温和地拍了拍齐野的肩膀，“我叫陈水河，在这外门外院你若是平日里遇到什么麻烦，不妨来找我说说。” “好好好，遇到麻烦肯定找你。” 齐野乐呵呵地应下，陈水河见他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脸上笑容更甚。 两人并肩站着观看比斗，时不时陈水河还会开口提问，指点齐野。 最终这场比斗还是以蕲东升夺魁落幕，而薛采光屈居第二，脸上颇有不甘。 “嗯，这两人修为相当，但剑法上，蕲东升的剑法倒是越来越正派了，大开大合之间又于细微处着力，堪称粗中有细，看来最近颇有奇遇。 反而这个薛采光，剑招虽然精妙，却是崩得太紧了些。” “牛逼啊长老，这见解，无敌了。” “呵，哪里哪里，不过多了些年岁罢了，这些年轻人可比当初的我厉害多了。” 蕲东升拿到小比的奖励通脉丹之后，和脸色有些沮丧的薛采光一同朝着齐野这里走来。 “牛哇，师兄，果然有实力！” 陈水河意外地看了眼齐野，没想到他这个新入门的弟子居然和外门的翘楚勾搭上了，怎么做到的？ “长老好！” 蕲东升与薛采光齐齐恭敬敬礼。 外门长老一职基本都是那些年老气血衰败了的剑宗弟子担任，饶是如此，一个个修为境界也远超他们这些弟子，值得他们尊敬。 “嗯，我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活动了。”陈水河适时告退，蕲东升揽住薛采光与齐野肩膀，笑着说道：“走走走，今日我请客，我们继续喝酒去。” 薛采光却是冷冷拍掉了他的手，“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修炼。” “你这家伙，又拧巴上了。” 蕲东升摇了摇头，也不勉强，就在此时齐野却忽然开口幽幽说道：“刚才长老可是分别点评了你们两人的剑术，薛师兄想不想听听自己差在哪里呢？” ！！ 薛采光的眼神发生了变化，齐野却是搂着蕲东升笑着离去。“走吧，师兄，我们喝酒去。” “等等！我也一起去！” “师弟，还是你有办法。” “那可不，小小薛采光，轻松拿捏。” ... 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齐野回到住处。 “嘭。” 随着大门锁上，黑野之中，齐野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外比看过了，酒也喝了，接下来，是时候全身心投入修炼当中了。 齐野掏出剑气散，眼中流露出坚毅之色一口咽下。 酒兴正酣，月色正浓，在漏着星屑般夜色的小屋之中，齐野安然静坐，无论身体多么痛苦，表面依然是云淡风轻。 因为内心的充盈，他渐渐能够主动承载这一切，甘之如饴。 ... 七日时间转眼过去。 在这七天里，齐野照常修炼，先后将剩下的先天丹搭配易筋经尽数服用完毕，剩下的两份剑气散也已用完。 之后，他先让崔密负责教导诸位弟子，他只是从旁跟练，持续七天之后，任务完成，回到屋内的齐野迫不及待地领取了奖励——松风剑经。 松风剑经：共有十二式，包含剑法所有基础变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容。 基础扎实，即为剑术，基础圆满，即为剑法。 “嗯嗯~不错不错，原来剑是这样练的，那其实和我想的一样。” 齐野美滋滋地体悟着系统灌顶到脑中的剑经，兴之所至，拿起木剑就冲了出去，在林中舞剑。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吾乃林海剑仙，捏哈哈哈哈哈！” 也就是从今天起，齐野每日带领百人弟子每日练剑半个时辰。 如今每一位弟子都成为了齐野坚实的簇拥，齐野说什么他们听什么，阴差阳错间反而使得思想极为纯粹。 这一支百人队伍的平均实力，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壮大。 但同时他们也绝望地发现，每过一轮七日小比，他们与齐师兄的势力也拉得越来越大。 ... 转眼，齐野已是入门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体内的三百六十五处大窍，也已经填满将近七成。 “估摸着还有半月不到的时间，应该就能完成百日筑基了。” 齐野结束打坐，走出屋外，面露惊讶之色。 百人小队连同执事刘回尽数等候在屋外，神色激动。 “师兄，今日是你参与大比的日子，我们与你同去，给你壮势！” “师兄，加油，拿个大比第一回来！” “齐哥，扬名外院就在今日啊！” 不知不觉间，齐野的身边竟是已经汇聚了如此多人。 他脸上的笑容真诚灿烂，笑着捏拳对众人高高举起，“包拿下的，师弟们。” 【触发任务：初露锋芒】 【一月一度的大比终于到来，经过一个月的蛰伏，是时候告诉整个外院，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了！ 请宿主以碾压的姿态拿下这次大比，一举夺魁！】 【任务奖励：小幅度提升宿主筋脉强度】 【经脉强度提升之后，体质逐渐变强的宿主每日皆可服用真气丹辅助修行】 哟嚯，系统老哥沉寂了一个月，哥们还以为你死了，原来你还活着啊。 齐野带领着一众弟子赶往斗剑台，目光随意地扫了几眼任务信息，没太当回事。 无论系统有没有发布这个任务，此次大比第一，他都志在必得，奖励不过是顺带的事情。 “哈喽哇！师弟，好久不见。”蕲东升与薛采光似乎早就在斗剑台等候了，此时看到齐野均是热情地挥手，待看到他身后的弟子们，忍不住一惊。 “哟嚯，这么大阵仗，看来也不缺我们给你造势了。” “呵，不过这样一来，感觉你的对手还真是可怜，不知他们是否能够承担这种压力呢。” 以偌大的斗剑台为中心，各自三三两两站立着几名弟子，显然都是外院的好手，其他百人小比中的魁首，唯一显得人多一点的，是四个抱团一起来的在外门修炼的甲等天才。 此时众弟子看到齐野身后的阵仗，眼睛都是要凸出来！ 外院中的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赢了比赛输了友情的事情时有发生。 就算友谊不受影响，失败者总归是不愿意来这伤心之地的。 为什么唯独这小子的阵仗搞得这么大？ ...... 第14章 我在外院洗了一个月的衣服 “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人气不小啊。” 与斗剑台东面坐着额的一众外门长老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 这种气象能在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身上看到可不容易，仅仅一个月时间，便能让周边的新入弟子归心，堪称了不起。 陈水河看着走在最前头的骚包弟子，脸上露出好笑表情，“是那个当日扬言天资不能代表一切的小子。”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做得很好。” “哦？”这下其他长老也来兴致了，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双丙等资质居然能够走到这个地步？以往那些内秀的弟子，最起码也要蛰伏个十年方才起势吧？” “确实有些神奇，他是怎么克服丙等资质问题的？按他的悟性来说，想来入定都要花费七日以上功夫才是。” “或许真如此子所说，练剑靠的是心性，而不是天赋吧。” 陈水河笑着下了定论，上前主持外院大比。 外院大比，所有新入弟子的磨刀石，从一万人中筛选出的两百多名小比魁首，再加上内门当中的四位甲等天才，决出前十名。 只需要在小比中得过一次魁首，便可参与大比，值得一提的是，其他小院的魁首者基本都是同一人，而齐野这边在他有意相让之下，足有四人之多。 大比魁首者，升外院执事，得真气丹，通脉丹各十枚，另有上清剑宗开窍剑法——玄虚剑经。 至于其他的奖励，齐野没去在意。 大比依旧是两两淘汰制，区别不过是对手更强，观众更有含金量。 齐野站在一众师弟身旁，心态轻松，给他们讲解着台上的比斗。 “不愧是大比，这小子剑招虽然死板了些，一招一式也算熟练，你们看对面那小子老喜欢出奇招，遇到这种对手你若是吃不准，只需持正守成，等他自己露破绽就行。” 不过越是看下去，齐野越是摇头。 或许是他们这一批弟子的弟子进度太过超前，这些其他院的小比魁首比起他们这一院来实在是差距有些大，不管是百日筑基的进度，还是剑法精妙程度，都远远不如。 最终结果也如他所料，乙等根骨的崔密和严乐平双双夺得前十，只是无奈败在那些甲等弟子手上。 那些甲等弟子修炼速度太快，又无杂役琐事干扰，境界明显超出其他弟子一大截，剑术倒是有高有低，但低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同时为了避免乌龙，四人都是特意分开的，没有提前比斗，因此其他弟子也就一一遭了殃，败下阵来。 “师兄，接下来便看你的了。” 三人输了也不气馁，留在原地给齐野加油鼓劲。 斗剑台上，第四名甲等天赋的弟子看着齐野身后阵仗，略微有些羡慕，“你人气还挺高，不过运气不太好，我是他们四人中最强的，你赢不了我。” 齐野乐了，呵呵道：“我在外院洗了一个月的衣服，我的心已经和那溪水一样冰冷，我的剑，你挡不住。” ？ 这名甲等弟子脑中生出疑惑之色，虽然不明白齐野在说什么，但也知道对方没有服软的意思，面色一肃。 可很快，他就绝望了。 朴实无华的木剑在齐野手中化作狂风暴雨，追求华丽采用快剑战术的他舞出一片横向剑雨，或劈或撩或刺，直打得这名甲等弟子应接不暇，感觉自己如同置身暴风雨当中的小舟。 更可气的是，对方嘴里一直小声碎碎念着什么东西，显然游刃有余。 “哼哼，你左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再下去练一练吧，小老弟！” “呼呼呼呼呼！” 木剑在空中不断旋转，最终无力垂落地面。 齐野双手执剑抱拳道：“承让。” “哦！！！” 台下众弟子欢呼声一片，落败的甲等弟子带着一张怀疑人生的脸怔怔退下。 对方莫非是从溪流之中悟出了这暴雨狂澜之势？何等的悟性！ 接下来的战斗也没什么悬念，无论剩下那三名甲等弟子有多谨慎，遇到齐野之后均是落败。 齐野先后使出快剑，慢剑，快慢剑，又将纤细木剑玩出大剑的厚重感，以华丽而又扎实的剑道基本功横扫一切。 “师兄威武！” “师兄，太帅了！那可是甲等资质的天才弟子啊！” 眼看齐野以无双姿态夺魁，一个个小迷弟再度献上喝彩声，蕲东升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 “这小子的人气，连我都有些嫉妒了。” “他的剑术...为什么进步得这么快？一个月前，我记得他分明还是个剑都握不稳的新人。”薛采光的目光深邃，眼神中有着浓浓的震撼。 “我怎么感觉，他很快就能追上你我了？” “那又如何？天下能人多了去了，我们只需顾好自己脚下的路就行了，这般道理齐师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还没听进去？” 面对这个问题，薛采光唯有沉默以对。 蕲东升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或许，师弟会有方法？ 看着齐野在陈水河满意的目光中领了大比魁首的奖励，目露感慨之色。 “一个月前他扬言要拿小比第一，我还在替他担心，没想到转眼一个月过去，不止是小比第一，就连大比第一他都拿下了，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追上我们了。” 薛采光此时目光闪动，亦是开口问道：“你感觉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开窍之机？” “快了，鼻窍相关的九大窍穴我均已凝练完毕，如今只差一个契机而已。”蕲东升看着齐野，表情认真，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能有这般进境，说出来也是可笑，居然还是因为这位跳脱师弟，对方口中蹦出的奇言妙语，总能让他会心一笑的同时陷入思考当中。 如今，他对自己要走的路已经彻底明朗。 “恭喜你了，齐野。” 陈水河笑着拍了拍齐野的肩膀，目中有着浓浓的欣赏之色。 “长老，这都离不开你的栽培啊，当日入门仪式上你对我的鼓励，野至今铭感五内！” “哈哈哈哈，你小子，太夸张了，来，我带你去剑阁领奖。” “诶，不急，长老，我有个不情之请。” ...... 第15章 非宁静无以致远 在剑阁领完剑经，请求对方帮助自己费心安排一下执事的事情，齐野告别长老，回到屋内搓了搓手。 【任务：初露锋芒完成，奖励：拓宽经脉，请注意查收】 齐野正愁真气丹多到吃不完，如今系统再度拓宽经脉，倒是有了去处。 坐在宗内同门给他搬来的家具椅子上，齐野翻阅起刚领到的玄虚剑经，静静观看起来。 “嗯嗯，虽然有点门道在里面，不过总觉得花里胡哨的，还没系统出品的松风剑经扎实。” 在齐野看来，玄虚剑经设计到的是具体的剑招，虽然看起来威力好像大些，但是松风剑经这种讲究基础的剑法反而更得他的心意。 如果是宗门真传剑经，或许他还会有些兴趣，但既然两者相差不大，他更愿意 目前在剑法和境界上，齐野更倾向于提升境界。 从明日起，他便是执事了，下午无需再进行劳作，只需检查弟子们的工作结果。 另外有陈水河长老出面，他直接替代了执事刘回原先的位置，刘回则被派去了其他地方。 原本因为齐野升职有些沮丧的众弟子在第二天早课看到了新的执事齐野，高兴地欢呼起来。 由于他的天然名望在，那些弟子哪怕是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下午的杂役工作也是尽心尽责，齐野基本上在那入定修炼就行，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被打搅，他也丝毫不恼，只把这当做修行的一部分。 七日之后，齐野正带领着一众弟子进行早课，引导词说到最后，他忽得心有所感，站着陷入沉思当中。 有易筋经灌顶再加上他持续不断地修炼，又有先天丹和系统的两次拓宽筋脉，如今他的修炼天赋早已超过甲等，哪怕平日里他不入定去刻意修炼，真气都能缓慢化生。 如今，似乎已经到了圆满的时候。 “咚！咚！咚！” 早课结束的钟声响起，随着体内最后一个窍穴填满真气，齐野忽然感觉到胸口有阵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头脑为之一清，与此同时，精气神开始充盈，体内仿佛有无数筋脉疏通。 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传来暴涨之感，真气涌出，主要经脉就像被洪水冲刷了一遍，一一胀开，筋脉再无阻碍。 百日筑基，今日成已。 齐野睁开眼睛，忽见一众弟子全都围了上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齐野体内的真气躁动，而齐野的进度一直早早赶超在他们前面...莫非，师兄已经百日筑基成功了？ 这才不过月余功夫而已！ “师兄...难道说...” 面对一众弟子激动的目光，齐野淡然而笑，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再度弹出系统信息。 【触发任务：非宁静无以致远】 【月余的苦修，终于完成了修炼的第一步，请宿主给自己的苦修生涯做一个总结，同时给诸位弟子做个表率】 【任务奖励：先天功】 【先天功：适用于蓄气锻体阶段的造化功法，搭配先天之气，可帮助宿主在该境界进一步提升根基，妙用无穷】 总结和表率么？齐野淡然一笑。 “不错，我已筑基成功。” 众弟子闻言尽皆高兴欢呼，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变得安静下去。 “师兄...你这便要去外门了么？”忽有一人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与不舍，随后一众弟子都意识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失落低下头去。 这一个月来齐野作为公认的师兄带领他们每日进行早课和剑术修炼，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为他们营造了一个没有竞争、只有共同进步的和谐环境，所有人都在一种“吾道不孤”的狂热精神中不断进步。 他们还以为齐师兄修炼再快也要三个月的功夫，可没想到，他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就要离开了。 齐野脸上也难得出现动容之色，千言万语积压在心头，一时之间竟是再也无法拿出以往的随性姿态。 好半晌，他忽得想通了什么，微笑着朗声说道：“诸位师弟，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何苦做此小女儿态？” 众人抬头，见齐野一身白衣行走在人群中间，柔和的视线越过他们每一个人，口中忽吟道： 百日筑基非等闲， 心静如水映长天。 晨曦微露剑光起， 花影婆娑伴剑吟。 夜深人静月华皎， 打坐参禅悟道深。 名利场中皆过客， 唯求剑心日日新。 “诸位师弟，师兄在外门等你们。” ...... 告别众人，齐野递交了晋升外门的申请，做完了最后半天的执事工作，又与联袂上门的弟子彻夜饮酒谈天，第一次喝醉了。 尽管如此，天还未亮他已是自然醒来，悄然前往熟悉的老地方，就着朦胧的天色看着远山，打开了系统面板。 完成百日筑基之后，下一步就是蓄气锻体，也称为长养圣胎，指用真气填满人体百脉。 待到有成之后，便转修脏腑窍穴，开天生九窍，是为“开窍”期。 值得一提的是，蓄气锻体需要相关功法才能够进行，系统的奖励倒是来的刚刚好。 【任务：非宁静无以致远已经完成】 【是否领取先天功？】 随着齐野意念轻启，大量关于先天功的知识浮现在他脑中。 习静是先天功的主要功夫。 心若不静，则气无所归，在行功时，必须保持心意安静，不受外界干扰。 在经过一个多月的苦修，又有过程极为痛苦的剑气散磨炼意志，如今静气对齐野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一直行功到第一道阳光洒落，开始转练易筋经。 一切结束之后，他起身前往外门。 昨日已经打过申请，今日便会有外门长老来安排他的事情。 待看清眼前在等待的人是谁，齐野原本一张古井无波显得有些冷淡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哈喽哇！长老，这么巧！” “有什么巧的，你小子可真是。”陈水河伸手指着齐野，对这个给了他大大大惊喜的弟子佯装怒道：“百日筑基了怎么不第一个告诉我？若不是我凑巧看到，接应你的就是别人了。” “哎呀，一点点小事情，我怎么好特地劳烦你呢。” “怎么，跟我还见外？”陈水河哼哼一声，“要不是我，你可挑不到完全称心意的屋子，跟我来。” 陈水河带着齐野挑了屋子，一路上又仔细地和他叮嘱着外院与外门的不同，同时对他不住激励。 齐野耐心听着不住点头，笑容温暖。 ...... 第16章 我，不败传说？ 蕲东升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回到家，眉头忽得皱起。 隔壁的屋子在他的要求下一直是空的，如今怎么住进人来了？ “哈喽哇，师兄，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在外面和师姐鬼混啊。” “我焯！师弟！” 蕲东升脸上不悦之色瞬间全无，惊喜地搭住了齐野的手臂，“你怎么来了，难道说！” “哼哼，就是那个难道说！”齐野双手抱臂，头高傲地瞥向一边，“哥们已经完成百日筑基了。” “我焯！牛啊！”蕲东升兴奋地搂过齐野肩膀，高兴道：“你才入门月余功夫就已经筑基成功了？这未免也太生猛了！那些甲等弟子我估摸着也才完成三成进度吧！” “哼哼，有我无上的意志，又有我绝顶的心性，再加上我惊人的智慧，区区百日筑基，轻松拿下口牙！” 面对齐野毫不掩饰的骄傲，蕲东升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觉得这小子就该是这样，只觉得自己修炼一天下来的疲惫在见到他以后瞬间消失，“走走走，喝酒去，好好庆祝一下。” 两人又找上薛采光，本想喊他一起喝酒，结果被薛采光拒绝了。 “师弟，恭喜你百日筑基成功。”薛采光脸上笑容有些苦涩，他是衷心为齐野的成就感到开心，但与此同时，他自身却是陷入极深的焦虑当中，实在是无心喝酒。“你们去吧，在突破开窍境以前，我不想分散精力。” 两人碰了灰心情却不受影响，自顾自离开了。 薛采光的拧巴性子他们多多少少有了解，蕲东升有心想要让齐野开导一下这小子，却听齐野叹了口气，忽得责怪道：“这全怪你啊，蕲师兄。” 蕲东升双目一瞪，指了指自己，“怪我？” 齐野吃了口牛肉，扫了蕲东升一眼，“你处处压人家一头，偏偏又不把他压死，他一直视你为假想敌，自然紧绷了。” “少他妈扯淡！再说胡话你今天必须给我爬着回去！”蕲东升笑骂了一句，却是明白了齐野的心思，没有就这件事再说话。 师弟不想插手，是看出这个心结只能采光自己解么？ 齐野喝了口酒，见蕲东升不再纠结薛采光的事情，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新的信息。 【触发任务：薛采光的心结】 【这位师兄显然陷入了执妄当中，作为未来的剑道魁首，对身边师兄弟关心是应有之义，请尝试帮助他破除心结】 【奖励：开窍级剑道杀招——苍松点青】 哟，你也想插一手？不过进入外门以后，系统老哥你给的东西是不是阔绰起来了？ 齐野心头猜测着系统的奖励是不是和他所在的层次有关，却没把这个奖励太当回事。 一个剑招而已，不至于让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薛采光的执念在于他个人，齐野向来尊重他人命运，人家自己看不清楚，你上赶着给他掰扯，纯纯找罪受。 两人不再纠结薛采光的事情，开始交流起修炼心得来。 “师弟，目前你目前刚刚完成百日筑基，下一个目标便是蓄气小成，做到动静之间皆有内力相助之气象，这便算是成了。 等到体内百脉真气充盈，四肢隐隐有充胀之感，便是大成，着手准备开窍，这个等你大成了我再与你说，倒是不着急。” “对了，你转到外门应该领了宗门下发的清虚功了吧？来来来，打开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师兄现场教学，争取让你早日抓到窍门。” “呵！师兄，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齐野嘴角上扬，大着舌头说道：“以你师弟我的惊世智慧，区区清虚功，顷刻便可入门！” 说着，他带着些许醉意拿出清虚功，快速浏览起来。 “嗯嗯~嗯嗯~” 齐野哼唧了几声，他有系统灌顶的先天功底子在身，如今看这清虚功几乎没有什么困难，哪怕存在些许疑点，略微思索之下便轻易攻克。 不过感觉这清虚功比起系统的先天功似乎弱了些，普适性更强，但也因此显得平庸，全然没有先天功那般强大。 毕竟按照先天功描述，待到修炼有成之后，他的真气将变得绵长厚实，同时还具备疗伤的作用，不管是根基还是功效都更为强大。 “不看了，喝酒。”齐野将功法一收，与蕲东升猛猛灌酒。 “你小子，也罢，现在不是谈修炼的时候。”蕲东升笑了笑，没太纠结，齐师弟天纵之资，不需要他过多费心。 在柔美的月色之下，两人搀扶着回到住处，各自告别。 齐野回到住处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颠颠撞撞地瘫靠在了床墙处，顺手拿个枕头将脖子垫了起来，齐野怔怔地看着门外的月色，自言自语起来。 “聚性止念，心守太虚，意照气穴~心若不静，则气无所归~” 他的姿势散漫，思绪漂移，却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真气自发流转，不断化生。 如今所谓的入定修行，对齐野来说已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轻松。 ... 外门没有杂事侵扰，齐野的时间变得更加富足，每日早晚修行易筋经，修炼真气，和蕲东升切磋剑艺，偶尔饮酒，生活沉稳而又惬意。 七日时间转眼过去，齐野马上就要迎来他在外门的第一次小比。 值得一提的是，陈水河怕他初到外门落差太大，在此事上动了手脚，特地把他分配到了弟子实力较差的那一档上，他们这一批弟子中，实力最高的不过蓄气锻体小成，剑道资质也较为一般。 而这，就给了齐野挑战的空间。 【触发挑战任务：不败传说】 【刚入外门的你与其他人差距巨大，但宿主已经起势，作为未来的剑道魁首，难道也要如同庸人一般再度蛰伏？试着将这股无敌心念一路保持下去，赢下之后的小比连同大比！】 【奖励：丙等剑骨（小比奖励），乙等剑骨（大比奖励）】 我焯！剑骨！玩这么大！ 齐野看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双眼圆瞪。 ...... 第17章 师兄亦未寝 【剑骨，传说中的先天体质，只有那些天生剑种才能拥有，哪怕是最弱的丙等剑骨，亦可极大增强宿主对剑招剑法剑意的感知，使用剑道杀招亦有不小加成】 剑骨，齐野当初服用完四份剑气散都没能获得的稀罕之物，如今居然在任务中出现了。 自从进入到外门之后，怎么感觉系统给的奖励真的丰厚起来了。 齐野双眼一亮，当初虽然没能从剑气散中获得剑骨，自己对剑法的领悟亦是提升不少，每日修行剑法之时总觉得心有体悟。 若是能得到这个剑骨，他在修行剑法时将会更加得心应手，日常的基础修炼获得的进度也会更高。 “不败传说么？有点挑战性......” 齐野目光微闪，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本来这次小比他没抱什么期望，输赢都无所谓，如今系统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要动真格了。 于是乎大半夜的，已经入睡的蕲东升忽然听到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师兄，师兄，你睡了吗？” 蕲东升迷蒙着眼睛撑起身子，在听到齐野的声音以后瞬间清醒，穿着睡衣就起身开门，看到齐野一张振奋的脸。 “太好了师兄，我就知道你也还没睡。” “......”蕲东升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依旧耐心问道：“师弟，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么？” “师兄，今夜月色如水，光华如照，正是练剑好时候啊！我们一起来斗剑吧。” “......”蕲东升沉默地关门回屋。 齐野略微愣神之际，屋门再度打开，蕲东升套了件单衣便拿着自己的爱剑“曜日”走了出来。 他先前已是看到了齐野手中利刃，又想到明日就是小比，猜测这小子恐怕是想要来一次真刀真枪的切磋打磨状态。 “怎么说，就在这练？”蕲东升面色严肃，征询齐野意见。 “师兄，你不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少点味么？”齐野脸上露出邪魅笑容，蕲东升愣了片刻，马上会意，露出同款笑容。“你是说......” ...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深夜还在坚持入定的薛采光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有戾色闪过。 真气已然完备，如今距离开窍只差最后一丝契机，为何始终不得圆满？ 心烦气躁的薛采光打开门，看见齐野和蕲东升两人正一脸揶揄的看着他，脸上愤色顿消。“是你们？” 这两人深夜来访，是要练剑？真剑？ 薛采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回身拿起谭香剑便跟着出了门。 三人来到一处空地，薛采光开口问道：“我们有三人，如何分配？” “不知道。”齐野与蕲东升同时两手一摊。 薛采光眉头青筋瞬间爆起，不知道这两个活宝在搞什么。“那你们喊我出来做什么？” “不知道，出来玩人多点总是好的咯。” “他把我叫起来了，我就把你也叫起来了，有什么问题么？” 面对两人不负责任的说法，薛采光冷哼一声，“无聊，我回去了。” “唰！” 利刃出鞘声在夜光下突然响起，陡添寒意，却是齐野一剑拦住薛采光去路。 “既然师兄如此着急，不若就由我们先开始吧，另外，蕲师兄负责指点我，帮助我战胜薛师兄，如何？” “我没问题。”蕲东升双手附于颈后，态度随意。 虽然明日他也要参加小比，但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压力，齐野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他都奉陪。 薛采光的脸色却觉得有些难看起来，“齐师弟，你未免把我看扁了。”他拔出谭香剑，打定主意要让齐野认清他们之间的差距。 “喂，采光，悠着点。”蕲东升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哼，需要你说？齐师弟，你既敢说此大话，就别怪师兄不谦让你，我只把实力压在蓄气小成境界，你若吃不消就趁早认输。” 齐野面色一凛，点了点头。 他也很想看看，如今的自己全力以赴下，能否实现越阶战斗？ 乌云掠过弯月，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剑光闪烁。 薛采光主攻，剑势凌厉而又精密，齐野没有选择硬碰硬，采取守势，剑势沉稳。 松风剑经培养出来的扎实剑道功底在这一刻有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在薛采光这外门第二人的凌厉攻势下，齐野硬是防得不出一点差错，甚至...他觉得所谓的蓄气小成，带给他的压力似乎有些小。 齐野这才意识到，原来在经脉两度开拓又有易筋经加成的自己，自己的实力已经超出了目前的境界。 如此一来，这次小比倒是十拿九稳了。 齐野心头微松，应对薛采光的攻击愈发从容，另外两人皆是意识到这个情况，双眼微睁。 齐师弟的剑术...原来已经追上我们了？而且，他才刚刚百日筑基成功，面对蓄气锻体小成带来的压力居然如此轻松？ 站在与齐野对战的薛采光感受比蕲东升还要强烈许多，他居然在与齐野的对战中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无论怎么突破，都无法打破对方防守的无力感。 难道在境界的占优的情况下，我居然还不是齐师弟的对手？！薛采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想要继续加大攻势，却被齐野抓住机会一剑架住剑格瞬间挑飞。 伴随着谭香剑被挑飞，薛采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怔怔愣在原地。 蕲东升也是面露错愕之色，没想到齐野居然赢了，但同时，他开始担忧起来，薛采光性子本就执拗，如今输给齐野，恐怕更要钻牛角尖了。 就在这个时候，齐野忽然开口了。“师兄啊，终日闭门造车，你觉得剑术它自己就能不断提升吗？” “......”面对齐野的质问，薛采光将目光飘向了插在地上的谭香剑。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不仅追不上蕲东升，如今甚至连齐师弟也追上来了？ “赏春时花，观夏时月，品秋时果，感冬时雪，若不如此，心灵怎能开阔？如何能成就大道？薛采光，你清醒点吧。”齐野没看呆愣在原地的薛采光，他若是能想明白，今后他们三人还有同门之谊可续，若是他想不明白，终有一天会被他和蕲东升抛在身后。 “蕲师兄，请赐教。” “师弟，受教了。”蕲东升面色严肃，不仅因为齐野战胜了薛采光，还因为他当时说的话。 这位师弟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同行者了么？ ...... 第18章 真传又如何？ 月夜之下，剑光如水。 蕲东升之剑势大开大合，齐野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方式，只能以同样的剑势应对。 金铁交鸣之音不断响起，两人之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这个过程中，齐野的潜力被不断激发，他仿佛在无数的剑光中窥得了剑法的原貌，蕲东升的剑虽然越来越快，在他的眼中却似乎变得越来越慢。 不，不是剑慢了，而是他的思维变快了。 蕲东升也察觉到了齐野的进步，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慢慢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他想看看，齐师弟的极限在哪里？ 蕲东升的剑光越来越快，剑势越来越猛，齐野却没有被压垮，反而在重压之下不断提升，一旁的薛采光看着这一幕，心神震动。 难道说，齐野能赢？ “叮！” 夜色之中铁剑飞舞，齐野手中空空无也，对着蕲东升流露出钦佩之色。 如果换了一个剑术差些的蓄气锻体大成弟子，或许他还有机会，但是对上蕲东升这种修为和剑法都十分优秀的对手，多多少少有些应接不暇了。 “牛哇，师兄，太有实力了。” “不，你才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才是，继续么？” 蕲东升开始还抱着陪练的心态来陪齐野对练，如今倒是觉得齐野的剑势颇合他的胃口，打起来十分畅快，见猎心喜。 “自然要继续，不过我想轮流作战，适应不同的风格，薛师兄，你还行么。” “应有之意。” 月色之下，两人身影齐齐望向薛采光，月色在他们底下勾勒出长长的影子，仿佛要连薛采光一起触碰。 薛采光看到这一幕，内心有所触动，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坚持。 无论是为了剑道，还是为了自己，他似乎都不应该把一切隔绝在外，把这般优秀的师兄弟拒之门外，或许...他应该放下了...毕竟齐师弟和蕲东升两人珠玉在前，他们已经用行动和事实证明，一味苦修是极笨的方法。 长老先前也说过，自己的剑精细有余，大势不足，缺乏坚定的信念。 以往全然听不进的话语，于此时忽然有所触动，薛采光喉咙鼓动了几下，始终说不出话来，重新拿剑对准了齐野，努力挤出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来吧。” 齐野和蕲东升洒然一笑，三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和谐起来。 ... 三人在月色之下斗剑直至脱力，又不舍得散场，回到蕲东升的住处对月饮酒，谈天说地，薛采光也终于将心中心结吐露。 “卧槽，你哥是宗门真传？背景这么硬！”齐野率先怪叫一声，蕲东升震惊之余，没有说话。 真传弟子的身份远比他这个师弟想的厉害，哪里是一句硬可以形容的？ 每一个剑宗真传都是外景实力，修的剑法功法全是宗门不传之秘，杀力惊人，以他们如今的境界根本不配接触这种人物。 薛采光眼神晦暗，苦笑道：“当哥哥的那么优秀，做弟弟的却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是不是很好笑？” 齐野愣了片刻，忽然张口骂道：“你哥牛逼关你啥事？他是一直指点你了还是对你寄予厚望了？” “都没有。”薛采光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平日里也根本见不到他。 “那你还在意个勾八，你就是你自己，和其他人无关，懂？”齐野一个板栗暴扣在薛采光头上。 薛采光下意识用双手捂着脑袋呆呆看着齐野，一旁的蕲东升也傻了，双眼圆瞪。 “师弟，那可是真传弟子！你知道什么是真传弟子吗？” “不知道，和我有啥关系，他又不会砍我。”齐野撇了撇嘴，忽得跳上了石桌，双手抱臂左右各看了两名师兄一眼，牛逼轰轰地说道： “真传又如何？别人能当得，我们就当不得？你们二人皆是甲等资质，难道天生比别人差上一节？我这个丙等资质都没说什么，你们在灰心什么！ 我的目标，可不只是真传而已！” 蕲东升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但下一刻，他跟着跳上石桌，在拥挤的空间中搭住了齐野的肩膀，将手中酒对准了天上月，笑着喊道： “师弟说的对，真传而已，我蕲东升他日必然位列其中！” “师兄，不错，很上道。”齐野揽着蕲东升的肩膀，两人对视之下哈哈大笑起来。 薛采光看着两人身影，目光闪动，却没能加入他们。 他们是不了解真传的强大，方才会这么说的......薛采光低下头，陷入沉默。 齐野目光扫过台下的薛采光，心头叹了口气。 这小老弟，真是执念深种啊，本来想是做做他的心理工作顺便完成系统任务的，看起来还是不行。 不过也没什么影响，齐野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开导他。 今日练剑，他的修为和剑术又有所进境，也弄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实力定位，拿下目前的小比问题不大。 三人又喝了会儿酒，薛采光前所未有地沉默，最后蕲东升开口散局。 第二日，齐野依旧早起，完成自己的早课之后前往属于自己这一支的斗剑台。 以往在外院都是众星捧月，如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齐野想到那群可爱的同门弟子，嘴角微勾。 至于觉得孤单胆怯？绝对不会。 与人结伴同行固然会带给齐野力量，但独处的时间同样可以。 甚至于，独行的猛兽更能激发斗性，齐野看着斗剑台的方向，目光深沉。 “本次小比第一者，奖励通脉丹十颗，开窍境剑法秘籍一本。” 通脉丹，真气丹的进阶丹药，适用于蓄气锻体境界，对经脉的承受能力要求更高，哪怕是齐野也只能两天服用一次，先前外院大比赢下的奖励都还没用完。 开窍境剑法，先前他已经获得一本玄虚剑经，再获得一本只能说聊胜于无。 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未完成的系统任务所说的剑道杀招，和这两本剑法有什么区别？ “咚~”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鸣，斗剑大会正式开始，齐野亦是收回了思绪，观看起台上弟子的战斗来。 ...... 第19章 食我肘击 托陈水河的福，他们这百人小比的强度确实有点低，齐野几乎是一路碾压过去，轻轻松松杀进了前十。 台下的弟子对他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哪里突然杀出来的弟子，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而特地赶来观战的陈水河则是满脸欣慰，只觉得齐野的进步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着齐野一步步取得如今的成就，联想到当日他当日许下的豪言壮语，陈水河心中已是有些热切。 或许，他会亲眼见证剑宗一位新的天骄出现？此子的极限，定然不是外门而已，或许，内门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地方？ “太好了，赶上了！” 齐野刚刚战胜一名对手走下台，忽然听到了蕲东升的声音，抬眼看去，不止是他，连薛采光也来了。 “你们这是......？” “这是你第一次小比，师兄哪能不来看你？”蕲东升笑着拍了拍齐野的肩膀，“看起来是赶上了？” “你们的比试呢？” “哼哼，你师兄一旦认真起来，一路砍瓜切菜，懂？我和采光两人不留手的情况下，加速结束了。 怎么说，有希望拿第一么？” 面对蕲东升的疑问，齐野哼哼两声，伸出一手掌翻转了一下，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蕲东升不太理解。 “易如反掌，懂？”齐野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你小子真是......” 蕲东升笑骂了一句，不过他心里本来也觉得齐野获胜概率不小，这次来就是抱着给他庆祝的心思。 毕竟齐师弟可是能和把实力压在小成境界的他战得旗鼓相当的，若是这一批弟子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而齐野这般说，想来是观战下对其他对手的实力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薛采光看着齐野，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刚从外院转入外门，方才修炼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小子就要夺得外门小比第一了？ “齐野，王龙化。” 随着裁判点名，齐野对着蕲东升比了个轻佻敬礼的手势，转身上台。 10进5，5进3，齐野一路横扫，剑光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蕲东升和薛采光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亮。 “你叫齐野？我以前没见过你。”决赛场上，对面的平头师兄忽然出声。 “这很重要么？”齐野有些疑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其他人都已经知道的消息。” 平头师兄随意空斩一剑，木剑在空气中发出凌厉而又响亮的声响。“我最近修炼有成，已在小比前达到蓄气锻体大成，决赛我不会有任何留手，你若不想受伤，还是乖乖认输的好。” 嗯？这么不凑巧么。 齐野心头一凛，漆黑的瞳孔微微下沉，口头上却是笑着说道：“谢谢师兄，但是我想试试。” 平头师兄摇了摇头，“既如此，师弟请当心了。” 说罢，他一个大踏步上前，手中木剑高举下劈，齐野一个侧身下劈想要锁死对方，却被他反手撩起木剑反架用力一顶，身形后退之下对方已是快步跟进一脚踢出。 齐野猝不及防吃了这一脚，只觉得被踢中的位置犹如被钝器砸中，呼吸一时间都有些不畅。 好在先天功此时发生妙用，自发流转至受击部位治愈伤口，不至于让齐野一上来就闭过气去。 妈的，这家伙打起来感觉比蕲师兄还猛，果然昨天切磋的时候碍于是真剑他们还是让着我了么？ “喝！” 就在齐野思考之际，那平头师兄已是再度上前劈砍而下，主打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境界压制，齐野心神下沉，仓促之间已是理清思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干什么！” 在一片惊呼声中，齐野用左手臂去挡那袭来的木剑，右手执木剑如毒蛇吐信猛地从腰腹处刺出，直指对方胸口。 “......”木剑与手臂接触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众人全仿佛都已经听到了骨裂的声响，全都瞪大了眼睛。 而齐野以左臂受伤作为代价换来的成果，不过是对方稍微有些闭气罢了。 平头师兄眼中亦是流露出惊讶之色，手上动作却不停，一剑撩开胸口木剑，下一刻已是踏步向前双手卧剑直直劈下！ 别说齐野一只手臂受了伤，就算是他手臂完好，也不可能接得下自己这一击！ 而回应这位平头师兄的，是齐野的右手臂。 “咔嚓！” 这一次不是幻觉，众人清楚地听到了骨裂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齐野的右手颓然地垂在了地上。 “愚蠢！他在做什么？拿身体当盾牌以伤换伤？”台下有弟子不忍心看下去，不明白齐野为什么要行如此冒险之举。 蕲东升和薛采光此时更是着急不已，薛采光更是已经开口骂道：“这小子真是顺风顺水惯了，一点挫折也经受不起，居然如此勉强自己的身体，简直是胡闹！” 蕲东升目光闪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齐野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相信师弟这么做，自有其深意。 如果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自大狂妄，那么他这个做师兄的，会担负起责任来！ “愚蠢，何必如此。” 平头师兄眼中流露出冷漠之色，对齐野这种不自量力又愚蠢的弟子，他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把对方打败让他下台使用伤药才是真的。 可这时齐野却对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在硬生生挡下那势大力沉的竖劈之后，尽管疼得已经龇牙咧嘴，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贴近对方，轮换到左手的木剑对着先前击中过的部位再度猛地刺出，力道丝毫不减。 早有预谋的一击建功，平头师兄一口气堵在胸口，整张脸瞬间涨红，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小子的手为什么还能发力？ 齐野眼神坚定，在先天功全力运转之下，他受伤较轻的左手臂已经恢复，此时正是翻盘之机！ 趁他病要他命，食我肘击！ 一击建功，齐野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左手扔下木剑的同时一记肘击流畅地叩上同一位置！ 肘是人体最强硬的部位，也是人体最可怕的武器，这一记肘击虽然不比木剑起到的效果好，但亦是让那平头师兄有些糟重。 而齐野无力的右手捂住半空接住木剑，随后左手扣于剑柄之上，忍着剧痛硬推着右手发力再度重重刺出！ “咚。” 伴随着木剑刺中胸口的闷响声，平头师兄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彻底闭过气去。 艰难战胜对手，齐野脸上严肃之色顿消，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妈的，要不是系统搞了剑骨这一出，他还真没必要这么拼。 还好，身具曼巴精神的他最终还是拿下了。 ...... 第20章 剑道天赋，全都给我涌上来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 陈水河第一时间跑上台，二话不说用利剑挑开了齐野两只手臂的衣物，本以为会看到两只脓肿的手臂，却只看到了些许红印。 嗯？ 陈水河内心有些疑惑，齐野此时附耳小声说道：“长老，我所修家传功法对治疗伤势很有一套，我是故意采取这种打法的。” “即便如此，你这样做也太冒险了，一次小比而已，你何苦拿自己的前程去拼？若是真的伤到根处，恐怕你很长时间都不能握剑了，这都想不清楚？” 陈水河瞪了齐野一眼，有心想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但碍于眼下场面不合适，便压下心头想法，朗声宣布道：“获胜者，齐野！” 面对这种结果，台下一片死寂，没有人鼓掌欢呼，也没有人质疑这个结果，他们只是看着齐野的脸，让自己记住这个人。 这小子...是个狠角色，不过，至于这样做么？ 不止他们这样想，齐野在领完奖励回屋之后，亦是被等待的薛采光批了一顿。 “你在想什么？要在一次小比堵上自己的前程吗？若是身体出了差错，可就追悔莫及了！” 蕲东升没有说话，只是用问询的目光看着齐野，等待一个答案。 齐野此时也不废话，抬起双臂裸露出已经恢复正常的双臂给两人看，把对陈水河说过的说辞再说了一遍。 “你小子，还真是有股狠劲。”蕲东升面露感慨之色，心头有所触动。 “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薛采光目光闪动，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理解过这位师弟。 “哼哼，我有不得不赢的理由，赢下这场之后，以后的小比我将再没有对手。”齐野目光略过系统上任务完成的信息，心头火热。 也不知道这个剑骨，对他的提升到底有多大？ 两名师兄不知道齐野哪里来的自信，好心提醒道：“你这种打法一次还可以，下一次小比那家伙定然防着你以伤换伤，你想要赢可没那么容易。” 三人心里各自装着事情，随意闲聊几句便各自散去。 齐野回到屋内，激动地搓了搓手，打开了系统面板。 【任务：不败传说初步完成，获得一重奖励丙等剑骨】 【是否立刻提取？】 【是】 随着意念轻取，齐野忽然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极其酸痒的感觉，一时之间，他只感觉体内骨头上有蚂蚁在爬不断发出细微响动，这声音是如此微小又如此清晰，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 “呱！为什么每次改造都这么痛苦啊！” 痒，奇痒！齐野在床上硬生生忍受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再也无法抵挡，猛地抓起长剑跑到了院落之中，疯狂地舞剑！ 松风剑法十二式以及清虚剑法十六式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的动作时而刚猛时而精细，不断发泄着体内的酸爽之感。 剑光如织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尖啸，齐野身影恍若疯魔。 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感觉自己对两种剑法的理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经过松风剑经启蒙的扎实基础，此时正在迎来真正的蜕变！ “吔！！！智慧！我感受到了惊天智慧！剑道天赋，全都给我涌上来吧！”齐野在小院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他的身体内部此时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革命！ 原本的骨骼迅速变得轻盈而坚固，他的思维也在这个过程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升华，隐约之间，他脑中好像同时在播放两本剑经的所有剑招，一招一式化作一个个独立的小人在他脑中循环播放，他浅浅悟到了其中几分真意，化作剑招。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蕲东升听到动静走出门，看到齐野在月下疯狂舞剑，担心地叫喊出声。 “哼哼哼！师兄，我很好，前所未有地好！我已经理解了一切，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改造结束，齐野猛地一挥剑刃，剑光如月色洒落，轻轻对准蕲东升。 “师兄，吾观林海有感悟出一式剑道杀招，还请师兄品鉴。” “剑道杀招？”蕲东升目光一瞪，不知道这小子又在说些什么，但是齐野要如何做，他便如何奉陪就是了。“好，让我见识见识！” 眼看蕲东升做好准备，齐野利落地舞了三个剑花摆出架势，深深吸了一口气。 “庆贺吧，师兄，你将见识到未来大放光彩的夺命十三剑第一式！ 长相思兮剑影长，短忆绵绵剑光茫。 情深似海，剑意无疆！这一剑，取名为相思！” 齐野说罢，体内真气自发涌动，沿着固定的路线前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剑光如虹!剑气如浪！ 本来还有些散漫的蕲东升感受到强烈的真气波动，瞳孔瞬间瞪大，蓄气锻体大成的境界毫无保留瞬间爆发！ 依旧来不及！ 剑光充斥蕲东升满目，霸道倾占他全部心神，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伴随着剑锋交鸣，印有大日的宝剑倒飞而起在。 蕲东升的目光呆滞，不是因为输给了齐野，而是为这一剑感到震撼和感动！ “这一剑...你说叫什么来着？” “相思，师兄。”齐野面色深沉，“它叫相思。” “怎么能叫相思呢...它和相思有什么关系？”蕲东升不理解！ 齐野之剑充斥着澎湃的力量，携带海量真气与堂皇剑势，这样如松林间万树齐震的一剑，为什么偏偏取了这么个怪名字？ “为什么叫相思？怎么会叫相思呢？” 见蕲东升站在原地如同魔怔一般不断念叨，齐野有些顶不住了，摊手说道： “好吧，其实它取自松风剑法，取个别名的话应该叫做松涛破浪之类的？一个剑招而已，师兄你着相了。” “松涛破浪？松涛破浪！这才对！狗屁的相思！” 见师兄居然侮辱自己取名的品味，齐野双目一瞪就要说话，蕲东升却是双手猛地搭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 “师弟，好剑，好剑啊！师弟，当真是好剑！”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就把人骂傻了！ 齐野眼神不善地看着蕲东升，刚想要表达不满，却发现蕲东升的气息在大笑声中不断攀升，逐渐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竟是在见识完齐野这惊艳一剑之后，抓到了开窍的契机！ ...... 第21章 剑道之神在此，为何不拜？ 十个呼吸之后，蕲东升气息恢复平稳，眼中流露出兴奋之色，对着齐野重重抱拳。 “师弟，多亏你了，这一剑好生厉害，你竟能悟出这等剑法！” “呵呵。”齐野瘪了瘪嘴，“师兄，你对这招取名叫相思很有意见啊？” 蕲东升此时有些回过味来了，笑着说道：“师弟，莫见怪，其实我觉得相思这个名字仔细想来还是可以的。” “我现在太兴奋了，怎么说，今天晚上喝酒助助兴？” 不止是师弟领悟了杀招，自己也正式突破了第一个窍穴，虽然过程有些惊心动魄，但是蕲东升现在真是要多满意有多满意。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全力奉陪了，不过......”齐野两指托腮，脸上露出邪恶笑容。“只有你我二人，有点少味啊。” “哦~你的意思是......”蕲东升脸上亦是露出邪恶笑容。 ... “咚咚咚咚咚咚！” 强烈的敲门声不断响起，带着屋内人不开门它就能一直响下去的决心。 有着足以喂饱两个邪剑仙负面情绪的薛采光带着杀人的目光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的两个活宝。 “哟，采光，果然你也还没睡呢。” “师兄，来喝酒呀。” “......”薛采光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又发什么疯？三天两头就搞这么一出，他可没心力和他们疯。 可很快他就怀疑人生了。 “什么...你已经破开鼻窍正式进入开窍境了！还是因为齐师弟的剑招！” 薛采光看着喝酒谈天的两人，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终于崩塌了。 他的天赋和蕲东升相当，自己终日如苦行僧一般修炼，对方却将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喝酒谈天上，结果自己别说和他齐平了，如今甚至还被他拉开了一大截？ 破窍，破窍！他何时才能破窍！ 薛采光心头生出强烈挫败感，看着两个深夜把他吵醒毫无负罪感开心喝酒的出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任务：薛采光的心结已经完成，奖励开窍级剑道杀招——苍松点青】 齐野眼睛扫过任务信息，随手提取了任务的奖励，喝酒的动作隐晦地慢了下来，眼神扫过一旁颓唐喝酒的薛采光。 这看着可不像是心结解了的样子......不管了，任务完成就行，既然此剑法因你而起，那便让你好好感受一番吧。 齐野心头思绪流转，面上更加豪放不羁，酒至兴头，猛地一脚踩上石桌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 剑随意动， 气贯长虹。 雪落剑光， 苍松点青！ 蕲东升先前见过更加魔怔的一幕，此时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在思考齐野话中的意思。 啥情况，就喝个酒的功夫，齐师弟又悟了什么了？他这天赋未免也太恐怖了，到底谁才是甲等悟性？ 薛采光此时也有些愣神了，不明白齐野到底在做什么。 他真的有些跟不上这个师弟的脑回路。 “薛采光，何故愁眉不展？让我看到你高举的酒杯！大口饮酒！不准停下！如此一来，剑道之神便会赐下无上剑招。” “哦！！！”薛采光还未有动静，蕲东升已是欢呼叫喊着举起酒杯。“齐师弟，我的剑道之神，您忠诚的信徒蕲东升时刻准备聆听你的教诲！” 齐野哈哈大笑，看着有些愣神的薛采光，又摆出庄严宝相姿态沉声问道：“薛施主，既不喝酒，又不拜神，是何意啊？” 薛采光苦笑一声，不明白这两人到底要做什么，可是看着齐野和蕲东升欢快的模样，他心头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为何这两人每日如此快乐，而自己却始终跟个苦哈哈一样？说起来，蕲东升是不是在认识齐野之后，方才真正和自己拉开差距的？ 或许自己应该学会改变心态，尝试融入他们？ 试试...应该也没事的吧？ 薛采光眼神闪烁，心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有些不习惯的顺从着对齐野说道：“剑道之神，请您教我如何练剑吧。” “哈哈哈哈哈，好！剑道之神已经听到了你的请求，虔诚的信徒，神这就降下祂的启示！” 齐野跳下石桌，随手将佩戴的利剑连鞘抛给薛采光，而他自己则是拿起木剑快速舞了个剑花。“握住你的剑，尝试挡下这宛若山水画卷的一击吧！”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夺命十三剑第二剑！断肠！” 一旁的蕲东升听到这和剑招完全无关的名字，猛地一个踉跄。 师弟这糟糕的取名品味，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搞什么他不懂的东西？ “喝！” 伴随着一声低喝，齐野身形暴起，真气如洪。 这一剑，快若闪电精准无比，完全是走的薛采光的风格。 木剑在空气中不断划出一道道优美弧线，在薛采光应接不暇之下陡然起势！ 一剑刺出，气贯长虹！ 薛采光猝不及防地拦剑横截，却被这一击打得身形爆退不止，直至撞上屋墙，顺势倒地。 “好剑...好剑！”薛采光精神震荡，话语飘忽，可随即表情马上又变得痛苦起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灵动迅捷的一剑要叫断肠？这和断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断肠...为什么要叫断肠...” 齐野：“......” 相同的一幕再度上演，若不是怕打断薛采光的状态，蕲东升此时只怕是已经狂笑出声。“师弟，且把这剑法的原名告诉他吧。” 齐野双眼上移，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我再也不要玩抽象了。 1.没有人能懂我的幽默。 2.他们真的在把我当萨比！ “好吧，师兄，这剑招还有个别名，叫做苍松点青。” “苍松点青？这才对！断肠这名字未免也太糟糕了！” 呃！齐野感觉背部中了一箭，闷闷地坐回了石桌前，默默饮酒。 呵，孤独，哥好孤独！ 相比较他的“失落”，薛采光此时目光熠熠，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猛地站起来冲到齐野身前，嗫嚅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最终，他决定选择齐野喜欢的方式来呈现。 他单膝跪地，虔诚地双手合十敬礼，口中喃喃道： “伟大的剑道之神，薛采光感谢您的教诲。”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率先笑出声，场间三人都乐了。 ...... 第22章 齐野的日记 第二日天光未亮，齐野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洗漱出门。 巧的是，另外两名师兄此刻居然也都起来了，三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师弟，之前就听说你十分勤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昨日喝酒如此尽兴，今日居然不肯给自己放半天假？”蕲东升率先打着招呼。 “师兄你不也是么？”齐野乐呵呵地回应着，他喜欢这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就是要如此二人，方才够格做他齐野的师兄。 “我今日是为了递交去内门的申请，兴奋地睡不着，没眯一会儿就醒了。”蕲东升亦是笑着解释了一句，率先告别两人。 “师弟，你是要去做早课？我能与你一起么。” “一起早课？可以啊。” 薛采光目光闪烁，他已与蕲东升说好，希望能够在他离开之后搬进他的住处，与齐野比邻而居，蕲东升只说要看齐野的意思。 昨夜见识了齐野那惊艳一剑，现在他迫切地想要见识到齐野的另一剑，听蕲东升说是叫...相思来着？ 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取名字的品味实在是不怎么样，薛采光心中暗自摇头。 ... 一个时辰后，交接完的蕲东升意气风发地找到了两人，三人共同修炼，两人缠着齐野斗剑，说还想看他所谓的剑道杀招。 区区剑招齐野自然不会藏拙，直接连同真气的运行路数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们，只是两人依旧学不会。 “有点方向，但是想要真正化整为一得出剑招，恐怕还有一段路要走，而且这剑招对身体负荷极大，恐怕开窍境才能施为顺当，也不知道师弟你是怎么悟出来的。”蕲东升尝试过后叹了口气，愈加钦佩起齐野的天赋来。 他完全不懂，为什么当日的齐野测出来会是丙等悟性？他们二人皆是甲等悟性甲等根骨，一等一的天赋，但是在齐野面前，这一切倒像是反过来了。 难道学剑真的和天赋没有关系？ 此时，薛才光亦是振奋不已，不断和齐野请教着苍松点青的关窍，齐野耐心地纠正道： “师兄，不是苍松点青，是夺命十三剑第二剑——断肠。” ...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蕲东升去了内门，齐野的生活变得单调了许多，唯一能感知到确切变化的，是他一天天强大起来的身体。 体内的真气一天天充盈，剑光也越来越盛。 七日之后，齐野再度迎来小比。 先前输给他的平头师兄再度打上了决赛，看着齐野的目光极其不善。 在他看来，上次他是被齐野阴了方才落败，若是小心应对，这小子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七日时间过去，现在的齐野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记剑道杀招相思使出，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余地。 开窍境剑道杀招，脱胎于开窍境剑招之中，唯有天资才情出众之人方才有可能从繁密的剑法中领会其中真意，以齐野如今的身体素质，亦不过勉强使出，对方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眼看齐野仅过了七日时间便如同换了一个人，满场皆惊，长老陈水河更是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齐野，带着他再度领了一本开窍境剑谱。 “你居然已经悟出了剑道杀招？刚才的，是剑道杀招吧？不像是从清虚剑法中领悟出来的剑招啊，是你自创的？”陈水河带着齐野去往剑阁领奖，稍稍离开人群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长老不愧是长老，见多识广啊。”齐野比了个大拇指，哼哼道：“不是自创的，是从家传剑法中领悟的，我叫它......”齐野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竟然是体悟自家传剑法，你的才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出众不少。” 陈水河目露感慨之色，内心有些犹豫。 这般优秀的弟子，自己是否应该上报宗主，让他提前开始择一名老师跟随学习呢？ 这本是内门弟子才应该开始的流程，陈水河却觉得让齐野提前接触也未尝不可。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齐野如今的进度已经快到非人，想来进入内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或许又没必要提前弄这一遭，影响他的节奏。 而且...最近内门长老们的纷争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让他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踏入这浑水，或许不是件好事。 直到带着齐野领完剑经，陈水河也没能做出决定，最终只能搁置。 ... 第二次小比轻松夺魁，与第一次的艰难取胜形成了强烈对比，齐野忍不住再次感慨剑骨的强大。 若是没有丙等剑骨，他想要以目前蓄气锻体小成都没有的修为去强行施展剑道杀招，只怕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影响。 才丙等剑骨就这样了，乙等剑骨不得起飞咯？ 而大比第一对现在的他来说，有点小难度，但也真的只有一点点。 因为这一届外门最强者是他知根知底的蕲东升，齐野在掌握剑道杀招之后本身就拥有战胜对方的可能性，现在蕲东升离开了，留下的是弱一些的薛采光。 虽然因为与自己练剑的缘故，他能感觉到这两位师兄的剑法都在不断提升，但是齐野自信他进步的速度定然远超两人！ 半个月之后的外门大比，他必狠狠拿下！ ... 【今天是加入剑宗的第四十.....就当是四十五天吧，感觉很久没见到蕲师兄了，和薛采光这个闷葫芦呆一起总是少点味道，我决定开始写日记，记录一下最近的心情，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转眼七天没写日记了，看起来这个习惯没我想象中那么容易保持，索性一次多写些吧。又一次小比，轻松拿下，最近感觉时间有些过得太快了，虽然整个过程还蛮愉快，不过总觉得对时间的敏锐性也下降许多，或许我应该多记录些文字】 【嗯...又是七天过去了，又一次小比，越来越简单了，那些外门弟子看我的眼神开始压不住了，看来多多少少是有点被打服了。 下一次就该是大比了，没想到蕲师兄去了内门竟然一次也没回来，莫非是出什么意外了么？】 【又是七天过去，薛采光师兄居然也突破了，临走前对我说了许多肉麻的话，妈的，还好他没说兄弟你好香，不然哥们要报警了。 现在我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蓄气锻体小成，修炼还真没那么容易，明天就是大比了，从现在开始期待乙等剑骨~】 ...... 第23章 长老垂青 外门大比算得上是剑宗的盛会。 比起外院大比，不管是规模还是流程，甚至就连观战人员也份量十足。 所有外门长老几乎尽数到齐，浩浩荡荡坐在观景台上，一眼望去竟是百人有余。 在他们前方，还有为了二十四名内门长老预留的座位，此时零零散散坐了几人，一眼望去尽皆气势不凡。 共计一百三十六名小比魁首齐聚一块，不少人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场面，在那些长老的目光注视下，依旧激动不已。 在盛大的开场之后，司仪开始介绍大比的奖励。 第一名者，可得剑气散十份外加伏虎丹三枚。 剑气散是齐野的老朋友了，而那伏虎丹，可以温养吞服者的经脉，虽然不如先天丹和易筋经的效果那么直接暴力，但是也还算不错的效果了。 若是一个剑修能有伏虎丹不断温养经脉，施展剑招的时候就能承受更大的威力的真气输出，甚至用出当前境界本无法使用的剑道杀招。 对齐野来说，只是聊胜于无吧。 相比起这个奖励，大比第一的隐藏奖励——系统赠送的乙等剑骨，才是他真正看重之物。 ... 大比的过程对齐野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尽管这些外门弟子各个都是百里挑一，但是如今他的剑法在蓄气锻体这个境界简直可以用鬼神之境来形容。 别说现在的他真气体量已经不输那些蓄气锻体小成的弟子，就算是蓄体大成的弟子，在不使用剑道杀招的情况下也在齐野手中讨不了好。 在这个过程中，齐野引起了那二十四个座位中居中靠右的全部长老的注意。 “这小子，是个人才。” “一出手就看出来了，值得拉拢。” 统一身穿白色服饰的长老们交头接耳之间，一人已是悄然转向身后，对着熟悉的外院长老招了招手。 “长老，您找我？” “最左边那个斗剑台，先前那个相貌不凡的弟子叫什么？他的信息都给我说说。” “长老，那好像是新进来的弟子，叫齐野，其他的我不太了解，陈水河似乎对他颇为照顾，要不把他找来问问？” “陈水河？我记得是清修派的人吧？算了，别惊动他。” “是。” 这名外院长老默默离开，心头暗自思量。 上清剑宗的长老们对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他们的矛盾往往以直接的冲突体现。 由于对剑道追求的不同，宗门内的高手们如今已经彻底分成武斗派和清修派两派，泾渭分明。 武斗派高手追求纯粹，一心看重剑理，对于剑道之外的一切都不甚在意，尤其喜欢在战斗中感受剑理。 清修派追求内心的和谐，认为唯有心灵强大方能驾驭一切，喜好修心养性。 两方都认为自己的路才是最适合宗门的，几百年的小摩擦累积下来也是天大的怨气，如今的关系已是势如水火。 幸好前任宗主及时察觉，放话不准他们再有任何争斗，如果要打，就培养宗门的弟子，让弟子们去为老师赢面子。 如今他们的争斗已经从自身转向了弟子，彼此暗暗较劲。 想来那齐野，是入了他们的眼了。 大比继续进行，十个斗剑台上均呈现出水平不差的战斗，但所有长老的目光，都渐渐放在了齐野的身上。 外门长老修为最差都是开窍境实力，许多人都已经开完九窍，内门长老更是已经走完所有开窍达到半步外景境界，怎么可能看不出齐野的剑法有多高明？ 大比不断进行，逐渐接近尾声。 齐野一路过关斩将，这个过程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风险，但是没用剑道杀招的情况下，倒也能起到磨砺的作用。 打到决赛的时候，他也没有急着结束，反而借着对方验证起自己的新收获来。 他是舒服了，台下的一众武斗派长老此时也是津津乐道。 “不错，此子居然在此次大比之中又有收获，居然自创了一些新的招式。” “思路还算有趣，但就是稚嫩了点，是个好苗子。” 几人越看越是满意，内心甚至在庆幸还好有几个老东西没来，不然他们肯定争不到这个弟子了。 如今，倒是可以提前去接触一下，结个善缘，或许来日对方踏入内门了，会考虑拜入他们麾下。 “他的修为太低，清修派的人估计不会太重视。 我记得按顺序应该轮到我收徒了吧？我想把名额用在他身上，你们意下如何？”留着齐肩长发的中年剑修忽然开口。 “你看中了？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可以。” “那小子颓势越来越明显了，估计要输了，既然决定好了，就快做准备吧，我这里有一枚剑玉，你先拿去作为见面礼，之后还我一个。” 几人三言两语间便下了定论，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齐野身上。 “等...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决定好要如何对待这个突然冒出的好苗子之时，一众长老忽然感觉到那少年体内的真气忽然开始涌动，磅礴的真气沿着既定的经脉路线迅速游走，其强度之盛，远超他当前境界所能驾驭的范畴！ 霎时间，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自少年体内迸发而出，瞬间侵占了所有人的视线与心神。 开窍境剑道杀招——苍松点青！ 哪怕是在内门亦只有极少数开窍境能够掌握的剑道杀招，如今居然在外门一个区区刚刚完成百日筑基不久的弟子手中使出！ 偏偏，他还真的用出来了！他的身体居然撑得住？！ 台下观战的一众长老都骚动起来。 “徐青择，此子如此优秀，你单单用轮换的名额，有点不够了。” “我知道。”长发剑修此时已然起身，“欠你们一人一次，之后若有类似要求，我无条件答应，当然，前提是我成功把这弟子收下才行。” “可。” 徐青择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手握剑玉走向斗剑台。 此时齐野还在台上接受众人的欢呼，一边领取着司仪拿给他的大比奖励。 徐青择没有着急上去，只是在斗剑台下默默等待。 ...... 第24章 剑气近 “徐青泽？他去斗剑台要做什么？” 几位气宗长老眉头微微蹙起。 “想来是为了那个用出剑道杀招的小子。” “他们就是这样，稍微看到有天资的弟子就要拔苗助长，强行按照他们的路线去走，真是鲁莽。”一名黑衣剑修站了起来，同样走向斗剑台。 “我去看看，免得出什么差池。” ... 【任务：不败传说完成，获得大比奖励（乙等剑骨），请注意查收】 齐野瞄了一眼信息，心里偷乐，爽爽爽爽爽。 剑骨的强大，他已经充分体会到了。 上清剑宗作为玄玉州剑道魁首，门下弟子本来就是最为强大的存在，哪个出去不能跨境界战斗？ 而他面对这些最为优秀的弟子，能在同境界全部战胜都算不错了，遑论跨境界取胜？ 易筋经，先天丹，剑气散，剑骨，剑道杀招，每一样东西都至关重要。 齐野下了台，忽然看到一白一黑两名中年男子像是黑白无常一样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而陈水河则站在他们的中间，目光有些忐忑。 “齐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内门的长老，他们有些话想和你说。” 随着陈水河介绍完，白衣剑修首先上前，对着齐野伸出了右手，下面用黑绳挂着一块精致的白玉。 “这个叫剑玉，里面储蓄着一丝微弱的剑意，既不会对你的剑道产生影响，又能温养你的剑骨，送你了。” “收下。”陈水河小声地对着齐野说了一句。 “等等。”黑衣剑修突然插嘴，“如果要送礼，也是你成功收他入门之后才名正言顺，这般行径难免有威逼之意啊，徐长老。” 徐青泽向右瞥了一眼，握着剑玉的手缓缓收回，对着齐野问道： “刚才的，是剑道杀招对吗？看起来不像是宗门剑法里可以悟出来的，这是你自创的？” “是的，和师兄们练剑的时候悟出来的。”齐野感觉到前面之人一身凌厉的剑意，光是站在对方面前就感觉到压力不小，此时没有插科打诨，老老实实回答。 徐青泽也就这么横亘在齐野面前，就在斗剑台之下，毫不避讳地对着齐野询问，丝毫不顾其他弟子投来的疑惑与艳羡的目光。 “你很有天赋。我想收你为徒，提前让你进入内门修行，你意下如何？” 黑衣长老此时走上前，插嘴说道： “内门的弟子都是开窍境，你去了那里很长时间都会是境界最低的一个，不一定利于你的心性发展，你要想清楚再谨慎选择。 另外，如果你选了徐青泽，以后你就是武斗派的人了，你在宗门内可有家人亲眷？” 武斗派？ 齐野心头冒出疑虑，又看到长老陈水河脸上表情并没有为自己欣喜，反而充满担忧，他忽然觉得太早进入这内门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信息太少，一脚踏进去容易，想挪出来就不可能了，而且......蕲东升与薛采光去了内门以后就再也没有音信，恐怕内门的规矩比这外门外院要严格的多......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过的什么日子？ 想到这里，齐野婉拒道：“谢长老好意，只是我刚入外门不久，还需时间适应环境，想要走的慢些稳些，无意提前进入内门。” “也是。”徐青泽点了点头，重新将握着剑玉的手递出，强硬地递到了齐野的面前。“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它没有任何含义，仅仅代表我个人对你的欣赏，不要拒绝。” 齐野闻言接过那造型如蟠龙的圆形剑玉，低头致谢。 徐青泽亦是点了点头，“将来你进入内门，如果不知道该选谁当你的老师，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说完，他没有任何拖沓地转身离去，脸上没有看到任何不悦之色。 “你按自己的步调慢慢来就行了，不过武斗派的人思想都比较激进，我觉得你应该更适合我们清修派，具体的让陈长老告诉你吧。”黑衣长老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同样干脆地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陈水河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轻松之色，刚才他担心得大气都不敢喘。 内门长老不管是权力还是修为，都是远超他的存在，他还真怕齐野这性子唐突了他们。 “长老，有这么怕吗？”两名内门长老走了，齐野脸上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水河瞪了一眼齐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找个地方喝酒，就当我给你庆祝了。” ... “真没想到，本以为你进入外门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结果你的进步速度如此之快，如今都进入内门长老们的视线了。” 酒肆内，陈水河看着齐野，忍不住再次感慨起来。 “你拒绝那位长老是对的。”陈水河喝了口清酒，继续说道：“本来是不想让你提前知道这些的，除了分散你的精力没有任何帮助，如今却是不得不让你提前了解了。” 陈水河用手指蘸着酒水，酒水在他的手指下凝聚成水滴，他以酒水为笔，在桌上划了两幅简笔画。 左边是两个小人在持剑比斗，右边是一个小人在盘腿闭目修炼，头顶是一片篱笆栏。 “哇长老，画技这么高超吗？” “少插科打诨。”陈水河笑骂了一句，“如你所见，上清剑宗分为武斗派和清修派两派，白衣服的剑修就是武斗派，黑衣服的剑修都是清秀派。” “加入内门之后，任何人都避不开站队，两派的作风特点我都要一一给你介绍清楚。” ...... 陈水河孜孜不倦地给齐野科普了一个时辰的内门之事，其中还夹带了不少宗门历史与内门八卦，让他对内门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告别陈水河，齐野回到屋内，眼神深邃。 “想来两位师兄都是加入武斗派那一支了，所以到现在都没能获得外出的机会。” 想到蕲东升在内门的处境可能不太好，齐野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内门的局势或许远比外院和外门来的激烈，他目前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让他置身事外。 齐野打开系统，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乙等剑骨，就让我看看你的效果吧。” ...... 第25章 高山仰止 【乙等剑骨是否提取？】 【是】 随着齐野意念轻点，他全身的骨骼发出脆响声，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他清晰地感觉到他与剑之间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以往些许细微的迟滞此刻在身体的自发调整下彻底突破。 今天所有比斗的经历在齐野的脑海中化作一幕幕影像流转，他感觉自己对剑法的灵敏度似乎一下子提升了一个量级，白日里的许多想法和设计以现在的眼光看来，总觉得有些违和。 他一时间说不出来具体的问题在哪里，但是身体本能地就能意识到缺陷的存在。 下意识地，齐野拿起精铁剑，在院落中缓慢练着剑法，悬在腰间的剑玉此时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一道道微弱的气息如丝如雾，无声润入齐野的体内，滋养着他的剑骨与经脉。 当齐野回过神来，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色，他怔神伸出手，丝丝气流随着他的心意如细小青蛇在他指尖萦绕，这股力量现在还很弱小，但假以时日，它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威能。 一夜无话。 ... 接下来的时日，齐野将大比夺魁获得的伏虎丹和通脉丹尽数服用完毕，先前小比夺魁送的真气丹还剩下一百多颗，虽然效果不及通脉丹，但胜在量大，在获得乙等剑骨之后，齐野的经脉和骨骼再度增强一大截，如今一天三颗真气丹，就差当成零食在吃。 一个月时间过去，齐野在傍晚太阳落山之后，忽得心有所感，体内真气自发逸散，随着他的心念调动，一招一式，皆有真气相伴。 “两个月的时间方才蓄气锻体小成么？” 齐野心头暗自点头，对这个速度还算满意。 这一个月他最多交流的人就是陈水河长老，接触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寻常甲等根骨的弟子想要蓄气小成最起码要花费一年的功夫，大成又是一年功夫，破窍更是没有精确的判断，一卡就卡了一年的也不是没有。 “传说中，有的剑修体内拥有剑骨，这是一种天生的罕见体质。 这体质受天道眷顾，任何与剑道相关的事物都受其加成。 你作为丙等资质却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若不是入门测试上是我亲自为你摸骨，我都要怀疑你小子身具剑骨了。”酒馆内，陈水河夹了块牛肉到齐野碗里。 面对对方抛出的说法，齐野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现在再测试一次天赋，恐怕陈水河长老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现在他的根骨和悟性皆是一流，又有剑骨加成，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他没法解释这一切，只能隐瞒下去。 “回去吧，今天家里有人在等你呢，希望你不会怪罪我的擅作主张。”酒足饭饱之后，陈水河递给齐野一坛清酒，笑着告别了齐野。 有人在等我？ 齐野目露疑惑之色，自己在这宗门内可没什么相熟之人。 莫非是蕲师兄？不过根据陈水河的说法，对方现在大概率被武斗派那些师兄强制闭关了，想来是出不来的。 那还能是谁？ 齐野带着疑问回到了住处，远远便看到一个少年在院落门口激动得来回走动，时不时左看看右看看。 待他看到齐野身影，已是兴奋地双手高举不断挥舞，口中大喊道：“师兄，好久不见！” 片刻愣神之后，齐野记起这人是谁了。 崔密，双乙等资质，在第一次小比上帮自己装了波大的以至于系统奖励暴击的那个弟子。 这才约莫三个月的时间，他居然以乙等资质完成百日筑基了？真是了不起。 “崔师弟，有点实力啊！”齐野大笑着单手拥了上去，另一只手扬了扬手里的酒。“我说长老为什么让我带坛酒回来呢，走，去院子喝酒去。” 崔密见齐野还记得自己也是十分高兴，心中残留的忐忑瞬间消失，乖巧地跟在齐野身后。 “师兄，你居然开始喝酒了？我记得你以前在外门从不喝酒的。”崔密小心地抿了口清酒，将第一次饮酒的不适应强行压下，小心翼翼对齐野问着。 齐野只是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了揉崔密的脑袋，“谁说我不喝酒？我是只和朋友喝酒罢了，这种滋味，你慢慢就会上瘾的，来，别那么拘谨，喝完酒，让师兄看看你这两个月来的进步。” “是！”一听说齐野要检验自己的剑术，崔密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认真起来，饮酒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许多，若不是怕在师兄面前丢份，他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所有酒都灌完了。 两个月的苦修过去，如今回忆起来，他却觉得自己现在的技术连师兄当初离开外门的成就都没达到。 也不知道师兄的剑术如今到哪个地步了？ ... “你的注意力有些涣散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齐野再次一剑击飞崔密手中木剑，和声说道。 “是，师兄。”崔密喘着粗气勉力回应着，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结束这一次切磋，但是他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 此时的崔密脸上挂着涔涔汗珠，整个人如同被暴雨打湿一般处处都是汗渍，整个人脱力到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对重视剑道的剑修弟子来说根本是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只是，和齐野对战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不止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对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也不迫近出剑，只是被动地反击一切来自崔密的攻击，饶是如此，崔密每次出剑都会迎来完美的反击，次数多了，他甚至对齐野出剑的时候都有些犯怵。 好像他不管如何努力，出招如何精妙，别出心裁，亦或是堂堂正正直攻面门，总能被齐野用恰到好处的方式破解，击败，明明对方已经压到和自己同样的实力，自己却连缠斗几个回合的能力都没有...... 师兄之实力，当真是高山仰止！ 看着齐野离去的身影，崔密眼中流露出振奋之色。 在齐野离去之后，他没有一天放松过自己，终日和外门师兄弟们一起修炼，交流切磋。 两个月的苦修，自己终于重新望到了师兄的背影！ ...... 第26章 吾道不孤 自从崔密来了外门，事情的发展就好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越来越多的外院弟子陆陆续续来到了外门，第一时间拜访他们神往已久的齐师兄。 他们自发地聚在一起，将齐野的院子翻新，造了好大一座凉亭，供所有来此的原外院弟子休息，喝酒谈天。 齐野每日带领他们早晚打坐修炼，下午切磋剑技，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在外门的时候。 与人交际，就注定着用在修炼上的时间或多或少地减少，奇怪的是，偏偏是在这样的交流中，在教导他人的过程中，在与同道共同修炼的时间里，在对月饮酒众人高歌的谈笑声中，齐野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化生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剑法也变得越来越精妙。 深夜，齐野倚在床榻边，借着静静燃烧的烛火细细地翻阅着剑经，不求速度，看到哪里就是哪里。 自从他发现练剑的过程中真气化生的速度也会加快之后，他便察觉到一条十分契合他的修炼道路。 观百家之剑法，得而后忘，以壮心中剑意，剑意越盛，内力增长越快，他还是在和其他弟子频繁切磋之后方才领悟到这一点。 如今他身具乙等剑骨，天资悟性皆是惊人，方才能够从其他人的剑法中窥得本貌，化为己用。 “这样下去，或许蓄气锻体大成的进度还会加快。” 夜深了，齐野放下手中剑经，沉沉睡去。 ... 夏末的余温逐渐消散，秋意渐浓，绿叶转黄一片片飘落，转眼又是入冬。 齐野自七月入宗，八月进入外门，十月蓄气锻体小成，他本应在这个时候去参加宗门三月一度的猎妖大典。 但因为他入外门时间还未满三月，因此被略过了。 齐野得以沉心修炼，再一月时间，蓄气锻体大成，着手开始温养窍穴，往开窍境过渡。 人有九窍，各窍关联五脏六腑，修炼九窍即炼内脏。 眼窍强目力，连肝脏；耳窍增听力，连肾脏；鼻窍强嗅觉、净元气，连肺腑；口窍锤炼脏腑，通心脏，七窍开后内天地小成。 前阴后阴排污秽，九窍全开则内天地大成，真气外放。 这个外放和他目前这种浅浅调用真气不同，而是形成护体罡气，剑气，十几步外就能取人性命。 齐野首先选择凝练的窍穴是鼻窍，鼻窍有净化真气之能，可以加快真气化生速度，从修炼角度来说是最好的第一选择。 想要破窍，首先要凝练窍穴周边相关九个小窍穴，鼻窍有两个大窍，也就是十八个小窍穴 在十二月的末尾，齐野终于凝练完十八个窍穴，至于外门小比和大比，他从上个月开始已经不再参与。 伏虎丹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作用，在获得乙等根骨之后，他已经从一众新升上来的外院同门中积累了足够多的寻常剑理，如今再去参加比试，多多少少有点欺负人的嫌疑。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以后，那些被齐野轻松碾压了两次的外门弟子们全都松了口气。 长老们寻到齐野，明白了他的想法之后充分尊重他的决定，并且按照他的意愿给予了嘉奖，如今剑阁内所有的开窍境剑法尽皆对他开放。 他保持着每天晚上研习一本剑经的进度，不断翻阅着典籍，从中再度悟出十一式剑道杀招，终于是将夺命十三剑凑齐了。 至于说威力，有的大有的小，还需要更多地完善，说是剑道十三招，其实很多招式更多的只是出于一种他个人的兴趣。 “师兄，炉子已经架好了，快来吃吧。”门外响起师弟们热切的声音。 “知道了。” 于竹椅上静坐的齐野轻轻应了一声，起身走出。 门内与门外仅仅一墙之隔，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天地。 七十多名外院晋升上来的外门弟子齐聚一块，在院落中架起了一个个锅炉，内里烧着滚烫的红油，旁边的置物架上放着各种不同的食材，鸡鸭鱼肉虾子蔬菜不计其数，瓜果灵酒应有应有。 先前天气刚转冷不久，齐野就提出了这个吃法，取名“火锅”，一众弟子们开始只是有些兴趣，待到吃了几口以后便忘不掉了。 至于食五谷之气是否会影响身体的状态？微乎其微。 只消每日静心打坐一刻钟的功夫，自可消解。 如此多的外门弟子一起活动，已经引起了外门长老们的重视，陈水河曾找到齐野，让他负起责任来，好好引导这群弟子。 事实证明，他做的不错。 也许是被这么多人发自内心的爱戴，以至于齐野最近常常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他好像变得愈发沉稳，愈发安静，愈发坚定。 他变得像是一个真正称职的师兄，强大而又讲究平等，严肃而不刻板，只在人少的时候方才展现出几分俏皮。 “师兄，按你的意思又改进了一下，这次味道如何？” “嗯，很好吃。”齐野笑着拍了拍眼前弟子的肩膀，众人见齐野吃了第一口，此时纷纷下筷。 酒足饭饱之后，所有人一起帮忙收拾，还给齐野一个干净的院落，随后一众人在月光之下静坐修炼。 不过今天，齐野改了主意。 “今日不打坐了，以往我总是督促着你们，连酒也不曾喝畅快过，想来你们心里也是如此。 这次我想邀请你们和我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场，明天谁都不许早起！” 齐野说完之后本以为众人会十分高兴，没想到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舍之色。 “怎么，原来你们不喜欢喝酒？”齐野扫了众人一眼，眼睛猛地瞪大说道：“合着你们之前都是在陪我喝？” “噗嗤。”有弟子配合地轻笑出声，但看他脸上表情，又哪里有开心的样子。 “师兄......你又要走了么？” 人群中终于有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所有人齐齐盯着齐野。 这份感情热烈而又直接，沉稳而又深邃，以至于齐野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这些家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敏感的？ 也就在这时，齐野眼前突然弹出了系统信息。 【触发任务：剑宗第一深情】 【毫无疑问，我们的宿主又要对他可爱的外院师弟们始乱终弃了，或许你应该担负起责任来，给这些真心爱戴你的弟子们一些希望？一个，能够再度与你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希望。】 【任务奖励：太上问玄感应真经】 ...... 第27章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太上问玄感应真经：适用于开窍境的无上法门，对于天地真气的利用率堪称第一】 沉寂了这么久，终于舍得来任务了？ 齐野眯眼看着任务系统上的信息，嘴角浮现畅快的笑意。 就算没有这系统任务，他一样不会抛下这些弟子。 “不错，我已凝练完鼻窍相关窍穴，今日便将踏入破窍境，明日前往内门。” 听到齐野的回答，一众弟子尽皆陷入失落和迷茫之中。 别看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此紧密，但其实全仰仗齐野这个共同的纽带，若是齐师兄不在了，他们这个班子就算不解散，以后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热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众弟子更是心神失据。 他们要么静静看着齐野目露希冀之色，要么怔怔地低头，情绪失落。 但从始至终，无一人喧哗，无人出声。 齐野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面对众弟子失落的表情，齐野微微一笑，朗声道： “我与诸位在外院共处一月，又在这外门的庭院内同进同出数日，如今已是拿你们当亲弟弟看待。” 说罢，齐野对人群中的崔密点了点头，将他拉到身边说道： “我意欲在宗门内成立一个私密的互助会，我为会长，崔密为副会长，我离开之后，这院落我会让长老保留下来，你们可以继续在这边修炼斗剑，喝酒谈天。 我向你们许诺，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回来看你们一次，只希望你们能够勤修不缀，好好听从副会长的领导，不要令我失望。” 一听说齐野离开之后还会回来，甚至要和他们一起创立一个组织，众人仿佛看到了能够继续追随在师兄身边的希望，全都兴奋起来。 “师兄，那我们的互助会叫什么名字呢？你给取个名字吧。”一名弟子兴奋提问。 崔密闻言脸色一变，向那名弟子隐晦而又拼命地眨着眼睛。 让师兄取名字？你不要命辣！ 我看小老弟你是不知道夺命十三剑的‘威名’有多恐怖！ 有些知晓内情的人此时也变了脸色，让师兄取名，该不会取什么类似情比金坚之类的名字吧，可以是可以，但是真的有点老气啊！ 出声的弟子看到所有人都“唰”地一下齐齐盯住了他，不少人眼中还流露出‘这孩子是废惹’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下忐忑。 “师兄...取名字这事我看......”崔密刚想要挽回，却听齐野哈哈大笑道：“不错，你不说我也打算给我们的互助会取一个亮堂堂，响当当的名字！” 完了！来不及了！ 许多弟子头疼地以手扶额，不忍心让大脑听到接下来的来自师兄的创意。 崔密更是脸上流露出无助之色，师兄不在，管事的就是他，以后别人会如何称呼他？ 你就是那个情比金坚的副会长？ 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在崔密趋于绝望的目光中，齐野张口宣布道：“以后我们的组织，就叫白玉京。” 欸？白玉京？不是情比金坚？ 众人发懵，不知这名字是何意，但心头已是松了一口气。 难道师兄只有取剑招的时候点子才会很糟糕？ 正当有人想问这白玉京是何意味的时候，齐野重重踏步登天而起，已是上了凉亭的顶盖。 月光如水，齐野踏月而上立于凉亭之巅，白衣飘飘，宛若谪仙，口中忽吟道：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 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 浮云挂空名。 “诸位师弟，分别在即，师兄没有什么好相送的，只以夺命十三剑，证你我三月情谊。” 说罢，齐野拔出手中精铁剑，将自己这段时日里悟出的十三招开窍境剑法一一演练。 “长相思兮剑影长，短忆绵绵剑光茫。 情深似海，剑意无疆！相思化剑，锋芒内敛！ 第一剑！相思！” 剑光在月色下闪烁，带着看得一众弟子心神震动。 “一夜剑舞情难量，天涯海角剑未凉。 心碎肠断，剑指苍茫，眼见非实，心悟剑意方为真章。 第二剑，断肠！” 看着别名苍松点青的剑道杀招被齐野完美使出，那美轮美奂的剑光使得每一名弟子陷入巨大的感动当中，也不顾上再去计较师兄那糟糕的取名水平了。 “剑破乾坤速无痕，月影随剑舞，求索天涯路。第三剑！” “盲龙！”还未等齐野喊出这剑招之名，台下已经有弟子大喊出声。 他们和齐野终日在一起吃喝修炼，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接触过其中的一招两招，又怎么可能记不住齐野在这外院大名鼎鼎的夺命十三剑？ 齐野嘴角微勾，没有说话，继续舞剑！ 以他现在的境界，最多只能连着使用七招，但与此同时，他体内鼻窍周边十八个小窍穴已在随着剑招施展不断震颤，鼓动！ 他要在这七招之内，在这冬月之下，在群情激荡之中，迈入开窍！ “墨香缭绕剑光敛，书卷深处剑意显，世间英杰难比肩，一袭白衣执剑舞。第四剑！” “风流！” 开始的时候，一众弟子喊出这种搞笑剑名还有些羞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他们逐渐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乐趣。 目光紧锁剑招，每个人都尝试代入齐野的心境，拼命地汲取着他展现出的剑理。 “游龙戏水剑如虹，命途多舛剑不松，黄泉路上亦从容。第五剑！” “无双！” “历经风霜剑心明，牵挂尽去剑意清，修心养性剑中行，风雪冰霜剑自鸣。第六剑！” “白龙！” 六剑连出，剑光如龙，大势之下堆叠之下，齐野只感觉到体内窍口在这一刻再无任何阻碍，彻底破开！ “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痛苦，有过牵挂，了无牵挂！若是练剑先练心，江湖夜雨秋灯，一剑万里霜雪满人间。第七剑！” “忘川！” 七剑连出，齐野身上气息不但丝毫未减，反而随着耀眼剑光再度向上攀登！ 今日，合该武道登楼！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在齐野鼻腔内作响，他瞬间感到自己的嗅觉随着这一声响灵敏了许多，湿润的真气化入身体，带来清爽之意。 体内真气大量化生，随着尽数涌入新开辟出的窍穴，齐野在一年的尾声中，迈入开窍之境。 用时仅仅五月。 “哈哈哈哈！师弟们，与我痛饮！今夜不醉不归！” ...... 第28章 魁首不可辱 清晨，齐野于霜雾中醒来，周围是一众横七竖八以他为核心倒在地上酣睡的弟子们。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笑容，如同众星拱月般堆在齐野的身边。 齐野看到此景流露出温和笑容，真气略微活动之下，一身酒意顿消。 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名又一名弟子，他正准备找个地方照常进行早课，忽然有所察觉地扭过头，看到了好几名弟子此时已是悄悄跟往他在的方向。 人一多，难免闹出动静，在所有人醒来之前，齐野悄然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自己一人离开。 照例完成早课，回去洗漱净身之后齐野动身前往寻找陈水河告知此事。 “什么！你已经迈入开窍境了！” 尽管对齐野的天才程度已经有了一个充分的认知，得知这个消息的陈水河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你今年方才十五岁吧，这就已经踏入开窍境了。”陈水河双目失神，忽得大声赞叹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未来中州天地人三榜，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齐野闻言嘴角勾起，仰头自满道：“哼哼，区区榜单，哪里能定义我的潜力与实力？” “你啊你，真是......”陈水河指了指齐野，既感欣慰又有些无奈，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得亲切地拉过齐野的手带他前往内门，细细叮嘱。 “一般来说加入内门的弟子是没有资格选老师的，都是看哪位长老轮到了，或者有兴趣收徒，你便拜入哪位长老门下。 不过以你如今的潜力，已是完全够格在他们里面挑选适合你自己的老师。” 说罢，陈水河有些犹豫，斟酌了片刻方才说道：“师承之选至关重要，如果你内心没有主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选清修派的黄定清长老或者是荀武光长老，都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主要还是根据你自己的感觉来决定。”似乎是怕自己的话会影响齐野的判断，陈水河的态度甚至显得有些小心。 齐野轻笑了一声，安抚道：“谢谢长老，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不过你也知道，蕲师兄和薛师兄都在内门等我，我自然是希望在内门也能与他们一起共同进步的。” “是这样？”陈水河恍然想起，齐野可是在外院的时候就和这两人处得不错了，如今的选择也是应有之理。“既如此，你确实应该选择武斗派。 武斗派的人偏执而又执拗，喜欢论实力为尊，你要做好相当的心理准备。” 其实不管于公于私，陈水河都觉得齐野应该选择清修派进一步锤炼心性，安心修行。 只是既然齐野心有所属，他自然不会勉强。 甚至于说，陈水河内心还有着几分期待，因为他相信齐野不管选择哪个派系，最终一定都能绽放光彩，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以这小子的天资和心性加入武斗派，或许倒霉的是那群茅坑里的臭石头也说不定。 ... 内门弟子数量相较于外门急剧减少，程序处理起来也非常地快，上午刚通报完，下午便开始举行内门的收徒仪式。 能够在二十岁以内突破开窍境的弟子，都是将来有望攀登人榜的弟子，前途无量，宗门一众长老也会给予足够的重视。 从外门正式通往内门的道路延伸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意欲让每个弟子都回忆起数年前他们为了拜入宗门所吃的苦。 不过齐野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甚至没花多少时间，宗门的这个设定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感触。 陈水河一路陪着齐野向上攀登，临近终点处时，他远远看到有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已是在山腰入口处等候，心头震动，但又觉得本该如此。 “看起来内门的长老们已经来亲自迎接你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齐野，加油。”陈水河笑着告别齐野，飞身下山。 齐野转头看向上方，两道身影在阳光下站立，身影拉出长而深邃的影子，难以看清。 想来等到开完眼窍之后，寻常光线与黑暗便不能影响我分毫了。 齐野微微眯了眯眼睛，加快步程。 待到靠近了，他终于看清两名长老样貌，都是曾经与齐野打过照面的长老。 他在外门一共参加了三次大比，次次夺魁，观战的长老也一次比一次多，几乎每个长老都要在大比结束之后与他说上几句夸赞勉励的话。 “齐小子，又见面了。”黑衣长老笑呵呵地对着齐野挥手。 “你的进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很好！”白衣长老平淡地说着夸赞话语，眼中却有着火热之意闪过。 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开窍境，甚至还掌握了好几式剑道杀招，剑宗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种天才弟子了。 其他所谓的甲等资质的天才，连此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哈喽哇，两位长老。”齐野乐呵呵地打着招呼。 如今他进入开窍境，心态略有不同，不会再像几个月前那样表现拘谨，更多地是一种自如。 “走吧，所有长老都在等你。” ... 宽敞的大厅之内摆放着二十四张太师椅，左右各坐十二人，上清剑宗二十四名内门长老齐聚一堂，只为了先前刚刚踏入厅内的弟子。 被二十四道审视的目光包围，强烈而又不同的剑意彼此纠缠对抗，齐齐围绕在齐野身边，试图给他带去巨大的压力。 而身具乙等剑骨的齐野站在人群中间，只是笑呵呵地观看着周身躁动的真气，目露探寻之色。 众剑修并未说话，场间剑意却陡然攀升一倍，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走高。 齐野忽然意识到，恐怕这是诸位长老对他的考验。 考验什么，他够不够格挑选老师？ 还是说，要测试他剑道天赋的含金量？ 齐野眉头微挑，没有感觉生气，反而来了些许兴致。 内门长老们高出他最起码三个小境界，他也想知道，在这种隔空出手施加影响的情况下，身具剑骨的他可以支撑多久？ 也就在这时，齐野面前再度出现了任务信息。 【触发任务：魁首不可辱！】 ...... 第29章 狂剑 【触发任务：魁首不可辱】 【作为上清剑宗未来的剑道魁首，他们的测试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魁首的高贵与尊严容不得他人侵犯，哪怕是这些老牌剑仙也一样如此！反击，给我狠狠地反击！让他们明白他们的举动有多么可笑！多么多余！】 【任务奖励：无漏剑体】 【得无漏剑体，可开完美九窍，塑无上剑体】 系统又爆任务了？ 在无数凌厉剑意交织之中，齐野却有些走神地查看起系统信息，下意识笑了起来。 系统老哥这脾气未免也太爆了，自己都没觉得受侮辱，他还生气上了？ 不就一个测试吗？ 既然你看不下去了，那我就出手给这些老东西来点小小的天才震撼！ 本来还准备观望一会儿的齐野此时索性也不留力了，随着心念一动，体内锋锐真气从指尖逸散而出，化作青蛇缠绕在指尖。 二十四名长老此时也在观察着齐野，见他在高压之下表情非但没有变色，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一群人都感觉有些惊喜。 此子天赋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出众，不止修炼速度奇快，对剑道的理解也是惊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看看，齐野的极限会在哪里？ 场间的压力原本只是停留在开一窍的层次，随着齐野露出微笑，如今已是往开二窍的层次攀升。 开窍境每多开一窍，真气都能获得小幅度提升，而面对场间压力，在众人视线之中，齐野动了。 缠绕着真气的右手比作剑指，在纷杂的剑气之中轻轻点出，沉稳而又坚定。 狂妄！在场剑修皆是瞪大了眼睛，齐野此举若是一个不善，恐怕连手指都要被剑意削去！这小子怎么敢的！ 众人担忧之下齐齐收束剑气，但二十四人的剑气纠缠在在一起，又哪能在瞬间就消停的？ 下一刻，齐野抓住了刹那的气机变化，如青蛇般的剑气凝于一点重重点在那至关重要的节点之处！ “呼！”二十四道剑气随着这节点崩散起了连锁反应，刹那间剑气纵横，室内凭空刮起狂风，剑光四处溅散。 “不好！”徐青泽担忧地叫喊出声，下一刻已是顶着逸散的剑气强行来到齐野身边就要护他周全。 可四周剑气纵横，偏偏齐野所站立之地如同暴风中的风眼，风平浪静。 待到狂风散去，从头到尾都没变过面色的齐野平静地看着一众长老，虽不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这小子！ 一众长老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弟子的心气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上不少，忽有人大声赞道：“好小子！诸位，无需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按照先前众人商议的那样，若是齐野表现平平，则两派各出两名长老供他选择，而以齐野如今的表现，自然是...... “由于我是第一个，姑且给你介绍一下开窍境之后的境界体系，免得你选错了老师。” 曾经赠送过齐野剑玉的白衣剑修徐青泽此时第一个站了出来，给齐野仔细介绍道： “开窍境的最终目的是做到内外天地交汇，成就外景之境，开九窍之后再开眉心祖窍，便可尝试突破外景境界，但是这种下品外景在我们剑宗不予承认，连狗都不如。 开眉心祖窍之后若想更进一步，便还有天人交感，天人合一，返璞归真三道玄关等候，每过一关，成就外景境界之后便能强上三分。” “好了，该介绍的介绍完了，我再与你自我介绍一次。”白衣剑修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僵硬的脸庞变得柔和了几分，“我叫徐青泽，开九窍，返璞归真阶段，距离完美外景境界只差一步，选我做你的老师，你绝对不会后悔。” 说完，徐青择直接退回原位，又一名长老上前。 “我叫宋端青，开九窍，返璞归真阶段，我们清修派追求心性，对自己的发展不会有任何干预，你在我们这里可以自由地根据你的想法修炼。” “别听他胡说，我叫康许韶，开九窍，天人合一阶段，清修派过于散漫，你这种天生剑胚，就应该来武斗派不断磨砺，打磨剑心。” “......” 一共二十四名长老在齐野面前轮番介绍，最终各自派出两名代表来到齐野面前。 “好了，该你选择了。”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齐野首先提了一个与他无关的问题。 “诸位长老，我在外门有一至交好友名叫蕲东升，弟子想请问蕲师兄拜在了哪一支长老门下了？” “蕲东升？上一届的内门弟子么？” “不，上一个是名叫薛采光的弟子。” “之前负责收徒的是谁？” 众人略微讨论了一下，很快走出一名身材粗犷的酒槽鼻剑修，大笑着说道： “那小子拜入了我的门下，如今在斗剑堂里闭关呢，怎么说，你要一同来吗？” 清修派一众长老们闻言微微皱眉，难道齐野要因为这层原因直接选择武斗派？未免有些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了。 “你来我们这里，一样可以天天去看他，我们不会对弟子做任何的干涉，相反，你若是去了武斗派，按他们的规矩最起码要凝练四窍之后才能外出。”忽有一黑衣剑修开口说道，心头惋惜。 徐青泽此时亦是惋惜地看着齐野，没有说话。 他自是希望可以收齐野做弟子，但是对方选择的是他们武斗派这一支，自己再开口抢人就有点不合适了。 况且，齐野对同门之情重视也是件好事，收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做弟子也让人更为放心，只是可惜，看来只是有缘无分。 若是早知道有这层关系，那蕲东升他说什么也要抢收到门下。 而事实上对齐野来说，手握系统的他对拜师谁都无所谓，他只是随手挑选了一个和自己还算有关联的师承而已。 随即，齐野低头郑重谢过诸多长老好意，尤其是先前想要保护他的徐青泽，随后对着酒槽鼻剑修说道：“田长老，今后请多指教。”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徒儿，跟我来！”田向易臭屁地告别众人，带着齐野离开。 “哎。” 清修派的长老对视一眼，许多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资如此出众的弟子，居然让那群死脑筋收去了，也不知道这般老实的弟子能否适应武斗派的风格？ 若是陈水河在此知道诸位长老的想法，恐怕要失笑出声。 齐野，老实？ 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到一块的？ ... 第30章 不说话装高手？ 剑宗内门长老权利极大，每一位长老都有属于自己的斗剑堂，供弟子修炼居住。 斗剑堂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田向易带着齐野进入青石铺就的广场，伸手一点，真气透体而出犹如气箭撞向中央的巨大铜钟，发出嗡鸣之声。 “我门下共有六名弟子，加上你是第七个，平日里我不怎么管事，都是你的师兄负责大小事务，待会儿我介绍他们与你认识。” 随后，田向易又带了齐野去他的住处，独栋的六层阁楼，精雕细琢，飞檐翘角，檐下挂着风铃，随风轻响。 阁楼顶部三处铸墙，东边开口处是一望无际的山谷，观之心神开阔。 “怎么样？还算满意么。”田向易跟着齐野一起远眺，笑着问道。 “自然是满意的。” “满意就好，不过，平日里你也没有太多时间享受这些，你既然加入我门下，就要做好为剑而生的准备。” 齐野眉头微挑，心中暗道“正戏来了。” 田向易带着齐野继续走着，穿过长长的石子路，来到一处宽敞的校场，画风陡变。 刀剑铺就的道路带着唯有战场上才有的暗色血痕一路延伸至中央的斗剑台，黑玉打造的宽敞台面上到处都是剑痕，六名白衣剑修此时正傲然站立其上，静静等待。 ... 蕲东升站在人群中间，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其实脑袋早已放空，什么想法都没有。 加入内门已经三月有余，被选进武斗派的他开启了无止境的斗剑生涯。 所有的个人需求都在斗剑堂内解决，不准外出，甚至限制娱乐，每日就是斗剑，斗剑，斗剑，漫无止境的斗剑。 这周和同门师兄斗剑，下周和其他内门长老的弟子斗剑，每月师尊还要检验一次学习成果，之后便是所有内门弟子按照境界划分对手斗剑，偶尔还有剑宗真传下山指点。 按照首席大师兄的说法，在开完最少人体七窍之前，休想在斗剑堂之外走动。 这就是上清剑宗武斗派的作风，极致的专注，日复一日地打磨剑技，修炼真气，不准有任何分心举动，哪怕是凡铁到此，也要将你千锤百炼锻成精金。 开始的时候，蕲东升还会在夜深人静之际想起在外门的日子，怅然若失。 如今，他的脑中只剩下剑道，再无其他！ 也就在这时，蕲东升忽然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哈喽哇！师兄！” 师弟......呵，怎么可能，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师弟怎么可能会来内门，自己这是幻听了？ 蕲东升啊蕲东升，看来你的向剑之心还是不够纯粹。 蕲东升心中暗啐了自己一口。 也就在这时，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干嘛，不说话装高手？” “咚！”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蕲东升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匆忙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贱兮兮的帅气脸庞。 “师......师弟。”尽管心头十分惊喜，蕲东升说出口的语调却极其平淡，齐野下意识皱起眉来。 这可不像是他记忆中的蕲东升。 “好了，要叙旧之后有的是时间，我先给你一一介绍诸位师兄，之后你可要与他们共处好长一段时间的。”田向易温和地拉过齐野，给一众弟子开始介绍。 他那和声细语的样子，令一众从未见过的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猜测，这个新入门的弟子莫非与师尊有旧？ 如若不然，师尊已经收过徒弟了，下一个轮次最起码要再等几年才是？ “你先和师兄们亲近亲近，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到时候和我说。”田向易和齐野低语了几句，随后看向大师兄向文山吩咐道：“文山，新来的小师弟就交给你了。” “是，师尊。”向文山严肃回应，双眼炯炯有神。 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齐野心中默默下着判断。 等到田向易走后，向文山看向齐野，目光温和，“齐野师弟，欢迎你加入我们，师尊既然把你交给我，我就会对你负起责任来。” “蕲师弟......巧了，你们两个都姓qi，既如此，东升师弟，你负责与小师弟对练，顺便介绍我们的日常课业。”说完，向文山又看向其他弟子说道：“好了，所有人回归本位，继续斗剑。” 其余几位师兄沉默地寻找到自己的对手，再度开始斗剑。 蕲东升拉着齐野拉到角落，悄悄地呼出一口气，惊讶道：“师弟，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什么境界了？莫非是被提前收入内门了？” “你一进内门三个月没消息，我来看看你死了没。”齐野意识到蕲东升的情况有些奇怪，继续问道：“合着你来了内门以后就是被关在这里拼命练剑？这里规矩这么严格么？” 见齐野谈及此事，蕲东升脸上表情微妙，“是的，我这三个月一直被关在这里修炼，想出去也可以，但是一旦被发现，师尊会直接将我逐出师门，那便失了师承，往后在剑宗只能当个外编弟子了。 齐野闻言亦是皱起眉头来，他可是许诺过白玉京的成员定期要回去看他们的，若是不能外出可就要失约了。 “行了，师弟，大师兄已经看过来了，具体的我们等课业结束之后再说吧。”说到这，蕲东升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对齐野兴奋说道：“来来来，你我切磋一番，让你看看师兄三月的进步。” “行吧，不过师兄，进步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齐野脸上露出神秘笑容，与蕲东升站定。 “师弟，你先攻吧。”一旦涉及到斗剑，蕲东升脸上表情霎时变得严肃起来，看来三个月的‘地狱生活’对他起到的帮助确实不小，随着心态变化，齐野能够感觉到在蕲东升身上隐隐凝聚出一股剑势，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齐野嘴角微勾，终于放下心中担忧。 蕲师兄虽然看起来过得很苦，实际上...这不是正乐在其中吗？ “师兄，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已将夺命十三剑补完，现在，便请好好鉴赏一下吧！” 随即，偌大的斗剑台上逐渐响起了齐野的呼喝声。 “相思！断肠！盲龙！风流！” 远处的向文山看着咋咋呼呼的齐野，眉头微微蹙起。 ...... 第31章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一根棍子 “啪。” 木剑再一次落地，蕲东升感受着肿胀发麻的手臂，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这已经是他第六次被齐野打败了，而且他能够感觉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齐野留手的结果。 当初齐师弟能够以蓄气锻体入门的境界用剑道杀招出其不意地战胜他，如今自己与他同境界，自是不可能再像当初那样胜他一筹了。 “师弟，你居然真的已经开窍了？这才三个月的时间......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就走完了我当初花了两年半的时间......真是了不起。”蕲东升震惊之余，心头关于齐野是提前进入内门的猜想特地告吹，心情有些微妙。 朋友的失败固然令人惋惜，但是朋友的成功更加令人揪心！ 不过蕲东升的心性良好，更是对齐野的天资早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心态很快就调整过来，由衷地替他开心起来。 “哼哼，师兄，你虽然也算个天才，但是在我这种无双资质面前到底是差了点意思，不必介怀，以后师弟我带你飞。”齐野拍了拍师兄的肩膀，表情臭屁。“骚年，我观你骨骼惊奇，决定传你将来名动天下的夺命十三剑，你可愿学？” 蕲东升正要回答，侧边忽然挤过来一道声音，硬朗低沉：“真气用尽了就打坐调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闲聊上，两位师弟，请专注一些。” “是，师兄！”蕲东升心头一凛连忙应道，齐野敏锐发现对方有些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 龟龟，这武斗派走的是“衡水中学”的路子啊，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是吧。 齐野略微思考了一下，大概了解了这里的尿性，心头也没多少抵触。 武斗派的路子，说白了就是一个“极”字。 除了修炼与斗剑之外抛弃一切多余思想，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两件事情上，时间久了自然大有好处，对于那些资质悟性一般的弟子来说，倒也算是一条极好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未必适合他。 齐野暂且压下心头心思，闭目修炼起来。 … 不间断地斗剑——修炼——斗剑的循环足足持续到深夜方才结束。 齐野正准备和蕲东升离开，看到师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手里酒葫芦始终不曾放下。“怎么样，姑且还适应吗？” “还行，不过感觉没那么适合我。”齐野直言不讳，提出了自己需求，“师傅，我能否七日下山一次？我在外门与同门师弟建交已深，偶尔也想要下去看看他们。” “哦？你想要下山。”田向易狭小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哈哈笑道，“可以啊，不过开七窍前不准下山是我们斗剑台的规矩，你若是想打破常规，就要展现出相应的特质，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有资格让规矩对你让步。” 田向易提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笑看着齐野：“这件事我会和你大师兄知会的，具体如何定夺要尊重他的意见，还有其他条件么？” 见齐野摇头，田向易点头说道：“既如此，就该轮到我说了。” 也就在这时，田向易注意到本和齐野一道的蕲东升此时正在悄然离开，他忽得有所触动，开口说道：“东升，你便也一起留下听吧，多你一个也不多。” 本来准备回避的蕲东升闻言点头停留，心头也有些好奇师傅会和齐师弟说什么？ 齐师弟如今到底到了哪一步了？明明是丙等天赋的他，为何能取得如今的成就？莫非他身具传说中的剑体么？ 在蕲东升的期待中，田向易从后背掏出了一根大小刚好且十分挺直的木棍，刚想要说话，忽听到齐野大叫道：“我焯！好圆！好直！好润！好大的棍子！” 下一刻，齐野已是欺身而上，双手抓向田向易手中圆润直挺之物。 “干什么！”田向易瞬间抽棍打飞齐野伸来的咸猪手，面色“不善”，“你小子，连师傅的东西也敢碰？”而实际上，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不愧是天才弟子，就是有眼光，那个蕲东升之前看到这根棍子一点反应没有，白费他的心思！ “呵！你拿出来不就是想要炫耀么？”齐野撇了撇嘴，嘟囔道：“看你那勾八小气样，哥们过几天自己去找一根更好的。” 田向易双眼一瞪，大吼道：“比我的更好？狗屁，你能找到比这根棍子更加完美的？” 齐野冷笑一声，不屑道：“呵，你可知道我在外门有数千马仔？到时候我发动所有人帮我找，找根竹棍，定要比你的更粗更润更漂亮！” “妈的！有没有这么拽？”一想到那个可能，田向易忍不住开始吹胡子瞪眼起来，“你小子在外门这么有威望？怕不是吹牛。” “呵，哥们的威望，岂是你能揣度的？你让我今日下山，七日后我必然得到一根完美的竹棍！”齐野说话的功夫还紧紧盯着田向易手中的圆润木棍，呲溜着口水说道： “要不要赌点什么？七日之后我若找到了，你把你这棍子送我。” 田向易忽得双手回缩抱住自己的木棍，叫骂道：“妈的，刚入门就敢惦记老子的东西？以后你敢惦记什么我真不敢想了。” 蕲东升在一旁看着师徒俩突然因为一根木棍吵了起来，嘴巴大张，瞠目结舌。 师傅那根棍子他也见过，心里也蛮喜欢，但是断然不敢像齐野这样和师傅没大没小的插科打诨的。 师弟未免也太勇了...他怎么敢的啊！ “行了行了，我堂堂内门长老不和你一个小辈见识，说正事说正事。”田向易不敢和齐野赌，他就这么一根棍子，若是输出去了，恐怕要整夜整夜睡不好觉了。 况且，齐野身上也没有他想要获得的东西。 “呵，服了就行，七天后带你一起鉴赏我的棍子。”齐野撇了撇嘴，丝毫不给这老酒鬼颜面。 妈的，这小子也太嚣张了！ 虽然先前齐野主动打破诸位长老剑气封锁一事已经给田向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佩服起齐野的心气来。 这小子...他根本不怕得罪我，是因为这个师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么？ 田向易掏出木棍指向齐野，语气幽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就让师傅我检验一下你的剑道进度吧。”他之所以特地过来，原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 第32章 无漏剑体 冬夜之下，星火之中，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不断对攻。 “好小子，你应该还未开眼窍吧？这黑暗环境竟对你没有丝毫影响？” 田向易用木棍架住齐野攻来木剑，面露惊叹之色。 齐野未开眼窍，却能在昏暗之中正常出剑，足矣说明他体质特殊。 内门长老们对于齐野的进境速度早就有所猜测，丙等资质却能获得远超甲等弟子的成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这小子身上有甲等级别的剑骨，要么...就是天生剑体！ 无论是哪一种，齐野的未来都无比光明。 “剑道杀招——百鬼夜行！” 在田向易的攻击下承受巨大压力的齐野怪叫一声，全身真气在这一刻尽数调动，化作谪仙一击。 “有点意思！”田向易大笑一声，一股沛然剑气缠绕上圆滚，刹那间爆发出极端的杀力，一棍点在齐野剑招关键之处，势大力沉地一击直接击得他倒退七步。 看到齐野惊讶的表情，田向易轻笑一声，“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的真气强度与你一致，为何连剑道杀招都不需要使用便能轻易破解你的招式。”随即，他主动解释道，“这是剑气，由真气转化而成。” “日日夜夜勤修不缀，凝练剑招，你体内的真气终有一天会回应你，在日积月累的改造中产生独特的性质，化作匹锐剑意。” 见齐野若有所思，田不易笑着说道：“行了，就到这里吧，我大概知道你的实力了。”田向易结束切磋，给齐野科普道，“以你如今的实力，如果在外面，足矣对抗开了五窍的寻常武人，但若是在宗门内，或是面对其他大派弟子，跨一窍战斗就是你的极限了。” “从今以后，我每七日和你练剑一次，若是有急事，你可以到剑堂最深处的剑庐寻我。”田向易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直到对方走后，蕲东升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居然几乎要忘记了呼吸，此时回神大口喘气，几个呼吸后方才缓过来。 “怎么了，师兄，你有这么怕吗？”齐野看到蕲东升的样子，嘲笑起来。 蕲东升横了他一眼，“那可是开了九窍的强者，还是内门高高在上的长老，如今更是我们的师傅，你就不怕得罪了他他给你小鞋穿？” 齐野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尊重蕲东升的想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加身，谨小慎微才是普世的生存之道。 “哎，不说这些了，走，找个地方喝酒去，带路。” 谁料，蕲东升此时忽然苦笑起来，“师弟，没酒喝了，在破开七窍以前，我们除了修炼和练剑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啥意思？”齐野双眼一瞪，“你当初不是说内门的剑更快，酒也更好喝吗？说的那么好听，合着是骗哥们的？” “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啊。”蕲东升想起当日的豪言壮语，老脸一红，“也有可能是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田长老这一支的作风由于大师兄的存在，似乎特别严厉一些。” “哎，这下歇菜了。”齐野摇了摇头，“既如此，师兄你早些歇息吧，想来今天累得不轻，至于酒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师弟，你可别胡来，大师兄的性子执拗，你若真闹出事情来，他肯定要罚你。” “放心，明天先看看情况，说不定，大师兄会自己把机会递到我手上呢。” 齐野笑着告别蕲东升，返回住处之后却没有急着睡觉，系统那边完成的两个任务奖励，他可还没领取呢！ 齐野对着开阔的山谷搓了搓手，在舒爽的夜风之中打开了系统面板。 【任务：剑宗第一深情已经完成，获得奖励太上问玄感应真经，是否领取？】 【任务：魁首不可辱已经完成，获得奖励无漏剑体，是否领取？】 “芜湖！起飞！” 白天齐野就已经馋这两个奖励许久了，能忍到现在，连他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领取无漏剑体】 齐野心念一动，从剑体和功法中先行选择了剑体，每次选择功法系统都会初步灌顶帮助他突破入门，有了剑体加成，说不定他可以在灌顶的时候领悟到更多的东西。 “咚~咚~咚~”随着提取完成，齐野忽然听到梵钟之声，大脑陷入一片清明当中。 下意识地，他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双眼，大量关于无漏剑体的信息涌入脑中。 回光内照宁心坐， 身中日月坎离交。 万事不思全寡欲， 六根清净体坚牢。 返老还童容易得， 超凡入圣路非遥。 先天无漏成仙体， 不同俗辈受煎熬。 黑暗之中，齐野的心灵愈发宁静专注，先天功自发运转，调和着身体内的阴阳平衡。 紧跟着变化的，是身体九窍。 寻常开窍修行，应是一个窍穴或两个窍穴同时修行，而此时在无漏剑体的影响下，齐野体内除了已经修完的鼻窍，剩下八个命窍齐齐颤抖起来。 “咔嚓！” 细微的开裂声在八处同时响起，齐野猛地睁开眼睛，露出惊讶之色。 他并非直接靠无漏剑体一口气完成了所有窍穴的修炼，但是就在刚才那个刹那，他能感受到最起码有十四个小窍穴被均匀炼化，单单这一手，就足以省去他近两个月的苦功。 “原来如此......” 齐野于这一刻彻底明白了何谓无漏剑体。 本来他还以为无漏剑体是什么修炼真气的时候可以做到真气不泄露，现在看来是彻底理解错了。 所谓无漏，其实指的是身心无漏，即无杂念、无欲望、无疾病等等，更多地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与蜕变。 有了此剑体，修炼速度上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提升了齐野的精神力量，冥冥之中齐野仿佛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壮大了许多，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知。 此时剑体和剑骨双重加成之下，齐野忽然回想起先前师傅田向易的那一剑。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并做剑指，又做手枪状轻轻一抖。 “shiu！” 一道锋锐剑气透体而出，刚刚飞出天台便消失不见。 这本是开完九窍之后方可做到的真气外放，如今齐野却提前了无数倍。 “呵。” 黑夜之中，少年轻笑出声，悠然自得。 ... 第33章 剑体显威 细细体悟了一番身体加载无漏剑体后的变化，见夜已经深了，齐野没急着去提取太上问玄感应真经，暂且睡下。 休憩两个时辰之后，他再度醒来，对着泛着雾气的山谷练了一套松风剑法之后，方才开始提取太上问玄感应真经。 按照系统所说，这是修炼速度最快的开窍境功法，也不知道搭配上他的无漏剑体与乙等剑骨，他开窍的速度可以快到什么地步？ 哪怕是甲等资质的弟子想要开一个命窍都需要花费一年的功夫，而他先前不过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开了两窍。 如果以后再加上太上问玄感应真经，他的开窍速度会有多快？ 齐野念及于此，又忍不住想要苍蝇搓手了。 但是昨天已经搓过了，今天再搓就有点不礼貌了。 【领取奖励】 随着齐野意念轻启，太上问玄感应真经相关法门已经在他脑海中浮现，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真气自发按照固定路线走起了周天循环。 每完成一周天，便有一丝真气悄然汇入命窍周遭小窍穴，破窍无声。 “嗯，走的是水磨工夫么？有点东西。”仅仅运行了一个周天，齐野便明白了这神功的原理。 用细小的真气不断松动窍穴，就好像水滴不断滴入石缝之中，终有一天会水滴石穿。 哪怕是资质平庸的人修行这等法门，恐怕都能逐渐破开所有窍门关隘，根本不存在瓶颈的可能。 而当这等神功作用于齐野身上的时候，那水滴则直接变成了涓流，持续不断地狠狠冲击窍穴，效果倍增。 待到日出完成易筋经的早课，齐野略微休整了一下便动身前往剑堂斗剑台。 ... “师弟，你迟到了，以后记得在日出之前便要到这里集合。”大师兄向文山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姗姗来迟的齐野。 我寻思也没人和我说时间啊？搞下马威是吧？ 齐野眉头微挑，也不去争辩，点头应道：“知道了，师兄。” “嗯。”向文山轻轻应了一声，其实他观齐野状态就知道，这位师弟定然是在来前就已经修炼过了，只不过想压压齐野的性子罢了。 “听师傅说你想下山？”向文山见齐野点头，他挥手唤来五师弟说道，“这是你五师兄桑剑荣，开窍四境实力，入内门五年都还未曾下过山，别说师兄不给你机会，只要你在切磋中赢过他，我就让你下山。” “你昨天的对练我看过了，以后你无需和六师弟对练了，他不是你的对手，如此切磋意义不大，六师弟，以后我来做你的对手。”向文山说着走向蕲东升。 开四窍实力...比师傅昨天估量出来的实力多一窍，这是故意给我一个小目标让我去努力超越么？ 齐野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嘴角微勾。 大师兄和师傅的打算是挺好的，在规矩和他之间做了一定的让步，同门师兄也不会觉得不公平。 只是今天的他，和昨天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师兄，请多请教。” “嗯，来吧。” 五师兄桑剑荣冷冷地应了一声，齐野发现这里的师兄大多数都是这个调调，沉默，直接，就像一把精炼的宝剑，就连蕲东升来了也逐渐变成了他们的画风。 尽管如此，齐野却能感受到冰冷的外表之下，是他们一颗温柔的心，从桑剑荣此时持剑静静等候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是在有意相让自己。 那么...就先热热手吧。 齐野神色一肃，正步上前手中木剑划出一道精妙的弧线直取桑剑荣胸前要害，看似凶猛，实则力只发五分，随时准备变招。 桑剑荣的应对方式也很简单，以力破巧，木剑一格一压，随着齐野的变招直直将他的木剑向下压制。 齐野五指紧握猛地向上一抬却没能抬动，对上了桑剑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明明对方没有说话，齐野感觉到对方仿佛在无声言语“你的力气不如我”，与此同时，他心头忽然生出一种玄妙感应——他要抬腿踢我。 齐野下意识侧过身子，正好躲过桑剑荣的踢腿，在这一刻，齐野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桑剑荣在他眼中的速度似乎无限放慢，他好像能看到对方身上的真气流动。 就在刚才桑剑荣一脚踢空之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气机的迟滞，只不过事发突然，他没能抓住这机会。 这莫非是无漏剑体带来的变化？克敌先机？ 齐野心念一动，本来准备只与对方缠斗一会儿就尝试用剑道杀招解决对方，如今倒是不着急了。 无漏剑体带来的神奇变化，他要好好适应一下。 ... 向文山一边对蕲东升发起适当的攻击，一边分心关注着齐野那边的情况。 按照师傅的说法，小师弟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便能战胜五师弟，这个事实过于惊人，以至于他忍不住对齐野投去关注。 ‘基础确实扎实，不仅如此，在战斗上也颇有天赋，五师弟居然一时间拿不下他？’ 向文山越看越是惊讶，暗自感叹天才果然与他们这些凡俗之人不同......他自己是乙等资质，已经在开窍境蹉跎将近十年了，如今依旧死死卡在第九窍穴上，迟迟无法突破。 本以为自己练剑十年已经彻底看淡这些，没想到在见到真正的天才之后，内心依旧会有波动么？ 向文山审视内心，将这些不快的想法尽数抹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齐野面色一肃，周身真气疯狂流动，爆发出完全不属于开窍二境的气势。 “五师兄，食我夺命十三剑——风流！” 莫名其妙的招式名字，威力也大得莫名其妙。 面色始终保持平静的桑剑荣终于变了表情，同样使出剑道杀招应对，不同的是，他掌握的剑道杀招足有六种，此时正是选择了最为恰当的应对剑招。 齐野意识到了这种克制，心头微凛，也就在这个瞬间，他体内的真气流动骤然加速，在须臾之间已是变换了真气行进路线！ 身体的本能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齐野下意识选择了变招。 “嘭！”桑剑荣双眼猛地瞪大。 一声巨响在斗剑台响起，伴随着木剑翻飞的声音。 ...... 第34章 大师兄 如何啊？ 斗剑台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去。 桑剑荣嘴口微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迅速恢复平静，唯有微颤的手指彰显着他内心的波动。 “谢师兄赐教。”齐野先行谢过桑剑荣，又转向大师兄的方向笑问道，“大师兄，如何啊？” 不止是向文山，场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齐野，看着脸上绽放洋溢笑容的少年，神情恍惚。 刚入内门就用开两窍的实力越两个小境界战胜了五师弟？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向文山脑内此时亦是冒出了这个念头。 “你小子，跟我来！”向文山带着齐野往角落走去，又回头叮嘱道，“五师弟，你先与七师弟对练。” ... 偏僻处，向文山看着齐野，面露无奈之色。 他本想张口问齐野是如何做到的，又马上想到这事关个人隐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行了，服了你了，以后你去外门我不管了，不过请师弟你注意点影响，不要太过随意。” “我懂的，师兄，低调行事，不张扬。”齐野以手掩面小声说着。 向文山没接他的茬，点头说道：“师傅那边今天课业结束后我会去与他说的，师弟，你有极好的天赋应该好好珍惜，莫要浪费时日在闲暇之事上。” “我省得的，师兄。”齐野点了点头，心头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只是，这便没有必要与此人说了。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双双返回，齐野再度与五师兄战斗起来。 “东升师弟，集中注意力。” “是，师兄！”蕲东升猛地收回视线，心情却有些杂乱起来。 齐师弟...未免也太优秀了...... 这种优秀已经超出了凡俗的概念，超出了蕲东升的认知，让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这般优秀的人物，他蕲东升也配在他左右么？ 蕲东升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自我怀疑，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情绪，他心中又生出强烈的不甘与愤怒来，凭什么他自己认定他不行？ 完全可以！轻松可以！轻易可以！ 蕲东升在近乎羞耻的愤怒之中紧握手中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与大师兄的斗剑中！ ... “师弟，你很厉害。”桑剑荣沉默地对齐野斗剑了半个时辰，趁着两人要开始打坐之际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称赞齐野。 “呃...师兄，你也很厉害。”齐野有些讶异，这位师兄哪怕是刚才输给自己的时候都一声不吭，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 “嗯，我们都很厉害。”桑剑荣郑重其事地回应着。 齐野：“......” 剑宗的师兄们...都还挺有个性哈... 齐野心头感慨了一句，抛开杂念打坐调息起来。 随着太上问玄感应真经缓缓运转，他心中杂念顿时消解，仅仅半刻钟的功夫便已经调息完毕，眼看桑剑荣师兄还在打坐，他也不打扰，继续闭目修炼。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桑剑荣睁开眼睛开口说道：“我好了，继续么？” “好。”齐野干脆应道，在不使用剑骨和剑体加成的剑道杀招下，他其实不是桑剑荣的对手，和对方斗剑他也是受用无穷。 更关键的是...齐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多重改造之下对真气越来越敏感，以往的他在缓慢的练剑之下都可以化生真气修炼，如今则更加变态了，甚至连在战斗中都可以修炼。 这是什么概念？ 其他剑修要将练剑与修炼分成两个部分拆开修炼，因此上清剑宗才出现以修为为主的清修派以及以剑术为主的武斗派，常年争论不断。 而齐野的出现，毫无疑问将打破所有人的认知。 ... 一直与桑剑荣斗剑到夜深了一天的课业方才结束，齐野回到屋内没有急着休息，在月光之下伏案书写。 在获得剑体之后，往日点点滴滴的剑术累积再度勃发出澎湃的灵感，以往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一本本剑经如今已是如同曝光了外皮的玉米一般脉络清晰地呈现在齐野眼前，有了追本溯源的可能。 他决定将松风剑法以及夺命十三剑的剑理与真气运行脉络尽数拆分写下，攥写面向开窍境以下弟子的剑道总纲。 这个概念很大，在掌握无漏剑体以前他就算想做也理不清思绪，如今倒是可以试一试了。 不仅要做，而且要快。 齐野一直书写到更深露重方才选择休息，沉沉睡去。 如果大师兄向文山在这里，恐怕又要担忧他把时间用在闲暇的事情上了。 闭眼前，齐野微微一笑。 ... 再次结束一天的课业，本该是休息的时刻，向文山的脑子里却不断闪过小师弟齐野的身影。 以开两窍的境界越两窍战胜同样掌握了剑道杀招的桑剑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向文山一路快步来到剑堂深处的剑庐，看到了悠然自得坐在庐顶喝酒的师傅田向易。 “哟，文山，你怎么来了？莫非是小师弟出了什么问题？”看到自己的爱徒，田向易主动打着招呼，双眼因为微笑眯成了一条缝。 “师傅......你说努力...真的可以战胜天分吗？”向文山吞吞吐吐之下，竟是先道出了这般疑问。 “嗯？”田向易双眼瞬间复归清明，郑重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出什么事了？居然让你的剑心都动摇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向文山看着师傅关切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按您的意思给他安排了五师弟做对手，想着起码能够压他几个月的时间，结果...他今日居然直接打赢了......” 向文山说完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可也就是在分享完这一切以后，他感觉自己的心里舒服多了。 “什么！已经赢了？”田向易‘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不对啊......那小子的实力应该做不到才是，剑荣他留手了？” “绝对没有。”向文山摇头否定，“小师弟先以一式剑道杀招起手，在五师弟反击之后突然违背常理实现了变招，是以剑法克制取胜，非是蛮力。”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那剑道杀招以小师弟尚且才开二窍的境界来看，已是大到不可思议了。” “变化剑道杀招？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嘶...这狡猾的小子，莫非我上次摸底他还藏了东西？”田向易思索了片刻，想不明白齐野为何要这么做的理由。 “行了，我知道了，另外关于你的那个问题，文山，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 第35章 广传剑经 惶惶不可受 “努力能否超越天赋，这个问题其实每个人心中有自己的答案。”田向易看着十年如一日坚持练剑的大弟子，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看，当初那个天资不显的笨小子，如今不也一步一步坚持下来，成为众人仰望的内门大师兄了么？” 向文山挠了挠头，“师傅，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田向易收敛了笑容，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就算我直接告诉你我的想法，恐怕你现在也不太能听进去。” 田向易忽然站了起来，幽幽说道：“资质能够决定你起势的速度，但是却无法决定你的未来。 你可知道，宗门如今的最强者，不过是丙等资质？甚至还不如你。 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我剑宗大开山门，招收弟子重心性而次天赋，强调有教无类。” “师傅，此事当真？那位前辈是如何做到的？”向文山眼中流露出希冀之色，热切问到。 “怎么做？说穿了无非七个字，多练多想久持坚，你在勤奋这块上已是足够，但是要说多思考，恐怕还差了许多意思，在这一点上，或许你可以多看看小师弟在做什么，这小子一看就是奇思妙想特别多，不然也不能在蓄气锻体时期就自创出剑道杀招。” “是，师傅。”向文山若有所思，眼中重新流露出坚定之色。 ... 接连七天时间过去，齐野忙里偷闲终于将剑经攥写完成，渐渐也适应了斗剑堂的氛围。 仅仅七天时间，他便填满了两个小窍穴，如此这般进度下去，恐怕能够实现一月破一窍的非人速度。 据齐野所知，其他甲等资质的师兄破开一窍的速度基本在一年以上，而他在神功加剑体加剑骨加易筋经改善资质的情况下，足足快了十二倍有余。 “这速度，任谁知道了不得说一句恐怖如斯？” 齐野自我吹捧了一声，乐呵呵地和大师兄申请早退，带着攥写好的剑经下山。 齐野轻车熟路地走向自己曾经在外门的住处，却在路上就被人认了出来。 “师兄？真的是你！齐师兄你回来了！”一名弟子兴奋地叫嚷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齐野的身前，目光熠熠。 “嗯，回来看看你们。”齐野笑着应答，那名弟子满脸兴奋，连自己原本的事情也不做了，殷勤地跟在了齐野的身后。 “给我说说，这七天小白的成员们还好么？” 小白是齐野给白玉京的代称，虽然这个称呼遭到了一众弟子的反对，但是没关系，他依然要用。 “挺好的，虽然师兄你不在之后，就没有百余人聚在一起的盛会了，但是平日里聚个几十人也是有的，大家一起修炼练剑，交流心得，我感觉修炼起来也有劲了。” “嗯，不错。”齐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齐野的身影，认出之后兴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知不觉中，这个队伍已经扩大到了二十人的阵列，并且还有不断演变的趋势，不明原因的过路人远远看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众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齐野的院子，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崔密更是激动地在院落门口来回踱步，待到看到齐野身影，脸上亦是露出兴奋笑容。 “师兄，你这一去内门就没了音讯，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了。” “害，甭提了，我加入的武斗派那一支，纯纯的封闭式练法，若不是你师兄我神通广大，没个几年时间别想出来。” “什么，武斗派？内门规矩如此森严么？” “难怪平日里基本都瞧不见内门师兄走动，原来还有这重原因。” “欸，不聊这些没用的，我要吃火锅！我要吃牛肉！在内门的生活都淡出个鸟来了！” 一众弟子都乐了，笑着应道：“好！师兄且稍等！” 一众人正要忙碌起来，却听齐野说道： “等等，你们所有人帮我留意下找根棍子，要圆，要润，要长，要直，找到了我重重有赏！” “是！师兄！” 一众弟子迅速按照以往的分工做鸟兽散，齐野又对着剩下的人招呼到，“来，剩下的人，帮我抄写剑经。” 说这，他掏出了怀里的一沓纸张，因为上面他特地标志了序列号，不怕之后弄乱，一张张分发下去。 一名名弟子不明所以接过，待看到纸上的内容以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剑道杀招！这是能传的吗......？” “我这也是...这不是师兄你的夺命十三剑吗！” “松风剑经！这不是师兄悟出第一式剑道杀招的启蒙剑经吗？” 惊呼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忽然有弟子惶恐说道：“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齐野语气悠然说道：“不做什么，分享给你们咯，这些都是我自家传剑法中领悟出来的，外传也不算违背门规，辛苦你们抄写一下，编辑成册发给白玉京的成员们。” “师兄...这...我们......”一众弟子手中紧紧攥着，由于太过用力，他们不少人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 他们有心想要说这东西太过贵重，他们不能要，可是话语断断续续，却始终无法诉诸于口。 这可是师兄一路修行上来的剑经！谁能不心动？！ 和其他的剑经不同，严肃地说，师兄如今的剑道成就，定然和这剑经分不开关系，而师兄是谁？修行一年不到时间便进入内门的绝顶天才！ 在他们眼中，这剑经比宗门奖励的剑经还要珍贵无数倍！ 而这般珍贵的事物，师兄竟然要无偿分享出来？ 李密颤抖着嘴唇，嘴皮子不断上下碰撞，想要拒绝，但是又实在舍不得拒绝！ 这份剑经，必然可以让他更快地跟上师兄的脚步！他怎么拒绝的了？ 他如何能拒绝！ “行了行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什么绝世神功了。”齐野满不在乎地穿过人群，“剑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作为白玉京的会长，总要做点贡献的吧？” 见众人依旧沉默，齐野叹了口气，送个剑经，倒好像成了自己亏欠他们似的，还得哄着收，这叫什么事？ ...... 第36章 如同神临 劝说没废齐野太多力气，他只说你们若是不要就丢了吧，那些弟子便妥协了。 之后便是一阵忙碌，抄剑经的奋笔疾书，时不时时而凝眉沉思，时而会心一笑，为在某种见解上与师兄一致感到高兴。 准备火锅的弟子更是热火朝天，架锅烧了满满一大锅红油，案牍切菜声不断。 在这过程中，又不断有收到消息的弟子赶来加入其中，搬来一坛又一坛清酒，原本清冷的小院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众弟子一阵张罗，齐野反倒是清闲了下来，甚至被好几个弟子赶去修炼。 大家都在做事，他也不差这一会儿的修炼功夫，索性跑到之前弟子们帮他修建的书房里去一起抄书，不料却再次遭遇“逐客令” “师兄，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您请去修炼吧。” 得，这边也不欢迎我，不过，这次齐野可不会轻易放弃，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对剑经理解的探讨上。 “哼哼，师弟们别急着赶我，这剑经虽然我是原原本本地写清楚了，但是难道你们理解起来就没有任何疑虑吗？” “这......”以崔密为首的一众弟子面面相觑，皆是有些犹豫起来。 在抄写的过程中，他们自然也在尝试同步理解剑经中的内容，越是了解，越是心惊，佩服齐野的无视与大度，但也自然会有理解不够透彻的地方，齐野说的话，无疑点在了他们的心坎上。 见众人不说话，齐野乐了，找了个正在抄写剑经的弟子，指着他正在写的段落问道： “这段里的心随意走，气贯天海，给我说说你的理解。” “嗯...我猜是用心念调动真气，然后过天海穴的意思？” “嗯，意思是对了，但是意境可就差远了。”齐野先是点头鼓励，随后开始阐述起自己的心得来。 一时之间，书房内变得极其安静，唯有齐野温和的声音在其内流淌。 而此时剑宗外门各地，都因为齐野的到来热闹起来。 “沈丹，把你那根从家里老太爷手中哭来的棍子拿过来！” “干嘛？你们要抢我的棍子？！” “不是要抢，我们有用。” “有用也不行！这可是我的宝贝棍子，就这么一根！我太爷当初把它给我的时候都哭了，你们却要把它从我手中抢走？你们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们知道你宝贝这棍子，定然舍不得，只要你把这棍子给我们，今后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我们几人给你做牛做马一辈子！” “做牛做马有什么用？我要你们做牛做马干嘛？爬爬爬！再纠缠着不放，小心我去找师兄告状。” 上门讨要棍子的三人变得为难起来，背过身讨论起来。 “这小子冥顽不灵，这可如何是好？” “哎，不然就告诉他这是师兄想要的棍子？” “不可，我们给师兄找棍子还要借用他的名头，那跟用他的名声去威胁别人有什么区别，传出去有损师兄的威望，先走吧，晚点再做这小子的功课。” 三人达成共识，回头说道：“对了沈丹，齐师兄今天回来了，就在原先的院子里设宴，我们主要是来知会你一声，可别说我们没通知你。” 说完，三人就要离开，心头带着些许火气。 “师兄回来了！”沈丹脸上露出高兴之色，见三人好友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三人，“等等！这棍子该不会是师兄要的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便径直离开了。 沈丹看着三人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会吧...是师兄要我的棍子？”沈丹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急忙跑回自己屋中将放在架子上的仿佛宝玉般的竹棍拿起，匆忙跑出屋去。 “等等，你们等等我！” ... 沈丹双手抱着自己棍子跟着好友们来到了宴会现场，此时场内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各色的剑修，均是白玉京的弟子，有些人甚至拉来了自己好友，此时有些拘谨，怕受到其他同门的责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千呼万唤的齐师兄终于出现，在副会长崔密的跟随下踏上了院内临时搭建的斗剑台。 “齐师兄来了！” “七日不见，如隔三秋，感觉师兄又帅了。” “光站在那里，就感觉锋锐剑意扑面而来...仅仅七日，师兄的实力又有大增进？太恐怖了。” 沈丹听着周围人的讨论，看着看台上离自己不过三丈长的齐师兄，只觉得对方虽然就站在那里，自己与他之间却有着一条恐怖的鸿沟，无法跨越。 不过......他有棍子！ “咕咚。”沈丹吞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哪怕是在小比的半决赛上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师兄，你要的棍子我替你寻来了！” ？？？ 沈丹焦急扭头看去，发现一名弟子手中握着一根笔挺的长棍，此时献宝一般单手高举在上，引得众人齐齐看去。 “哈哈哈，好，你上来。”看台之上的白衣身影发出爽朗的笑声，沈丹却感觉自己有点急了，激动地叫了起来，“师兄，我，我也找到了！” “好，你也上来。” 与齐师兄对上视线的瞬间，沈丹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柄明亮宝剑，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嘴角已是下意识地荡漾开来。 “嗯，你这根棍子真是不错，符合我的要求，是哪里来的？” 见师兄比对之后明显更看到自己这根，此时正看着自己，沈丹压抑着心头激动说道：“师兄，是我家祖传的，我从我太爷爷那要来的。” “嗯？竟是家族传承之物，难怪品相如此之好。” 沈丹看到齐师兄的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焦急起来，“师兄，你若是喜欢，直接拿去就是了，这棍子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吃灰好的多。” “是这样？”沈丹看到齐师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只借用七日时间，下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定然原样归还。” ... 沈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台，他只感觉周围非常喧闹，有许多弟子夸赞自己的棍子有多好，在众人的掌声中，他与齐师兄坐在一起吃火锅，大家一起喝酒，有无数人给他敬酒，他从未这般受过尊敬，酒足饭饱之后又听说齐师兄宣布要将自己的剑经传给大家，一阵惊呼声中，齐师兄往他怀里塞了一本册子，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这是我亲手写的原册，送给你，好好修炼。” 一切好像是一场梦，身体轻飘飘的，犹如云端漫步。 沈丹飘飘忽忽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愿睡去，不愿醒来。 ...... 第37章 薛天一 齐野一直与众弟子喝到深夜，临走的时候不忘拎一打美酒，单手拎在手中。 蕲师兄几月没喝酒了，这次让他喝个痛快。 微醺的齐野晃晃悠悠走在通往内门的山路上，心情悠哉。 太上问玄感应真经于此时此刻自发流转，随着他晃荡迈步台阶的动作不断调整，暗合真意。 月光如洗，洒在山间小道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齐野的脚步虽显踉跄，眼中却闪着神光。 四下无人，他忽得开口笑着自语道：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道朝天，各走一方。” 此时忽有狂风大作，带着山风特有的清新与凉爽，齐野闭上双眼，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惬意，深切而又贪婪猛吸了一口气，恍若鲸吞大海。 “哈哈哈哈。”感受着体内真气前所未有的活跃，齐野踉跄着身姿在山阶上行走，笑着吟唱道： 晨曦微露启新程， 繁星唱晚归家意。 海天凭尺量无尽， 山川踏歌任我行。 吟唱完一首他仍不满足，继续醉语道： “我本他乡穿越客呐~误逐此间不思量，异世风情皆入眼，他乡烟火暖心房呐~这世界，当真是有趣啊。” “咔嚓！”天人交感之下，齐野体内响起轻微碎响声。 短短一天时间，竟是再度打通两个小窍穴！ 而此时山巅之上，亦是传来大笑之声，通过真气压缩远远传到了齐野耳中却不扰其他人分毫。 “哈哈哈哈，好徒儿，好诗才，好雅兴啊！” 齐野抬起头，月色之下，他的师傅田向易正蹲坐在最高的山阶上，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温柔。 齐野刚才的气息增长，他都看在眼里，如此这般精彩艳艳的弟子，叫他如何不心生欢喜？ 见师傅在等候，齐野加快脚程，真气作用之下健步如飞，快速赶到了田向易面前，故作夸张地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笑着说道： “师尊，是在特地等我的吗？” “你说呢？”田向易本来指责他一番的，但看到齐野的笑脸以后就有些说不出来了，“你是否忘了今日我还要与你切磋的？你可别想逃。” “哈哈哈哈，没忘没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边说着，齐野扬了扬手中的玉润竹棍，炫耀道，“我说了能找到比你那个棍子更好更牛的吧？你看看这是什么？” “还真被你找着了？”田向易双眼一瞪，拿过齐野手中竹棍，不住感叹此棍品相之良好，“难为可贵，难为可贵啊，这棍子有些年头了，定是常年被把玩才能有这般玉色，你是哪里找来的？ 该不会...你下山一整天都在做这个事情吧？” “手下小弟孝敬的，我都说了我在外门很受欢迎的，懂不？”齐野表情骄傲，此时已完全没有了在外门的稳重模样。 “......”田向易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交还了棍子，又看到齐野手中的酒坛子，没好气道：“要喝酒也等明天，跟我去斗剑堂，让我看看你的剑道有没有长进。” “来来来！话说今天我又悟出一道剑道杀招，名字还没想好，不过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呵，少说大话，你能让我见识什么东西？” ... “你小子，上次果然还藏了一手，剑术竟然进步了这么多？” 剑庐之外，两道身影相对站立，田向易双眼微张，满脸不可思议。 “呵，师尊，这就是我进步的速度，你要学会去适应。”齐野表情平淡，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田向易这下是真的有些吓到了，惊疑不定起来。 “你这资质...已经可以比肩当今宗门真传了......” “什么？还有人跟我一样具备无上天资？”齐野惊了，有些不相信。 田向易明显看出齐野眼中的怀疑意味，笑着说道： “宗门内的老牌真传都已前往中州历练了，目前唯一还呆在山门内的真传，是有史以来天资最高，才情最甚，绝无罕有的当世奇才，位列中州天地人三榜的人榜第一。 年纪轻轻，已是赶上了我们这些长老的修为，只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他突破完美外景的消息了。” “他叫什么名字？”齐野来了点兴趣，不过更多地是因为，这个真传大概率就是薛采光的哥哥。 “薛天一。”这个名字仿佛有一股魔力，田向易的表情随着这个名字变得唏嘘起来。 “他仅仅修行了五年，就超过了我们许多人二十年多年的积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或许你有希望超过他也说不定。” 田向易神情复杂，在月色之下忽然有了些许的感伤，“有时候真觉得，修行挺他妈没意思的，辛辛苦苦一年，你们这些牲口一个月的时间就超过了，草。” “他用了五年你就觉得没意思了？那我将来只用两年就突破外景你怎么办？”齐野双手负后，表情轻松，全然没有田不易那种伤春悲秋的心态。 “臭小子！”田向易笑骂了一句，表情又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你这心气，我还真是有点服你了。” 他随即又有些振作起来，叫了声好，又拉着齐野练剑。 “既然你的目标是真传，那师傅我也要拿出些干劲来了，你还行么？”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要打就来。” ... 上清剑宗最高的山巅之上，一道坐在山崖上打坐的身影突然打了个喷嚏，纳闷地抽了抽鼻子。 以他的修为，如今怎么还会打喷嚏？莫不是某种修行的契机？ 随着这一打岔，他忽得心有所感，只觉得眼前一成不变的壮丽景色已经有了不同，爆发出前所未有个的瑰丽，内外天地于此时此刻交汇，跨入和谐的大圆满之中。 薛天一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天地真气随着他的举动不断缓缓牵引，逐渐趋于一致，他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光，忽得一剑对着天外斩出。 黑暗之中，一道璀璨剑光发出爆鸣之声，击穿云海，足足飞出十里距离有余。 “轰隆隆！” 风云变色，天顶雷云密布，化作神雷劈下。 完美登外景者，相当于一步登天，遭受天妒。 剑宗史册记，真传弟子薛天一，修炼五载，一路高歌猛进，悬崖悟道三月，终入外景。 ...... 第38章 高处不胜寒 薛天一突破之事仅在长老之间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不过震惊之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一般弟子突破外景之后，便会前往中州的上清剑宗本宗，但是薛天一无意出山，拒绝了这个提议。 宗主和一众长老都搞不清楚这小子在想什么，但是对于这种天才，他们选择尊重。 ... “师兄，来，快来！” 第二天课业结束，齐野神秘兮兮地对着蕲东升招着手。 “师弟，有事？” “你昨天去了趟外门，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走，去我那喝酒~” 齐野说完本以为蕲东升会很兴奋，没想到对方脸上却浮现出有些尴尬的脸色，这下齐野有点搞不懂了。 却见蕲东升嗫嚅着嘴唇，下了好大决心最终说道：“师弟...能不能不喝酒，陪师兄练练剑？”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蕲东升狠狠松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而齐野此时早已双眼圆瞪，露出了进入剑宗以来从未有过的惊讶表情。 “啥情况？”他本想这么说的，可在对上蕲东升的视线以后，他忽然明白了。 蕲师兄这是感觉到压力了？齐野眉眼微颤，忽得拍了拍蕲东升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记得七日前我刚入内门，你还和我说这里不是人过的日子，如今七日过去，课业结束了你还要加练，这改口也改的太快了。” 齐野没想到，他这个与往日一般的玩笑之举，竟然引发了蕲东升的不安。 他似乎是怕齐野会生气，此时表情变得极为忐忑起来，竟是再度开口说道： “师弟若是实在想喝的紧，那我们还是...” 【触发任务：高处不胜寒】 【毫无疑问，在宿主展现足以成为剑道魁首的惊人天资之后...】 “哇，师兄你在搞什么东西！”齐野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看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了，在略微的错愕之后直接一个爆栗狠狠扣在蕲东升的头顶，愤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蕲东升说话，他已是继续说道：“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在外门的日子？ 当时大比在即，我半夜喊你起来练剑，你可曾觉得打扰？之后我们每日喝酒谈天，对月舞剑，你可曾觉得困扰？什么时候你我师兄弟之间说话要如此生分了？” “师弟...我...”蕲东升见齐野坦露心迹，只觉得鼻头一酸，颇为感动，近日心头里不断萦绕内心的自卑感顿时消去大半，连连苦笑着认错道，“是师兄错了，是师兄错了。” “呵，师兄你好歹也是个甲等天才，在外面也是十分威风的存在，如今思想居然走歪了？我真怕你有一天练剑把自己练傻了。” 蕲东升还能说什么呢，连连告饶。 齐野大手一挥，豪气道：“走，师兄你想练剑早说啊，你再找不到我这么好的金牌陪练了！ 既然想好好修行，那我就狠狠练死你！” ... 山中无岁月，修炼不知年。 每日与五师兄进行课业，结束之后再给蕲东升开小灶，齐野的生活几乎全部沉浸了修炼当中，唯每七日才会下山一次，与白玉京的一众师弟小聚，交流所学。 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齐野已经将双眼命窍关联的十八个小窍穴尽数填满。 此时他盘腿坐于屋顶，闭目凝神，专注运转着太上问玄感应真经，正式开双眼之命窍。 “哈......” 一口绵长之气从齐野口中吐出，足足持续了二十个呼吸的功夫方才停止。 随后，是漫无止境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吸气之音，犹如鲸吞大海，又好似狮虎低吟。 在这个过程中，真气不断回流，冲击着双眼关联的两个命窍。 黑暗之中，齐野只感觉丝丝清凉之意不断汇入双眼之中，温和蕴养着眼睛。 随着融入的清凉之气彻底超过了命窍容纳的极限，一道道耀眼光芒从中绽放，齐野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发痒，随即流出汨汨泪水。 这个过程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极其舒服，就好像那泪水变成了某种灵液，滋润了双眼，带走了腌臜。 “咔嚓。” 天台之上突然响起一声细微的脆响声，紧跟着的是第二道相同的声响。 齐野平静地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神光一闪而过，又尽数敛藏，只留下一双愈发漆黑深邃的眼睛。 眼前的山谷依然雄伟壮丽，飞鸟在雾海之上飘过，眼珠子灵动地转动着，警惕着一切潜在的危险。 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两样，但在齐野眼中，却是已经彻底换了一片天地。 他可以看到飞鸟身上的根根羽毛，甚至可以看到表皮上的不明污渍。 他的双眼隐隐透过氤氲雾气，看到了内里的山川大河。 细看之下，他似乎看到了真气的流动，看到了万事万物的本来样貌。 齐野此时心中甚至生出一种感知，如果他将真气凝练于双眼，就能够人为放慢对手的速度。 这不是敌人的速度真的变慢了，而是他的感知变快了。 “鼻窍勾连肺腑，眼窍勾连肝脏，如今九窍已开四窍，还差五窍。” 齐野脸上露出惬意笑容，他能感觉到，随着命窍不断开启，身体的强度也在同步提升，修炼的速度也获得了不小加成。 这样下去，恐怕他的修行速度会随着开启越来越多的命窍再度增强，等到五脏肺腑皆修炼完成，元气和精力秘藏自然打开。 齐野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太上问玄感应真经，直到将体内真气重新蓄满。 “真气总量最起码提升了三成么？” 三成提升看似不多，但如果拿来施展剑道杀招的话，起到的威力就根本不是大三成那么简单了。 齐野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强度，望着远方山谷，只觉得天下之大，他哪里都可去得，心神舒畅。 ... “崔师兄，我有一好友想要加入白玉京，不知可否？” 宗门外院，崔密听说这件事情，眉头微蹙。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不知道多少起了，他曾经和齐师兄说过此事，结果对方直接当了甩手掌柜，扬言全部让他定夺。 只是这事关师兄的班底和广大白玉京兄弟们的未来，他怎么处理都感觉有些扎手。 崔密心头叹了口气，随着师兄的剑经在白玉京内部传播，越来越多本就优秀的弟子逐渐展现出常人难以匹敌的进步速度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院和外门的弟子们私下都在讨论他们这个组织。 还好没有摆在明面上，若是让长老们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 “此人是什么出身？心性如何？” 尽管有些头疼，崔密还是出声询问，细心张罗起来。 他们这些人，在境界上极有可能永远无法赶超师兄了。 那么，如果将来可以在其他方面上帮一点，那也是极好的。 ...... 第39章 这是何意啊？ 三月三，上清生。 这一天是上清剑宗最为热闹的一天，虽然明面上没有要求，但基本上每个弟子都会停止修炼，在宗内游玩。 上清剑宗会在这一天广开山门，提前邀请各路行商来此摆摊，与此同时，取消内外门之隔，任何弟子都可在宗门内来回走动，参与宗内长老在各处设下的活动。 庆典前夕，宗门内外已是一片繁忙而喜庆的景象。 各路行商早早地便在宗门划定的区域内搭起了摊位，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各样小食的香味，传遍整个外宗。 更多的，则是来此地领教剑宗修士的风采，一个个擂主借用斗剑台摆擂，拿出彩头，其中也不乏有野心者想要借着上清剑宗的名头来出名。 齐野与蕲东升两人被任命为内门的驻守，负责筛选来往的人员，端的是无聊透顶。 蕲东升倒是挺满意，他能够感受到在慢下来的时光中，紧绷的神经正在逐渐放松。 到了下午的时候，师尊田向易笑眯眯地来接替他们，让他们去放风。“半个时辰后真传会在外门最大的斗剑台上讲修炼之道与练剑之道，记得去看。” “终于歇口气了，走，师兄，带你吃火锅去。”齐野与蕲东升结伴下山，来到了外门弟子所在的摊位，此时这里早已人满为患，所有白玉京的弟子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 尽管如此，齐野刚一出现就有弟子认出了他，连忙在最深处的位置临时搭建起新的一桌，这是他们早就给齐野准备好的。 “好吃！唔！真好吃！师弟，你每次下山都吃的这种好东西？！”蕲东升刚吃上第一口火锅就红眼了，疯狂往嘴里炫，滚烫的红油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他拿筷子的右手几乎爆发出了残影，全然拿出了往日里练剑的精准度，又快又准又稳。 “慢慢吃，师兄。”齐野看着狼吞虎咽的蕲东升，眼中流露出慈爱之色。 傻孩子，看看天天练剑这都练成什么逼样了。 周围一众外门弟子看着这个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吃掉的蕲东升，满脸错愕。 齐师兄身边竟然还有这等人物？哪来的饿死鬼投胎？ 蕲东升一直持续高速进食了半个时辰方才停下，接过齐野递来的清酒一口气灌了整整一坛，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久久没有回神，眼角甚至有些湿润了。 齐野只是在一旁慢悠悠地吃着，等他回神。 “师弟，让你见效了。”蕲东升嘴上沾着一圈红油，此时就像个香肠王子，对着齐野拱了拱手。 “师兄，早说让你和我一起下山了，这东西我都吃腻了。”一旁的弟子给齐野递来湿手帕，又被他递给了有些懵圈的蕲东升。 “喏。”齐野指了指他的嘴巴，蕲东升伸手一抹，低头一看，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师兄，都闭关练剑两个月了，第一次看你像个人样。”齐野笑着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目前唯一的宗门真传讲道。” “是了，倒是被我这一出搞得有些拖拉了。”蕲东升匆忙起身，与齐野赶往斗剑台。 而此时最大的斗剑台外，已是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蕲东升幡然醒悟，对着齐野愧疚说道：“师弟，全怪师兄贪嘴，我们应该提前来占位置就好了。” “我知道你很内疚，但你先别急着内疚。”齐野笑眯眯地止住了蕲东升的道歉，“跟我来。” 蕲东升后知后觉地跟着齐野，两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化作一条笔直的直线穿过两边弟子让出的道路一路向前，直至来到了最前排的位置，距离斗剑台上闭眼安坐的剑宗真传不过半丈距离。 一路走来，蕲东升的眼睛越睁越大，眼看两人已经在弟子们崇敬的目光中走到了最前面，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弟...这？” “师弟帮师兄占个位置，很合理吧？”齐野对着蕲东升眨了眨眼睛，在他身后，是规模数百人的白玉京弟子。 毫无疑问，他们这几百人已是将这一片区域的位置都占了下来，因此齐野的插队行为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马上要开始了，师兄你来的正是时候。”簇拥在齐野身边的弟子们没等蕲东升开口，已经牢牢将齐野围住，左一句右一句介绍起来。 蕲东升见到此状有些许愣神。 师弟的身边...是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这么多人的？他每七日只下山一次，就能如此收拢人心么？ 可转念一想，齐师弟能做到这般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想到此处，蕲东升嘴角笑容微微勾起，为齐野如今的人气感到高兴。 齐野对着沉默的蕲东升笑了笑，伸手搂过他的肩膀，又转头回应着一众师弟的问题，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台上盘膝闭目的青衣身影。 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游离于两派之外么，还是说有其他蕴意？ 话说......这位师兄为什么要背对他们？ “真传师兄不愧是真传师兄，单看背影都如此潇洒。” “潇洒归潇洒，你我为了位置都在这里蹲守两个时辰了，这真传师兄居然一直能一直在那里背对我们一动不动，莫非他没事干的么？” “大胆，真传师兄的境界，岂是你我可以随意议论的？” 齐野听着诸位师弟的讨论，轻笑出声提醒：“诸位师弟，小心祸从口出。” 真传师兄薛天一可是开了九窍的高手，他们这般近距离的小声交谈，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听到？ 应该听不到吧，不然估计已经有动静了。 “咚！”钟声响起，还未等有人看清，背对众人的青衣身影已然转身，他的长发轻飘飘地垂在胸前，身着的青衫仿佛在这一刻拥有了灵魂，散发着青色的光晕，众人一时眩目，蒙住眼睛，耳中却听得一个磁性声音说道： 剑吟长歌破晓天， 青锋出鞘映日边。 云间剑影随风舞， 斩尽浮华见真贤。 “我方才观天上流云忽生感悟，忽得突破外景之契机，让诸位久等了。” 说完，他身上气息不断攀升，转眼已经到了场间众人心惧的地步！ “外景！他居然突破外景了！” “观流云悟道？听他诗中之意，莫非是看天就寻找突破外景之机了？这就是绝世天才吗！” 齐野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周围人的讨论，面露疑惑之色。 按照师尊的说法，这个真传不是两个月前就突破外景了么？怎么又来当场顿悟突破这一出？ 这是何意啊？ ... 第40章 居然有人的诗才在我之上？ 眼看那青衣身影身上气息越来越盛，到场观礼之人也是震惊到了极点，本来只是抱着不来白不来的一众开窍境也是面露惊疑之色。 薛天一居然勘破那道玄关了？这才多久！半年不到的时间！ 都说玄关无悔，哪怕是那些位列人榜的天骄都要琢磨个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他居然半年时间就跨过了？ 而且，他是人榜第一，定然走的是完美外景之路！ 嫉妒！羡慕！震惊！畏惧！仰慕！ 每个人心中都为自己见证了这一幕激动不已，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场间唯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唯有齐野。 或者说，他很疑惑。 齐野的目光在场中逡巡，寻找着内门长老的身影，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轰隆隆！” 就在此时，黑色的乌云在那位真传头顶汇聚，传出滚滚雷鸣。 “天劫！果然！他是完美外景！薛天一！好一个薛天一！” “这就是劫云？光是看着我就感觉浑身颤抖...好恐怖的威力！” “呵！完美外景，你我这一辈子估计都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只能一饱眼福了。” 齐野听着周围人的谈论，盯着那劫云看了半天，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这劫云...为什么有一股剑修的味道？ 其他人或许感应不出来，身具无漏剑体和剑骨的他还能感应不出来吗？与其说这是劫云，不如说是某位高人的剑招。 宗内还有这种高手？ 齐野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目标，忽然灵机一动闭上双眼，将真气集中在眼窍，随后猛地睁开，跟随着内心的指引看向了某个方向。 “嘶！” 站在人群中的齐野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声，双手捂着眼睛不敢睁开。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有弟子注意到齐野的情况，焦急地关心起来。 “我没事，刚才看到脏东西了，缓缓就好了。”真气运行之下，齐野再度睁开双眼，恢复正常。 ‘呼！刚才真是凶险，只是看一眼就差点要爆炸了，这绝对是外景高手，还是外景高手中的外景高手。 还好对方没有恶意，不然恐怕今天都缓不过来了。’ 齐野想到刚才窥见的青衣身影，猜测着刚才看到的人是谁。 内门二十四位长老他都见过，也没对方这实力，莫非是剑宗内的隐世高人？ 不过，哪个隐世高人这么牛逼，为了帮眼前这个真传装逼，居然特地用剑招模拟劫云为对方撑场面？ 罢了，刚才惊鸿一瞥已经看到了那老小子的身影，迟早让我逮到他是谁。 而另一边，亦有一青衣老人低声细语，“被看见了？不会吧......” 眼看自己的师尊已经为他造势完毕，斗剑台上的薛天一心头暗自满意。 不枉他拿出道心蒙尘威胁了半天，这等声势，才是他这个天才应该突破时有的动静。 “区区劫云，也配考验我？” 薛天一用真气将声音放大，将自己思考了两个月觉得最装逼的话语以平淡的语气说出，随后一剑斩出，剑光如洪流般狂涌上天，一举将头顶的人造劫云轰散。 “什么！他居然一剑斩灭了雷劫？这就是完美外景的底蕴吗？” “恐怖！开窍境的剑道杀招在他的手中居然有这等恐怖的威力？” “薛天一！薛天一！有这等人物在，我们这一辈注定最高只能做第二人了！” 薛天一将众人的震惊听在耳中，嘴角忍不住就要翘起。 不行！不能笑！要忍住！ 薛天一嘴角不断抽搐，几乎是微微有上扬的趋势，就马上拼命压下，但是下一刻又随着人群的赞扬声不断翘起。 就在薛天一有些绷不住想要转过身去背对众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句有些“刺耳”的声音。 “真传真帅啊，可是他出场的时候都吟诗了，斩灭劫云以后就不说点什么吗？” “咯噔！”薛天一心头一跳，暗自可惜。 果然，还是有破绽吗？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那定场诗已经是两个月沉思的结果，另外一首只写了一半，还没法用呢。 “你以为人人都是齐师兄，诗才无双，想作诗就作诗？” “诶，诸位师弟，要聊就好好聊，不要踩一捧一。” 嗯？居然还有人诗才在我之上？ 薛天一目光快速掠过出声处，看到一白衣身影被众人犹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白衣服，武斗派的人？ 薛天一迅速将此人记下，随后收回心神，开始讲道。 ... 真传师兄的讲道持续了半个时辰，涉及他一路走来的修炼体会，又着重描述了他是如何悟道外景契机的。 可能他觉得自己很帅，不过在场的人听得都是云里雾里的。 毕竟对方嘴里说的什么“一睡醒就突破了”“早上起来喝口水就开窍了”类似的话，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众人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地变得疑惑，随后变得怀疑人生。 最终，他们也只能感叹一句，“天才的修炼轨迹果然与众不同，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理解的。” “齐师弟，你听得懂薛师兄说的话么？我怎么感觉听着......” “听着没什么用是不是？”齐野笑着回应蕲东升，给了他肯定的回答，“真传师兄确实是天才，不过不是每个天才都知道怎么教别人的，这也很正常。” 其余一众外门弟子恍然大悟，先前他们听不懂还以为是自己资质愚笨呢，看来这个内门师兄也听不懂，不过齐师兄这般说，莫非他听懂了？ 有了真传弟子讲道这件事情，一众白玉京弟子更加深刻意识到齐师兄先前分享给他们的剑法总纲有多重要，目光变得更加崇敬。 “哎，结束了，兄弟们，喝酒不？”随着台上的真传结束讲道，齐野伸了个懒腰，看向一众师弟。 “喝！师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必须喝个痛快！” “师兄，刚才听真传讲了一大堆，总觉得似懂非懂，您能不能回院子里再给我们讲讲您的理解？” “嗯？”齐野扭过头，看到个生面孔，猜出应该是最近新加入的弟子，在对方忐忑的目光中笑着回应到，“可以啊，你一看就是新来的小老弟，以后别用您这个字嗷，师兄不喜欢。” “是，师兄！” ... 第41章 彻夜讲道 听到齐野也要进行讲道，本来准备回去修炼的蕲东升走不动道了，干脆与他一同前去。 齐野自然是欣然接受，散场的时候他们还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薛采光。 “薛师兄（采光），好久不见啊！” 齐野与蕲东升一齐高兴地打着招呼，薛采光本就苦着一张脸，看到两人更是脸色大变，留下一声抱歉以后便仓惶地以手掩面逃走了。 齐野和蕲东升两人皆是一愣，很快又回过味来。 对方恐怕是因为再次目睹亲哥的变态天赋，遭受打击了。 “哎......他给自己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接近半年未见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蕲东升看着薛采光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总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但同时，也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齐野目光深邃，扭头看向了蕲东升，“不过我还是希望，师兄你不会有一天变成他这样。” 蕲东升听出齐野话中意思，感动的同时亦是心头叹息。 齐师弟如此优秀，注定会一步一步走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看他如今在外门的声势，将来势必会有更多的同道人聚在他的身边。 等到有一天，对方身边的任何一人都远比自己要强大的时候，自己真的还能与他像现在这般相处么？ 这个问题，蕲东升现在得不出答案。 见蕲东升没有说话，只是作若有所思状，齐野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喝酒去！” “哦！喝酒去！”一众白玉京的师弟围绕在齐野身边，随着他的呼喊而欢呼。 而极远处，有一道青衣身影默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本子，默默记录。 “今朝有酒今朝醉么？这句话不错。” ... 齐野先于一众弟子讲解剑道，之后又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体会，直说得一众弟子不住点头。 他是在易筋经初步提升资质以后一步步修炼过来的，对这些弟子的修炼有相当的体会。 如今有松风剑经打下的扎实基础，又有无漏剑体与剑骨加成，为他们讲解剑经和修炼心得轻松得就跟喝水一样轻松，尽管如此，他随意举得一个例子也能切中某个弟子的实际体会，深得人心。 结束之后，齐野又增设了一个自由提问环节，一一回答弟子们的问题。 众弟子皆知这机会来之不易，也没有人插科打诨，甚至为了节省齐野的精力与时间私底下探讨了一番，提出的问题往往是具有共同性的，又被齐野寥寥几句轻易点拨。 苦于无人指导的弟子们仿佛久旱逢甘霖，轻易不舍得结束，齐野也就一直奉陪，足足指点了四个时辰，繁星布满夜空。 眼看台下众弟子个个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又偏偏还想要问些什么，只是他们的问题已经偏离本质，更多的是一种未加思考的猜测，齐野便叫停了这一切。 “行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说的太多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 众弟子闻言连忙低头道谢，抬起头之后才惊觉天色已晚，本来师兄是来喝酒吃肉的，却光他们耽搁着光上课去了，不由有些惭愧。 “师兄，还喝酒吗？”有人弱弱问了一句，猜测着齐师兄的打算。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是打定主意，只要齐野说要喝，他们便直接奉陪到底。 “都这么晚了，诸位师弟今日便算了吧，诸位师弟，我们七日后再聚。” 齐野没有勉强众人，反而将他们遣散了。 “崔密，你过来。” 齐野悄然找到崔密，与蕲东升一起来到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小屋内。 “师兄，有何吩咐？”崔密表情严肃，以为齐野深夜不返回山门，是有什么要事要和他商量。 “我先前所说，你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来，我再给你讲讲。” “这...可以么！”崔密哪里还不明白齐野话中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单独开小灶了？ “自是可以的。”齐野脸上露出温和笑容，虽然他不关心白玉京的发展，只是当做一个临时社团一样的东西给众弟子们找个去处，但是崔密做得事情他都看在眼里，白玉京的变好与他是密不可分的。 崔密本身也是甲等天才，若是因为整日接触琐事导致荒废了修为，齐野也会过意不去的。 事实上，齐野先前已经和他讨论过此事，但是崔密认为与人接触也是练剑的一种修行方式，他并不觉得困扰，也就作罢。 不过崔密不在意，不代表齐野就可以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坐享其成了。 像这种开小灶的行为，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崔密没想到齐野会额外给他进行二次讲道，有些受宠若惊。 这场三人私塾一直进行了一个时辰，开始的时候是崔密问齐野回答，蕲东升旁听。 开始的时候，蕲东升的表情还很放松，毕竟崔密如今才是蓄气锻体小成，能提出什么有见地的问题？ 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崔密对修行已经有了充分的理解，根本没在这方面上过问，更多地都是询问齐野剑理的事情，有许多竟是连他听来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下他有些汗流浃背了。 他却是不知道，虽然他和齐野几乎每日深夜都会加练斗剑，但是对于剑理这一块他却向齐野请教得很少，更多时间都是自己思考。 而崔密作为白玉京的副会长受到了齐野的额外照顾，又因为齐野每七日才下山一次，他格外珍惜这机会，反而学会了不断总结思考，然后将问题一次性抛弃给齐野得到解答。 如此一来，崔密在剑招的理解上反而更加和齐野的思路靠拢，而齐野的思路，自然是世间最顶级的剑理！ 渐渐的，蕲东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加入了提问，齐野也一起回答，三人一直聊到天光接近破晓方才结束。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院落外正有一道青衣身影死死盯着他们所在的小屋，喃喃自语。 “他怎么还不出来？本想和他交流一下诗词歌赋的。” 最终，薛天一没能等到和齐野接触的机会，看着他和蕲东升一起进入了内门之中，转身离去。 ... 第42章 真传的斗诗邀请 齐野这几天的感觉很奇怪。 自打出了屋门，好像就有什么脏东西一直在窥视他...... 不管是跟五师兄斗剑的时候，还是和蕲师兄切磋的时候，他都感觉仿佛有一道隐晦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化。 这可是剑宗...什么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纳闷之下，齐野这三天几乎都不怎么得劲。 奇怪的是，等他回到屋内，这股被窥探的感觉就消失了。 “莫非是哪个前辈高人在与我开玩笑？”齐野心头暗自猜测着，再度来到天台打坐。 多亏无漏剑体的存在，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正在不断壮大，如今每日只需要两个时辰休息即可满足身体需要，因此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 不过往日里只有他一人的天台上，此时突然多了一道身影，背对着他盘腿坐立。 齐野止住脚步，脸上浮现出警戒之色。 大半夜的闯入别人的家，此人是谁？ 不过...怎么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 就在齐野纳闷之时，忽听那人说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 落入谷中皆不见。 边说着，他转过身，看向了齐野，也露出了他那张英俊的面容。 这不是真传薛天一么？他怎么会在我这里？ 齐野认出了他，心头纳闷，不明白这位师兄为什么要突然念诗，更不明白他此时不说话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见齐野没有接茬，薛天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气氛之中多了一丝尴尬。 “呃...薛真传？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情么？”想了想，齐野还是决定出声询问。 有了这个台阶，薛天一站起来潇洒地抖了抖青袍，转身负手而立，只留给齐野一个自觉缥缈的背影。 “你，齐野？”薛天一背对着齐野开口说道。 “我是...师兄这是...” “斗诗。” 斗诗？这玩的哪出？所以刚才是让自己接招？ 气氛都到这里了，齐野想了想，将信将疑地说道： 北风卷地白草折， 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然后他就看到，那位青衣师兄的背影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颤抖幅度之大，甚至让齐野有些犹豫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在闹哪样？ “唰！” 仿佛有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待齐野回过神，薛天一已是闪身出现在他面前，激动地来回搓手。 好快的速度！ 齐野双眼微缩，全然没看清此人的动作，暗自惊叹。 而此时薛天一心中的惊讶，远比齐野要多得多，想了想，他忽得故意咳了两声，郑重地看着齐野问道：“你有想要东西么？” 见齐野沉默着又后退了一步，薛天一有些慌张起来，一把将身上佩戴的骊型剑玉递到了齐野身前，“送你。” 齐野目光更疑惑了，这师兄讲话怎么有点不像人类，单个字他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他就有些疑惑了。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写诗，送你。”薛天一话语极其简短，惜字如金，语气平淡。 齐野越看越是觉得这样子有些熟悉，像是前世见过的逗比‘高冷男神’，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该不会是觉得说话用的字越少就越帅吧？” 话刚说出口，齐野便感觉到眼前青衣身影的气息有些不稳，但偏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否认道：“不可能！” 似乎是为了让齐野相信，他说完之后又加上了一句，“绝对不可能！” 知道这是薛天一之后，齐野内心已经没了警惕，此时反而觉得有些有趣起来。 薛采光那个闷葫芦的亲哥哥，居然是这种逗比性格？ 有了这层关系加持，齐野看薛天一顺眼了许多，笑着说道：“师兄是想送我礼物让我帮你写诗？” “咳咳！不是帮，是交流。”边说着，薛天一又把那剑玉往齐野面前推了推。 不愧是真传随身佩戴的东西，齐野能感觉到那剑玉内浓到几乎要化作实质的剑气，远比他之前获得的剑玉要高级的多。 根据齐野猜测，其内恐怕还封存着一道剑道杀招，只需要经常佩戴之人用他的剑气日日温养，便能在需要的时候勾连引动。 就在齐野想要说话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行文字。 【触发任务：真传的斗诗邀请】 【作为未来的剑道魁首，宿主必然是世间无双，也是诗剑无双！即使面对真传，你也不可能有半分低头，让他明白，他的诗才和宿主比起来就如同云泥之别！】 【任务奖励：甲等剑骨】 【甲等剑骨：我只能说，乙等剑骨到甲等剑骨的提升等于三个丙等剑骨到乙等的提升，宿主自己看着办吧】 居然触发任务了？ 这么个小事情，居然奖励甲等剑骨！ 齐野双眼微张，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乙等剑骨的强大他已经在这段时日里充分体会到了，不仅能让他在蓄气锻体时期就能越阶使用开窍级剑道杀招，还能和无漏剑体相辅相成增强他的剑道天赋与杀力，是他的一大助力之一。 如今能够有升级的机会，他自然是要把握住。 况且...先前的这个任务，完成起来还是非常轻松的。 “既然是交流，礼物就不需要了。”齐野推却薛天一递出的东西，想了想说道，“其实听到师兄的名字，我心头便自然生出了半句诗，送给师兄倒是正合适。” 见薛天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齐野便直接开口吟道：“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天下第一峰。 不知道这句，师兄以为如何？” 薛天一的目光直接亮了起来，双手激动地搭住了齐野，也不顾上他那个说话要简短的规矩了，满意说道：“好！你的诗才果然不在我之下！师弟，这诗可有下句？” 不在你之下？你知道这句话是出自谁么？ 齐野嘴角微抽，好在就在这个时候，系统信息已经自发在他面前弹出。 【任务：真传的斗诗邀请已经完成，注意查收奖励】 原来如此，心里服了，但是嘴巴没服么？ 齐野心头了然，暗自好笑。 若是把这出自吕祖的绝句全部念全了，这真传恐怕会当场抖成筛糠吧？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逼倒是没什么好装的。 ...... 第43章 甲等剑骨 得到半句诗的薛天一飘然离去，连一声告别都没留下。 不过齐野也没太在意，据他所知这位真传自幼跟随掌门上山，之后便都是独自一人修炼，与其说对方不礼貌，恐怕是因为他脑子里根本没有人情世故的概念。 现在让齐野上心的是另一件事——甲等剑骨！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正想要领取，忽然想起了他初次领取丙等剑骨的时候。 无比神奇的体验。 在那短短几个瞬间，齐野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双耳失聪的聋子忽然恢复了听觉，万物之声都在他耳中流淌，因此他方才悟得第一式开窍境剑道杀招。 既然系统着重强调了甲等剑骨的厉害之处，那他也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养精蓄锐，说不定在状态好的情况下，他可以顿悟到更多的东西。 带着强烈的期待感，齐野沉沉睡去。 ... 翌日，火红的太阳升起，阳光射穿浓雾，显现出大好河山，齐野在日常练完易筋经，全身真气活泛，轻轻吐出一口气，打开系统面板。 【领取甲等剑骨】 随着齐野意念轻启，剧变陡生。 “唰！”仿佛有宝剑出鞘的声音猛然在齐野脑内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体内的脊骨开始疯狂变化，原本轻量化的骨骼在此时不断增生层层堆叠，化作更加双重结构的同时还还保有着原本的重量。 人体之龙脊，齐野无法察觉之处，十二颗核心骨骼处悄然浮现无数繁密的花纹嵌入骨髓之中，伴随着这道灵纹的产生，齐野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剑气在极速地活跃化。 他下意识随手一指，还未有任何动作，一道青色剑光已然透体而出。 剑气！齐野瞳孔一缩，下意识探查起体内的情况来。 这一探查便发现，体内的所有真气此时都在发生变化，仿佛染上了某种性质，变得更加锋锐，更加激进，更加暴烈，行气速度比起往日快了一倍有余。 他体内的所有真气，竟是随着剑骨的升阶此时尽数转化为剑气！ 齐野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剑气，心中有些激动起来，顺应着心中的想法再度开始练剑。 以松风剑经为总纲，夺命十三剑为延伸，一本本曾经当做睡前读物草草浏览的剑经此时在他脑中一一闪过，结合这两个月来日日夜夜的勤奋修炼，曾经埋下的种子仿佛迎来了开花结果的时刻，齐野的灵光在这一刹那爆开！ 他的脑内仿佛有无数道影子在施展不同的剑法，不同剑招之间的同性与不同此时随着他的思想流转瞬间洞悉，体内的剑骨自发激活，剑气流转之下，齐野在脑内开始了无数地尝试。 “轰。”无声的轰鸣之间，一道施展着剑招的剑影轰然崩碎，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脑海中一道又一道的剑影崩碎，齐野眼中的亮光却越来越盛！就在那特殊的某个时刻，相机崩解所剩无几的剑影尽皆停了停了下来，随着齐野的心意开始改变，挥剑，最终逐渐重叠，合于一处。 难以用言语形容这一刻的美妙，齐野只感觉大脑一阵清明，真气托身着他仿佛飘飘升起，他感觉到有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强劲力量在体内蕴发，流转，体内所有大小经脉此时齐齐运转起来，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尽数抽敛一空！ 想要倾泻这股庞大的能量，别无他法，唯有挥剑。 于是齐野动了，对着空旷的山谷一剑斩出。 一剑出，天地动，原本受限于齐野境界导致真气不足的一剑在飞行的过程中牵动着天地之力不断补充自身，逐渐扩散成一道月牙形的一丈长剑光，足足飞出一里距离，比起之前齐野能做到的尺余距离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一剑...已经远远不是开窍境剑法可以比拟了吧？”看着在空中聚拢又崩散的月牙剑气，齐野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这剑招...是什么概念？ “嘶...”他突然轻抽一声，感受到身体内的灵气匮乏，不由得苦笑起来。 仅仅一剑，便把他这远超寻常四窍实力的真气一口气抽干了，要不是他先前的状态过于特殊，恐怕根本挥不出这相当于阉割版的一剑。 这一剑，不是目前的他能用的，若是强行催动，恐怕连他的根基都要受到损伤，至于能否出招成功，都还是两说。 齐野心念一动，忍不住打开了系统面板，检索起先前的另一条任务来。 【任务：高处不胜寒】 【毫无疑问，在宿主展现足以成为剑道魁首的惊人天资之后，身边的人的压力与日俱增，这是身为惊世天才注定的孤独与悲哀，请宿主在这条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不要停留。】 【任务奖励：外景级剑道杀招——天外飞仙】 先前蕲东升与他有疏离的举动时，系统曾经爆出过这么条任务，不过这个任务把具体的完成条件说清楚，齐野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任务奖励，倒是给了他一些线索。 “莫非在更换剑骨这一特殊状态的加持下，我直接领悟了外景级的剑道杀招？” 这也太快了吧？师兄他们基本都是在开完至少七窍以后才能逐渐从宗门的剑招中悟出已有的剑道杀招，那如果想要领悟外景级剑道杀招，以开窍境类推，岂不是最起码要达到外景中后期的境界才可以？ 而他，不止超前领悟，而且一超就是一个大境界，直接让他在开窍境就做到了外景境界才能做到的引动天地之力！ 心中暗自感叹了一番甲等剑骨的强大，齐野又很快将它抛在脑后。 如今他在这剑宗又没什么敌人，对剑招也没什么迫切的需求，倒是现在时候不早了，估计早课已经迟到了，还是要早点前去才是。 虽然在齐野两个月内又开两窍的恐怖速度下，大师兄已经不太管控他的行为了，不过齐野还是觉得与其他师兄弟一道修炼比较妥当。 ‘甲等剑骨不仅提升了我的根骨资质，还让我提前悟出了外景级剑道杀招...这次收获当真不小，虽然目前还用不出来，不过有剑体和剑骨的加成，想来再开个一两窍也就差不多了。’ ...... 第44章 蕲东升的艳遇? 获得甲等剑骨的事情，齐野谁也没有说。 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天才的原因，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改变，唯有与他对练的五师兄感受到齐野的剑术进境，心头微惊却没有表露，等到调息的时候方才和齐野交流了几句。 大半个月后，齐野再度凝练完左耳命窍相关小窍穴，但是由于双耳关联，只能等待右耳窍穴也凝练完毕，方才能一起突破。 这一天，平日里总是神出鬼没的师尊田向易突然出现，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然之色，包括齐野。 上清剑宗三月一次的猎妖大典开始了。 之前由于齐野升境速度太快，总是不满三个月的时间便晋升，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猎妖大典。 蕲东升昨天已经与他说过大体事项，如今真正面对这一切，齐野非但没有任何紧张，反而有些兴奋起来。 他们所在这一域地属靠南，最大的州为东玄洲，西边方向是大漠沙洲，是苗疆蛊师与魔道妖人的大本营，剑宗这边与他们时有摩擦。 东边方向是十万大山，妖族所居之地。 妖族分为无智属与异人属，异人属的妖族往往呈现出拟人的模样，具备智慧与沟通的可能，这类妖与人类无异，也有自己的修行体系，不可无故打搅。 无智属的妖兽性格粗暴攻击性极强，没有沟通的可能，是猎妖大典的主要斩杀目标。 因为真气无处不在，这种妖兽虽然不会主动利用真气进行修炼，却也在漫天的岁月中被动吸取真气改造身体，在低境界的情况下还蛮难对付。 外门的弟子们由外门长老带领，安全无虞，每次猎妖大典任务最重的反而是内门弟子。 大典持续七天，每名内门弟子都必须至少猎杀一只与自己境界相当的妖兽，否则不允许与大部队一同归山，直到完成猎杀目标为止。 七天之后分不同院属统计杀妖数目境界，换算成分数最终决定排名。 内门前三者，都可获得珍贵的剑丸奖励，有助于剑修将体内真气转化为剑气。 田向易交代了几句之后，除了大师兄以外，其他人两两组队，即刻出发。 与此同时，山顶悬崖之上，一道青衣身影忽然站了起来，正是踏入外景之后还未曾下过山的真传弟子薛天一。 “你要去哪？”空气中凭空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对于弟子的行动有些关心。 “下山。” “你居然想要下山了？去做什么？终于决定去中州历练一趟了？” “不告诉你。”薛天一表情骄傲，一扬头就下了山。 ......硬了，中年道人的拳头硬了！ ... 十万大山，妖族聚居之地。 上清剑宗与妖族大能有过协议，放任门下弟子在十万大山中历练，两不相帮，同时严禁外景境出手。 两方势力各在相对中心处圈了一个安全区，各驻扎着一名半步外景境。 在东洲这块地界，外景境就算得上顶尖高手了。 齐野与蕲东升一路同行，注意到这位师兄的状态很奇怪。 情绪高涨，心境波动的厉害。 齐野扫了他一眼，只见他已全然没了往日的稳重，时常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外门弟子的试炼范围在十万大山最外层，遭遇的多是一些野兽，没什么威胁。 内门弟子则要深入一些，寻找体型较寻常野兽庞大许多的妖兽。 待到人少了，眼看两人不断深入，蕲东升终于开口说道： “师弟，不知道你对妖族是怎么看的？” “嗯？我站着看吧。”齐野双手负后神情悠哉，随意说到。 蕲东升面上闪过无语之色，继续说道： “不是，我想问问你对妖族的看法，因为有些弟子不是对妖族有很深的仇恨和偏见吗？” “哦，我没什么想法，只要有智慧能交流，人和妖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蕲东升闻言松了一口气，“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啊？介绍我认识?”见蕲东升表情奇怪，齐野有些疑惑了，“介绍就介绍呗，怎么感觉你这么紧张？”下一刻他瞬间会意，面色古怪，“该不会是妖族吧？” 见齐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蕲东升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齐野闻言脸上闪过意外之色，蕲东升终日练剑，也下不得山，是什么时候接触到的妖族，甚至还扯上关系的？ “师兄，你天天在山上练剑，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认识了妖族朋友？”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两人继续深入，直来到一处山谷腹地，蕲东升脸上浮现出不自信之色，从怀中掏出一支骨笛，猛地吹了起来。 过了一阵，树丛中传来稀疏动静，一名头顶毛茸茸双耳身着兽皮衣的少女走出，看到蕲东升之后脸上浮现出欢喜之色，可在看到齐野之后又变得退缩起来，迅速躲到了蕲东升的身后。 蕲东升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对着齐野介绍道，“这是婉婉，上一次猎妖大典我受了重伤，是她帮了我。” “婉婉，这是齐师弟，是我在宗门内最信赖的人，你放心吧，他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险。” 狐族少女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和蕲东升小声交流起来。 “真的？如此倒是省力了。”蕲东升高兴地转向齐野，“齐师弟，婉婉说她对这里十分熟悉，如此一来，你我也不需要费力冒着危险去寻找妖兽了，她会带我们去找的。” 虽然齐野本身没有要依靠他人的意思，毕竟寻找妖兽也算试炼的一个过程，不过这里也没必要拂蕲东升的意，齐野脸上同样露出笑容高兴道，“既如此，赶紧解决吧，免得耽搁你谈情说爱了。” “师弟，你胡说什么呢。” 蕲东升的目光有些闪躲，那名叫婉婉的女子更是脖子一路红到耳朵，看起来十分诱人，直把蕲东升看呆了。 齐野看到这一情况，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之后名叫婉婉的狐族少女带他们二人到了狐族的驻地。 齐野本以为他们是个小部族，没想到这个部族竟然还算强大，甚至有气息对应开了七窍的强者。 “两位上清剑宗的天骄来此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老狐狸耷拉着长长的胡须笑眯眯地说着，用语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既然是小婉的客人，也就是我们的贵客，我们会为两位挑选好本次需要猎杀的妖兽，两位客人还且在此休息一阵吧。” ...... 第45章 被发现了？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妖族是对我们这么友好的种族么？” 面对齐野的询问，蕲东升亦是跟着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你是指他们太热情了？” 齐野点了点头，“本来不准备扫你兴的，不过他们的帮助我们还是拒绝的好，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也不符合我们试炼的准则。” 蕲东升思考了一会儿以后点了点头，“虽然婉婉我绝对信得过，不过师弟你说的也有道理，按你说的做吧。 不过师弟，你难道不想抢这次的大典前三么？以你的天资，若是有狐族相助寻找妖兽，并非没有希望。” “我不需要。” 齐野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蕲东升还未被这种一见钟情式的爱恋冲昏头脑，也是，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山上专心练剑三个月。 于是，由蕲东升出面拒绝了狐族的帮助，齐野看到那狐族长老脸上流露出意外之色，随后将目光移向了他，发现齐野在观察他之后，对方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齐野心头微哂，明确地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如果说先前只是奇怪，那么现在他真的开始有些怀疑了。 “既然客人想靠自己的力量，我们自是不可能强来，只是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最起码也让我们招待一番，如何？” 名叫婉婉的狐女此时亦是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蕲东升，直看得他心软下去，便点头答应了此事。 齐野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此间最强者不过开了七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是对手？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给蕲东升兜个底应该问题不大。 另一方面他也很想看看，这群狐族人到底有没有藏着其他心思？ ... 狐族人的招待还算有趣，猴儿酒搭配狐族舞姬，还有乡野菌菇做下酒菜，同时炖有一种叫火焰鼠的肉，饱满弹牙，油光水润，两人吃的都还算满意。 有无漏剑体在，又有太上感应篇护身，齐野对身体的状态把握几近明察秋毫，全然不担心有被下毒的可能。 一直到宴席的末尾都没发生什么事情，蕲东升在狐女婉婉的陪伴下渐渐放开了些，再加上他以为齐野也乐在其中，回去路上便笑着说道：“说起来师弟你这般英俊，仰慕你的女子定然有许多吧？也没听你说过男女之事。” 齐野看着蕲东升嘴巴都要笑歪了的一张脸，撇了撇嘴说道：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我不需要。”说到这，齐野来劲了，忽然深沉道。“剑客是不需要女人的，蕲东升，你以后就会懂了，这是剑客的宿命。” 见齐野说的郑重其事，蕲东升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摸了摸手臂道：“师弟，突然说这些是做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随便说说的，话说，今夜还要练剑么？” “自...自是要练的。” “嗯，那就抓紧些吧，明天还有场硬战要打呢。” 蕲东升怔怔地看着齐野，总觉得这位师弟今天说话有些奇怪，什么硬仗要打？ 他还是对这群人不放心么？ 蕲东升忽然有点不安起来，总觉得他似乎是把自己的师弟带到了某种险境，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将救了自己一命的狐族人往坏处想。 不过无论他是如何想，念头是如何纷杂，一旦开始斗剑，两人的精神便尽皆沉了进去，这是几月如一日的坚持带来的加冕。 待到斗剑结束，蕲东升的思路变得更加清晰，已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忽然对把齐野带入这种境地感到有些愧疚。 贸然与妖族接触，若是他们不安好心，岂不是把师弟也一起害了？他开始介绍齐野接触狐族的决定，或许有些想当然了。 只是想归这么想，蕲东升练剑三月好不容易下山一日，岂敢说自己心里对那狐族少女没有一点念想？ 带着杂乱的思绪，蕲东升就要入睡，却突然听到齐野起来，忍不住问道：“师弟，你去哪？” “尿尿。” 蕲东升：“......” 齐野走出树屋，来到四下一无人地，忽然开口说道：“出来吧，都跟了半天了。” 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回应。 不准备出来么？为什么？ 齐野眉头微蹙，忽然开口试探道：“薛师兄，你既然跟来了，为什么不现身一见呢？” “......”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齐野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是错觉？ 可是这感觉，与上次在宗门内有人窥探他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淡了许多，若不是有甲等剑骨和剑体加成冥冥之中给齐野带来了警示，恐怕他都难以察觉。 居然不是薛天一？那又有谁被暗中跟在他身后？莫非是老师担心他出门历练有问题，特地跟在身后保护么? 齐野却是不知道，上清剑宗作为玄玉州扛把子，做事讲究心意而不顺逻辑，一旦让他们发现门下弟子有因为试炼意外的原因死去，他们都是直接出手宁杀错不肯放过的，除了魔道修士，没人敢触剑宗弟子的眉头。 而重视心性的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给门下弟子安排护道人，主打的就是一个物竞天择，一切遵循事物本身的发展，又不是中州那群金贵的玩意儿。 况且，宗门内的长老们都还有向剑之心，自己修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把心思放太多在弟子上面？ 齐野会这么想，也只是在想他的天赋如此出众，剑宗是否会对他有所偏爱罢了。 ‘大概率是薛天一在跟踪我，却不肯现身？这个真传不用参加猎妖大典么？也是，他都已经踏入外景了，想来应该是不允许在外随意出手了。’ 既然薛天一不出来，齐野也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当然，他也不会把薛天一列入自己的底牌，万一弄错了在关键时候就危险了。 这次的感应如此之淡，那么...有可能是妖族的人么？ 齐野心头思绪流转，回屋休息。 而在黑夜之中，一道青衣身影轻吐一口气，喃喃自语： “被发现了？上次是我故意外放些许气息试探他的，如今我气息已稳，他居然还能够发现我？” 薛天一突然意识到，这位齐师弟似乎不止是诗才与他相当，就连天赋或许也十分了得。 ... 第46章 剩下的他来解决 第二日天还未亮，齐野已是找了个树顶开始打坐，只等日出修炼易筋经。 有无漏剑体存在，此地无人能窥得他的气息，狐族人或许根本没想到他会这般早起来，一些动静也就没能瞒得过开了眼窍的他。 几个生有狐耳的男子摸着晨雾就鬼鬼祟祟出了宅子，齐野将一切看在眼中，洞若观火。 随着太阳升起，整个狐族仿佛一瞬间醒过来一般，爆发出极大的熙攘声，把在树屋内休息的蕲东升惊醒。 齐野没理会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一丝不苟地做着易筋经的十二个姿势，虔诚而又专注。 蕲东升听到动静出了树屋，马上听到有狐族人大喊：“跟他们拼了！” 他一脸疑惑，走出屋子看到了群情激愤的狐族人，其中还有看起来老成持重的狐族长老。 长老看到蕲东升，表情愤慨道：“蕲小友，你来了，如你所见，我们族中此时遇到一件令人十分愤怒的事情，倒是没闲暇继续欢迎你们了，抱歉，请你和那位小友即刻离开吧。” 蕲东升此时刚刚清醒，突然听闻此事，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开口问道：“是什么事情，可有我能帮助的？” 刹那间，狐族长老眼中爆发出蕲东升难以察觉的精芒，低垂着的头突然抬起，看着蕲东升怪声怪气道：“这可是我妖族内部的事情，蕲小友确定要参与进来？” “......”蕲东升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没有继续说话。 老狐狸脸上露出了然笑容，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狐族统领适时来到老狐狸面前，开口说道：“长老，走吧，那虎妖把我们狐族女子视如玩物，我们不拼命，难道还要将婉婉献上去不成？” 婉婉？！ 蕲东升原本动摇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主动说道：“这件事情和婉婉有关？” “关你什么事，外族人，靠远点！” 狐族统领冷冷地扫了蕲东升一眼，转头直接离开，留下的老狐狸对着蕲东升讪笑了一下，“抱歉，他心系族人，情绪有点激动，其实婉婉是他的妹妹。” 蕲东升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焦急说道：“长老，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不妨直说。” “你确定？这是我们部族之间的事情，其实你没必要掺一手的。”狐族长老面容诚恳，似乎依旧在尝试着劝说蕲东升。 “请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吧，我也想为你们出一份力。”见蕲东升言辞恳切，狐族长老叹了口气，终于道出了实情： “虎族一直对我们狐族的女子虎视眈眈，以前就曾经因此产生过不少摩擦，先前更是婉婉在外狩猎，对方一眼看上，扬言等她长成了正好当个妾室。 我们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权当是个笑谈，昨日婉婉与一众姐妹出去采集桑果，本想在今日早宴上与你们吃的，没想到被那虎妖遇上了，直接抓了回去，今天早上消息才送到我们这里。” “岂有此理！”本来事关婉婉就已经让蕲东升有些在意，此时听到那虎妖行径他更是气愤，义愤填膺道，“你们如今是准备打上那虎妖寨子去？我虽只有二窍的实力，亦可助你们一臂之力，还请不要嫌弃。” “这...万万不可啊！”老狐狸惶恐道谢，颤颤巍巍抬起头说道：“那虎妖可不是无智的野兽，而是有了智慧的妖兽，按你们剑宗的规矩，是不可以随意讨伐的，请您回去吧。” 老狐妖越是劝，蕲东升便越是愤怒，尤其是他想到婉婉就可能正在虎妖寨内遭受欺凌，他更是怒火填膺，忍不住挥手说道：“不用劝了！我意已决，我们尽快出发吧！” “这......哎！那好吧！请你跟我们一起来吧。”老狐狸面露感慨之色，却又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不知那位与您一起同行的少侠，又是何意见呢？” “这......”蕲东升滔天气势一堵，猛然一滞，喃喃道“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师弟知道了，我们即刻出发就行。” 老狐狸闻言双眼微眯，点了点头转身带路。 只有一个人么？罢了，也够了，毕竟要的只是这层身份而已。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也插一手。”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从树顶上落下，白衣胜雪，身姿潇洒。 老狐狸瞳孔一缩，没想到齐野居然已经起来了，而且是从上方落下。 他知道了多少？ 看着齐野笑眯眯的表情，老狐狸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安起来。 “师弟，此事与我有关，却与你没什么牵扯，把你拉进来可不符合我的本意，这违规之事，还是让我一人去吧。”蕲东升言辞恳切，带着一去不回的信念，显然已经上脑，全然没顾及之后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他却依旧想要将齐野指摘起来，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齐野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怎么与我无关？师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区区虎妖，就算杀了又如何？” 口气可真大，那虎妖可是相当于开了八窍的妖族强者，这小子气息不显，估摸着还没他的愣头青师兄厉害，也敢说这种话？ 如此也好，想来这小子并不知道我们的安排。 老狐狸私下腹诽，表面上却是惊喜道：“好，多了一位少侠助力，想来我们狐族这次定可抢回自己的女儿！” 蕲东升见事态定型，心下感动，却没有多说什么，心急如火，一众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虎妖所在部族。 事情一步一步发展成这样了么，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借助我们的力量，不，不如说是剑宗的力量威慑虎妖部落么？ 也不知道在内门弟子主动招惹的情况下，剑宗是否会为了门下弟子出头？ 齐野悠闲地跟在奔驰的人马之中，暗暗观察着形势，重点放在了心急如焚的蕲东升身上，眉眼微敛。 与其劝解蕲东升让他心气难平，不如让他自己去亲眼看一看明悟一切效果来得更好。 剩下的，他来解决。 ... 第47章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一群骚狐狸，居然敢袭击你虎爷爷！” 接下来齐野便看到十分好笑的一幕，差点让他乐呵出声，只听那老狐狸大声叫道：“跟这些畜生没什么好客气的，大家伙给我上！” 伴随着一声声虎啸，乱战直接展开。 齐野闲庭信步走在战场之中，观察着局势，主要是照拂蕲东升。 虎妖部落的妖怪都是些虎头虎脑的妖怪，和狐人的拟人化有些不同，看起来野性十足。 几乎每个成年虎妖都有开窍的实力，虽然整体数量不足狐族，但是平均实力超上许多，狐妖们也就开始因为占了先机取得些优势，之后很快就呈现出颓势。 渐渐地，一些受伤的狐族开始撤退，仍旧留在战场中的人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包括蕲东升。 不过也就在这时，虎妖的头目有了闲暇，注意到了两个突然多出来的人类，又看到他们两人都身着配剑，忍不住皱眉吼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插手妖族的事情？念你们修行不易，速速退去！” 蕲东升此时却大喊着回应道： “你们擅自掳走的狐族女子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去。” 虎妖统领闻言笑了一声，叫骂道：“他奶奶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我不管你是哪宗的弟子，擅自插手我们妖族的事情，就算你身后的长辈来了，我也有理！” 就在此时，狐妖统领一个不察被逼退，虎妖趁势一个虎扑，眨眼已是袭向正在与一名成年虎妖搏斗的蕲东升。 不好！ 蕲东升瞳孔一缩，体内真气迅速沿着固定路线流淌就要使用剑道杀招应对，但是这一记以攻代守能取到多少效果，他自己也心头有数。 这狐人族如此不济，竟然也敢做出这种上门袭击的举动，岂不是以卵击石？ 蕲东升心下叹息的同时，已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袭来的虎妖统领上。 也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侧方突然乍泄出一道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闪即逝，却又绚烂夺目！ 一剑与巨大的虎爪对撞在一起，真气激荡之下，仅仅是余波就逼得蕲东升与那成年虎妖倒退而去，场间仅有一人一妖站立对峙，少年清冷的声音悠悠响起。 “没听到我师兄说的话吗？把那狐族女子交出来，只要别动她，我们上清剑宗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和狐族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再过问。” 此言一出，全场反应不一。 狐族长老与统领悄然对视，皆是看到他们眼中的震惊之色。 本来准备的打算是让这两名剑宗弟子在此地重伤而归甚至殒命，怎么如今发展成这样了？ 那个明明是‘师弟’的小子，居然拦下了那虎妖的一击？ “我知道你们是上清剑宗的，你吓唬谁呢！”虎妖统领发出一声怒吼，气息勃发，“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接下你虎爷爷一击很得意啊？小子，你今天若能把你虎爷爷打趴下了，你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师弟！小心！”蕲东升眼看齐野提剑再上，心头五味成杂，拳头死死捏紧。 而齐野已是面色一凛，上前与虎妖搏杀起来。 ‘气息与开窍七境相当，但是虎妖身体壮实，在气力上恐怕有不小的加成。’ 齐野手中剑光如洪，脸上流露出兴兴奋之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真剑毫无顾忌地厮杀。 明明血液已经开始因为兴奋升温，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冷静，不断分析着他与虎妖间的战力差距。 对方相当于领先他三个窍穴的进度，加上身体天赋更是实力了得，只是尽管如此...对方的实力似乎依旧比不上七境的师兄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大。 与此同时，身体内的小窍穴此时正在随着战斗不断颤动，明明是极其关键的时刻，真气却在剑骨与剑体的引导下自发地开始冲穴。 齐野目光一亮！这一战，可以打！ 既然如此，便没有任何顾虑了，把这虎妖打服了再说！ 心神收束间，气随念动，意贯全身，随着齐野心念变化，他一身气势陡变，空气之中仿佛响起了细微的‘嘶嘶’声，有无数透明的剑气化作青色的蛇形剑气不断上升，又被齐野手中之剑引动。 这一幕若是被得了修行的妖兽看到，定然要退避三舍，此子已在开窍境掌握一部分外景剑法，又是上清剑宗弟子，只怕是蹭破了层皮对方都能帮亲不帮理地将伤他之人斩杀殆尽。 而见到这一幕的虎妖统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在被齐野的剑光刺破身体皮肤之后凶性激发，再度发出一声威震山林的呼啸声。 其余一众狐妖连同蕲东升听了这声虎吼尽皆浑身发软，一身气力十成使不上一半，节节败退，最后干脆全部退到了后方围观起齐野与虎妖的战斗来。 蕲东升被他们观望的行为气得心头一颤，想要强行上前，却被一只虎妖轻松地扫尾击飞数米远。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一步步发展成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冲动之举，为什么会变成齐师弟在他面前遮风挡雨？ 倒在地上的蕲东升此时前所未有地后悔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弱小？ “小的们，先把那些骚狐狸全都杀了，这人族小子棘手，大王我慢慢料理他。”虎统领见齐野似乎完全不受他的虎啸震慑，心头微妙，却仍然强撑着场子。 “吼！” 一众呼啸声中，群虎就要越过齐野与虎统领的战场杀向后方，也就在这时，齐野双目一寒，体内剑气迅速调动，几个呼吸间已是挥出十几道剑气，竟是直接做到了最起码是完美半步外景才能做到的真气外放！ 尽管这真气还不够壮大，但是那些成年虎妖防御亦是弱了些，哪能抵挡？ 猝不及防间，已是有好几只虎妖被剑气斩中，在痛呼声中鲜血直流。 “剑气！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虎妖统领瞳孔巨缩，手下动作立时停下，惊恐地看着齐野，眼中有着难以理解之色。 ... 第48章 突破在即 “不是什么人，你剑修爷爷是也。”齐野剑指轻弹宝剑，发出清越雏音，笑眯眯地看着虎统领。 “他奶奶的，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一言不合打上我们家门来要人，就算是上清剑宗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眼看齐野底蕴雄厚，饶是以虎妖的脾气也强制冷静下来，不敢胡来，语气一软已是试图讲道理。 齐野却不管它，悠悠道：“把狐族女子还回来，我就这一个要求。” 虎妖血目凶气一闪而过，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这小子来头太大，虎爷爷不和你计较。” 说罢，它扫视一圈虎妖示意它们安分点，又让被剑气所伤的虎妖赶忙去疗伤，随后翻身走进最大的屋子里，显然是去提人了。 狐族长老眼中流露出意外之色。 本想利用上清剑宗驱虎吞狼，结果这其中一名弟子居然如此厉害？人族开窍境就能用出剑气的天骄！ 老东西此刻也有些不安了。 如此实力，如此天资，联想到先前齐野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始终置身于外的从容，心头打鼓起来。 他搞不清楚齐野心里在想什么，更害怕这个少年人是否发现了什么？ “吼！”就在这时，走进屋内的虎妖忽然发出了前所未有地咆哮声，下一刻已是狂怒地从屋内跑出，双目赤红地盯着齐野。 “这是干什么，反悔了？”齐野看着愤怒的虎妖，脸上毫无惧色。 正好，他也还没尽兴呢，体内的窍穴炼化进度...似乎只差一点了。 “吼！”虎妖一个跳跃冲至齐野身前，比他的动作更快的是一记凌厉的虎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抽齐野面门。 齐野下意识挥剑抵挡，却连人带剑被庞大的力道轰得侧飞出去。 没等齐野回神，霸道的漆黑身影已是将他彻底覆盖，抬头一看，散发着恶臭的腥盆大嘴已是迎面张开，日复一日的勤练让齐野此时下意识做出了最快的回应，一剑横扫剑气如割，那黑影却已是一手护住面门另一只手重重一扫！ 齐野躲闪不及被一拳砸中右肩，整条胳膊酸麻难当，紧接着眼前再度一花，又是一记阴狠之极的扫尾！ 这一下又快又狠，齐野根本避无可避，一旦被抽中面门，恐怕整个大脑都要宕机！ “真当你剑修爷爷好欺负不成？”齐野脸上浮现出狠辣之色，剑骨和剑体在这一刻彻底激活，剑气如同一只只箭鱼在体内飞速穿梭，转眼间已是形成固定回路。 “唰！” 齐野体内真气迸发，刹那间在周身形成一道剑气气爆荡开虎鞭！下一刻，他大踏步往前一脚踏出，酸麻的右手在这一刻！在千锤百炼的锻炼之中！再度紧握！ 开窍境剑道杀招——苍松点青！ 齐野身形在刹那间绷直，恍若悬崖上的遒劲苍松一剑点出，剑光如芒！ “嗤！” 虎妖右爪深深刺进齐野肋下，整个身体却直直倒在了地上，心脏处已是被剑气贯通一个足有成人三指粗的大洞。 一剑将虎妖插在自己肋下的虎爪砍断用力拔出，身体内的肌肉在控制之下自发封闭，停止出血，齐野呕出堵在喉咙口的腥舔之气，感受到体内真气前所未有的活跃，静静站立扫视一众虎妖，内里却已是开始突破命窍！ 这是他第一次生死搏杀，带给他的洗礼远超之前在宗门之内切磋，此刻体内鼻窍相关十八个小窍穴在与虎妖的强烈对抗下齐齐颤动，剑型真气自发流入打开关隘，正是一举突破的好时机！ 齐野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剑体与剑骨的强大根本不在静态修炼，而是在这种生死搏杀之上，这种战斗带给他的修行速度，远超常态修炼数倍！ “大，大王！”有虎妖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齐野面前一动不动的虎妖，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群龙无首，一众虎妖都动摇起来，看着齐野的目光中有着胆怯之色。 不知道这位少年剑修会如何对待它们？该不会把他们全都杀光吧？ “师弟！”蕲东升看着正面搏杀了气息强劲的虎妖，瞳孔颤动着上前，正需要说几句关心的话语，却突然感觉到齐野体内的真气正在躁动。 师弟这是在悄悄突破？ 他又要开窍了！ 蕲东升心头一颤，强行按下震惊之色，隐而不表。 而此时狐族人也反应了过来，狐妖长老看向狐妖统领，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 此刻，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时机。 不过...刚才那虎妖到底为什么出尔反尔，突然发疯？ 莫非是......老狐狸想到了一个可能，也随着这个想法，一道纤弱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虎妖站立尸体的背后，修长玉指点出，在中途转化出娇艳欲滴的鲜红之色。 “辛苦你了，为我带来如此新鲜的血食。” 光是听着就能勾起人最深处欲火的声音响起，场间众妖一时之间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蕲东升脸色亦是有些红润，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这声音...好生熟悉...好像婉婉的声音！ 血光涌动之间，虎妖统领的身躯逐渐化作血肉浓缩物被那根鲜红手指尽数吸收，原本一副瘦弱模样的婉婉此时脸上呈现出妖冶之色，舔了舔红唇，原本的人脸呈现出一张狐面之相。 “你...你...”蕲东升双目震颤，脑中某根弦忽然断裂，于是理智回归，无数画面骤然浮现，充斥着匪夷所思。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先前会对一个狐族女子如此心动？莫非是狐族擅长的媚术？什么时候？剑宗内的长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啊啦，在想我是不是对你施了媚术？不是哦。”气息不断攀升的狐妖婉婉脸上浮现出娇俏之色，“这是我们狐族的本命神通哦，可不是那些低端的妖法，检测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狐妖优雅地对着众人屈身行礼，“正式介绍一下，妾身涂山婉婉。 那么，为了保密，请诸位为了我死在这里吧。” ... 第49章 剑斩狐妖 杀意随着女人的话语溢满场间，蕲东升只感觉四肢发麻，浑身使不上力气。 涂山婉婉不断上涨的气息终于停止，强度甚至还在那虎妖之上！ “婉婉...你！”蕲东升看着眼前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狐妖，神色震动。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不知不觉中招了？是什么时候？ 真蠢！自己中招也就算了，还连累了齐师弟。 蕲东升心头苦涩至极，那心中曾却感觉到身旁来自齐野的气息开始不断上升。 “好大的狐骚味啊。”齐野感受着体内真气的不断增长，脸上浮现出自信之色。 现在的他，应该可以勉强使用那一招外景剑道杀招了吧？如此一来，他的极限会在哪里？ 最起码眼前这气息还没到外景境的狐妖，拦不住他。 随着耳窍自然打开，眼前骚狐狸的尾巴摆动带起的气流声，远处妖族们的骚动声，对方体内血液流动的密密声，全都层次分明地钻入齐野耳中，肾脏精气大盛。 “哦？突破了？”涂山婉婉感应到齐野身上气息，咯咯笑起来，“小弟弟，你的实力是不错，不过你若想像对付那个蛮货那样越境对付我，未免想的有些天真了。” 言语之间，妖狐周身妖气沸腾，转眼间已是化作燃烧的暗血色火焰，竟也是实现了真气外放！ “嗯，这蛮货体内的煞气还真是不少，看来死在你手里他非常不满意呢~” 言语之间，暗红色火焰已是围绕着妖狐翩翩起舞，绽放着惊心动魄的美丽与杀机。 “那你下去陪他不就好了？”齐野脸上露出罕有的狰狞笑容，体内剑气在这一刻如同滚滚江流肆意奔涌，把本就宽敞的经脉几乎要撑爆，在其体内孕育的，是远超开窍境所能容纳极限的绝对杀招，本只应该在老牌外景境手中才有可能施展的恐怖利器——外景境剑道杀招！ 耀眼的光华从齐野手中之剑上迸发，剑刃在恐怖的剑气包裹下瞬间布满蛛网裂痕，半崩解状态的金属碎片于此时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完整而又密集的攻击在场间顷刻爆发。 剑气纵横！无从逃避！ 六丈长的月牙形剑气在刹那之间笼罩了表情变色的涂山婉婉，清冷的剑气犹如月光切割水面，轻易地撕裂开她的身体，连同她体内的一切身体构造与妖气一同摧毁！它费尽心机重获新生的躯体在这密集的剑气冲击之下不断皴，颈椎一节节炸开，姣好的面容如同恶鬼，那月牙形剑气看似只是一道攻击，其实内里填充的是无数细小的剑气！ 化零为整，化整为零，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哪怕此时的齐野由于境界受限只能发挥出这剑招的三成威力，亦不可能是一个开窍境可以抵挡！哪怕你是修为有成的转世妖狐！ 涂山婉婉在月光之中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但她的惨叫在短短几秒之后就结束了，华丽的月光带着她的身体直上云霄，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击穿了云层，爆发出层层叠嶂的云环，发出清越的剑鸣之音。 一个呼吸后，整座玄玉州的剑道势力都会为这道剑光所疯狂。 而此时，齐野身前已是空无一物，视线所过之处，群妖退避。 一众狐族的表情从开始的震惊到之后的狂喜再到现在的面如缟素，一系列的变化让他们完全猝不及防。 在仿佛要让人窒息的沉默当中，狐族长老大张着嘴巴，仿佛渴水的鱼一般不断张合，一张脸涨的通红。 怎么会这样！刚才那小子杀的，是他们涂山氏的哪位前辈？对方为何要附身婉婉身上？事态又怎么会一步步发展成这样？ “杀...杀了......”老狐狸刚想要指挥狐族统领趁齐野脱力动手，却忽然感应到远处各地传来的剑鸣之音。 与此同时，一道青衣身影已是不声不响出现在齐野身边，目露惊叹之色： “好美，这一剑，有名字么？” “你果然跟着我，为什么现在才现身？”齐野勉强站立，脸色发白，以开六窍的实力使用外景杀招，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些吃力，若不是有剑骨和剑体，休想做到。 “大侠不总是在最后一刻才登场么？不过看起来就算没我，你也能解决这里。”薛天一目光扫视周围小妖，“这里的妖怪怎么说，都杀了么？你现在的状态不好，没必要强迫身体容纳真气，我可以替你动手。” “那就麻烦你了。”见到跟在自己身后的果然是薛天一，齐野心头好笑的同时亦是松了一口气，闭目调息起来。 有薛天一在，这里的事情是没问题了，他此刻体内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之好，也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体内一点真气都没留下，全部被那道杀招尽数抽空，但也因为这心无旁骛充分调用了每一分珍贵剑气的一剑，他感觉自己收获的经验亦是极其丰富，隐约之间，好像有一道崭新的大门在齐野面前打开，往日所有的一切此时再度变了模样。 仅仅三个呼吸的功夫，场间妖兽尽数死绝，明明违反了不能主动对妖族动手的门规，薛天一却始终面色如常，静静坐在了齐野的身边，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琢磨起来。 齐野说不定还没给那剑招取名，对方先前送了自己半句诗，或许自己可以还他一个剑招的名字。 那可是外景级的剑道杀招。 薛天一看着齐野闭目调息的身影，眼中目光闪动。 刚才那惊艳的一剑，亦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灵感。 宗门内有这种精彩艳艳之人，或许...他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半刻钟后，上清剑宗在十万大山处驻守的长老出现。 一刻钟后，同样身着青衣的身影连同十几位内门长老一同到达。 “掌门！” 驻守长老恭敬行礼，青衣道人轻轻点头，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薛天一身边的身影。 本来想避着这小子的，怎么这么快就撞上了？ 不过看到齐野他已然确定，刚才那一剑，果然是他们剑宗弟子斩出来的！ 那么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 第50章 高抬轻放 齐野第一次猎妖大典就这么突兀结束了。 其他弟子磨练照旧，而蕲东升与齐野则在执法堂外静静站着，等候发落。 至于薛天一，地位超然，不受限制。 大门之外，蕲东升不敢去看站在身旁的齐野，直直望着前方说道： “师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婉婉和狐族有问题了？” “是啊，一眼就看出来了嘛，不安好心，不过这事也不怨你，那狐女有点手段，靠的不是媚术那种低端的东西，你防不住的。” 那为什么你可以？ 蕲东升心头生出这个念头，没有诉诸于口。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劝我离开？”咽下心头的苦涩之后，蕲东升再度开口。 齐野双手负后，悠闲说道：“我看师兄你对那狐女也是有点小兴趣的，既然如此，让你甜蜜一天不挺好的么？” “就为了这个？”蕲东升脑中再度浮现齐野那惊艳到几乎让他剑心崩碎的一剑，感觉无法理解。 以齐师弟这般天资，有什么必要为了他那可笑的感情冒险么？ 蕲东升是这么想的，也直接问了。 齐野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否定道：“青涩而又朦胧的恋情，多么美好？我这个纯爱战士实在是不忍心让师兄你清醒过来啊。” “最起码现在你回想起这段感情。不会觉得遗憾和后悔不是？” 蕲东升内心一颤，始终萦绕他内心的愧疚终于消减了几分，使得他终于敢扭头看齐野，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蕲东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又很快开始泛苦。 “师弟…谢谢你，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认识你是我加入剑宗以来最庆幸的事情。” “害，屁大点事啦师兄，我还要和你道歉咧，杀了你的心上人，如果可以留手的话，我其实是不想杀她的。” 蕲东升摇了摇头，“她都要取你我性命了，还对她手软做什么？” “想留她一命和你道歉啊，竟然敢玩弄我师兄纯洁美好的感情！”齐野似乎来气了，一拳对着眼前的空气使劲挥拳。 蕲东升“噗嗤”笑出声来，忍不住说道：“让一只妖狐和我道歉？亏你想的出来。” 齐野见蕲东升笑了，脸上也是露出和煦笑容。 而不同于执法堂外融洽的气氛，此时执法堂内的气氛截然不同，格外严肃。 “事情都搞清楚了，狐族有一名女子获得了狐妖传承觉醒记忆，在三个月前蛊惑我派弟子蕲东升心智，妄图通过他的身份解决虎妖一族的威胁。 结果弟子齐野展现出远超想象的实力越阶战胜虎妖，狐女临时起意利用虎妖内心怒火蛊惑虎妖发狂，在齐野杀死虎妖之后吞食了妖怪血肉精华，再度被这名弟子一剑斩杀。”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脾气暴躁的内门长老直接打断执法堂执事的发言，急切道，“那道恐怖的外景级剑道杀招，真的是只开了六窍的弟子齐野斩出的？” 执法堂弟子眼中闪现无奈之色，应声道：“不错，无论是齐野本人的说法，还是真传师兄薛天一都承认了这一点，那剑招之上的气息也与这名弟子体内的剑气吻合。” 一众长老尽皆感叹起来，“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当真是他挥出来的？” 极为关心齐野发展的徐青泽长老此时忍不住说道：“此子在还未开窍的时候便悟出了十三式剑道杀招，许多都脱胎于宗门剑法，还有几式悟自家传剑法，有这等行为倒也不是不能想象。” 而此时清修派一名长老也忍不住尖声叫喊起来：“等等，就算他悟出了这等剑招，不过区区开了六窍，是如何支撑外景级剑道杀招所需要的庞大真气的？” “我刚听说，这弟子入内门才满三个月的时间，已经从二窍直接开到了六窍？三个月的时间便开了四窍？！” “剑骨，此子必然拥有剑骨！” “甲等剑骨，必然是甲等剑骨！” 众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推理出大致情况，又忍不住看向了场间翘着胡须一言不发的田向易。 “你个老小子，你门下出了这种天才弟子，你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 哼哼，什么意思？这个呀，叫做不说话装高手~ 田向易双手抱臂，眼睛都要飘到天上去，骄傲至极。 讨论吧，惊讶吧，吹嘘吧。 这就是我田向易的爱徒呀！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当如是也~ 台上的宗主胥传云看着田向易老神在在的样子，心头偷笑，心情不错的他主动开口说道：“既然情况都清楚了，那么就来讨论一下这两名弟子触犯门规该如何处罚吧。” 田向易眉头一挑，身子一下板正了。 其他长老注意到他的动作，心头暗笑，故意点头说道：“是啊，这件事情影响颇为恶劣，不少妖族担惊受怕，生怕我们剑宗要打破协议，影响太不好了！” “就是，剑宗的声誉差点被两个小辈毁了，必须严惩！” “哦？”胥传云微微一笑，看向其他长老们，“诸位也是这个意思？” 见众人皆是点头，胥传云笑着说道：“既如此，把那两名弟子喊进来，宣布惩罚结果吧。” “不对不对！”田向易大叫起来，“你们这群老顽固！这等天才，理应特事特办，怎么能像平时一样处置，我第一个不答应！” 胥传云脸色一板，忽然恐吓道：“够了！宗门规矩岂能因为两个弟子改变？两人身为内门弟子，理应为万千弟子做表率，如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严惩，如何和外面看着我们的一众妖族交代？” 田向易见宗主居然来真的，心急之下已是要腾身站起叫骂，却被左右分别伸出的宽大手掌狠狠按下，“别急。” 别急？不是你们弟子受罚，你当然不急！ “我决定，判处蕲东升禁足三个月，三个月内不准下山。 而那主动对妖族出手的齐野，关入思过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你们可有异议？” 听到这处置结果，本来还着急的田向易一下就乐了。 …… 第51章 陆寿 思过崖禁闭，本来是一项十分严重的处罚，再加上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出来的期限，相当于直接给齐野判了个无期徒刑。 若是换了以往，当真是不小的重刑，但是如今的思过崖不一样啊！ 那位自中州归来的老剑神，此时可还在思过崖里休憩呢，宗主这一手，不就是想要创造机会让两个人接触么？ 原本还十分生气的田向易一下子冷静下来，越想越是开心，喜滋滋的笑容挂在脸上。 若是老剑神能看上齐野教上个一招半式，绝对够这小子受用的了，对他的将来无疑更好。 说实话，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开窍期便使出了外景级剑道杀招以后，田向易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教导齐野了，生怕误人子弟。 如今这惩罚一出，实在是再符合他心意不过了。 其他长老此时也是不住点头，心中都赞同这个决定。 齐小子的天资如此恐怖，甚至还要超过曾经让他们惊掉下巴的薛天一，这般天才，他们确实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教导。 连中州都只能百年一出的人才，如今在他们这玄玉州竟出了两个，真是...... “怎么，田长老，你似乎对我的处置很有意见？要不我换一个惩罚？” 胥传云笑眯眯地看向田向易，田向易瞬间意识到虽然自己是爱徒心切，但是先前对宗主的态度还是太差了，连连告饶。“别啊！宗主，我觉得你说的对，就齐野这般不知礼数的小子，就该狠狠地关禁闭！” 胥传云轻笑一声，宣了门外等候的两名弟子，告知了他们的惩罚。 蕲东升不明就里，听到自己的师弟被罚思过崖，只觉得这是极重极重的惩罚，焦急地就想要为齐野辩驳，却被田向易一把揽住带了下去。 场间只剩下齐野与一众长老连同宗主，众人没有急着离开，都想看看齐野的反应，猜想他是否会因为此惩罚或失落或愤怒？ 毕竟他可是挥出了那惊艳的一剑，若是他们易地而处，受到宗门这样的对待，恐怕内心并不会服气。 若不是那一位此时正在思过崖，武斗派的长老们绝对不会接受如此优秀的天才弟子因为区区‘这种理由’受罚。 不过是杀了几个心有歹意的妖族，就算是全杀了，他们也只会拍手叫好。 而齐野此时的表情确实很微妙。 因为他发现台上第一次谋面的宗主，居然就是先前帮助薛天一强行装逼的青衣道人。 呵呵！齐野的嘴角微微勾起，直盯着胥传云贱笑。 宗主，你也不想你帮门下弟子强行装逼的事情暴露出去吧？ 胥传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虽然这件事情好几位内门长老都已经知道了，但若是广泛传开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丢脸的。 “咳咳！既然事情下了定论，那么就由我带这名弟子前往思过崖，诸位都散去吧，散去吧。” 胥传云挥手遣散众人，身影一闪已是来到齐野面前，拉着这个拿他有些没办法的天才弟子快步离开。 ... “思过崖，本是上清剑宗山顶背后的一块山谷，是历来真传与宗主犯错之地所居之地，常年封闭，目前只住着一位我宗修为最高剑术最高的老前辈，你在此地清修，可尝试和他接触解除。” 胥传云带着齐野来到山谷的木门之外，脸上有着些许迟疑之色，最终还是遥响了悬挂于门前的铜铃铛。 “叮叮叮叮。”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明明是随处可见的铃铛，响在此地山谷却给人一种悦耳之感，忍不住对山谷内的世界产生探索之意。 胥传云静静等候了一会儿，随后便有一个男孩从山谷内走出，打开了木门请两人进去。 “你好啊，小羽，有跟老剑神好好学剑吗？”胥传云和善地挥手打着招呼，小男孩却扫了他一眼就跑了，没有回话。 齐野见状眉头微挑，不是说就一个老前辈么，怎么还有个小的。 “这是那位老剑圣的亲眷，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胥传云小声与齐野说了句，两人正式进入山谷。 沿着溪流蜿蜒行走约莫二十步，映入眼帘的是倒挂的瀑布伴着一处深潭，随后是简单的草庐，一名衣着朴素的老人此时正站在草庐前等候。 “宗主。” “陆老先生。”胥传云恭敬回礼，介绍起一旁的齐野来，“这名弟子犯了事情，要在这叨扰您一段时间了。” “无妨。” “齐野。”胥传云又唤来齐野，当面叮嘱道：“你在这里安心呆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开了九窍，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齐野点了点头，没把这条件当回事。 他大概明白宗主的想法了，难怪蕲东升师兄屁惩罚没有，他却被关到这地方来。 是想给自己创造和眼前这老人接触的机会？这老人是何方神圣？ 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具体如何相处，还是看个缘。 就算这老人是个大腿，齐野也没有上赶着去抱的想法，如今的他修炼速度快得吓人，在剑法上的领悟也是高的吓人，他不需要为了任何助力委屈自己的想法。 总之，齐野就这么在思过崖住下了。 ... 在思过崖的生活对齐野来说还算清净。 在内门每日醒来不是修炼就是斗剑，反复不断，虽然他不排斥那种生活，不过偶尔换种节奏彻底慢下来，倒也蛮舒服，他也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梳理自己所学。 无需他人督促，每日太阳未出齐野便已起来，在瀑布之下游泳，兴致上来了，他还模仿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那样，在瀑布之下打坐。 虽然修炼的体会都差不多，不过还蛮爽的。 等到日出，齐野便雷打不动地开始修炼易筋经，而此时那名神秘的老人也出了屋子，看到齐野脸上流露出意外之色。 对着齐野略微点头，他也不说话，来到齐野的不远处开始打拳。 待到齐野做完易筋经十二个动作，老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极慢地施展着。 齐野先前的宝剑因为控制力不够的关系被剑气崩碎了，如今身上只有一把木剑，他也不介意，拿着木剑开始自顾自修炼起来。 在用外景级剑道杀招斩杀狐妖之后，他的体悟简直多到要溢出来，整理收获短时间都整理不完。 一老一少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清风平和地吹过他们的身体。 ...... 第52章 连环任务？ 太阳都晒到屁股的时候，那个孩童才刚刚起床，此时看到齐野一副已然修炼许久的样子，撇了撇嘴。 中午的时候有杂役送饭过来，虽然说在开窍之后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辟谷，不过齐野和老人都选择了吃饭。 至于食五谷产生的那点杂气，身体可以自行排出。 吃过饭后，老人对着齐野招了招手，两人坐到了茶几前，老人开始泡茶。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寿。”老人将茶杯烫过，斟了七分满以后递给齐野，“宗主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希望你能理解。” 齐野接过茶喝了一口，点头道：“懂的，你也别有压力，呆三个月时间我就走了。” 陆寿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齐野，他能有什么压力？ 不过，此子要开九窍才能离开，如今气息才刚刚在六窍稳固，居然敢说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开完九窍？ 倒真是个天才。 没有怀疑齐野能否做到这一点，陆寿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不管齐野能不能做到，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干系，他这一生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可是走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人呢？ ... 齐野的加入暂时没有打破这个山谷的宁静。 渐渐的，山谷内的两人都习惯了多出齐野这么一个整日清修的剑修。 眨眼，已是七天时间过去，他与陆寿就真的如同对方所表达的那样，每日仅仅只是点头示意，连闲聊都没有。 比起陆寿，那名他带来的孩子显然对齐野的兴趣更大一点，毕竟小孩总是会对年长自己些许的哥哥感到亲近。 “喂，你每日修炼，难道不觉得无聊么。” 闭目的齐野睁开眼，看到了身旁表情有些别扭的小孩。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齐野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说辞。 “胡说，你明明叫齐野。” 齐野瞬间乐了，这寄吧孩子，知道他名字还乱叫是吧。 不过左右已经清修了七天，齐野目前的心情还算不错，对这个主动上门的孩子开口问道：“那你叫什么？” “我不告诉你。” “那你和我聊什么，给爷爬。”齐野挥了挥手做驱赶状。 他知道这小孩和那名为陆寿的老人有很深的联系，极有可能就是打开对方内心的关键钥匙，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之所以回应这小孩，不过是出于对方主动和自己搭话的份上，若是不好好说话，他可没兴趣惯着熊孩子。 齐野不知道的是，这小孩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往日里来这山谷都是些中年大叔，见到陆爷爷也都是毕恭毕敬的。连带着对他都很客气，齐野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我叫徐湍年，你记住了。”小男孩神气兮兮地叉腰对着齐野说道。 “哦。”齐野应了一声，懒得叼他，继续修炼。 徐湍年这下有点急了，主动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修炼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好玩的，随便练练。” “你骗人，什么随便练练，你一练就是七天，每天除了打坐就是挥剑，明明就认真的很。” 齐野笑了，这小孩还挺关注他，“那又怎么样？我说是随便练练，就是随便练练。” 徐湍年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修炼不无聊么？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修炼。” 齐野刚想说话，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行信息。 【触发大型连环任务：陆寿的心结】 【陆寿的心结（1）：眼前的徐湍年仗着良好的天资与陆寿的偏爱，对修行的态度堪称傲慢，哪怕是陆寿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请宿主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任务奖励：剑气散x99】 好久没看到的系统老哥居然又跳出来了，还是从未见过的连环任务？ 九十九份剑气散，低端是低端了点，不过对剑骨来说也算个不错的‘零嘴’，而且既然是连环任务，想来越到后面奖励就越好。 齐野眉头微挑，来了点兴趣，于是对着徐湍年回应道：“自然是为了变强咯。” “变强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逞凶斗狠？”徐湍年表情不忿，显然对齐野的回答不太满意，远处的陆寿注意到了齐野这里的动静，悄悄观察着，随时准备介入。 “哟，还是有故事的骚年？”齐野乐了，思索了一会儿，体内的剑气随着他的心念自发流转起来，再次沿着固定的路线涌动，只是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掌控得更加完好，在齐野体内真气彻底抽干之前，他已手化剑对着身侧瀑布随意斩出。 曾经惊艳一众长老的月牙形剑气再次出现，穿透瀑布，截断流水，湖水化作天幕落下，淋湿在场三人衣裳。 力量掌控得还不够紧密啊，居然炸开了。 齐野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一幕，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强撑着对徐湍年抱臂说道：“咋样？帅不？” 徐湍年没想到齐野不动声色间突然就来这么一手，直惊得小嘴大张，陆老头虽然厉害，但是可从来没在他面前出过手，但是少年人不愿意第一时间服输，下意识嘴硬道：“都淋成落汤鸡了，还帅什么！你是笨蛋吗！” 说着，他就要跑回屋子。 时值四月，春寒料峭，还未修行的人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冻雨。 “诶，哪里需要这么麻烦。”齐野一把抓住要离开的徐湍年，真气化作流风，直接将他体表所有水珠吹飞。 陆寿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两人身边，只是伸手一搭，真气无声行走之下，他们外表湿漉漉的衣服便已经被真气快速烘干。 这一手十分高明，目前的齐野还做不到。 或者说，他的手段主要体现在剑道上，除非专门修炼过火属相关的功法或者招式，恐怕要等到外景之后他才能掌握这一手段。 “谢啦。”齐野对着老人道谢，随即又看向徐湍年，“你看，这就是修炼的意义啦，多方便。” 徐湍年第一次见识到修炼的魅力，此时有些发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齐野。 而陆寿，也第一次真正将视线移到了齐野的身上。 无论是刚才的外景级剑招，还是这一手真气凝聚水汽，都证明了这小子的手段超人。 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一个开六窍的小子。 宗主到底送来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 第53章 论修行 自从齐野在徐湍年眼前露了一手之后，这小子就和他亲近了起来，两人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齐野当初斩断瀑布的一剑，其实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偏偏他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以至于徐湍年以为他只是随手一击就可以造成那么恐怖的效果，便在心中把他的地位无限拔高。 “等于说，你小子也是个天才？”齐野看着跟自己吹嘘的徐湍年，笑出了声。 “怎么不是呢？陆爷爷都说了，我如果修炼，未来高低也是个人榜前十。” 毕竟是中州出来的，还知道人榜呢，齐野笑了笑：“人榜前十？好了不起啊。” “那是自然。”徐湍年双手叉腰，神气道：“可惜我不准备修炼，不然以后这片江湖我罩着你。” “不准备修炼？为什么。” “修炼有什么用？整日与人打打杀杀，到最后只会平白丢了性命，连正常的岁数都活不到。”徐湍年眼中流露出失落之色，“陆爷爷那么厉害，你们都尊敬他，不也废了身子，现在连动手都做不到，还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哟，小孩哥，这话说的还蛮有水平，就是蠢了点。”齐野有些刮目相看了，这熊孩子也不是完全缺心眼啊。 “哪里蠢了！我是很认真对你说的！” 齐野忽略了徐湍年的不满，扛着手中木剑笑着说道：“大丈夫手中一日不可无剑。 有而不用，和没有无法用是两种概念，如果现在有人要杀你的陆爷爷，你没有力量，如何保护他？” 徐湍年无法正面回答，嘴硬说道：“在剑宗能有什么危险？” “那说明你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别人的手中，指望友人的庇护过活，指望敌人能高抬贵手放你一马，不是很可笑？” 齐野见徐湍年表情依旧不服气，他摇摇头笑着说道： “小老弟，你之所对自己的弱小心安理得，是因为你根骨未成，还未开始修行，对自己的未来有着迷一般的自信，相信自己一旦开始修行，就能修为有成。” “那又怎么了！”徐湍年打断齐野，焦急说道：“陆爷爷都说了我如果修行，未来人榜前十一定有我一席之地，我就是不想修行而已。” “人榜前十很了不起么？一剑的事情而已。”齐野语气平淡，眼中忽然展露出严肃之色，冷冽的寒光刺得徐湍年心头一跳。“我修炼不过半年时间便已开六窍，自悟外景剑道杀招，连十六岁的生日都还未过，就算是人榜第一在我面前，又能如何？” 徐湍年被齐野此话一点，忽然深刻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也是个天才，而且听他口气，似乎远比他这个未来的人榜前十天才的多？ 齐野伸出布满老茧的粗大右手在徐湍年的头上胡乱挠来挠去，语气幽深道：“你若不是与陆老爷子有牵扯，连今日站在这里和我讨论修行的资格都没有。 你如今还未修行，眼界还浅，不知道什么叫做修行如同吃饭喝水，月下小酌。 先前与你所说并非逞强，对我来说，修行就是这般轻松的事情。 你不修行，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修行，见我如一粒浮游望青天。 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旁看似闭目打坐，实则密切旁听着的陆寿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说出这番话的齐野，眼神变得有些认真起来。 “这少年人...当真好气魄。” 他踏入修行方才半年时间？ 陆寿仔细打量着齐野，枯寂的内心仿佛落入一滴活水，变得些许活泛起来。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宗主宁愿打扰他的清静也要把这少年人带来了。 不管是修行还是剑理都是上上之选，如今看来心性也十分了得，确实是资质无双，良材美玉。 陆寿眉眼微垂，心头对齐野的态度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而徐湍年此时也被齐野的说辞整懵了，表情几近痴呆。 好在齐野已经中止了谈话，不然徐湍年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表情了。 不久之后，齐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行信息。 【任务：陆寿的心结（1）完成，获得奖励：剑气散x99】 【解锁连环任务：陆寿的心结（2）】 【这位老人的时间永久停留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无法走出，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必须先获得他的认可。】 【任务奖励：剑丸x9】 【剑丸：以外景境剑修的气数为源制作的秘宝，利用内里的剑气可以进行斗剑，淬炼体内剑气】 任务进度更新了么。 齐野将信息浏览了一遍，随后抛在了脑后。 现在做任务对他来说只是顺便的事情，他不会因为系统的原因就主动去做什么。 对于那名为陆寿的老人，他虽然有点兴趣，但是既然对方想要清净，齐野自然会选择尊重，而不是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 “小子，来练练么。” 翌日清晨，在完成早课之后，齐野发现那名一直对自己保持客气疏离态度的老人居然主动开口邀请了。 “来呗，不过湍年不是说你不能动手么？” “只是不能全力出手罢了。”陆寿淡淡回应，同样拿来一把木剑，缓缓对准了齐野。 仅仅这一个寻常的动作，老人气势陡变，直面他的齐野更是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对方身上那真正经过千锤百炼的凝实剑意还未爆发，便已展露几分峥嵘。 “失礼问一句，您目前的境界是？”齐野见猎心喜，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外景第一天梯，六重天，全力上吧，小子，你伤不到我。” 果然是外景境么？六重天之境，恐怕已经能够掌握某些神通了。 齐野目光微凛，体内剑气流转，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起手便是一式开窍级剑道杀招打招呼。 “这招不错，是脱胎于宗内的流风剑法吧。”陆寿语气平淡，须臾之间已是洞察到齐野的‘气口’，朴实无华地一剑刺出，直接将他的剑招瓦解。 哪怕是齐野的师尊田向易，在如今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如此毫无烟火气地破解齐野的进攻。 他惊讶之间动作不停，已是与老人开始了高速对攻。 ...... 第54章 我可以教你 “不错，底子扎实，剑术精妙，剑气凝练，我年轻时候连你现在的一成都做不到。” 陆寿一剑崩在齐野胸口，将拦剑与胸前的他再次击退，平静地发出了点评。 而另一边，虽然在被夸赞，齐野的状态则有些憋闷。 这位老人家果然有些东西，出招力道控制得与他一模一样，偏偏却能胜过他。 与其说是技巧上的胜利，更像是一种对时机玄而又玄的把握。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事实上身负剑骨和剑体的齐野以前也是这么对付其他师兄的，从对方真气的运行和身体细节的变动判断对方的出招和气机，做到克敌先机。 如今，他曾经屡试不爽的方法反而在老人面前被反过来被压制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每到关要时刻发力受到凝阻，真气逆冲之下对经脉负担不小，齐野算是明白五师兄以前和他对练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不过五师兄毕竟修为高于自己，想来感受并不会有自己这般深。 “陆老，你是如何做到的？莫非你也身具剑体？”齐野揉了揉胸口，好奇问道。 “剑体？我年轻的时候倒是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拥有这种强大的体质。”陆寿眼中流露出唏嘘之色，讲解道，“这是我在踏入外景六重天之后领悟的东西，现在与你说这些有点早了。” “究其本质，其实和你所谓的剑体起到的功能有些相像，无非是看穿真气和肉体的发力轨迹，做到提前截断罢了，这是境界上的加成，比起技巧更像是一种感知，我没法教会你。” 齐野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草庐那传来动静，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的徐湍年居然一反常态地起来了。 “哟，起这么早？”齐野乐了，看来昨天是给这个小孩洗脑洗得太厉害了。 徐湍年今年方才十二，距离根骨初步定型还有一段时间，不适宜开始修炼，其实早起也做不了什么。 “我就随便看看。”徐湍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屁股，在两人不远处坐下。 很显然，这少年如今心头对修行已经有了几分渴望与迫切，甚至有了淡淡的危机感，再没有先前的天真想法。 清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的陆寿，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嘴角逐渐变平。 这已是这不善言辞的老人最大的欣喜表现。 在齐野出现之前，他也曾劝说过徐湍年，可惜他的嘴太笨，似乎反而让这少年起了逆反的心理，不管如何劝慰都没有用。 结果齐野过来对着他一顿打击，反而把他给摆正了。 “你很像我的一位师兄。”两人对剑间，陆寿忽然开口了，手上挥剑动作不停，每一剑都带给齐野巨大的压力。 因为知道齐野此时的状态定然无心回应他，陆寿继续说道：“一样的境界碾压同辈，一样的自信夺目，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啪。”两把木剑对撞，勉强发力的齐野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手腕翻转将木剑倒扣向下，挡住紧随而来的攻击，他有心想说，还有人能跟我一样天才？可惜说不出口。 与此同时，陆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他还是死了，在踏入外景之后，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死在了中州，死在了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说到这，陆野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手中剑势更加凌厉，几乎每三剑就能让齐野真气逆冲一回，直堵得他浑身难受，此时哪怕是想用剑道杀招，也不可能用得出来了。 老人似乎在用实际行动给齐野展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你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天赋远比他更好，也有希望走得更远。”陆寿一剑击飞齐野，看似力大砖飞，其实是给他喘口气的空间。 看着双手按剑勉力支撑的齐野，陆寿心中暗自点头，话语如同深海之水般深邃，“你不是还有一道外景杀招么？何不使出来看看？” “呼......”齐野深吸了口气调整状态，与老人对战的压力是他有史以来感受过最大的，他也想看看，对方将修为控制在开窍境的情况下，会如何破解这一式外景杀招？ 剑气仿佛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思，昂扬间开始不断汇聚，齐野手中木剑闪现出一点光华，随后不断放大，天地之间的真气隐隐随着这一个举动开始浮动，时有时无地流进木剑的剑尖。 “不错。”短短几日时间，此子的外景剑招又有进境，居然已经勉强做到了外景境才能做到的调用天地真气，当真是悟性惊人。 陆寿心头感慨间，心中隐隐下了一个决定。 而此时，齐野手中剑气达到最甚，虽然此时体内真气十不存七，却依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被压着打了两个时辰，哪怕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齐野目光坚定，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斩！ 间不容发之间，陆寿眼神一变，那是一种几十年如一日练剑之人眼中方才有的坚定。 七丈长的月牙形剑气暴射而出，迎接他的是老人凝神静气的一剑。 天地间的真气在这一刻被尽数调用，哪怕是属于齐野的月牙形剑气，在靠近老人之后都不受控制地受到影响，原本完整无暇的月牙缺了一个口子，伴随着这个缺口，整道月牙形剑气在老人毫无烟火气地斜斩中泯灭，化作点点流光。 齐野早在老人准备出手之时就全神贯注地观察起来，此时眉头深深皱起，不明白老人做了什么。 不是外景剑招，甚至不是开窍剑招，但是这招偏偏又远胜前两者。 “这就是外景境的战斗方式，比起一招一式的剑法，固定的真气流动路线，更多地是对天地法理的感悟。 哪怕是外景高手，亦要在踏入四重天之后才能开始学习这种技法，齐野，这个世界很大，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不过......” 陆寿一步步来到齐野的身前，向他伸出了手，“我可以教你。” ...... 第55章 眼不见心不乱 寻常修为 面对老人伸出的手，言辞恳切的态度，齐野心头一乐，不是说在最后的时间里要安静地度过吗？ 这么快就真香了？ 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拒绝，这名修为高深的老人会作何反应？ 当然，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外景六重天的高手主动收徒，不至于为了玩笑让对方丢了面子。 思绪流转间，他握住老人的手。 不言说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几个停顿之后，陆寿首先开口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前说你三个月便可开九窍，这件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见齐野表情轻松，陆寿也受到感染，继续问道，“若是说三个月的时间将三大命窍周边相关二十七个小窍穴全都用真气填满，我相信还是有个别中州的天才亦是能够做到。 可是开窍期每一关都自有瓶颈，不少天才弟子都要在关口蹉跎数月时间，你修行莫非当真没有瓶颈可言？” “瓶颈这种东西，不存在的。”齐野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迄今为止，好像还没有能让我凝阻超过一天的关窍。” 陆寿低垂着眼眸，平静道：“我明白了。” 至于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与齐野进入思过崖的第八日起，陆寿正式开始教导齐野修炼。 齐野本以为会重新回到内门那样终日练剑的日子，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反正悠闲了七日时间，他的身子骨也已经惫懒够了，毕竟在这思过崖内，可是没有任何娱乐的手段的。 结果，陆寿的做法却与内门武斗派的方式截然不同。 “白天早课结束之后，我便与你练剑，但是到了下午，我要你抽出一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去做一件你感兴趣的事情。” “感兴趣的事情?”齐野没想到陆寿会这般说，却见对方拿出了一套丹青工具，驾轻就熟地画了起来，画到中途，一名温婉的女子图像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画卷上，陆寿却如同灵魂被烫到一般猛地停下了笔，沉默半晌说道，“不错，必须是你能全情投入的事情。” “有什么说法么？”齐野没想到陆寿会提出这般计划，有些好奇。 陆寿双眼深邃，缓缓说道：“像你这种天才，最容易得的毛病就是傲慢。 明明没走过多少路看过几朵风景，就敢称阅历无数。 接触过多少事情，便敢说自己心无他物，专情于剑？ 眼不见心不乱，寻常修为。 视万象破万象，方才是真仙。 我要你发自内心沉迷一件与修行无关的事情，再把修行真正立于它之上。” “龟龟，玩这么极端。”齐野挠了挠头，为难道，“可是我真的发自内心觉得修行本身就是件极其快意的事情，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提升，这种感觉难道还不令人沉迷？ 你突然来这一出，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该喜欢什么别的事情。” 陆寿被齐野这番言语弄得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爱上修炼这件事情，他几乎是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以后才开始有所体悟。 在这以前，天生丙等根骨的他能做的只有坚持。 日复一日的坚持，看不到希望的坚持，近乎痴愚般的坚持。 一个又一个同龄人将他抛在身后，一个又一个后来者追赶上他。 所有同辈人应该有的精彩都与他无关，他就像是溪水河畔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无数的锦鲤从他身边游过，或高跃龙门，或失败跌落，唯独只有他停留在原地，历经几十年的流水冲刷，终于表现出些许不同，有了自己的光彩。 而眼前的少年人的一切经历，是自己年少时哪怕在梦中也不敢想象的美景。 当年他若是修行半年便开六窍，绝大多数事情应该都会不一样了吧，那些遗憾也就...... “你...”陆寿缓缓开口，话语之中透着些许无力之感，“以后到了中州可别这般说话，我怕你在大街上被人打死。” “怎么，中州的修行者很厉害么？” “自是十分厉害。”陆寿目光闪动，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主动转移了话题，“总之，你要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再学会寄情于剑，武斗派的路子只适合笨拙之人，用在你这般天资上却是在拖慢你的进度。” “兴趣爱好么......吃东西算么？”齐野思考之后有了点路子，又想起了外门的那些师兄弟，先前让他们研发的牛肉面，面条总是不够劲道，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如今这老头已经收了自己做徒弟，想来宗主的禁足也该取消了吧？ “口腹之欲么？虽然俗了点，自然也是算的。”陆寿点了点头，没想到齐野会说出这般答案。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如何就俗了？我下午出谷一趟，晚点给你带些好东西回来。”齐野撑着懒腰，对着远处偷偷窥探这边的徐湍年招了招手，让他和自己一起去。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么...还蛮有禅意。”看着带着徐湍年离去的齐野，陆寿眼中浮现些许亮光。 在死之前遇到这么个人物，或许也不错。 他很好奇，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可以见证齐野走到何种地步？ ... “齐野，你要带我去哪？上清剑宗我基本都逛过了，没啥意思，每个人都是剑修脑袋，除了修炼和练剑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 徐湍年跟在齐野身后，别看他言语不屑，其实已经很久没出谷了，此时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当然，他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上清剑宗在很大一方面来说还真就是那么无趣的地方。 不过有了齐野的加入，如今的外门已经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到了你就知道了。” 齐野来到自己的院子，许多弟子此时已经自发聚集在院落内修行。 “哈喽哇，师弟们，师兄来迟了一天。”齐野笑着挥了挥手，随后徐湍年便看到原本沉静如水的小院瞬间活了过来。 ...... 第56章 师兄斩给你们看 “师兄，先前猎妖大典结算的时候没在榜首看到你的位置，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我猜与那道惊天剑光有关，师兄，那道剑气是宗内哪位高人挥出来的你知道么！” “师兄，你先前说的牛肉面我在猎妖大典的时候突然获得灵感，如今已经研发成功了，就等你来尝了！” 齐野乐呵呵地回应着一名名弟子，人流化作一个笔直的箭头跟随齐野移动。 看着被一众师弟包围的齐野，徐湍年心中暗自咋舌。 ‘这家伙真的假的，未免也太受欢迎了吧？这是如何做到的？’ 还未等他生出什么艳羡念头，齐野已是一把揽过徐湍年往前走，对着一众弟子吩咐道：“老样子，摆宴吃酒，那个牛肉面给我狠狠地煮几个大锅，另外这是我近来新认识的小老弟，给他整点果酒。” “哦！！！” 一众弟子分别行动起来，露出了原地等待的副会长崔密，“师兄，八日不见，风采更甚。” “小崔啊，本次猎妖大典遇到什么危险没有？”齐野亲密地搂着崔密的肩膀。 “没有，外门弟子都在最外围狩猎，又彼此互相照应，出不了什么问题。” 齐野点了点头，趁着还有些时间，准备给崔密连同跟在他身后的三名弟子开了个小灶。 “不急，师兄，有件事情要先和你告罪。”崔密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安之色，“猎妖大典之后，又有许多弟子注意到我们想要加入，如今组织的人员越来越庞大，先前甚至有外门长老来找我谈话，若不是听说会长是你，说不定已经被强行解散了。” 不知不觉间，白玉京的势力已经壮大到崔密都有些看不懂的地步了，每天都不断有弟子想要加入他们，他们甚至不是看上了齐野的名头，只是单纯想要加入这个互帮互助的组织。 人一多就难管理，想来要分去崔密更多的心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又安排了几位弟子帮助他一起分担吧。 齐野拍了拍崔密的肩膀，“如果觉得累了，不妨就停下来吧，晚点我会和他们宣布，白玉京永久停止纳入新弟子。” 他真的怕崔密实际上已经厌恶了这种琐事，只是因为他当初把担子交到对方手里才一直在咬牙坚持。 崔密也是意识到了齐野的心思，摇头说道：“师兄，还是维持原样吧，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头疼，但是现在处理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 崔密目光看向一众忙碌弟子，脸上带笑：“对我来说，他们如今已不止是同门师兄弟那么简单，我没法拒绝他们的请求，有一种更加亲密的纽带把我们所有人联结在一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齐野的目光随着他转移，脸上也是露出些许笑容，“志同道合之人，可以称为同志，亦或是道友。” “既然你坚持，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修行有没有长进吧，如果这件事情会耽搁你的修行进度，那无论你如何说我也不会再让它扩大下去。”如果是换了之前，齐野兴许会强行做决定，停止白玉京的招新，或者把这件事情扔到其他弟子头上。 当初他建立白玉京，只是为了维持开始的一个小圈子，不过百人规模，事实上，齐野并没有心善到要对每一个陌生弟子都释放善意，他只在意那些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子。 崔密的资质和心性都算不错，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耽搁了他的修行，齐野心头过意不去。 但是他想到陆寿先前给他说的话，突然觉得或许这种琐事，亦是修行的一种方式，这也是为什么崔密虽然常常要花时间去处理杂事，却又始终在一众弟子中保持最快进度的原因吧。 不，无论做与不做，他本来就是如今的外门第一，哪怕那些甲等弟子，如今也已经被崔密赶超，换个弟子来，必然做不到像他这般好。 “最近修行上有哪些疑惑没有？给我说说。”齐野拉着众人在屋内坐下，崔密将自己心头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抛出，“要说疑惑倒也没有，只是对于修行的方向有些把握不准，还请师兄替我参谋参谋。” ... 屋内的讲道持续了半个时辰，随着外头弟子招呼，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随后就是宴会，足足二十桌的规模，人数超过两百，多了许多齐野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索性由崔密跟着，他一桌一桌敬过酒去，在每一桌都停留了一刻钟的功夫，讲解修行之理。 等到这个环节结束，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众弟子没当回事，毕竟师兄以往都是与他们嗨个通宵才走，与齐师兄相处的时间还很多，结果却看到齐野已经准备离开，脸上不由浮现错愕之色。 “今天先到这里吧，家中还有位老人在等我回家，不宜太晚回去，诸位师弟，七日后再聚。” 虽然不舍，众弟子也只能抬头与齐野告别。 “走了，湍年，还在吃呢。”齐野找到了坐在小孩那桌依旧满嘴红油的徐湍年，乐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谁打我！徐湍年面色不善地扭过头，看到是齐野，有些愣神，如今看他的目光已是有了极大变化。 走出山谷，离开齐野身边之后，听着周围人不断讨论着齐师兄的辉煌过往他才意识到那个七天如一日始终闭目修行的无趣家伙在宗门内有多大的声望。 “哦......”他安静地用右手摸了摸头，快步跟在齐野的身边。 “喏，拿着。”齐野将分装好的面与牛肉汤让他提着，自己手里还捏着一盆火锅干料，上面装着各种食材。 几十斤重的东西被齐野用两根手指捏着轻松地抬着行走，看起来滑稽又强劲。 “哦，对了，差点忘了。”齐野转过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师弟，“师弟们不是一直在问那天猎妖大典的剑光么？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师兄斩给你们看。” 一众弟子听到齐野的话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彼此间用视线不断交流。 难道说......！！！ 下一刻，只见齐野手中木剑剑气萦绕，转眼间绽放出耀眼白光，他特意放慢了这个过程，将自己气息提升的全部过程清晰地让诸位师弟感知，随后轻轻一挥，六丈长的月牙形剑气再次出现！ “shiu~~~~~~” 剑气在空中发出爆鸣之声，随后在高处不断分节炸开，发出瑰丽的光芒。 这不就是前世的烟花么。 齐野看着天上的光华，心情不错，他突然想到这么一手改变，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陆老头说的不错，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果然对修行有益，他这剑招使得越来越轻松了。 “啪啪啪啪啪啪。” 在齐野曾经的住处之外，一众弟子抬头痴痴看着天顶炸裂的剑光，一度忘记了呼吸，目眩神迷。 ...... 第57章 八九玄功？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散，陆寿一人坐在瀑布之畔，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原本遍满池塘的‘金鳞’一片片消散。 此时唯有潭边瀑布还在持续倾泻，激荡不已，陆寿的目光穿透水雾，脸庞在瀑布溅起的水花映照下显得沧桑而又平和。 山谷内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弥漫着淡淡的孤寂。 也就在这时，谷外大老远就传来了声响。 “陆爷爷，我们回来了！”徐湍年的声音夹带着前所未有地兴奋，少年人的心性在这一次出游之后彻底爆发，其中蕴含的快乐，连陆寿都忍不住有几分失神。 这齐小子，短短用了几天时间就搞定了徐湍年，不仅修行了得，在人情世故上也是如此老练么？ 当初他何尝不想劝徐湍年修行？甚至想要提前给少年打一些剑道底子，传授他剑经，结果迎来的只有少年的逆反，后面说得次数多了，反而搞得两人关系很僵硬，他索性便放弃了。 如今，这件事却被齐野轻易做到了...... 与此同时，远处的声音已是快速，少年的脚步声逐渐加重，提着干面和肉汤的徐湍年欢天喜地地跑了回来，耍宝般在陆寿面前卖弄起来，连曾经和陆寿赌气的事情都没那么在意了。 虽然有过不愉快，但是少年人向来不记仇，更何况，陆寿已经是对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爷爷你看，这是外门最近流行的食物，我特地带回来给你尝尝。”边说着，他将滚烫的牛肉汤从壶中倒出，浇在提前处理好的干面之上。 “明明是我主张带回来的，怎么现在变成你小子的面子了。”齐野慢几步跟在身后，嘴上虽在抱怨，实际上已经麻利地架起了炉子，将自己带回来的一锅东西煮了起来。 很快，热辣的气息伴随着滚滚热气飘荡在谷间。 陆寿鼻子微微抽动，流露出些许意动之色。 齐野与他相邻而坐，呼唤徐湍年将老东西的珍藏的美酒拿出来。 陆寿眉头微挑，没有出声反对，而且反对也没用了，徐湍年的速度比他快得多，转眼已是搬出两坛醇香灵酒。 “这可是我踏入外景的时候我师傅送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喝，你可要饮得慢些。”陆寿没有小气，只是嘱咐齐野千万不要牛嚼牡丹。 两人围炉而坐，齐野其实不饿，权当个陪伴与陆寿一起进食。 徐湍年如今已经撑得肚子都要爆炸了，站在一旁给两人乖巧倒酒。 “陆老，如何？”齐野尝了口陆寿的酒，嘴角微勾。 “嗯，很好吃，这是你想出来的？”陆寿语气平淡地下着筷子，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唯有始终稳定的进食频率让人猜想他是否内心也十分满意。 “是啊，还不错吧？”齐野手捧牛肉面狠狠划拉了一大口，如同老虎吞兔一般一口一大碗。 “......”陆寿被齐野的吃相吓了一大跳，不动声色地加速了进食的频率。 ... “啪啪啪。”饭后，陆野拍打着书册上的灰尘，将印着古纂体文字封面的《千剑谱》缓缓递给齐野。 “先前的计划只说了一半，晚饭过后，便是学习剑经，从今日开始，你每天看一本剑谱，不多也不会少，这千剑谱还算不错，你且先看着。” 齐野闻言翻开书册，很快被上面的引言吸引了注意力，缓缓翻阅起来。 “嗯~嗯~确实不错。”这千剑谱并非什么名剑的排名谱，而是记载了一千位修为有成的剑客所掌握的开窍剑招，分析优劣，几乎字字铿锵。 哪怕是如今的他来看，也能验证不少心得体会，比起宗门的剑经还要厉害不少。 “只是不错？”陆寿斜眼扫了齐野一下，“这可是我的老师写的，写的时候境界位于外景第三天梯，九重天之境，距离法身境也只差一步之遥。” “哦？老师的老师，那岂不是我的师祖。” 陆寿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齐野，缓缓说道：“认了关系，可就要担上因果了。” “怕个鸟，既然继你师承，将来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齐野虽然没想到这一层，但见陆寿说了，便轻松回应，根本没当回事。 “从来都是师傅给徒弟担责，怎么到你这边反而反过来了？”陆寿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可他这个反应，无疑是坐实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身份。 齐野面前，一行信息悄然浮现。 【连环任务：陆寿的心结（2）完成，获得奖励：剑丸x9】 【触发连环任务：陆寿的心结（3）】 【这位老人已经初步认可了你，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诉你，来自上一代人的恩怨，是否要由下一代人来继承，以鲜血来涤洗？让陆寿相信，只要你想，你可以平推一切】 【任务奖励：八九玄功（阉割版）】 【八九玄功阉割版：八化九转返纯阳，九转为极，练就纯阳之体。 无变化出窍之能，练到大成，证金刚不坏之体，无法被寻常法宝和法术所伤】 我焯！八九玄功！ 几乎是在信息面板上出现这个文字的时候齐野的眼睛就瞪了出来。 那不是二郎神的功法吗？ 虽然是没有变化和灵魂出窍的阉割版，单单是纯阳之体也很诱人了！ 而且对齐野来说，这个反而是他最想要的，毕竟他是剑修，肉身强大了，挥剑自然就能更强。 齐野越想双眼越是明亮，视线忍不住飘向了陆寿，看得老人心中都有些发毛。 “干什么？” “没事。” 这小子...莫名奇妙的。陆收心想。 老登，有你爆金币的时候！齐野翻看剑经，思索着系统展现的信息。 上一代人的恩怨么？所以陆寿之所以活不过一年时间了，其实是在中州被人打回来的？ 那他那位如今已是法身境的老师当时在做什么？ 中州，或许真的有一天要去看看了。 齐野目光微敛，随着他的心念变化，时不时被翻阅的剑经之上，剑气纵横。 ...... 第58章 开口窍 五脏六腑贯通 寒潮彻底退去，春意盎然。 转眼自齐野入谷已是一月时间过去。 齐野盘腿坐在瀑布之下，水流不断从头顶上方冲击而下。 神奇的是，所有的流水此时都在接触到他体表的瞬间荡开，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障隔绝。 仔细看去，齐野此时正手握一颗通体湛蓝的剑丸，体表的剑气正和剑丸内的剑气交相辉映，不断接触相磨，化作一道道更加细小精纯的剑气返回齐野体内。 内视之下，一道道真气所化剑气已经发生巨大改变，从原本的流水状化作千丝万缕的细小剑气。 远处，陆寿观察着齐野的情况，心头暗自咋舌。 他也不知道这弟子哪里来的人脉，居然获得了剑丸？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只有那些大家族的长老实在是修为无望之后才有可能制作的奇珍。 在他思绪流转间，瀑布下盘腿而坐的齐野身上再度发生变化。 无数道丝状剑气从他体表外放，顺流而下的瀑布碰到这纤细的剑丝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为锋利的宝剑，分化成无数道丝丝细流。 看到这一幕的陆寿眼睑略微一颤，将深深的震惊埋藏在心底。 剑气成丝？外景境有数的剑道高手才能做到的境界，居然被他现在就练成了。 哪怕是有剑丸相佐，未免也太夸张了，简直堪称恐怖。 凡是练成这一特性的剑修，将此性质运用于剑招之中，威力提升足以倍计，防不胜防。 看起来，要教他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陆寿心里暗暗思忖着，却突然感觉到齐野身上的气息开始波动，随后不断提升。 这是要突破打开口窍了？自他入谷，确实也过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了。 陆寿眉眼微跳，本以为齐野这段时间专注用剑丸淬炼剑气会拖慢修炼进度，没想到他依旧追赶上了进度？ 而此时盘膝打坐的齐野体内，口窍相关九个命窍齐齐颤抖不止，几乎是同一时间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尽数打开，他忽然感觉一阵清爽，似乎体内脱去了无穷杂质。 口窍勾连心脏，也就是人体脏腑之修炼。 随着口窍一开，心脏在颤动间变得更加坚定有力，泊泊输送着鲜血，血中杂质在源源无穷的动力下送往双肺，借由鼻窍和口窍排出。 自此，鼻窍、眼窍、耳窍、口窍，七窍洞开。 肝蕴盎然生机，肾藏深邃精元，肺纳天地清气，心泵生命之源血，五脏六腑于此时此刻彻底相通，循环反复，不断排出血中杂质，齐野体内小天地初具雏形！ 以此为基，循自然之理，生成一界，齐野下腹胸口似乎有两扇沉重之门打开。 内天地小成，精力、元气两大秘藏自开！ 再加上他有无漏剑体和剑骨加成，真气无论是雄浑程度还是强度都远超同阶，同阶无敌都已经无法形容他了，简直开窍无敌！ “轰！” 瀑布之下的齐野缓缓睁开眼睛，伴随着他这个动作，始终倾斜而下的瀑布骤然炸裂，天降豪雨。 “恭喜你，开完七窍，五脏六腑有成，从此不同凡俗。”陆寿看着踏水而来的齐野，脸上露出些许欣喜。 齐野此时脸上亦是欢喜，看似只开了一个口窍，实际上真气的提升远远超过先前开耳窍的时候，隐约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趋于圆满，如今只剩下前阴后阴最后两窍。 “从今以后，在你的斗剑课程里要新加一样。”陆寿对着齐野伸出手，剑气在他掌心旋转，随后绽放成一朵纤细的花蕊，纤毫毕现。 “这是剑气成丝，剑气的高级应用手段，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在掌上用剑气雕花，随后再逐步运动到剑招......”陆寿说到一半的话语突然停止，只因为齐野此时已经顺着他说的话摊开了手掌，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赫然在他手心转动。 “还挺容易的嘛，下一步就是融入剑招？这个我省得。”这剑气化丝之理，与齐野先前把剑气当做烟花来使有些类似，只不过复杂了许多倍而已，可是对齐野来说又有何难？ “嗯？怎么不说话了？”齐野见陆寿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理解地伸手在他面前挥舞。 “没事，你先练吧，我去里面找本剑谱。”陆寿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屋中，听到身后徐湍年传来的兴奋声音。“哇，齐野，你好厉害，这莲花是真气做的？” 陆寿关上门，感受着安静下来的环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 “薛师兄，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翌日，一道白衣身影突然出现在谷中，身姿潇洒，正是一月未曾见面的真传弟子薛天一。 “来看看你。”薛天一轻咳两声，状似随意道：“师弟，先前你那外景剑招，师兄苦思一月有余，替你想了一个名字出来。 “剑光似月，你又总是身穿一袭黑衣，你说叫做黑月如何？” “.......师兄，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你就在琢磨这种事情？”齐野脸上流露出无语之色，摇了摇头说道，“这剑招，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心仪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哦？以师弟你的诗才，定然是极好的名字，不知是否能够说出来让师兄学习一二？毕竟，我最近刚悟出一式外景杀招，如今还未来得及取名。” 一旁的陆寿闻言意外地看了眼薛天一。 这小子他自然认识，在齐野之前，宗主胥传云也曾想过让陆寿考察一番薛天一，最好是能收下当徒弟。 只是，不仅陆寿拒绝了，就练薛天一本人也无意拜师，此事自然不了了之，不过对于这名弟子的天才程度，他也略知一二。 没想到，他也悟出外景杀招了？一个两个的，都把外景杀招当成什么了？居然说领悟就能领悟？ 陆寿腹诽的同时，也好奇齐野这小子会给自己的剑招取什么名字，耳朵悄然竖起。 “月牙天冲，我给它取名叫月牙天冲，如何啊，师兄？” 陆寿：“......” 徐湍年：“......” 薛天一：“......” 沉默之后，他忽然再度咳嗽两声，直接请辞。“师弟，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 “这么快就走吗？我还准备帮你也想一个剑名呢。” “不必，大可不必，告辞。” 陆寿看着仓皇而逃的薛天一，嘴角悄然勾上一抹笑容。 “太烂了！齐野，你取名的水平也太烂了！”等到薛天一走后，徐湍年在一旁大叫起来。 “怎么了，月牙天冲怎么了！”齐野双眼一瞪，和徐湍年争执起来。 ...... 第59章 第八窍 开 “吱，吱吱。” 翠鸟立于碧玉枝头之上啼鸣，齐野盘膝于瀑布旁静坐，一片芍药花瓣从枝头飘落，悄然落于河畔，他亦是于此时睁开双眼，眼中有着坚毅之色闪过。 在开完口窍之后不到一月的功夫，他已是蓄满第八窍穴前阴相关九个小窍，如今正是突破的时候。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所谓的瓶颈如同一碰即裂的水膜，轻易洞穿。 人体天生第八窍，轻易打开。 每开一窍，带来的提升越是夸张，蓬勃的朝气与富足的生命气息在齐野身上彰显，源源不断的精气在这一刻不断蕴生，仿佛地海之中升腾的跃突泉，让齐野的真气，让他的精神，突破了原有的桎梏，更上一层楼！ 前阴窍穴一开，体内污秽浊物又多了一条排出渠道，而污秽附近又酝酿生机，藏着胎中之谜的起始，藏着炼精化气的奥秘，与天地自然愈发相像，玄妙不可言。 无漏剑体于此时展现威能，将体内污浊进一步排出的同时将所有精气留存，滋养身体。 齐野手掌微张，剑气在掌心旋转化作一只活灵活现的透明斑纹虎，神情逼真，细致非常，连同血管都清晰作了出来。 而能做到这种程度，哪怕运用于剑招之上，亦是没有任何难度。 在兼顾修行的情况下，齐野已是将剑气化丝用于剑道杀招的方式彻底掌握。 “不错，无论如何我都要夸赞你一句，你的天资实乃我生平仅见。” 陆寿看着气息大增的齐野，眼中少有的流露出赞叹之色。 本以为三个月的时间是这小子的极限，结果没想到，他的修炼速度居然还能够更快。 “剑宗来人了，问你要不要参加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 按我的想法，其实你去这种地方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呆在谷内好好修行，就算没有你，剑宗方面获得本次试剑大会的第一定然也不成问题。 当然，你已经苦修两个月，若是想出这次风头，那便由你。” “风不风头的倒是无所谓，“但是陆老你弄错了一点。”齐野双手抱臂，语气轻松道，“对你来说，或许谁拿这个大会第一都无所谓，其实我也无所谓，但是站在我身后的师弟们，可是在意的很。” 陆寿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温暖的齐野，也是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既如此，你便去吧，让这玄玉州的一众剑道势力看看，我上清剑宗身为玄玉州剑道魁首的底蕴。” “顺手的事情，你说的那么热血做什么？”齐野撇了撇嘴，表情不屑。 “......” 陆寿沉默了片刻，忽得说道“正好，你不是突破了么，让老夫替你验证一下开了八窍之后的提升有多少！” “呵！你吓唬谁呢！来就来！” ... ... 五月五，试剑大会。 在这一天，玄玉州大大小小共计九十六个大小剑宗都会到达上清剑宗进行拜宗。 只比上清剑宗差上一线的上级剑宗六个，随后是三十六大剑宗以及五十四中小剑宗。 其中，不同宗门之间根据规格带不同数量的弟子上宗拜剑，共计九百六八名弟子。 大典持续七天时间，先由中小剑宗比斗，其中胜出者取前十名加入之后的大宗上宗比斗。 值得一提的是，试剑大会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蓄气锻体，开窍，外景三个境界，因此每个弟子都有机会在当前境界搏一个前程。 此时，无数少年青年与长辈一道攀登在通往剑宗的六千条台阶上，眼中视线向上飘去，内心火热。 试剑大会的排名，关系着玄玉州之后一年的资源，不管他们来此是何目的，都能得到满足。 取得的排名靠前，不仅能够回报宗门的培养，还能够彰显自身能力和名声，而且一州之地的年轻高手在这特殊的日子全部聚集此地。 名望，劲敌，资源，无论你想要哪一样，都能在这里靠手中的剑赢到手！ 山阶之上，一老一少从容攀登着台阶，笑容晏晏。 “我感应到不少年轻有实力的气息，不错，有价值的对手方才能彰显你的实力。 伯远，这次就是你一鸣惊人的时候。” 名为陈伯远的弟子此时目光坚毅，微微抿了抿嘴唇说道： “去年的试剑大会，大师兄距离十强只差最后一步，无奈地倒在了上清剑宗的内门弟子手下，当时我远远看见他颓坐在无人的后山崖边，泣不成声。 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的修为能够更高，剑术能够更强，如果当时我便开了眉心祖窍，一切是否就会不同？” 老人惊讶地看着说出这般话的弟子，目光闪动：“伯远，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尽力就好，名次是次要的。” 陈伯远点了点头：“我明白，师傅，最主要还是通过此次大会来磨砺我的剑心，为我之后的天人交感做准备。” 老人闻言点了点头，两人继续迈步登山，然而少年坚定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如今已开尽人体窍穴，大比过后便要着手准备进入外景事宜，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剑宗山门就在眼前，今日他便要看看，同样都是开窍境圆满，那些上清剑宗的天才究竟能比他强多少！ 他之所以能从剑宗崛起，和各位宗门师兄往日在试剑大会上的拼搏密不可分，若是没有他们争取来的资源，自己断然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重铸宗门荣光，他义不容辞！ ... “开了八窍以后果然长进不小，行了，试剑大会这几天给你放假，爱干嘛干嘛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 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齐野低声嘟囔了几句，默默走出了思过崖。 “齐野，你要出去玩吗！能不能带上我！” 真气在脸上一转而过，齐野脸上被陆寿故意打出的鼓包瞬间消失，重新恢复英俊潇洒的面容。 “也不算出去玩，去看看我外门的小老弟，顺便给他们临时补补课。” “我也要去！能带我去吗？” “来就行。” ... 第60章 我没有自己的梦想 “哈喽哇，师弟们。”外门处，齐野笑眯眯地与一众弟子打着招呼，身后还有个跟屁虫似的紧紧黏在他身后的徐湍年。 “师兄！你怎么来了！”原本在院落内紧张斗剑的一众弟子惊喜地停下手头动作，全都兴奋地看着齐野。 “这不是要试剑大会了吗，我来看看你们练得怎么样了。”齐野随手来到两名正在对练的弟子身边，这两人他有点印象，“说起来，平日里虽然也有教你们练剑，不过和你们对剑的次数倒是少之又少。” 齐野走上院落内的小型斗剑台，抱着木剑看着一众弟子说道：“许久未曾检验过你们的实力了，来吧，排好队，一个个上来，真气用尽的就下去恢复继续排队，今天好好操练一下你们。” 底下的几十名弟子哪里还不明白齐野要做什么，一个个面露欣喜之色，崔密此时也在人群之中，连忙组织起弟子来。 至于和齐野对战，他没那么着急，别说是现在这种公众场合，就算是私底下的一对一教导，齐野也不知道和他进行过多少回了。 此次试剑大会，他亦是有着不小的信心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只不过，很快他就改变了想法，变得兴奋起来。 “下一个。” 齐野停止挥剑的一刹那，面对他的弟子只感觉不断倾泻的暴雨终于停歇，而此时自己体内真气刚好耗尽，回想刚才的对剑，他只觉得有无穷的感悟生出。 “师兄...我！” “嗯，先别讲礼数了，都给我快起来。”说罢，齐野再度执剑上前。 ... 一直高强度地虐了这群外门弟子四个时辰，直到月上树梢，齐野马不停蹄前往内门寻到蕲东升，此时他才刚刚结束日常的课业，看到齐野脸上亦是流露出兴奋之色。 “师弟，还请赐教。” “来就行。”齐野乐呵呵地执剑上前。 两人再度像几个月那样在月下斗剑，真气耗尽了就停下调息打坐，交流心得，随后又是新一轮的循环。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蕲东升与齐野立于天台之上，一齐看着漆黑的山谷。 “师弟，后天开始的试剑大会，你会参加么？” “自然是参加的，去玩玩咯。” “既然你参加，那么开窍境的魁首之位必然是你的了。”蕲东升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他从齐野入门开始便与他结交，几乎是一路看着齐野从外院追赶到外门，然后是内门，再到现在的无论是修为和剑术都远远超过了他。 除了齐野以外，恐怕感慨最深的就是他了。 “魁首不魁首的，没什么所谓的。”齐野神情轻松不似作伪，蕲东升见有些不解，一年一度的试剑大会，不知道多少弟子看重，为何齐野完全无所谓？ 莫非他志不在此？ 蕲东升心念一动，忍不住问道，“师弟，你有梦想吗？” 齐野没想到蕲东升突然会说这种青春的话题，摇了摇头，反问道：“听这意思，师兄你有了？” 蕲东升目光闪烁，“曾经我的梦想是成为天底下最强大的剑修，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太过于局限，到底什么是最强大？根本没有概念。 如今，我的目标定了小的些，只要能够证就上品外景境，我也就满足了，一步一个脚印嘛，就像师弟你说的那样。” “上品外景？也就是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下晋升咯？”齐野点了点头，对着蕲东升郑重说道，“你会成功的。” 蕲东升见齐野说的认真，仿佛比他自己还要笃定他能做到，心头有些感动，下意识用笑容遮掩起来，继续说道：“你还没说呢，你的梦想是什么？莫非真的没有？现在想想也是可以的。” 齐野目光看向山谷的远处，往着视线无法触及之地不断延伸，感慨着说道：“我曾经确实有着触不可得想要实现的愿望，只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那些愿望便没了意义，变得庸俗不堪。 如今，不过是来此走一遭罢了，见证精彩罢了。 不过，和师兄你聊到这个话题以后，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是什么？”蕲东升感觉到齐野情绪的变化，忍不住问到。 齐野却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手握木剑再度来到了他的对立面，竖起了手中的木剑。 “我虽然没有自己的梦想，但是我身后站着一众剑宗弟子，我可以守护别人的梦想。 师兄，不就是上品外景么？没有我在，你尚且可以做到。 而有了我在，你的目标不妨定得再高一点。” 蕲东升感觉到齐野身上升腾的气势，被他的态度感染，神色一肃，拱手道：“师弟，请赐教。” ...... 齐野一连内外门的师兄弟们当了两天的金牌陪练，随后便与一众弟子浩浩荡荡地前往剑宗最大的斗剑台。 几百名生面孔同时出现在剑宗之内，根据各自的宗门归属不同的区域，排成一列列队伍，场面看起来还挺宏大。 特意搭建的观战席上，一众内外门长老连同其他剑宗的高人排排坐好，全都表情肃穆，带给底下的弟子不小的压力。 “奇怪，齐小子到哪里去了？”大会还未开始，便有内门长老忍不住开口关心起来。 他们特地给齐野和薛天一留了个观战的位置，他们二人会作为种子选手，在最后的最后方才登场，如今只需要观礼就可以了。 “和那群外门弟子在一起，他不是弄了个什么叫做白玉京的组织么，如今在宗门内声势不小。” “我看过他们内部流传的剑经，据说全部是齐小子自己编纂的，内容着实不俗。” “我也看过，确实有些门道，我问过那些外门长老，凡是加入白玉京的弟子，修为和剑术都出现了明显的长进，优于其他同期弟子。” 田向易坐在一众长老之中，听着众人对齐野的夸赞，嘴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他作为齐野的第一个老师，对方现在也还经常来找自己斗剑，他知道的消息远比这些长老知道的多。 如果他们知道齐野已经开了八窍，不知道等会该是什么表现？ 有点期待起来了。 ...... 第61章 最后的对手 修剑之人基本都是直肠子，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宗主胥传云更是惜字如金，在司仪宣布完奖励之后，仅仅上台仅仅说了句‘开始’便离开了。 试剑大会与其他剑宗比斗不同，明面上的奖励全部关乎宗门的资源分配，而对于上清剑宗弟子来说， 一系列简短且齐全的流程之后，试剑大会正式展开。 斗剑台之上，属于中小剑宗的斗剑正式打响。 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将会与外门的蓄气锻体期的弟子进行角逐。 而齐野此时已经在台下替他们分析起来哪些弟子比较厉害，哪些弟子在藏拙。 不过这么一看，上清剑宗不愧是上清剑宗，自有其气象，齐野看了一圈，基本上没看到外面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弟子。 看了一阵以后他就觉得有些无聊了，索性运转真气原地修行起来，只让那些弟子看到什么高手了再喊他。 虽然身处闹市，但齐野只是心头冒出了要修行这个念头，外界的干扰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障隔绝在外，身体的状态自然调节，转眼入定。 而其他弟子见齐野开始修行了，一众人默默将圈子围得更加紧密了些，眼神交流之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台下四处都在围绕着斗剑台上的战斗讨论得热火朝天，唯有齐野这一圈的数百名弟子呈现着极为默契的安静，至于齐野说的出现好手再叫他？ 师兄可以这般说，他们却是不可能会这般做的。 况且，他们学习了师兄编写的剑经总纲，都具备着一定的眼界，说难听点，台上的这些弟子还不配让齐野来给他们讲解，他们自己就能看得真切。 待到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激烈的比斗便随着日暮的宁静而暂时落下帷幕。 剑宗提前安排人手疏散好人流，分批前往食堂或是由流动摊贩组成的集市。 待到入夜之后，随后便是如同园游会一般的场景。 上清剑宗特地在广场中央架设了巨大的篝火晚会，来自各地不同流派的剑宗弟子随着人流汇聚，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动着双眼。 每年都会有不少弟子在篝火晚会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大家都是少年心性，若说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齐野本来只打算远远看着，结果推托不过诸位师弟的请求，跟着他们一起在篝火旁边喝酒。 期间也有不少女弟子想要靠近齐野，看到他身边围着一众男弟子，便瑟缩地放弃了，只能远远听着齐野与一众师弟的欢笑声。 ... 三天的“小比”很快结束，随后便是开窍境弟子间的战斗。 如此一来便精彩了许多。 能够被自家剑宗选来参加这种大会的，基本都是年轻一代中最为优秀的弟子，哪怕是那些小型宗门，亦会全力培养出一个门面担当，修为至少在开七窍以上。 至于剑术几何，就说不准了。 “落花剑宗陈伯远胜。” 陈伯远喘着粗气，随着裁判宣布结果，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十强！他终于进入十强了！ 前所未有的开端！而这只是个开始！ 他会完成历代师兄们未完成的遗愿，拿下本次试剑大会的魁首之位，让玄玉州所有剑修都知道落花剑宗之名！ 他可以做到！十强对手的对战他全部都看过，虽然不少弟子都颇具实力，但是他有信心拿下！ 十强战！所有剑道势力的目光聚集之处，绝对的荣耀之地！ 他陈伯远这次定会赢下所有！ 随后，是十进五，陈伯远，胜！ 五进三，陈伯远，胜！ 不止如此，在战胜对手之后，陈伯远呆呆站在原地，周遭气流开始变得狂乱，不断盘旋，斗剑台之上，狂风大作！ 一身真气于此刻彻底激活，化作些许剑气缠绕周身，陈伯远周身气息大盛！ 看台之上，诸多长老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天人交感？这名弟子当真了得，竟是在斗剑之中再进一步？” 在开完眉心祖窍之后，理论上已是可以着手准备踏入半步外景，以强横的精神力打通生死玄关，内外天地呼应，架上“天地之桥”，引天地之力入体。 只是但凡有追求的修行者，都会在半步外景这一关前打磨自身。 于是，便有了‘天人交感’‘天人合一’‘归真返璞’三个阶段，分别对应中品，上品，完美半步外景境。 而其中，唯有中品以上的半步外景才有晋升外景境的可能，此时陈伯远突破了这极为艰难的一步，已经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同道中人。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这名弟子好像也才二十八岁吧？” 一众中青代的长老们感慨不已，有的在天人交感这一步停留许久的长老脸上更是浮现出危机之色。 不知不觉，他们居然被后期之秀追上来了？ “天一已经晋升外景境，年轻一辈的弟子还没成长起来，如此看来，这一届试剑大会，或许我们要输了。” “输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是不是忘记一个人了？ 田向易听着诸位长老的讨论，笑容不受控制地咧开，很想说这么一句话，但是他忍住了。 或许诸位长老是认为，哪怕是精才艳艳的齐野，也没办法越境战胜开了眉心祖窍的强者吧。 毕竟天人交感之下，举手投足都有夹带着天地之力，就算齐野掌握外景级剑道杀招，恐怕也无法一击制敌。 看台下，陈伯远的老师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弟子，眼中有着泪花闪动。 这名弟子的努力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有了如今的成就，不过是上天对他努力的些许回报罢了。 或许，伯远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拿下这次大比？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老人的心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上清剑宗的试剑大会鲜有失手的时候，难道这一次轮到他们落花剑宗了？ 就在这时，看台之下的东面突然爆发出莫大的欢呼声，声势之大，全场动容。 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抛去，看到一名面容俊逸的黑衣男子在一众弟子的拥簇下走上了斗剑台。 ... 第62章 说的是人话吗？ 看着在众多弟子的欢呼声中走上台的齐野，陈伯远面色凝重，在抽签的时候暗自观察着这名种子选手。 ‘气息内敛，完全感应不出，只能凭直觉隐隐感觉到有些危险，希望不要第一轮直接碰上他。’ 陈伯远握着手中的签纸，分外紧张。 如今场上加上他共四名弟子争夺名次，而其余三名，全部都是上清剑宗的弟子。 他已经是最后一支独苗了...... “齐野，钱景清。” “陈伯远，周元道。” 听到抽签的结果，陈伯远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还能一探那种子选手的虚实。 叫齐野？陈伯远下意识看去，发现此人正在和另外两位同门寒暄。 “哈喽哇，你们是清修派的师兄？武斗派真不行啊，居然没一个走到最后的。” “你就是齐野师弟吧？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打照面，待会儿请多指教。” 钱晏清乐呵呵地对着齐野拱了拱手，心头已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 两月前猎妖大典的冲天剑光，他们每个人都记忆犹新，想要战胜这师弟，他必须想办法挡下那一剑！ 周元道与陈伯远打了个照面，注意力倒是没怎么放在齐野身上。 他的对手已经天人交感，他大概率不是对手了，钱晏清的实力他大致也清楚，若是这两个月齐师弟的修为没有十足的长进，恐怕这次开窍境的大会真的要被一个外宗人夺去。 师长们或许不会太在意这个结果，但是他们这些内门弟子作为剑宗的门面之一，岂能让宗门风评受损？ 想到这里，周元道握剑的手微微攥紧。 几人各怀着心思，在陈伯远略微庆幸下，由齐野他们这一组先开始。 如此一来，他就能看清齐野的实力了。 ... “师弟，请吧，让我见识一下外景级的剑道杀招究竟是何威力。” 钱景清持剑而立，白衣胜雪，年长者的身份让他选择让齐野率先出招。 “师兄，不急，上来就火力全开多没意思。”齐野随意地挽了个剑花，一步步慢慢向前。 钱景清见他这副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好心提醒道：“我已开了眉心祖窍，你若是现在不使用剑道杀招，之后可就没机会用了。” 可惜，他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拒绝。 事实上，齐野根本没准备使用月牙天冲。 按照陆寿的说法，如今他使用这种杀招根本不是开窍境能抵挡的，哪怕是半步完美外景亦要是个中翘楚才有可能勉力匹敌。 他若是对着钱景清使出，恐怕对方不死也残，要么就是裁判直接出手，那挺没意思的。 自家人，没必要下狠手。 而且......“师兄，你们似乎都认为我不用外景级杀招就赢不了了？” 齐野笑容和善，眼中却悄然流露出一抹剑光，直看得钱景清心头一突。 下一刻，齐也已是进步上前，撩剑倒斩。 他体内的剑气流转，自粗大的不像话经脉之中流过，手中木剑自下而上的撩起，宛若一道弯月。 钱景清早在齐野气势变化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此时已严阵以待，面对齐野这试探性的一剑毫不手软，决定采取以力压人的方式用修为克制他！ 可下一刻，钱景清瞳孔猛缩！ 他已开眉心祖窍，按理说比眼前的师弟高上无数个境界，可是他感觉与对方比拼气力吃亏的...竟然是自己？ 齐野注意到钱景清的表情，嘴角带笑，手中木剑滴流一转，已是从斜撩斩化作重劈，犹如斧劈华山！ “啪！”钱景清勉力招架，一只腿已是直接触地，更让他感觉震撼非常的是，眼前的齐师弟，分明只用了一只手而已！ “哗！” 看台下一片哗然，一众外门弟子不明白这一幕的含金量，单纯为他们的齐师兄取得优势而感到高兴。 而此时看台之上，诸位长老已是拍桌而起，“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田向易心头一乐，面上却作十足冷漠状，横了诸多长老一眼。 站在长老中的徐青泽面露感慨之色，忍不住摇头说道：“两个月前他方才开到六窍，如今五脏六腑气息混元如玉，唯有后阴之处真气略有凝阻，竟是已经开到八窍了？” “一个月开一窍？怎么可能！” “就算是甲等剑骨，未免也太恐怖了！简直是祖师再世！” “恐怕不止是剑骨那么简单了，此子定然身负上古剑体，只是入宗时候未显，在踏上修行路后才逐渐激发，这也是为什么他修行越来越快的原因！” 诸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地推断着原因，抒发着心头的震动。 哪怕是甲等资质弟子，开窍最快的也要一年多的功夫，这小子...... 众人看向宗主胥传云，指望从他这边得到点内部消息。 胥传云发现众人都在看他，尽管内心震动并不比他们小，却还是咳嗽了一声，强撑着说道： “此子同时身具剑骨与缘故剑体，兹事体大，为了安全起见我就没告诉你们。 如今他拜了陆老为师，观百家剑经，又有陆老这等高人喂剑指点，恐怕心中剑意早已鼎盛，凝练窍穴自然势如破竹。” 众人听着宗主的解释，脸上稍微缓和几分，但目光依旧有些动摇。 此子的修行速度...太打击人了。 此时参会观礼的其他老牌剑修听着众人惊讶之下的讨论，心头已是浮现出无数疑问。 台上那个种子选手不是剑宗的人自己选出来的么？ 怎么好像他们自己都不太了解那名弟子的修行进度似的。 不过，他们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单个字拿出来还算听得懂，连在一起就让人有些迷糊了呢。 一个月的时间开一窍？ 真有这种天才，其他人辛苦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而此时的看台之上，被诸多几乎要化作实质的视线融化的齐野略微感到了一丝不自在，准备结束战斗。 从出第一剑开始，他就感觉到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火热视线，直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兄，得罪了。”齐野招呼了全神贯注的钱景清一声，随手挥出三道月牙形剑气，随后便是一记夺命十三剑结束战斗。 钱景清被齐野一击打下擂台，脸上没有落败的失落，只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与齐野斗剑的感觉...远超和清修派的其他同门对练。 而在台下观战的陈伯远，看着那个轻松下台在一众弟子欢呼中大笑的剑修，脸上流露出了绝望之色。 ... 第63章 人榜第一 “你们说，刚才他们讨论的一月开一窍是什么意思？”观景台上，位于上清剑宗一众长老身后来自玄玉州各地剑宗的老牌高手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听起来像是在讨论台上的那个弟子，上古剑体加上甲等剑骨，当真有如此受上天宠爱之人？他的面容...看起来倒是相当年轻...”其中一位剑修有些坐不住了。 想当初他开完九窍，已是三十五岁之龄，最终无奈成中品半步外景，至今还未突破到外景境界。 结果上清剑宗的顶级天才，看起来连十八岁都还没有，居然已经开了八窍了？ 什么怪物！ “真的是一月一开窍吗！这种速度太恐怖了！”有一人道出了在场所有人内心的想法。 胥传云听着众人的惊叹，心头暗自思忖，恐怕这个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玄玉州甚至流传到中州去了。 不过齐野如今已开八窍，说嚣张点外景境也是指日可待，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名天才少年，也是时候该获得与他的天资相匹配的名气了。 至于相匹配而来的危险...有他们剑宗护着，谁敢乱来？也是时候让中州的本宗知道分宗出了个天才的事情了。 众人赞叹间，忽有感应到斗剑台上气息大甚，风势大作，却是那陈伯远引发了天地异象。 “初步天人交感就能引发天地异象？这陈伯符当真好天资！” “如此看来，那少年是要败了。” 由于场上斗剑两人天资之卓绝，使得所有人此时都将目光聚焦于他们，全然没有了先前的云淡风轻。 下一刻，剑吟声起。 漫天光霞鼓动，尽数汇聚于黑衣少年手中木剑，明明的白日光景，却有一轮明月照耀此间，清亮不可方物。 仔细看去，这月亮又有数千道微小剑气组成，分化成万缕剑丝，无法阻挡。 陈伯远面容狰狞，拼死想要挡下这一击，却忽得听到一声叹息，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挥散明月。“够了，你修行不易，没必要折损在这里。” 陈伯远怔怔地愣在原地，几乎忘了呼吸，但是身体的压力太大，又在自发的喘着。 刚才那一剑......外景杀招？居然是外景杀招！ 对方连九窍都还未开完，居然已经领悟外景杀招了？ “不愧是上清剑宗高徒，受教了。”陈伯远满脸苦笑，对着齐野拱了拱手，黯然下场。 在台下迎接他的，是表情复杂的老师。 “对不起，老师，倒在了最后一步。” “伯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与此同时观景台上，嘈杂之音更盛。 “外景杀招！居然是外景杀招！” “美轮美奂......美轮美奂！使出这样招式的居然是一名弟子？” “无法想象...何等的才情...在薛天一之后，上清剑宗居然又出现了更加恐怖的天才？” 众人熙熙攘攘吵个不停。 坐于前列的一众剑宗长老微笑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似曾相识。 他们以为齐野是开了八窍才悟的剑道杀招，实际上，只有他们知道，当初这小子才开了六窍，便已经能使用外景高手才能使用的外景杀招，比这些人以为的还要卓绝不知多少。 “这样的天才，居然在人榜之上无名？我看中州的消息渠道也不怎么样。” “呵，今日过后，此子必然人榜留名了。” 众人惊讶完以后，忍不住感慨起来。 而在短短三日之后，位于中州的三大牌匾之上，代表人榜的那一张榜单已是多了一个新的名字。 本来在薛天一晋升外景之后攀登上第一名的人榜第二，如今又重新回到了他原先的位置。 而在他之上，张贴着一张少年的潇洒面容，附带着简短而又有力的介绍。 【上清剑宗齐野：开八窍，掌外景剑道杀招】 一般人榜为了体现公信力，都会在上榜人员的信息下面添加上他的战绩，战胜过何等人物，同时也说明，人榜不以修行论名次，而是以实际战力排定。 但到了齐野这里，战绩一片空白，中州所有看到榜单之人却都没什么反对意见。 人群之中，一名有着粗野长发的健壮男子双手抱臂，看着新更新的榜单，喃喃自语。 “外景杀招？还是剑招......这上清剑宗，先是出了一个登完美外景的薛天一，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个怪胎，究竟是何宝地？” “柴广，你这第一的宝座才呆了多久的功夫，这么快就被挤下来了，这可真是......” 一名翩翩公子轻扇着手中羽扇，摇头哂笑。 柴广扭头看去，面露不屑之色，“我就算是人榜第二，也在你这个人榜第三头上，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齐野既领悟了外景杀招，你我加在一起都不够他砍得，我们在这比较又有什么意思？” 说罢，他径直离去，不再在意此事。 人榜第一他已经拿过，在开窍阶段已无所求。 就算那齐野战力超过他又如何？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能跨境界战斗，等自己踏入外景境界，同样掌握外景杀招，难道他还能战胜自己不成？ 执着于眼前这点胜利，没有必要。 而像柴广这样想的人，并不在少数。 但这只是他们这些人榜天骄的想法，中州之中的好事者们可不这么想。 一段时间内，围绕着“齐野是谁”这个话题，在中州的茶楼酒馆内兴起了不小的讨论。 同时，他们对于位于中州的剑道圣地——上清本宗也有了微词。 “我们这的明明是本宗，结果最新的两任人榜第一都是分宗出的，这叫什么事？玄玉州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还能养出真龙？ 真不知道上清剑宗在忙什么，莫非已经青黄不接了？” “嘘！什么话都敢说！不要命了？人家可是天榜强者都有两位，人榜对人家来说算得了什么？也就你我这些人在意罢了。” “你...你说的对。” 上清本宗。 此时亦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除了那些少年人有些不甘，其他人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消息。 当然，作为掌教，该有的奖励还是有的。 “传我法旨，分宗培养弟子有功，以后一应资源再加三成。” ...... 第64章 终于念上了 中州发生的事情，齐野无从得知。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感兴趣。 名利与他何加焉？远不如此刻他眼前欢呼雀跃的一众弟子。 司仪宣布完结果，紧接着便是外景境规格的试剑大会。 只是，能以弟子身份就成就外景之境的，屈指可数，一般这种人早就在开完眉心祖窍之后便前往中州挑战人榜群雄，不可能在玄玉州蹉跎。 这一轮比赛，在往日都是走个确认流程，直接跳过的。 但没想到今日居然真的凑够了两名外景弟子，对方也是刚踏入外景境不久，虽然不是完美外景境，亦想和薛天一较量一番。 众多长老临时商量了一下，很快敲定议程，让两人比上一场，台下众弟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变得激动起来。 “外景境界之间的战斗！” “我从来没见过外景境出手，据说他们一出手就是天地气象，十分恐怖，真的假的？” 齐野站在众弟子之间，听着他们的讨论，悄然锁定场上两人的气机。 外景境...也不知道以他如今的造诣，能否斩得？ 不过，薛天一的气息完美无瑕，哪怕是他都无法具体感应，而对面的外景气息气息就差上了许多，估计连上品外景都够呛。 这场比赛倒是没什么悬念。 “开始！” 随着裁判宣布，场上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薛天一的动作有些奇怪。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只是轻轻叩了一声剑刃，真气加持之下，他平静的话语响彻全场。 “我昨日观月悟得一剑，还请领教。”说罢，他周身气息大涨，隐约之间有明月深潭之气象显现，威势无双。 在这样的气魄之下，他手中宝兵绽放出耀眼华彩，站在他对面的外景弟子只感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有大恐怖降临。 “外景杀招！又是一外景杀招！薛天一居然也悟了！” 观景台上有长老惊呼，而胥传云体内剑气悄然涌动，随时准备干预。 这死小子，打个普通外景这么用力干什么，还用外景杀招？也不知道等下他能不能假装轻松地拦下来...... 胥传云心头暗自捏了把汗，而他对面的对手更是自知不可能挡下这一击，犹豫要不要直接认输。 毕竟面子是小，性命为大，好不容易修成外景，总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但在他犹豫的时候，薛天一已经全力出手，凭空一声惊雷炸响，他周边月湖异象瞬间一抖，湖面起波澜，月牙破碎。 而薛天一，已然出剑。 “我认输！”这名弟子终于怕了，开口认输。 下一刻，早已等待多时的胥传云马上出现，身上隐有气象显现，一剑上挑，巧妙地将薛天一这一剑招导向空中。 “轰！” 云海翻腾不息，在天空上演一层气浪，而薛天一此时傲然收剑，在这番惊天异象之下，口中忽吟道： 偶因博戏飞神剑， 摧却天下第一峰。 众人皆是瞳孔一缩，惊讶于这具诗里的豪气，看向薛天一的目光中有着震惊之色。 可是很快，他们的表情又变得疑惑起来。 没了？ 就一句？ 直到薛天一飘然下台，众人才确定，薛天一真的就只有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之间，全场哑然。 这家伙，我给了他这么久，他都没自己想一句出来接上？ 齐野在台下看着薛天一故作高深离去的背影，摇头哂笑。 但很快薛天一就被胥传云抓了回来。 外景境的试剑大会有了结果，这一届的大会彻底结束，他作为宗主，会给前十名的弟子加冕，宣布他们所属宗门的奖励。 试剑大会夺魁者，若是外宗之人，则其代表宗门今后一年的资源用度翻五倍，而那弟子回去之后，自有其宗门长者嘉奖。 若是上清剑宗自家弟子，那自然是之后再说。 胥传云狠狠瞪了薛天一一眼，示意之后再跟他算账，心中不免疑惑，这小子的诗居然写的这么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随后，他拍了拍齐野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之前的精铁剑是不是已经坏了？真难得这宗门木剑你能用到现在，足以说明你的掌控力比当初强了不少。 不过，也是时候该给你佩把好剑了，过几天有好事情等着你，可以期待一下。” 神神秘秘的，宗门奖励是要送剑？ 齐野撇了撇嘴，看胥传云这卖关子的样子，忽然开口说道：“好剑不好剑的无所谓，宗主，将来我突破外景之后，你能不能也给我整点乌云？” 胥传云没想到齐野在这等着他，脸色一黑，指了指他，让他小子耗子为汁，便转过身不再理会齐野，招呼起其他弟子来。 齐野也没在意，乐呵呵地下了台，带着一众在台下翘首以盼的弟子们喝酒去。 蕲东升站在一众弟子前头，给了齐野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修为太低，目前才开了两窍，虽然也被强制参加了剑宗内部的筛选大会，不过早早便被淘汰了。 他也没在意，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己斤两，无非是慢慢进步罢了。 此时他脸上浮现喜色，高兴地对齐野说道：“师弟，你看看谁来了。” 他让出身位，齐野看到了站在他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身影，笑了起来。 居然是许久未曾见面的薛采光。 “齐师弟...恭喜你大会夺魁。” “哟，老熟人啊，想明白了？”齐野乐呵呵地上前揽过薛采光，没有去提他先前的种种行径，“走，喝酒去！” “喝酒去！”众弟子高兴响应，人群中的徐湍年和蕲东升都是跟着一起欢呼起来。 众人先是在外门的大院内喝到入夜，随后犹不尽兴，浩浩荡荡地前往宗门架设的篝火处，今天是最后一夜，外来的其他宗门弟子也会在这里玩上一整夜，直到清早离开。 数不清的弟子轮流上来敬酒，甚至还有不认识的外门弟子，齐野一个个喝过去，突然看到了在人群中迷迷瞪瞪的徐湍年。 “湍年，你该不会喝酒了吧。”齐野双眼一瞪，一只手就将这小子提了起来。 “嘿嘿，齐师兄，嗝！是我自己抢着要喝的，高兴。”徐湍年迷瞪着眼睛，对着齐野傻笑。 齐野摇了摇头，手中剑气转换成寻常真气，导入少年体内，温养身体。 十二岁的小孩胡乱喝酒，对身体可不太好。 “好...好暖和，齐野，我要尿尿。” 边说着，熊孩子左右看了一眼，竟是眯着眼睛来到了巨大的篝火旁边，半脱下了裤子。 “喂，你要做什么。”齐野双眼一瞪，刚想要说话，就见一道水流从徐湍年的胯下射出。 “噗嗤。”齐野想到这小子平时人五人六的样子，如今喝醉了酒居然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蕲东升此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会心一笑，和齐野一同站在徐湍年的两侧，略微挡住这少年的不雅之举。 “要是有相机，高低给他拍下来。”齐野失笑着摇了摇头。 “师弟，相机是何物？” “无事，继续喝酒，崔密，看着这小孩，他不能再喝了。” “是，师兄。” ... 第65章 宝兵 一直喝到清晨散场，诸多剑修三三两两告别，许多人脸上流露出惜别之色，与这七日才刚相识不久的剑宗弟子们握手拥抱。 一夜未眠，齐野的精神头依旧良好，轻飘飘地提着已经睡着的徐湍年，向着安静的山谷走去。 在玩闹过后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归处，呼吸着晨间湿冷的空气，齐野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迈入略有些狭窄的小径，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出桃园景象。 檐上挂着的风铃亦于此时作响，仿佛在欢迎齐野的回归。 推开木门，悠然漫步，虽未看见，但齐野已是笃定，那位老人会在转角处的潭水处打坐。 “回来了？”盘腿坐了七日的陆寿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齐野，点了点头。 “精神头不错，看起来偶尔进行这种活动对你确实增益不少。” 齐野随手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徐湍年放在地上，在陆寿旁边“哎”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哎哟，总算是结束了。” 陆寿闻言斜了齐野一眼，说道：“你不是乐在其中么？” 说罢，他站起身子，督促起齐野来：“行了，太阳快要出来了，你该做你平日里的早课了。 这次活动结束，你就给我好好安心修炼吧，等你开完眉心祖窍，我还要带你出山。” 齐野闻言眉头一挑，问道：“出山？去哪，不会是中州吧。” “不是，中州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陆寿摇了摇头，“现在去中州，你只会被那些人仗着修行时间早打压，不妨等踏入外景了再去，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齐野听了来兴趣了，问道：“不去中州去哪？玄玉州还有其他乐子？” “找乐子？”陆寿嗤笑了一声，点头说道，“也算吧，等你开完眉心祖窍再说，这事不急。” 齐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宗主胥传云先前和他说的话，问道：“我赢下了试剑大会，宗主说有个好东西要给我，估计是要给我送剑了，可能还要出去一趟。” “他没告诉你具体要做什么？”陆寿眉头微挑，又看了看齐野身上‘伤痕累累’的木剑，摇了摇头。 “你是该寻把好剑了，整天用着把木剑，养不了你的锐意。 剑为百兵之君，寻到把合适的宝器好好温养，将来对你成就法相也有好处。” “成就法相？那是什么。” “最起码是外景三重天以后的事情了，你还是先把眉心祖窍在内的十大命窍开完再说吧。”说完，陆寿顿了顿，为齐野点破了胥传云现在卖的关子。 “宗主估计是要让你去剑山寻剑了。” “剑山？我们剑宗还有这种东西？”齐野来了兴趣，“是不是埋藏着历代宝剑，等待有缘之人前去唤醒？” “你这不是知道么？”陆寿点了点头，补充道，“剑山之内封存着剑宗建立以来几乎绝大多数外景境以上剑修的佩剑，而且至少要是宝兵层次。 宝兵内蕴灵识，可沟通天地，在半步外景强者手中便可发挥出相当于外景一重天境界的全力一击。 若是在外景强者手中使出，足可以让人跨越两个境界作战。 可以说，有没有宝兵，对一位强者来说至关重要。 而等你踏入之后的法身境以后，还有神兵、唯一神兵、绝世神兵等，不会说这些就太远了，而且我们剑宗也没有。 别说我们剑宗了，就连位于中州的上清本宗，也仅有神兵保存，奉为镇宗之宝。” 又学到新知识的齐野缓缓点点头，顿了一会儿方才说道：“长见识了。” “不感兴趣就直说，何必装模作样。”陆寿猜到了齐野心中的想法，直接点出，“想来你是不愿意用他人用过的宝兵，尤其是有了自己灵识的宝兵，所以兴致欠缺？” “我的想法有这么明显？”齐野被陆寿点中心思，笑了起来，直接大方承认。 “我倒是不介意别人有没有用过，但若是宝兵有自己的灵识，要我去迎合它的心意，那可太不痛快了，还不如将来想办法自己打造一把。” “你的这种想法，其他人又何尝不会有？放心吧，埋藏在剑山的宝兵主人皆已死去，宝兵之上的灵识也已尽数随主人而去。” 陆寿顿了顿，继续说道：“严格来说，那些宝兵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残次品，没有了灵识的宝兵，威力十不存一。 而你要做的，就是挑一把看得顺眼的，日日夜夜用剑气温养，自己孕育出新的灵识来。” “害，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齐野心头芥蒂顿时放下，顺着话题继续说道，“这宝兵还挺神奇，用剑气这种死物，竟能温养出活物灵识来？” “那又如何？等将来你修到外景高处，一个念头就可瞬息灭杀满城生灵，修行之路，本就是通神之举，一个宝兵有此变化，又有什么奇怪。” 有了这个插曲，陆寿也算是看出来了，齐野这小子由于修行速度太快，缺乏修炼上的常识，他有时间倒是要多科普科普。 正好，等到出山之后，路上再与他慢慢说。 “欸，给你说的有些期待起来了。”齐野啧啧称奇，看来他手中的小木剑马上就要淘汰了。 “陆老，那你的武器也是宝兵吗？”齐野指了指陆寿腰间始终不离身的短剑，好奇问着。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陆寿的剑和其他人的很不一样。 陆寿闻言左手下意识抓住腰间短剑，五指随着这个动作瞬时紧握，手背之上青筋根根暴起犹如虬龙...... 天地气机在这一瞬间凝滞，齐野浑身灵觉更是炸响，瞬间抓住老人那一闪即逝的磅礴气机。 这剑......有秘密？齐野双眼微眯，仿佛看到了完成系统的任务的关键。 短暂的停顿之后，陆寿仿佛刚刚察觉到自己的紧张，手指微微放松，缓缓拔出了刀鞘碧绿的宝剑，翻转着展现在齐野面前。 而剑柄，依旧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显然，他不打算让齐野上手。 齐野也不在意，静静观详起来。 剑长不到一尺，剑身极薄，呈现出三棱形模样，单手剑柄，木料考究，剑身之上刻有荷花纹路。 “这是怀剑，是女子用来守节用的。”陆寿干巴巴地解说了一句，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道，“这是故人遗物，没有灵识。” 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老头，身上还有一把女子用的佩剑，其背后的故事，定然不简单。 齐野失了八卦的心思，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叹道： “是把好剑。” ...... 第66章 剑来 知道宝兵的神奇之后，齐野对宝兵的兴趣大增，每日修炼之间也有了不小的期待。 陆寿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不点破，只想看看齐野是否会被这种因素干扰，因而影响修炼进度。 而事实证明，这种期待对齐野有利无弊，陆寿只感觉这小子这三天的真气愈发活跃，隐约之间要腾飞而起，心头暗叹。 不愧是绝世罕见的天才。 这种无益处的杂念，居然也能成为他的修行助力？假以时日，这天下究竟还有什么人能挡他了？ 三天时间过去，胥传云的身影出现在谷外，拉响了风铃。 “去吧，我倒是挺期待你小子会看上什么样的宝剑。” “陆爷爷，我能跟着一起去么？”徐湍年听说这事以后心痒难耐，也想跟着过去，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剑山之上煞气太重，你身子骨太弱，受不住的，若不是齐小子身具剑骨，没有外景境不可能抵御那种煞气。” 徐湍年闻言有些失落，齐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乖，宝兵而已，等你踏上修行了，我找把神兵给你。” “真的！一言为定！”少年瞬间恢复精神，满目星光地看着齐野。 “我还能骗你么？三年时间，够你齐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齐野挥了挥手，跟着胥传云离开。 山谷之外，此时还有一道白衣身影默默等候，背对两人。 直到脚步声传来，他方才扭过头，对着齐野点了点头。 这是他对诗友的尊重！ 如果薛天一听过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估计他就会把诗友改成知音，并且常常念叨了。 “薛师兄，又在不说话装高手呢？”齐野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力道之大差点拍得薛天一原形毕露。 “咳咳，我与你一道去取剑，正好我们二人还可以比试一番，看看谁取到的剑更好。” “不是说都没了灵识么，还有品级之分？”齐野与薛天一跟着胥传云一路前进。 “锻造材料都大差不差，但在哪位高人手中使用过，使用了多久，自然会产生变化，宝兵有灵呐。” 胥传云笑着给齐野科普，三人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穿过宗门核心地带来到了一处冒着冷光的山洞前。 “你们进去吧，剑山就在里面。” 说是剑山，结果是个山洞，莫非内里另有乾坤？ 齐野矮身进入山洞，发现内里其实还算宽敞，只是煞气极重，时间待久了身子骨容易出问题，更别说在里面挑选宝兵了。 薛天一身具甲等剑骨，此时没有感觉到特别难受，反而在行走之间凝神引导起煞气来。 这里的煞气对他修行有益，不过最多约莫坚持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超出剑骨的承受上限。 平日里剑山都处于封印状态，他也有许久时间未曾感应过这般锋锐的气息了。 就在此时，薛天一忽然听到旁边响起如同鲸吞牛饮般的声音。 他忍不住扭过头，发现齐野此时周身全身窍穴大开，盛情欢迎空气中的煞气。 “齐兄，快停下，煞气不可随意吸取！”薛天一伸出手搭住齐野，想要强行闭合对方此时大开的命窍。 饶是以薛天一脱线的性子，此时亦是被齐野大胆疯狂的举动惊到发懵，下意识就想阻止对方疯狂的行为。 “无妨。”齐野淡淡一笑，周遭煞气加速进入他体内，随后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咔嚓。” 齐野体内发出一声细微脆响，却是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通过煞气开了一个后阴处的小窍穴。 薛天一察觉到这层变化，瞳孔微张，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难道他也可以这般修炼？ 要不要试试？ “欸，师兄，试试可就逝世了。”齐野一把拦住跃跃欲试的薛天一，赶在他自残之前把他拦下。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为完美外景有何神妙，但齐野深知他刚才那一手极为霸道，属于剑体剑骨双重作用，又有异常粗大远胜他人的经脉宽度辅助，这才能够起到那般效果。 若是薛天一胡乱修炼一气伤了根本，他可就罪孽深重了。 薛天一此时仿佛也明白过来，不再胡乱尝试，两个人略微低着身影，往内里走去。 穿过低矮的甬道，眼前逐渐传来风的呼啸声，两人加快步伐，彻底走出通道。 通道之外，别有洞天。 宽敞到有三丈高的穹顶，地上是黑玉般色泽的地砖，一把又一把普通的凡兵密密麻麻地插在地上，不断向上延伸，构建出一套钢铁之路。 先前胥传云已经介绍过这里的情况，两人此时并不奇怪。 剑山之内不仅有宝兵，还有无数凡兵为底，蕴养煞气，而在无数凡兵之后的终点，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宝兵了。 “师弟，怎么说，你先去？” 薛天一感觉到若是两人一起恐怕气息会彼此纠缠，对寻找宝兵产生影响，便想着谦让一番。 “你先去吧，我再看看。”齐野嘴角微勾，静心修炼起来。 此地煞气极浓，哪怕是他也要小心搬运炼化，而薛天一更是不得不用真气隔绝，显然无法利用。 见齐野谦让与他，薛天一也不纠结，毕竟他意识到哪怕他是外景境，在这里亦不能呆太久，而要寻找到称心如意的宝兵，谁知道要多久。 想到这，薛天一果断开始攀登钢铁之路，体内气息流转之下，内外天地保持在极小频率的共鸣。 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和自己有缘的宝兵。 两人来了以后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宝兵都完全失去了灵识，而是根据时间长短有了或多或少的灵识损耗，如此一来，他们挑选宝兵的难度倒是更大了。 只是薛天一是何许人也？修行五载便已经登入外景之境的绝世天才，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宝兵的挑选上呈现凡俗姿态？ 在攀登至剑山中途时，薛天一忽然出手，一把插进了密密麻麻的剑堆之中，缓慢而又坚定地拔出了一把剑身泛紫的长剑。 “我挑好了。” 方才一炷香不到的功夫，薛天一连山顶都未曾去过，已是翩然返回。 “这么快，不再看看？” “不，就它了。”薛天一剑指轻抹手中紫剑，眼中有着满意之色。“师弟，你去吧。” “嗯，我去不去呢？”齐野眯着眼睛看着完全由剑组成的剑山，嘴角微勾，右手食指中指两指微掀，忽得淡淡说了一句： “剑来。” ...... 第67章 曾经的神兵 “剑来。” 齐野轻轻吐出这仿佛带着魔力的两字，对着剑山并指一掀。 下一刻，地动山摇，万千宝剑齐齐震颤，就连薛天一手中的紫剑也不例外。 经过几千年后天蕴养之下，此处剑山已经拥有了奇特的特性。 齐野这个天生剑种轻轻引导之下，无数还残存着灵性的飞剑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尽数从无数凡兵的深处涌动，剑山之上，群剑响应。 动静之大，就连在剑山之外等候的胥传云都清晰感受到了，此时一脸惊疑不定之色。 “这两个小子，到底在里面搞什么东西？这么大动静！” 而在剑山之内，薛天一看着不断从剑堆之内飞出的或华丽或古朴或奇特的宝剑，双眼圆瞪！ 什么情况？ 他承认，他嫉妒了。 不是羡慕齐野能够这般轻易地寻到宝剑，而是嫉妒齐野此时的风采！ 为什么齐野这么能装逼！ 薛天一脸上流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心中又有些庆幸。 还好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只要他不震惊，齐野这个逼就白装了！ 不就是一堆宝兵主动择主么？这没什么，这把紫剑也是他心生感应之下获得的，只不过是数量的问题，本质上他没输！ 薛天一稳定着心神，却又忽然听到一句让他差点破功的话语。 只见被上百把宝兵包围的齐野面色平静，原本并指向上的双指改为向下，所有宝兵自觉地插在了地上，等待齐野挑选。 而齐野此时却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看来所有还有灵性的宝兵都在这里了？那剩下的应该就没有灵识存在了吧？” 说罢，他越过所有主动欢迎他的宝兵，向着剑山走去。 “你们且在此等候，都别乱动。” 薛天一眼珠子几乎都要凸出来，被齐野的天才思路彻底折服。 这小子太能装了！这一次，是他输了！ 但是没事，只有他一个观众，只要他不震惊，这次装逼就是不成功的！ 而一地的宝兵若是真的还有完整灵识，恐怕已经开始叫骂起来了。 不是，哥们？ 搞半天你喊我们来，是为了把我们筛选掉的？ 这么玩是吧？欺负我们剑锋不利？ 不过当然，因为它们此时都只具备残缺灵识，所以并没有这么人性化的概念，依旧老老实实地插在地上，等待齐野的挑选。 尽管，齐野已经开始攀登剑山了。 随意行走在剑山，身体前所未有地活跃轻盈，齐野心情极佳，走马观花地穿过群剑，时不时拔起一把心生感应的宝兵。 接连挑了三把，齐野忽然在第四把面前停留下来。 剑长四尺，略微超出寻常制式长剑的长度，偏偏剑只宽一尺有余，看起来修长秀美。 看了四把，这把他最为中意。 齐野无意在挑选宝兵上花费太多时间，宝兵最终能发挥出多少威能，还不是取决于他这个握剑的人？ 这把宝兵的造型正合他心意，他不准备继续再挑下去了。 可就在齐野要握住这把宝兵的时候，异变突生。 齐野抓空了。 本该被他握住的刀柄忽然一歪，连带着插在万剑之中的宝兵直接歪倒，露出了另一把造型极其相似，剑身纹刻着雷鸟纹路的宝兵。 怪事。 齐野略微愣神，没去管这把宝兵，再度将手伸向了那把歪倒的宝兵。 这一下更是捅了马蜂窝，顷刻间地动山摇，所有剑山之下留存的宝兵尽数震动，动静之大，直接将许多宝兵震颤得偏移了原有的位置。 机缘巧合之下，齐野眼前仅只剩下最后一把宝兵直立，这下他来了兴趣，笑着说道： “别装了，你居然还留有完整的灵识？” “......” 面对装傻的宝兵，齐野心头一乐，故意不去理会，再度越过它，坚定去找刚才被他挑中的宝兵。 这一下终于有了变化，原本插在地上的宝兵也不装了，直接漂浮起来，主动飞到了齐野的面前，剑柄对着他，几乎要往他手里塞。 齐野也不客气，直接握住，看看它想做些什么。 下一刻，他脑海里中突然响起了充满哲学气息的男子声音。 “哈，有缘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这声音是如此磁性雄厚，以至于齐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把手中握住的剑插在了地上。 “......” 一切复归安静，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一种错觉。 齐野再度伸手握住剑柄，磁性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 “无漏剑体加上甲等剑骨！何等天资！何等天资！ 嘻！你就是将来的无上剑主！选择我，我们将来必定踏足高天之上呀！” 齐野扔剑，一切复归安静。 他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什么鬼东西？这般聒噪？ 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起来。 本来他是不准备选有自己灵识的宝兵的，但是这宝兵似乎来路奇特，知道的信息不少，居然能看出他是无漏剑体？ 犹豫之间，他再度握住了剑柄，想要交流一番。 这一次，画风陡变，脑海中的声音终于变得冷静下来。 “咳，失礼了，刚才是在下有些过于激动了。” “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不错，在下作为剑灵，能够模糊感应剑主的思想，在被握着的情况下，就能直接用思想交流。” “还挺神奇，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无漏剑体？” “那当然啦！”高昂的声音瞬间炸响，下一刻它仿佛察觉到了齐野不耐烦的心念，马上又在咳嗽声之后重新压低，“咳，在下在上任主人手中曾有幸达到神兵层次，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说宝兵的灵识都会随着主人的死亡逐渐消散么...哦，你曾经是神兵，所以你是特殊的。” “是的，剑主果然聪明，不知能否选择在下成为您的宝兵呢？ 你我若是联手，假以时日，我必然能够再度进阶神兵。” “你刚才说的高天之上，具体是什么意思？” 神兵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幽幽说道：“是法身境之上的世界，不可说，不可想，否则就会感应到。 剑主，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应该抓住一切可以强大的助力，尽快强大起来。 比如说，一把曾经的神兵。” ...... 第68章 这宝兵有点不像话？ “曾经的神兵么？”齐野思考了片刻对方五指缓缓握紧，“那么，你的名字是？”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既已择了新主，还请剑主给我取一个新的名字吧。” “名字么？”齐野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叫绝世好剑吧。” “感谢剑主赐名......哈？”齐野脑海中响起了惊愕的声音，而齐野已是彻底拔起了绝世好剑，将它随意拿在手中，走向薛天一。 “等等，不对吧？绝世好剑，这就是我的名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又变得聒噪起来，齐野忍不住回应道：“叫什么，叫什么！绝世好剑这个名字还不好吗？你有意见？” “你...我...不是...剑主...” “好吧......” 伴随着绝世好剑的妥协，一个灵魂轻轻地碎掉了。 一刻钟前，他为与齐野的相遇而欢呼。 一刻钟后，他如丧考妣。 当然，这是建立在宝兵也有母亲的情况下。 “看起来你挑选了一把不得了的宝兵。”薛天一先前始终没有打扰齐野，直到确认他选择结束之后，方才说到。 齐野点了点头，“应该还不错吧，怎么说，我们直接出去？” 虽然此地是个修行的宝地，但说好听点是剑山，其实也算个剑坟，乃历代前辈折损之地，两人并没有多停留的意思。 而且齐野也不太敢在这里修炼，此地宝兵能长期保存而没有丝毫损耗，也是因为煞气的存在。 若是他放开了修炼，恐怕这里的煞气都要被他吸收一空，那就罪孽深重了。 薛天一与齐野走在安静的甬道之中，此时就剩下他们两人，他念头一动，忽然说道： “师弟，之前你给我的那句诗，还有下句么？” “有啊，师兄你想知道？” “咳咳，交流一下，交流。” “下一句嘛...告诉你也无妨。” 甬道之内，齐野的声音如清泉作响。 他开始本只准备念个几句，却突然来了兴致，想到这洞内只有他们二人，不如直接把这吕祖的绝句朗诵一遍。 “混元海底隐生伦，内有黄童玉帝名。” 齐野仅仅念了一句，薛天一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中州的道兴之地，最大道观之内的铜钟微微发亮。 白虎神符潜姹女，灵元镇在七元君...... 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天下第一峰。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忽有狂风大作，剑山之内的煞气随着齐野的话语疯狂卷动，在两人身边化作狂流推动，偏偏又不损他们分毫。 与此同时，道兴之地处的巨大铜钟已是发出璀璨华光，照耀四方，又伴随着响彻整个道观的轰鸣。 “咚~咚~咚~~~” 道钟连响九声，终日对着大殿神像闭目打坐的老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唤来弟子。 “道钟九响，此乃前所未有之气象。 我感应到在玄玉州有道子踪迹，内蕴龙虎之象，又有气吞天地之势，贴合我道家真意。 李洛，去把道子找到，请回来。” “是，师尊。” 伴随这道旨意，从未出过家门的地榜第三，道门行走李洛，宣告出山。 一时之间，中州势力震动，无数地磅天骄随之而动。 而此时道家认定的道子，此时正在和自己的宝兵争论关于名字的问题。 “呸！你这杀才！明明有这等诗才，居然给我取这等破烂名字！换一个！必须给我换一个！” “你吼这么大声干嘛！绝世好剑到底哪里不行！” 一人一剑在齐野的脑海内争论不休，若不是因为绝世好剑现在仅仅保留着灵识，不具备自主作战的可能，它已经要闹了。 陆寿看着一旁气息波动的齐野，有些疑惑。 这小子是在和那宝兵对话？不是说不准备取有灵识的宝兵么？ 而且，这宝兵居然还保有着完整的灵识？ 他在取剑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这一人一剑又在争吵什么？ 陆寿眉头微蹙，若是这件宝兵不合齐野心意，他说什么也要再寻一把宝兵给他。 同样是外景境，有宝兵和没有宝兵完全是两个概念。 若是这小子在这方面吃亏了，将来遇到中州的天才，恐怕就无法轻易越阶对敌了。 眼看一人一剑散发的波动越来越厉害，陆寿尚未还坐得住，一旁的徐湍年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齐野，你在干嘛？” “呵呵，在吵架！” “跟剑吵架？”徐湍年双眼一瞪，“你跟剑有什么好吵的？” “唰！”绝世好剑剑身翻转，直直对准了徐湍年，晃动了几下。 齐野面色古怪，看向二人说道：“它说要你们给它主持个公道，如果你们也赞同我，它就认命。” 徐湍年来了兴趣，“什么公道？一把剑居然还要公道？” 于是齐野就把事情说了，说完之后满脸叹息之色：“哎，这么好的名字，它居然还嫌弃，多多少少有点过分了，你们说是不？” 徐湍年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古怪，最终哑口无言，一旁的陆寿也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湍年，你也觉得绝世好剑这名字不行？” 被点名的徐湍年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道：“我觉得可以，绝世好剑，一听就是把很厉害的兵器。” “陆老，你呢？” “咳，你喜欢就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原本觉得这宝兵灵识有些不像话的陆寿此时罕见的有些愧疚。 他不该误会一把灵识能够留存至今的宝兵。 而此时，绝世好剑也认命了，它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是，此时他的情绪显然不太好，面对齐野的疑问虽然在好好回答，但是声音十分低落。 齐野叹了口气，没办法了，意念传音道：“行了行了，再给你取个别名吧，真是不懂欣赏。” 剑身微微一抖，没有说话。 它已经不抱期望了。 如果品味有问题，取一个和取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若不朝，则云枯矣。” “你以后别名就叫枯云，如何？” 还能如何？这不是完美形容了它们的关系吗？ 没有自己，剑主就如同静止不动的云朵，毫无生趣了呀！ “哼！不差。” “剑主，赶紧修炼吧，有我辅佐你搬运真气，你的开窍速度最起码是别的天才一倍，半年时间便可开一命窍！” ......